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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漿。」她轉身從購物袋裡取出花椰菜。「據說那對你的膽固醇和攝護腺有幫助。」

「妳不必緊張，我們只是想知道這個男人的長相。聽起來他像是想闖空門的盜賊。他知道我們不在家，並試圖騙妳讓他進入公寓，好偷走電視或電腦什麼的。」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吧？那名電視修理工人很可能不是一般闖空門的盜賊，而是和莉雅的事件有關。」

「我們對她似乎太嚴厲了，或許我該去和她談談。」

「沒有，」蘿萍用力吞嚥。「他的制服上面似乎繡著名字，但我不記得了。」

「是嗎？」他對未來的感覺突然明亮許多。她在擔心他的膽固醇和攝護腺，這絕對是好的徵兆。

「那是你的專長，你應該最清楚。」

「有可能。喬依曾提起過你的攝護腺嗎？」

「至少我有個好消息。」辛格道。「商人因為幾個星期前喬依的檔案被偷，覺得欠我一個人情。他表示會開始打聽，很有可能可以找到我不知道的消息。」

「哇，真令人驚訝。」

「還不至於氣到不肯提供我一個優渥的工作機會。」

「它們不是球鞋，」他從她的臂彎裡取走購物袋。「它們是高科技經典之作的跑步鞋。」

「或許他並不是冒牌貨，」蘿萍道。「或許他只是搞錯了地址。」

「因為我想要抓到他，」艾森解釋。「我想問他為什麼試圖闖入我們的公寓。」

「的確，」艾森的期待之情消失，他早該料到不會有這麼容易。「除去侵入販賣假身分的商人的檔案，是否還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到人？」

「我由前任管理員那裡租下公寓，而我認為我只須遵守和他的約定，」喬依停在樓梯半途，往下瞪著蘿萍。「如果妳試圖改變先前的口頭約定，那會侵犯了我身為房客的權益。如果妳堅持拿門鎖做文章，我會去找律師。」

「艾森，」她嚇了一大跳，頭差點撞上後車廂蓋。「我沒有聽到你的腳步聲。」

「那倒解釋了原因。」

「她搬到輕語泉真是委屈了。她做過真正的室內設計嗎？」

該死了，她快哭了，艾森想著，而這一點也不會有幫助。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妳和莉雅很親密；或許他想要得到更多與她有關的資料，並且認為可以從妳這裡得到。」

他們進入公寓。他將購物袋放在廚房流理檯上，拿起電話。

「和男人一起生活過的女人，通常比那個男人更了解他自己。」

她無力地微微一笑。「好吧。」

她由購物袋裡拿出一盒像牛奶的東西ｈeｔｕｂoｏk•ｃoｍ•cｏｍ，神情深思。「這次是一個男人，不是揹著相機的老婦人。如果戴洛南是幕後主使者，他顯然有不少的助手，至少兩個了。」

「我的門鎖沒有問題，」喬依沒有停下來，快步向樓梯走去。「它好得很。」

「但是——」

他的語音如此輕柔，艾森幾乎沒聽到。

「事實上，我正要回家，」他望向手錶，朝門口走去。「喬依會在家裡等我。」

「在工作時睡覺是長久以來的傳統，」辛格摘下眼鏡，揉了揉額頭。「你應該最清楚了。真是的，我走進你的辦公室時，至少有一半時間看見你將腳蹺在桌子上。」

「妳會讓一名全然的陌生人進入我的公寓？」喬依氣憤不已。「妳這算哪門子管理員？」

「他的髮色呢？」喬依銳聲問。「他是高、是矮？」

「喔，他看起來就像個修理工人。他穿著制服，持著工具箱，而且文件齊全。」

蘿萍哭了出來，轉身逃回辦公室，用力用上房門。

「他有說出他的名字嗎？」艾森問。

「才不，」蘿萍道。「我無法用管理員的主鑰匙打開它。」

彷彿有心電感應，管理員辦公室的門打開，鄧蘿萍興致勃勃地探出頭來。但在瞧見艾森時，一臉的興奮登時收斂許多。艾森注意到她將目標專注在喬依身上。

「典型的證人，根本沒有留意細節，」艾森拿起電話。「但她何必留意？」

「那代表我正在認真思考。」

「雷尼爾？」她望向他，秀眉蹙起。「是為了衛道格的案子？我就擔心他會生氣。」

「那段談話對我們雙方同樣有益，」辛格盯著電腦螢幕，彷彿上面有什麼有趣的東西。「我和他一樣受惠。」

「我知道妳不會喜歡聽到，但范琳茜的身分似乎沒有問題。她就像她所說的——最近剛離婚的室內設計師，來輕語泉重新開業。」

他看著她打開冰箱，將紙盒放在上層的架子，紙盒上面的標誌很陌生。

「戴洛南擅長經營大規模的金錢騙局，」艾森緩緩道。「這種人總會事先做許多研究。如果他還活著，他可能知道莉雅許多財務上的秘密，而莉雅卻以為他不知道。」

「我們無從知道，」艾森跟著喬依上樓。「如果他是闖空門的盜賊，他可能還會在這附近再度試圖做案。畢竟，現在他知道妳願意為他打開門了。」

「我想也是。」她跟上他的腳步。「艾森？」

辛格緩緩道：「商人或許很厲害www•heｔｕｂoｏｋ•coｍ•ｃom，但總是有人更厲害。而且沒有所謂完美的假身分。問問那些在政府提供的證人保護下喪生的人就可以知道。」

「妳能描述一下那名工人的長相嗎？」艾森道，盡可能保持溫和的語氣，雖然那一點也不容易。

蘿萍用力眨眼，想恢復鎮靜。「你們一定約了，他有填好的表格及證明文件。」

她扮了個鬼臉。「他又想將你挖角到雷氏保全？我一點也不驚訝。你對他的公司會是一大助力。我想你拒絕他了？」

「他是長髮或短髮？」艾森問。

蘿萍同樣氣憤。「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單獨進到房客的公寓。我對修理及送貨這方面訂有嚴格的處理方式。如果房客不在，我會全程陪伴修理人員或送貨人員，因此我嚴格要求你們把這類安排事先告訴我。」

「幸運的你。」辛格道。

「現在妳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留備份鑰匙在管理員辦公室了。」喬依轉身，繼續上樓。「我們走吧，艾森。我想喝點東西。」

「認真思考？嗯，我必須記住這個說法，」辛格離開電腦，轉過椅子，面對艾森。「你的認真思考想出了什麼有用的東西嗎？」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鄧蘿萍身上。「妳是說，今天有人要求妳讓他進入喬依的公寓？」

艾森翻動筆記本。「范琳茜似乎沒有問題。她三十九歲，曾經嫁給一位影業鉅子，但他在去年提出離婚，改娶只有他一半年紀、一心想成功的女明星。」

「她說他做事一向極為小心謹慎。」

「如果妳想到跟那名修理工人有關的任何事，能夠替我記下來嗎，蘿萍？」

她極不情願地讓步了。「我想是的。」

「或許是因為我已經訓練自己走路無聲。」

喬依來到二樓，停步轉身，看著緊鎖的辦公室門，一臉的內疚。

「我很努力了。」

「親愛的，我發誓我調查的非常仔細。在她搬到輕語泉之前，她一直忙著裝潢電影明星的家，以及和有錢有名的人共飲昂貴的香檳。她的過去毫無可疑之處。」

「我不記得了。」蘿萍低語，眼裡開始泛出淚光。

「前任管理員已經不再管理這棟公寓，」蘿萍清了清喉嚨。「因為他從不重視細節，他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妳換了門鎖。」

「為什麼？」她茫然地問。

喬依終於將一個購物袋固定在腋下，正忙著搞定另外一個，艾森己來到她身邊。

「公寓出租規則裡明訂著，管理員必須要能夠開每個房間的門，」蘿萍道。「安全問題。」

「除非那個www.hetubook.com.com電視修理工人是戴洛南自己偽裝的。」

「短髮，」蘿萍又退後一步，表情開始垮下來。「我想是吧！我不確定，他用帽子遮住了。」

艾森沒有停步，繼續往樓梯走去。保持低調，你是訪客，沒有立場介入。

「那是什麼玩意兒？」他問，等著哈利接起電話。

「大約的年齡？」艾森也問。「他的髮色呢？」

「他是誰？」艾森問。

他由車廂裡取出另外一個購物袋，等著她合上後車廂蓋，和她一起走向雕花鐵門。

「他發誓沒有人能夠侵入他的系統，也說如果有人能夠找到莉雅，絕對不是從他的檔案裡拿到資料。」辛格頓了一下。

辛格吹了聲口哨。「難怪你如此容光煥發。」

「不可能。」

她蹙起眉頭。「好吧，你也是從洛杉磯來的，而且你來到這裡重新開始。你瞧，那證明了我的觀點，你的背景並不正常。」

艾森漫不經意地用筆記本輕敲著門框。「我們並不是毫無線索，莉雅讓我們對戴洛南了解了許多。如果他入侵我們的地盤，他一定會留下痕跡。」

「事實上，他想僱用我跟蹤他的妻子。他認為她有外遇。」

「沒必要將律師牽扯進來，」蘿萍很快道。「我相信我們可以一起解決這個問題。妳可以保留妳更換的門鎖，但我要有備份鑰匙。」

他回到黃金公寓時，喬依正好在停車場裡。她揹著黑色大背包，俯身由後車廂拿出購物紙袋，形狀優美的臀部被他一覽無遺。他下了休旅車，一路欣賞著大好春色。

「不，但我注意到這個星期，她將防曬隔離霜的係數提高到四十八。」

他一手托起她的下顎，以唇輕拂過她的。感覺到她的紅唇終於軟化後，他抬起頭。

「少來了，」艾森來到樓梯頂，走過走道。「她活該。」

「你調查的那部分倒挺容易的，」辛格一直敲著鍵盤邊緣。「我的比較難。」

「對妳個人專屬的私家偵探有點信心好嗎？」他道。

喬依的身軀輕顫，繼續快步往前走。「那會讓你的處境很尷尬。康凱琳跟莫德特的案子已經夠難擺平了。如果你接了雷尼爾這個客戶，並發現他的妻子真的有外遇——他絕不會感謝你告訴他這個消息。」

「因為你是個昂貴的顧問，收取高額費用，處理比較難的問題。有什麼斬獲嗎？」

「那是因為我換了門鎖。」喬依步上通往二樓的樓梯，經過仍停在原地的艾森。

艾森不猜睬他的諷刺。「范琳茜和她前夫一直過著光鮮亮麗的生活，不斷出席舞會、和圖書電影首映會和募款餐會。」

艾森翻到筆記本的另一頁。「在洛杉磯時，她當過一陣子的室內設計師，為一些大明星設計住家和辦公室。那樁離婚似乎鬧得很難堪——即使是以好萊塢的標準。但她獲得的膽養費足夠她在沙漠景觀社區買棟屋子，和開創新的事業。她的過去並沒有金錢或法律上的問題，也沒有任何神秘的空白。」

「他的公司名字呢？」喬依追問。

「你根本不將范琳茜的事當真，是嗎？」

「我們並沒有約修理電視的人過來。」艾森道。

他們再次停在公寓的大門前。喬依掏出鑰匙，開門入內。

「那正是我剛才告訴你的。正如我說過的，雖然妳沒有事先通知我，我還是格外通融，試著讓他進入公寓。然後我發現我的主鑰匙打不開妳的門。」

「讓我來拿。」他道。

蘿萍的臉色發白。「我絕不會容許那種事發生的。」

「你不是該去哪裡做調查嗎？」

「他絕對不是住在鎮上的飯店或旅館，今早我已經問過了，排除掉這個可能性。」

他望向蘿萍。「我可否請問，妳今天為什麼注意到喬依換了門鎖？」

艾森的心裡湧現期待。商一人是神秘的網上掮客，曾經在莉雅和喬依逃出療養院後，賣給她們全新的身分。「結果呢？」他追問。

「妳有沒有看見他的貨車？」艾森毫不懷希望地問。

蘿萍皺起眉頭。「修理電視的人，他在中午時出現。我必須說，他會遇到我純粹是運氣。我的門上清楚地張貼著辦公時間，我通常在十二點到一點出去用午餐，但今天我被一通電話耽擱了——」

「我不敢自稱有特殊心靈能力，但妳自己說過，我在這種事情的直覺很靈敏。」

「和我們的老朋友『商人』連絡上了。」

蘿萍緊張地後退一步，像是想躲回安全的辦公室。「我沒有注意到。」

「沒有。」蘿萍低語。

艾森瞧見喬依握著揹袋的手握緊，指關節泛白。她望向他，眼裡有著驚慌。

他只是看著她。

艾森全身發冷，停步轉身。

「再出言諷刺，我就不讓你玩我的緊急閃光器，」艾森離開門框，轉身要走，但又略一遲疑。「順便一提，傑夫說他和你聊過了，而且他的心情明顯地好了許多，謝謝你。」

「說得對！我怎麼沒有想到？如果尖耳朵能夠更清楚地描述他就好了。」

他走進陰暗的一心書屋，瞧見辛格垂頭喪氣地坐在小辦公室的電腦前。

「今天的調查怎樣？」她由揹袋裡掏出鑰匙，打開大門。「查出任何關於范琳茜的有用消ｗww•hｅｔubｏoｋ•ｃoｍ.ｃｏm息嗎？」

五點三十分整。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下樓找他的私人顧問。

蘿萍眨了好幾次眼睛，顯然終於明白到事情有異。

「怎麼了？」

「你是在打瞌睡，還是真的在做事？」艾森背靠著門框。「我可不是付錢讓你在工作時睡覺的。」

艾森一點也不想要介入她們之間，但他已別無選擇。

他跟著她走進大門。「或許我無法在妳的設計師對手身上調查出什麼有趣的事，但今天我的競爭對手倒是來了趟很有意思的拜訪。」

「我感覺到你有個但書。」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一個來自洛杉磯的人會選擇在這種小鎮重新開始。」

的確，艾森想著，但他明智地保持沉默。

「我也那樣對他解釋。他不是很高興，但我想他能夠了解。」

「嗯，」艾森想了一下。「我的前任老婆從不曾擔心過我的膽固醇和攝護腺。那是否表示她們無意承諾一段長期的關係？」

「我一直在等妳，喬依，」蘿萍愉悅地開口。「妳的門鎖似乎有問題。」

「那就剩下整個鳳凰城大都會區，」辛格苦笑，雙手伸過頭。「好消息是，就像你所說的，因為莉雅，我們有了許多線索。她今早給我一張單子，詳細列出戴洛南的癖好和生意習慣。現在我知道他愛吃的東西、愛喝的酒，還有他對衣服、汽車、運動和工作的偏好。」

哈利終於接起電話時，他仍在傻笑著。

「或許是因為女人會注意到男人經常會忽略的小細節。會擔心你的膽固醇和指數、提醒你檢查攝護腺的，總是你的老婆。」

「對我有點信心，就因為我來自南加州，並不意味著我只有衝浪者的腦袋。我告訴他我不接離婚的案子，更絕對不接同行的。」

「如果這和莉雅有關，」喬依道。「為什麼他要闖入我們的公寓？」

喬依嘲弄地道：「她只關心我有沒有遵守她寶貴的規則。」

「我換門鎖時前任管理員並沒有說什麼。」

「我的確想過這個可能性，」他等到她打開門鎖。「我會打電話給哈利和莉雅，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開口約邦妮出去？」

「是嗎？」她低頭望向他的鞋子。「我想是因為你穿了球鞋。」

「喔，不，」她驀地打住，驚駭不已。「你拒絕了吧？」

蘿萍全身挺直，她的肢體語言是理直氣壯的自衛。「因為我想讓修理工人進入公寓。但我必須說，以後如果有預定要修理的東西或送貨，最好事先告訴我一聲，以免我和修理工人或送貨人員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