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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樣。」莉雅坦承。

「妳通常會親自送一件特殊設計的珠寶到客戶家裡嗎？」喬依在等待范琳茜應門時問。

「我收到麥霓雅的下一批貨，會立刻通知妳。」她道，調整了一下水藍色皮包肩帶。

琳茜的住處看來就像她在「設計家夢想屋」設計的臥室一樣，採用了大量的白色，家具則是金色的木料配淡色的石頭。大房間的落地窗眺望著青翠的高爾夫球場。

尼爾苦著臉。「黛婷是對的。如果她告訴我，她去參加邰碧松的靜坐課程，我絕對會掀翻屋頂。」

「或許。」

莉雅微揚起頭，審視著她。「妳是怎麼了？妳又碰上那些怪東西了？」

她回到客廳時，莉雅瞧了她一眼，站了起來。

她關掉引擎，審視著大屋子。「范琳茜非常想要邰碧松的案子，」她道。「但如果她住得起沙漠景觀社區，她似乎並沒有那麼需要它。」

「是的，告訴他我只要幾分鐘。」

「的確。」

她正要關上門，突然感受到辦公室裡迴旋著強烈的能量，混雜著憤怒、痛苦和哀傷。在那一刻，她明白琳茜追悼的不只是過去的生活方式，而是一段婚姻。她愛過照片裡的男人。她不情願地回到化妝室，打開門，關掉風扇。

喬依等到兩人熱衷地討論著手鐲的設計後，清了清喉嚨。

「我很高興妳喜歡它。」莉雅道。

「就這樣？」邦妮懷疑地問。

喬依打了個哆嗦。「每當我想到你們兩個和戴洛南在那條巷子裡，我仍然全身顫抖。」

門開了，琳茜站在淺色的石灰石玄關上，她歡迎的笑容在看到喬依時凝結了。

「我不知道，」喬依坦承。「但我相信它們是有關聯的。就像我說過的，我已經排除了白約翰是蛛網能量的來源，但還剩下范琳茜這個可能性。我會需要妳的幫助，莉雅。」

但玄關裡並沒有蛛網絲。情況不妙和圖書。她脫了鞋。

「昨天我翻看了先前留在妳那裡的相簿。其中一張——席奧替我們兩個拍的合照——不見了。」

「走到走道盡頭，」琳茜甚至沒有抬起頭。「然後右轉。」

化妝室在走道盡頭，通往很像是臥室的另一翼。喬依進到化妝室裡，打開風扇，當做背景聲音的掩飾，以防有人過來。接著她回到走道，關上化妝室門。

「每個星期二和星期四。」

艾森跟著他穿過雷氏保全氣派的總部，經過一排桌子，每張桌子前都有個看起來很專業的人員在敲著昂貴的電腦鍵盤。每次他來到這裡，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杜氏保全在洛杉磯的總部看起來就像這樣。有時他會猜想尼爾是否是同一位室內設計師的受害者。

莉雅也脫掉鞋子，對琳茜微微一笑。「希望妳會喜歡這條手鐲。我認為它是麥雅霓到目前為止最好的作品——真正的傑作。」

「妳打算要怎樣查證？」莉雅問。

莉雅望向手上的銀盒。「不會，但琳茜不必知道。」

艾森望向門口，確定它緊閉著，而後他坐進尼爾桌前昂貴的客戶椅子裡。

「嗨，傑森。」

「事實上，我一直在擬定計劃。」

她坐進駕駛座。莉雅也在乘客座上坐定，扣上安全帶。「看來妳一無所獲。」莉雅道。

「不，謝天謝地。但我必須承認那些蛛網不是白約翰留下來的。如果他是那股負面能量的來源，我一定可以在他的公寓裡感應到什麼。」

「謝謝妳。」琳茜的心境明顯地轉好了。她送客人離開時，神情幾乎是愉快的。

琳茜肩膀的緊張鬆了一些。她以毫無隱藏的熱切望著小銀盒。「我等不及想看到它。我們去客廳吧，那裡的光線最好。」她轉身帶路。

「妳並沒有即將發瘋。」莉雅平靜地道。

莉雅緩緩坐進泡沫池裡，和喬依、邦妮對坐。

「兩個地方都曾經丟掉東西，或有東西被打破，和_圖_書」她望向莉雅。「妳找到了你的貓王原子筆嗎？」

「太美了，」琳茜著迷地看著手鐲，拿起它在光線下打量。「真的是太美了！」

「我不知道妳也會過來。」她道。

「的確，」尼爾虔誠地道。「絕對是。」

莉雅沉思了一會兒。「妳認為那些丟掉的和打破的東西意義重大？」

「接下來怎麼做？」邦妮好奇地道。

在搬到輕語泉之前，如果有人問她對仙人掌的看法，她會說：沒什麼。但住在沙漠的這一年己教會了她用不同的觀點來看事情。她發現到仙人掌不只多彩多姿而迷人，有些品種還很壯觀。琳茜就投資了不少錢弄來一些特殊的仙人掌。

「在哪裡？」尼爾沙嗄地道。

「是的，別對自己太苛刻了。在碰到跟喬依有關的事時，我也常常無法理智地思考。我想那是野獸的本質。」

「我就害怕是這樣。」邦妮道。

「不，」喬依道。「我不要艾森牽涉在內——目前還不要。」

「下午。她用現金付費，因為她不認為你會贊成，並不想為此和你爭吵。」

「人們非常想要一樣東西的原因有許多，並不盡然都和錢有關。」莉雅提醒她。

「我甚至無法想像妳在那輛清潔車裡會有多麼害怕。」邦妮道。

「是的。」

「當然不會，」琳茜很快恢復過來，後退讓她們進屋。「請進。請脫鞋好嗎？」

琳茜倒了三杯冰茶，用白色托盤端出來。莉雅將幸福藝廊的盒子放在玻璃茶几上，優雅地掀開蓋子。琥珀和黃玉嵌在細緻繁複的銀錫上，閃閃發光。

她驀地打住。沒有必要將她日漸加深的恐懼告訴莉雅，而害她驚慌或難過。莉雅也無法幫助她。但朋友之間，有些事是根本不必說出來的。

傑森拿起電話，很快地說了幾句後，放下電話。「這邊請。」

范琳茜住在沙漠景觀社區。對喬依來說，這個以高爾夫球場為鄰的昂貴社區代表著不愉快的回憶。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儘量不去想在其中一棟昂貴的屋子裡謀殺了他妻子的前住戶。今天她還有其他的問題。

「我想我會的，」尼爾往後靠著椅背。「你剛說靜坐課程？」

「你詢問的對象可是娶了個專長加強室內正面能量流的室內設計師。」艾森自嘲地道。

尼爾沒有動，但艾森可以看出他很清楚昨天這個日子的涵義。昨天是星期四。

仙人掌的名字通常取得很貼切，而且「針」對重點。她一路認出了「大牙」、「魚鉤桶」和「牙籤」等品種。琳茜的門前種了一圈的「金桶」。它們圓滾滾的身軀長滿了無數黃色的小刺，看起來就像文藝復興時代的工匠創造出來的藝術品一樣美麗與危險。

她們下了車，沿著小徑，走過用仙人掌和岩石佈置成的花園。喬依很驚訝琳茜採用仙人掌造景。話說回來，輕語泉鎮議會不贊成任何需要大量用水的造景——當然，除非你是要建高爾夫球場。亞利桑那的餐廳通常只有顧客要求才會送上水，而私人草坪幾乎是違法的——不過高爾夫球場絕對不會缺水。

「絲毫沒有，」喬依握緊方向盤。「我原本是如此確定……」

她打開最後一扇門。這裡似乎是琳茜在家中的辦公室。牆上掛著許多幅琳茜和另一名男子的照片。男子無疑是琳茜的前夫，好萊塢的影業鉅子。

喬依身子前傾，泡沫在她周遭翻滾。「我一直在想，我感應到那股負面能量的兩個地方，它們都有一些共同點。」

「我必須坦白，」她道。「我再也不會取笑妳給艾森買那些防身器具和健康用品了。昨天下午我就去買了維他命和防曬油給哈利。」

在一幅幅的照片裡，琳茜和她的前夫連袂出席眾星雲集的宴會或片場。有的照片裡，則可以看到他們和政治家交際應酬。無疑地，這一切和琳茜離婚後的生活不可同日而語。輕語泉這個小水坑養不起金字塔頂端的富有wｗｗ.hｅｔubook•coｍ•ｃｏｍ人士。這裡沒有眾星雲集的首映會，或知名的主廚新開了最時尚的餐廳。大明星和政治家也不會在當地的度假中心逗留。

喬依注意到莉雅在看她，她陰鬱地搖了搖頭，表示毫無所獲。但這是一棟很大的屋子，她提醒自己。如果有蛛網絲存在，也有可能是被困在其他的房間裡。

邦妮和莉雅一起望著她，兩個人都顯得憂心忡忡。

艾森停在閃亮的櫃檯桌前，望著服裝筆挺的接待人員。

莉雅一副認命的樣子。「說吧。」

「她們一齊參加了邰碧松的靜坐課程。昨天是喬依第一次上課，但你的妻子似乎全程參加。過去一個月，她固定每個星期二和星期四的下午都去靜坐。」

尼爾由檔案堆裡抬起頭。過去的一個星期他似乎老了一百歲，艾森想著。

感謝琳茜室內不|穿鞋的規則，她裸足穿過走道，迅速進出每個房間。她在主臥室和客房都沒有收穫，沒有飄蕩的蛛網絲殘留。

莉雅搖搖頭。「沒有。」

「杜先生，你是來見雷先生的嗎？」

「妳現在要怎麼做？」邦妮問。「重返舊日的生活？」

「例如什麼？」邦妮問。

「我只是想，你或許會想知道我的妻子昨天下午碰到了你的妻子。」

「妳不認為妳該尋求艾森的建議嗎？記得嗎，他才是專家。」

「沒問題。」喬依道，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希望能夠感受到一絲負面的能量。

「不只。在展示屋裡，一個花瓶被打破了，而我也找不到我放在那裡的紅色馬克杯。」

「似乎是在這種情況下很合理的做法。」邦妮道。

「我現在有點忙。有什麼事嗎，艾森？」

尼爾小心翼翼地合上檔案，揉弄著鼻梁。「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真是個大白癡。」

「坦白告訴我，艾森。如果你的妻子告訴你她要花上數千元，參加邰碧松那種騙子的靜坐課程，你會怎麼反應？」

新得到的漂亮銀鐲似乎使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喬依想著。和_圖_書

傑森敲了門，打開雷尼爾的私人辦公室。

艾森起身走向門口。「我的建議是在今晚回家的路上，買束花回去。」

一名穿著制服、名牌上別著「雷氏保全」牌子的警衛核對過電腦，揮揮手讓喬依和莉雅進入大門。喬依依照守衛的指示，沿著植有棕擱樹的彎曲道路往前開，右轉，停在一棟西南部建築風格的石灰泥宅邸前面。

「但你現在不會了，不是嗎？」艾森道。「我的意思是，在你自己想歪了之後。」

她望向她的兩個朋友，武裝好自己。「我還有另一個可能性必須查證：范琳茜。」

「介意我借用一下化妝室嗎？」她問。

「不，我在這裡有了新的生活。它感覺像是我真實的生活，我要堅持下去。」

「那已經夠可怕了，但最可怕的是聽到哈利喊出戴洛南的名字。我知道他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工友，並想等到確定後再採取行動。我好害怕戴洛南會先殺死他。」

喬依很快和莉雅交換個視線後，站了起來。

「我和喬依稍後要一起去一位朋友的家，」莉雅輕鬆自若地道。「我們不想開兩輛車。我希望妳不介意。」

「絕對比你原先以為的她的另一個新嗜好容易許多。」

「我了解妳的意思。」喬依熱切地道。

「噢，對了，風水那玩意兒，我忘了。」尼爾咧開個笑容，突然間彷彿年輕了一百一十歲。「我想如果你應付得了你妻子的職業，我也應付得了黛婷的新嗜好。」

她的身軀竄過一陣寒意，希望正快速消逝。

「於是妳跳出來分散戴洛南的注意力，讓哈利有機會開槍，」喬依的身軀輕顫。「妳真的很勇敢。戴洛南很可能先對妳開槍。」

「某個人肯定有。」

「換作是妳們，一定也會有同樣的做法。何況，我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莉雅道。「我仍無法相信戴洛南真的死了。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可以再次自由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