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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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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在那之後不久,」他說,「那時候人開始更加擁擠。有人輕輕撞了她的手肘一下,她的酒打翻了。」
「您認識她很久了嗎?」
他們停在阿靈頓巷三號那扇乾淨的藍漆小門前。由亞瑟.貝德克帶路,警官跟在他後頭。他摸出鑰匙,剛要插入鑰匙孔,門卻從裏面開了。開門的女人向後退了一步,露出尷尬的神色。亞瑟.貝德克吃了一驚。
「瑪力娜.葛雷小姐本人。她丈夫跟她在一起。我現在忘了他叫什麼名字。」
「可以,當然可以。」
「是代基利酒。」
「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警官重覆了一遍,「接下來呢?」
「您不用追溯到午膳,」考尼許說,「服下那麼大劑量的藥,會發作得很快、很突然。茶,從喝下午茶時開始說。」
「那看來,她不是個需要這種藥或者曾經用過這種藥的人?」
「我能跟您說幾句話嗎,貝德克先生?」
「噢,是的,一開始我並沒注意到他。呃,總之,葛雷小姐非常熱情地歡迎了希瑟,似乎很高興見到她。希瑟跟她說話,講了一個多年前在西印度群島她遇到葛雷小姐的往事。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我想,您到這兒來已經兩年了吧,還是三年?」
「對,一位年輕女士過來說,如果我太太肯賞光進屋內的話,瑪力娜.葛雷小姐很樂意見她。我太太自然很高興。她已經把瑪力娜.葛雷掛在嘴上好幾天了。每個人都很興奮。噢,是的,警官,您知道的,每個人都很興奮。」
「希瑟這輩子從來沒吃過那種藥。」他說,「我敢打包票,她絕對不是個需要吃藥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人。她從來都不會沮喪或者焦慮,她是您所能想像到最快樂的人。」
「她跟您的夫人很要好嗎?」
「傑森.拉帝。」考尼許警官說。
會後,法蘭克.考尼許警官走到亞瑟.貝德克身邊。
「沒有,當然沒有。我敢肯定。」
「然後你們進了屋子,對嗎?」
「她在那兒就喝了一杯茶和吃了一個小圓麵包嗎?」
「彭安太太六個月前才搬來。」他解釋道,「她兒子在附近工作,她丈夫去世後,她就搬到這兒來,跟她兒子住在一起。」
她離開後,頗感疑惑的亞瑟.貝德克把警官領進門廳右邊的客廳,裏面的家具都套著印花棉布套,十分漂亮。
「她不是,警官,我保證她不是。她一定是誤服了或什麼的。」
「呃,我們進了庭院裏的帳篷。那裏真像在進行一場混戰。可是我們還是去拿了一杯茶和一個小圓麵包。因為帳篷內很熱,所以我們盡快吃完就出來了。」
「是的,我記得是那樣……她拿起酒杯,啜了一小口之後做了個鬼臉。她實在是不喜歡喝雞尾酒,您知道,但她也沒受到影響。反正,她站在那兒,有人撞了她手肘一下,酒打翻了。酒灑在她的洋裝上,而且我想也濺到葛雷小姐的洋裝上。葛雷小姐當時再好不過了。她說根本不要緊,不會留下任何汙跡,她還把她自己的手帕拿給希瑟擦洋裝,然後她把手上的酒遞給希瑟,說:『喝這杯吧,我還沒碰過它。』」
亞瑟.貝德克想了一會兒。
「是的,我十分肯定。」他說。
這時彭安太太端著盤子和*圖*書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四十歲上下,皮膚黝黑,看起來很熱情。頭髮和眼睛黑得跟吉普賽人一樣。她的眼睛有點奇特,眼神警戒。她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考尼許警官輕鬆地閒聊了幾句,出於職業本能,他心裏一直處於戒備狀態。那女人警戒的眼神、亞瑟介紹他時她微微的吃驚,這些他都看在眼裏。他很熟悉民眾無意中觸犯了重法時的驚恐,和不信任執法者而表現出來的輕微不安。但是還有另外一種情況。他感覺這應該是另一種情況。他認為,彭安太太曾經跟警方打過交道,以至於讓她這麼小心翼翼,心緒不寧。他心底暗暗記下了要查查瑪麗.彭安的個人資料。放下盤子後,她說她必須回家,不能一起喝茶,說完就離開了。
「那麼這之後您太太喝了她的代基利酒?」
「嗯,一開始她不想喝,警官。她說:『噢,不,我不能這麼做。』葛雷小姐笑著說道:『我已經喝得太多了。』」
「呃,不盡然是,您知道,有更多人上了樓梯。一位是市長先生,還有其他人,我想是一位美國紳士和一位女士,所以我們往旁邊挪了一下。」
「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女人。」考尼許警官說。
「那麼,您太太接過那杯酒之後做了什麼?」
「噢,不。我們搬到這兒來之後才認識的。」
「呃,不,不是那個時候喝的,不是。」
驗屍審訊進行得短暫而令人失望。死者丈夫確認了死者的身份,另外就只有醫生的證詞。希瑟.貝德克死於四喱的氫基一乙基—二苯乙酮基,或者——也不怕您笑了——類似這個名稱的藥。沒有證據hetubook.com.com證明這藥是如何被施放的。
亞瑟.貝德克說。
「那麼您呢,您喝了什麼?」
「噢,是的,警官。當然我覺得您一定認為這有點問題,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希瑟一直都很健康,實際上她從沒生過一天的病。我對自己說:『一定有什麼不對勁。』但結果令人難以置信,警官,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那個什麼東西,那個氫基一乙基——」他住了口。
亞瑟.貝德克皺著眉站在那兒,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喝了一杯雪利酒。」
「嗯,讓我想想。午飯時——」
「這樣啊。」考尼許警官說。
「我明白了。那麼你們三個一起站在那兒喝酒?」
亞瑟.貝德克搖搖頭,一臉困惑。
「如果那時她沒喝,那她是什麼時候喝的?」
「我有車,」考尼許說,「我們開車回您家好嗎?那兒比較舒服,比較隱密。」
「那麼她是什麼時候喝了那杯酒?」
「您的夫人接下了那杯酒?」
「噢,我懂了。好吧,貝德克先生,我們想從您這兒盡量了解情況。恐怕驗屍結果出乎您意料之外吧?」
「是的,警官。」
「接下來葛雷小姐問我們要喝什麼,葛雷小姐的丈夫,拉帝先生,給希瑟一種雞尾酒,代克雷還是什麼的。」
「我再去拿杯茶。」彭安太太說。
「誰在那兒迎接你們?」
亞瑟.貝德克看起來較以往更加軟弱不堪。
「我記得,她把它放在一張桌子上。在那兒她看見了幾個朋友。我想是個跟聖約翰流動醫院有關的人,他從馬奇班罕或是什麼地方開車過來。總之,他們聊了起和-圖-書來。」
「它有一個比較容易記的名字,」警官說,「在市面上出售的時候,它有個商品名稱,叫做『卡默』。你接觸過這種藥嗎?」
「她的醫生是哪位?」
「什麼?」考尼許警官猛地抬起頭,「她的酒打翻了?」
「亞瑟,我剛才正在替你泡茶。我想你從審訊庭回來時會需要的。」
「她稍稍轉過臉去喝掉了酒,喝得很快,我想。接著我們沿著走廊走了幾步,看看一些畫和窗簾。窗簾很漂亮,我們以前從沒見過那樣的花色。這時我碰見了一個朋友,艾科克議員,我跟他一起聊了會兒。後來我環顧四周,看到希瑟坐在椅子上,表情古怪,就過去問:『怎麼了?』她說她覺得有點怪怪的。」
「我明白了。所以沒有醫生給她開過類似的藥?」
「它是治什麼的?」
「瑪麗!」他叫道。
考尼許警官點點頭:
「到現在剛好三年。」亞瑟說。
亞瑟.貝德克又皺起了眉頭。
「這種藥在美國用得比較多,」警官說,「我知道在那兒開這種藥很隨便。」
「不,不,倒不是。她們彼此相處和睦,關係融洽,可是沒有什麼特別交情。」
「是西姆醫生。但從我們住在這兒起,她沒去看過一次病。」
「對了,先生。他拿來兩杯,一杯給她,一杯給葛雷小姐。」
「謝謝您,警官。是啊,是啊,我想那樣好多了。」
「我不知道,先生,我來不及問。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奇怪,有些沙啞https://m.hetubook.com.com,頭有點兒搖晃。接著她突然大大地吸了半口氣,頭向前倒下來。然後她就死了,先生,死了。」
「我不明白,」他咕噥著,「我真的不明白……」
「她人很好,」亞瑟.貝德克說,「一向很熱心。」
考尼許警官沉吟道:
警官點點頭:
「如何誤服也很難想像。」考尼許警官說,「那天下午她吃過什麼,喝過什麼?」
「你真是太好心了。」亞瑟.貝德克感激地說。「呃,」他猶豫了一下,「這位是考尼許警官。這是彭安太太,我的一個鄰居。」
「她把自己的酒遞過去了,是嗎?」警官說,「您很肯定嗎?」
「是的,的確是。她是個非常友善,非常熱心腸的鄰居,一個富有同情心的女人。」
貝德克瞪大了眼睛。
「是的,的確是,」考尼許說,「我太太也很興奮。哎呀,四面八方的人群集而來,花錢進去參觀戈辛頓莊,看看那兒翻修成什麼樣子,還希望能看一眼瑪力娜.葛雷本人。」
「那位年輕女士帶我們進屋後,」亞瑟.貝德克說,「便直接上樓。派對在那兒舉行,樓梯平台上。但那平台看上去跟以前很不一樣,我是這麼認為的。它比較像一個房間,一個很大、挖空的地方,裏面放著桌椅,桌上有飲料。大約有十到十二個人在那兒,我看。」
審訊庭延後兩星期再審。
「據我了解,它能使大腦達到一種愉快而鎮靜的狀態,」考尼許說,「它是給那些精神緊張的人用的;治療焦慮、沮喪、憂鬱、失眠以及其他很多症狀。劑量合適就沒有危險,但超過劑量是不行的。您的夫人似乎服用了普通用量的六倍。」
「怎麼個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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