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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大象去吧!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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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長長的陰影 十三 伯登卡夫人

第二部 長長的陰影

十三 伯登卡夫人

「大象會記得的。」白羅說。
「聽奧利薇夫人提到,你特別關心某件事,實際上你想知道的是……」
「關於她嗎?我並不了解她,我們跟教子教女們都不熟。我是說,我們很少接觸,幾年也難得見一次面。」
「醫生?你是說家庭醫生嗎?」
「是啊,從過去的某個地方,要挖掘的還不只一件。在回頭尋找真相之前,還得先了解一件事,從什麼時候查起呢?十五年前、二十年前,從一棟名叫『懸崖山莊』的房子查起,我們得追根究柢。」
「我們那時候不會交很多男朋友,」奧利薇夫人說:「不像現在的年輕人。後來我們各自回家後就各奔東西了。莫莉和她父母到外國,好像不是印度,是別的地方,可能是埃及。她父親好像在外交機構工作,有一段時間他們住瑞典,後來又去了百慕達或西印度群島。她父親好像是個總督,但這種事情不可能記得清楚。莫莉對我們的音樂老師很有好感,但我想當時的男女交往,自然不像現在交男朋友這麼麻煩。我們崇拜老師,期待他們來上課的日子,雖然他們完全無動於衷,但我們還是滿懷憧憬。記得有一次我還幻想我的阿道夫先生得了霍亂,我親自照料他、還輸血給他挽救他的生命。那時可真愚蠢,還有一段日子我決定要當修女,後來又想到醫院當護士。好啦,伯登卡夫人快到了,不知道她看到你會有何反應。」
她似乎顯得相當遲疑,對自己不太有自信,完全不像她平常的樣子。
「有些事要核對一下。還有一兩件事需要調查,要問你的大象,我也得找大象做些研究。」
「我們還需要先討論什麼嗎?」
伯登卡夫人仍帶著疑慮,奧利薇夫人請她入座。
「那你要去問誰?你說的那個醫生嗎?」
「你對她印象如何?」
「對。」
「跟錢有什麼關係?」
「我已經把你的問題大致告訴白羅先生了。」
「是的,是的,赫丘勒.白羅先生,你是法國人嗎?」
「也許是孩子的母親,也可能是當時家裏的其他人。透過葛洛威主任、他認識的消息來源,以及關心此案的報界朋友,我已經打聽到在出事的地點。」
「不是她,是她母親。」
「在警方記錄的遺物清單中有不m.hetubook.com.com少線索,你還記得遺物中包括了四頂假髮吧。」
「也許,」她說著順手拿起雪利酒:「也許你願意考慮這件事,我也會告訴你一些具體的細節。」她看了一眼手錶。「天哪,我還有個約會,我得走了。親愛的奧利薇夫人,很抱歉我這麼快就要告退,請多包涵。今天下午等計程車就花了很長時間,司機們個個別過頭從我身邊開過去,真難等。奧利薇夫人一定有你的地址吧?」
「是太多了。」白羅說:「我還取得了幾個有用的地址,這個醫生的地址也許用得上。」
「說得這麼了不起,」奧利薇夫人說:「告訴過你,我和大象已經結束關係了。」
「現在的年輕人很麻煩,」她對白羅說:「這些年輕人,就說我兒子,我們對他寄予厚望。後來出現了這個女孩,很迷人的女孩,奧利薇夫人應該告訴過你她是她的教女,但誰知道呢,我是說這段感情迅速成長,但很快就會停下來了。他們是青梅竹馬,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們需要知道她的身世,至少要了解她家人是什麼樣的人。當然我知道西莉亞出身良好,但畢竟發生過這場悲劇,父母相互了結生命。沒有人可以告訴我事情的起因,我的朋友裏沒人認識雷文克,所以我不得而知。我知道西莉亞是個可愛的女孩,但我還是想進一步了解。」
「當然,如果找得到的話。」白羅說:「也許不是那麼容易,她縮回去了,把我們丟在這邊縮回去了。她怕我問她什麼問題,對,這很有意思。」白羅嘆了口氣說:「我們得從過去找起,從更遠的過去。」
「她很美,」奧利薇夫人說:「我記得很清楚,不過她十三、四歲時還不是,那時她胖嘟嘟的,我們小時候都很胖。」她若有所思地補充道。
「多謝你還記得此事,真希望你能讓我多了解內情。」
「這種觀點很有意思。」白羅說,但語氣中並不表贊同。
「我是比利時人。」白羅說。
「可是大象和你還沒完呢!」
「哦,確實。」
「你是指雙胞胎姐姐的檔案?」
「的確如此。」奧利薇夫人說。
「這沒有用啊,孩子們都不在現場,他們與此案無關。」
「可能不太多,」白m•hetubook•com•com羅說:「但他或許聽過某件意外事故,那個案例應該很有趣,病例裏一定有相關記錄。」
「你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嗎?或者你只是不喜歡她,像我一樣?」
「你打算去找醫生?他一定很老了。」
白羅看一看手錶。
「對。據我聽來,有兩起事故與她有關,一次發生在哈特斯格林,當時她住在鄉下,還是個年輕媽媽;另一次發生在馬來半島,每次事故的結果都有一個小孩死亡。我想了解……」
「等會兒就知道了。」
送走西莉亞後,奧利薇夫人問:
「對,」白羅說:「你判斷得對。」
她從眼角瞄見白羅先生,臉上露出幾分驚訝,隨後她瞟了一眼窗前的直立式鋼琴,奧利薇夫人猜想她把赫丘勒.白羅當成調音師了,忙說:「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赫丘勒.白羅先生。」
「你說呢?」白羅反問道。
「認識,我們一起在巴黎的寄宿學校就讀,那時的人習慣把女孩子送到巴黎去。」奧利薇夫人說:「與其說是送她們進入社會,不如說是把她們送進墳墓。你想打聽什麼?」
白羅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這屋子真棒。」伯登卡夫人說:「多謝你抽空見我,佔用你的寶貴時間了。」
「聽說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姐,也在同一所寄宿學校嗎?」
「他會記得什麼?」
「是啊,看起來很自然,他們都立有正常的遺囑,各自把財產留給對方,妻子把錢留給丈夫、丈夫把錢留給妻子。因為兩人雙雙身亡,誰也無法得到對方的錢,受益人是他們的女兒西莉亞和現在在國外唸書的兒子愛德華。」
「我給你我的地址。」
「試試看吧。」白羅說。
「但是雷文克命案發生時應該都查過這些了。」
奧利薇夫人前去開門,白羅聽到互相問候的聲音,片刻後奧利薇夫人帶著高大的伯登卡夫人走進來。
「沒錯,很有意思,真有趣。」白羅說:「你認為她富有嗎?」
「這就很奇怪。」
白羅說著從衣袋裏掏出名片遞了過去。
「白羅先生是唯一能幫你的人,我是指有關你要我問我教女西莉亞的事。」
「你是說我嗎?」奧利薇夫人問。
「不,不了解。不過……好吧,坦白說,幾次我見到莫莉時,桃莉都和*圖*書住在療養院中,連莫莉的婚禮都沒去參加,沒來當伴娘。」
「好吧,你要我做什麼?」
「對,你還說四頂太多了。」
「噢。」
「好啦,她來啦。」
「你們沒有男朋友嗎?還有沒有可以提供的訊息?」
「情感的因素,可以這麼說吧,是感情糾葛導致的結果。我們必須承認,在婚姻這個問題上,應該考慮到孩子,我是指未來的孩子。遺傳,人們漸漸了解遺傳比環境更重要,遺傳會影響性格,會讓人遭逢不必要的危險。」
「很有個性,有意思的女孩,真不簡單。」
「她想叫我從西莉亞那裏打聽事情,套出供詞,探聽她懷疑的秘密,但又不願正面進行調查,對吧?」
「噢,」伯登卡夫人回答。
「嗯,你看怎麼樣?」奧利薇夫人說。
「我覺得她隱瞞了什麼。」白羅說。
「不,我想你最好先調查假髮。」
「沒有。她們年紀一樣,本來可以一起上學的,結果沒有。桃莉好像留在英國,我只見過她一兩次。她長得和莫莉一模一樣,她們那時還沒像一般雙胞胎長大後會刻意打扮得不一樣、留不同的髮型等等。我覺得莫莉很愛這個姐姐,但她很少提起。現在想起來,姐姐桃莉那時好像就有點問題。記得有一兩次聽說她病了,被送進醫院,當時還以為她肢體殘疾。有一次她阿姨帶她出國旅行,讓她恢復健康。」奧利薇夫人搖搖頭說:「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覺得莫莉很愛她,一直想保護她。你會不會覺得這些很乏味?」
「你是指孩子的母親?」
「再多說一些莫莉的事,西莉亞像她嗎?」
「不,不是家庭醫生,是為那個溺水的男孩開立死亡證明的醫生。那個男孩不是被姐姐就是被其他人推進水裏的。」
「噢,好,比利時人。是的,是的,我知道。很高興見到你,我充滿了希望。噢,我得趕快走了。」
「可惜我不行,」奧利薇夫人說:「所以我請白羅先生來幫忙,他是個很好的偵探,這一行的頂尖人物,數不清的朋友都仰賴過他,他解開的謎團也不計其數。這件案子真是個悲劇。」
「他是其中之一。」
「噢,我知道,我知道,父母沒有選擇的餘地,甚至不能多說一句,但我還是想了解內情。假如你可以和*圖*書幫我——我想你是用『調查』這個字眼,也許,也許我是個愚蠢的母親,過度擔心我親愛的兒子,但當母親的都是這樣。」
奧利薇夫人鬆了口氣,幸好白羅沒要什麼黑醋栗果汁或者他喜歡的其他果汁。她取來杯子和飲料。
「你覺得她怎麼樣?」
「警方檔案裏有假髮公司的記錄,這家昂貴的美容院和假髮店設在倫敦龐德街,後來關門了,公司搬到別地,原來的兩個合夥人繼續在新址營業,但現在也已結束了。我有其中一位美髮師的地址,我想由女人去打聽比較方便些。」
「她很有個性嗎?」
「你們有男朋友嗎?」
「我認為這是不一樣的,」伯登卡夫人說:「沒錯,它絕對是不同的。」
「噢,雪利酒好了。謝謝。」
「你認識她母親嗎?」
「對,她很快樂,一直都很快樂。我對她過世前的生活是一無所知,但我偶爾收到她的信件或與她相見時,她都很快樂。」
「你一點都不了解她的孿生姐姐嗎?」
「的確如此。我們要進一步,再往前、往附近找看看是否有財務上的動機。」
「你想喝點什麼?雪利酒怎麼樣?現在喝茶好像太晚了,或者你要雞尾酒?」
「很多事我們需要弄清楚。許多謀殺案都與金錢有關,誰會因為什麼事而失去錢或得到錢,我們得查清楚。」
「有時她不想提桃莉,就談起她父母。她也很愛她父母,就像一般人。記得有一次她母親到巴黎來看她,人很好,長相普通,文靜和善。」
「我也一樣。」白羅說。
門鈴又響了,白羅和奧利薇夫人互望著。
「天哪,這是什麼任務!你認為他們會記得嗎?」
「我要問你一些事。」
「都迷戀過幾個異性吧,當然不是流行歌手,那時的人通常迷戀演員。我們當中有個女孩,把一位很有名的雜耍演員的照片釘在床頭,但法國的女老師吉紅小姐不准。她說,Ce n'est pas convenable!這個女孩沒有告訴她,那是她父親。我們捧腹大笑,笑了好久。」
「哦,而你要去把答案找出來?」
她熱情地與奧利薇夫人m.hetubook.com.com握手,又與白羅握手,隨後離開房間,大廳傳來門關上的聲音。
「唉,只好如此了。」奧利薇夫人問:「從哪裏著手呢?你的單子上寫些什麼?」
「她落荒而逃。」奧利薇夫人說:「匆忙逃走了,你把她嚇跑了。」
「你說你想知道,」奧利薇夫人插嘴道:「是西莉亞的父親殺害她母親然後自殺,還是她母親槍殺了她父親再飲彈自盡。」
「不記得了,因為她並不是我唯一或最好的朋友。我們有幾個朋友很合得來,有一個小圈子,總在一起打網球、聽歌劇,都覺得參觀美術館很無聊。所以我只能大約描述,她的名字叫莫莉.培思東奎。」
「那麼今天她是怎麼啦?」白羅問。
白羅說:
「記得。就像你說的,不會因為人不在了就完全忘記過去事。」
「假髮?」
「怎麼,又要從過去找起?」
「噢,可別要我去,」奧利薇夫人說:「我對這個可是沒資格多談的。那只是,該怎麼說,是我和那些大象交談後自然而然推論出來的。」
「白羅先生呢?」
「不,是去找他兒子。他也是精神科專家,我有一封介紹信,他也許能提供一些線索。此外還有錢的事要調查。」
「一點也不。」白羅說。
「應該很有錢,她的衣著都很昂貴,打扮都很花錢,不過很難說。她個性咄咄逼人,參加很多委員會,不過她本人沒什麼疑點。我問過一些人,大家都不喜歡她。然而她是個公眾型人物,熱中政治,喜歡拋頭露面。」
「你還記得她嗎?記得她的長相?」
「是啊,是啊,看來是這樣。她也是個快樂的人,對嗎?」
「沒錯,」白羅說:「但做決定的人通常要承擔風險,這是你兒子和那個年輕女孩的選擇。」
「照這個地址到雀爾特南走一趟,找蘿森特女士。她年紀很大了,專門為女士做時髦髮型。她丈夫也是同行,專門解決禿髮男士的困擾,擅長做遮禿頭的假髮。」
「不,不像,她們不太一樣。我覺得莫莉比這個女孩重感情。」
她不安地笑了笑,把頭歪向一邊。
「你說的是孿生姐妹中的莫莉,我的朋友莫莉有精神病嗎?真難以置信,一點也不像,她熱情、可愛、漂亮、感情豐富,她是個好人。」
「我還是不明白你可以從這裏查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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