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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單身女郎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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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假髮?我怎麼會知道?」她想了想。「沒錯,她可能是,」她承認。「這在旅行時候很有用,而且也時髦。我自己有時候就戴假髮,一個綠色的!至少我戴過。」她又加上一句。「我走了。」便離開了。
「他很擔心,非常擔心。有些事我不能對他說,而我現在要對你說。他很會掉東西,東西往往不在他以為的那些地方。他把東西放在怎麼說才好呢——放在令人啼笑皆非的地方。噢,我知道,你懷疑我,每個人都懷疑我,因為我是外國人,因為我來自外國,所以他們認為——他們認為我偷走了機密文件,就像你們那些爛英國間諜小說所描述的那樣。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是個知識份子。」
「我了解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你是來表明你沒有動過羅德瑞克.霍斯菲爵士的任何文件、資料、信件?是這樣吧,對不對?」
「你想去找那些文件嗎?」
「主人,一位年輕的小姐來訪。就是那天來的那位。」
「沒有特別理由。正如你所說,你是個外國人,在本地的貴國大使館內有些朋友是很可能的。」
「有人說你拿了嗎?」白羅問。「請坐,小姐。」
「沒有,沒有。我還不至於荒謬到那種地步。」
「那就是雷斯特里太太。是雷斯特里太太對你說的吧?她不喜歡我。」
「對,他們不願意讓他們結婚。當然,他們的眼光是正確的,不過這讓她很氣憤。」索尼雅喜孜孜地和圖書點點頭,接著又說:「我想,總有一天她會自殺。我希望她別做這種傻事,不過當一個人愛得很深的時候,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她聳聳肩膀,「噢,我得走了。」
「我一直很難走得開,不過我要來告訴你,我並沒有拿那些文件,我什麼東西也沒偷。你聽明白了嗎?」
「就是這樣。」
「你是指雷斯特里太太嗎?」
「是進早餐時候來的那位小姐嗎?」
「噢,我不喜歡她,她是那種我誤以為可以信任的女人。我認為她才有秘密。」
「你為什麼說丘園?」
「看見不存在的人。有時候她非常激動,有時候又好像在做夢。你對她說話,她聽不見你在說什麼,也不回答。我想,她恨不得有些人死了才好。」
「有人對你說過什麼事情吧?有人告發過我!我告訴你,他是個傻老頭,喜歡亂放東西,就是這樣。他什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他根本沒有機密文件,從來沒有過。」
「她可沒對我說過這些。」
安德魯.雷斯特里和克勞蒂亞.里斯—霍蘭。這裡面有什麼蹊蹺嗎?他們的過從超過了一個單純老闆和秘書應有的關係嗎?不見得。他去國多年後回來,既無密友又無親戚,女兒的個性和行為令他既惶惑又煩惱。他請他最近聘得的能幹秘書為女兒在倫敦找一個房子,這很可能,也很自然。就她這方面來說,提供這樣的落腳之處毋寧是順水人情,因為她正和*圖*書在尋找「第三個單身女郎」。……這個他從奧利薇夫人那裡學到的字眼,總是浮現在他的腦海,彷彿它別有一層含義似的,但不知何故,他總無法參透。
「噢,不是,主人。我是說和羅德瑞克.霍斯菲爵士一起來的那位。」
「我不想坐,我沒時間。我來只是要告訴你,那純粹是造謠。我很誠實,做的事都是別人吩咐我去做的。」
「再告訴我一件事就好。雷斯特里太太戴假髮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你認為她瘋了?為什麼?」
「真的?」白羅說。「這真有意思。你認為她是去和另外一個男人見面嗎?」
他的管家喬治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帶上身後的門。
「啊,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今天大概是你的休假日吧?」
「啊,你現在說的話有點不經大腦。你知道,歲月如梭,他曾經是個掌握許多重要機密的要人。」
「那很好,這項聲明我聽到了。」
「誰知道呢?」
「我手頭還有其他案子要調查,」白羅說。「羅德瑞克爵士的文件得等一等。」
「啊,好,帶她進來吧。」
「你說有其他案子,是什麼樣的案子?」
「你不知道她見的那人是誰吧?」
「我跟她不很熟。如果你問我怎麼想.好吧,我就告訴你!我認為她瘋了。」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什麼話?」
「真的,我認為她有事瞞著她丈夫。我認為她常到倫敦或什麼地方去見別的和-圖-書男人,至少是去見另外一個男人。」
索尼雅並沒有等喬治來叫她。她在他前頭快步走進房間,頗有挑釁的味道。
「對,一個星期一天,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可以來倫敦,也可以去大英博物館。」
白羅手邊是一杯喬治為他準備的大麥茶。他邊喝邊思考著。他的思考方式別具一格。這種篩選思緒的技巧,和玩拼圖遊戲時挑選圖塊頗相類似。慢慢的,那些思緒會拼湊起來,成為一幅清清楚楚、相合無間的圖樣。此時此刻,重要的是進行選擇、加以識別。他喝了一口大麥茶,放下杯子,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讓他的拼圖瑰一片一片地進一入腦海。一旦一一確認後,他就進行選擇。天空的圖塊,碧綠河岸的圖塊,還有些類似一老虎斑紋的條紋圖塊……
「沒錯,」白羅說。「他確實在為他的女兒擔心。你對他的女兒了解得多不多?你跟她熟嗎?」
她呆住了。她向他投去的目光中帶著憤怒和疑問。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跟蹤她。雷斯特里先生不是個多疑的人。他老婆告訴他什麼,他就信什麼。他大概總想著他的生意。還有,我認為他在為他的女兒擔心。」
「有時候她會說些奇怪的話,會看見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還有她父親。她看他的樣子,彷彿對他恨得牙癢癢的。」
這件事來得實在太巧,正好和白羅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他驚訝地坐直身子。
「真的嗎?hetubook.com.com
「啊,沒錯,還可以到維多利亞和艾伯特博物館去。」
「沒錯,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個的。他信任我,他知道我不會做出這種事。」
「看見不存在的東西?」
「啊哈,」白羅說。「很高興知道這一點。」他又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你想嚇我。」
「還可以去國家藝術館看畫。如果天氣好,你還可以到肯辛頓公園去,甚至走得更遠,到丘園去。」
「是的,我認為如此。她常到倫敦來,我想她不是每次都告訴她丈夫,要不就說她是來購物或買什麼東西的。反正都是這種藉口。他公事忙得很,不會去想他太太為什麼要來。她在倫敦的時間比在鄉下的時間多。她還假裝喜歡園藝。」
「就因為他們不願讓她和她喜歡的年輕人結婚?」
穿著黑漆皮鞋的雙腳有些疼。他從這裡開始想起。他沿著好友奧利薇夫人為他指出的思路往下走。一個繼母。他看見自己一隻手落在一扇門上。一個女人回過頭來,一個正低頭修剪玫瑰廢枝殘葉的女人轉過頭來看著他。這裡有什麼他要注意的?什麼都沒有。金髮,一頭有如玉米田金光閃閃的頭髮,又是麻花又是髮捲的髮型,他不由得想起奧利薇夫人的頭髮。他微微一笑。不過,瑪麗.雷斯特里的頭髮比奧利薇夫人的整齊得多。這一頭金髮襯著她的臉龐,顯得過於蓬大。他記得雷斯塔瑞克老爵士說過,她因為生過病,不得不戴假髮。https://m•hetubook•com•com對這麼年輕的女人來說,這是挺悲哀的。他突然想到,那假髮對她的頭顱來說,似乎不尋常的沉重,而且太死板,太一絲不苟。他想著瑪麗.雷斯特里的假髮——不妨假設那是假髮——因為他無從確定羅德瑞克爵士的話是否可靠。他仔細考慮了假髮的可能性,以防遺漏了它的什麼特殊意義。他回顧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們談到什麼重要的事嗎?他想沒有。他回想起他們走進的那個房間,一間毫無特色、不久前才擴充出來的房間。牆上掛著兩幅肖像,一幅肖像上的女人穿著淺灰衣服,薄薄的嘴唇緊抿著。頭髮是棕灰色的——這是雷斯特里的前妻,她看上去比她的丈夫老。他的肖像掛在對面牆上,和她的肖像相對,兩幅畫像都很出色。蘭斯伯格是個不錯的肖像畫家,白羅的心思落在丈夫那幅肖像畫上。第一次他沒看真切,不像他後來在雷斯特里辦公室裡那麼真切……
「因為那裡有一些非常漂亮的花草和樹木。啊!你可不能錯過丘園。門票非常便宜。我想,是一便士或兩便士吧。花那麼少的錢你可以看到熱帶樹木,或是坐在椅子上看看書。」他帶著能令她融化戒心的微笑對她說,一面很有興味地注意到她越來越不安。「不過,小姐,我不能再耽誤你的時間了。或許你還要去哪個大使館看望朋友。」
「噢,原來如此。」白羅揚起眉毛。「請她進來。她人呢?」
「我把她帶到萊蒙小姐的房間去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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