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見她笑瞇瞇地說得一臉理所當然，傑森眉一挑，道：「你怎麼知道我那時不是因為車子拋錨，一時好奇加上無聊，所以才過去的呢？」他頓了一頓，似有所感的又冒出了一句，「我並不是好人，至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
如意這幾句可聽懂了，畢竟那兩句「F」和「S」開頭的字眼她可是在電影裡聽過許多次。但因為突如其來的被人罵，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能有點驚嚇的看著怒氣沖沖的金髮女子，而忘了要讓路給她。
「如意——」他張開眼，聲音沙啞的喚她。
這公寓本是他公司的產業，雖然是在市區，但是因為太過老舊附近又沒停車場，所以一直閒置著，偶爾才出租出去。他記得凱文曾和他提過要將這公寓出借給繡品展其中幾位人員，但他在遇到如意時，卻沒注意到她的地址。事實上，除了這次之外，他以前也沒到過這公寓來看過。
她的窗簾是拼布做成的，客廳桌上插了一瓶花，電視上除了錄影帶還有十幾本雜誌，沙發上擺著他初次遇到她的那天她奮力撿回來的槌子大氣球，冰箱裡則塞滿了零嘴和食物。
如意因為環視廳堂而在中間緩緩旋轉著圈子，她目不暇給的看著這棟華麗的大屋，轉了一圈後，驀然發現前方那座裝飾勝於實用的鑲金壁爐，和其上方鑲嵌在牆上的鏡子。
「不用了，我已經弄好了。」在廚房忙碌了好一會兒的如意，臉上紅雲終於消褪，這會兒較沒那麼手足無措了，她將湯端上了餐桌，在另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幾道都是我們那兒常吃的食物，你嘗嘗看。」她笑著說，見到桌上的筷子，突然想到外國人不習慣用筷子吃飯，忙起身這：「啊，對了，你等等，我去幫你拿刀叉。」
傑森看著她邊說邊手足無措的往餐桌那兒退，眼看就要被後頭的椅子絆倒，他忙起身提醒，「小心——」
方纔，一進這間屬於他公司產業的老公寓，他只覺得如意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至少無論他怎麼看都不覺得她只在這公寓裡住了一個星期。
這時，她突然發現車速慢了下來，傑森將車開進了一戶庭院深深的鐵門之中，不久他就將車開到了大屋前停了下來。
他一聽道，立時沉聲問：「通知凱薩琳醫生了沒？」
他的身材真是——好啊！
也許真的是時間已晚，店裡只有幾位客人。
傑森只覺得她的小手接觸面從指腹變成掌心平貼，從擦藥變成愛撫摩掌，當她那冰涼的柔荑往上揉擾他的後頸，然後是他的肩頭，跟著往前滑下輕撫他的肩腫骨時，他不覺閉上了眼，得握住拳才能制止自己轉身將她撲壓到沙發上。
吃過飯，如意本想拿冷飲給傑森，一開冰箱卻發現飲料沒了，本要自己下樓去買，傑森忙提醒她現在已是晚上十點，附近店家都打烊了，便提議開車載她去遠一點晚上比較熱鬧的地方去買。
乖乖！如意眨眨眼，再度仰首，打量眼前的龐然豪宅，一張小嘴不知不覺又張了開來。
「沒事，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剛才撞到而已。」他牽動嘴角，要她別擔心。
可是，小手一摸上地結實的背，她就忍不住要胡思亂想。他的背真好摸，溫溫的、熱熱的，既平滑又結實，他背部的曲線，像男模特兒一樣漂亮——
才上車一分鐘，她已經覺得想吐了。
傑森都已經進門了，她還讚歎的望著那座雕功精緻的噴泉，懷疑自己人到了羅馬；等她回過神來時，傑森早已不見人影了。
她嚇得大叫一聲，伸出手卻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就這樣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電話中傳來老管家力持鎮定的聲音，「傑森少爺，夫人心臟病發作！」
她眨了眨眼，突然正色了起來，「當時那兒也有其他人，可是只有你過來了，也只有你對我伸出了手。雖然我一開始也覺得你好像很冷漠，但事實是，你並沒有你自己所想的那般冷酷，不管你怎麼認為，我——我還是覺得你是好人——你你幹嘛這樣看我？」
「要不要我幫忙？」他從沙發上起身走向她。
她對著鏡子無聲的咧嘴一笑。
一個緊急煞車，差點讓安全帶迫出了她壓在喉嚨的食物，幸好接下來車子又衝了出去，她往後一倒，撞到椅背上，那嘔意勉強壓回食道裡。
他苦笑點頭，「我想大概是。」
望著她忙碌的將熱好的飯菜一一擺上桌，他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脫掉？
那頭髮削得極短的女子火大地瞪著擋路的她，嘴裡口冒穢言。
那吼叫的人是名女子，因為她的英文說得太快了，如意一時間沒聽懂她在說什麼，只認出另一個冷聲說話的男人是傑森。
「什麼夠了？」她還有點兒餘愣，只知覺到他的心跳在她掌心下跳動。
長這麼大，她可從沒見過男人那麼的活生生、血淋淋——喔，不，是赤|裸裸的出現在她面前。
天啊，那個需要看凱薩琳醫生的人大概對他十分重要，只是她希望她還能有命看到那個人，也希望等一下車停時，她不會吐在傑森的車上，或是那人的家裡。
傑森望著她，唇角輕揚，猜測著她臉上紅暈何時才會消。
說實話，他從來沒吻過那麼害羞的女人，瞧他才吻她一下，她就不敢看他，無措地一下子摸摸臉、一下子順順髮，一張臉更是紅得發燙。
公寓中發出一聲巨響，只瞧他們一塊兒壓塌了那張木頭椅子。當一切塵埃落地，不再聽到任何聲響，如意才敢抬起頭來，卻發現傑森早成了她的墊背。
「啊？什麼？傑森——」如意呆了呆，被半強迫的帶到了車上，本想再說什麼，但見他臉色凝重，她那後面的話就不了了之了。
「怎麼了？」傑森一臉平靜的明知故問，心裡卻在暗笑。呵，他真喜歡看她害羞地對他垂涎。
進門後，從玄關起，一直到那金碧輝煌的大廳，她一隻眼眨都沒眨一下，連走路都躡手躡腳的，光是看到那磨得發亮、乾淨得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她就覺得自己站在上面很不應該。
光潔的鏡面，反映著hetｕbook.ｃom•cｏｍ她的影像。
當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時，如意忍不住臉色刷白的想著，早知道方纔就不吃那麼多食物了。
「對呀！也不知道為什麼吉祥從小就常會受傷，她很衰呢，如果今天有個盆栽從樓上掉了下來，若我和她走在一塊兒，被砸到的就一定是她；不過在她旁邊的人都很幸運呢。」
「喔，天啊！傑森，對不起，你沒事吧？」如意慌張的爬起來，一臉著急，這下可一點也不結巴了。
車子開進比佛利山莊時，如意發覺自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兩眼瞪得老大。雖然是晚上，有些屋子看不出真正的規模，但其中光是從圍牆低矮的那種屋子外，看進去的驚鴻一瞥，就已讓她瞧得欣羨不已，更別提其他大門深鎖，綠樹圍牆重重的豪門大宅忙著觀看車外的豪宅，她甚至忘了方纔想吐的念頭。
「嗯。」想起英華，傑森雙眼一黯。
好像跑錯時代的舞台演員——
他看著她，下一瞬，便強自攬著她一起上車。
如意忍不住想看看他在幹嘛，視線一移回來卻立刻對上他的眼，她像是被嚇到一樣，立刻跳起來，紅著臉，指著餐桌上的飯菜結結巴巴道：「啊——呃——那個——你吃過了沒——那個我——我我——我去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傑森？」望著他的臉色，如意擔心的叫喚他。
「是啊，這是我從台灣帶來的，吉祥每次撞到都是擦這個的。」
沒了他的注視，如意手腳俐落了起來，專心的幫他按摩著。「這藥很涼。」傑森突然開口。
臉上的紅暈似乎蔓延到了耳際，她結結巴巴地道：「沒，呃——我——你的手這樣就可以了——請請你轉過去——還還有你的背——」天啊，她的臉是不是開始冒煙了？傑森嘴角噙著微笑，如她所願的背向她。
「如意。」他深吸口氣，克制洶湧的欲望，又叫了一次。
如意低著頭，不敢看他，雙眼只放盯著他的手臂瞧，但光只是這部分，就讓她愛不釋手——
一回頭，她這才注意到坐落在她身後的豪門大宅。
如意拿了兩瓶氣泡式礦泉水，轉身到櫃台結帳，傑森的行動電話在這時突然響起。
「我的天！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時候學的，我第一個養母是中國人。」
「如意，沒關係——」見她一臉愧疚，他忙開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她給打斷。
望著鏡中的女人，如意深深覺得身在這看起來處處名貴的屋子裡，自己非常的突兀和格格不入。
「你和我一起過去。」
也許她可以在下車時，吐在路邊——
「藥應該擦夠了。」
傑森被她帶回沙發上坐好，沒想到背才靠到椅背上，他忍不住又倒吸一口氣，臉色微變地立時坐直。
她本來是在揉散化背部紅腫的，到後來卻漸漸摸上了癮、出了神。
結果如意見他站起來更慌，又退了一步，立刻因那張椅子失去平衡，她嚇得大叫，「哇啊——」
天呀！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讓開啦！白癡！」那m.hetubook.com.com女的突然伸手推她。
「你等我一下！」如意沒注意他說的話，只匆匆跑到房間從行李箱中翻出萬金油，又忙跑回客廳，「來，你坐下，我幫你擦藥。」
她好奇的走到樓梯上探著，卻差點被從樓上衝下來的金髮女子撞到跌倒。
「真的。」如意確定的點點頭，卻在這時注意到他背上有些淡淡的疤痕，那像是久遠的傷疤，因為他方纔撞到後背部紅腫才明顯了起來，她不覺放柔了力道，撫著那些傷疤忍不住問，「傑森，你這些傷怎麼來的？」
傑森嘴角一揚，十分聽話的照做，雖然他懷疑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一駭，整罐萬金油差點脫手飛出去！
屋子裡很安靜，傑森好整以暇的看著如意臉色越來越紅，只覺得她的不安可愛得緊。
他為什麼都不出聲？
沒了他的視線，如意總算鬆了一小口氣，忍不住摸摸自己火燙的雙頰，直到聞到萬金油的味這充斥鼻間，她才忙回過神來，繼續幫他結實的背脊擦藥。
如意的臉更紅，「謝謝，不過我大概也沒你所想的那麼善良，我也是有很沒良心的時候。」
她像被燙到一樣，突然就放開了他的手。
挑高的天花板、大片的落地窗、直垂到地的厚重窗簾、華麗的水晶吊燈——
「真的？」他到著前方玻璃窗上兩人的倒影，一臉好笑的回問。
我的老天爺啊！
「沒事。」他苦笑一聲，跟著爬坐起來，沒想到手才一動，他臉色立刻刷白。
「喂，我是傑森。」他很快的接起電話。
「哇啊——」
「你——你你——我——我我我——」才稍微消褪的紅暈再度以極快的速度沖回如意的臉上，她紅著臉，張口結舌支吾了半天，卻連一句完整的字句都吐不出來。
車子一發動，就有如流星般飛馳而出，她懷疑他把油門踩到了底，她得極力遏止才能不尖叫出聲。
他嘴角微揚，「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
中國菜，其實是他相當熟悉的食物，因為想念英華，所以只要有機會他總是會去接觸和中國有關的事物，食物是如此，當初會答應要贊助繡品藝術展也是如此；只是他從沒想到贊助那場展覽，竟會將如意從遙遠的異地帶到他身邊來。
赫？她在想什麼呀！
「啊？真的耶。」她一臉稀奇，回身添了一碗飯給他，再幫自己添了一碗，邊好奇的笑著問，「我來洛杉磯這幾天，你是第一個我見到會用筷子的外國人，你怎麼學會的？」
「啊？喔，對——」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快得閃電般抽回手，跳下沙發，滿臉通紅的絞扭著手道：「你你——你餓不餓？有菜——」
她說話時，他一直盯著她瞧，也不知為何，她說到後來雙頰就越來越紅，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她還是堅持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是他屋子裡會有的東西，他在辦公室上的房間很寬敞、乾淨，乾淨得一塵不染，也乾淨得很空洞，沒有絲毫人氣，不像如意的這間公寓。
「等等！」傑森叫住她，在餐桌旁坐下，和*圖*書熟練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看著她，微笑道：「我會用。」
「每次？」傑森好奇的挑起眉，奇怪的問。
好不容易鎮定了心神，她才想到要進門。豪宅的大門敞開著，她一路走了過去，並沒有看見其他人，不過卻聽見二樓隱約傳來人聲，她猜所有的人大概都在上頭。
「因為你是個好人啊。」如意微笑解釋，「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叫『三歲定八十』，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性情是在三歲就定了，所以說她一定是一個好母親，才會養出你這麼一個好兒子。」
傑森緊繃的心緒不覺因她焦急的關心而放鬆了下來、按住她扶在他肩頭上的小手，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你沒有太用力。那些疤，只是小時候玩耍時，不小心弄傷的。」
「為什麼這麼說？」他拉回愁緒，有些好奇她為何會這樣認為。
這時，他突然來個九十度轉彎她頓時臉色發白。
已經結好帳的如意看出他的遲疑，忙揮手道：「沒關係，你有事先去忙好了，我自己會回去的。」
菜是熱的，冒著白煙，飯菜香引人食指大動。
雖然才認識他沒多久，但她已發現，若他決定了某件事，那就表示那事情已經定案，她最好還是別浪費口舌比較好。
「例如什麼？」
如意越來越無措，剛開始還只有雙頰火燙，接著全身都發熱起來，她在沙發上坐立不安。
傑森將襯衫套回身上，環顧四周，他的思緒不覺遊走起來。桌子、電視、沙發、衣櫥、音響、床。
如意脫下他的外套，再幫他捲起袖子，只見他整條手臂，從手肘上方到上臂都腫了起來，而且已經開始有點發紫的跡象了。
突地，樓上傳來一連串的吼叫與咒罵。
「不是要幫我擦藥？」傑森眼底帶笑提醒她。
「那——我看你背心和襯杉也脫掉好了。」如意專心努力的開著被轉得很緊的萬金油蓋子，完全沒想到其他。
說實在話，傑森常聽到別人奉承的話，但長那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人家說他是個好人。
傑森聞言直笑。如意自己說完也覺得好笑，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呃——啊——」如意很努力的想了一下，才道：「像是上次開幕會我沒有到，張姐就說我很沒有良心呀。」
如果她沒認錯，這是維多利庭式的房子，像這樣子的屋子，她在老城區見到不少，但保持得像這棟那麼完好的，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擱在地身上的手，感覺到他的肌肉在瞬間僵了一僵，如意跪坐在沙發上，會錯意的以為他背痛手忙腳亂的問道：「對不起，是不是我剛才太用力了？很痛嗎？你哪裡較疼？我先幫你抹藥揉揉，我這次會輕點的。」
她的公寓看起來十分溫馨，又不會太過雜亂，而且一點也不空洞，似乎處處都看得到她存在的痕跡。
「已經通知了。」
「你把外套脫下來我看看。」如意說著也不等他回答就動起手來。
傑森兩個大步向前，雖然緊急抓住了她，卻反被她整個倒勢拖下，他在瞬間和她掉換位子，將她護在懷中，所以兩人摔m•ｈeｔuboｏk.cｏｍ.ｃｏｍ倒在地時，反而是他在下。
她像是沒有聽到，小手有如翩翩蝴蝶般輕柔的在他上半身遊走。
傑森本想說不用，但她已經主動幫他脫起外套，他也只好由她。
「我馬上回來！」語畢，他便將通訊結束，一轉頭看到如意，他才想到她的存在。這地方離她住的公寓有點距離，他懷疑她能自己回去，尤其是她那公寓附近的治安，到了晚上其實並不怎麼好。
看著她倉皇而逃，傑森不覺撫額輕笑，幸好她這次沒再跌倒。
當如意的手更向下滑，來到他的胸膛時，傑森倒抽口氣，呼吸因她的撫摸而急促了起來，他懷疑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車一停，傑森便匆匆下了車，如意跟在後面，卻在下車後，忍不住目瞪口呆的看著車旁大門前那座會發出藍光，上面還有著好幾個天使雕像的噴泉。
如意仰頭張嘴望著那座噴水池，忍不住發出驚呼聲，「哇——」
如意被她一推，整個人失去平衡。
「我想應該夠了。」被她摸得心癢難耐，他開口提醒她，伸手壓住她溜到他胸膛上的手，怕她再摸下去，他會受不了。
好不容易將蓋子打開，如意挖了一些萬金油出來，猛一抬頭卻看見他赤|裸裸的胸膛！
「如果你不是好人，你就不會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跑來幫我爬上橋啦！」
「喔，對不起，你的背是不是也——」她滿臉抱歉，秀眉全擰在一起。
「真的？」見他自己提到小時候的事，如意心裡有些高興。雖然她很遲鈍，但經過上次的事，她知道他其實很在乎自己是孤兒的事實。
「你知道嗎？」他溫柔的看著她，微笑說道：「我一直以為像你這種善良的人早就已經絕跡了。」
他說得沒錯，附近的店家的確都打烊了，車子開了一段路才看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
不知為何，如意竟能感覺到他的哀傷，她不覺柔聲道：「她一定是個好母親。」
「喔，原來——」發現自己太大驚小怪，如意不好意思地笑笑。被他覆住的小手，莫名傳來一股電流，她手心不覺出汗，怕他發現，她害臊的忙將手抽了回來，趕緊再挖出一些萬金油抹在手上替他擦藥，藉此掩飾心中的緊張。
大廳裡，地上舖著一張看起來很貴的地毯；牆上，有一張看起來十分面熟的印象派風格畫作，想來也是名家的作品——
「我吃太飽了，得走一走，消化一下胃裡的食物。」他笑著說。
「我找我——我去熱菜——」說完她就轉身匆匆進了廚房，看都不敢再著他一眼。
「啊？什麼？」她有些茫茫然，仍未回過神來，兩隻手仍不規矩的在他身上流連。
他主動伸出右手，如意雖然害羞，也只好握住他的手腕，將食指上的藥抹在他紅腫的手臂上，然後順著他臂上的肌理搓揉起來。
傑森轉過身來，微笑道：「我知道，你為我煮的。」
「嗯啊——呃——是——對——」她像是這時才想起，語無倫次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