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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吻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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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涉嫌謀殺

第四部 涉嫌謀殺

他很和氣的笑道:「還有一些事會增加你的焦慮,由於他頭上的傷,因此會有一些不愉快的事發生,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不要太自責。」
「我一直不知道內情,我要你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進來吧!家裏沒人,姑媽和她丈夫到威斯迪爾農莊去。」
「我聽說了,變化真是大呀,葛麗絲小姐也結婚了,她早該這麼做的。」
「但我們已……」
「那怎麼可能?」
「我沒有不知道的事。」
「不錯,我巴不得沒有你這個孫女,」他的錯聲音高昂,我相信傭人會聽到。
「妳認為可以緩一口氣。」
「但介於兩者之間,」他說:「可憐的碧芭,你的前途可真是暗淡無光呀!」
「哦,黛絲,我真希望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個暴君。」
「我不懂。」
「快叫人!」亞瑟叫道:「走開點!隔壁房也失火了。」
葛瑞芙太太眼見目的已經達成了,她得意的走了。看來我的處境很危險。
「每個人都走了,」我說:「我姊姊、黛絲、愛婷小姐、祖母,沒有一個人留下來。」
「如果我父母沒死的話,就不會有今天了。我們還會住在島上,過著快樂的日子,蘭欣不會死,我也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
「當然不能,還有一件事,你祖母的棺材已被火燒到了,不過還沒損壞,我想儘快把她安葬,以免再有意外發生,明天安葬她如何?你同意嗎?」
「聽我說,」他說:「跟我走,我會給你一個新生活。我們的關係會比有婚姻名義還密切。我愛你,我們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和你太太?」
「我走你會有一點難過嗎?」
「你可以下去了,艾爾小姐。」
我當場呆住了。
「你問倒我了,如果他們都不知逍,我又怎麼知道?」
我注意到葛瑞芙太太一直看著我。這太荒謬了,好像我是殺祖父的兇手。
「哦,」她的臉立刻黯淡下來,「當我聽見時大哭了一場,我常想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沒想到她會被殺……。」
「好吧!」他拍拍我的肩膀說:「就這麼辦。」
「因此我想舉行一個宴會,邀請親朋好友來,然後正式宣佈。」
「當我十七歲時,我祖父會逼我嫁給亞瑟,我馬上要十七歲了,我想走,但我能上哪?我得找工作,如果我虛報兩歲如何?」
棺材抬到屋子來,是漆得光亮的桃花心木做的,外帶著裝飾的銅邊。葬禮預定在五天後舉行。當她的棺材放在屋內時,每個傭人都到棺材前去致意。棺材前後點燃著蠟燭。
「我不能這樣倣,祖父已經下過逐客令了,我應該走。」
「誰?」
碧芭:
「我不懂。」
「哦,你看起來很好玩,一點也不像你本來的樣子。」
「我希望不要。」
看來葛瑞芙太太的陳述並沒有引起庭上的注意,但她指出這件事,令我很震驚,如果庭上問到我,我該怎麼說?
「當然是瞞過他,用不著徵求他同意的,我要表現給你看我有多愛你。」
第二天早上,全屋騷動,到處是陌生人。
「我要走了,我想應該見你一面。」
「是在獵苑發生的,他們當時住在那裏。一直沒查出兇手來。這跟蘭欣小姐無關,她正好跟他在那裏……當他們來殺他時……她是倒霉碰上了。」
「好,走就走。」
他用手捧著我的臉說了一句德語,然後輕輕吻了我,把我送到樹林邊,我們便分手了。
「她是在獵苑被殺的。」
「他好像並沒有正式娶她……。」
「我敢發誓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向你求婚了。我相信你一定看得出,這是最值得珍惜的一份愛。」
「我必須告訴他我的感覺,」我說。
我跑向祖父的房間,正在這時候,亞瑟出現了。
「你該看看我兒子。」
「但……不可能的。」
「很簡單,明天在車站見面,我們不到多佛,到倫敦,到哈威克搭船過海,然後再坐火車到我家,如何?」
「太神祕了,我相信蘭欣結過婚了,我也相信有個小孩,這是我唯一關心的事。」
「他不是娶我姊姊了嗎?怎麼能要別的公爵的女兒呢?」
「為什麼不可以?」
「你馬上就走了,我要跟你再見了。」
我不禁害怕起來。
「不。」我堅決的說。
我的困難因這筆意外之財而解決了。我變成相當有錢的人,我也不需要去找工作,我可以以一個有錢的女人的身分離開這幢屋子。
醫生之後,接著是亞瑟,他告訴法庭,他因聽到「失火」的叫聲而衝到失火的地點。他跑到祖父房間時,一個傭人正把祖父拖出來,他以為祖父還活著,便叫人去請醫生。庭上問他,在祖父死的那一晚,曾和人發生爭吵嗎?
「誰是他們?」
「那不是事實,一定有原因的,我要找出來。」
「我是一個魔術師,」他說:「我有很大的本事唷!」
「你很奇怪,一會兒要幫助我,一會兒又叫我不要相信你。」
這個念頭一起,就很難打消了,它令我興奮,也給我活下去的理由,而在我內心深處,我還想再見康雷。
我從睡夢中驚醒,天還是黑的,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思前想後,想著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最後筋疲力盡才睡著了。
「那你要當偵探了。」
「怎麼樣?」他溫和的說。
瓦登太太對我很好,姑媽和查理也是。
「我要走……」我喃喃道。
「你要以這副打扮去嗎?」
「我幾乎認不出你來了,真是長大了。」
「你經原諒我,關於結婚記錄的事嗎?」
接下來一星期令人感到很奇怪,我只想儘快離開……馬上就走。
「有五年了,你和蘭欣走時,我十二歲,現在十七歲了。」
「不,」我說:「我聽過不少像你這樣的男人,只是在一開始沒去注意。」
我站在棺材邊喃喃道:「哦,祖母,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告訴我該怎麼做?你為何留下我一個人走了?告訴我怎麼辦。」
「不用了,等下我會起來。」
「我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是呀!」
她叫道:「碧芭小姐,你嚇了我一跳,我以為是別人,你上哪去了?」
「她告訴這樣嗎?」
「反正當年你到農莊去時才不過十二歲,即使看過你的人,現在也認不出來了,……因此你如果換個名字,別人更不會想到你是誰了。」
「你會懂的,坐下,我有一瓶美酒,你嘗嘗看。」
「那麼我叫安妮.艾利好了。」
「我怎能去,這是錯的事。」
「是呀!可憐的小女孩,我不喜歡看你不快樂,我寧可你對我發牌氣,雖然我喜歡溫柔的你,不過我不願意看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
醫生表情嚴肅,他要跟亞瑟說幾句話。他似乎很不安,他不認為祖父是被煙燻死的,因為頭上有傷。
我一回房便倒到床上。我簡直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沒想到我的生活又遭遇一大改變,戲劇化的事接二連三的來到。
「自由?自由做什麼?挨餓?或當傭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不能再在我家過著舒服的日子,我從野蠻地方把你接過來,我給你受教育,給你吃穿……。」
「我認為我有責任去看是什麼事,因為我得管理女傭,不能讓她們胡來。」
我冷笑兩聲。「他只會強迫我嫁給亞瑟。」
我還沒有想到要上法庭,這還是生平第一遭。這只是驗屍調查,沒有所謂被告。這只是決定祖父的死是意外還是謀殺,如果是後者,再來開庭審問。
我突然驚醒,慌忙坐起來,看著康雷,他伸過手來抱我。我聽見教堂的鐘敲了四下,已經是清晨四點了,而我十點便出來了。
沒想到他真的來了,令我喜出望外。
但我根本不想動,我充滿了一種無法抗拒的渴望。
「跟我來。」
「碧芭,我們會很幸福,」他走到桌旁,倒一些酒給我,「喝一點吧!可以增加一點力量。」
「他要趕你走,把你從遺囑上剔除?」
然後他又吻我,和我做|愛,這次不一樣了。我再也不震驚了,只有一種狂喜。我的臉頰濕了,他把我的眼淚吻乾,說他一生中從未這麼快樂過。
「我看見碧芭小姐走進大廳,那是清晨五點,她穿著和_圖_書整齊的衣服,頭髮凌亂。」
「應該會。」
「我希望有機會看他。」
「我不在場,」亞瑟規避道,「不過馬修爵士如果被人冒犯了是很容易發脾氣的。」
也許就是在我面對那本登記簿的時候。
「我祖父不准。」
這場意外最奇怪的是亞瑟態度的轉變。他的地位改變了,不用再卑躬屈膝,表現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他現在儼然是一家之主,對我更加親切和了解了。
「這幢房子被悲哀所籠罩著,」他說:「你可憐的祖母還躺在棺材裏。但她一定希望大家都活得好好的,更會希望在這麼悲傷的時間,會有點喜事來沖淡它。」
「朋友!」我叫起來,「那你為何要後亂我的神智。」
「可以嗎?」
「是的。」
我跟姑媽和查理商量,姑媽很擔心,認為太危險,但查理認為出外旅行也不錯,反正有黛絲作伴,一個人就不行了。
「我以為是來這裏跟你說再見的。」
「當然不是,但……。」
「我向你保證,我沒做過這種事。」
他突然改變態度,似乎在安撫我。「也許你還沒時間好好考慮,也許我提出得太突然了。」
「非常好。」
「我姊姊有個小男孩,一個兒子,她很得意的。」
「沒有。」
「你問問你自己吧,我們都聽到老爺書房中有爭吵聲,在他死的那個晚上,我剛好經過聽到了。」
「分開來。」
「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門上響起敲門聲,是傭人,「碧芭小姐,你不舒服嗎?」
「她一直神智不清。」
「我得走了……」我說,我聽到他輕輕的笑了,等我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人已經躺在床上了,他貼近我,我又怕又興奮。
「那麼跟我去,學著去見識,習俗是為人設的,但人不是為習俗所設。」
「哦,很平靜,我不喜锨熱鬧,只有葛林柯一家來過一、兩次,他們是老朋友,我希望你回來後,能常常過來玩,那裏永遠是你的家。」
「我在想,祖母的死,會使這件事延後,喪禮之後不可能立刻舉行婚禮。我祖父一向是守舊的。」
他很悲哀的笑笑,「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他說:「你祖父只是要你承襲艾爾家的煙火,他現在死了,我決不勉強你,換言之,我要你把這裏當成你的家,……永遠都是。」
「等著瞧!你信得過我嗎?」他站起來,「我現在得走了。」
看來火是從祖母停柩的房間引起的。
我在姑媽家正在整理查理的書時,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出來一看,竟然是黛絲,令我喜出望外。
我撕開信封,拿出一張厚厚的信紙,上面有金色的徽章,一如蘭欣的信。上面寫著:
「你不後悔?」
我太興奮了,生活對我而言,有了真正的意義。自從康雷走後,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快樂,好像從痛苦的深淵裏掙扎出來。
兩天後,我又到樹林去,我坐在同一棵樹下,希望康雷會出現。
「有人快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過傭人先來準備。」
「那麼你說什麼?」
我一定要去見他。
「是的。」
我驚慌的發現自己是光著身子的,我的衣服扔在地上。
「那我用我母親的姓,叫碧芭.艾利。」
我匆匆走過她身旁,回到房間,感到內心很徬徨,不知如何是好。
我現在可以自由自在的實行我的計劃了。
「我快十七歲了。」
祖父的遺囑宣佈了,亞瑟繼承了所有的財產,上面也提到我,條件是如果我和亞瑟結婚,會有一份小小的入息,如果我生了孩子,這份入息依孩子的數目而增加。
「是你的雇主要你回去嗎?」
「我頭痛。」
「我和伯爵一家到了那裏,那裏很美,有山有樹。我很想家,不過漢斯對我很好,他常譏笑我說不好他們的話,我也譏笑他說不好我們的話。」
庭上進行得很慢,討論再三,亞瑟把手放在我手上,這是我第一次沒拒絕他這樣做。
亞瑟低下頭來,很高興的樣子。他那種卑屈的樣子,更令人討厭。
「以你的工作而言是很有用的,在吵架後,你看到碧芭小姐嗎?」
「我看不出她為何不能在早晨去散步,如果她想去的話,在散步之時也不見得要梳好頭。」
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葛瑞芙太太正站在樓梯最上面一層看著我。她穿著睡衣和拖鞋。
「你認為我做什麼?放火讓火慢慢燒了好幾小時?」
「那你讓我一個人走?」
「你有機會看見他,你就懂了。蘭欣也討厭他,她不願跟他結婚,她嫁給藍道夫,他們真的結婚了。」
「你懂就好。當藍道夫帶你姊姊去時,因為他是爵位繼承人,所以他必需跟同樣地位的女人結婚,就是別國公爵的女兒。如果他不肯,就會發生戰爭,他們常常打仗,大家都怕。所以他只得帶蘭欣小姐住在外面。」
「他有,他們在多佛的伯力教堂結的婚,在他們離開英國之前。」
他完全醒了,抱著我。「別怕,你跟我一起走。」
我打開祖父臥房隔壁的房間,祖母的棺材就放在裏面,棺材前點著蠟燭。這些蠟燭都整夜點著。
「是農莊的。」
黛絲兩眼發光,「沒問題,你願意等多久?」
「黛絲,你滔滔不絕的,都不要喘口氣嗎?你是說又有人來農莊了?」
「所以我才要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你願不願意繼續看見我,這全看你了。」
祖父躺在走廊上,面無人色,他一點也不像昨晚對我大發雷霆的樣子,看起來蒼老、衰弱,他的鬍子已經被燒掉了,臉和頸上都有灼傷,他一定很痛苦,但他沒有發出聲音。
「小姐,你該問你自己,」她冷冷的說。
「是的,我想說的是艾爾小姐的習慣很奇特,她在晚上漫遊。」
「人生充滿了矛盾,你明天在這裏等我好嗎?我也許會有辦法,不過要看你願不願意。」
姑媽點點頭,自從跟查理結婚後,她對愛和婚姻有了更多的了解。
「不,我從未有過這個念頭。跟我姊姊一樣。」
「你自己清楚得很。」
姑媽希望我能打消此意,我可以住在威斯迪爾。我知道她在替我物色丈夫人選。
這一來,大家都論紛紛,最後決定在下週開調查聽證會。
「我要告訴你,我明天要離開英國了。」
姑媽很照顧我,她和查理和我談了不少話,給我不少意見,我現在不需要去找工作了,我是個自由的女人,但需要時間決定自己的前途。
「那天晚上我沒看過,但我在那天很早的時候聽到有聲音響……。」
「什麼?」
我脫口而出道:「祖父,你錯了,我不會嫁給亞瑟堂哥的。」
「宣佈?!」
我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一個奇怪的晚上……到處還彌漫著焦味,不久前才對我大吼大叫的人,竟然死了。
「他們明天也走嗎?」
「你注意到它們不安全嗎?」
亞瑟下去後,換葛瑞芙太太上來。她說她聽到祖父和我吵架。
「沒有,我住在伯爵的城堡。他們沒來過,伯爵效忠大公爵,他和伯爵夫人認為他該安定下來,學習治理國家的方法,他們認為他有責任消除戰爭,如果他不肯跟他們替他安排的人結婚,戰爭就會發生。」
「我!我睡不著,到花園走走。」
他的手放在我頸上,溫和的愛撫著我。我真想永遠留在這個屋子裏。
「你是什麼意思?」
「可以呀!」
「很好,別人再也不會想到是同一個人了。」
「她不是,」我大聲反抗道:「她只是不願被迫嫁給她不愛的人。」
「一點希望,」他說:「那麼你過得下給人家當傭人的生活嗎?」
「是呀!」
我真想大叫,我已經是了,我昨晚在農莊和一個最美妙的愛人度過的,但現在他走了,我從未感到這麼沮喪過,連蘭欣走也沒有。
「你祖父呢?」
「她說她去花園散步。」
他一屁股在我身邊坐下,拉著我的手吻著。「你怎麼樣?」
「我發誓不是,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上你了嗎?」
他拍拍我的手,「別難過,我了解。」
葛瑞芙對我非常冷淡,一天我問她有什麼不對勁。
「你是說他跌倒撞傷的嗎?」
那天當我整理箱子時,找出愛婷小姐送我的眼鏡,我把眼鏡戴上,頭髮在腦後m.hetubook.com•com挽成一個髻,簡直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對我們是一大打擊,」祖父接道:「但人生就是這樣。對活著的人而言,就是好好活下去。這也是她對我們的期望。」
我上樓去,道事終於來了,所有的事一起來,我明天就無家可歸了。我不知道要上哪兒去?
「我們要把握這個機會,把握你的機會,做你要做的事。」
「黛絲,我姊姊真的和他在伯力教堂結過婚。」
他揉著我的頭髮,告訴我,我很美麗,可愛,他永遠愛我。
「他要把她的名字從遺囑上剔除嗎?那麼她得離開這個家嗎?」
「我不會喝酒。」
「黛絲,他們懷疑是我。」
我們很意外的發現祖母竟留下一筆相當大的遣產,這是祖父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她多富有的話,他一定會處心積慮的把她的財產據為己有。我知道她是個有頭腦的女人,她的外表柔弱,內心堅強。她結婚,發現丈夫的為人後,才決定保留一些自己的財產,以免使自己一無所有而處於相當不利的地位。
我禁不住歇斯底里的笑了。這句成語怎麼可以用在這件事上。太可笑了。
「不,」他答道:「絕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別是你不認得的人。」
「我堂妹驚嚇過度,」亞瑟說:「你是不是可以給她一點鎮靜劑。」他很關心的看著我,我懷疑自己以前是否真的了解他。他已經以這裏的主人自居了,召來一個女傭人,扶我到房間去。
姑媽及時解救了我的難題。「你來跟我們住,」她說:「住多久都可以,我們現在有錢了,買了一幢房子,在教區不遠有幢房子,叫做威斯迪爾農莊,你記得嗎?查理,認為很適合我們,還有一個大花園,可以當他的店,陳列他的雕像,你來幫我們搬家。」
「你後來還看過她嗎?」
「這不是你的昆子,你只是……」
「我只是看看她,希望她還活著可以幫助我。」
「那你不應該欺騙我。」
「我的,」他說:「我們在這裏很安全。」
「你在灰石莊園一定喝過。」
「為什麼?」
「跟我去,做我的愛人,你會很快樂的,我使你從女孩變成女人,你有好多要學的東西,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去,日後你會後悔的。」
「我會試著去忘記。」
我從床上坐起來,聞到一股怪味,我聽到一個聲音,但我一時聽不出來是什麼。
我跑下樓去叫人。一個傭人急忙跑去,大家拿著水跑過來,煙嗆得我咳個不停,火勢很快被控制住了。
「那麼碧芭.艾爾在乎嗎?」
這一點正是他要找律師來修改的,他很明顯的要我了解到我拒絕的代價是一文也得不到。
我們走進農莊,當我們經過大廳時,我很焦急的望著牆壁,我知道從日光洞眼可以望下來。
他說:「小姐,有人叫我把這個給你,不要被別人看到。」
「我打算從亞瑟的手裏救出你來,只要你願意。」
他點點頭,「特別是我。」
「你瘋了。」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早上十點在車站見,小心點,我會替你買車票。」
他點點頭,「你可以這麼說。這是我的國家的習俗,妻子是由家裏安排的,舉行一個儀式,但沒有實質的意義。」
「她住那裏?」
「不錯,你真聰明。」
「灰石莊園如何?」
「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想到這些事。」
「我以為你恨我。」
「你現在還不能計劃做什麼,一直要到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亞瑟說。
我不願意留在灰石莊園,那兒有濃厚的懷疑氣氛,主要是來自葛瑞芙太太的。我注意到傭人都在鬼鬼祟祟的注意我,如果我看他們,他們會很尷尬的轉過身去。
屋內靜悄悄的,我感到分外的平靜,彷彿看見祖母在對我笑。
我真想跟他去。
「你很盡責,然後呢?」
「小孩呢?他在哪?」
他伸出手把我拉起來,我們站得很近,他抱住我,熱情的吻著,吻得我又怕又喜。
「沒人提過他們有小孩。」
然後輪到我。
我看著零亂的床,和躺在我身邊赤|裸的男人。我想起晚上的事、空酒瓶、壁爐裏熊熊的火。
「那裏有好幾個臥房。」
「我在灰石莊園的生活也不見得快樂,而且家庭教師並不是傭人。」
「我認為他們是小題大作,無中生有,這明明是馬修爵士自己跌倒撞傷的。」查理說。
「帶我走?!」
「我不會的,我告訴他的是實話,即使再來一次也一樣,我不能讓他強迫我……。」
「只要你準備好就可以動身。」
我立刻拿過來。
「妳太關心過去了,你眼前是困難重重,你要怎麼應付膜亞瑟?」
「強迫你!你會被人強迫?」
「我當然不會,但我得先能自立才行,我要去找工作,可是誰肯僱我這種年齡的人?」
「我愛你,」他說:「我要帶你走,我會永遠照顧你,我們也可以生孩子,你會過著幸福的生活,什麼也不缺乏。」
「我想,」姑媽說:「他是希望你會改變主意,完成我父親的願望。」
「好吧!你何時要去?」
「但我以為我們是要結婚,你說你要帶我走。」
沒有人來作證,醫生證明祖父不是死於窒息,而是死於頭上的傷,那很可能是在火災發現前一小時發生的事。他很可能聞到煙味,從床上慌忙起來,跌倒受傷致死。火災很可能起自祖母房間,是慢慢燃燒起來的。專家檢查過,認為地毯先燃著,而且燒了相當長的時間才變成火勢盛大的。
事後,他靜靜的躺著,抱著我,我快樂得發抖,告訴自己,我一點也不會後悔。
「她整晚不在家。」
「哦,黛絲!」我叫了起來,兩人激動的擁抱著。「你終於回來了……。」
我喝下女傭送來的東西,她說是醫生給的,便沉沉睡去。
「你做了母親真好。」
「他們不敢說,不過這個席格曼男爵,他是大公爵弟弟的兒子。如果藍道夫死,他可以繼承,你懂我的話嗎?漢斯認為是別人,也許只是不喜歡藍道夫當大公爵的人,不見得殺他的一定就是下一個繼承人。」
「我說我不打算嫁給亞瑟。」
亞瑟很不願意的說馬修爵士和他孫女因意見不合,而且有爭執。「那麼你知道是什麼?」
他無言的看著我,然後笑了,把我拉向他,「碧芭,」他說:「結婚是辦不到的。」
「這是你們的習俗,把它拋棄,學著去享受生活。」
「你在誘拐我。」
「你的也在?」
「我祖父不會同意的。」
當我和亞瑟堂哥、姑媽和查理步出法庭時,我想我看見了一個我很眼熟的人,後來我才想起來,那個人正是那一次我和愛婷小姐到多佛時和他不期而遇的人,我一直認為他是住在旅館,到鄉下來玩的。
「出去,」他叫道:「滾!免得我揍你。你明天就走。我立刻要找我律師來,撤銷所有原本留給你的財產。你會一文不名。」
「我去了可以住在旅館裏。」
「可以辦得到。」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女孩,」他叫道:「還以為你有點腦筋,你將來會後悔的,我明天召我的律師來,一文錢也不留給你。是你自己放棄的,這個屋子……一個好丈夫……。」
再過廿分鐘就要十點了,已經太晚了,我不可能趕到的,我可以想像他在車站引頸盼望的樣子,我相信他喜歡我。如果他等不到我呢?說不定聳聳肩說:「可惜,我喜歡她,我願意救她做個女人,但她不肯來,她沒勇氣,太保守了,那就算了。」
「跟你聊聊使我獲得很大的安慰。」
「你是很清楚。」
「看來我對外面的世界太不了解了。」
「如果他們同時問你問題,」他說:「你只要說實話,這樣做不會有害處的,在法庭上決不要說謊,你不會有事的。」
「但你還是是叫碧芭。」
「別提你姊姊,她是個盪|婦。」
「我以前沒經驗過這種事。」我說。
「我告訴你,」他大叫道:「你照著我的話做,否則就離開這裏。」
「這表示他們懷疑死因,所以要查證一番。」
亞瑟認為馬修爵士要他的孫女和他結婚,而她拒絕了。「你知道他要趕她出門嗎?」
我當場怔住了,本來還在想要如何向祖父解釋我的不在家,但現在無此必要了,祖母的死會使大家忽略了我。
「我很高興她婚後和*圖*書不久後便擁有這筆遺產。你坐下吧!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
我保持沉默。
亞瑟堂哥來過威斯迪爾,他很和氣,現在很有派頭了,過去那種卑躬屈膝的樣子早已不在了。他很注意聽我的計劃,竟然很贊成我去。「對你有好處,」他說:「可以使你離開這裏,忘記過去,希望你回來時,我們可以做一個好朋友。」
「反正是不喜歡藍道夫的人便在獵苑把他殺了,……而蘭欣在場,所以也死了。」
我點點頭。
亞瑟叫道:「拿水來……快點!撲滅它,否則整個地方都要燒起來了,這些木頭跟草一樣易燃。」
他溫和的笑了。
我回到房間,無邊的寂寞籠罩著我。那是一種極端的孤獨感。我什麼都失去了,蘭欣、黛絲、愛婷小姐,和祖母。看來所有我喜歡的人都從我身邊被掠走。
她很高興有這筆錢,祖母的死,解決了我們兩人的困境。
第二天我們聽取醫生對祖父死因的報告。那是我記憶中感到最奇怪的一天。我和姑媽、查理坐在一起。書房出奇的熱,還有嗡嗡的人聲,我極力想抓住醫生說話的重點。他檢查的結果,祖父不是窒息而死,他的死因有兩種可能,一是跌倒撞傷的,一是為重物敲擊致死。由於火災導致現場凌亂,而屍體又是從火場被拖出來,不知道他當初陳屍的位置,因此很難判斷。
當他放開我後,他笑了,「我想你有點喜歡我了。」
「別再說了,我又做了一次傻瓜,你也喜歡看我做傻瓜,先是記錄的事,不是那本記錄簿對嗎?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這種意外死亡一向都要調查的。」亞瑟說。
「是的,」葛瑞芙太太說。
「他成脅她要趕她出去和從遺囑上剔除她的名字嗎?」
「軍隊……大公爵家、警察……。」
「我不認為你有此能耐。」
我終於和黛絲出發到康雷的國家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姑媽問查理。
「祖父房裏失火了,」我向他喊著。
「我信得過你。」
「謝謝你。」
「你這樣說是把它當成一種低級的戲劇了。」
「我教你,」他說。
「你回去,免得被人看見了。」
「我說:『我不能嫁一個我不愛的人,我會盡快離開這個家。』」
傭人都跑出來了,亞瑟打開祖父房間的門,烈焰立刻衝出來。
「他們全住在我們樓上。」
「我們根本不認得,」我期期艾艾道:「你不是……英國人。」
「那不是你的錯,我不能怪你。」
「這是一般的看法,沒人敢肯定。」
「我絕不嫁給他。」
「是的,自她死後,一直是點蠟燭的。」
祖父談到出殯的事,要堂哥去一趟教堂,因為祖父不願跟那個牧師打交道,何況,他很可能會碰上姑媽和她丈夫。
「你別為這件事煩心,你應該安定下來,找個年輕人結婚,結婚生小孩,……再也沒有此懷中抱著自己兒子更好的事……。」
我下意識的想推開他,但卻又不由自主的更靠近他。
我整天都失魂落魄的,晚飯時,祖父出奇的和藹,他關心我的頭痛,很高興我已經好了。他說吃過晚飯有話跟我談。
我是多麼想跟他去呀!
「所以這不成問題,如果我能使一切平安。你願意嗎?」
「我沒那麼笨。」
「我是低級,……是我自己送上門的,你藉機佔我便宜……現在你又說你有太太了,我根本不相信你。」
我也許因為意外接二連三的來到而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危險,這也許可以說是一種幸運。
一個傭人衝進火焰中,把祖父拖出來。
「這是誤會。」
「那麼……你祖父要把你趕出去你怎麼辦?」
她改變了不少,長胖了,她的兩頰跟以前一樣紅潤,眼中仍是充滿了淘氣的神情,特別是在她高興時,她對我眨眨眼,正是我熟悉的。
是火!
我們回家,坐在祖父的書房中,吃著餅乾和茶,聽律師宣佈遺囑。
「於是你們結婚了,然後你有了小漢斯,那我姊姊呢?」
「他們再過一、兩天才走。」
「只是回來一下子,跟著其他傭人回農莊來整理,漢斯沒來,但他讓我跟他們來,他說我該回來看看親人,他分身乏術,因為他現在升任很重要的職務。我結婚了,漢斯對我很好,我有小孩了,做了媽媽了。我們家的小漢斯是天下最可愛的小孩。」
「當初我跟漢斯走時,不少人認為我是壞女孩,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我是為愛而嫁給他,不是為錢嫁給他,因此好的開始就有好的結果,漢斯和我過得很好,感謝上帝。」
「沒想到嗎?」
「我知道你的感覺,昨晚的事我都知道。」
於是我們都自由了,我的恐懼一掃而光。
「這是很自然的,你經歷了不少傷心的事,能離開這裏,忘記過去也是好的。」
有死人在的屋子確實令人難受,孤獨感又襲上我的心頭。康雷明天要和我見面,他說他有辦法。我不相信,他只是安慰我罷了。跟他在一起,有一種安定感,像在絕望中,抓住了一根支柱。
調查結果:意外死亡,在驗屍法官眼中,被殺的證據不充分,他認為祖父很可能跌倒後撞到壁爐炭圍尖銳的邊,因為他臥房裏就有這種東西。
當醫生來時,火已經撲滅了。醫生檢查過祖父後說:「馬修爵士已死。」
「黛絲,」我說:「如果我跟你去如何?」
「到祖母的房間去,看看她的棺材,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
那天黃昏不知是怎麼度過的,我藉口頭痛,沒有下去吃晚飯,最近由於祖母的去世,把正常的作息擾亂了,大家忙著準備出殯的事,也沒人來注意我。
每個人都衝出去拿水,我走到亞瑟身邊,他正跪在祖父身邊。
「我寧可你坐在這裏……靠近我,碧芭,你應該知道我愛上你了。」
「真是奇怪的問題,我難道不應該嗎?」
「當你進去時,蠟燭是點燃的嗎?」
「你認為她去那裏了?」
我真是不幸,我從小所受的教育,使我感到自己是一個墮落的女人。
「艾爾小姐,你祖父希望你嫁給你堂兄而你拒絕了?」
我立刻崩潰了,說不出話來。我想著自己的前途,看來我除了活在祖父和亞瑟的支配下,別無選擇了。
「那裏到處是旅館,你何不住我家?我有房子,很可愛,就在城堡下面。伯爵夫人待下人很好,所以你可以住我那裏。」
「那時我沒看見她。」
「傭人呢?」
「我不知道我……。」「沒時間了,」他說:「你相信我嗎?」
我根本沒聽他說什麼,滿腦子的康雷。
「你也知道了?」
「我打算好好的慶祝你十七歲生日,你要變成女人了。」
於是我離開灰石莊園,搬去跟她住。牧師宅有不少空房間,牧師很親切的借我暫住,等我搬進威斯迪爾農莊為止。
他一直說他愛我,我不用怕。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可以忘了祖父、亞瑟。什麼也不要管,只要想我們的愛。

「你沒看過她?」
我懂。
「你不是已經是了嗎?」
他站著,手插在口袋中,彷彿是對大家演講似的。
祖父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我看見熊熊的火焰從門上冒出來。
「我一定要,等我一下。」
「我愈想我的計劃便愈覺得它就像一個奇蹟一樣,我竟然能夠隨心所欲,可以到康雷的……」
「你是很年輕,」他說:「而且也不喜歡亞瑟。」
「但我知道這是錯的。」
他脈脈含情的看著我,我不懂他說這話的意思。他幫了我不少忙,他認為旅行這麼遠,經過好多國家,我大概會需要一些文件,一本護照。他去打聽,甚至陪我到倫敦去辦手續。
我明天一早要走了,在我走前一定要見你一面,今晚,十點,請過來一趟好嗎?我在農莊外的樹叢中等你。
「這麼年輕……,就遇見這麼多麻煩,」他喃喃道。
「不,但在必要時,會派上用場。」
「宣佈你和亞瑟訂婚,家裏雖然死了人,但沒有必要耽誤吉期,只是不能鋪張,我不喜歡訂婚期太常長,你們在三個月之內結婚,讓大家可以來得及準備。」
我應該和盤托出嗎?告訴庭上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過夜嗎?如果我這麼說便完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他們合認為我行為放蕩,那麼我更會被視為兇手,我害怕極了。
法官同情的點點頭。我覺得他喜歡我,相信我,而且他不喜歡葛瑞芙太太,認為她故意陷人於罪,這增加了我的勇氣。
「跟我去?」
他打開一扇門,我們進入一個壁爐內燃著熊熊火光的房間,房內有天鵝絨的帷幕,還有一張大床。「這是誰的房間?」
「是的。」
「可憐的小女孩……」
我並沒有在意他叫我小女孩,他溫和的說:「你有多大?」
我們上樓。「我們上哪?」我問。
我回家後,躺在蘭欣的床上,這使我感到比較接近她。毫無疑問的我喜锨上康雷了,我只要跟他在一起,什麼也不願去想。
「我沒有欺騙你,我從未提過結婚。」
「我懂,我完全懂,可憐的碧芭,別失望,你會有轉機的,我很難過要走了,因為我必須走。」
難道他們認為我是兇手?他們認為是我幹的嗎?
「反正由我負責,來吧!」
十點不到,我便從靠院子的窗子溜出去。他在樹叢中等我,他一見到我,便把我抱住。「我們到農莊去。」他說。
等我一覺醒來,已經是九點鐘了,我躺在床上,想著昨晚的事,我希望和他在一起,忘了世俗的禮教,跟他一起去。不管是錯還是對,只要跟他在一起。
「誰幹的?」
我把他從我腦海中地攆走,因為我要想的事太多了。
鐘聲敲了十下,一切都太晚了。
「我無法忘記這件事,她是我姊姊。」
亞瑟接管這個家後,依舊對我很親切,處處為我著想。
「你第二天會這麼做嗎?你打算上哪?」
我抬頭挺胸走出書房,當我走進走廊時,聽見一陣衣服的縘繂聲,我知道有人在偷聽。
「你可以改個名字,」黛絲說:「這樣比較好。」
已經九點半了,太遲了。
「離城堡不遠,在一座松樹林中,發生時,全國都震驚了,全國哀悼了一個月。大公爵心都碎了,……他的獨子,他們一直在找兇手,但就是找不到,他們說是政治因素,公爵還有個姪子,他是下一個繼承人。」
他又摟住我,「你很可愛,你愛我,你需要我,雖然你沒有說。」
「我想馬上去。」
「不……。」
他摟住我,我們緊緊相擁著。
「你打算說什麼?你何不全說出來?」
「你有什麼辦法可想?」
「是什麼?」
「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是說你已經有太太了?」
「如果你能找出來,那你太能幹了,你以為他們沒找過?」
「那你跟我一起去嗎?我們可以結伴去,你可以幫我忙,正如以往你幫我忙一樣。」
現在我得去找工作了,至少我已經快十七歲了,這是成熟的里程碑。我可以向別人解釋,因祖父突然逝世而失去倚靠,別人或許會因為同情而給我一份工作。
「希望沒人看見你這時候才回去。」
「你說話太不公平了,我說的全是實情,有事實擺在眼前呀!」
「怎麼可能呢?」
「你在你祖母房間幹什麼?」
「放的?你是說有人放火?」
「大概是一種假結婚,這是藍道夫唯一能想出的辦法。他只好跟她住外面,他在國內有一處地方很受歡迎,我想他就跟她住那裏。」
我當然同意。
「如果我去,我會後悔。」
「我相信我姊姊有個小孩,我一定要找到。」
「別怕,」他平靜的說:「沒什麼好怕的,我最關心的是你的幸福。」
「過著獨立自主的生活,」我看著姑媽,她喜極而泣。
「爭吵後,你何時看過她?」
「換言之你沒看過她,那小孩呢?」
我氣極了,她在暗諷我和康雷在一起的事,我感到又怒又傷心。我當時為何不和他逃走?我為何要堅持那些愚蠢的道德觀念?如果我走的話,絕不會發生書房的那一幕。
「祖母很慈祥,善解人意,我可以跟她談,但現在她也去了。」
「反正很離奇就是了,不過疑問總會澄清的,有些人總是表裏不如一,就像那天早上,我一大早看見你,不知道你上哪了,換言之,你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對嗎?」
「你既殘忍又自私。」
我差一點要起身整理行李,跑到車站去。但不結婚的後果會是什麼?他已經有太太了,如果蘭欣在的話,她一定會鼓勵我去,她跟藍道夫便是這樣嗎?
「沒有人會看見我們,」他小聲的說:「他們都睡著了,因為忙了一整天。」
他緊緊的摟著我,輕輕的搖著我,吻著我的前額,鼻尖,最後是嘴。我內心充滿了激動。
「我沒機會看到她。我本來不知道他的身分,後來才曉得他是大公爵的獨子。就像我們的王子一樣,不過他們的國家比較小。雖然說是小國,地方也很大。」
「我知道,」他說:「這不是很美妙嗎?小碧芭。」我承認是。
「還有我。」
「但我有我的自由。」
「我得等其他人來,但我不想等那麼久,我想我兒子。」
「我是很不快樂,我想告訴祖母教堂的事,但沒人可以傾訴了。」
「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
「別忘了我是你的孫女。」
「什麼事?」他叫道:「哦!上帝保佑。」
亞瑟說:「我早就說過點蠟燭不安全。」
我站在那兒看著他,心裏矛盾極了,是跟他去呢?使蘭欣的事重演呢?還是回到灰石莊園。
「我知道。」
我愈想我的計劃,便愈覺得它像一個奇蹟一樣,我竟然能隨心所欲,可以到康雷的國家去,我會再見他嗎?也許他不想再重修舊好了。他一定有不少豔遇的,但我不願去想他是有意玩弄我,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
「你太客氣了,但我一定要走。」
他笑了,依舊很溫和,但在我看來,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愛和婚姻是兩回事。」
他站起來,披上一件藍色的袍子,那種藍色很配他的眼睛,看起來像一尊北歐的神。
她不知道我差一點也走上跟她一樣的路,我常在想,如果我當時放膽去,我的生活跟現在的生活會有多大的不同。
「我送你。」
「也可能。」醫生懷疑的說。
這倒是祖父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來,難這死亡使他也感覺到生命的無常嗎?
「誰知道,等聽證會時會有結論。」
「那天晚上?」
亞瑟對我很親切,我不知道姑媽說的是否對,他希望我改變心意。
我只想著康雷的事,沒有發現決定的時刻已經迫在眉睫了。祖父在書房很和藹的接待我,他笑著,從未想到他的計劃會受到阻礙。
「你能,你已經證明了。」
「碧芭小姐!」她說。
我注意聽著,從床上下來。
「我沒聽過有小孩。」
「我是實事求是,我是因家裏的安排結婚的,這是一種政治聯姻。但這阻止不了我愛其他的人,愛一個值得我愛的人,你不相信我嗎?」
「在失火的走廊上看見她。」
「她沒問起我來嗎?」我說。
我開始穿衣服,他說:「你決定如何?你今早會到車站嗎?」
我試著去回憶昨晚的事,但很不容易。
亞瑟堂哥依舊很親切,「你別忙著走,把這兒當成你自己的家。」
「你能答應我把這件事忘了而努力未來嗎?」
「我們來想想你的問題吧,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用手遮住臉,走下床去,撿起我的衣服。
「老爺是怎麼死的,……很可能是這屋子裏的人幹的。」
「這可以給我時間去想辦法,姑媽會幫我忙,她也是從灰石莊園逃出來的,現在生活得很幸福。也許我可以到他們那裏住一陣子。」
「為何不能?」
「來吧!」他挽著我,溫柔的吻著我。「我愛,我答應你,你絕不後悔。」
她以懷疑的眼光看著我蓬亂的頭髮。我相信我的樣子很怪異。
「在你們吵過架後,你幹什麼?」
我簡直料想不到會有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我只能告訴自己,當初我若憑一時衝動的話,現在會在國外和我所愛的男人逍遙快樂的過著幸福的日子。
「也許他發現失火就起來,不小心摔倒的,火也許起自你祖母停靈的房間,大概是蠟燭落在地毯上。火也許很快竄到你祖父的房間,反正我也只是這麼猜測而已。」
「你的拒絕引起他的生氣?」
亞瑟要我到祖父的書房,他告訴我,他們已經把祖父的屍體搬去檢驗了,他們認為他死因可疑,「醫生說頭上有被敲擊過的傷。」
「碧芭,我喜歡你的名字,它使我想和-圖-書起了一首『碧芭之歌』,你看,我雖然不是英國人,但我是在這裏受的教育。我熟悉白朗寧的詩,『神在天上,人間平安。』那不碧芭之歌嗎?這不是你的歌嗎?」
「他也許是跌倒了,」亞瑟說。
「換言之你在偷聽了。」
「我明天來。」
我掙脫他的撫摸。
「我告訴馬修爵士你不舒服,他很關心。」
「我很樂意能幫上你的忙。」
「我相信你祖母留給你的財產,讓你能過獨立自主的生活,是她認為你祖父對你不好是嗎?」
「不過他們說她是他的情婦,在那裏沒有什麼關係,他以前也有過,所有的大公爵都有。但結婚又不一樣了,……不知道你懂不懂?」
「我討厭他。」
「你是指我?」
「但我不能,像這樣和你在一起……如果我不是你太太的話。」
「黛絲,你知道蘭欣的事嗎?」
「多謝。」
晚飯時,我、祖父和亞瑟三個人。
他開始解我的上衣,我用手阻止他。但他還是把我的衣服解開,開始吻我的胸脯。我又怕又興奮,這是我從未經歷過的情緒。我什麼也不能想了。
我穿上拖鞋立刻跑出去。
「不!」我堅決的說:「我早就知道你的打算,也想過很久了,在任何情況下,我不會嫁給亞瑟。」
我笑了,我把酒喝下去,感到有點昏眩。
「你……。」
他溫和的說:「你不孤獨,有我在,我是你的朋友。」
「但……但我怎麼能跟你去?」
「快叫傭人請醫生來。」他說。
「碧芭,」他說:「我愛你,我要你永遠跟我在一起,你要了解我的處境。」
「你祖父一向是這麼說,不過現在還言之過早,但不管如何,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是的,我看到她走進放她祖母棺材的房間。」
亞瑟堂哥說:「你交給我辦吧!」
我勉強笑了。我很難過,因為他要走了,但我不願意他看出我的悲傷來。
我一面幫姑媽搬入威斯迪爾,一面準備自己出國的事。我經常和黛絲見面,因為有很多事要商討。她告訴我那裏的氣候、風土、人情。她也告訴我她的家庭生活。
他拉起我的手,在一張像寶座一樣的椅子坐下來,讓我坐在他膝上。
這比我想的容易應付多了,因為法官並沒有提那天早上和葛瑞芙太太相遇的事。
我不禁發抖,他摟著我更緊了。
「我是要帶你走,唯一一件事是我不能娶你。」
「我們也許想法不同,我寧可坐在椅子上跟你說話。」
「是的。」
我說:「我們上哪去結婚?……到一個像伯力這樣的教堂嗎?」
我只不過是他生活中的一小段插曲。
「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你在警告我?」
「我知道,我要你了解我是你的朋友,你祖父希望我們結婚,但你不願意,我當然很失望,但我不要你認為我會對你有成見。」
「你?」
「失火了!」我大叫道:「失火了」
「在灰石莊園不可能,我們把它拋在腦後,我不能給你婚姻的名義,因我已經有那個名義了。」
遺產的分配更是令人驚訝,瓦登太太事後承認她早已知情,是她去替祖母請來律師擬定遺囑的。瓦登太太本身也是證人之一。財產平分給她女兒葛麗絲和她孫女碧芭,使她們能過著獨立自主的生活。
「你太好了,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什麼,不過先出去散散心再談。」
我們走進凜列的早晨空氣中。
「對了,」黛絲很興奮的說:「你既然要做偵探的話,你得改名換姓,因為認得你姊姊的人很多,他們都叫她『那個姓艾爾的女人』。報上有不少她的事。所以記得她的人很多,如果你去打聽消息,他們不會告訴你的,你懂嗎?」
黛絲來找我時,看我這一身打扮,也認不出我來。
「你要我端點吃的來嗎?」
「不,她已經老了,而且身體孱弱,纏綿病榻好幾年了。但對我而言是一大打擊,特別是……。」
「但我們必須結婚,」我愚蠢的說:「你說你愛我的。」
「決不可能,」我告訴她:「我很感激他的好意,但我絕不嫁他。」
第二天祖母便下葬了,姑媽和查理都來家裏,姑媽對她母親的死很難過,因為她連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對於她父親的死感到很震驚,不過大家都認為這是一種解脫。
「我們沒問意見,只說事實就行了。」
「我了解,你這麼做是因為你並不愛我,只是想玩弄我。」
「我是在養癱貽患。」
我想起了蘭欣,她面對過這樣的困境嗎?我不禁迷惘了。
「你的聽覺很好嗎?」
「這是阻礙嗎?」
「我不懂。」
「太棒了,那給我幫助太大了。我可以找出我要找的來。我要找出是誰殺我姊姊的,並且找出她的小孩來。」
「我不能待在這裏,」我說,「他已經趕我出去了,我會有所打算的,多謝你收留我,我會儘快離開。」
我感到好幸福,好像沉浸在快樂的深淵中。但我知道,這也是個危險的深淵。
「我回家後,祖母死了。」
「你的聽覺真的很靈敏。」
「也許沒努力找,她是我的姊姊……跟我是同胞骨肉。」
我的手顫抖,他明天就走,他說有辦法,可能嗎?
「現在它屬於你的了。」

「不錯,帶你走。」
「我要回去。」
「我現在有錢了,自由自在,我要去找蘭欣的小孩。我知道有這麼一個小孩,有時我覺得他在叫我。他應該有四歲了,我要確定他過得很好。」
我停住了,我又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看過那份記錄。
「不,火是後來放的。」
「我沒聽說有小孩的事。如果有的話應該會找出來。他們那裏閒話特別多,就跟其他地方一樣。」
「你何時走?」
「他們認為是他殺的嗎?」
「我……不……。」
「是的。」
「我能怎樣?」
我記得穿著棕色睡衣的亞瑟堂哥給了我一些東西喝,他比以前更和藹,沒有那麼自以為是,更有人情味。他很明顯的被發生的事嚇住了,他的恩人死了。他似乎不能置信。
我叫道,「我要走了。」
「我只剩下一天時間了,明天在這裏見面好嗎?我也許可以替你想出辦法來。」
「那你義做你的情?」
他當然也是在我祖父的支配之下,他也不見得比我更情願這件婚事,現在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他接受這樁婚姻只是為了取悅祖父,得到他的財產,如果不是祖父收容他,他是一文不名的,而他絕不願做個小職員來過一生。
「很簡單,我可以帶你走。」
我耐不住房中的冷清,便到花園去故步,沒想到艾姆家的小孩來找我。
「小孩?什麼小孩?」
「這是我的喬裝。」
康雷的影子出現在我腦海中。他很親切,我相信他是真的感到難過,因為我們沒找到那份記錄。
「我現在不是傭人了,做了管事太太了。你怎麼樣?老傢伙……死了。我看天使會好好歡迎他去。」
「可以這麼說,我也看見你事後到你祖母的房間。」
「我沒有,我媽、我爸全沒有。他們說是那個老傢伙脾氣太壞,他是罪有應得。雖然說不該說死人的壞話,但他可以。我永遠也忘不了被他拉到小教堂裏,被他罵無恥,……只不過是去墳場跟男朋友約會。你現在如何?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
我返身便跑,心狂跳著,我從窗戶爬進去,匆匆走過大廳,走上樓梯。
我們站在墳場,看著棺材緩緩放入土中,我想起了以前和祖母相處的時光,尤其在我最艱苦的那段日子,她所給我的安慰和鼓勵。曾是兩個迷惘的年輕人的舵,我感到更悲哀了。
「堂哥,你太好了,我相信這一切都你的。」
「我想先去姑媽家或我們的佃戶家,等到我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我發現傭人都以怪異的眼光看著我。我看出了他們的懷疑。這表示一件事,他們聽到我和祖父爭吵的聲音,知道他趕我出家門,現在他很可能是被人從後面給敲死的,有人敲了他,把他殺死,再放火湮滅證據。
「這全是你的計劃,你讓我喝酒,……你毀了我。」
「沒有,但那並不表示她一直留在那裏。」
「她在睡覺中安靜的去世了。」葛瑞芙太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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