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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這真是你準備做的事情嗎？你不是要把墊子捂在她的嘴上？」

對於克拉麗莎的指控，匹克小姐極其震驚，有一陣子看上去好像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等她能夠回答的時候，她的舉止有了些變化。她脫掉平時興致勃勃的外衣，嚴肅地說：「你真是太聰明了。沒錯，我就是布朗夫人。」

「羅斯金？最不出名的傢伙。對於他的詩，我從來是一個字都不懂。」雨果評論了幾句。

他開始朝克拉麗莎逼進，而她則繼續向後退。「今天我以為卡斯楚先我一步拿到了它。」

四周滿是驚歎聲。「奧利弗！」克拉麗莎說，「所以這就是他到這兒來的原因，一定是有人跟蹤了他，而且——噢，羅利叔叔，我們得告訴員警。跟我來，雨果。」

「在那下面，」克拉麗莎告訴他。她拿著電爐，傑瑞米把插頭插到插座裡，然後她把電爐放在地板上。

「有了嗎？讓我瞧瞧。」克拉麗莎激動地說。

「我正是這麼說的。」羅蘭爵士朝周圍掃了一眼，「那孩子剛才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克拉麗莎幾乎是在對自己說。

「秘密抽屜，有嗎？」她驚訝地大喊著，朝書桌走過去。

羅蘭爵士惱怒地喊了一聲。「難道你就沒有擔憂過，」他氣憤地問園丁，「赫爾森．布朗夫人，一個從未傷害過你的完全無辜的女人，會處在危險之中嗎？」

克拉麗莎不同意。「那倒不一定。我覺得是個很棒的主意。」這時傑瑞米從書房回來，手裡拿著一個小電爐。「找到了？」她問他。

他們全都伸長脖子看著羅蘭爵士。「如果什麼都沒有，我可受不了。」克拉麗莎大聲說。

「我想——呀，有東西了。」羅蘭爵士低聲說。

「正是如此。」羅蘭爵士同意，「他的詩中充斥著隱晦的含義。」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餓。」她訓斥他，「你吃了晚餐的，我可沒有吃。」

雨果蜷到椅子裡，而傑瑞米走去書房。

布朗夫人僅僅是一臉的茫然。他繼續說：「當然，這也許只是我一個愚蠢的猜想。」他低頭看看手裡拿著的簽名，「我想塞爾隆的手頭不會有很精細的工具。也許是用檸檬汁，或者是氯化鋇溶液。稍稍加熱就會顯形。等會兒總是可以試試酒精燈的。好，咱們先用溫m.hetubook.com.com和的加熱器試試吧。」

所有人都看著他。「她根本沒什麼分量。」布朗夫人指出，「還不到先前那位卡斯楚先生的四分之一重。」

他掐住克拉麗莎的喉嚨。克拉麗莎尖叫了起來。

克拉麗莎看著他的眼睛問：「我進來的時候你用那個墊子在做什麼？」

「根本沒什麼，親愛的夫人。」羅蘭爵士回答，「你要知道，我突然想起來，這也許是有關安全的問題。」

「所以你也把他殺了。」克拉麗莎說。

「我認為我們需要你。你是塞爾隆的合夥人。」

「但你沒能找到郵票。」克拉麗莎大聲地猜測著，一邊朝後退。

「我們的期望值不能太高。」羅蘭爵士警告他們，「畢竟，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不過塞爾隆把這些紙片放在那麼個隱秘的地方必定有很充分的理由。」

「我們該從哪一張開始？」傑瑞米躍躍欲試。

傑瑞米從書房回來，小心地關上了門。他走到走廊門前，聽了會兒動靜。瞟了一眼皮帕之後，他到安樂椅那兒拿起上面的墊子，慢慢地走回到皮帕正躺在上面熟睡的沙發跟前。

「太荒謬了，」布朗夫人嗤之以鼻，「過於牽強。」

羅蘭爵士正要跟著克拉麗莎和雨果出去，在門口又停了下來。「你來不來，匹克小姐？」他問。

「這不是廢話。這是事實。我知道這是事實。」克拉麗莎喊道，「但是為什麼？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

「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克拉麗莎。」傑瑞米勉強地笑了一下。

「你是什麼意思？」

他的聽眾面面相覷。羅蘭爵士卻自顧自地拿起那本《名人錄》研究起來。

「在這兒呢。」他回答，「插頭在哪兒？」

他在大家的注視下坐到了橋牌桌旁。停了一會兒，雨果走去坐到他的對面，問他：「她說了什麼，羅利？」

「不行。」羅蘭爵士厲聲說。

化名匹克小姐的布朗夫人打斷了她的話。「查理斯．塞爾隆是被謀殺的，這點毫無疑問。他得到了一樣非常值錢的東西。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手的——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並不總是十分的——」她猶豫了一下，「——小心謹慎。」

克拉麗莎匆匆掃了一眼。「這是裝簽名的信封。」

傑瑞米點點頭，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搞不懂。」雨果搖搖頭。

「這讓我回到了多年以前，」雨果回憶著，「我記得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用檸檬汁寫過秘密消息。」

「我說是維多利亞女王。」克拉麗莎說。

「對，有些東西浮現出來了。」傑瑞米也注意到了。

「難以想像。」克拉麗莎試著回想，「有關員警的事情？或者是做夢？下樓到這兒來？半夢半醒？」

「我親愛的克拉麗莎，一萬四千英鎊是一大筆錢。」他的臉上露出了混合著歉意和惡意的矯揉造作的微笑。

他停了下來，克拉麗莎替他把話說完：「——而且殺了他。」

「克拉麗莎！」他憤怒地喊道，「你說的簡直太荒謬了！」

傑瑞米靠到沙發背上。「我也一點兒晚餐都沒吃。」他告訴她，「我在練習接近球。我是剛好在你的電話來過之後才進餐廳的。」

「羅利！你是什麼意思？」克拉麗莎激動地問。

「我明白。」羅蘭爵士開著走廊門等著她。

「不，不是胡說。」她堅持道，「你殺了奧利弗之後就回到俱樂部，而且還報了警。這樣他們就會到這兒來發現屍體，還會認為是亨利或者我殺了他。」

雨果把手指按得啪啪作響。「我想我記得皮帕把它們放在那邊那個貝殼形的盒子裡了。」他回憶說。

「安全？」布朗夫人表示懷疑。

「我曾經確定我們中沒人會殺奧利弗．卡斯楚。我對每個人都這麼說。」克拉麗莎回憶，「但我們中有個人能殺他。你。你一個人在高爾夫球場上。你可以回到這兒來，從書房的窗戶爬進來，那是你原來故意打開的，而且你的高爾夫球棍還在手上。當然。這就是皮帕看見的情形。當她說『像傑瑞米拿著的高爾夫球棍』，她就是這個意思。她看見你了。」

「為什麼不呢？」他殷勤地回答。

克拉麗莎走到凳子跟前。「這些刺|激的事情搞得我覺得非常的餓。」她低頭看看盛三明治的盤子，極其失望地說，「噢，傑瑞米，你把它們都吃光了。」

他笑了起來。「我告訴過你。我在給皮帕蓋腳。她的腳有點冰。」

「哦，我明白了。」克拉麗莎漠不關心地回答。她彎下腰來拍了拍墊子。突然她的眼睛睜得溜圓，用十分激www.hetubook.com.com動的語調重複說：「我明白了。你——是你。」

「你得到些什麼？」布朗夫人想要知道。

「一份包括六個姓名和地址的名單。」羅蘭爵士告訴他們，「我敢說是毒品批發商。其中一個名字是奧利弗．卡斯楚。」

「你又說對了。」傑瑞米承認，「郵票不在商店裡，所以我確信它一定在這兒，在他家裡。」

「安靜點，」羅蘭爵士抱怨，「別搖我——嗯——有字跡了。」他等了一會兒，然後直起身來喊道：「我們成功了。」

「是這樣呀。」克拉麗莎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了一步。

「我從沒插手過毒品交易。」布朗夫人堅持說，「我只管古董這邊的生意。我負責在倫敦的所有買賣。」

「好了，我把賭注押在羅伯特．白朗寧上。」羅蘭爵士彎下腰，拿著紙片在電爐上烤。

現在其他人都盯著匹克小姐/布朗夫人。她退後一步，看了看周圍，憤怒地大喊：「更安全？」

「我們可以把它插在這兒。」克拉麗莎指著客廳四周壁腳板上的一個插座說。

「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看上去她既困惑，又焦慮，「難道你有一刻想像到我不會去報警？」

「抱歉，但是我餓得要死。」聽起來他一點兒都不覺得抱歉。

克拉麗莎攔住她。「現在已經沒東西了。皮帕發現了抽屜，但是裡面只有幾個舊的簽名。」

「另外，」傑瑞米朝前一步，繼續說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你以為當我已經殺了兩個人的時候，我會對殺第三個感到擔心嗎？」

傑瑞米跳起腳來。「該死的廢話！」

「哦不，他們會相信的。」

皮帕在睡夢中動了一下。傑瑞米一動也不動地站了一會兒，等確定皮帕仍然睡著，他就繼續朝沙發走去，最後站在皮帕的腦袋後面。然後，他開始慢慢地把墊子朝她的臉上捂過去。

「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聽說過。」羅蘭爵士冷淡地說。

雨果在克拉麗莎和傑瑞米中間推攘著。「讓讓路，年輕人。」

「Victoria Regina，上帝保佑她。」羅蘭爵士看著第一張簽名咕噥著，「維多利亞女王。墨水已經退色發黃了。現在看看，這個怎麼樣？約翰．羅斯金——是的，我得說這張是可信的。那麼這一張呢？羅伯特．白朗寧——嗯——紙張不m•ｈeｔuｂooｋ.com•com像應有的那麼舊。」

「這上面有張郵票。」傑瑞米不動聲色地解釋，「是有名的錯票。顏色印錯了。去年有張從瑞典來的錯票賣到了一萬四千三百英鎊。」

「你檢查過那個秘密抽屜嗎？」羅蘭爵士問她。

他們面對面站著，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傑瑞米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他從口袋裡拿出裝過簽名的那個信封，送到克拉麗莎眼前，但是不讓她拿到。「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他告訴她。

「我照看著她呢，不是嗎？」布朗夫人申辯說，「有時候都到了惹你們大家討厭的程度。前幾天，有個男人來為那張書桌出了個荒謬的價錢，我相信我的方向是對頭的。但我發誓那張書桌根本就沒有任何稱得上重要的東西。」

傑瑞米再次點了點頭。

「來吧，羅利。」雨果催促他的朋友，「別搞得這麼十足的神秘。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兒？」

傑瑞米走到書架旁。「在上面嗎？」他找到盒子，拿出信封，從信封裡掏出簽名，「對，沒錯。在這兒了。」他把簽名遞給羅蘭爵士，然後把空信封塞進口袋。羅蘭爵士合上了《名人錄》，戴起眼睛來檢查簽名。

克拉麗莎朝走廊門衝過去。雨果跟在後面，嘴裡咕噥著：「這是我所聽到過的最離奇的事情。」羅蘭爵士拿起其它的簽名。傑瑞米拔出電爐的插頭，把它送回到書房。

「在戰爭期間，我經歷過一些關於隱形墨水之類的事情。」羅蘭爵士解釋，「如果你有什麼秘密的事情想寫下來，可以先用隱形墨水寫在一張紙上，然後再偽造成一個簽名，這是個不壞的主意。比我們做的更進一步，是把這張簽名和其它真正的簽名混在一起，這樣也許就沒有人會注意它，看它第二眼。」

布朗夫人走過來低頭看著這孩子。「睡著得真快。剛才太興奮了。」她看看克拉麗莎，「我告訴你怎麼辦。我來扛她上樓，把她扔到她床上去。」

「這張郵票落入塞爾隆的手中。」傑瑞米繼續說著，「為此他給我的老闆肯尼士爵士寫了封信。但信是我打開的。我到這兒來拜訪塞爾隆——」

「而剛才，你很有可能殺了皮帕？」她倒吸一口涼氣。

「書房裡有個電爐，」克拉麗莎想了起來，「傑瑞米，你能去拿一下嗎？」

「克拉麗莎，我想再看看和-圖-書那些簽名。」羅蘭爵士請求說。

羅蘭爵士堅持說：「我覺得她在這兒會更安全。」

布朗夫人一付迷惑不解的樣子。「但是查理斯．塞爾隆寫下的什麼東西會值一萬四千英鎊？」

「你們不需要我，是不是？」

「皮帕說了什麼？」傑瑞米疑惑地大聲說。

「奧利弗．卡斯楚有供應毒品的嫌疑。」羅蘭爵士解釋，「而塞爾隆呢，正如警巡告訴我們的，曾經有一兩次被毒品科叫去問話。你不認為這之間有聯繫嗎？」

羅蘭爵士拿著羅伯特．白朗寧的簽名站到電爐跟前。傑瑞米跪在旁邊，其他人則盡可能地靠近站著，以便於觀察結果。

羅蘭爵士抬起頭來。「什麼？」他心不在焉地問，「哦，對了。那些簽名。在哪兒呀？」

「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布朗夫人繼續說，「他為此被謀殺了。而那個殺了他的人沒有找到這樣東西。很可能是因為那東西不在店裡，而在這兒。我想，不管是誰殺了他，那個人遲早會到這兒來找尋那樣東西。我想在暗地裡監視，因此需要一個假的布朗夫人。一個替代人。」

克拉麗莎走到沙發跟前。「皮帕，你放哪兒了——？哦，她睡著了。」

他站了起來。「咱們用不用做這個試驗？」

「不，十有八九是羅斯金。」這是傑瑞米猜測。

「我無法相信。」克拉麗莎告訴他。

「如果你們都翻回去想想，」羅蘭爵士說，「也許就會認識到是什麼事情。」

克拉麗莎飛快地轉動腦筋。「你是塞爾隆先生的合夥人。你擁有這所房子，是從塞爾隆那裡連同生意一起繼承來的。因為某個原因，你想要為這所房子找到一個姓布朗的房客。實際上，你決意要有一個布朗夫人住在這兒。你覺得這不會太困難，因為這是個很普通的姓氏。但到最後你不得不向赫爾森．布朗妥協。我不明白到底為什麼你想讓我站在水銀燈下，而你在旁邊監視。我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你已經告訴他們那麼多的謊話，他們不會再相信你了。」他臨時找了個理由。

就在這個時候，克拉麗莎從走廊進來了。聽到門響，傑瑞米小心地把墊子放到皮帕的腳上。「我想起了羅蘭爵士說的話，」他向克拉麗莎解釋，「所以我覺得也許我們不該把皮帕單獨留下。看上去她的腳有點冷，我剛剛給她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