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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變化球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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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我每天都拼入更多的拼圖碎片。」她向他保證。
「妳見鬼的要去哪裡?」
「但你並未從中得到樂趣。我看得出來,你也不是很享受。勝利帶給你一些些腎上腺素急升的興奮,但也僅此而已。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嗎?你長期依賴權力,不知失去後是否還能活下去。但世上除了權力還有其他東西,傑登。」
當他開始撫摸,她驚喘著扭動臀部,指尖再次抓緊他的頭髮,而後滑到他的肩膀。
他大笑,心情飛揚起來。「謝謝妳送我兩幅地圖,漢娜,」他再說一次。「我會妥善收藏。」
「你的腦筋只想著一件事。」
「傑登,我本來想等你,我想跟你一起達到高潮。」餘波未褪,她已抗議,言語中充滿渴望。
「沒有理由要用。」他啜飲著白蘭地咕噥。
「妳從未給我有用的建議。」
他刻意忘記聖塔伊尼斯島之旅只剩下四天。對這個女人,他尚有太多想要瞭解、探索和體驗。跟漢娜在一起,他感覺重獲新生。和她上床最能令他神清氣爽。她使得他因那強大的需要而顫抖,而後他是那樣的滿足;因這永恆的插曲心滿意足。
「這不是我想爭的。」她輕聲說,迷濛的雙眼充滿他輕易撩起的需要。
「你們看上同一家公司?」
「我不記得發出過邀請。」
漢娜輕笑。「她沒寫那些粗鄙的事,但顯然對研究和親愛的羅迪都很有興趣。聽這個:
兩小時後,漢娜被迫承認這份「求和禮物」奏效了。她吃完鮮貝雜燴湯、龍蝦、美味至極的椰子鳳梨派,已願意既往不咎。
當他用雙手褪下她的牛仔褲,她笨拙地想解開他的襯衫。他輕笑著抓住那雙手。
「還以為對我瞭若指掌?」
「我不認為妳真的明白。」
吃完晚餐下山的窄路上,傑登跟會車的其他司機有過幾次簡單的交手,但大致來說很心滿意足。漢娜重拾輕鬆愉快的心情,幾乎能不受蜿蜒山路的影響。傑登得心應手地駕著車,無論先前為何煩躁,此刻都已淡忘。
在天堂共度寶貴的一星期之後,她和傑登.凱吉也許再也不會相見。她站在那裡,視而不見地盯著庭院有點髒的粉紅色牆壁,開始承認她對傑登的真正感覺。她尚未找到恰當的詞形容,眼角就瞥見一絲動靜。
「只是有點僵硬。」
漢娜搖頭。「為什麼?」
只在過去這三個晚上,把我全心全意地給了你。
漢娜感激這次強制休息。她開始落入伊莉莎白.諾德的論文與藏書中不可自拔,每樣東西都深深地吸引她,裝箱的進度因此愈來愈慢。寫書激怒維琪.亞米特原來只是個好玩的白日夢,逐漸變成認真的考慮。
「打算寫那本低級暢銷書,暴露長輩調查奇異性習俗的人,可不是我。」
「我說真的。這是札記,遠自她入行的起點,甚至還有研究生時期的。」漢娜盤腿坐下,攤開札記放在腿上瀏覽,興趣愈來愈濃。「好東西在這裡!這些是私人札記和早期的研究,不是正式的論文。」
「等你回到土桑,那本雜誌的新聞已變成舊聞。」
「紀念品。給我。」漢娜伸手去搶,但沒抓到。
「確實是。」他低沉地說。
「明天應該就能把阿姨的書全部裝箱。」
「啊,傑登。傑登!」
「回小屋,」她靜靜地說:「我沒有邀請你去西雅圖,沒有邀請你來度假。你憑什麼坐在那裡,貶低我的建議?你不想聽,就別纏著我問。」
「這是什麼?」他察看捲起的紙。
「對。」漢娜簡單地說。
「生活已經夠刺|激了。」
他堅定的手勢和銳利的語調讓漢娜改變話題。「前面有免稅珠寶店,我想找一只物美價廉的手錶。」
「這是經驗之談嗎?」她平靜地問。
「我很急。」她抱怨,朝他拱起身子。
「這不會減慢我的速度。」
「吃晚餐。記得我們在書上看到山上有一座舊的莊園,後來改建成飯店?」
漢娜靈機一動。「因為即使你聲稱別無選擇,心底依然在尋求出路。你抱著一線希望,指望我hetubook.com.com想出聰明絕頂的建議,教你如何應付百齡檀。九年前有人能阻止你嗎?」
「所以我脫節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今天下午開始想這件事。如果我沒猜錯,他正在行動。」
「知道就好。」他走向廚房。
「踏進拳擊場前,要有非常明確的目標。妳要知道妳願意犧牲到什麼程度,能承受多少痛苦,為達目的敢將誰踩在腳下。最重要的是,明白目標何在。」
傑登瞇起眼睛。「這個字很白癡,只有服裝設計師、時尚迷和一些我不想提的族群才用它。」
傑登露齒而笑。「羅迪?」
「放心,下次妳會跟我一起。妳有許多有待開發的天賦。」
「妳敢那樣叫我,我會把妳按在腿上打一頓。」
「那妳的記性太差,女人。」
「怎麼?你為什麼不能退出?」她質問。
但最美好的是聽到她滿足地顫抖時,低聲呼喚他的名字。傑登決定,聽她喊一萬年也不會厭倦。她的反應是他永不饜足的盛筵。
「為了報復維琪.亞米特?」
漢娜皺起眉頭。「呃,同性戀的角度可能得低調處理了。真可惜,那很能賣錢。」
「是嗎?」他伸手解開她牛仔褲的鈕鈕釦,手指鑽入鬈曲的毛叢,尋找敏感的女性核心。「在送上大餐之前,應該先品嚐前菜。」
傑登的臉再度與她平行,眼中閃爍著期待。他覆上她的雙唇,讓她品嚐自己的味道。
漢娜全身繃緊。他感覺到愈來愈快的張力,知道她即將釋放。傑登加深親密的親吻,她突然在他的掌中顫抖。波浪般的滿足席捲全身,猶如疾雨衝擊著海洋。傑登感同身受地享受她的滿足。
「我是死也不會用這個字的。」
「我不行了,還太快。但歡迎你來做各種壞事。」她夢幻的呢喃。
「你在度假。」她提醒他。
「親愛的羅迪同意,女性使用的詞彙跟男性不同,包含了一些男性不用的詞。他立即瞭解我的發現。我認為這發現非常重要,但他並不同意。他指出女性使用某些相對低等的詞彙,加強了男高女低的固定看法。但他不同意女性可能用這些詞彙發展出同性之間的溝通方式。」
但仔細研究過瑞士和日本錶後,漢娜決定先不換掉價值二十美元、性能良好的石英錶。
「我從不限制自己只用女性詞彙。」漢娜繼續往下看。「她的基本結論是,女性的語言更豐富,更能表達男性無法理解的概念與情感。不過最後她的論文得到發表,羅迪的沒有。哈!活該,親愛的羅迪。」
「我有時會太衝動。」漢娜冷冷地說。
「只是想品嚐當生涯規劃顧問的滋味。」他揚起一邊嘴角,但眼神嚴肅。「表現如何?」
「我們不需要描述這種紫色或褐色。」傑登斬釘截鐵地說。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見一位畫家開始收拾顏料和畫筆。這男人身材瘦削,留有鬍鬚,穿著襯衫和短褲,紮著皮帶。注意到她的視線,他禮貌地朝她點頭。漢娜有點尷尬地迅速移開目光。
他嫌惡地閉一下眼睛。「我不知道。」他終於承認。
「妳買給我的,對吧?」
「所以,我是一樣『舒服』的東西?這並不比『容易擺佈』高明多少。」
「是真的,」傑登堅持,壓過交通和引擎的噪音。「我真的喜歡。」
傑登安靜地觀察她,揶揄的表情消失。「妳真在認真考慮要寫那本書?」
「很有見地。既然我不可能變性,何必剝奪自己用字的權利?」漢娜繼續研究札記。「其實,阿姨的觀察很敏銳。日期在戰前,當時的語言學分析不如現在先進。」
「我在這小島度假,不代表百齡檀會在別處耐心等待。」
傑登瑟縮一下。「這話不太女性。」
隔著寬大的迷彩薄襯衫,漢娜感覺到乳尖在他的掌下繃緊。她在喉嚨深處輕聲呼喚他。他擠入她雙腿之間,迫切地推擠她的柔軟。雖然兩人都還穿著衣服,她依然鮮明地感覺到他體內的熱度。
漢娜讓這句話沉澱片刻。下午的暴雨消散,雨逐和圖書漸變得稀疏。雨水迅速流入道路和小巷兩旁的露天排水溝。聖塔伊尼斯島下午洗了個澡,再度變得乾淨、閃閃發亮。
「所以?」
「問題是,妳阿姨有沒有跟他上床?」
「就說我更擅長給人建議吧!」
「看得出他們同住一個帳篷嗎?」
「他好像比她早一、兩年進研究所,和她一起到西南部的印地安部落做過田野調查。」
「那也不代表什麼,對吧?妳的建議只對弄不清自己應該學醫、還是加入馬戲團的愚蠢大學生有幫助。」
「有件事妳說對了。」傑登說。
漢娜走到唯一還有書的書架前。門的左邊,箱子整齊地堆放著,全都仔細地包裝好、貼上標籤,這全是是傑登的功勞。漢娜發現,他的字寫得非常好看與整齊。大概源自早年對地圖的興趣,也或者精確的控制一切只是他天性的反映。
他解開她襯衫的鈕釦,探入襯衫時,碰到她的鍊墜。這塊石頭冰冷、堅硬、一文不值,真不知她看上它什麼。當他的手找到她的乳尖,他將石頭置諸腦後。這裡絕不冰冷或一文不值,而是堅硬地引起他極大興趣。傑登饑渴地低頭品嚐變硬的蓓蕾。
漢娜把地圖插入購物袋,離開小店,猜想傑登會不會把她的禮物和昂貴的鑲框大地圖並列掛在牆上。這時她突然想到,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如何處置這幅地圖。漢娜在棕櫚樹下斑駁的陽光中停步,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你考慮過完全放棄凱吉投資公司,就此退場嗎?」她謹慎地問:「管他百齡檀要什麼,隨他都拿去。」
「她事業的早期,身邊絕對有一個男人。『親愛的羅迪』。」
「怎麼回事?腿痛?」
「什麼『好東西』?」他癱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性?」
漢娜還來不及另找聊天的話題,飲料已送到。傑登的情緒害她緊張,膝蓋也照例反應出來。她悄悄在桌下伸展左腿,努力放鬆緊張的肌肉。傑登的表情陰鬱起來。
「現在是誰想吵架了?」
「今晚想再裝一箱書嗎?」進入阿姨小屋的客廳時,漢娜問:「我們快裝完了。」
「什麼行動?」
「證明什麼?假若當初繼續研究人類學,妳會很成功?寫這本書並無法證明,這不是人類學專著。妳要走娛樂和爭議路線,記得嗎?就算賣出一百萬本,學術界依然將嗤之以鼻。」
「蜜糖,我們沒在打仗。」
「開玩笑?不用這些詞,你描述某種紫色或褐色就不如我精確。」
傑登感覺到身下的漢娜癱軟下來,滿足地嘆息一聲。她就像大海,他一划水,她就分開,而後像液態的絲綢包裹過來。他好像永遠都無法滿足。
「好吧,好吧,這是女人用的字。」
「只有跟時尚脫節的人才會這樣問。快五點了,我們去喝杯什麼,一邊討論這個問題吧。看樣子隨時會下雨。」
「放棄區區一個併購計畫,怎會毀掉你寶貴的聲譽?」
「沒錯,傑登,你說過幾次。」
「因為我容易擺佈?」
傑登緩緩啜飲威士忌。
漢娜費盡全身力氣,才掩住心碎的感覺。她泰然自若地拿起手杖,站起來。
「如果我不跟百齡檀在布魯克攤牌,他只會繼續跟我爭奪。假如我下次再退出,他會繼續嘗試。以此類推。每較量一次,他都會變得更強、更狡猾、更難擊敗。等我無路可退,他會比現在更難對付很多。我遲早會無路可退,漢娜。難道妳不懂?他只會步步逼進,不斷搶奪我想要的一切,直到我被迫反擊。他輸得起。畢竟他還年輕,大家知道他剛起步,失敗也不足為奇。」
「我們打仗時,請通知我不要站在交戰區。」
「我比較習慣給人建議。」
「妳已經硬碰硬地學到妳無法操縱我,但依然跟我上床,依然一再地給我建議。我很肯定妳沒有私心,甜美、溫柔又善良的漢娜。」
傑登堅持暫停整理和包裝藏書,午飯後堅定地把漢娜推上粉紅色吉普車,開車進鎮。途經懸崖公路時,她盡力不往下看。加上信任傑登的一流駕車技和*圖*書術,旅途堪稱愉快。
「那裡有很棒的鮮貝雜燴湯。」
「啊,但他們全都磨刀霍霍,準備砍我的腦袋。我不信任他們。」他露齒而笑,心情突然變好。風吹亂他的頭髮。
「來吧,漢娜。」他緩緩伸出大手,意圖不言自明。「讓我給妳更多碎片。」
「沒有。」
傑登下意識地扶住她,裝著地圖的購物袋開始滑落。他及時接住,沒有讓它落入排水溝。
「天知道。」
「不比『傑迪』難聽。」
「但大家不會容忍你的失敗?」
「對我有趣,妳會不舒服。親愛的羅迪怎樣?」
「專業顧問就不接受建議?」傑登瞇起眼睛,顯然存心找碴。他雙手握著威士忌,不悅地注視著漢娜。
他扮個鬼臉。「我知道,我覺得有點脫節。」
「不。」他搖搖頭。「因為感覺很對。妳像暖和的手套,漢娜。」
底架有一排細長的黑色皮本子,她懶洋洋地抽出一本,隨手翻開。阿姨熟悉的筆跡出現其上。
「依你的說法,好像整件事一定會發生。」
「傑登?」
「我喜歡溫暖的雨,」她告訴傑登。「不用擔心淋濕,反正過幾分鐘就會乾。西雅圖應該考慮改下溫暖的雨。」
「百齡檀呢?」
「我沒有權利在妳每次給我建議時攻擊妳。事實上,我希望妳繼續指導我。」
「還不行。我們要先上前菜,記得嗎?」他捧住她的臀部,低頭找到她熾熱濕潤的熱情核心。
「妳總是找到有趣的東西。」他拿著兩杯白蘭地回來,朝她縱容的笑。
「不是這樣的。」
「說不定這些札記裡藏著什麼有趣的八卦。」
「來了,蜜糖。不急。」
「它是。我感覺得到,」他低頭親吻她的雙唇,握住她的胸脯。「我喜歡這種感覺。」他的舌尖輕易地探入她雙唇間。
「如果有,他的床上功夫顯然也不足以讓她改變觀點。」漢娜合上札記。「哇,這真有趣,能查出親愛的羅迪是誰一定更好。如果他現在是人類學權威,豈不是非常有趣。」
漢娜往下看。「他顯然目中無人。伊莉莎白阿姨向他詳細分析她的發現,他只拍拍她的頭,稱讚她聰明。她沒踢他的要害,算他走運。」
「為什麼?」
「我不應該犯錯。」
他的手指陷入她的肌膚。「不要抵抗,順其自然,放鬆。我想感覺妳的高潮。」她的大腿內側是如此溫暖與柔軟。她的氣息充滿他的腦海,讓他渴望得快瘋掉。
漢娜不知如何回應,他肯定不是在恭維她。傑登正想著截然不同的事,恐怕她知道是什麼。紙袋放在桌上,露出商業雜誌嚴正的標題。她決心尋找新話題。
「記得。」
她不動,但體內的慾望蠢蠢欲動。「你覺得很容易?」
漢娜瑟縮一下。「分心的不只是我,你每次發現新的地圖也會停下。」
「妳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妳一直關在自由主義的象牙塔裡,無憂無慮地生活,將現實理論化,但從未真正面對。」
「不太想。但我不介意喝著白蘭地,坐在沙發上欣賞妳幹活。」
漢娜的手指敲著膝蓋,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嗯,例如淡紫色(mauve)這個字吧。」
「說了不聽有什麼用?」
「因為在我這一行,聲譽就是一切。如果我答應幫客戶賺錢後放棄計畫,很快就會失去客戶。妳還聽得懂嗎?」
「既然你不想聽我不切實際的建議,為什麼還不斷地問我?」
漢娜微笑,視線始終不離札記。「我們未試過那個姿勢,可能很有趣。」
「這是求和的禮物嗎?」
「妳沒有邀請我到西雅圖或聖塔伊尼斯島,但確實邀請我上床了。」他低聲說。
漢娜吸一口氣,決定試探性突擊一下。「是因為你開始擔心生意和土桑的事嗎?」
「我告訴客戶要併購布魯克公司,派管理人員整頓財務,再高價出售。」
他們剛在竹欄杆附近坐下,天就下起雨來。漢娜慢慢習慣了這種來也快去也快的溫暖陣雨,那是炎熱下午烏雲積聚的結果。
「肯定有很多人樂意叫你做什麼、m.hetubook.com.com去哪裡。」
傑登繃緊臉龐,但不由自主地問:「什麼選擇?」
傑登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好像她瘋了。「妳瘋了嗎?我白手起家,花九年的心血一磚一瓦建立起這家公司。」
漢娜由心神不寧變得煩躁,用帶小紙傘的攪酒棒攪拌飲料。「我才是專業顧問,記得嗎?」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天啊!女人。如果這就是妳的建議,妳還是繼續去騙大學生就好。」
他優雅地從沙發起身,將漢娜壓倒在地。她抬頭看他,意識到他炙熱的眼神與全身的重量。
漢娜想了一下。
「如果妳裝箱時不要老停下來看書。」
他們沿著人行道朝吉普車走去。消散的雷雨雲映射著落日的光輝,呈華麗的桃色和燃燒的金色。在聖塔伊尼斯島,令人驚豔的日落就像下午的陣雨司空見慣。海港之外,大海在後退的雨幕下輕輕起伏。
「你的仰慕真讓我受寵若驚。」
「傑登……」
「你的心情不大好,傑登。願意告訴我,為什麼想吵架嗎?」
「什麼?」
傑登轉著杯中的白蘭地。「結論是,女性詞彙有什麼重要性?」
「面對現實吧!傑登。不用淺紫色,你描述顏色時就受到限制。我可以舉出其他你覺得傻氣、女性化,大概不會用的詞。但有了這些詞,我可以更準確地跟女性朋友或室內設計師溝通。唯一的壞處是,可能讓我說話像女人。」
「我明白了。」漢娜用吸管啜飲鳳梨和芭樂味道的泡沫蘭姆酒。
「親愛的羅迪對此有何看法?」
漢娜綻開笑容。「說對了。你這種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男人不用淡紫色或灰褐色(taque)這種詞。」
「主菜來了。」他調整姿勢向前推擠,看到她愉悅而震驚的眼神。他深入到極致,感受她極為女性化的反應。
漢娜怒火中燒。「傑登,我們的關係結束了。你顯然急於回土桑進行大對決,別讓我礙著你。」
「我找到有趣的東西。」
「隨便他們。」漢娜揚起嘴角。「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置之不理。阿姨會樂壞的。」
「因為我只有妳可以談心。」他小心翼翼地捲起禮物,安穩地放在座位旁,發動引擎。「我喜歡聽妳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什麼族群?」
傑登不耐煩地揮舞一隻手。「準備併購布魯克公司,這是一家非常有利可圖的航空製造公司,但財政狀況很差,是待宰的羔羊。」
「還有四天,我哪裡都不去。」
「就是這樣,」他咬牙切齒。「想聽證據嗎?只有不懂商場現實的傻瓜才會跑到賭城,企圖用做過手腳的牌詐賭,搶走我想要的東西。只有更大的傻瓜才會在詐賭之後,大談改變生活方式的重要性。」
「我很懷疑。」吉普車駛入聖塔伊尼斯島交通混亂的主要道路時,漢娜扶住擋風玻璃邊緣。傑登切入兩輛計程車前方,司機善意地大按喇叭,向小贏的粉紅流蘇吉普車致敬。
「我知道。嗯,我們等著瞧。」漢娜瀏覽那排黑色本子。
「喂,我們要去哪裡?」他駛離主路,向島內而去。橫過聖塔伊尼斯島名副其實叫山路的小路,經過島的最高點。
「傑登,如果你只想攻擊我,我們站還是分開吧!這是我的假期、我的小屋,但現在我並不愉快。我不會讓你毀掉……」她爬上吉普車前座時,膝蓋微微一軟。
「就說我打算將這張地圖護貝,用來鋪廚房的桌子。」
「土桑夏天的雨就是這樣,下午像瀑布傾盆而下,天氣立刻涼爽下來。」傑登注視著海港角落碼頭上一浮一沉的小船。
「甜美、溫柔和善良出自你的口中時是侮辱,聽來等於軟弱、愚蠢和脆弱。」
「我知道。你決定請我吃飯,我就知道了。那是你道歉的方式。」
漢娜的手指微微顫抖。她更用力地握緊杯子。「反正我的建議是好是壞,對你毫無差別。你早已表明不會聽我的。」
「它跟這些花俏的錶一模一樣,」她向傑登解釋。「都顯示時間日期,而且最重要,錶面有真正的一到十二。我真不懂www.hetubook.com.com這些設計優雅但省掉數字的潮流,沒有數字的錶有什麼用?」
「我知道。」他修長的手指抓緊紙袋。
「妳絕不軟弱或愚蠢,只是企圖教我做生意時有點不自量力。」
「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你們看上同一家公司,只有一人能得手。唯一的問題是,經驗豐富的老槍手與心狠手辣的年輕槍手中,哪個會倒在『苦澀的終點』酒館門前。槍手的問題在於,他們從不明白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他握住她的手臂,帶她離開庭院和小巷。他們不約而同地走向俯瞰海港的大街,稍加考慮後,挑中一家茅頂低垂、小島風情的露天酒吧,在茅頂下找到舒適的籐椅和桌子。
在小島種滿甘蔗和棉花的歲月,這裡曾是一座大農莊。坐在陽臺上的客人可以俯瞰小鎮和遠處的海港。沿著山路到海邊,散落著宛如閃閃發亮之寶石的點點燈光,那是像伊莉莎白.諾德這樣實現了到小島退休之夢想的屋主。本地人對迷人的海景司空見慣,大多情願住在方便的小鎮。只有外地人喜歡海灘和山坡上的房子。
「他也這樣對他的客戶說。」
「只要其中一人退出就沒事了。」
「我還不確定。」
稍一分心,她原先的沉思中斷了,漢娜決定不要再胡思亂想。畢竟這才第三天,她還有四天。漢娜打起精神,疾步走向書店,發現傑登在買《商業新聞週刊》。
這想法很嚇人。她有足夠的學術背景,知道維琪說得對:她應該把伊莉莎白.諾德的藏書交給專家,她沒有權利搶在學術界前插一腳。但那渴望揮之不去。
「才怪。」某種感情在他眼中閃過,他傾身握住她的下額。「謝謝妳,漢娜。」
「我告訴過妳,早上在沙灘上散步太久不好。妳應該游泳。」
還有四天。
傑登放下酒杯,雙手在膝蓋上交握。「這本書對妳有何意義,漢娜?」
漢娜下意識地摸著鍊墜。「不僅是這樣,傑登,我想向自己證明。」
她搖搖晃晃地踩著地板離開,左腳悸痛。她尚未走到門口,傑登已趕上她,握住她的手臂。他提著他的紙袋和她留下的購物袋。
「你隨時都能喝威士忌,何不嚐點刺|激的?有點冒險精神嘛!」
「後悔了?」
「弄了半天,妳阿姨喜歡男人?」
「你憑什麼認為我的建議沒有私心?」漢娜挑釁地問。
「妳本來就是女人。」
漢娜最不想討論的就是土桑,她堅定地向旁邊的侍者點一杯泡沫果汁蘭姆調酒。當傑登一如往常地點蘇格蘭威士忌,她愉悅地訓斥他。
「好像是地圖。」傑登不放手,繞到駕駛座上車,小心地在方向盤上展開地圖,研究良久。最後他看向漢娜。「妳不收集海圖或地圖。」
他斜覷她一眼,笑容加大。「除了甜美、溫柔和善良,妳還擁有我見過最性感的臀部。」
「我也不習慣接受建議,也許這就是下午我那樣苛刻的原因。抱歉,漢娜。」
她一言不發地打量他的臉。
「和妳做|愛?那是我做過最容易的事。」
「幫我一個忙,下次想讚美我時,說給你自己聽就好了。」
假期第三天下午,漢娜一眼看到聖塔伊尼斯島及鄰近海域的彩色小地圖,就知道這是完美的禮物。她小心抓住戰利品,不願把厚重的紙弄縐,擠過擁擠的禮品店到收銀台。她瞥向門口,發現傑登還在鵝卵石庭院另一頭的書店。
「什麼事?」廚房的玻璃杯叮噹響。
「披露學術界權威和妳著名的阿姨有過風流韻事,也許能增添妳想要的通俗趣味,」傑登若有所思地同意。「不過若能走同性戀路線,可能更刺|激、更駭人聽聞。」
「傑登!」她興奮而驚嘆地尖叫。「噢,天啊!傑登。」
當他的唇覆上去,漢娜抓緊他的頭髮。
漢娜和傑登從聖塔伊尼斯島主要道路進入狹窄的小巷時,發現了一處有茂盛棕櫚樹遮涼的舊庭院,院內都是別緻的小店。幾名遊客和水彩畫家已發現這誘人的景致。漢娜本已心情大好,買到地圖更是錦上添花。她不耐煩地等職員小心地捲起並包裝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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