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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網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查理斯.奧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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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什麼?」克拉麗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實際上她曾經跟你講過實話,你知道的,警巡。」羅蘭爵士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但那時你就是不肯相信她。」
「天哪!」雨果喊道,「真是不敢相信。在所有人中偏偏是小沃仁德。他看上去可是足夠體面的小夥子。進過好學校。認識所有該認識的人。」
他把信封還給警巡。「好好保管它,警巡。也許你會發現,它除了是證物以外,還非常地值錢。」
克拉麗莎給了他一個飛吻,他也回了一個飛吻,然後就離開了房間。克拉麗莎轉向亨利,急切地問:「卡羅道夫在哪兒——我是說,鐘斯先生在哪兒?」
克拉麗莎把亨利的帽子和大衣拿到走廊上,但是立刻就返回來站到他身後。
克拉麗莎退到沙發後面,摸摸自己的喉嚨。傑瑞米把信封交給警巡,冷靜地評價:「所以說這是個陷阱,是不是?非常聰明。」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警巡轉過身來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真是的,赫爾森.布朗夫人——」
皮帕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嘴裡咕噥著:「我餓了。」
克拉麗莎的尖叫立刻就有了回應。羅蘭爵士很快就從走廊進來,順手打開了壁燈。鐘斯警士穿過落地窗衝進房間,警巡則從書房匆匆進來。
「飛機上除了一個沒見識的副官什麼人都沒有。」亨利告訴她,一邊解開大衣的扣子。
「謝謝你,閣下。」警巡說。
「但是為了一萬四千英鎊不惜去犯謀殺罪。」羅蘭爵士和藹地評價,「這種事情在社會的各個階層都時有發生,雨果。有討人喜歡的性格,卻沒有是非觀念。」
這時多虧警巡回到房間來取他的帽子和手套,才使得羅蘭爵士避免了回答這個問題。「先生們,我們現在正在把屍體搬走。」警巡通知他們兩個。他猶豫了片刻後又加了一句,「羅蘭爵士,你介不介意跟赫爾森.布朗夫人說一下,如果她老是對員警講那些異想天開的故事,總有一天她會惹上真正的麻煩。」
「你好,羅利。」亨利向朋友致意,「我以為你今晚要去俱樂部呢。」
「這是證物。好了,」警巡回答,「一個異常邪惡的年輕罪犯將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他一邊朝走廊門走一邊繼續說,「可是我們仍然要找到那具屍體。」
「嗯!一定是第二張瑞典黃票。」亨利用縱容的語調評論,但他沒有真的在聽www•hetubook•com•com
「噢,當然,我承認這點。」羅蘭爵士說。
克拉麗莎趕緊把撲克牌和計分卡收拾起來放到明眼看不見的地方。亨利走到凳子旁邊,十分驚訝地拿起放三明治的盤子和盛奶油凍的碟子。「這究竟是什麼?」
「你是說鐘斯先生。」克拉麗莎提醒他。
「我姨媽讓我用心去領會。」克拉麗莎回憶。
「哦——嗯——我想我最好早點兒上床睡覺。」羅蘭爵士覺得此刻只能這麼說了,「今晚太累人了。」
「喂!」克拉麗莎憤怒地喊道。她轉向沙發。「哦,皮帕——」
「去煮咖啡吧,親愛的。」亨利回答,「你可以明天再給我扯你那些可愛的胡言亂語。」
亨利看著橋牌桌,開玩笑地問:「什麼?累人的橋牌?」
「非常正確,親愛的。怎麼小心都不為過。」他承認,「對,看來第一架飛機是安全防範。說真的,誰也看不透那些人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好了,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派了護衛隊護送——嗯——鐘斯先生到這兒來。他會在大約一刻鐘以後抵達。現在看看,一切都準備好了嗎?都就緒了嗎?」他看著橋牌桌,「把那些撲克牌弄走好不好,親愛的?」
「晚安。」雨果從走廊出去了。羅蘭爵士把紙牌和計分卡在桌子上堆成整齊的一堆,然後拿起《名人錄》放回到書架上。克拉麗莎從走廊進來,走到他跟前挽起他的胳膊。「親愛的羅利,要是沒有你我們該怎麼辦?你這麼聰明。」
「哦,這很簡單,警巡。」克拉麗莎向他保證,「去客房的床上看看。」
「而你是個非常幸運的姑娘,」他告訴她,「你沒傾心於那個小壞蛋沃仁德可真是件好事。」
「打住,打住,別在我身上搞你的鬼把戲。」羅蘭爵士笑著警告她,「如果你——」
「是的——說吧,」亨利說,「什麼——十分鐘以後?——是嗎?——對——是的,是的——不——不,不——是嗎?——我明白了——是的——好的。」
警巡抓住傑瑞米。「好了,沃仁德,我們全都聽見了,謝謝你。」他宣佈,「這正是我們所需的證據。把那個信封給我。」
克拉麗莎現在正忙著把椅子推到邊上。「哦,亨利。」她大聲說,「今晚可是最驚險刺|激的。你瞧,你走後不久,我端了些三明治進來,接下來的第一件事情是我被一具屍體絆倒和*圖*書了。在那兒。」
「晚安,貝斯先生。」警巡說著向走廊門退去。
亨利懷疑地看著她。她背誦著:「哦,當我們最初想要欺騙的時候,我們編織了一團多麼纏結的網呀。」
「更可能是我吃了你。」亨利充滿熱情地吻她。
亨利疑惑地看著她。「員警?」
克拉麗莎摟住亨利的肩膀。「你知道有關蜘蛛一生的真相嗎?」她問,「牠們會吃掉牠們的丈夫。」她抓了抓他的脖子。
雨果看著她離開,然後走到羅蘭爵士身邊。「要知道,羅利,我仍然沒搞清楚,」他承認,「到底是匹克小姐是塞爾隆夫人,還是塞爾隆先生是布朗先生?或者是正相反?」
克拉麗莎聳聳肩。「根本就沒有這種危險。」她溫柔地笑了,「親愛的,如果我會對什麼人傾心,那個人一定是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克拉麗莎帶著她向走廊門走過去,「來吧,去看看能找到什麼吃的。」
他的話被克拉麗莎打斷了。「為什麼從來沒人相信我?」她悲哀地喊道,「它就在客房的床上。你去看看,警巡。橫放在床頭的墊子底下。匹克小姐出於好心放在那兒的。」
警巡離開了。雨果打了個哈欠。「哦,好了,我想我最好還是回家睡覺去吧。不錯的夜晚,嗯?」
布朗夫人,也就是以前的匹克小姐,從走廊門探出頭來看了看。「我想我最好告訴你,羅蘭爵士,」她又恢復了為人熟知的低沉而有迴響的腔調,「我得去一趟警察局。他們想讓我去錄個口供。他們不太喜歡我對他們搞的把戲。我準備去挨一頓臭罵。我好害怕呀。」她哈哈大笑著縮回了頭,砰得關上了門。
警巡有些尷尬。「是的——嗯——哦」他恢復了鎮靜,「坦白地說,爵士,你得承認那很難讓人相信。」
「晚安,警巡。」羅蘭爵士和藹可親地回答。
「真是的,克拉麗莎,看看你想像的這些事情。」亨利慈愛地說。他把小桌子搬到扶手椅和安樂椅中間,用手帕把桌子上的碎屑拂掉。
羅蘭爵士走近警巡閣下,從他手中拿過信封。「是這樣的,警巡。」他開始說,「今天晚上皮帕給我這個信封的時候,我就閃過一絲念頭。然後,我在《名人錄》上查到小沃仁德的老闆肯尼士.湯姆森爵士是一位郵票收藏家,我的懷疑就加劇了。就在剛才,他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把信封裝進口袋裡,我已m•hetubook•com.com經是確信無疑了。」
亨利突然意識到她的存在,隔著扶手椅傾過身子來摟住她。「我可愛的蜘蛛!」
「晚安,警巡,幹得不錯。」雨果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晚安,皮帕。」羅蘭爵士向皮帕喊,她回了一句帶著哈欠的「晚安」,就跟著克拉麗莎離開了房間。羅蘭爵士在橋牌桌邊坐下,開始把撲克牌往盒子裡放。這時雨果從走廊進來了。
克拉麗莎被激怒了。「但你沒有意識到嗎,亨利,」她問他,「今晚我差點被謀殺了?」
「對,這兒是卡朋斯通府。」克拉麗莎對著電話說,「是——是,他在這兒。」她看著亨利,「親愛的,是找你的。」她告訴他,「是貝德里赫斯機場。」
「這是最糟糕的,」亨利呻|吟著,「想阻止他已經太遲了,我想現在他隨時都可能抵達。」他看了看錶,「當然,我立刻就從機場給唐甯街掛了電話,但他已經出發了。哦,這整件事是一次最可怕的慘敗。」
「怎麼了?」亨利茫然地問。他環視了一圈,看看是否每樣東西都在恰當的位置上。
「傑瑞米.沃仁德,」警巡說,「我以謀殺奧利弗.卡斯楚的罪名逮捕你。我必須警告你,你所說的一切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亨利癱倒在沙發上,精疲力竭地歎息著,這時電話響了。「我來接,」克拉麗莎穿過房間,「可能是員警。」她拿起了聽筒。
「我想就是那張!」克拉麗莎高興地喊道。
「祝你好運。」亨利轉身離開,接著又轉回身來,「我是說謝謝。我想知道他們倆之中是誰先到。」他急急忙忙地扣好外套的扣子,緊了緊領帶,就向前門衝了過去。
看到亨利.赫爾森.布朗從落地窗進來,羅蘭爵士立刻就停住了話頭。克拉麗莎震驚地喊道:「亨利!」
「但是,亨利,這是真的。」她堅持說,「這只是開頭。員警來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有個毒品交易鏈,而且匹克小姐不是匹克小姐,她實際上是布朗夫人,結果傑瑞米是兇手,他想偷一張價值一萬四千英鎊的郵票。」
克拉麗莎把亨利朝走廊門推去。「你出去應門,」她命令著,「我會把咖啡和三明治放在客廳裡,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就拿進來。現在高層會晤馬上就要開始了。」她吻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把手放在亨利的唇上,「祝你好運,親愛的。」
羅蘭https://www.hetubook.com•com爵士笑了。「橋牌和——嗯——其它的事情。」他邊回答邊向走廊門走去,「大家晚安。」
「出於——?」警巡猛然住了口,顯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走到門口,轉回身來,責備道:「你要知道,赫爾森.布朗夫人,今天晚上你盡在給我們添亂,給我們講了那麼些誇張的故事。我猜你以為是你丈夫做的,所以說謊話替他遮掩。但你不該這麼做,夫人。你真的不該這麼做。」最後他搖了搖頭,就離開了房間。
「怎麼回事,鐘斯先生?忘記你的手銬了?」傑瑞米冷淡地問。警士把他的右胳膊擰到背後,押著他從落地窗出去了。
亨利把公事包放在沙發上,沮喪地咕噥:「太讓人惱火了。他沒來。」
「但約翰爵士怎麼辦?」克拉麗莎邊給亨利摘掉帽子邊問。
「我怎麼知道?」可以理解,亨利有些激動,「看起來他在懷疑。懷疑什麼?誰知道?」
克拉麗莎衝過去搶走盤子和碟子。「皮帕吃的。」她解釋著,「我會拿走的。而且我最好再去做些火腿三明治。」
克拉麗莎輕輕地搖了搖那孩子,柔聲說:「來吧,皮帕。起來沒事了。該上床了。」
亨利把公事包放在沙發上的一個墊子後面,把另一個墊子弄得圓鼓鼓的,然後把第三個墊子放到了安樂椅上。在這同時,克拉麗莎繼續試圖引起他的注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說,「在我一生中都沒有真正發生過什麼事情,今晚一下了就發生那麼多事情。謀殺,員警,吸毒者,隱形墨水,秘密手跡,幾乎以殺人罪被捕,還差一丁點兒就被謀殺了。」她停下來看著亨利,「要知道,親愛的,所有這些都發生在一個晚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未免太多了點兒。」
他折起橋牌桌。「這一個晚上你到底在幹什麼?」他一邊問她一邊把橋牌桌抬去書房。
克拉麗莎收拾起盤碟,準備往走廊門走,但聽到亨利用熱忱的語調說「晚上好,約翰爵士」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她稍稍猶豫了一下,迅速走到書架跟前搬動嵌板的開關。嵌板打開了,她退了進去。她像念舞臺低語一樣高聲朗誦:「克拉麗莎神秘地退場。」接著就消失在凹https://m•hetubook.com•com室裡。僅僅半秒鐘之後,亨利引著首相進了客廳。
「我從沒想過要讓你冒這個險。」羅蘭爵士歉疚地說。
「先等等——這些椅子到處亂放。」亨利的語調裡有些許的責備,「我以為你會把一切都準備好呢,克拉麗莎。」
「今晚我經歷了多少事情呀。」克拉麗莎繼續說,「天哪,這讓我想起了沃爾特.司各特爵士。」
「正像你說的,雨果,不錯的夜晚。」羅蘭爵士邊回答邊整理著橋牌桌,「晚安。」
「但這不是我想像出來的,親愛的。」克拉麗莎繼續說,「我連這一半都想像不到。」
亨利站起來向電話衝過去,但是半途又停了下來,改用有尊嚴的步伐走過去。「喂!」他對著聽筒說。
羅蘭爵士看著傑瑞米離開,悲傷地搖搖頭,然後他轉向克拉麗莎,焦慮地問她:「你沒事吧,親愛的?」
「是的,是的,親愛的。」亨利漫不經心地嘀咕著,幫她把安樂椅推到平時的位置上,「你的故事總是很吸引人,但現在確實不是時候。」
「不是我責備你,爵士,」警巡用一種推心置腹的腔調繼續說,「赫爾森.布朗夫人這位女士很有一套影響別人的辦法。」他沉吟著搖了搖頭,「好了,晚安,爵士。」
「別浪費唇舌了,警巡。」傑瑞米極其平靜地回答,「我什麼都不會說。這是一次很好的賭博,不過已經沒有機會贏了。」
他放好聽筒,喊了聲「克拉麗莎!」,一扭頭卻發現她就在他背後。「噢!你在這兒。好像是在第一架飛機到達之後剛過十分鐘,就又來了另一架飛機,卡羅道夫在那架飛機上。」
她機警地看著他,「你知道是傑瑞米幹的,是不是?」
警巡也插|進話來。「但是是什麼讓你想到了郵票,爵士?」
亨利看了看錶,焦急地說:「約翰爵士和鐘斯先生隨時都可能到。」
「最好把她弄到床上去。」羅蘭爵士建議,「她現在安全了。」
「是的,是的,我沒事。」克拉麗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把他帶走。」警巡向鐘斯警士下達命令。警士上前抓住了傑瑞米的胳膊。
前門門鈴突然響了起來。「約翰爵士!」克拉麗莎喊道,趕緊從亨利懷裡掙脫出來。同時亨利也大喊,「鐘斯先生!」
克拉麗莎幫亨利脫掉大衣,他繼續說:「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掉轉頭朝他出發的地方飛回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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