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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派對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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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二十一

「夫人,真是抱歉。我去石場森林了,又跟我的朋友奧利薇夫人聊了聊天。後來我又跟兩個男孩子談了話,是尼可拉斯和戴思蒙。」
他推開門進了客廳。任娜站在窗戶邊。這扇窗戶看不見大門口,因此她沒看見白羅回來了。聽到門開了,她猛地回過頭來。
奧爾加.塞米諾娃沒回家鄉。她的家人無一倖存。她倒有一個上了年紀的朋友,她常給她寫信,這位朋友知道一些她在英國的消息。她與雇主的關係不錯,這位雇主有時十分嚴厲,但同時非常慷慨大方。
「我不知道。他們沒說找他去幹什麼。」
「對,但實際情況我不清楚。反正是拉格倫來把他叫走的。來杯茶嗎?」
「啊!」艾思佩回答道,「什麼意思?」
「您真的看見什麼了?」
「不在。他去警察局了。我猜是出事了。」
奧爾加.塞米諾娃最後寫給她的幾封信是在一年半之前。信中提到一位男人。她隱約地說起婚事,男方的名字她沒有透露;不過出於他那方面的某種考慮,婚事一時還沒定下來。最後一封信中她滿懷希望地展望著美好的未來。後來再沒有寫信,這位上了年紀的朋友認為她大概已與她的英國男友成婚,並且換了住址。女孩子一旦出國往往這樣,只要組織了美滿的家庭便不再寫信。
「利奧波,就是現在被害的這個孩子。而您知道,我當時以為——哦,我犯了多大的錯誤啊,鑄成了大錯。要是我當初告訴您了,要是您弄清楚內幕該有多好。」
「我當時想:『利奧波怎麼不玩蹦龍的遊戲卻跑到這裏來了?』我又想,m.hetubook.com.com『他在幹什麼呢,看上去那麼怪?』後來我沒有再想這個問題了。不過,他的神情讓我吃了一驚。這就是為什麼我會摔碎了花瓶。伊利莎白幫我撿起了碎片,我又回到玩蹦龍遊戲的房中,再也沒想了。直到我們找到了喬伊絲我才想起來。可是我以為——」
「夫人,請您告訴我實情吧。」
「不,不用——我得馬上回旅館換鞋,你不知道你哥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吧?」
「這怎麼行呢,」她說,「漆皮鞋不好穿。順便告訴你,有你一封信。郵票是外國的。從外國寄來,託史彭斯主任轉交的,我去拿來。」
過了一會兒她拿著信回來遞到他手上。
都挺符合的,白羅心想。萊斯利說過要結婚,不過不知是真是假。洛林史邁夫人據說「慷慨大方」。有人給了萊斯利一大筆錢,也許就是奧爾加給的(本來是雇主給她的),來引誘他為她偽造文件。
「出事了?」他吃了一驚,「這麼快?不可能。」
「但會是誰……誰呢?」
「您以為是利奧波幹的?」
「我還是給你泡一壺茶吧。」
「跟她姐姐喬伊絲一模一樣?」
艾思佩低頭看著白羅的雙腳。
「很可能。老夫人一定知道萊斯利.費里品行不端,因此會警告那女孩子不要跟他有任何來往。」
「是的。他們在一條田間小道上發現了他的屍體。他一定是從學校回來後一個人到小溪旁去了。有人把他按進溪流中——把頭按進水裏了。」
「沒有。我——怎麼說呢,我不能提這件事。他還——您知道,他還太小和-圖-書。才十歲,差不多快十一歲了,我是說——我當時覺得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會造成什麼後果,不可能完全是他的錯。從道義上講,他不應該負責任。他一向很怪,我那時覺得應該對他手下留情。不要全告訴警察,不要把他送到眾所周知的地方去。我覺得有必要的話,應該送他去做特殊的心理治療。我——我是出於好意,您一定要相信,相信我是出於好意。」
「沒問題。」白羅拆開信,把信封遞給她。她道了謝就進去了。
說實在的,這些結果也沒有什麼大用途,白羅也不指望會有多少幫助。
「沒什麼,沒什麼。你是說有人出事了?」
她一點也不為奧爾加擔心。
「聽說什麼?」
「對。是的,我就是那麼想的。我覺得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看上去那麼怪。我以為我知道為什麼。我喜歡思考問題——這輩子實在思考得太多了,以為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會弄錯。但我也會大錯而特錯。因為,您知道,他被殺了,表示事情一定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他一定是進去後發現她在那兒——死了。他大吃一驚,簡直嚇壞了。於是他想趁四周沒人時偷偷地溜出來,當時他一定是看見我了,就縮了回去,關上門,等大廳裏沒人了再出來。不是因為他殺了喬伊絲,不是的,只是因為看見她死了而嚇壞了。」
「您聽說了嗎?」她問,「哦,不對,您可能還沒有聽說。」
艾思佩.麥凱走到門口迎接他:
「信封你還要嗎?如果不要我想替侄子留著,他喜歡集郵。」
「您一直隻字未提?甚至在發現她死hetubook.com.com了之後也沒有說過您看見誰了嗎?」
「尼古拉斯和戴思蒙?哦,我認識。我想問——天哪,腦袋裏亂七八糟的!」
「可怕的事。他——他死啦。讓人殺死了。」
「對,我是那麼認為。當然不是在當時,因為我還不知道她死了,不過他臉上的表情相當古怪。他這孩子一向怪怪的。有時您會覺得有些怕他,因為您會覺得他不太——不太對勁。他非常聰明,智商相當高,不過總是心不在焉。
「到今天,」白羅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看著德雷克夫人拼命抑制住抽泣,「我才聽說利奧波最近花錢如流水。一定有人付給他錢堵他的嘴。」
「對,對。我知道怎麼回事——一定是有人瘋了。可是不知道是誰瘋了,真糟糕。一點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有所了解。我真覺得——真是太殘忍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他們還真能保密。從來沒人議論過他們,在這種小地方什麼都瞞不過去的。」
白羅沿著山坡向上爬去,他一時忘了腳痛。一個念頭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海。以前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些事情都相互關聯,但一直沒能弄清到底有什麼聯繫,這回終於理清頭緒了。他分明地感到潛在著一種危險——不及早採取防範措施的話有人危在旦夕。情況十分險惡。
「您當時以為?」白羅說,「您當時以為利奧波殺死了他的姐姐。是嗎?」
「我們會弄清楚的,」白羅說,「不用多久了。」
「是啊,」她說,「還說什麼『我是出於好意』、『我完全是出於好意』。人們常常以為自己知道怎麼樣做才m.hetubook•com•com對別人最有利,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因為,您知道,他如此吃驚的原因八成是他看見了兇手,要不就是發現了有關線索。兇手感覺到不安全,於是,於是他一直等待時機,終於等到他一個人的時候把他淹死在小溪中,這樣一來他就不會告密,想說也說不了了。要是我那時告訴您、告訴警察或者告訴誰該有多好,可是我以為我全弄清楚了。」
「當時我應該告訴您才是。我看見圖書室的門開了,小心翼翼地推開——然後他走出來了。他不是大大方方地走出來的。他只在門口站了一下,然後飛快地關上門縮回去了。」
「是誰呢?」
「看來您沒聽說。他也僅僅是個孩子,我想——哦,我真是個傻瓜。我應該告訴您的,您問我的時候我應該告訴您才對。所以我才覺得特別——特別過意不去,因為我知道我最清楚,覺得——不過我純粹是出於好意,白羅先生,真的。」
白羅向旅館走去。它離史彭斯家不過才幾百碼,走到門口他發現大門敞開著,他的房東,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笑吟吟地向他走來。
「不用啦,」白羅說,「最好不要。我先聽聽她說什麼。」
白羅沒想到會見到這種場面。任娜.德雷克居然也會緊張,她那鎮定自若的樣子不復存在,她不再忙碌地張羅著,不再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
白羅疊起信裝進口袋。
「白羅先生,您終於回來了。我等得好急。」
「你哥哥在家嗎?」
說得多麼傷心啊,白羅心想,簡直是天底下最傷心的話。德雷克夫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來了一位夫人要見您和圖書,」她說,「等了好半天了。我告訴她我不知道您去哪兒了,也不知道您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但她說她要等您。」她接著說,「是德雷克夫人。我看她十分焦急。平時她向來從容自若,我猜她一定是受了驚嚇。她在客廳裏。要我給您端點茶什麼的嗎?」
「好,我是想告訴您,我來就是想要告訴您的。因為,您跟惠特克小姐談完之後就來找過我。她跟您說起我被什麼東西嚇了一跳,我一定看見什麼。在大廳裏,在我家的大廳裏看見什麼。我說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有嚇著我,因為,您知道,我當時想——」她停下來。
「利奧波.雷諾茲?」
「不用了,」白羅說,「非常感謝。不過我想——我想回旅館。」他一想到濃濃的苦茶他就受不了。他得編個理由,以免顯得太不禮貌。「你看我的腳,」他解釋道,「我的腳受不了。我這鞋在鄉間行走太費力了,得換雙鞋才行。」
「您有些緊張。」白羅輕聲說道。
「她弟弟,」德雷克夫人說,「是利奧波。」
「請坐,夫人。坐下來說,平靜一點。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死了個孩子——又死了一個?」
艾思佩.麥凱再次走上陽台。白羅問她奧爾加和萊斯利是否交往密切。
「你累壞了吧,」她說,「快進來坐下。」
「年輕的費里跟一位有夫之婦有一段私情。或許他要那女孩子不能對她的雇主透露。」
「誰死了,夫人?」
她考慮了片刻,然後對白羅的問話予以否定。
白羅展開信讀了起來。格比先生的海外服務業務與本土業務開辦得一樣好,他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得出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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