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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暗道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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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十、陶品絲遇襲

第三部

十、陶品絲遇襲

「別管你的套頭衫了,」湯米說。
「不,不用,」陶品絲說。「我還好,不過要綁急救帶。先幫我塗上一點香酊。」
「擰開螺絲釘轉開它,真的嗎?」陶品絲說。「誰告訴你的?」
「我看也不像。他在前門等著。他說他也許幫得上忙。」
「陶品絲,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錯,是真的,」湯米說。「牠是曼徹斯特獵犬,黑色和褐色的英國品種。」
「裏面有個東西掛在一個釘子上。噢,我抓到了。啊,滑掉了。噢,在這裏,我拿到了。」
「這裏有許多傳說,不僅和藏在這裏的東西有關,也和一九一四年大戰時期甚或更早的秘密有關。」
「lo and behold,意思就是『你瞧!』」湯米說。「可是這似乎毫無意義。」
「喂,漢尼拔,」陶品絲說。「你也要幫忙?發現了什麼可得告訴我們。」
「我不能確定有沒有大學生,不過我想它其實是划船比賽的賭注。」
「我想,」陶品絲說。「我得處理我的肩膀。我最好的套頭衫被血給毀了。」
「伊薩克。我看過他轉開過好多次。先把它翻轉過來,然後扭動它的頭。有時候很緊,你就滴一點油在縫隙裏面,等油浸下去,就轉得動了。」
「牠也不吃狗食,最愛吃肉,」陶品絲說。
「有人躲在銀葦叢裏向我們開槍。」
「對。以前很不好開,」陶品絲說。
「牠會咬人吧?」克拉倫說。「大家都這麼說。」
漢尼拔嗅著剛從劍橋裏掏出來的戰利品,突然轉身吠叫起來。
「沒錯。」
「怎麼了,漢尼拔?」陶品絲說。
「好吧,那還差不多,」陶品絲說。「不過人口普查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人口普查。當年有一次人口普查——我把年份記下來了——據說當時除了帕金森一家人之外,還有很多人住在這棟房子裏。」
「是有可能,」陶品絲說。「不過我們找的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噢,」陶品絲說。「我們的庭院當然需要幫手。我想你以前也幫伊薩克做過事。」
「不,不是馬蒂德,不過——」
「那本書講的是法國大革命,我小時候讀過,」湯米說。
「噢,什麼樣的收穫?」
「噢,那可不一定。反正我記下了漢德森太太的名字、住在『蘋果樹公寓』裏的一個人,還有夾在樓上一本書中的一張髒紙片。那本書不知道是《卡翠奧娜》還是《王座的陰影》。」
「沒錯,」湯米說。「其中定有文章,可是我們不知道是什麼。」
「艾柏也知道,不過不是那種東西。我馬上就告訴你,不過你最好先喝點東西,來杯雞尾酒或威士忌吧。我也要喝一點。」
「我以為香酊是用吸入器吸進體內的,」艾柏說。
「我等不及要去洗了,」湯米說。「更何況,我又不知道你會要我做什麼。說不定又要我到樓上書屋去,站在滿是灰塵的梯子上查看書架。」
漢尼拔離開陶品絲向湯米走去,一面滿意地搖著尾巴。
「牠要我跟牠去追剛才那人,」湯米說。
湯米和陶品絲吃得專心一意,不再比較彼此的調查過程。直到兩人分別喝完兩杯濃咖啡,陶品絲這才往椅背上一靠,深深舒了一口氣後說道:
「是什麼東西?像是洗衣店的帳單。」
湯米開門走了出去,漢尼拔跟著他。
「這皮包是個很好的禮物,真的,」她說。
「那好,我們明天就去瞧瞧。」
「我家的狗不喜歡吃狗食,」克拉倫說。
「關於什麼的?牛津和劍橋?你是指那些大學生?」
「關於人口普查。」
「牠是什麼品種的狗?」克拉倫問。「有人說這種狗以前是養來捉老鼠的,真的嗎?」
「噢,其實是我的進展,」陶品絲說。「畢竟我只知道這個,不是嗎?你知道你的進展,我知道我的進展。大概就是這樣。」
「像是用鉛筆寫的幾個字。咧嘴而笑,g-r-i-n,然後是母雞,www.hetubook•com•comh-e-n,最後是羅,L-o,第一個字母是大寫。」
「我知道,」克拉倫說。「掛在小屋裏。就是放盆栽的小屋裏。」
「最簡單的辦法是把它翻轉過來。」
「你知道什麼是PPC嗎?」
「我越來越嫉妒珂羅登小姐了。」
陶品絲拿起皮包。
「你到底做什麼去了?該不會又去樓上找書了?」
「有東西讓牠不安靜,」湯米說。「過來,漢尼拔。」
「我被刮到了。有個東西掛在這邊的釘子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釘子,總之有個東西。啊!」
「這鑰匙塗過油了。一定是伊薩克塗的,」他說。
「我讓你猜三次,」陶品絲說。
「怎麼了?」
「不會的,」湯米說。「我想牠現在正忙著呢。」
克拉倫似乎很高興。
「回去,回到KK裏頭去,陶品絲,」湯米說。
「是的。深藍的叫牛津,淺藍的叫劍橋,噢,牛津被打碎了,是不是?」
「很有可能,」湯米,說。「不過這對我們似乎不大有用。」
「唉,我承認,」陶品絲說。「你的主意真不錯。看在老天份上,我們吃點東西吧,這樣我可能會舒服點。同時聽十六個難聽的聲音說話,我都快昏倒了。」
這時候突然有聲音爆響。是兩聲刺耳的槍聲。
她把下午的事簡單扼要地告訴了湯米。湯米驚歎連連,還說:
「把我的皮包遞給我好嗎?難道我把它忘在餐廳裏了?」
「我想是真正的鱷魚皮。只是有時候東西有點難塞。」
「汪,汪!」漢尼拔也來湊熱鬧。
「噢,它一向叫KK,大家都這麼稱呼它。聽說是日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麼?」
「你的意思是——」
「你是什麼意思?O-l-n-e-h,說不通。你不能唸成n-i-r-g,這不成字。」
「對,」陶品絲說。「就像乾草堆裏的一根針。」
「噢,偶爾會幫點小忙。我不是很懂,其實伊薩克懂得也不多。他倒是跟我聊過很多,老說他過去的日子有多輝煌,過去雇用他的人過得多麼風光。沒錯,他常說他是博林戈先生的園丁長。你知道,博林戈先生住在沿河很遠的地方,好大的房子,現在已經改成學校了。伊薩克說,他以前是他家的園丁長,可是我奶奶說根本就不是。」
「打電話給警察,」湯米說。「這種事不能姑息。如果及時通知,警察或許還逮得到人。」
「我不知道,」湯米說。「今天我倒是有了一點收穫。」
「是的。有點像划船比賽呢,你說是不是?」
「有人在偷看我們在做什麼,」陶品絲說。「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真的嗎?」
「我不知道您想如何整理這個庭院,」艾柏說。「以前我在庭院工作過一陣,不過對蔬菜並不在行。對了,有個男孩要見您,夫人。」
「我想裏面一定裝滿垃圾,」克拉倫說。
漢尼拔晃晃身子又搖搖頭,看看湯米又看看陶品絲,接著猛然朝銀葦叢撲去,口中一面大聲狂吠。
「還不懂?」陶品絲說。「當然是羅亨格林,那齣歌劇裏的天鵝。你知道,就是華格納歌劇裏的羅亨格林。」
漢尼拔依然叫個不停。牠先是低吠,接著越叫越大聲。
「噢,一個男孩,」陶品絲說。「是不是那個紅頭髮的?」
「不,這和划船比賽無關。顏色,我是指顏色。」
「我的姑婆伊迪絲也動過手術,」他說。「取出肚子裏的一些東西,不過她後來復原了。」
「很好。」湯米說。
「什麼?你是說散失在其他種種故事當中?」
「那是一種用法,」陶品絲說。「不過輕微的擦傷、抓傷或是小孩割傷自己的時候,塗上香酊也很有效。那東西你收好了嗎?」
「漢德森太太是誰?」
「我想我們沒辦法看到這東西裏頭有什麼,」陶品絲說。
和_圖_書「上頭寫了什麼?」
「牛津和劍橋,」陶品絲一面深思一面說。「讓我聯想起某個東西。它讓我記起了什麼。可是是什麼呢?」
他們快步走回屋裏。湯米走進大廳去打電話。
「沒錯。我們替它動過手術,」陶品絲說。
「什麼?划船比賽?」
「噢,你可以打碎它,就像打碎深藍的那個一樣。」
「我是指我們剛從劍橋羅亨格林裏頭取出來的東西。就是那個掛在釘子上的東西。那東西說不定非常重要。剛才那些人看到了我們。如果他們因此想殺我們、奪走那東西,那麼它一定非常重要!」
「你不認為你該去醫院嗎?」
「老天,一定有人在射兔子,」陶品絲大喊。
「什麼東西?你指的是什麼,陶品絲?」
「我不知道,」陶品絲說。「六個人一起開口,而且各說各話,其中還多半口齒不清,唉,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我想我又有了一些主意。我知道該如何著手了。」
「為什麼格林、亨、羅會讓你想到牛津和劍橋的划船比賽?」
「你到底在說什麼?」
「是克拉倫沒錯,不過不是皇家克拉倫。」
「我不會那麼壞心,」陶品絲說。「等等,看看我們進展到哪裏了。」
好一陣子劍橋似乎不聽使喚,可是突然間它開始轉動,很快螺絲就完全轉開了。他們把蓋子掀起來。
「你沒事吧,陶品絲?」
「是我們的進展還是你的進展?」
「老天!」那天晚上湯米一回家就說:「你看來好像累壞了,陶品絲。你做了什麼了?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那隻貓的確常跑進屋裏,」陶品絲說。「好像再小的洞牠都鑽得進來。噢,別叫了,漢尼拔。回來。」
「Lo,」陶品絲說。「Lo。是咧嘴而笑這幾個字讓我想到的。你咧嘴笑的樣子就像是咧嘴而笑的柴郡貓。這三個字的發音是格林、亨、然後是羅。當然。一定是這樣。」
「噢,這倒無所謂,」陶品絲說。「事實上,我想把那間小花房的東西搬一些出來。」
「我會選一些可能性比較大的版本著手。有些人告訴別人的故事可能是他們親耳聽到的,我得先把這些人和其他人區分開來,要他們告訴我他們的阿嘉姑姑、貝蒂嬸嬸或詹姆斯叔叔到底是怎麼說的。這樣逐一打聽後,我總會找出更多的蛛絲馬跡來。你知道,這其中定有文章。」
「沒有,」陶品絲說。「我不想再看書了。我已經跟書斷絕往來了。」
克拉倫坐在涼廊的一把舊藤椅上,正吃著馬鈴薯脆片當遲來的早餐,左手還拿著一塊巧克力。
「我覺得我們很可能是在霧裏看花。不過,我想只要霧裏看花看得夠久,埋藏在垃圾裏的珍寶會突然出現也不一定。就像我們在樓上書架上找到那本舉足輕重的書一樣。」
「早安,太太,」克拉倫說。「我來看看能不能幫點忙。」
「這裏的東西好像個個都得翻轉過來,」陶品絲說。「我們在替馬蒂德動手術以前也是這樣。」
「牠好像覺得那一叢茂密的銀葦中有個人還是什麼東西,」湯米說。「也許有人在挖牠藏的骨頭,也許那裏有隻兔子。漢尼拔遇到兔子就呆了。你得給牠許多鼓勵,牠才會去追兔子。牠對兔子似乎特別有好感。牠倒是會去追鴿子或大鳥,只是從來沒抓到過。」
「錯了,有關係。想想我們發現的那兩件瓷器,庭院裏的凳子。你記得吧?一個深藍,一個淺藍,老伊薩克告訴過我們,至少我記得是伊薩克說的;他說:『這是牛津,那是劍橋。』」
「牠是很好的看門狗,」陶品絲說。「很會照顧我。」
漢尼拔圍著銀葦叢嗅來嗅去,先是低叫,隨即高吠,還不斷回頭望著湯米。
「我猜是愛爾蘭那批人,」克拉倫斯很有把握地說。「是愛爾蘭共和軍。他們老想把這地方炸掉。」
「可是這跟天鵝毫無關係。」
「也許那裏有隻貓,」湯hetubook.com•com米說。「你知道附近有貓的時候牠就會這樣。那隻大黑貓常常跑進來,還帶著一隻小貓。我們把那隻小貓叫做『凱蒂』。」
「啊!」克拉倫說。
「狗就是喜歡咬郵差,」陶品絲說。「你知道KK的鑰匙放在哪裏嗎?」
「去看看外頭是不是有人,」陶品絲說。「也許是園丁。前幾天有人告訴我,我想是赫林太太吧,說她認識一個老先生,以前是個出色的園丁,現在還做這種零工。」
「我有碘酒。」
「噢。」
「不知道,」湯米說。「不過,呃,算是知道。那是——」他的話只說到一半。
「對,」陶品絲說。「奇怪,你怎麼也知道那名字?」
「我想這跟政治沒有關係,」陶品絲說。
「我想,不可能是西班牙無敵艦隊的金塊,」陶品絲說。「也不可能是藏在洞窟裏的走私貨。」
「唉,我現在就放棄,因為我認為這沒有道理。」
克拉倫很快拿了鑰匙回來。鑰匙原本生了銹,現在已塗上了油。
「牠在追人,」他說。「有人逃下山去了。漢尼拔發瘋似地追去了。」
「噢,我們把牛津碰碎了,對不對?」
「其實有道理。」
「沒錯。一些古老的故事依然在這村子裏流傳,而這些故事都是村人從瑪麗亞阿姨或班恩叔叔口裏聽來的,瑪麗亞阿姨或許又是從她的史提芬叔叔、魯思嬸嬸或祖母那裏聽來的。總而言之,這些故事代代相傳,流傳了許多年。當然,其中總會有真人實事。」
漢尼拔又低吠一聲。陶品絲彎下腰,撫摩牠的頭和耳朵。
「如何處理骨頭。」
「是珂羅登小姐施展各種手腕調查出來的。」
「讓我猜一猜,」湯米說。「柴郡貓,這是指咧嘴而笑;亨尼潘尼,是另一個關於母雞的童話故事;至於羅——」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漢尼拔跑來幫忙。這條狗不管什麼事都要幫忙。牠認為任何事如果不經牠插上一手或伸上一腳,都不算完事。不過,牠通常是用鼻子來參與調查的。現在牠把鼻子伸進去,低吠兩聲,隨即退後一兩步,坐了下來。
「搞不好是法國進口的高級白蘭地,」湯米滿懷期盼地說。
漢尼拔知道大家在談論自己,又扭頭又擺身子的,興奮地猛搖尾巴後才端端坐下,一副自豪的模樣。
「確實。不過,我們遲早會抓出個方向來。湯米,你覺得我們到底會不會有收穫?」
克拉倫取出一個深色的防水油布包裹。
「噢,亞歷山大說:『兇手是我們當中的一個』,可能是指當時在這棟房子裏的人。任何在家裏過夜的人都會登記在人口普查紀錄上,因此我想那人的名字很可能會留在人口普查的卷宗裏。只要認識適當的人——我不是說我認識那些人,不過我可以透過關係去攀識他們——也許可以拿到一份名單。」
「噢,我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麼意義,反正我就記了下來。」
「我還記下了漢德森太太和一個名叫朵朵的人。」
「不是這樣,只要把三個名詞反過來就好。就像亞歷山大在書中——我們看到的第一本書——的做法一樣。把這三個名詞的音反過來讀:羅、亨、格林。」
「噢,你大可不必。她很難讓人親近,常對我雞蛋裏挑骨頭,長得又不漂亮。」
「這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湯米說。「我是說,我們早已知道一個梗概了。」
「郵差說他四天前差點被牠咬了,」克拉倫說。
「現在,我覺得自己又是生龍活虎的了。湯米,你吃飯前沒有好好洗個澡吧?」
「沒有人,」湯米說。
「那個木馬的名字很可笑,叫做馬蒂德,對不對?」
「是什麼人?這是怎麼回事?」陶品絲說。
「沒錯,我知道,」陶品絲說。「非常不高明。有一回艾柏給牠一整塊羊腿骨,我看到牠先把骨頭放客廳椅墊下頭,我就m.hetubook.com.com把牠趕到庭院,關上門。我從窗口往外看,牠跑到我種劍蘭的花園裏,小心翼翼地把骨頭埋進去。牠把骨頭藏得好好的,卻從來不吃。牠總是先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啊,」陶品絲說。「Lo可把你難倒了吧?」
「是愛人?」湯米說完提示,不禁咧嘴大笑。「愛人。到哪裏才能找到我的愛人?」
「記得,」湯米說。「接近終點的時候,漢尼拔非常生氣,牠開始狂吠,結果我們什麼也聽不到。」
陶品絲還在奮戰。
「格林、亨、羅。我們把它唸錯了,反過來讀才對。」
「很難說,」湯米說。「我想我早晚會去找這種東西。如果是這種東西,我會很樂於去找。當然,也可能是信件,例如六十年前的情書,可能會有人拿來勒索。不過,我想那種東西現在應該沒多大用處了,你說是不是?」
「我家的狗喜歡吃海綿蛋糕,」克拉倫說。
他們才剛彎進庭院側門,漢尼拔突然又出現了。牠沿著山坡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牠以狗言狗語對湯米說話;牠跑到湯米身旁,全身擺動,前腳放在湯米褲腿上,希望主人跟著牠一起去。
「你要如何在乾草堆中撈針呢?」
有個東西從他耳邊飛過。全身戒備的漢尼拔在銀葦叢邊跑來跑去。湯米跟在牠後頭追。
「噢!湯米,我懂了。當然是這樣。」
「回屋裏去,」湯米說。「快回屋裏去。克拉倫,你最好也來。」
「真想不到,」艾柏說。「您是說竟然有個混蛋向夫人開槍?接下來這個國家還會發生什麼?」
「你知道,你可以擰開螺絲釘,把它轉開,」他說。
「牠後來有沒有把骨頭挖出來?」克拉倫問,他對這則狗的傳奇很感興趣。
「你究竟是怎麼查出來的?」
「你知道牠處理骨頭的德性。」
「沒錯,我不在家的時候牠會代我照顧你,」湯米說。
「那我們明天去。你明天不去倫敦吧?」
「不是,是另外一個。亂蓬蓬的黃髮垂到背上,名字有點怪,像個大飯店的名字:『皇家克拉倫』。他的名字就是這樣,克拉倫。」
「奶酪蛋酥跟這個不一樣,」他說。「要加入更多起泡的蛋白。」
「昂貴的皮包通常都很難拿出裏面的東西來,」她喘著大氣說。「網袋最好用,東西怎麼塞都塞得下,還可以像攪布丁那樣翻來翻去。啊!我想我找到了。」
克拉倫似乎覺得這句話很有趣,縱聲大笑起來。
「顯然如此,」湯米說。「它讀的是牛津狗兒大學。」
「噢。我想他以前偶爾也會幫幫老伊薩克。」
「好在我們還看得到畫面,」陶品絲說。「如果你還記得,漢尼拔不喜歡劍橋贏。」
「不要用碘酒,好痛。更何況,聽說醫院現在都不用碘酒了。」
「無所謂,」陶品絲說。「不管叫乳酪布丁還是乳酪蛋酥,都非常好吃。」
「牛津和劍橋的划船比賽。」
「『蘋果樹公寓』的亨利太太——我還沒見過她,她現在住在『草原邊岸』。」陶品絲很快又覆述了一次:「現在,我們看到哪裏了?葛瑞芬太太、牛津和劍橋、划船比賽賭注、人口普查、咧嘴而笑的柴郡貓、亨尼潘尼,說的是一隻母雞跑到多弗費爾的故事——是安徒生的童話吧——還有羅。我想Lo就是他們抵達那裏的時候,說了聲『瞧』的意思。我是指到達多弗費爾的時候。
「噢,反正你也記不住,我就不從頭說了。這兩個名字是那個叫什麼來著的老太太——對,葛瑞芬太太提過的。後面是一條資訊或附註,是關於牛津和劍橋的。我還在一本舊書裏發現了另一件事。」
「所以必須調查,對不對?」
「牠在那裏主要學些什麼?」湯米笑著問。
「沒錯,別無其他辦法,對不對?奇怪,頭部周圍有個S形的空隙。嘿,你可以把東西塞進去,像塞郵筒一樣。」
「噢什麼?」
「應該還有一只深藍色的,」克拉倫說。「伊薩克https://www.hetubook.com.com常說牛津和劍橋。」
「你竟然做了這麼多事,陶品絲。有沒有聽到什麼有趣的事?」
艾柏做了非常可口的菜餚。他做菜的手藝時好時壞。在巔峰期,例如今晚,他就在他稱為乳酪布丁而陶品絲和湯米稱為乳酪蛋酥的點心上大顯身手。艾柏對他們倆的稱呼錯誤略有微辭。
「其他就沒什麼了,」陶品絲又說。「還有牛津和劍橋的划船比賽或賭注。」
「對。可是在調查前我們應該先有個底,先知道那東西大概是什麼。」
漢尼拔走過來坐在陶品絲腳邊,不停的低吠。
「噢,不太好,」陶品絲說。「有個東西打中我這裏,就在肩膀下面。這——這是怎麼回事?」
門一開,大家眼前出現「劍橋」這個周身飾有天鵝圖案的陶凳,看來非常漂亮。伊薩克清洗過它,準備搬到陽台上天氣好的時候當座椅。
「對了,那個搖擺木馬也被動過,對不對?KK裏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顯然把東西拿出來也不容易,」湯米說。
這時候艾柏拿來了急救物品,應有盡有。
湯米、陶品絲和漢尼拔排成一列向前走去,艾柏也放下手中待清洗的早餐碗碟,加入了這份更為有趣的工作行伍,跟在最後。漢尼拔興高采烈地嗅著附近的各種氣味,在KK門前和大家會合後,更是興致勃勃地東嗅西嗅。
「我確實是筋疲力盡,」陶品絲說。「不知道能不能恢復過來。噢,老天!」
「不去。」
「你的狗該不會咬我吧?」克拉倫猶豫著。
「怎麼了,漢尼拔?」陶品絲說。「難道你希望牛津贏可是現在劍橋贏了,所以你不高興?你記得嗎?」陶品絲對湯米說。「有一回我們讓漢尼拔看電視上的划船比賽?」
「噢,是本小記事本。沒錯,我原本是用它來記洗滌方面的事情,例如我對洗衣店的不滿——把枕巾洗破了等等。不過因為只寫了三、四頁,我就想我還會利用到它。你看,我在這裏記下了我們聽到的事情。其中許多似乎無關緊要,不過全在這裏。對了,你第一次提到人口普查的時候,我就把它加進去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你的用意。不管怎樣,我還是記了下來。」
他的語氣似乎有點失望。
「我想有,」陶品絲說。「只是有時候牠會等骨頭老朽了才挖出來,那還不如一直埋在裏頭。」
「你是說那個玻璃小屋嗎?它叫KK,對不對?」
「當然是怎樣?」
「沒錯。可是劍橋還在,淺藍色的那個。你還不懂?羅亨格林,表示那兩隻天鵝有一隻藏有東西。湯米,我們下一項工作就是去查看劍橋。淺藍色的那個,還在KK裏。我們現在就去如何?」
「你在做什麼?」陶品絲說。
漢尼拔聽到命令後轉過頭來,表情異常嚴肅。牠看了陶品絲一眼,往回走了幾步,注意力再度投向銀葦叢,又開始狂吠起來。
「是馬蒂德?」
「什麼?半夜十一點鐘?不行。」
「走吧,」陶品絲說。「我們這就過去。」
「確實,」湯米說。「你可以塞東西進去。這想法有意思,很有意思,克拉倫,」湯米和氣地說。
「也許不見得是這樣,」湯米說。
「牠不太喜歡,對不對?」陶品絲說,看著裏頭那一團有點令人反胃的東西。
「你一向如此,不過這次沒有。皮包就在你的椅子腳下。不對,是另一邊。」
陶品絲立刻接口:
「噢,你別去,」陶品絲說。「說不定那人拿著步槍或手槍之類的,我可不希望你遭到槍擊。想想你的年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誰來照顧我?走吧,我們回屋裏去。」
「少嘻皮笑臉的,你這隻大猩猩,」陶品絲說。「你腦子裏還想著那件事。咧嘴而笑——母雞——羅。這沒有道理。不過我有種感覺——噢!」
「你這麼說牠很高興,」陶品絲說。「那一定是真的。我自己則認為牠是在狗兒戶外大學受的教育。」
湯米依然緊鎖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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