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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丹島之戀

作者:尼可拉斯.史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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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但這不完全是你的錯,你知道嗎?吵架永遠要兩個人才吵得起來。」
窗戶全都釘了起來,所以屋裡很暗,保羅把客廳的燈打開,再去廚房倒了一杯咖啡。雨急切地敲打在防風板上,整間屋子似乎都在震動。雷聲不斷,聽來忽遠忽近,就像一個繁忙車站裡的紛雜聲。保羅把咖啡端到客廳,即使燈亮著,黑黑的窗戶仍然讓人錯以為是夜晚。他走到火爐旁把擋板移開,疊好了三根木柴讓空氣能流通,在壁爐架上的一個木盒子裡找到了火柴,點了火種。燃燒的火柴讓空氣裡漫起一股硫黃的味道。
他的話讓艾德琳漲紅了臉頰,她搖了搖頭轉過身去。
「然後你就會回來嗎?」
「我知道。」他喃喃自語,「相信我,我知道。」
「妳的孩子最近有跟妳聯絡嗎?」他問,試著不要太過明顯地盯著她看。
「我確定會的。我想你是那種無論給自己什麼目標都能達成的人」
「為什麼不?」
「太隆重了嗎?」她終於問。
兩人都已臣服,放棄所有的掙扎。當他們貼得更緊時,那代表的不僅是一個擁抱,也代表了彼此都將過去的痛苦回憶埋藏。
保羅站起來面對著她,握住她的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神情。她以為他會吻她,但他沒有,而是拿起她的手貼在臉頰,閉起眼睛,彷彿想要永遠記得她的碰觸。
「聽起來他們會玩得很開心。」
「是沒錯,不過你還得學會煮飯。」
「但如果有暴風雨來我就有用武之地了。」
「我沒說,妳又怎麼會知道?那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保羅從椅子上站起,接過她遞上的開瓶器,以一連串快速的動作打開了酒瓶。艾德琳握著杯子讓他倒,然後把酒瓶放在一邊,兩人坐進搖椅裡,距離比前一天更近。
他將雙手埋在她的秀髮裡,她的頭靠在他胸膛,聽見他的心跳和她一樣地劇烈。當他們終於捨得分開時,她發現她握住他的手,往後退了一小步,溫柔地拉著他朝樓上他的房間走去。
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手足無措,直到保羅握住了她的手。艾德琳嘆了一口氣。她感覺到他的拇指撫觸著她的皮膚。她往後靠在椅背上。
「我知道。」
那些方法終究都失敗了。她每天早上從睜開眼睛到晚上上床睡覺都在忙,她剝奪了所有犒賞自己的可能性,讓自己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期待;她每天就是不斷做家事,工作量足以讓任何人精疲力盡,她放棄了所有讓人生覺得美好的事物,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要把自己埋葬。
她從椅子上站起時喉嚨好乾,雙腿顫抖著。保羅仍舊蹲踞在火爐前面,她走近他,把手放在他頸與肩交界的柔軟處,她所觸及的肌肉忽然緊繃,但隨著他呼出一口氣就鬆弛下來。他轉過身來,仰頭看著她,就是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終於完完全全的投降。
她迴避著他的眼睛,也不說話。在靜止的空間裡,他看到她的胸m.hetubook.com.com部隨呼吸上下起伏,臉上閃現過一絲一害怕,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希望他去而害怕他不去,還是不希望他去而害怕他會去。他移過身體,把手放在她手臂上,用一種溫柔的,像在安慰一個孩子似的語調說:
然而,當她看著保羅添了另一根木柴,安靜地凝視著爐火時,她非常確定那真的是愛——他的眼神、他輕喚她名字時聲音裡的顫抖都錯不了……她知道他是動了真感情,她也是。
她用吹風機將頭髮吹捲,接著上睫毛胥,刷上腮紅,再擦上買了好久卻很少用到的口紅。最後,傾身彎向鏡子,刷上能襯托出眼睛顏色的眼影;就像她結婚前幾年會做的一樣。
她向前貼近他,讓他用雙臂環繞著她;感到自己的乳|房貼上了他的胸膛;當他再次吻她時,感覺到了他臉上的鬍渣。
艾德琳圍上浴巾,走到行李箱前,習慣性地拿出牛仔褲和毛衣,旋即又放下。如果真的要改變生活方式,何不現在就開始?
「我說這些不是在拒絕你。我想再見到你,你有魅力又聰明,過去這兩天,對我的意義大過你所能想像的,可是你說你會搬到洛其蒙?一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們都不知道一年後的你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只要想想過去六個月你改變了多少就知道。你真的能誠實的告訴我,一年之後你的感覺不會變嗎?」
※※※
可是,對他或者對她來說,那又代表了什麼?知道了他愛她令人欣喜,但除了愛之外,也有其他東西在滋長,在他的凝視中所含的慾望令她害怕,比知道他愛上了她更令人害怕。她堅信做|愛不僅止於感官的快|感,它還包含著伴侶應該分享的信任與承諾,希望與夢想及同甘共苦的誓言。她從來都無法理解,一|夜|情或是常換性|伴|侶的人在想什麼,把做|愛貶低成一種毫無意義的動作,跟在門口道別時的一個親吻又有什麼差別?
「保羅……不要……」
保羅喝了一口飲料,彷彿要確定自己的心意。接下來的半小時,在外頭不斷增強的風雨伴奏下,他告訴她,在馬克的成長過程中,他錯失了大部分參與的機會。他告訴她餐廳裡的衝突,還有自己缺乏意志力去修補裂痕。當他說完時,爐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艾德琳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是很確定妳想說的是什麼。」
「沒有誠意的話。」
「非常有哲理。」
他笑了,發現她的皮膚在溫和的燈光下泛出晶瑩的光彩。一根木柴閃出了火花,把一縷輕煙送入煙囪。保羅在兩人的酒杯裡添了酒。
「艾德琳……」他低語著,當艾德琳終於與他四目相交,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愛意。
外頭,風持續地呼號,繞著屋子怒吼;雨不斷敲打著牆壁和屋頂,古老的旅館在風雨的襲擊下嘎嘎作響。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她面對的方式是,把全副精力放在兒女、父親、家事www•hetubook.com.com、工作和帳單上。自覺地或潛意識地,她阻斷了任何機會去思考關於自己的事,她再也不跟朋友講電話閒聊,不再散步或泡澡,甚至不再去園子裡修剪花草。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明確的目的,她以為自己把生活過得很好,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的生活過得並不好。
「我去加一根木柴。」他說,「燒得差不多了。」
走出臥室,穿過廚房時,她聞到了咖啡的香味。通常這個時候她也會喝一杯咖啡,尤其又還是下午。然而她卻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酒,順道帶了兩個杯子和開瓶器,終於感到一股掌控了什麼的自信。
他們一直凝視著彼此,直到艾德琳舉起了手中的酒瓶說,「你想喝點酒嗎?我知道你有咖啡,但這樣的天氣喝點酒可能不錯。」
「我也很喜歡。」她說。
她點點頭,半閉著眼睛看他蹲在火爐前,牛仔褲緊繃在大腿上。
「因為,」他說,「妳是我回來唯一的理由。」
「還好啦,不過我大概需要先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妳為什麼認為我沒有誠意?」
可是她停不下來,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他凝視著她的眼神,還有自己對他的感覺,這些都讓她無法自已。
他聲聳肩,「誰知道?我想我哪裡都能去,瑞勒已經沒有什麼好讓人留戀的。說實話,我還沒想過回來後的事。也許我可以在旅館主人有事出城時幫他看店。」
這個週末不只是讓她了解自己過去所犯的錯誤,也決定了未來她將如何過生活。她的過去已經發生了,無法再重來,但未來仍然可以掌握,她再也不要讓未來的人生重複過去三年的錯誤。
她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我不知道有那麼久。」她終於說。
「我不知道。」他看著她。「有什麼好建議嗎?妳看起來是個好媽媽。」
「妳真的這麼覺得?」
她閉上了雙眼,在那一瞬間,保羅以為她要拒絕他了,這個念頭讓他超乎想像地害怕,也讓他最後一點點的猶豫化為烏有。他抬頭仰望天花板,又低頭看著地上,然後望向艾德琳。他離開椅子走到她身邊,用手指把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她,愛上了她的一切。
他還沒說完,她就接著說,「聽我說,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好嗎?」她停頓下來整理著思緒,「跟傑克離婚,對我而言不只是婚姻的結束,還結束了我對未來所有的期待,也結束了我這個人。我告訴自己我得繼續過下去,而且我也盡了很大努力,可是這個世界似乎已經對我失去興趣了,大部分男人也對我失去興趣,所以我縮進了一個殼裡。一直到這個週末我才意識到這一點,而我還在試著學會如何面對。」
「你打算在厄瓜多停留多久?」她問道。
兩天前,她完全無法想像這樣的事會發生,她也無法想像自己會對人產生這樣的感覺,尤其是一個才剛剛認識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人。她的人生不允許這種事,尤其是近幾年。如果把原因歸咎於有孩子,或說自己身負的責任不容許這種可能性,卻又不完全正確,事實上,那也歸因於她離婚後性格的轉變。
「會的。」
「不要講這些。」
「可是你早上不是都會去跑步嗎?」
艾德琳靦靦地笑著說「謝謝。」她的聲音很柔軟,幾乎像是在耳語,她很久沒有聽到自己這樣說話了。
「他們還不明白,但我還抱著希望。」
他笑了,思索著她的話,「妳知道嗎?希望妳的兒女明白自己的母親有多聰明。」
在溫暖的空氣中,保羅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在椅子裡變換了姿勢,「在外頭待了太久,我現在還是覺得冷,身體似乎一年比一年需要更多時間才能暖和起來。」
保羅把酒杯放到一邊,凝視著艾德琳,覺得她是這輩子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他笑了,期待著回答,但艾德琳似乎滿足於沉默,她臉上難以讀出明確的訊息,但似乎又呼應他內心所有的情感:希望與恐懼,困惑與接受,激|情與保留。想到她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他放開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她刮了腿毛,在浴池裡又躺了一會兒,直到泡沫都消失,水也漸漸變涼才把身體擦乾,她知道琴不會介意她擅自使用檯上的乳液,於是便將乳液擦抹在腿、腹、胸和手臂上,享受著肌膚重生的滋味。
「我想你一定要慢慢來。你們可能要先了解彼此才能解決問題。」
艾德琳在房間裡慢慢地洗著澡。回到屋裡,她決定接受琴的建議,放了滿滿一缸的水。當她關掉水龍頭踏進浴池時,水管裡仍然發出水流的聲音,那意味著保羅還在樓上洗澡,而這個念頭十分引人遐想,她讓自己的身體享受這種感覺。
「不,妳什麼都不用說——」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至少外表看來沒問題。」
「可是妳沒有同樣的感覺。」
她點點頭。「今天早上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打過電話來,正準備要去滑雪,出門前想跟我說一聲。這個週末他們要去西維吉尼亞州(West Virginia)的史諾修(Snowshoe),已經期待好幾個月了。」
「如果你不想在酒裡喝到軟木塞的碎屑,最好幫我開,我從來沒學會開瓶。」
她看著他說,「保羅……我……」
傑克的離去,讓她覺得被背叛與憤怒,這是每個人都能了解的感受。但,傑克的離去是因為另一個女人,卻有著另一層含義,雖然她努力不要在這種念頭上鑽牛角尖,但有時候仍然克制不了自己。傑克否定了她,否定了他們共同生活的日子;那對身為妻子,身為母親、更是身為女人的她來說是個天大的打擊。就算如他所宣稱,他不是有意要愛上琳達,只是事情就這麼發生,可是他絕不只是一時興起。他必然也曾有過清醒的思考。在開始跟琳達約會之後,他一定曾經思考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引起的後果。無論他如何矯飾言語,所作所為仍然像是在對艾德琳表示:琳達比妳好一百倍,我跟妳的婚姻不管是出了什麼問題,再也不值得花時間去努力。
他溫和地笑了,「我真希望可以。」
「抱歉,那些話讓妳難受了,」他說,「但是這個週末……我從來不知道可以這麼美好,我是說,像夢一樣,妳,就像一個夢一樣。」
「我能。」他說,「我能。」
他以手撫觸著她的背部和手臂,她張開了雙唇,感覺他舌頭的濕潤。他吻著她的頸和臉頰,當他把手移到她腹部附近時,那碰觸有如觸電一般:而當他將手移到她的乳|房,又幾乎讓她停止了呼吸。他們不斷地吻著,周圍的世界變得遙遠而失真。
就算他們相愛,她也知道如果臣服於慾望,一切都會變質。她會越過心裡長久以來建築的那道防線,而且一旦發生了就覆水難收。跟保羅做|愛就代表著,從此以後她與他成了生命共同體,她不確定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切對她來說是那麼的自然,對保羅也是。當她站在他身後時,她知道自己願意隨波逐流而去。
她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天啊,她已經四十五歲,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女,她夠成熟了,應該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一定是因為暴風雨或喝了酒或兩個人獨處所造成的結果。她告訴自己,這是一千種原因組合的結果,但不是愛。
她笑了,「那你大概很快就會覺得無聊了。」
「那倒是。」保羅看著她,她的臉一半在陰影裡。「或者也許我該搬到洛其蒙,從那裡學起。」
「馬克跟我最近的關係不是很好,事實上,應該說關係從來沒好過。我們已經好多年沒講過幾句話了。」
「這一次不會那麼簡單。」
「我是說在我剛起床的時候,幾乎都不能動,就像老年人一樣行動遲緩,跑了這麼多年步也要付出代價。」
「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謝謝你生了火。」
保羅親吻了她的手背,放下了她的手。接著,他睜開雙眼往前傾,她感覺到如蝴蝶親吻著花一般的輕吻降落在她的臉頰,最後終於吻上了她的唇。
他手掌的溫度彷彿能穿透進她的骨頭。
「講什麼?」
渾身濕冷的兩人各自進了房間,保羅除下衣物,把水龍頭打開,浴簾後冒出蒸氣便踏進蓮蓬頭下沖澡。幾分鐘後他的身體才暖和起來,雖然花了比平常久的時間才洗好,又慢慢地穿上衣服,可是當他下樓去時艾德琳還沒出現。
她也不確定自己還知不知道該怎麼做|愛。傑克是她唯一的男人;十八年來,也是她唯一想要的男人。一想到要跟另一個男人發|生|關|系就令她神經緊繃。做|愛是一種溫柔的雙人舞蹈,想到她可能會令他失望,就更令她卻步。
閃電劃破了天際,風雨交加,敲打著牆壁。隨著火焰昇騰,客廳裡的溫度越加熾熱。
她要如何面對這樣全然的否定?旁人可以輕易地m.hetubook.com.com說,那不是妳的問題,而是傑克有中年危機什麼的。可是,她對自己的觀感仍舊產生了無可避免的改變,尤其身為一個女人,如果覺得自己沒有魅力,又要如何產生情慾?之後三年中完全沒有約會,更加深了她對自己的否定。
「你會跟他說些什麼?我是說一開始?」
她沒有帶太多行李,更別說什麼漂亮衣服了,但她帶了雅曼達買給她當聖誕禮物的黑色長褲和白襯衫。會帶來的原是心中隱約希望能夠外出一晚,雖然她之前並沒有出去,但現在似乎是最能派上用場的時刻。
「我到底該怎麼做?」
艾德琳被他堅定的眼神所攫獲,明白自己也愛上了他。
艾德琳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覺得無論是自己的打扮和感覺,酒的味道,還有屋裡的氣氛,一切都很美好。明滅搖曳的火光在身邊跳舞,雨聲籠罩著整棟建築。
她懷疑保羅早就看出來了,跟他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讓她領悟到這些。
他笑了。這樣比較好,好得多了。
他搖搖頭,「沒關係,即使妳不是在說我,我也知道自己錯過的大概永遠難以彌補。但至少我開始努力了,只希望會有用」
他雖然說不出心裡所想的,但艾德琳卻心領神會,那就夠了。
她縮了一下,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過早上的我。」
火種很乾,馬上就點著了,很快的木柴也燒了起來,發出一種像揉紙般的沙沙聲,不一會兒橡木便散發出溫度。保羅移近搖椅,把雙腿伸向火旁,覺得舒服,卻仍舊覺得不太理想,於是他便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房間的另一邊,把燈關了。
保羅清了清喉嚨說,「聽起來很棒。要我來開嗎?」
「但也是事實。」
「我還不確定,我猜那要看馬克希望我待多久。」他晃了晃酒杯,看著她說,「我想大概至少一年,我跟那裡的主任也是這麼說的。」
她把東西都拿到客廳後,發現保羅已經生了火,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不同,彷彿正期待能令她產生這樣的感覺。儘管她沒出聲,她知道他感覺得到她來了。閃耀的火光映在保羅臉上,他轉過身來準備說話,但當他看到艾德琳時,什麼也沒說,只是凝視著她。
「對啊,傑克在這方面做得很好。每次他們去他那兒,他都會安排好玩的活動,讓他們覺得跟爸爸生活簡直就像是一場大派對。」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但沒關係,他錯過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我並不想跟他交換,孩子們的成長過程是沒辦法重來的。」
保羅搖搖頭,一直望著她的眼睛,「不……一點也不。妳真美。」
隨著搖椅一前一後的晃動,他看到火光在她眼睛裡跳動。
「如果你願意,我們有一整天可以聊。」
「即使你的運動量這麼大嗎?我一直以為你能抵擋得住歲月的摧殘。」
穿好後,她把襯衫拉出來一點點,到達適當的長度,滿意地笑了,已經太久沒有打扮得這麼好看。
「真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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