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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聖哈諾島上的人都很容易激動，你知道，他們感情豐富，動輒大驚小怪。你認為她會不會還有些話沒說？」

葛漢醫生道出他憂慮之事，達文崔吹了聲口哨。

「直接毒死他不是更簡單？」

「我也努力查過，可是找不出來。這人散播謠言的手法很高明。甲說：『我想是乙告訴我的』；問乙，乙說：『不是我，我沒這麼說，不過我記得丙有天說過』；而丙又說：『好幾個人都這麼說，我想甲就說過。』就這樣，最後我又回到了原點。」

「對。發現少校死了，大家突然開始大談他的高血壓，而且都是重覆別人的話。」

「如果是這樣，你最好想辦法讓她說出來。我們不想小題大做，除非有確鑿的證和_圖_書據。如果他不是死於高血壓，你認為死因會是什麼？」

「葛漢，你在電話裏說得神秘兮兮的，」達文崔說。「這件案子有什麼特別的嗎？」

「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在暗示什麼？你是說那瓶藥丸被人換成了毒藥？帕格夫少校是被毒死的？」

「你的意思是，不留痕跡的做案手法太多？」

「對，不過我想他出具的死亡證明，很可能受了浴室裏有什諾奈這件事的影響，他問過我，帕格夫可曾提起他有精神緊張的毛病，我說沒有，我從未跟他聊過健康方面的話題，不過他顯然和飯店的其他人談過。這一切——什諾奈以及帕格夫自己告訴別人的病情——都很吻合，沒有懷疑的餘地m.hetubook.com.com。他當初做出這樣的死亡判斷極其自然，只是現在看來可能並不正確。換成由我來出具死亡證明，我也會跟他一樣，毫不遲疑。事情的表象和他的死因都很契合。要不是那張照片不見了，我絕對不會懷疑……」

「好吧，」他說。「說說看。」

葛漢醫生坐在詹姆斯鎮的行政辦公室裏，桌子對面坐的是他的朋友達文崔，一個三十五歲、個性嚴肅的年輕人。

「這年頭致死的原因太多了，」葛漢醫生說。

「沒錯，我想這有可能。」

「也或許是那個女佣弄錯了，她先前根本沒注意到那個藥瓶——」

「我不知道，」葛漢醫生說。「不過我很擔心。」

「我們可以悄悄進行和*圖*書。」

「我想有可能，」葛漢醫生緩緩地說。

達文崔盯著醫生的臉。這時酒正好送上來，他點點頭，隨意談起他最近去釣魚的事。送酒的人退下後，他往椅背上一靠，目光又盯在醫生臉上。

「這整件事在我看來有如天馬行空，」達文崔說。「一個老太太說了個故事，是關於一張不該出現的照片——不對，我都被搞糊塗了，我說的正好相反，對吧？你唯一的證據是：女佣說官方賴以為證的那個藥瓶在少校死去的前一天並不在他房裏。可是這可以有上百個理由，說不定他一直把藥隨身帶在口袋裏。」

「這是我由衷的願望，」葛漢醫生說。

「不見得。那樣做很可能會引起官方調查，說不定要驗屍。像剛才說的那m.hetubook.com.com樣，醫生就會認定是自然死亡而出具死亡證明書——而事實也是如此。」

「這不就結了？」

葛漢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你認為老帕格夫的死大有蹊蹺？你現在不確定那是自然死亡？是誰出具死亡證明的？我想是羅伯遜。他倒是非常篤定，對不對？」

「你希望我做什麼？去司法局建議他們開棺驗屍？這會引起許多反彈——」

「可是那女孩言之鑿鑿。」

「是個很狡猾的人散播傳言的？」

「下毒的人再怎麼樣也做不到天衣無縫，」葛漢醫生說。

「可能嗎，在聖哈諾島？想想吧，我們還沒動手謠言就滿天飛了。不管怎樣，」達文崔歎了口氣。「我們得想點辦法。不過，如果你問我，我會說這根本是無中生有！」和*圖*書

「是，我知道，」葛漢醫生說，狀甚不悅。「這我知道。我自己也想過，或許就是這麼回事，這很可能。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那位老太太說得頭頭是道，條理分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那個叫維多利亞的女孩說的，只不過她想錯了。如果有人要快速地除掉少校，他會先讓他服下一些東西——很可能是放在飲料裏，接著在他房裏放上一瓶治療高血壓的藥，好讓死因看似自然死亡，之後再到處放出風聲，說他患有高血壓。」

「不過，葛漢，」達文崔說。「恕我這麼說——你是不是過於相信一個老太太的信口開河了？你應該了解這些老太太，她們通常很會誇大其詞、無中生有。」

「這話是誰傳出來的？」

「這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