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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俱樂部PartⅡ1:聰明女巫

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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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她像惡作劇的孩子循著香味來到廚房,隱著身趁廚娘背過身時偷拿兩塊熱呼呼的牛奶麵包,畫下結界一人一狐吃得挺愉快的。
亂酷一把,管家的頭髮是怎麼梳理,一根也沒生靜電地安穩服貼著頭皮,好像抹了紅色石膏似完全凝住。
諷刺的是,唯一的繼承人居然姓龍,一個古中國的姓氏,連住的地方都有些東方味道。
「妳喔!該不會又用了那一招吧?」他是少數得知她是女巫的人。
「妳確定?惡魔可是很難會善待人,妳要有心理準備。」希望她心臟夠強壯。
她老了,再活也沒幾年,幾個不學無術的子姪輩成不了器,好吃懶做的想打這筆家產主意,但她死都不會放手,不交到正統繼承人手中絕不罷休。
泱泱大國沒人才嗎?特地越洋搭飛機歷經十數個小時來到這蕞爾海島,只為找個物理治療師?!
桃莉當她是開玩笑。「就算是把靈魂給賣了,我也要拉他出泥淖。」
「是錢的問題嗎?我說過隨妳開絕非戲言,維利特家族的財富絕對可以提供妳理想的待遇。」她已經想到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是桃莉女士已醒過來打了越洋電話通知,或是另有更深的含意呢?
英國鄉間的風景真不賴,微風緩緩送暖,空氣中有棉花的味道,清清淡淡不難聞,幾隻囂張的貓在棉田旁打呼,好像等睡飽了再去抓田鼠。
好久沒用噴射掃帚了。
「是英鎊。」桃莉略帶上流社會人士的倨傲神色一揚下顎,表示她的身分高貴。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凡夫俗子奈何不了她這法力高深的聰明女巫,誰要敢招惹她,滿屋子叫他山豬跑,史前蟑螂壁上爬。
誰知瞎貓也會碰上死耗子,已做月餘還沒見她們辭了老闆回家吃自己,因此她得動一動了,總不好輸給或笨或好吃約兩個女人。
算算有七、八年了,那時有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綁著麻花辮來上他的解剖學,當時那隻小黑狐已有十歲餘,一副比人還倨傲的神情賴在她腳旁不肯走。
看了她一眼才抬抬眼鏡的紅髮婦人輕咳了幾聲。「我是管家貝蒂,小姐請隨我來。」
在桃莉的心裡認為是錢打動東方女孩,殊不知是被她煩得不得不考慮。
沙越雋微露邪肆的一笑。「我不僅嘴巴壞透了,心地也很黑,令姪子會吃很多苦頭喔!」
「明天報到好嗎?」速戰速決。
至於芎芎還在醉生夢死的打「零工」,不到最後關頭是不相信博兒兩人會成功,畢竟祕書的工作事多錢少又沒自由,無法應付她龐大開銷和愛逛街的習性。
手心一翻變出個指南針,計算好方位默唸幾句咒語,站在棉田中的她倏地消失。
探出頭的是一位年輕的警衛,一瞧見她的模樣連忙按下內線,表情十分詫異,好像她的到來是天大的奇蹟。
喔!講完了。「桃——桃莉女士是吧!我不做物療師已經很久了,恐怕幫不上妳的忙。」
「還好,妳值這個價碼。」她膚淺地把人物化了,惹得沙家女巫有些不悅。
「我姪子正好缺個祕書幫他打打字,整理整理文件,妳最適合了。」桃莉怎麼樣都要拐她去英國。
英國地大,因此房子建得也大,沙越雋大略地逛逛外圍地帶,清幽的環境很適合小住,就當是來度個假,台北那方面就放空城,看俱樂部會不會因此倒了。
她是拿有執照的專業物療師,可是不務正業已多年,醫學界是否有人記得她的存在尚是個問題,何況她暫時沒有出國的打算。
「帶牠去和*圖*書英國長長見識不為難吧?」沙越雋輕撫著黑狐額前的一簇紅毛讚牠乖。
「是台幣還是美金?」生意人要算得清,她可不想收到一堆日幣。
瞬間移位對沙越雋而言並不難,前後才挪個五公里左右,在現身前她先觀察四周環境,剛才太大意了,沒去注意是否有人瞧見,心中亂不踏實的。
他放手爽朗的大笑,「這個討人獻的小傢伙還沒死呀!牠算滿長壽的。」
「老師,你傷了牠小小的自尊心,牠會很傷心的。」沙越雋在黑狐胸口輕按幾下,牠才緩緩張開控訴的眼。
至於夕夢就不用商量了,她會直接說一句:把它關了省事。
「強壯——」是呀!她肯定很好摔。「桃莉女士該不會要我去當沙包吧?」
「狐——」黑狐的意思是餓了,我要吃。
聰明人通常敗在自做聰明,她就少點聰明腦汁,大家來裝傻好了。
「來來來,我給妳介紹,這是我的寵物小花生,牠最會泡咖啡了。」除了奶精老是倒太多。
聲音剛到,大熊似的擁抱已兜頭罩上,讓她喘不過氣的直想把他變成石頭。
「桃莉女士應該有告知我將到來的消息,我是新聘的祕書兼物療師。」她特別聲明專職是祕書。
「我以為妳是這個俱樂部的負責人之一。」外面的員工是這麼說的。
她現在比較煩惱的是如何把俱樂部弄小一點,這些姊妹們個個懶散,沒一個願意幫忙分擔責任,腳底的油抹了一層又一層。
「哎呀!我的東方小美女,妳真是讓我想死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但看他命夠不夠硬。
「明天?!」她在開我玩笑是不是?桃莉為難的說:「我還沒訂機票安排行程——」
偏偏女巫俱樂部是以女客為尊,清一色都是少了寶貝的嬌嬌客,要挖個男人是難上加難,所以還是自己認命些,美容覺少睡幾個小時比較實在。
她換過不少學校,每一所都待不久,大概是年少輕狂愛流浪,常常請假還被批評不如不要唸,是靠瓊斯老師護航才硬拗到一張畢業證書。
一想到瓊斯,桃莉的臉就有點紅,呈現少女般的羞怯。
「沙小姐,妳是物療師?」
「那一招?我怎麼聽不懂呢!」沙越雋裝傻的搖搖頭,一副茫然的模樣。
沙越雋端起小花生前足所端托盤上的咖啡一飲。「牠是高貴聰明的狐,絕非笨重愚蠢的狸。」
「祕書。」
說明了來意,對方似乎抱持著深刻的懷疑,過了一會兒不銹鋼製的電動門牙稍微挪開一個人進出的寬度。
「呸呸呸!女孩子家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他會活得比我還久。」瞧她說得多惡毒。
「好玩?!」是她坐太久飛機還在暈吧!天底下還有這種人?「妳要找什麼工作?」
笨寶寶是不敢指望,她不把自己給賣了就是萬幸:胖博兒一張嘴只會吃吃吃,鈔票永遠沒有一塊蛋糕重要,出爐的時間一到誰也攔不住,死也要衝去搶一份。
此時,樓上傳來瓷盤落地的鏘鏗聲。
這下能怎麼樣,總不能不敬吧!
「不,牠不是狐狸。」世人總是誤解了。
物療過程長又繁瑣,她是取了點巧用用「天賦」,施一咪|咪魔法,讓治療對象在治療中產生信心,進而更加努力配合復健。
喝!她是什麼鬼,驀然竄出來,比自個還神出鬼沒!略微吃驚的沙越雋望著眼前一絲不苟的管家。
「大家都不當,我只好委屈上任。」誰說她不是呢!任勞任怨的工蟻。
納悶的沙越雋沒帶任何行李,純粹是來看看情況如何再作打算,細長的指頭輕撫懷和_圖_書中黑狐的小肚肚:心想警衛對著內線那一句「是她來了耶!」是什麼意思?
「他這種情形多久了?」
聽她講得多謙虛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孩子」能把西方人高大的身軀給拋擲出去,那燕子般輕盈的她豈不是像小啞鈴,放在掌上還能旋幾圈。
「為什麼我覺得即將面對的是雷克斯霸王龍,而不是一人?」腳指頭好癢,真想抓一下。
「嘎?」
「沙小姐意下如何?我的條件能讓妳滿意嗎?」銀髮老婦和和氣氣的問。
可惜她仍是「不務正業」,平白浪費了一身所學。
說實在話,她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學生,只教過一次就能得心應手,到了最後他幾乎沒東西好教。
「妳不是急著找位祕書兼物療師,我明天一早去報到。」可憐的老人家,八成嚇傻了。
「嗯。」她點點頭。
「嗟!一隻小畜生罷了。」瓊斯‧山南仍在記恨當年不小心踩到牠尾巴時,被反咬一口的事。
「呃,可——可以,妳高興就好。」那對狐眼挺詭異的,好像在嘲笑自己。
瓊斯經嘆了口氣,「妳要體諒他的喜怒無常,不是每一個受重創的病人都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事實。」
「看妳說得挺有誠意的,酬勞怎麼算?」老女人的靈魂已經不純淨,撒旦王不屑要,談錢最重要。
拜現代科技之福,一切資訊都可由電腦得知,不必像從前還得大費周章的搬出水晶球來問,耗時費力又不切實際,水晶球只有畫面可沒有詳細地址。
沙越雋優雅地舉起食指搖了搖。「同樣是用飛的,我的方法比較快。」
差兩分九點,她走到正門口現出身子按門鈴,合成的電子鈴聲讓人不太舒服,現代的人越來越懶,凡事都依賴電子儀器,哪天全世界缺電大恐慌,人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沙越雋手拿報紙準備圈選徵求祕書的工作,突來乍到的銀髮老婦冷不防的丟出訊息令人訝然,停在報紙上的紅筆看來可笑,圈或不圈都有點突兀。
敢罵我,小渾球。「真想把牠解剖,研究研究牠憑什麼驕傲。」
「兩年多了吧!自從四年前他發生一場幾乎致命的嚴重車禍後,昏迷了近一年才清醒,之後就變成這樣。」他想沒人受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唉!要她怎麼拒絕一位遠渡重洋的老人家?
「是意外改變了他的個性,以前他是個溫雅有禮的好孩子,對周遭的親朋好友都十分友善。」桃莉感傷的拭淚。
「唉!咱們真壞是吧?害人家發疑心病。」沙越雋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地再拿另一塊牛角麵包。
應該說是惡意的作弄吧!
由於幾次成功的案例讓求助者眾,而遭人眼紅,為了不使自己成為面目可憎的斂財者,裝聾作啞的放棄正業才是聰明人。
「瓊斯老師,我的小花生快被你壓扁了。」牠連動都不動了。
「小花生,你肚子餓不餓?」她聞到好香的烤麵包味道。
沙越雋懷抱著黑狐越過他,準備上樓屠龍去。
不過對她而言是小場面,她本身就是魘魅的聚合體,比邪靈更加使人驚心動魄。
富人的嘴臉,她最討厭這種人,偏偏她又太誠懇。「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幫不上忙。」
最近飛機失事率很高,當倖存者會被媒體煩死。
而她一向聰明絕頂。
「不打緊,只要他能重新站立,妳把他折磨得體無完膚都無人敢責怪。」感激都來不及。
「既然如此,妳能不能看在瓊斯的面子走一趟,真要不行絕不勉強。」到時要反悔也來不及。
維利特是英國古老的家族,上溯可到瑪麗女王那一代和_圖_書,可惜到了近代人丁逐漸凋零,旁系子孫個個是扶不起的阿斗,虛榮靡爛不事生產,一心只想坐享其成。
要不是剛好有皇家衛隊在附近演習,及時在車子爆炸前拖出他,恐怕他已是一具枯腐的焦屍。
小雲是男色當前萬事休說,有事要求送個美男來誘拐,其餘免談。
「信妳才有鬼,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魔女,來和老師吃頓早餐吧!」瓊斯親切的挽著她要走向餐廳。
女巫嘛!要做好事別找她,下地獄的事歡迎一起闖,天堂的門太遠,地獄道好走。
維納斯的雕像,千來幅可見年代的名家畫作妥善的掛著,林林總總昂貴的收藏像有生命力,給人一種壓迫的窒息感。
她調皮的掀掀羽睫,「不用了,我剛剛吃飽了。」
難不成要下跪求她才肯應允?!
「妳——」她的魔性仍未除。
「你別嚇牠了,老師。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你已經退休了。」這把年紀就該享福。
桃莉一時轉不過來。「妳說什麼?」
「我怕會刺|激到平庸之徒而集體跳樓,到時會對社會產生負面影響。」她說得頭頭是道。
如果妳曉得他的夢是誰可能會掉頭走人。「對他仁慈些,不要傷害他脆弱的心靈。」
手指一勾,人髮所做成的寬大掃帚瞬間縮得只有半寸長,沙越雋將其垂吊在頸上銀鍊成墜飾,極目一看所處之地。
迷戀男色的小雩居然讓她挖到一條絕色美男魚,好聽點是貼身祕書,其賈工作內容和看護及打雜的差不多。
「呃,妳想得太嚴重了,他只是脾氣暴躁了些,絕無傷害人的意思。」至少還沒死過人。
你才是老怪物。黑狐金紅色的眼睛這麼說著。
「不是?」明明長得就是那模樣。
「好玩。」沙越雋不加隱瞞地說。
「沒用的,那孩子根本不讓旁人靠近,完全不合作的把人丟出去。」簡直是叛逆。
所以她是抱定必成的決心上門,忍受長時間暈機的不便,一下飛機尚未克服時差就上這什麼女巫俱樂部找人,還差點被拒於門外,因為她沒有會員卡。
「以妳的專業能力應該不需要太長時間,如果有什麼困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一定幫妳辦妥。」她有得是錢。
桃莉十分不解。「既然妳已有工作,為何還要找工作?」
「呼!大手筆哦!」沙越雋做出吹口哨的唇形,有錢人還真是不把錢當錢看。
她嘟嘟噥噥地提著牛油刀走出廚房,看看有無貓的影子,辛苦了一早又得重做一份。
以筆頭輕敲桌面的沙越雋有一絲為難,以前以此當正業接工作是看心情好壞,雇主的要求不在她的喜怒之中,通常她會先看過治療對象才決定。
「不不不——妳千萬不要誤會,我是『肯定』了妳的能力才敢放手一搏。」桃莉特別加重語氣說。
而且當初她只接過六個個案,合起來時間不超過一年,老人家是從何聽聞的呢?雖然每一個治療對象都奇蹟似的康復。
沙越雋恍然大悟的道:「對喔!老師就住這附近,難怪我老覺得地名很熟。」
早年要不是兄長和家裡決裂,自家的孩子怎麼會去跟別人姓,到現今還不打算認祖歸宗,偌大的家產她都不知道該交給誰。
她看起來一身名牌怎會窮呢?東方人取名字還真奇怪。
好不容易打聽到這個東方小國有個十分厲害的物療師,聽說經她接手的病人雖然不多,卻個個如上帝顯神蹟般痊癒,醫生宣布椎骨斷裂終身殘廢的病患,不到三個月光景居然能去參加一萬公尺馬拉松賽跑。
「難道不能挪出幾個月的空檔嗎?我不能讓和圖書他再自閉下去。」她不信有錢打動不了人心。
親愛的桃莉女士大概受了太大刺|激一時承受不住,白眼翻過往後一躺,半晌還尚未清醒。
雖然她常常曠課和莫名其妙的失蹤,基於惜才的私心下,他還是說服理事會及學委會讓她低空掠過,順利地畢了業。
只是那張薄薄的紙在一領到手就被摺成飛機射入焚化爐,她向來用不到文憑這東西。
「冒昧問一句,是誰告訴妳我的小小成就?」她要去那人茶裡下啞巴藥,一輩子開不了口。
沙越雋偷偷翻了個白眼,是呀!肯定要我死。「死了還附送棺材。」
幸好她皮包裡的英鎊帶了不少,一位漂亮的小姐特別通融,以雙倍價格讓她入門,臨時發給一張會員卡,臨了還喜孜孜地說她叫沙「窮窮」。
滔滔不絕的洋腔洋調中文聽得人昏昏欲睡,礙著基本的禮貌不做不雅舉止,到口的呵欠硬是吞下去。
瞧瞧女巫俱樂部的規模,每月淨利就上億,數錢都數得手軟,她要什麼風光生活伸手可及,有誰聽過女巫坐積架的?非讓同伴笑到牙掉。
誰知本來決心往外科發展的小女孩竟然嫌「殺」人無聊,在學校的每一科系跳來跳去樣樣嘗試,結果叫人跌破眼鏡地,她挑選了當時最冷門的物療科為主修。
可是聽在桃莉‧維利特耳中以為她不精通英語,親切和善笑了一笑,「沒關係,我們可以用中文溝通。」
「什麼,妳要我到英國?」
「我這一年都沒空。」沙越雋直截了當地予以回應,低頭瞧見一個體制不錯的公司。
「因為我是,女巫。」
一位農婦打扮的英國婦人目睹此情形直在胸前晝十字架,口中唸唸有詞。
「咦,我的麵包呢?」回身要切片的廚娘遍尋不著熱麵包,心頭直納悶誰家的貓兒叨走了。
眼前這位東方女孩看來十分年輕,談吐舉止相當優雅,可是說出口的話實在令人皺眉頭,她不能體恤老太婆的心情嗎?
直立的紅檜玻璃櫃裡居然有具秦始皇時期的兵馬俑,栩栩如生得令人忱目驚心,一雙眼睛活著似地直向著人瞪。
所謂朝九晚五,現在才八點半多,她該不該進去討份早餐吃再上工呢?桃莉女士之前表明是包吃包住還有司機接送,但她的車可能來不了。
瓊斯一再保證他所推薦的人選是最優秀的,如果連她都說服不了姪兒恐怕就沒希望,所以她才不辭千里之遙而來。
也許是這家主子的「病」讓他們絕望了,開門前的存疑已不復見,以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讓她試試,總好過坐以待斃。
「桃莉女士還真不死心呀!妳不是說令姪子既頹廢又自暴自棄,你要我去幫他打墓誌銘還是整理死前資料?」沙越雋無力地斜倚著身體。
「醫學界人才濟濟,妳要不嫌棄,我薦引幾個權威去試試,他們一定能起死回。」只要不是她。
「哼!虧妳素有聰明才女之稱,怎麼都不拿出來用。」瓊斯故作責備地端起教訓嘴臉。
桃莉苦笑的解釋著,「他的養父教了他幾年中國功夫,所以手臂稍微強壯了些。」
看得出她眼中因絕望而形成的孤注一擲,有時沙越雋希望自己不是那麼聰明,能一眼看見別人心底所想,運用讀心術都不必。
「我——我不懂。」難道她想偷渡?!
「是呀!」啊!她幹麼那麼大嘴巴。嘆息聲在沙越雋心中響起。
「狐狐。」黑狐聽話地叫了兩聲。
紅筆一圈——
「妳太客氣了,我聽說經妳物療過的病人,不出兩、三個月就能活蹦亂跳,像無事人一般健康,只要妳肯點頭就非難事。」
想想若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她坐鎮,「偶爾」來走動走動,大概會叫底下員工捲款潛逃,而她們還會理直氣壯的回道:妳是誰,我們沒老闆。
「我不——」桃莉的聲音頓然便在喉嚨裡,大張著嘴錯愕不已。
不,她肯定看錯了,待會得吃顆阿斯匹靈,狐狸——狐怎麼會有那種反應呢!
貪財好利不符合她的形象,以她的能力要名要利很簡單,不過人要懂得收斂點光芒,太耀眼只會落入萬劫不復。
「老師,上面是不是藏了一頭噬人的暴龍?」脾氣真的很不好。
「丟——丟出去?」沙越雋表情古怪的一哂,這樣的大力士需要復健?
「看來我不同意就顯得不知進退了。」她不正面予以回答地彈彈手指。「妳瞧我多疏忽,忘了給客人一杯咖啡。」
「老師,我是這種人嗎?」她邪氣的一笑,「我一向施以鐵的教育。」
「唉!就知道妳沒良心,老師以前不是給了妳一份地址,要你有空來喝個下午茶。」真是白疼她了。
沙越雋洩氣的換換腳一疊。「他是我唸醫學院時的老師。」
桃莉識得一點中文,問:「妳在找工作?」
小投機鬼芎芎認錢不認人,挖錢的時候跑第一,收尾的事情是搞得零零落落,反而累及她來收場。
「我先付妳五十萬,三個月後他若能站再付一百萬,這個數字妳能接受嗎?」談到錢,沒人能清高。
師生倆輕鬆的話舊,爾雅的白髮紳士與飄逸的東方美女蔚成美景,憫意的兩人宛如在倫敦的露天咖啡廳閒聊。
惡意一起——
而眼前這位老太太,一句話,冥頑不化。
幾時她這麼優異,紅到遙遠的英格蘭?
曾經意氣風發的企業界新寵兒,在婚禮上拋棄了相戀多年的未婚妻,獨自驅車前往機場要尋一生的夢,結果煞車失靈撞上橋墩。
嗟!今天穿涼鞋不好施法一抓,真是難受得要命。
「啐!這叫報應。」
夜裡飛行是辛苦了些,她的小花生值得賞一客牛排!在她打盹的時候沒把方向搞錯,還在曼徹斯特的棉田降落,讓她睡了個好覺。
維利特家族就只剩這麼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得替死去的兄嫂拉回頹廢的獨苗,絕不能任其封閉下去。
「我目前走不開,英國實在太遠了,且我的英文不夠正統——」略帶愛爾蘭腔調。
「牠——牠是一隻——狐——狐狸!」結結巴巴的桃莉指著正直立起用後腳走路的黑物。
黑狐一聽嚇得往主人懷裡鑽。
她們六個姊妹說好今年度的工作目標是祕書,本以為對博兒和寶寶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她和其他姊妹便晾在一旁等她們失敗。
天呀!本性更無聊,要是恢復他的個性豈不悶死人。「妳還是去找其他的專家,我真的沒有空。」
「我小姪子以前的家庭醫生瓊斯,不過他已退休多年。」一個風趣的老帥哥。
「小花生,到了人家家裡要守規矩,當隻有禮貌的乖巧狐。」最好別嚇死大驚小怪的下女。
踩在光亮的大理石上,感覺像是進入了故宮博物院,明亮的落地窗絕對找不到一絲灰塵,屋裡的擺飾件件都高雅得有如古董,幾只明、清瓷瓶擺在角落,大約有半人一口匹,讓人想拿來插大把的向日葵。
兩種生物是完全不同,一生性狡猾,一天生滑稽,說狐像狸是一侮辱。
「價錢由妳開,食宿我們負責,二十四小時專人駕駛積架接送,住宿環境優美有座人工小湖泊,人口簡單只有——」
夕夢目前擔任一位漂了白的黑道大哥的祕書,不時要應付警察找碴和閃子彈,日子過得精采刺|激,不過她一定不會承認,只說: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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