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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作者:茱麗.嘉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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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雷恩的表現就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得不到大人關注時的樣子。他整晚都撅著嘴,眼睛只盯著桌面。他吃的很快,吃完之後,怒氣沖沖地瞪了玟娜一眼,嘭地一聲放下酒杯,氣乎乎地衝出了大廳。
「你真的會這麼做嗎?」
「當然可以。」他回答。
昆藍接受了他的解釋,跟這個馬伕一樣,他也認為女主人絕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而且在她經過剛才的冒險之後,應該也不敢再次嘗試了。她剛剛簡直像個折斷了翅膀的老鷹一樣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如果你堅持想這樣殺了自己的話,請在克里斯而不是我在家看守的時候再做。」
說完之後,他把她扶起來,看她拍掉身上的灰塵。他希望她能專心聽他說話,以免誤解他的話,「你不能再這樣冒險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不再這樣不用馬鞍騎馬。微笑對我可不起作用。」
昆藍想要制止災難的發生,所以他打算禁止玟娜再進行這種危險的活動。但當他來到坡頂,聽到玟娜悅耳的笑聲時,又開始擔憂起來。一秒鐘後,他看見玟娜正坐在馬背上。她臉上快樂的神情讓他不由自主笑了起來,雖然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阻止這種危險的事情,但他還是在旁邊看了一會。
他根本不必費心藏起來,因為昆藍已經意識到,他必須在女主人弄死自己之前出面解決這件事。大衛斯根本解絕不了。
「好像他已經離開很久了。我真的有話要跟他說。」
「這樣誇獎會讓我昏頭的,夫人。讓我服侍你上床好嗎?」
「我可不這麼認為。」
「你能不再對我大喊大叫嗎?我頭痛的受不了。」
「不用了,我現在安全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來。你走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我想知道這裏誰會做木雕。」
「她沒聽見我在臥室外敲門的聲音,我進去以後,她居然大聲尖叫,嚇得跳了起來。更可怕的是,她居然伸手去拿她的匕首。她看起來很害怕,昆藍。」
昆藍鬆了口氣,雖然他覺得想要微笑,但他沒有笑出來,害怕那樣會傷害到她的感情,怕那會讓她以為她的問題在他看來根本無關緊要。
「因為每次我一提到我的https://m.hetubook.com.com家人,他就皺眉接著馬上改變話題。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他根本沒見過他們,不可能討厭他們啊。也許他只是不在乎罷了。可能有關我家人的談話讓他覺得無聊吧。」她點著頭又加了一句。
「是威廉的簡寫。」她解釋。她從昆藍手中又把韁繩搶了回去,牽著馬往馬廄走。他發現她把一隻鞋子落在了地上。他拾起鞋子,遞給她。她謝過他,然後扶著他把鞋子穿上。
他錯了,那匹馬居然只是用鼻子頂了頂她,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在地上翻了個身,抓住馬韁繩,大笑了起來。
如果女主人真的是病了,那麼金亞烈夫人會知道怎麼治好她的。
她的頭搖的更厲害了,「我可以自己解決的,等康諾回來後,我會跟他說的。」
「我懷疑,夫人。」
她走路時姿勢僵硬,步履蹣跚,所以大衛斯又沒起任何的疑心就讓她把馬牽了出去。
她打斷他的話,「我昨天就該像你說得那麼做的。我總是抓不住,但這個問題我已經解決了。可憐的威力。有一陣子,它一直朝我搖著頭,我想它一定覺得我很愚蠢。」
「我會把你鎖在你的臥室裏,直到你的丈夫回來。」
「你跟尤菲米婭處的並不好,是不是?」他不等她回答又繼續,「我想你可以跟雷恩談談,我想他會跟他母親談的。」
玟娜很感激能有這樣一個體貼的女人在家裏幫忙。
「她騙了我,」大衛斯告訴指揮官,「我的意思不是說她望著我的眼睛跟我說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為我要求她向我保證絕不會上馬,而她對我的回答是一個大大的微笑,我想這就該是她打算遵從我的要求的意思了吧。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你給一個女人下達了命令,而她向你微笑,應該就是表示同意的意思,不是嗎?你不必擔心,昆藍。我現在已經明白了,我不可能再被她騙了。」
「我把我哥哥的名字給了它。我不會跟我丈夫提起這個,不會拿這個去打擾他的。康諾不喜歡我談起我的家人。」
昆藍的眼皮猛地抽搐了一下,「為什麼是威力呢?」他問。
昆藍和*圖*書當時嚇得根本沒法集中精神去聽她說話。他一直告訴自己別對她大喊,她是女主人,親愛的上帝,不是他的小妹妹。「你瘋了嗎?」
接著她又談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自從到這以後,我就一直在努力弄清這裏的一切。我一直害怕因為自己不瞭解高地人,而做什麼冒犯別人的事,我希望你能給我些指導。」
昆藍想這匹馬都比玟娜清醒。他現在很難過剛才自己有點太嚴厲了,「它沒把你踩死真是令人驚訝,」他喃喃著,「威力……你管這匹黑馬叫威力嗎?」
她幾乎害死自己,實際上有好幾次差點就摔下來。在嘗試不帶馬鞍騎馬的第一個下午,她進行的並不順利。
「不,你當然比我聰明多了,昆藍。我絕不敢跟你耍什麼花招的。」
「我嚇著你了,」她提醒他,「現在,告訴我我剛才哪裡做錯了。為什麼我總是在它背上坐不了多一會呢?」
玟娜不知道昆藍這麼擔心她。幾天以來,她第一次覺得心情放鬆。他帶來吃飯的是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兵,他們輪流講著過去的故事。尤菲米婭夫人不說話,但很開心。她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談話。看起來她好像在認真聽著他們的每一句話,每隔一會,當客人說到一件什麼好笑的往事時,她就會咯咯地笑出聲,或者是點點頭,表明她也想起了那件事。
「然後我也確定它並不介意我叫它威力。」
「如果你能不跟他提到我給他的馬起名字的話,我將會萬分感激。康諾在某些事情上是有點特別,雖然我可以肯定他不會生氣,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內特正等在她的臥室裏,她還沒進來,她就喊了一聲跟女主人打招呼,以免像上次一樣嚇到女主人。還沒等玟娜問她為什麼等在這裏,內特就告訴玟娜是尤菲米婭吩咐她每晚必須到玟娜臥室幫她點起蠟燭,給她鋪床。既然內特可以這樣服侍領主的繼母,當然也可以同樣服侍他的妻子。
當她表示想要帶這匹馬出去溜溜時,他讓她保證只是帶著它在小山上走兩圈,讓它鍛鍊一下,然後馬上回來。這匹馬顯然被她征服了,第一天她牽著它進馬廄的時候就已經表明它已https://m.hetubook.com•com經接受了她,顯然她讓周圍的人都見識到了她駕馭馬匹的能力。
「我很榮幸能跟你們共餐,我想我選的其他兩個士兵也會感到榮幸的。」
「我很高興我能幫的上忙。」
「是的。」
大衛斯向昆藍發誓說如果他知道女主人的意圖的話,他甚至不會讓她看一眼領主的馬。她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她的丈夫要把這匹馬留在家裏,於是大衛斯高興地跟她解釋,這匹馬需要休息,得好好餵餵它,它前幾天累壞了。她建議說這匹馬同樣需要關懷,大衛斯沒有反駁她。
這多少安撫了他,他提醒玟娜還沒有得到她的保證。
「我絕不會趕走你的。」他向她保證。
昆藍知道可能是這兩個女人在誇張而已,所以決定稍後自己親自觀察看看。看著她玩著盤子裏的食物,幾乎一口沒動的樣子,他意識到他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他從她手裏搶過韁繩,拍著馬的後臀,叫它離開她身邊,然後彎腰去幫她站起來。「你剛才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你丈夫不介意每晚等你回家嗎?」
結果第二天下午,她又做到了。大衛斯聽到女主人又一次爬上了馬背的消息時,簡直沮喪得要死。
上帝明鑒,玟娜夫人居然成功地在馬背上待了幾分鐘,然後才被甩了下去。
她對自己說,而那時我就解放了。
她沒有回答,沉默了好一會。
稍年長的那個士兵讓玟娜挽著他的胳膊護送玟娜上樓。他站在門口等著玟娜進門。玟娜回頭跟他道別時,看見雷恩正藏在他身後的陰影中。還沒等她弄明白他在那裏幹什麼時,他就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我不是說女主人跟我說了謊,昆藍。我根本沒那麼說,我甚至沒那麼想過。我認為可能是她臨時起意騎上馬的。可能那時她被那種念頭吸引了,所以才控制不住地試了一下。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次犯錯了。」
「我不會主動告訴他,但如果他問起,我會說的。你會跟我保證你不再這樣騎馬了嗎?」
她沒有理會。
「如果我答應了你,但又不能照做的話,你會怎麼辦?我從沒做過這種事,但我很好奇那樣會有什麼後果。https://m.hetubook.com.com
「夫人,你是讓我不要告訴他這件事嗎?」
「是的,只要我能夠給出合理的解釋就可以。」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她把他的解釋理解為她沒有這個權力。不過現在她至少知道了自己不能做的事,她不能威脅說要把雷恩送走,因為他會知道她在騙人。她疲倦地歎了口氣,回去的路上一直盯著地面。
玟娜又一次謝過內特,內特離開後,玟娜馬上閂上了門。臨睡前,她又縫了一個小時的桌布。她剛吹滅蠟燭蓋好床單,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如果有人惹到了你,你應該告訴我,或者等到你丈夫回家由他來處理。」
「但是在康諾不在期間,你有這個權力驅逐什麼人嗎?」
兩個士兵都沒在意雷恩的傲慢無禮,昆藍發現女主人的疲倦表情,所以打算結束這個晚上的聚會。好好的睡上一覺會讓她找回胃口的。
「是的,康諾沒有……」他說不下去了。
她聲音中透著一股絕望,他想尤菲米婭肯定讓她很難過。他猜這兩個女人之間肯定進行著一場權力之爭,他多少有點奇怪玟娜會這麼容易受挫。也許對丈夫的思念讓她很緊張吧。她可能以為康諾拋棄了她。康諾把她從原來的生活中拉出來,然後把她放在了他的世界中。
看著馬兒順從的走在她身邊,大衛斯認為自己的決定沒什麼過錯。如果玟娜問他要馬鞍的話,他就一定會疑心,但她沒有這種要求,所以還有什麼讓人懷疑的呢?
昆藍對自己的反應感到震驚。「請原諒,夫人。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決定第二天帶他的女主人去看金亞烈夫人,相信她可以看出到底玟娜是怎麼了。
廚子的朋友布卡,偶然聽到他們的談話,也加入進來,「愛達告訴我她擔心我們女主人生病了。她根本不吃東西。現在懷孕也太早了點。」她又加了一句。
她搖頭,「這個麻煩涉及到一個家人,是個私人問題。」
昆藍不明白為什麼女主人看起來這麼沮喪,「你想要擁有這種權力嗎,夫人?」
「我不確定。」
「你的心真好,內特。」
「我可能有這個權力嗎?不要一副驚奇的樣子,我不是在考慮趕你走,就算你把我鎖m•hetubook•com.com起來——當然你並不會這麼做——我也不會的。我在考慮我是否能把一個人弄走。」
「我不希望不公平,所以,康諾不在時,你願意每晚都帶兩個士兵來做我們的客人嗎?這樣我也可以認識一下我丈夫的手下。」
「能到領主家裏服務是一種榮譽。我的狄沃現在正驕傲地像個國王,到處跟人炫耀他現在多顯赫,因為他的妻子在領主家裏的地位這樣舉足輕重,不可或缺。」
「如果你有什麼麻煩,而且自己解決不了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很願意幫你處理的。」
「亞蘭的手很巧,我想,他肯定能做出你想要的樣子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是的,但我首先已經確認過康諾並沒有給它起名字,大衛斯告訴我的。」
「隨你的便吧,夫人。」
「我當然不希望這樣,但你的安全比你的想法更重要。」
「你曾經驅逐過什麼人嗎?」
「你坐的位子太靠後了,」他回答,「如果你答應我……」
但跟著第二天,在他檢查士兵們建牆的工程進展時,她又一次把馬帶了出去。
她聳肩,「也許吧。」她同意不是因為她贊同,而只是為了表現禮貌。
昆藍等著她起來。但她沒有動。他嚇壞了,朝她跑了過去。事後,他對克里斯說當時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而且當時那匹馬還在不停地跳來跳去,他真以為它馬上就會踏在她身上了。
女主人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時間是會讓她找到出路的。至少昆藍希望如此。但稍後,昆藍發現問題可能要比他以為的嚴重的多。內特在他回軍哨的半路上攔住了他,告訴他玟娜夫人這幾天很奇怪。
「今晚你能帶兩個士兵跟我們共進晚餐嗎?我們那時再繼續聊,我想深入瞭解這裏的情況。我現在是你們中的一份子了,我希望能夠跟你們和諧相處。」
「康諾什麼時候回家?」
但他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主人會是這麼的愚蠢。至少那是他低聲對昆藍解釋時所說的話,他祈求昆藍的原諒,知道他不能去責怪領主的妻子。
「這是我跟馬兒玩的小遊戲。如果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威力會來到我身邊,讓我抓住它的韁繩。省得我還得去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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