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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酒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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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哦,不,」雷振說,「我想我們會在他那棟平房的某塊地板下找出來。」
「我無法暗示,伊斯特先生,不得不保密。他們很狡猾。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多少證據,所以必須靠魏納博先生的合作。我們必須把奧斯本弄得忘乎所以、心花怒放,然後突然打擊他。這招很有效。」
「哼,那是他自找的,」雷振說,「正如我說的,如果他靜靜坐著不幹任何事,我們便不會懷疑令人敬重的藥房老闆查考利.奧斯本與這事有任何牽連。有趣的是,兇手卻辦不到。本來他可以安然無事地待在家裏。可是他卻不甘寂寞。我真弄不懂這是為什麼。」
雷振和我都沉默了一會兒。我當時想,查考利.奧斯本真是個奇怪的人。
「呃,我本不該告訴你,」雷振說,「這並沒有記錄在案。大約八年前,國內發生了一連串銀行搶劫案,每次的手法都一樣,可是歹徒偏偏每次都有辦法逃脫!聰明的決策者實際上並沒有參加行動,結果他分了不少贓款溜掉了。我們雖然有些嫌犯名單,可是始終沒有證據。那人太聰明了,尤其在理財方面。他很狡猾,不會再用那種方式發財。我不多說了。他是個聰明的騙子和*圖*書,但不是殺人兇手,沒殺過任何人。」
「科雷根,」雷振猜測道,「一定會說他的脾臟或胰臟的某個腺體有毛病,不是分泌太旺盛就是不夠充分——我可記不清楚了。我是個單純的人,我想他是出了問題。令我迷惑不解的是,一個人怎麼會既聰明又愚蠢。」
雷振搖搖頭。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從何時開始懷疑他的。」我說。
「啊?那是什麼意思?」
「你說他把錢全都存到銀行裏了?」
我又想起了查考利.奧斯本。
「是嗎,伊斯特先生?我想事情的發展使你覺得很意外。」
「我想,他覺得有意思,」雷振說,「此外,他還很莽撞地說:『浪子回頭金不換。』」
「很簡單,」雷振說,「如果我沒看過他是怎樣佈置那棟小平房的,我也想不到的。顯然,他是個守財奴。他愛錢,也想得到錢,但不是為了花錢。那平房裏的東西全是大拍賣時買來的便宜貨。他不喜歡花錢,只是想擁有它。」
「死的慾望,」我逗趣道,「與賽澤.格雷殊途同歸。」
「但這些僅僅是推斷。話又說回來,奧斯本對他那晚看到的那人,描述地很有意思。顯然,https://m•hetubook•com.com他的描述的確像是他親眼見過的某個人。你知道,要形容一個人的眼睛、鼻子、下巴、耳朵等等,非常困難。如果你試一試,就會發現自己是在下意識描述自己在某個地方——火車上或公車上見過的人,奧斯本顯然在描述一個長相非常特殊的人。我敢說,某一天他在伯恩茅斯看見魏納博坐在汽車裏,並對他的長相留下深刻印象——只差他不知道那人是殘廢。
我點點頭。
「你越早忘掉賽澤.格雷和她告訴你的那些事越好,」雷振嚴肅地說,「不是死的慾望。」他接著若有所思地說,「我想其實是寂寞。他們認為像自己那麼聰明一世的人,居然沒有可以談心的對象,是件憾事。」
「原來魏納博也扮演了你派給他的角色,」我說,「他願意合作嗎?」
「另一個使我對奧斯本感興趣的原因,是出於他是個藥商。我曾想,我們那張名單可能與麻|醉|葯有關。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所以如果不是奧斯本存心想插手這件事的話,我早就把他給忘了。你知道,他一直想了解我們有什麼進展,所以又寫信來說他在馬奇迪平村的一個教區遊園會上,看到他指認的和圖書那個人。當時他仍不知道魏納博先生患了脊髓炎,等到他知道時,已經無法讓自己閉上嘴了。這便是他的虛榮心,典型罪犯的虛榮心。他絕不承認自己錯了。像個傻瓜,他一再堅持自己的論斷,並提出各種荒唐的解釋。我曾到伯恩茅斯他的住處做了一次有意思的探訪,他把那棟房子稱為『艾佛勒斯特』,把艾佛勒斯特的照片掛在門廳,並告訴我他對喜瑪拉雅山非常感興趣。他就是喜歡這種小玩意,僅僅從這名字就可以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艾佛勒斯特』(Mount Everese),從字義上來說就是『永恆的休憩』,這就是他的職業。只要別人付出適當的代價,他就可以讓人永遠休息。整個佈局很精妙。布雷德在伯明罕,賽澤.格雷在馬奇迪平村舉辦降神會,而奧斯本先生無論與賽澤.格雷、布雷德,還是被害者都沒有任何關聯。這件事所需要的技術,對一位藥劑師來說,算不上什麼。但誠如我所言,奧斯本先生一定意識到要保持沉默。」
「根本不是那樣,」他說,「魔鬼不是超人,它比人類低等。你那位罪犯想要成為重要的人,但他永遠不可能重要,因為他永遠不是個健和圖書全的人。」
忙完這件事之後,我終於找到機會與雷振一起坐了下來,兩大杯啤酒擺在我們面前。
「我想現在差不多是那樣。當然,他一開始也並非嗜殺成性,但它會對你產生影響。殺人,會使你覺得比別人高明,像全能的上帝。但事實不是這麼回事,你只是個被逮到的卑鄙小人。當你突然面對事實時,你的自尊就無法承受了。你會尖叫、吹牛,說自己有多聰明,有多了不起。哼,你已見識過了。」
「一些腦子很好的人,」我說,「卻是既偉大而又邪惡的傢伙。」
「他瘋了?」我問。
「嗯,是的,他這樣做是為了錢。毫無疑問,他夢想自己能夠像個闊綽的重要人物,到世界各地旅遊、享受,但顯然他不是自己想像的那種人。我想,親手殺人使他覺得自己力量強大,一次又一次地逃脫罪責,更使他沉醉不已,而且他很樂意上被告席。他不樂才怪哩,他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哪。」
「可是他怎樣處置那些錢呢?」我問。
(馬克.伊斯特的敘述)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懷疑奧斯本?」我問。
「當然。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魏納博身上。你竟沒有給www.hetubook.com.com我一點點暗示。」
「喂,雷振,我有好多事想請教你。」
「他用那些錢幹什麼?」我問道,「畢竟,他是為了錢才鋌而走險的吧?」
「嗯,從他開始撒謊那時起。我們要求那天晚上見過戈曼神父的人與我們聯繫。奧斯本與我們聯繫了,但他說的明明就不可信。他說他看見一個人跟在戈曼神父後面,而且描述了那人的長相,但在那種霧夜,他根本不可能看清街對面那人的五官。或許他從側面看見了鷹勾鼻,但不可能看清喉結,這太假了。當然,他撒這個謊可能並無惡意,只是想突出一下自己,不少人就喜歡這樣。可是這使得我開始注意奧斯本這個怪人。從一開始,他就向我說了很多他自己的事,這很不明智。他讓我覺得他想當一個比目前更為重要的人物。他對他父親的老店舖不滿,曾經到舞台上試過運氣,但顯然沒有成功。我認為,這或許是因為他不能接受教誨的緣故。關於他該怎麼做,誰的話他都不想聽!他說他想到兇殺審判庭上去當證人、在法庭上指認兇手曾經到他藥房買毒藥的話也許是真心的。我想,他很想那麼做。當然,我們並不知道,何時他萌生了成為一個能夠逃脫法網的聰明罪犯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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