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韻事

作者:珍.安.克蘭茲
韻事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序幕

序幕

「我對英國沒有虧欠,你也是。統治英國的法律和不成文的社會規範,使優秀如你我的人無法順其自然地得到我們該有的地位。」摩根的眼睛在燭光中閃亮,聲音充滿憤懣。「現在還不算太遲,巴德。加入我的聖戰吧!」
巴德縱身躍向險惡的大海。在他往下栽時、夜色裡響起一連串猛烈的爆炸聲。
綠蒂抓起盒子,用顫抖的手指打開盒蓋,拿出沉甸甸的手槍。槍裡沒有裝子彈。對此,她無能為力。她沒有必須的火藥和彈丸,也沒有時間想通怎麼把它們裝進手槍裡。
巴德的皮膚好像被一條條撕落,在越來越濃的煙霧和越來越強的痛楚中,他看到通往門口的路已被熊熊火焰阻斷。想從那個方向逃出石室已不可能。
「我猜你正在說的是我跟拿破侖訂立的契約。」摩根的唇邊浮起一抹冷笑。
另一塊地板嘰嘎作響。
「他明白偉大的命運是意志堅強又聰明的人所創造的。而且他相信進步。他是全歐洲唯一真正了解科學之潛在價值的統治者。」
綠蒂不知道是什麼使她在凌晨驚醒。也許是她熟睡中的頭腦注意到地板發出的嘰嘎聲,或男人壓低的說話聲。無論是什麼原因,她猛然睜開眼,在床上坐了起來。來勢洶洶的緊迫感將她吞沒,使她心中充滿冰冷的不祥預感。
賈摩根是私生子。巴德只願承認他跟摩根有兩個共通之處。第一,他們都是私生子。第二,他們都對化學著迷。後者導致了這場午夜攤牌。
片刻後在浪濤間浮出海面時,巴德發現他的眼鏡也被沖走了。但他不需要戴眼鏡就看得出古堡塔樓已化為一片火海,濃煙和火舌直竄天際。
「是的,我昨天當掉最後的一只茶盤了。」
「看來你得想別的辦法還債了。」
第二個男人緩緩轉過身來。他的大衣窸窸窣窣地繞著他旋轉飛揚。溫特朋的微弱燭光照不清他的五官。他的頭上仍然戴著帽子,帽子的寬邊加上大衣的高領使他的臉隱沒在深濃的陰影裡。
巴德搖搖頭。「他的權力慾太強,那會毀掉他。」
巴德奔向窗戶。他遭酸液腐蝕的襯衫似破布條般在空氣中拍打著,他爬上了寬窗檯往下看。
綠蒂又能呼吸了,她轉身面對溫特朋。「你也一樣。出去,否則我要開槍了。」
兩年後,午夜的義大利海岸
她快步向妹妹走去,伸出左臂摟住她。她把手槍塞進睡衣的褶襞裡。冰冷的鐵貼著她的腿。
「該死,韋巴德!」摩根尖叫。他扣下扳機,但注意力放在擴散的火勢,而非瞄準的目標上。子彈射中巴德背後的窗戶,一小扇玻璃爆裂粉碎。
她摸索著打開箱子的鎖,把頂上的兩條毯子扔到一旁。箱底有個木盒,盒子裝著她父親的手槍。
「我m.hetubook.com.com知道他提供大筆資金給那些從事理化實驗的人。」巴德密切注意著摩根手裡的槍。「但他會利用你在這實驗室裡的創造物,幫助他打贏這場戰爭。如果你順利製造出大量的致命毒氣,英國人將死得十分淒慘。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巴德本能地抬起手臂護住眼睛,連忙轉身閃躲。
她走回去用力拉開房門,跨出臥室進入走廊。她本能地知道,打算強|奸艾藜的那個陌生人較具危險性。她感覺得出只要她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焦慮或不確定,更不用說此刻在她體內奔竄的驚恐,他馬上會變得更加色膽包天。
他伸腿踢翻一個沉重的空氣幫浦,幫浦傾倒壓在摩根的左腿上。
「但我們要怎麼生活?」艾藜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已展現出講究實際的天性。「你典當珠寶銀器的錢支持不了多久。」
但是事情到了早晨有了變化。
「你是卑鄙無恥的騙子。你還是小偷。你偷走了我父親留給艾藜和我的遺產,在賭場裡揮霍殆盡。你以為在你做了這些事之後,我還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忠誠嗎?如果是,那麼你一定是瘋了。」
巴德舉起筆記本。「你要我幫助你配製完成這些可怕的化學調合物,讓拿破侖用它們來對付你的同胞?你真的是瘋了。」
「滾!」
「你不能把我趕出我的家。」
「真是可惜,因為你剛才證明了你是少數能夠塑造命運的人之一。你真的應該多注意這個問題。」
艾藜眉頭一蹙。「你不會被迫去當家庭教師吧?你知道當家教的女人有多慘。薪水低,待遇差。如果你去別人家做事,我很可能不能跟你在一起。」
「等一下,綠蒂,你不了解狀況。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不是好惹的。他要求我今晚還清賭債。如果我還不出錢,天知道他會怎麼樣。」
手槍發出轟然巨響。
但在察覺異狀時,綠蒂悄悄藏起了許多小戒指、胸針和鍊墜,以及一些銀製茶具。過去兩、三個月來,她一直在偷偷地典當它們。
在那一刻裡,她的想像力幾乎要凌駕理性。本能讓她相信眼前所站的不是人類,而是衣冠禽獸。
「我不同意。」巴德把筆記本挾在腋下,拿下眼鏡,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任何人都能為自己爭取和塑造榮譽。」他微微一笑。「仔細想想,這倒很像你的命運觀。」
沒有人能活著逃出那片火海,賈摩根死定了。
不能再拖延了。巴德孤注一擲地抓起沉重的燭台扔向最近的工作檯。鐵製燭台和蠟燭砸中一個玻璃燒瓶,玻璃燒瓶立刻碎裂,裡面的淡色液體潑濺出來,碰到仍在燃燒的蠟燭立刻燒了起來。
「去你的,韋巴德!」摩根握緊手槍。「我受夠了你沉悶乏味、無聊至極的說教。『你』最大的缺點是缺乏改變命運的魄力和膽量。」
「但是我的借據和圖書怎麼辦?」溫特朋顫聲問。「你答應過,只要我讓你得到年紀較小的那個女孩,你就會把它們還給我。」
綠蒂擁抱她。「別擔心,我會想辦法賺錢養活我們兩個。」
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蠟燭,燭光照出溫特朋粗濃、淫|靡的五官。
「我相信你會想出辦法來。」衣冠禽獸緩緩走向樓梯,注意力不曾離開綠蒂。「但無論你的辦法是什麼,務必確定我不必通過持槍的復仇天使,才能拿到我的債款。」
輕蔑和憤怒使摩根的眼神冷酷無情。「榮譽只適用於那些生下來就繼承權力和財富的人,只因為他們的母親聰明地知道應該結婚後上床。榮譽只適用於我們的貴族父親,他們把爵位和產業留給他們的婚生子,什麼也沒留給他們的私生子。榮譽不適用於我們這種人。」
巴德覺得自己間接害死了曾經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兼工作夥伴的摩根。
「我認為她真的打算開槍,溫特朋。」衣冠禽獸悅耳的嗓音透著甜言蜜語的惡毒,和令人不寒而慄的愉悅。
「我們會喜歡約克郡嗎?」艾藜問。
溫特朋吃驚地猛然轉身,獨光照出他張開的嘴。「可惡!綠蒂。」
他朝幽暗的石室跨進兩步,大衣的下襬在閃閃發亮的靴子周圍飄揚,那幅景象使巴德聯想到猛禽的巨大雙翼。
火勢在石室裡迅速增長,更多的燒瓶在高溫中爆裂,瓶裡的液體使火勢更加猛烈,惡臭的濃煙開始瀰漫。
溫特朋氣壞了。「那些錢在我跟你們的母親結婚後,就歸我所有了。」
巴德腋下挾著筆記本往門口沖。
酸液潑中他的肩膀和背部。在那一剎那裡,他只感到一陣奇怪的冰冷,好像被水灑到。但在下一瞬間,酸液腐蝕穿透他的襯衫,開始灼燒他的皮膚。
「把她鎖在她的房間裡,把她綁起來,用布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揍得不省人事。隨便你怎麼做,只要別讓她妨礙我的好事就行了。」
「你竟敢阻撓我的計劃!」摩根從附近的架子上抓起一個綠色玻璃瓶,轉身擋住巴德的去路。「你阻止不了我的,笨蛋!」
「吊死就吊死。」綠蒂穩穩握著手槍。
令她驚駭的是,他突然停下來抬頭看她。「戴小姐,你相信命運嗎?」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飄過來。
溫特朋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醉鄉中,根本沒有發覺家裡有多少值錢的東西不見了。偶爾注意到少了東西時,綠蒂就告訴他東西被他自己在喝醉時拿去當掉了。
但摩根不理會巴德的警告,把瓶裡的液體對準巴德潑去。
世事的無常幾乎要使人相信命運的存在。
「我沒有瘋,但你卻笨得可以。」摩根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手槍。「如果你看不出拿破侖是未來,那麼你就算戴了眼鏡也還是個瞎子。」
自從她們的母親在騎馬時意外喪生後,這一年來,溫特朋已陸續賣掉戴家較值錢的珠寶和較大m.hetubook.com.com件的銀器,以償還他與日俱增的賭債。
「笨蛋!」摩根小心瞄準,扳起手槍的擊鐵。
「你太令我吃驚了,韋巴德。你要到何時才會認清榮譽只是婚生子的娛樂?」
「沒事。」綠蒂把手槍貼靠在腿上以免被妹妹看到。她緩緩轉身,擠出一個顫抖的微笑。「我沒事,艾藜。溫特朋剛剛又醉醺醺的回家來,我們吵了一架。他又出門去,今晚不會回來了。」
摩根撲向一張工作檯,拉開抽屜掏出另一把手槍。他轉向巴德,在濃煙中瞇眼瞄準。
綠蒂雖然不必帶妹妹逃往約克郡,但她仍然必須創業謀生。
「我對那種事不感興趣。」
綠蒂的槍口一直對準著拾級而下的陌生人。他一直迴避著溫特朋的燭光,而使自己籠罩在陰影之中。她倚著欄杆注視著他打開前門。
「算了,溫特朋,我們走吧。」衣冠禽獸輕聲說。「她打算把子彈射進我們其中之一的胸膛,我認為她看中的是我。再多的處女也不值得惹上這種麻煩。」
午夜的倫敦
「但我想要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樂趣。很少人有機會品嚐如此血統純正、貨真價實的處女。你說十四歲,對不對?好年齡。我打算慢慢享受,溫特朋。」
「我會想別的辦法養活我們。」綠蒂說。大家都知道女家教的命運有多麼悲慘。薪水低和待遇差不說,還有被僱主家中男性欺負的危險。
「如果她被吵醒,你指望我怎麼做?」
但是有人剛剛上了樓梯,沿著走廊朝這邊走來。
綠蒂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樓梯頂層的陰影裡,直到前門在溫特朋背後關上,她才深呼吸幾次,緩緩垂下拿著手槍的手。
她走到門邊,把門悄悄打開幾吋,望向外面漆黑的走廊。兩個身穿寬鬆大衣的人影逗留在走廊盡頭的濃密陰影裡。他們站在艾藜的臥室門外。
綠蒂感到一陣鼻酸。「我也是,艾藜。但我們很快就要自由了。事實上,我們明天就搭驛馬車去約克郡。」
「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溫特朋走投無路地說。「我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拿來變賣,償還欠你的賭償了。我妻子的珠寶首飾早就賣了,只剩下一點銀器。這幢房子也是租的。」
巴德聳聳肩。「如果真有命運這種事,那麼我猜我命中注定要當個乏味透頂的人,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命運是給浪漫派詩人——和小說創作者用的。」巴德推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我是科學家,對這種玄學的無稽之談不感興趣。但我知道人有可能把靈魂賣給魔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摩根?」
一時之間,她感到天旋地轉。街上路過的馬車聲聽來遙遠而不真實,門廳和樓梯也開始變形。
「到頭來你還是選擇了出賣我。」賈摩根在充當實驗室的古堡石室門口說。「真是遺憾。你我有許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共通之處,韋巴德。我們原本可以結盟合作,給我們兩人帶來作夢也想不到的財富和權力。這下可真是糟蹋了偉大的命運。但話說回來,你並不相信命運,對不對?」
「火勢正迅速擴散,快逃吧!」
「出去!」
「我的決定沒有什麼不可思議之處。為了實現我的命運,這是我必須做的。」
「天殺的!綠蒂,你瘋了嗎?」溫特朋往前直衝,然後在幾尺外蹣跚止步。「把槍放下。」
女人認為賈摩根天生一副墮落天使的容貌。他自然鬈曲的黑髮有如浪漫派詩人,飽滿的額頭、慧黠的雙眉,再加上不可思議的冰藍色雙眸。他的聲音有如天籟,最適合在牛津的唱詩班演唱,對著迷的聽眾朗誦詩詞,和誘哄地位崇高的貴族婦女上床。那種低沉圓潤、令人無法不受吸引的聲音,隱含著微妙的意義和未說出口的許諾,充滿力量和激|情。摩根利用他的金嗓子,就像他利用每件事物和每個人一樣,用以達到他的目的。
「後會有期,戴小姐,今晚至少可以說過得很有趣。」大衣飄揚旋轉,衣冠禽獸消失在門外。
「那一天恐怕提早來臨了。你也許不相信,但我真的很遺憾不得不殺掉你。你是全歐洲少數幾個懂得欣賞我傑出成就的人之一。可惜你無法活著看到我的命運鴻圖大展。」
溫特朋爵士被人發現浮屍在泰晤士河上,喉嚨被割斷了。據推測,他是遭到攔路強盜的殺害。
「是的。」巴德說。「我指的是你們的協議。」
她掀開被子,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發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會的,我們會租間小屋住下來。」
溫特朋的嘴巴張開又閉上。他無助地瞪著手槍,然後痛苦地呻|吟一聲,匆匆朝樓梯走去。抓著欄杆作為支撐,他拾級而下,然後經過門廳,走出前門。
「命運,真是的。一派胡言。我必須告訴你,對玄學和神秘學的著迷,是科學家另一項不可取的特質。以前你只是拿它當消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認真了?」
強裂的灼痛感襲來,痛得他差點昏倒。他強迫自己專注於逃脫。
艾藜沉默片刻。「但願媽媽還在就好了,有時我在這屋子裡好害怕。」
艾藜在走廊盡頭的房門打開來。「綠蒂?我聽到說話聲。你沒事吧?」
「出去!」
「我是你的繼父呀!」
韋巴德緊抓著他剛才發現的筆記本,不疾不徐地轉身面對摩根。
「速戰速決,」溫特朋含糊不清地咕噥。「然後趕快離開。天快要亮了。」
她衷心希望手中握的槍裝有彈丸和威力強大的火藥。她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也不曾如此害怕過。
「不可能。」溫特朋咕噥。「年紀較大的那個女孩就在走廊的那一頭。她潑辣得很,完全不受控制。如果你吵醒她,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憑著本能的指引,綠蒂一言不發地握緊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槍緩緩舉起,好像裡面裝滿彈藥,然後扳下擊鐵。喀塔聲在寂靜的走廊顯得格外明確響亮。
「出去!」綠蒂沒有讓手槍搖晃半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身穿黑大衣的衣冠禽獸身上。「你們兩個都一樣,立刻出去。」
「你的榮譽感和祖國意識到哪裡去了?」
「我正打算那樣做。出去,不然我要扣扳機了。別以為我下不了手,溫特朋。」
他的血統純正,出自英國最高貴的家族之一。他優雅的貴族風度,使人們看不出他真正的出身。
「立刻住手,否則我要開槍了。」綠蒂平靜地說。
「啊,」他輕聲道。「這位大概就是姊姊吧?」
綠蒂嚥下憤怒、恐懼的尖叫。第二個男人的聲音有如低沉圓潤的樂器,即使在壓低時仍優美渾厚。那樣的聲音可以安撫野獸或頌唱聖歌,但它卻是她聽過中最可怕的聲音。
一定有別的辦法可以養活自己和妹妹,綠蒂心想。
下方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在朦朧的銀色月光之下,他可以看到白浪拍打著古堡地基的岩石。
聽到溫特朋的死訊令她如釋重負。但她知道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聲音悅耳迷人的衣冠禽獸。
摩根大笑。「一點也不。」
管家今晚休假;她的繼父溫特朋爵士近來從不曾在天亮前返家。綠蒂知道屋子裡應該只有她和她的妹妹艾藜。
「你欠我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溫特朋。你諒必不會以為,只讓我跟我昂貴的小處女倚偎幾分鐘,就可以擺平債務吧!我最起碼也要一個小時。」
「你把銀器和媽媽剩餘的珠寶都賣完了嗎?」艾藜問。
「她沒那個膽量。」溫特朋說著,但仍往後退了一步。「綠蒂,聽我說。你不可能傻到以為你可以隨便對人開槍,你會被吊死的。」
「你瘋了嗎?」溫特朋噓道。「趕快辦完事就是了。」
「我才不在乎你欠他多少錢。他是衣冠禽獸。你想把無辜的羔羊送進虎口,所以你也是禽獸。出去!」
他設法避開了岩石,但入水的衝擊沖走了賈摩根的筆記本。它永遠地消失在大海深處。
「那是你的問題。你是一家之主,不是嗎?她就交給你去對付了。」
「可惡!」摩根踉蹌倒地,手槍也失手掉落。
「你為了實現這個偉大命運的瘋狂念頭,不惜出賣你的國家?」
綠蒂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從臥室窗外傾瀉而入的月光中,陌生人八成可以看見她白色亞麻睡衣下的身體曲線。
綠蒂悄悄關上房門,心慌意亂地轉身打量月光照耀下的臥室。她深吸口氣要自己鎮定下來,快步走過地毯來到擺在窗戶附近的箱子前。
「摩根,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巴德慢條斯理地把眼鏡戴回臉上。「你讓自己對某些問題變得太慷慨激昂。敢愛敢恨在化學家身上未必是優點。」
溫特朋的五官因憤怒而扭曲。「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笨蛋?我欠了他一大筆錢。」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