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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人生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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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我剛剛在弄早餐時想到的。這個名詞囊括了所有的可能性,算是一種妥協。」
「是嗎?」他拿起湯匙,依舊專注地看筆記。
十五分鐘不到他已來到夜風樓,將休旅車停在小貨車旁邊,但他並沒有看到白約翰。
「范琳茜在這個案子裡依舊是個問號吧?」
棒極了!這下每個人都成為業餘偵探了。
「我會在十五分內趕過去。」
「確實有個典獄長。」
喬依來到外面,盡可能大聲甩上門。也許明天就會出現一條禁止甩門的新規則。
他墜落水面時,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龐大的身軀只抽搐了一次,隨即靜止不動,面朝下靜躺。
究竟有什麼地方看起來不對?
「你為戴洛南做事?」
白約翰毫無預警地撲向前,片刻間由極靜到極動,出手之快顯示曾經受過搏擊訓練。
「胡柏特居然有膽為了夜晚的一些聲響出賣我!」
預期著這一擊必中,白約翰用力過猛,反而失去平衡。他顛了一下,隨即立穩腳步,像芭蕾舞者般敏捷地滑過水泥地。
他放下杯子,打量麥片碗裡那些液體的神情,彷彿那是某種外星生物。
白約翰再度舉高刷子,瞄準艾森空門大露的胸膛。
「我要去夜風樓,」他對辛格道。「一名油漆工打電話來,說可能有人闖進了那裡,但他不確定。」
男子全身的肌肉賁起、緊繃,艾森很驚訝他的連身工作服釘子沒有被迸開。
他在泳池邊緣緊急煞住。藍色的水波蕩漾、閃爍。
白約翰後退一步,試圖恢復平衡。有那麼一刻,他的雙腳彷彿懸空停在水面上。
這一擊直接命中,艾森痛得如遭雷擊,肺裡的空氣全被榨乾。他盲目地翻滾,躲開緊跟而至的另一擊,為自己爭取到寶貴的數秒鐘,喘過氣來。
她甜甜地笑了。「噢,或許你也有超感應能力。」
她真是受夠了!這算什麼對鄰居的忠誠!
「合法地進到她的屋子裡並不難,她是莉雅店裡的常客,我敢說莉雅可以幫我想出去范琳茜家裡拜訪的藉口。我只是去感覺一下,不會有任何危險。」
「屋子的裝潢由我的妻子負責,」他道。「如果你有問題,可以打電話找她。」
白約翰的靴尖擦過艾森的hetubook.com.com肩膀,將他踢倒在水泥地上。艾森的指尖擦過白約翰的褲角。
「我就覺得妳會這麼說。」
「不,你沒有超感應能力?」
艾森來到外面,上了休旅車。很可能是小孩子跑了進去。幸好游泳池的蓋子蓋上了,他想著。
艾森並未試圖站起來。他在地上翻滾,希望能夠撞上白約翰的腳。
「試幾天看看,」她慫恿道。「如果你還是不習慣,我們可以改回一般的牛奶。」
正如他所料。
「我一點都不相信。」
「我過去要開鎖,卻發現前門大開著。一開始我以為老闆先派人過去拿噴漆槍,而那傢伙很可能在離開時忘了把門鎖上。」
「超心靈直覺?」他的嘴角彎了起來。「妳決定這樣稱呼它?」
「我真的沒有時間。」
「他說一開始他以為有人闖空門,然後他猜想是妳和杜先生在搬家具。最後他決定那個聲音顯示了——嗯,某種激烈的親暱行為。」
「老天,妳將這地方說得像監獄似的。」
或許已經太遲,但他還是開始做口對口人工呼吸。
他轉身要再補踢一腳,艾森突然猛拽他的褲腳。白約翰踉蹌後退,雙手狂揮,失去平衡。艾森用盡全力,朝對手的膝蓋踢過去。
她舀了些麥片吃下。
「好吧,我會留在這裡,等你過來。」
「我坐在我的貨車裡,它停在你的屋子外面。」
「噢,我實在不願這樣說,但你的屋子似乎有些問題。」
「我今天過去拿前天留下的噴漆槍,崔特維告訴我的老闆另一個工地需要用它。」
他低頭看向泳池。白約翰面朝下,一動也不動地漂浮在階梯附近。
「不,我應付得來。或許根本沒什麼,但我最好去確定一下。你繼續追查戴洛南,如果有任何新的發現,打電話給我。」
他想起了留在上鎖的辦公室裡的槍。那似乎不是明智之舉。他看向白約翰的手。好消息是他可以看到它們。
「這是什麼東西?」他問。
白約翰隔著水面望著他,一臉懊惱的苦笑。
如果他被木柄擊中,現在已經被打落泳池裡了。
白約翰似乎覺得滾筒刷只會礙事,乾脆將它丟掉,直接走向他的目標。下一刻朝他踢來時,艾hetubook.com.com森正好曲膝跪起,立刻撲向一旁。
「噢,我是白約翰,為何氏油漆公司做事。我的老闆轉包了崔特維的油漆工程。前天你和你的妻子去看屋子時,我正好也去卸下工具,記得嗎?」
「謝了。」
「不可以。」
「我知道,但也許我找得出來。」
「結果怎麼了?」艾森追問。
「我是說真的,喬依。這次的調查由我主導,這表示一切依我的方式進行。明白嗎?」
「他相當震驚,」蘿萍道。「他希望我立刻採取行動,讓他可以睡個好覺。但我不想那麼晚打擾妳,於是我說我會在今早跟妳溝通。」
艾森掛斷電話,快步出門下樓。他繞進了辛格的一心書屋。
「那是豆漿,」她問。「你只是一時不習慣。」
然而艾森早在他出手前,就看到他的手腕翻動。他撲向地面,重重摔在粉紅色水泥地上。同時,滾筒刷柄掠過他先前站立之處。
白約翰往上跳,閃過他的撞擊,重重落在另一側,轉身高舉滾筒刷,再度揮出。
白色工作服上一滴油漆也沒有,艾森想著,下腹生寒。
「我根本不認識叫戴洛南的人。我告訴過你,我替何氏油漆公司做事,他們轉包了崔特維的油漆工作。」
「妳確定?」她問。「紙箱上的標籤都被撕掉了,無法分辨是誰丟的,但實在很難相信胡先生。他一直都是個守規矩、愛整潔的房客,而且準時付房租,沒人有過抱怨。」
「噢,或許不是他,」她咕嚷道。「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是他的電腦紙箱,但也或許是別人。」
「知道了。」
「做好妳的工作。妳已經提起過許多次了。」
「噢,胡先生也懂這種事嗎?」
「別進屋子去。」
艾森以手撐起身體,用力一扭。滾筒擊中了他的上臂和背部,但沒有命中他的喉嚨。
泳池外緣的粉紅色水泥地是乾的,只有一處除外。艾森審視著水漬緩緩朝白約翰走去。
她在八點剛過時下樓,鄧蘿萍已經在等她。
蘿萍清了清喉嚨。「嗯,昨晚胡先生打電話給我,說被二樓的某種撞擊聲吵醒。妳知道的,他住一樓B室,就在你們的樓下。」
他瞇起眼睛,擺出最危險的樣子。「不,妳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可以去做任何妳想到范琳茜的家裡去做的事。」
「我在後面的泳池邊,」白約翰的聲音自遠處傳來。「我找到了幾個空的啤酒罐。」
經過這回差點慘遭電擊的經驗,日後他或許會不斷拿用電安全的議題,煩死周遭的每個人。
「你究竟扮演什麼角色,白先生?」
「好吧,」她拉開門。「妳也可以告訴他如果不是他先多嘴,我也不會出賣他。」
蘿萍震驚地張大了嘴。
艾森的電話在九點前不久響起,他接起電話。「杜氏徵信社。」
「早安,喬依,」她已經再度恢復了精神。「請到我的辦公室去一下好嗎?」
喬依已經覺得有罪惡感了。那似乎是種不成文的默契:你不該出賣你的鄰居。
艾森想起了他和喬依遇到的那名愛健身的油漆工。「我記得。」
艾森掙扎著爬起來,純粹靠著腎上腺素的作用,忍住肋間的劇痛,跑向泳池旁的電氣設備室。不出他所料,電氣設備室的門沒鎖。艾森拉開門,瞧見斷電裝置的開關被往上推開。
他再度打量周遭。粉紅色的休閒躺椅依舊在蓬布下,池畔的電氣設備室門緊閉。
「我已經進去看過一次了。就像我剛說的,我看不出來是不是有東西丟掉,但不必擔心。就算有人闖進去過,也早已離開了。」
「我有事我要找杜艾森,很重要的事。」
他模糊地察覺到手機仍放在襯衫口袋裡。他拿出電話,打了九一一,一跛一跛地回到池邊。
「只要一下子。」蘿萍迅即跟上來。
「你現在在哪裡,白先生?」
她坐在他對面,倒出他每天早上該吃的維他命。「今天的A計劃是什麼?」
池水蔚藍、澄澈,在陽光下閃動著粼粼波光。
他的湯匙停在麥片碗上,警戒地抬起頭。「我告訴過妳,我就各方面調查過她了,她沒有問題。她和戴洛南或莉雅列出的戴洛南的同夥、或敵人的名單都沒有關聯。」
「留在屋子外面,什麼東西都別碰。」
他揮出手上的滾筒刷,目標是艾森的下腹。
「嗯,不管那是什麼,我不認為它對這個案子真的有用。我找不出任何范琳茜m.hetubook.com.com和莉雅有關聯的地方。」
他用湯匙攬著麥片。「妳知道的,報上看到的東西不能全都相信。」
「你不覺得你的控制慾有點太強?」她問。
「身為一名好房客,他有權利得到沒有噪音的環境。」
次日清晨六點半,她倒了特別多的全麥穀類到碗裡,再加入豆漿,放到艾森面前。但他一逕專心的看著筆記。
「我只是打算去看看。」
他冷靜、講理的語氣激怒了她。如果他們的婚姻要想持續,他必須明白,一夜偉大的性並不足於讓她棄守自己的理論。
「哪一方面的?」
辛格自鏡片後望著他。「你要我陪你一起過去嗎?」
「有人溺水。」他對接線生道,知道比起以謀殺報案,這比較不會引來問題,救援也會更快趕到。
「是有一點,但那不構成問題。我一向喜歡主掌全局。」他舀起一大匙加了豆漿的麥片,送到口裡咀嚼,隨即停住,無法置信地看著碗內。
「我一再解釋過我只是要——」
「妳說它對我的膽固醇和攝護腺有好處?」
他在幾步外停下。「我不認為是小孩。」
「我想過來看看也無妨,看來只是小孩子偷溜進來游泳。」
下一秒他尖叫著往後倒,雙手兀自在空中狂揮,扭動身軀,試圖拯救自己。
「你說我們打電話向老何證實怎樣?」
池水在艾森的腳邊輕蕩起伏,水面澄澈、明亮得幾近刺眼。這不是他首次經歷到一種超現實的感覺,彷彿只要有人說話太大聲,或動作太快,就會戳破那無形的泡泡。
白約翰握緊手上的滾筒刷。「抱歉讓你虛驚一場。」
喬依絕對不會高興崔特維又要取回從不曾用過的噴漆槍。
「和昨天一樣,繼續追查。」
「規則的存在,是為了讓黃金公寓的所有房客都能住得愉快——」
噢,那是第一個不對的地方,艾森想著。他在將屋子交給油漆工之前,特別將泳池加蓋,以策安全,但現在塑膠片被隨意地堆置在池邊。
前門開著。他上了階梯,望向走道。白約翰說得對。看起來不像是有盜賊闖入,防漆布全都沒有被動過。「白先生?」
他很快地咀嚼完,用力吞下,拿起裝柳橙汁的杯子,大口灌完半杯。
艾森經過走道和大房間。一扇hetubook•com.com落地窗敞開著,白約翰站在泳池邊。
「不。」
她打開裝鈣片的瓶子。「我有一個想法。」
白約翰似乎對這個名字毫無反應。
室內設計位居他今天要做之事的名單之末,艾森想著。做任何事都要有先後次序。
白約翰非常重,而且很可能已經斷氣了。他必須一腳踩在階梯上借力,才能將他拖出游泳池。
艾森緩緩站了起來,胃裡發寒。「請你告訴我重點,白先生。」
喬依在門口停步,緩緩轉身。「什麼樣的申訴?」
「我的超心靈直覺在范琳茜曾經待過的兩個地方都感覺到異常,我不認為那純粹只是直覺。」她知道自己的語氣很頑固,但她無意退讓。
蘿萍挺直肩膀。「我會立刻去找胡先生談談,追根究柢。」
「抱歉,」喬依緊抓著背揹包,繼續朝大門走去。「我和人約好了。」
蘿萍的語氣轉硬。「有人向我申訴。」
「去他的權利!妳或許還不知道,就是他每次不將紙箱壓扁,直接丟進垃圾桶。」
在救護車駛進車道的同時,他注意到白約翰的鎖骨上有個小小的刺青。
該死了,傷害已經造成了,喬依想著。
他舀起了另一匙。「我並不真的擔心我的膽固醇,但為了我的攝護腺——好吧!」
「噢,我不確定是否有東西丟掉,因為屋子裡全都蓋著防漆布,但我認為可能有人闖進了屋子裡。」
「我記得要你在貨車裡等我。」艾森道。
白約翰站在泳池較深的那一端,穿著件漿白的連身工作服,戴著和前天同樣的工作帽,壯碩的肩膀微縮,粗壯結實的右手握著一支長柄滾筒刷。
他將手機回口袋,不睬接線生在另一端急切的詢問,俯身抓住白約翰工作服的背部。儘管他知道電流已經切斷了,直到沒有感受到電擊時,才鬆了一口氣。
「不是裝潢的問題,是另一方面的。」
「我不會的。聽著,我不確定究竟是不是有人闖入,或許只是有人忘了鎖門。」
他拉下總開關,關掉抽水幫浦、加熱裝置和水底照明燈的電源。
「我就是。」
白約翰皺起眉頭,顯得困惑。「你在說什麼?」
「我在某份報紙上讀到過。」
「我很清楚胡先生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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