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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依希望羅萍的心靈能力終會回復，但事實是，她們都處在未知的領域。

「它們真漂亮。從沒有人送我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謝謝。」

「當然，手術總是有其風險。但蘿萍最糟的恐懼被消除之後，她最擔心的反而是失去工作。」

「妳沒有提到她的心靈感應力？」

「我相信住在一樓B室的胡柏特聽到後，一定會很興奮。」艾森道。

「她也很害怕，但還比不上她以為自己會發瘋時的害怕。他們告訴她腦部斷層掃描的結果時，我就陪在她身邊。她當下哭了起來。妳該看看當醫生明白到她是因為鬆了口氣，而不是因為診斷的結果哭泣時，那精彩的表情。」

她和艾森走進病房。喬依首先注意到頭上裹著繃帶的蘿萍背靠著枕頭，笑得好開心。真佩服她能在開腦手術之後還這麼高興，她想著。蘿萍的確有擔任專業公寓管理員的素質。

「妳想知道最可怕的部分嗎？她做得和_圖_書還真不錯。那地方首次如此體面和整潔，而且每間公寓都租了出去，」喬依啜了口茶。「但我還是很高興我和艾森很快就要搬走了。」

「後天，」喬依道。「我和艾森會開車去鳳凰城，讓她一醒來就可以看到我。」

「或許。當然，我們也不想解釋，只說很高興知道腫瘤是可以動手術切除的。」

「昨天我們要司機載我們過去看一下，」薛太太道。「無法相信，它真的改善了許多。坦白說，我們原先是打算將它賣掉的。」

「大概還不曾有人因為被診斷出腦瘤卻喜極而泣。」

她第二個注意到的是，病房裡不只蘿萍一個人。她的床邊有一對灰髮夫婦。老先生拉著輪式拐杖，老太太則拉著手杖，枯枝般的手指上戴著閃閃發亮的鑽石。

或許他是對的，她想著。有誰能夠確定直覺、和真實的心理感受之間的界線呢？她突然想到，她對這個議題也變和_圖_書得相當淡然了。

「良性的？」

「我個人很難將『容易』和『腦部手術』用在同一個句子裡，但我想那是相對的。」

醫院的牆壁在尖叫，但喬依提醒自己醫院就是這樣。反正她也不會待太久。

「顏色呢？」

喬依聽見門口有聲音，轉身瞧見一大束花遮住了整個門口。捧著花束的男人不安地從後面探出頭來，不確定自己是否受歡迎。

「天生要來管理黃金公寓，」莉雅驚嘆地搖搖頭。「怎麼可能有那種說法。」

「崔特維終於要派油漆工過去夜風樓了？」

「蘿萍絕對是我們所有過最好的管理人，」薛太太道。「我們絕不想要失去她。」

十點剛過，噴泉廣場擠滿了購物人潮。這是陽光普照的溫暖早晨。

但數個小時後他們去看蘿萍時，卻發現她一點也不好。

「我敢打賭她一定嚇壞了，」莉雅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就無法想像有人對我的腦部動手術。」

艾森聳聳肩。她覺得很有趣，艾森看待蘿萍聲稱自己擁有的第六感就像看待她的一樣。

「胡先生，」蘿萍的笑容燦爛。「你專程由輕語泉來看我？」

「說人人到。」艾森低聲說。

他可以接受她們兩個人的不尋常處，並不覺得有必要用玄學來加以解釋。

「很高興認識你們。」薛太太優雅地頷首。

他們轉過彎，來到蘿萍所在的病房走道。

「老天，妳剛動完腦部手術，給自己一點時間復原。」

「嗨，」胡柏特尷尬地走進小病房裡，將花束放在窗檯上。

「我們剛告訴蘿萍不必擔心在黃金公寓的職位，」薛先生道。「我們會為她保留著。」

喬依輕笑。「我了解妳的感覺。」

「我可以應付，」喬依道。「我只希望蘿萍的心靈能力已經恢復正常了。」

「艾森說他已經不再挑剔顏色了，」喬依綻開一個和-圖-書笑容。「他說他只希望能趕快完工，我們好搬回自己的家。」

「蘿萍動手術的日期定好了？」莉雅放下濃縮咖啡的小杯子。「什麼時候？」

蘿萍扮了個鬼臉，但她的輕鬆是極明顯的。「正如妳說的，一切都回復了正常，」她朝著最近的一堵牆翻白眼。「我等不及要離開這裡了。」

「我無法感覺到任何事，喬依，」淚水湧上蘿萍的眼眶。她緊握著喬依的手。「這裡是醫院，我應該會感應到牆壁上的東西，但它卻是空白一片。」

「妳還好吧？」艾森低聲問。

「喬依，艾森，」蘿萍轉頭向他們打招呼時，牽動手術的傷口，痛得縮了一下，但她的眼裡卻滿是明亮的笑意。「我向你們介紹薛先生和薛太太，他們是黃金公寓的所有人。」

「不。醫生做完測試後，幾乎已百分之百確定是腦瘤造成她的昏迷。他說它可能已經存在好一陣子了。」

「他們今早七點過來。艾森還特別開車過去，確定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真的開始工作了。」

最後醫生終於出來了，告訴他們手術很順利。

昨天等待蘿萍的手術完畢似乎永無止境。她和艾森大都待在手術房外面的中庭，因為她無法長期忍受病房內的黑暗能量。

胡柏特笑了，很高興她喜歡他的禮物。「嗯，不謝。」

喬依清了清喉嚨。「妳今天覺得怎樣？」她問。

「在動完手術、確定結果之前，醫生不能保證，但他說，它似乎是長得很慢的那一種。技術上來說，是很容易移除的。」

「我，嗯，聽說妳動了手術。我不知道妳生病了，」胡柏特苦笑。「我幾年前進過醫院，動過大手術，知道那種感覺。」他指著花束。「嗯，我想妳或許會喜歡。」

有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她不想去問那位腦神經科醫生，動完腫瘤手術是否會對心靈感應力造成負作用。施醫生似乎人很不錯，醫術精湛，但並非每個人都能像艾森一樣，悠遊自若地拿捏著「極不可能」和「絕對不可能」的分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