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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禮物

作者:西莉雅.艾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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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故事 二十一 聖誕時節……

剩下的故事

二十一 聖誕時節……

「好。」他點頭,竭力保持正經。
愛莉森放下蹺起的腿,伸出一隻腳將他的座椅勾向桌子,以雙腿間的紅色蕾絲迎接他,他的椅子慢慢接近她,她一吋吋將嬌軀挪向桌緣,將洋裝撩得更高,高到他目光再也移不開。他可以吞一顆藥丸:和愛莉森作伴,與茹絲為伍。
「那不是笑話。」他的語氣現在比較斷然、有尊嚴、有自信。現在他比五分鐘前有男子氣魄。
「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呢?」
茹絲戴上珠寶、耳環、手鍊,這時才放開夾在腋下的鞋,套到腳上。
說罷,他移開身體,從桌前走開。
盧頭暈目眩,突然覺得作嘔。他汗濕的雙手扒過頭髮,整個人心慌意亂。他做了什麼?
「是,我很好。」她清清嗓子,語氣太振奮了點。「我只是……要擤鼻子。」傳來響亮的擤鼻聲。
「我以為我們要送他高爾夫球場的會員。」
「我們?」
「你會到吧,盧?」茹絲問,努力不透出驚慌。她赤足在房裡走來走去,皮膚與木地板接觸的聲音像小腳丫嘩啦啦地打水。她正在替褐色的長髮上髮捲,身體包著浴巾,肩膀上的淋浴水珠在燈光映照下顯得很晶瑩。
「家裡好玩多了。」
「我們一直沒完成上次在這裡做的事。」她微笑,「大家都說要在聖誕節之前清理桌子。」她的嗓音低沉性感。「我來幫忙你清桌子了。」
「她們,」盧嚥口水,覺得喘不過氣,「她們是陳年往事了,現在我變了。」
盧搖搖頭。
「蘿拉是胖子。」他向露西低語,她倒在床上大笑。
「你想想,」她愈說愈起勁,「等你成為公司裡的二號人物,你要帶誰上任都不成問題,但你得記住,是我先逮到你的小辮子的。」她笑著放下酒杯,伸出腳,要將他的椅子再拉向自己。「但如果你帶著我上任新職務,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需求。」
「你想要什麼聖誕禮物,小弟弟?」聖誕老人裝扮裡的聲音宏亮地問。
「對不起,派特森先——」
茹絲吶吶地張著嘴。「噢。」
「我今晚會過去的。」他覺得受到冒犯地回道。
「盧,他討厭高爾夫。」
「不礙事的。」她將酒杯放在桌上,撩人地吸吮拇指,舔掉沾到肌膚的酒液,一邊魅惑地注視著盧。「我幫你帶了一杯威士忌。」她遞給他,整個人橫坐在桌上。「敬你。」她舉杯碰碰他的酒,喝著酒,然後,眼睛又一次直勾勾地凝視他的眼。
「是穀片盒抽獎活動沒錯。」她在奔回衣櫃的中途停下,驚訝地看他。
「盧!我一直在叫你!」充滿和氣的聲音說。
「他老把那件事掛在嘴上,盧。他常說起道格拉斯怎樣參加了穀片盒包裝背面的抽獎,結果抽到聖露西亞之旅……現在你有印象了嗎?」她望著他,想從他眼中找到記起這回事的恍然大悟光芒。
「妳幹嘛?」盧笑道。
「可以嗎?」
盧笑了。「說不定喔。」
「你要多少時間我都有。」盧緊張地笑著,漠視和*圖*書內心向他吶喊的話語。
「保母是六個月前的事。」她笑道。「拜託,盧,你覺得像你這樣的男人即使有所改變,六個月內又能改變多少?」
茹絲沒入衣櫃,再出現時,一隻鞋子套在腳上,一隻鞋夾在腋下。她一腳高一腳低、一腳低一腳高地走到在房間另一頭的梳妝台。
「我當然會去。」他向茹絲微笑。
她拿走他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放到桌上,她拉著他的手讓他站起來,他依隨她的心意,像人偶般呆滯、了無生氣。她的雙手在他胸膛上摩挲,揪著他的衣領拉近他,就在他們的唇即將碰觸之際,他停下來,改變方向,將嘴移到她的耳朵,極盡輕柔地低語:
「請叫我羅倫斯。」派特森先生又搖搖頭。「說真的,盧,聽你那樣叫我,我覺得自己像老師。」
「我得走了,」他說,試圖殺出重圍到電梯。他推擠著在人群中穿行,有些人抓住他想和他跳舞,其他人擋住他的去路,酒液從杯中濺出。「我得走了。」他說,現在比較兇一點。他的頭疼得厲害,他覺得想吐;他覺得彷彿剛在某個男人的身體裡醒來,而這人搶走他的生活之後立刻惹了一屁股麻煩。「今天我爸要過七十歲生日,我要走了。」他說,奮力地向電梯挺進。好不容易,他來到電梯,按下電梯鈕,沒有轉身,頭垂得低低地等待。
愛莉森走向他,一手端著紅酒,另一手端威士忌,臀部在緊身洋裝裡搖曳生姿,看起來像懸垂在咽喉後方的那玩意兒。她穿著厚底高跟鞋的腳步搖搖擺擺,紅酒彈起幾次,潑濕了她的拇指。
「不用了,謝謝,派特森先生。」
他深呼吸,注意到時間,不可思議地覺得恐懼充滿了肚子。「好了,我真的得走了。明天見囉。」他向露西說,親吻她的頭。
「露西,下來,妳不准在床上跳。下來,寶貝,謝謝。記得我跟妳說,爸爸很忙很忙,他沒有時間——」
「那不是笑話。」他堅定地說,她忽然停下來看他。他嚴肅地迎視她,他們四目相交,然後愛莉森的唇角按捺不住地上揚成微笑。當她壓抑不住,便迸出笑聲,她仰頭大笑,金色長髮的髮尾輕觸桌面。
「好。」盧咬著唇轉過身。
盧呆住,半個人在床上,半個人下了床。
「好,我也喝,謝謝。」盧笑一笑,稍微放鬆些,趕著去慶生會的焦急心情消退了一點。
「當心點。」盧的目光跟隨她的一舉一動,頭沒動,既確定又不確定,兩者同時。
他覺得有隻手搭上他的肩膀。
「不是吧。」盧皺起眉頭。
「我的婚姻不是笑話,愛莉森,妳才是笑話。我太太那種女人哪,妳只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變得和她一樣。」
「讓保濕乳液趕快乾啊。」她微笑著在原地跑步。露西跳起來,暫時加入母親的行列,咯咯笑著起舞,判定母親乳液乾了以後,便回到床上父親的身邊。
他轉身。「噢,派特森先生,你好,抱歉。和-圖-書」盧知道自己的口氣煩躁,但他得走人。他向茹絲保證過,所以他俐落地按下電梯鈕。「我有點趕時間,今天我爸過七——」
「爺爺討厭高爾夫。」露西說。
通常他會自動說她好美,說時則幾乎不看她。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這是她想聽的話,講了就能讓夫妻倆早點上路,讓她在車上不會全程坐立難安,但今晚他語塞了。她很美,就像一輩子都聽人說天是藍的,這會兒才第一回實際抬頭親眼瞧瞧。為何他沒有天天看她呢?他趴在床上,手撐著頭。露西有樣學樣,父女倆一同望著那個名為茹絲的奇景。這奇景公開展示十年來他都在樓下踱步,向樓上的她大吼大叫。
「你當然在趕場。」派特森先生哈哈笑。「你永遠在趕場。」他領著盧到他的辦公室,兩人面對面,坐在比較不那麼嚴肅的褐色古董皮革沙發上。盧的額頭沁出汗珠,他察覺自己泛出體味,希望派特森先生別聞到。他伸手拿面前的水杯,用顫抖的手將杯子送到嘴前,派特森先生看著他咕嚕喝水。
當愛莉森意識到他不是在嘲諷,笑容瞬間沒了。
「好。」她減了幾分振奮重說一遍。「派對見。」
她推開桌上的幾個檔案夾,檔案散落一地。
「好好好,但請不要太晚來。」她繼續說,在房裡匆匆忙忙。「參加你爸慶生會的人大部分都超過七十歲,當你覺得今晚正要開始的時候,他們可能會睡著或打道回府。」她衝回衣櫃。
「我結婚了。」他迅速地說,她的手探到他的鼠蹊。他的聲音慌張,聽來很孩子氣、軟弱,而且輕易就改弦易轍。
露西和盧看她看到哈哈大笑。
盧啜了第一口昂貴的白蘭地,心便回到辦公室,回到這一刻。他用袖口蓋住手錶,以防分神。他準備迎接重大升遷,讓亮晶晶的皮鞋追隨克里夫的腳步——但無意追隨到克里夫目前居住的醫院——只求能入主那間一流的辦公室,享受三百六十度的都柏林市景觀。他深吸幾口氣,不理會牆上滴答響的時鐘,試圖將父親的慶生會逐出腦海。這絕對值得他在慶生會遲到,他們都會諒解的。他們全會盡情玩樂,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不在。
「盧,」她呵呵笑道,「雖然我很高興見到你十年來第一次沒動個不停,但你真的應該動身了。我知道你說今晚會去慶生會,可是——」
「妳穿得好漂亮。」他露出笑靨。
「那不是好話嗎?」他蹙眉。
「你怎麼還沒走?」茹絲溫柔地問。「你不會想在派特森先生面前遲到吧?」
「只是你半小時前就該出發了,現在你已經遲到了。」她從他身邊匆匆經過,隱沒到衣帽間,其餘的句子跟著她消失,含糊的聲音飄到衣帽間外的臥室,字句被遺留在衣櫃裡,有的掛在衣架上,有的整整齊齊疊好收在櫃架上。他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笑著。
盧又笑了,看著她踉蹌走到洗手間。
「現在你可愛多了,爸爸。」她開心https://m.hetubook.com•com地說。
「噢,千萬別問蘿拉是不是瘦了。你老是這樣問,她很討厭你提這個。」
「要烈一點的飲料嗎,盧?」
愛莉森愣坐在桌上。全身只有嘴巴在動——變成開的,她的手也在動,拚命要將裙襬往下拉。
「唔,反正我自己要來一杯。」派特森先生站起來走到酒櫃,從一個水晶酒瓶斟一杯白蘭地給自己。「你真的不要嗎?」他再問一遍,「是人頭馬特陳白蘭地喔。」他舉起酒杯搖晃著逗他。
「不是笑話嗎?」她挑起一邊的眉,直盯著他的眼。「也許你唬得了她,盧,但你唬不了我們。」
「哎呀。」她漾著笑,坐在他前方的桌上,紅色短洋裝的裙襬往大腿縮得更高,露出修長緊實的古銅色玉腿。
愛莉森伸手將他拉近,雙手放到他臉上。他感覺到水晶指甲的碰觸,那指甲在鍵盤上答答答的打字聲,他天天聽得快發狂。現在那些指甲在這裡,在他臉上,在他胸膛上,溜下他的身體,長長的十指撫過他西裝的布料,撫過這套理應反映出他內在尊嚴的西裝。
「是妳叫派翠克那樣做的嗎?」
「對,」他看著她拉整衣衫,「妳應該把身體遮起來。妳可以用一點時間整頓思緒,但是請在妳離開前把檔案收好,放到我桌上。」他沉著地說,雙手插在口袋,以掩藏身體的強烈顫抖。他踱出辦公室,有人在唱卡拉0K,是會計部的亞力士在醉唱瑪麗亞.凱莉的〈你是我的聖誕禮物〉出櫃;在盧周遭,拉炮啪啦爆出五彩紙帶,配戴鬍鬚的醉酒男女見他要離開辦公室便抱著他猛親,親到他喘不過氣。
「我要去。」盧篤定地插嘴。
「她講得好快。」露西小聲說。
汗珠沁出盧的額頭。他考慮起各種選項:出去找派特森先生,或與愛莉森待在辦公室裡。在垃圾桶附近找到的兩顆藥丸還在,此刻正安安全全地包在一條手帕裡,收在口袋中。他可以吞顆藥丸,兩者都做。他記起優先事項:和愛莉森共處,還有去爸爸的慶生會。不對,是去找派特森先生,還有出席爸爸的慶生會。兩者都很重要。
「好,晚點見。」他想要進去抱著她道別,但明白如果她要他抱,便會自己開門。
當她的頭又縮回洗手間,盧轉向露西。「派翠克離開了瑪莉.威爾許。妳知道嗎?」
「我說你現在可愛多了。」她笑咪|咪地說,露出缺了一顆牙的下排牙齒。「我、媽咪、小布丁明天要去溜冰,你要來嗎?」
露西嘻嘻笑。
「盧!」他聽到自己的名字。他垂著頭,不理睬那叫喚。「盧!我得佔用你幾分鐘!」又一次地,他沒有回應,看著電梯面板上的樓層數目上升,他焦躁地抖著腿,希望來得及進電梯。
露西猛搖頭。
「派特森先生呢?」盧問著坐在聖誕老公公腿上的愛莉森,那是他看到的第五位聖誕老人。她的眼神呆板,已經失焦。她穿著緊身紅色洋裝,全身各部位的形狀、每道曲線都一覽和-圖-書無遺。他強迫自己移開眼睛。
茹絲笑道:「親愛的,過去十年她的體重持續上升,你講這種話,感覺像在諷刺她。」
「還有要記得,」她拉上洋裝背後的拉鍊,又經過父女倆身邊,「你訂了郵輪之旅當你爸的生日禮物。」
大家脫掉西裝外套,戴上會發出音樂的奇趣領帶、聖誕老人帽和馴鹿角。聖誕樹掛飾從女人和一些男人的耳朵上垂下。他們勤奮工作,也準備縱情玩樂。
「沒事,我只是……你曉得的,我要趕場。」他允許老闆挽他的手。
坐在桌前的他推開椅子。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希望我們可以到我的辦公室談。」派特森先生微笑道,「你還好嗎?你好像有點心煩意亂。」
茹絲出來時穿著內衣。
「我會到的。」他回應,主要是說給自己聽。
「噢,」她一走進去,聲量便加大,「你看到瑪莉.威爾許的時候,可別提派翠克。」她從洗手間探出頭。一半的頭髮上著髮捲,另一半鬆垂鬈曲。她露出悲色地說:「派翠克離開她了。」
「哇,你怎麼可能聽都沒聽過?」她繼續前往衣櫃的任務。「這是他最愛講的故事,他收到禮物一定會很感動。」
她搖著頭,哈哈笑。
她輕蔑地在身後擺擺手。「我們,大家。隨便啦。」
盧清了清嗓子,突然覺得好擠,便將座椅推離桌子。愛莉森誤解了他,臀部在桌上一挪,來到他正前方。她的雙峰在他眼睛的高度,於是他移開視線,看著門。他處境堪虞。極度危險。他覺得爽呆了。
「真的嗎?」
他給了她五分鐘獨處,但無法多等。
派特森營建公司的辦公室滿是盧.薩芬的同僚,大家儀容的凌亂程度不一。才傍晚七點半,有些人已經準備離去。盧在下班後還返家一趟,但多數人直接上酒吧,再回派對繼續狂歡。有些他幾乎不認得的女同事穿著洋裝,他沒料到她們平常套裝底下的身材竟如此曼妙,有些女性同仁的身體只適合套裝。大家不復白天的中規中矩,添了青少年的調調,充滿向旁人炫耀、證實自己真面目的欲望。今天大可打破規章,有話但說無妨,而置身其間,恐怕會有危險。幾乎每扇門都掛著槲寄生——事實上,盧一踏出電梯便被兩個人親過,她們是守在那裡的投機份子。
「是啊,可是她穿內褲很漂亮。」他的視線留在茹絲身上,露西在床上打滾,為此哈哈笑。
盧仍處在這話帶來的震驚與影響中,所以只能簡單地回道:「好啊,沒問題。」
「妳說什麼?」
「爸才不會感動呢,」他笑吟吟,「他不會激動的。」
「好吧,你要我明說嗎?我就講白一點,會計部的潔瑪,餐飲部的蘿貝卡,實習的露意絲,在我之前的祕書崔西,還有你家的保母——但我一直不曉得名字。要我繼續說嗎?」她笑著啜一口酒,盯視著他。她眼眶微微濕潤,角膜變紅,彷彿酒液直衝她的眼https://m.hetubook.com.com睛。「這些人你都記得嗎?」
茹絲再度回到房間,捎來一抹香水的芬芳,髮浪披散過肩膀,彩妝無懈可擊。他目光離不開她。
「茹絲,」盧輕敲著洗手間的門,「妳還好嗎?」
露西聳肩。「也許瑪莉知道。」
「是喔,然後呢?」
他聽到茹絲在各抽屜間翻找,推著關上櫃子門。她撞到東西、咒罵、掉了某件東西,當她重新在臥室露面,她穿著一襲黑色的雞尾酒會洋裝。
「可以呀,那當然好,我只是……你可以來。絕對不成問題,太棒了。」她點點頭,顯然受到震撼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洗手間的門輕輕關上。
「噢,你好,詹姆士。」盧禮貌地說。
「他向來想去加勒比海的聖露西亞——記得道格拉斯和安的故事嗎?他們贏了穀片盒背面的聖露西亞之旅。」
「她都這樣。」盧微笑著,伸手將一綹散逸的頭髮撥到女兒耳後。
「媽咪、媽咪!」露西蹦到床上,開始上下跳著。「爸爸明天要去溜冰。」
「不會耽擱太久,我保證。只是借一步說話。」他感覺到派特森先生的手搭上他的手臂。
愛莉森仰頭大笑。「我知道。」她低喃,雙手持續在他身上游移。
盧從床上看著結縭十年的妻子,腦袋來回轉動,像網球賽的觀眾一般。他們要在不同時間各自驅車到市中心;他得先出席公司的派對,再趕赴父親慶生會的後半場,與親戚見面。他剛從公司回家,在二十分鐘內搞定淋浴更衣,卻一反常態,沒在樓下踱步、不耐煩地等待妻子,而是選擇躺在床上看她。他今晚剛剛發現,在一旁觀賞,遠比愈踱步愈光火有趣多了。露西片刻前才加入他,抱著她的毯子爬到他們床上。她剛洗過澡,穿著睡衣,散發的草莓香氣好清新,他簡直想吃掉女兒。
「爸爸!」露西咯咯笑得很誇張。「她穿內褲耶!」
「很好。」派特森先生微笑,「那麼,盧,我們來討論你的前途。你有多少時間?」
茹絲。
「噢,盧。」她嘆息,揩揩眼角。
門依然關著,他便走了。
盧跟著陪笑,笑著掩飾挫敗與輕微的羞窘,一等大家換了話題便悄悄溜走。他退到自己的辦公室,那裡安靜冷清,完全看不到彩帶或槲寄生。他坐著,雙手支頤,聽著外面的人潮半唱半吼著聖誕歌曲〈奶奶被馴鹿撞死了〉,等待派特森先生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忽然間,有人打開門,音樂變響亮,隨後門關上又變小聲。他在抬頭前便猜中那是誰。
「不止是升官,還要克里夫的位子。」某個戴著馴鹿角的人喊道,逗得眾人又笑了。
「他想升官。」人群中某人嚷道,隨後是幾聲輕笑。
茹絲轉身,快速打量他。盧看得出她嚥了口口水,一臉奇怪的表情,她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關注眼神,或許也擔心他這些言行是出於罪惡感,另一部分的她怕自己會生出希望,怕這份期盼之後又會是另一次失望。她又遁入洗手間,不一會兒重返臥室,穿著內衣褲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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