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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虜的女人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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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土耳其宮殿

第三章 在土耳其宮殿

「哦,不。」
「是的?」
「怎麼可以這樣就死了,它是菲提瑪的愛犬。」
我沒有說話。我想:「我將永遠不再快樂。我們一起經過那麼多事情。」
我沉默不語,懷疑自己怎能忍受這樣的命運。而且,聽了妮可說了這麼多的細節。如何做計劃。她這樣的分析事情,只是在支持我。
她們對於我獨自一人已經很習慣了,若不是和妮可在一起就是自己一個人,因為我只能和她用英、法語談話,我回到我們的臥室,那兒沒有人,我坐在我的床鋪拿出那一張紙條。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也許路卡說的對,我感覺他一定猜對了。船長將我們當做勒索的俘虜。若真是這樣,他希望我們毫髮未傷的回去。我推開簾子,舒舒服服的洗澡。
「我的野心是沙蜜。告訴我你的野心是什麼?」
他坐在她身邊,她問他最近過得怎樣,小船還好嗎?
警衛開門,我們走過了大門,大太監走在前面,我走在他後面一兩步。馬車已在等我們了。大太監把我推上車,然後很快地坐在我旁邊。車伕馬上鞭策馬,我們走了。
「你不能留在這裡,他們也許四處在找你。若是你被找到怎麼辦?逃走再被抓回去會被嚴懲的。」
「若你看見有人在艾達床旁邊,而早晨她的耳環又不見……可能就不是在作夢了。」
「你意思是說,他們使海變成狂風怒濤然後再去找尋那些船難者?」
「很難相信,我會帶你到大使館,你必須解釋你如何從禁宮逃出來。」
「若是他們知道他送紙條給我,他會受處罰嗎?」
「人口販子嗎?」
對於這些想法及她的反應,我充滿了恐懼。
「你喜歡無花果嗎?」我問道。
「吃了什麼?」
「從馬……馬……」
我們走到了較寬的街道,那兒有一些樹——大多數是灰灰的棕櫚樹,房子也為寬大。我們進了一個大門到了有噴水池的大廣場。在那兒有幾個人蹲坐在那兒——我想大概是佣人吧!當我們進去時,他們起身並興奮地交談。
「但是蘭妮呢?她會很痛苦的。」
西蒙打其中的一個人,但卻被另一個人攻擊。路卡揮動著枴杖,想打他們。
「這個老人……他是幹什麼的?」
但是我必須只想脫逃,而不想其它的事,我必須時刻記住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而現在就要實現了。很神奇地,我有這種有力量的朋友而他們也樂意幫助我。
「我們要用各種方法逃走。」
「我不知道。菲提瑪是這種女人。她會帶給自己及菲索很大的冒險,我會留意。」
「快了……」妮可說:「快了。」
他說我必需要跟隨著他。西蒙向前走了幾步。
沙蜜走過了,手裡握著無花果。
「你不能叫我離開你啊!西蒙。」
「喝下去,」她說:「你會好受一些。」
我記得在那個商人家中,只有待一晚,我再回想那些可怕的回憶,那些可怕的景象一直糾纏著我、緊纏著我的命運。那個老人像是可怖的食人魔,唯一令我安心的是西蒙在屋裡,還有船長。我們到達的那天,晚一點時船長離開那房子,而且我不再看到他了。
我的心沉了,逃走似乎又遙不可及了。我容許自己被舒適安逸所迷惑,我怎麼能逃?
她說:「蘭妮,計劃……下次……送你去。」
然而,當我脫|光衣服跳下去為我準備的香浴,有一個女侍專門替我洗滌、保養皮膚。我的皮膚因為沒有照到陽光,非常的白皙、柔軟。在去見首長之前,我的白皮膚必須受到特殊的照料。而且,我變得營養不良,首長不喜歡太瘦的女人,雖然穿上衣服看不出來,但是還是會被發現,而這洗澡及長胖的步驟需要花一些時間。
「我想你應該會高興的。太太監要我轉交給你。是那個和你一起來的男人要給你的。」
「哦,妮可,我多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
「我們該怎麼辦?」
「但是沙蜜是老大,而且又如此聰慧。」
我已陷入絕境,我需要所能得到的幫助。
「沒有關係的,它救了我,給我暫緩去見首長。」
我牢記著我們之間互相對看的眼神,在這最黑暗、最恐懼的時期我試著去記憶。我在未來的數週都試著去回憶它。
「你認為應該跑多遠?不,等一下,若是我們能夠保持在一起,我們會有機會的。誰也不知道,機會來的時候,我們要把握。」
「今天嗎?」
我驚慌的看著他。「你是說,你將留在此地?」
有一天我坐在水池旁,她走向我坐在我身旁。她問我會說法語嗎?
「這種事情常發生嗎?」
念這個字條,感覺真好。有時、心情很悲觀時,我問自己,他能做什麼呢?然後我使自己確定,他會做一些事的,我必須保持希望之心。
「我不知道。我與他分開了,而被帶到這兒。他沒有跟著我。」
「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西蒙用法語說。
就在此時,沙蜜來了,他手上握著亮亮的東西說,「看,媽媽……漂亮的東西。」
第二天我帶沙蜜去看她。他跑上床鋪,母子相擁,我看著他們,不禁熱淚盈眶,這小孩很興奮,而她還在生病,就在他身邊,他知道她就在身邊啊!
我不知道若是船長沒有出現,自己會發生什麼事。他大聲的命令使這些人乖乖地像綿羊一般。他看到我躲在西蒙身後而路卡在我旁邊。西蒙表示若是誰敢來傷害我,他就會傷害誰,他看起來很兇猛。路卡也是想保護我,但是他是一個跛腳的人。
「哦!妮可,我真不敢相信,到目前為止我也只能想著逃走的可能。而現在……你和大太監卻為我付出實際的計劃,我是不是在作夢?」
妮可從大太監那裡得知首長要出去三週左右,對我而言真是一大解放。
第二天我在她那裡。蘭妮帶大太監來了。
「我知道你很聰明。」
妮可一直待在她房裡。我被允許可以去探視她,若是她要求見我,我一定會去。他們很焦慮,她康復後已準備替她做一些事情。
我想自己應該經過了所有的危險,自從那天晚上亞特蘭大號沉船之後,我有令人驚奇的好運,會持續嗎?我知道妮可會盡力幫助我。並不只是我們是好朋友,更因為我可能會威脅到她的地位。妮可是行動派的,但大太監喜歡她,毫無疑問地自有他的理由。
「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我開始問道。
我已投降了。
「這個夠用來證明了吧,看那隻狗。」
這隻狗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我們看了都覺得很害怕,很快的,它的腳僵硬了,死了。
「但是這個小孩卻受到可怕的處罰。」
我穿上了被薰過香味的絲質衣服,寬寬大大的褲子,長及足踝,腰帶則是綴滿了寶石。上衣是束腰的外衣,是絲質,外層有薄紗覆蓋。絲質的束腰外衣繡滿了大量的亮片,透過絲網的小孔看去極富遐想,並且閃閃發亮,極為好看,我也覺得這服裝極為動人。
「怎麼逃?」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為我做了太多事情,這是我應做的,去完成你的心願。」
我們進了一條安靜的街道,樹木及矮樹茂密,開著各種顏色的花朵。我們減慢,在一棟高的白色建築物前停下來。
兩個在花園工作的太監出現了,蘭妮命令他們將菲提瑪帶走。大太監跪在妮可身旁。他對蘭妮說了一些話,然後很輕柔的抱起妮可到房子裡面去。
「我知道。」他說。沉靜了好一陣子,他才又接著說:「那大太監隨時都告訴我有關你的消息。我知道那個法國女孩那一夜給你一些藥,使你不必去見首長。是他給她那些藥的。」
他高興地點點頭。「要到法國的某地方,」他說:「是里昂,那個有學校。」
「有時我很怕菲提瑪。她去見首長總是帶著男人喝的酒,我知道是她釀造的。這是會激起男人性|欲的酒。我聽說過,用碎紅寶石、孔雀的骨及公羊的睪丸所浸泡成的酒。我想她去見首長,一定會帶去讓他喝。」
「真的嗎?」
大太監來了,他看我已經準備好了。他說:「我們要小心點,跟我來。」
我坐在床緣,顯得很無助,我來這邊的目的就是為了取悅首長。我想若自己以後的景象……被首長選中,生的小孩,以後可能是沙蜜或菲索的競爭對手。我有一個偉大的父親,是大英博物館內的教授。我要告訴他們這些。若是首長敢對我父親的女兒,像對待奴隸一樣,他就有麻煩了。我是英國人,女皇是不容許她的子民被這樣對待的。
「沒有什麼比真實發生的事更邪惡。」妮可說:「你想殺死我的兒子。」
「這不簡單,需要聰明及周詳的計劃。而大太監是個聰明的人。」
「現在的確最需要理智。」
「是菲提瑪,我知道是她。哦,我真痛恨這女人。有一天我會殺了她。」
「菲提瑪已經得到教訓,若是她留下來,她會變得謙卑的,不必怕她。她以前太接近災難不幸,不敢再引起事端了。」
「哦!西蒙,我相信我們會有機會的。」
我慢慢地康復,但是蘭妮漸漸從失望又變成希望。因為艾達受到如此的寵幸,她又平息了失望。
他無助的放棄了,但我知道他一直看著我的頭髮,看著看著,自己高興的笑起來了。
「羅絲塔,我要馬上帶你進去大使館。你將會進去做解釋的,他們也會盡一切可能的幫助你,他們會很快地送你回去。我們來這大使館的目的就是要送你回去的。」
我試著使她了解,朋友之間是不必講報答的。她說她知道這一點,但是若能為我做些什麼,她會做的。她也知道我最想做的是逃離此地。很久以前,她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她特別知道我的心理。她為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給了我一個字條。我想她一定告訴她的朋友——大太監關於耳環的事,而請他幫我。而他為了她的緣故,帶這個給我。
我試著給自己勇氣,我知道現在所說的都是無意義的話。這些人才不會管我是誰?他們是這兒的統治者,我只不過是無名小卒。
我被帶去沐海,浸在沐浴香水內。當我被擦乾身體,必須躺著被擦上麝香、薄荷的香膏。我的頭髮也充滿香味,那味道使我作嘔,我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再用這種味道,它代表了恐怖。
「不,這是我最難做到的事。」
他點點頭說:「大使館就在那兒,那棟高的建築物,你看。」
六名女人已被選好了——兩名曾去過首長那兒,而且是他喜歡的,另外四名是生手。
菲提瑪大叫並跳了起來,我很害怕,因為我看到她手上握了一把刀子,菲提瑪來這兒是有預謀的。幾個女人尖叫起來。
「我們會再在一起嗎?」
「我知道,但是她也是為了愛她兒子。」
西蒙和我倆人獨處於君士坦丁堡。
「我喜歡還欠別人的債,我應該做的。」
「是的。」他簡短的說。「現在我就要帶你去大使館了。哦,羅絲塔,不要這樣,這樣做對你是最好的。這也是我衷心希望的。這是大好機會……像是生命中只來一次的機會,稍縱即逝,你必須把握住,不能失去。你不要再那麼過份情緒化。你不知道你自己真正的感覺,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你必須走了,我要求你。我必須自己照顧自己,真的很困難,但我可以做的來是……獨自一人。」
船長向我鞠躬,做著抱歉的手勢,為他的手下粗暴行為道歉。
「她為什麼要給沙蜜無花果呢?」她問。
「我不能相信她會這麼做。」
我真的是喜出望外,我有時間去調整自己,去了解禁房的路線,也許可以找到西蒙在哪。誰知道,自己特別幸運。也許有機會逃走,在我被提供去給買我的主人之前逃走。
我想可能是他已經有什麼脫逃計劃了。他是如此的機靈,如同他可以從英格蘭順利的出境。若是他有經驗,表示他可以再逃脫一次。
妮可和菲提瑪已公開爭鬥了。每個人都在討論菲提瑪的小狗因為吃無花果而死。
「你怎麼能確定?每處都有眼線。那些女人無所事事。她們無事可做,所以設計陰謀……即使不存在的。她們無聊地尋求刺|激……當機會來了,她們就把握住。她們除了看聽別人說話,並無事可做。你要不要這紙條?」
「我真希望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西蒙說:「那樣就比較容易逃離這兒。」
「西蒙,我不能沒有你。」
「是啊,我非常感謝你呢!妮可。」
「你認為他們是什麼人?」
妮可搖頭說:「她是漂亮……但數以百計的人長得都像她一樣。一樣的頭髮……眼睛……笑容、渴望。你在他們之間最不同。而且大太監也說過首長對英格蘭很有興趣。他很崇拜英國女皇。」
「這個蛇蠍要致我於死地……若是她可能的話……而且她幾乎做到了。」她說:「沙蜜還好吧!」
「那個地方以前是海盜的避難所。他們有土耳其政府保護。也許在那兒對他們來說是天堂。凱巴一定是理想的走私生意或類似生意的最佳據點。我想很少人想在那兒冒險投資。」
「現在,」西蒙說:「我們必須理智一點。」
「若是他看到你……就會選上你。」
「也許……」
「也許我去了,他也未必選我。他也許較喜歡她。」
「那是小事一樁,你不是也為了我救了沙蜜嗎?」
「你真的認為她會這麼過份?若她的陰謀被發現怎麼辦?」
她坐在床鋪上。
這老人穿著很講究、華麗,但衣服似乎太小而縐縐的,似乎更襯托出他的年齡。他很老了,除了雙眼是黝黑,充滿活力的,看起來使我想到猴子。
她定睛的看我,嘴角微微上揚。
我很害怕的說:「他很快就會回來了,他當然會聽說這幾天所發生的事。」
「但是身為女人她敢做。」
他鎮定的看著我。「我們必須盡最大的力量保持在一起,不要分離。」
我感到極大的鼓舞。我們自由了……兩人都自由了。只要走進大使館,說出我們的遭遇,就會受到安全的庇護,我們的家人會被通知我們的情況,然後我們就會被送回家。
我真的失望極了,我因為害怕而不太舒服。首長長相如何?他一定很年輕,因為他的兒子都那麼幼小。他會講一點英文,所以妮可從大太監那裡學了一些英文。也許我可以和他交談……使他對英格蘭更有興趣,就像一千零一夜那樣,讓他對我的有趣故事著迷。
「但是卻讓你不舒服一陣子。」
「他們將會相信你的。他們會知道在回教徒區發生什麼事。」
「我知道,但是一切都由首長做主。現在他喜歡沙蜜,以沙蜜為榮。他是長子也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只要保持如此,一切都很好。但首長會有很多兒子,若是菲提瑪傷害我或沙蜜,就不會再維持現狀了。」
菲提瑪將刀子插入妮可的大腿,因而血從褲子滲了出來,似乎流了滿地。
「首先,我要給你較好的無花果。」
我想也許我一直想忘記那些無時無刻不充滿恐懼的日子。每次我一聽到腳步聲,或聽到開門聲,我就會被恐懼所粉碎。一個人的想像力在這種情況下是最大的敵人。
在一個清晨,我半睡半醒,我只注意到月光照進寢室。透過半閉的眼睛,我想我看到臥室的動靜。一個模糊的身影彎腰接近在角落的一個床鋪。因為昏昏欲睡以致於認為那時應不會發生什麼事。
我坐在水池旁,想著日子過得真快,想著首長何時回來,我有希望像上次那樣逃走嗎?不可能再有上次的事hetubook•com.com件重演,蘭妮一定有了戒心了。若我吃了藥,作用會怎樣?妮可對這些毒藥知道多少?更何況,我想蘭妮會準備春|葯給我吃。她不是笨蛋。她會懷疑這些事情,有任何希望嗎?我真懷疑,西蒙除了寫一些字條安慰我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終於可以溝通了,真是太好了!我的法語雖非頂好,但至少還可以交談。
「沒有關係!」她的聲音有點顫抖的說:「你應該有一個較大較好的無花果,這並不太好,而且有蟲。」
「你總是這麼說,但是……」
「明天嗎?」
「你當然可以沒有我了。你是很敏銳的,你可以獨立。」
我們正接近波斯夫時,一個女人來到我的船艙,她身旁跟著一個女孩,女孩拿著看似透明的絲料。展開來是件衣服,被平放在床鋪上。然後他們看著我,我看著船上的這兩個女人,想著她們負責什麼職責?我很快的明瞭,她們來我的船艙是要幫我穿上這些華麗的衣服。
他們生命中最大的悲劇是離開家鄉。若非意外,他們的遭遇也會完全不同。在我的想像中,似乎看到了船。我可以想像他們的認識。在船上的每個人可以天天見面,友誼漸漸萌發。關係在那種氣氛中滋長,這兩個年輕人也就這樣相戀了。若是他們還能夠再一起會怎樣呢?我想像著他們在海上……暖暖的夜色裡,坐在甲板上,星星滿佈於天空,安靜的漂在無波的大海。空氣中充滿了愛情的氣息。然後……船沉了……被賣給別人當奴隸,剛開始的愛情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我聽說她和菲提瑪之間有很大的敵意,因為菲提瑪對自己的兒子菲索極有野心。
她笑著說:「她不會的,若她自殺了就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我沒有被送去見首長,我生病躺在床上等死,我真的相信自己快死了。
妮可搖頭說:「但是最不名譽的事,若是她把我殺死,她也死罪難逃,也許她會自盡。」她肯定的說。
「這……可能嗎?」我呼吸急促的說。
「讓我們祈禱吧!」
「我不知道啊!等待機會吧。我們現在是無希望的。我們必需要等待機會、適當的時機,然後可以逃的時候逃走。」
「你就照著別的話去做,你必須牢記,若是你開始這個計劃……或許你會被發現,而若是你……一切都很好。」
「你的朋友會負責一切。」
我轉身向西蒙說:「你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嗎?」
「是真的?」她說:「你真的是不想這一切發生嗎?」
我們沒有再說話,我們只是緊握雙手,很怕再次分開。
她對他說,「去玩吧!不可以告訴別人你發現這東西,這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是一定不可洩露一個字,答應我,沙蜜。」
我們大聲說:「是的……是的。」
「但是這兩次都沒有得逞啊!」
她坐在石頭上,手中握著這株無花果,看著前方,一隻菲提瑪的狗來了。
「小傻瓜。」妮可說:「她不知道自己不能激怒那些重要的人物?我覺得她似乎自覺自己很重要,可以不必那些重要人物的幫忙。」
「真是好消息。」
「我告訴過你,我是你的朋友。艾達被選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一定被疼愛有加。若是你去了,她就沒有這份光榮了。」
船長很快地控制情況。他知道那些人的動機想法。我是與眾不同的,我有著他們從未見過的長長金黃色的頭髮。並且,我是個女人,這點對他們而言就足夠了。
那張紙條和妮可所說的話,是我現在最需要的希望。
「那些海盜幾乎快要將她帶走。」他說。
他們送食物給我們,熱騰騰的美食。在平時,我應該會馬上拿起來吃,雖然我們快餓扁了,任何食物對我們來說均是人間美味。但是,路卡警告我們要小心的吃。
「你什麼時候才能康復下床?」
「路卡人呢?」我輕聲問。
「你忘了她曾經要害死我兒子和我嗎?若是她有機會的話。」
「菲索也不差啊!」她說,「若是我們死了……」
「我們怎麼做才好?」
「這個邪惡的巫婆被關起來了,我知道。對我而言,真是一大解脫。」
我有理由去擁有希望。在皇宮內兩個最重要人的都站在我這邊。而且西蒙也在我附近。
我對艾達有興趣了,我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我有很強的預感,她有極高的機率被選中。這女孩很興奮的在花園跳舞,而不掩飾自己的高興。菲提瑪不滿的說她已經得意忘形了。
「西蒙!」我輕聲叫著。
「是啊!但是……」
「我們暫時不要再想這些了,先把這珠寶盆丟棄,這樣才不會被發現,你會做何解釋?他們如何去找沙蜜的船!把珠寶盒放在……水池旁,就會很快的被別人找到,然後沙蜜就不會有嫌疑了,這樣做對他較好。」
我聽見自己在心中說,「你……也是。」
「哦,羅絲塔。」他呼喊著我。「沒有什麼比這重要令人感謝的。」

「現在走吧。他們也許正在找你們呢!」
「很快吧!」
西蒙被帶上前,這老人瞇起眼來打量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西蒙是又高又壯,我想大概是他的身體強壯像我的頭髮一樣給他好印象吧!
我突然說出:「馬丁尼?」
我每天帶沙蜜去看妮可,他現在快樂多了,而且不再害怕。她母親雖然生病了一段時間,但現在好多了,他能夠看她,而我只是代替她母親。
「因恐懼而生病。」我回答。
「跑到……無論是什麼地方。」
「在這裡的生活就是如此。」她說:「沙蜜是我兒子,有一天他會變成首長。我就是首長的母親,這是很光榮的事,我告訴你。」
「我們會明白的,是他給我們機會。」
「她不敢這麼做的。」
「怎麼幫法?怎麼逃出去?」
「哦……可憐的小孩。」
「為什麼?」
他大喊著一些話,周圍的男人退了下去。他看著我們三人,頭向著我們鞠躬。
「買賣?」
我求妮可要小心一點。若她能告訴蘭妮和大太監這個無花果事件會更好的。讓他們來處理這個事情。她說:「我要自行和菲提瑪解決。他們也許不會相信她所做的一切壞事。他們會說狗是因為別的原因死掉的。他們不會讓首長知道禁宮發生這種謀殺案。」
大太監和蘭妮頻繁的開會,我看到他在禁宮常常出現。
「他最好是和他那愚笨的母親一起離開。」
有一天她告訴我:「大太監剛才來看過我了,他告訴我很多事情,他們想趁首長回來以前處理掉這件事,他們就不必報告了。」
「他要帶我們去哪兒?」
「那會是永遠不能洗刷清白嗎?」
蘭妮說,耳環一定會很快地被找到,一定不會太遠。不可能有人要偷別人的珠寶,又不能戴要偷做什麼?我和妮可在花園時,她說:「她應該的,這自大的小白痴。」
「是的,她不會再和我們在一起了。」
她習慣的姿勢聳聳肩。
蘭妮很生氣,兩個女孩被關了三天。蘭妮曾很想打她們,妮可告訴我,但是她又怕會打傷她們的身體,尤其是艾達的身體。在禁宮內是絕對不容許有體罰的。
和死亡的陰影在一起那麼久,我想任何事應都會漸漸好轉的。但是對於未來幾週我有著不能想像的害怕。我不知道對自己說了多少次,我們的小船已被暴風雨破壞了差不多,我們能搭上這艘船是最好的。
這時,我開始感到似乎病了,妮可不見了,我試著想站穩,但不能。我已頭暈目眩了。
路卡現在又在哪裡?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你現在很清醒。」
「這荒島不是天堂。」
「我不要去。」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沒有你,西蒙。」
接著我們三人站在甲板上,被這些好奇的人們圍繞著。他們每個人似乎都瞪著我看,有些人摸我的頭髮。他們一起大笑,扭轉在他們指尖的頭髮並拉著它。
然而,妮可說這也是一種解脫,自大的小東西被關了三天,多自由啊!
我們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一個小船艙,裡面有一個床鋪,我們充滿了感激坐了下來。
過了幾天,我坐在水池旁,她來到我的身旁坐下。
教堂內很安靜,很幸運的裡面沒有半個人。我看了自己穿著土耳其的服裝極不協調。我們坐在靠門的長椅子上,以方便隨時離開。
她搖頭說:「我不認為那是可能的事。」
「我會盡力逃走,妮可。我好害怕。我不想要這樣,我也不懂這些。我覺得很髒、很噁心、下踐……好像奴隸,一個女人沒有人格……也沒有自己的生命。」
真是奇怪,我相信他,我知道他是這艘做不法勾當的船的船長,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我相信他會幫我。再怎麼說他都是船長,若是我們試著要違背他,我們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我們是要活在他的仁慈之下。既使是西蒙或路卡也不可能再救我,所以我必須信賴船長。
妮可站在旁邊,她是幫我穿衣服的人之一。她對蘭妮說了些事情,而蘭妮思考著。
妮可告訴我,當蘭妮帶她去那個秘櫃取酒,給那些第一次要去見首長的女孩喝的春|葯,她已經換了另一種飲料,喝了會像是生病的樣子。
「他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菲提瑪,她沒有智能,她總是愚駑的。而她是菲索的母親雖是事實的,但也僅止於此。菲索是一個好看的男孩子,但並不是代表菲提瑪在禁宮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作壞事,而仍然受到首長的喜愛。我沒有拿刀子,是她拿刀子殺我。她也許會殺死我呢!她的意圖就是致我於死地。而我……因為大量失血,傷口很深,所以要很久才能康復。」
他看了我們,已經接近教堂,那教堂只准英國人進去。在牆上有一個石碑,西蒙拉著我去看,我們讀了之後,才知道這教堂是為了紀念那些在克里門之戰殉難的烈士。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我的情況是不能去大使館的。但你可以去。你若是不去大使館,而且馬上進去,你就是愚笨的,而且,我會堅持你要進去。」
在這時一些皮膚黝黑的男人游泳過來,頭戴紅包帽子,腰間掛著短刀,我們獲救的喜悅已被恐懼所取代。我們立刻明瞭,不懂他們的語言。我猜想他們一定是阿拉伯人。這艘船不是亞特蘭大號,看起來像古時犯人、俘虜的船。我想也許是碰到海盜了,我記得亞特蘭大號的艦長會在一次晚餐時告訴我們,船在海中怒吼,有著邪惡的買賣或其它,就是海盜。很快地我認為我們落入這些人的手掌中。
她又聳聳肩膀。「菲提瑪是個善嫉妒的女人。曾經,有女人毒死自己的對手。這並不難。」
「對啊!」妮可說:「去告訴菲提瑪,她的狗因為吃了無花果而死的。」
「我們都是他喜愛的兒子的母親……他常常要我們去做禮節性的見面,談論著我們的兒子,並過一夜。哦,我真怕那個女人,她很厲害,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任何事。她寄望於索菲身上,首長也很寵他。大太監告訴我的,因為他不喜歡菲提瑪,這對她很不利,她有時候很笨。笨女人做事都是匆忙莽撞的。當她被寵愛時便很驕傲,她想自己已經是第一夫人了,但是她不被大太監所尊敬……現在更成了敵人。笨菲提瑪。若是她能的話,她會傷害我和沙蜜,用盡任何手段。」
「小心。我們也許有人監視著,菲提瑪觀察每件事。將你的手停留在沙發上,我會適時的將紙條給你。」
蘭妮看到我的外形愈來愈高興了。她和我說話時,總是很滿足的看著我。
「我很害怕,西蒙。」
「我很懷疑西蒙是否可以冒這個險。我想他會發生什麼事。」
然後我告訴妮可。
「妮可。」我說。「我必須,我必須逃跑。」
「你沒有欠我什麼。任何我做的事……」
「我們能做的是什麼?請告訴我。」
大太監走出馬車,同時車伕跳到我座位旁邊。大太監當起車伕來了。
妮可嘲笑她,其它的人也笑她。有一個人和她爭吵起來了,並且打起架來了,艾達的臉被嚴重的抓傷了。艾達跪倒在地上哭泣,首長回來之後她就不能去見她了,因為臉上有傷。
這個老人也來到了船艙,他看著我,雙手搓著。
「她也許對耳環事件感到抱歉,想補償沙蜜吧!」
其中一人到我們面前,向船長做深度的鞠躬,船長頷首點頭並揮手。我們被帶到大廳穿過門。窗子被設計成凹進去的形狀,功能大概是減少熱度。
「其它的女人會照顧他,沒有人會和菲索爭吵。他有這個母親也算不幸。此時,菲提瑪一直被關著,活該,她是一隻野獸。」
天色尚未黑,透過馬車的窗戶我可以認得有些路標,是來首長的領土的路途時看到過的。我看到那有七層塔的城堡,及巨大的木造房子。
「哦,西蒙……我真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但我希望你是安全的,去大使館對你較好。」
期望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在這種絕境之下,我學習期望。
「妮可,你會當第一夫人的。」
「不,……哦不,我不認為你說得不對。」
「也是你的野心?」
「不……不……」我大叫,「我討厭它,我不想留在這裡。我一定要逃走。我不怕他們會對我怎樣……但我不要留下來變成他的太太。妮可,你能幫助我嗎?」
菲提瑪在花園和妮可相遇。她說:「你對我的陰謀已經夠多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要想想自己要做些什麼。你實在是令我吃驚!我現在很困惑。」
「給我看哪裡有蟲!」沙蜜大聲的叫。
「我想他曾想過自己會被丟下船,因為他不會做工。我想他們要我也是因為我能做工。」
「大太監說他此次會出去接近一週的時間。當他回來,你就會被送去。」
他點點頭,走開了。我說「這推斷應該是菲提瑪所做的,我昨晚看到的一定是她,她偷這耳環的動機,我越想越確定。她曾說,我們都會被搜查……她也提到小孩子。有時候菲提瑪也很笨,沒有大腦,聽她說的話就可以了解她的想法。她想使你失敗,並傷害沙蜜。所以她偷了耳環,放進沙蜜的小船,要讓大家相信是沙蜜偷的。」
「他告訴你這樣。」
她停了一會兒,我不能隱藏自己想聽更多事情的樣子,希望很快的又重回我的心中。
我真的覺得不可思議的緊張。我知道她們的敵對會發生什麼事,但卻沒想到引發了另外的事件。
她告訴我,她偷偷地教沙蜜說法語,若是首長發現,她的下場會很慘。但是她曾聽大太監說,若是男孩能盡力的學習,首長可能會讓她繼續教他。
「那菲索呢?」
船長推我向前,他將黑色的披風卸在地上,拉開我的面罩及髮網,所以我的頭髮垂到肩膀。這活力的黑眼睛更張大了。他說了一些使船長高興的話,這老人將眼睛盯住我的頭髮看,然後和船長興奮的交談。我真希望自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她看著我,目不轉睛的。「大太監喜歡你的男朋友。他想幫助他。他們已談過話。蘭妮是迫不及待的想帶你去見首長。她想讓首長知道,你剛來並沒有那麼健康……不是很好,頭髮暗淡無光。而現在頭髮閃閃動人。是她的功勞,使你成為首長所愛的樣子,就像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應會被送去見他。而首長會感謝大太監把你帶入宮,但是蘭妮是照顧你的健康。我們只剩一個禮拜。」
我對妮可說:「她很漂亮。他一定會喜歡和*圖*書她的,對嗎?」
三週吔!這段時間可以做很多事。也許可以聽到西蒙的消息。也許有什麼方法可以離開這個地方……若有的話,他一定能辦到。
「你安於這兒的一切嗎?做為這裡的一份子。」
「你說得對。」她說。
「是的,但是他會回來。當他每次回來,都要求送……蘭妮會說:『是的,較好的女人,她已經準備好了。他對於我給他挑選的驚喜是很感激……他以前從未體驗的。』他會喜歡你的,我敢保證。他也許會固定和你在一起,你就一定會有小孩的。首長一定會很愛你的,因為你的與眾不同。他也許會愛你的孩子更勝於菲索……更勝於沙蜜。大太監說首長對西方人很有興趣,尤其是英國人。他想更了解英國,他想聽皇后的消息。」
妮可不予置評地看著我。
然後,我們一起離開了那個紀念教堂,向大使館的門走了過去。
「沒有人在看我們。」
當我一聽到自己是安全——即使是短短的時間——我的精神就振奮起來。「希望」又會回到心中。我想知道我四周的環境,及我的周圍的同伴。
「你會的,妮可,」我說:「我相信你會的。」
一件長褲是用輕而薄的絲質所做,寬大似布袋,長及足踝。在外面穿上一件美麗透明質料的長袍子。上頭有小金亮片點綴,看似小星星。他們鬆解開我的頭髮,將它梳得蓬髮垂在肩膀,她們一邊梳一邊互相咯咯地笑。當我穿好衣服,她們站在我身後的鼓掌。
「我不能相信這一切,聽起來好像太簡單了一點。」
他手足無措的來找我。「我媽咪在哪裡?」他悲傷的問。
「是的。」我說。「但是船沉了。」
「我們走吧!西蒙,我們告訴他們吧!很快地——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你說這是秘密的櫥櫃。」
「你代我照顧他嗎?」
「小笨蛋一個。」妮可說,「她如何知道?」
「妮可,我還能說什麼呢?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看到她很震驚,她的大腿被繃帶包得緊緊的,臉色很蒼白,前額有深色的傷痕。
這有我們漂亮的衣服、我們的香氣、油膏、我們的甜烤肉,我們的散漫日子。我們就像被關在像天堂的籠子的鳥兒。我此時過著奇怪的生活。我常想,這日子會持續多久。
「是的。我常提起你,我告訴他我們如何沉船,後而在荒島上渡過幾天。他說這使他想起往事。而這個法國女孩被帶到禁宮。我想因為是我們遭遇太相似了,所以他才希望我們逃出來,而給我們機會。他常說:『你若不離開你們的故事就會和我們的一樣。』是沒有希望的。然後機會來了。我們真的太好運了,羅絲塔。」
我們不知道他要帶我們去何處?
不要放棄希望。透過我的朋友,我聽說了牆的另一邊所發生的事。若是機會來了,我會準備好的,所以你必須有希望,我們有朋友。我並沒有忘了你,我們會成功的。
「謝謝你。」我說。我不知道他懂不懂,因此,我邊說話邊比著手勢來表示感謝。
「你說得很奇怪,但我能了解。我也沒有和她們同流合污。」
我感覺路卡和西蒙很緊張地再靠我近一點,我知道他們為了我會以死相拚,因此有點安慰、寬心。他們將注意力轉移到路卡,他靠著我們替他找的棍子站在那兒,他看起很蒼白。
我回到長沙發床,躺下。我發現自己無論是在生理、心理、情緒都已經透支了,因而暫時忘了自己身處險境。我睡了。
「你難道忘了我從英格蘭逃出來的嗎?他們若送我回去……你會猜到後果如何的。」
「小心點,大太監說這很重要。他可能因此丟了生命,因為我要求……他為我做的。」
「我只是一心想避開。」
「好笑的笑話?」
現在我了解,被捕以前他們親密的程度,我比較知道他們的關係。他們適應這種生活一定花了不少時間。他已經是大太監了,而她計劃著在適當的時候當禁宮的第一夫人。
「我想是個做買賣的吧!」
我雖然陷於禁宮的陰謀,但是我已經和妮可成為好友了,她告訴我隨時都會有很強烈的爭吵發生,因為女孩間嫉妒心很強。艾達,像極了菲提瑪,總是麻煩的製造者。他們總是無法忘記自己被寵幸。若是艾達懷孕了而且生的是男孩,競爭對手又增加一個。
整個禁宮毫無生氣。每個人都懶洋洋地躺著,夢囈般地用隨身放在寬寬的褲袋內的小鏡子,顧影自憐,啖著她們的甜肉,唱著歌,彈著她們的小樂器,或蹲在一起聊天,或互相吵架。有兩個人吵得很兇,在地板上打滾,互相抓著對方的頭髮,極為野蠻地踢找對方直到蘭妮來到那裡打她們,她們才停止。蘭妮說她們三個月沒有機會和首長在一起,她們一聽,馬上哭泣。
我腳上穿著涼鞋,趾頭則有彎曲的圓點點,這涼鞋是被染色並綴以珠寶。
我可以感到妮可信心減少了,她一直為沙蜜的繼承權而努力著,她必須時時警戒。
我想他母親一定告訴他這些事,所以他繼續說:「海盜,」他開始叫:「他們要帶走我們,但我們不要和他們走,不是嗎?呼!呼!走開,你們這些海盜。我們不喜歡你們。」他揮走假裝趕走所想像的船隻。他對我笑了。「現在安全了,不要害怕,他們已經都走了。」
因此我可以知道女人們的話題已不再是艾達和她的裝模作樣,而是有毒的無花果和菲提瑪攻擊妮可。
「人生有太多機會被錯過了,而現在是我的一切機會。但對我們而言太遲了,……對你不會太遲。現在……要準備了,不要壞了計劃,若這個計劃要有效,必須十分謹慎。」
是無希望的,我想像他試著在打聽我來自什麼樣的家庭,有錢的家庭?要勒索多少錢才要將我釋回?
我說他一定會的。
我被帶到岸上,看到了西蒙,心中很欣慰,但馬上又很焦慮,因為沒有看到路卡。
但是我能和她談話多麼令人高興啊!而且也因此知道更多周圍的事。
「蘭妮會讓大家知道她被送回去她家鄉了。但有時候人們還是會提起她的行為,也許說出她拿刀子對付我。若是我腿上留下疤痕,就必須做解釋。一切還要看情形,看時間而決定。但菲提瑪會被送走。」
我的頭髮被梳理整齊,柔順地重在肩膀,頭上戴著淡紫色的花環,及足踝。嘴唇被擦紅色的香料,眼睛被擦上眼影,使得眼睛看起來更深邃更湛藍。
「已經太久太久,我每天都在想你會發生什麼事……而現在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此時,妮可的注意力似乎在艾達身上。她並非唯一的,而菲提瑪也是敵人。她們兩人是主要的競爭對手,都有兒子可分享首長的財富,而菲提瑪和妮可現在都注意著艾達。
他點頭,他似乎也懂得我們所說的語言,他有禮貌的態度讓我們安心。他轉身對那些人說一些像是嚇阻他們的話。他們那些人很明顯的被約束而安靜下來。
「讓他成為小偷啊!」
「你一定是這禁宮最受喜愛的。」我說。
「你在哪裡發現的,沙蜜?」她用顫抖的聲音問他。
「為了菲索,我希望她留下。」
那一天似乎很漫長、無止境。我幾乎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夢境。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多少女孩在英國過著安靜無憂的生活,然後發現突然被送到土耳其的禁宮。
菲提瑪被拘禁起來。我在想她的下場會怎樣?這個意外並不會輕易的過去,這一點我很確定。她的暴行是違反了禁宮的規條及法律的,是蘭妮或大太監所不能容許的行為。
我開始好轉了,我了解自己不如原先所想病得那麼嚴重,否則不可能如此迅速康復的。
他伸出手臂擁抱我,而我們相擁在一起。在那時,我覺得自己從很長的噩夢醒來。不只是我從被俘虜之後的恐懼中獲得釋放,而且西蒙也在這裡。
「是的,」西蒙說道。「我不太喜歡他們看我們的樣子。」
我和妮可的關係更深入了。
「為什麼不呢?留一陣子,也許,留到我有了計劃,這裡是亡命之徒躲藏的好地方。但我還是想辦法要去澳洲。我有航海的經驗,那兒應較合適我。」
幫助路卡上船很困難。沒有人幫助我們。我們必需攀爬著繩子上船,對路卡而言幾乎是不可能。西蒙半推著他幫助他上船。
「是沒錯,謝謝上帝!是因為你的幫助的原故。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會回報你的。是的,我會報答你對我的好,她對我所做的壞事,我會報仇只是早晚的問題。」
「也許不會。但是若我和你回去,我馬上會被捕的。我的罪名會和逃出時一樣的。」
「這些年來你都住在這兒?」我說:「你如何忍受?」
「我們可以證明你是無罪。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做到。」
「越早丟棄越好。」
這個老人開始很快地說話,而這個女人似乎很有理智。女人說了一個或二個字,明智的點點頭,聽不懂他們的話真得使我快瘋掉了。我所能搜集的信息,他們是在討論我,他們對我並不滿意,而老人希望他們可以滿意。
這個早上我漸漸明白自己的情況,於是內心充滿了恐懼。我開始問自己若是事情比我從海上逃生以來更糟怎麼辦。
她的臉色轉為蒼白。
「你的願望會實現的,他是長子。」
我可以感覺西蒙擔心我的命運比擔心他的還要多。我將黑披風、面罩、髮網披在外頭,我將那些服裝藏起來。西蒙和我一起被帶下船,有一輛馬車已經在等我們了,老人和一個年輕男子坐在裡面,那年輕人我想應該是助手或他的手下之類的,我們坐馬車穿越過君士坦丁堡的街道。
船長來我的船艙,帶著黑色的披風、面紗、髮網。他顯然是要我穿戴的。我的頭髮必須塞進髮網內,當我穿戴好的時候,看起來像是阿拉伯女人。
她吃驚的看我,然後她的眼睛看著狗,狗蹣跚走到角落似乎生病了。
她拿起他手中的珠寶盒,打開它,裡面正是那對寶石耳環。
「我們互相幫助。現在……請……請你告訴我你想說什麼。」
艾達來了,「這隻狗怎麼了。」她說。
「不,不是在這個時候。」
「我很高興,她很渴望被選上。」
「你這個大騙子。你給有毒的無花果,你的狗卻吃了它死了,證明它是有毒的。」
妮可和他說法文。她說因為我所做的緊急措施,救了沙蜜。「我欠她沙蜜的生命。」她說:「我必須報答她為我所做的一切。」
「昨天夜裡,我以為自己在作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醒著或睡著。我夢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從我來此地……而且喝下你給我的藥。半睡……半醒……幾乎是幻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夢見什麼。」
蘭妮來到臥室,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大驚小怪的。艾達氣憤的發抖,懷疑每個人是小偷,有人偷了她的耳環。她會告訴首長的,首長會將小偷趕出禁宮。我們都會被鞭打,並送走。耳環一定要找到,若一天沒找到她會要首長處罰我們全體的。蘭妮很生氣。
我想是春|葯吧。「我不喝。」我說。
她回答,她在禁宮已達七年之久。她有西班牙人的血統,是馬丁尼人,有上過法語學校。她也是因為船沉了,被海盜船帶來這兒賣掉,和我一樣遭遇。
船長搖搖頭說。「我想……是安全的。」他說:「我……只是……我是船長。」
「哦!」我說。「沙蜜,這真是一個好無花果。」
我穿上了衣服,我看起來和街上走的女人一模一樣。但是我比較高卻是事實,有人會察查的話應是懷疑我的身高。
「她什麼時候會好起來。」
「你一定要清楚她不會這樣做。」
我們在路上走了一會兒,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無花果。」
「羅絲塔,我要試試看這有沒有毒。」
「小孩通常比你想的感覺還要敏銳。他們聽,但是會漏掉一些,有時他們會有錯誤的想法……但沙蜜會知道事情不對了,他會感覺危險。」
「這不是你所想要的?」她說,「你不是告訴我,那些話。」
他轉身對我們說:「來這兒。」
「若是菲提瑪永遠在這兒留下,你和沙蜜要怎麼辦?」
「我……不……不要。」
「哦,是的,他們不想看到我死去,首長會感到疑惑,而提出問題,他會懷疑蘭妮是怎樣照料管理我們的!她也許就被換掉,她最怕這樣。他會記得我的,因為我是他小孩的母親。」
因為我大聲尖叫而使其它的人在門口聚集。他們笑鬧著談話。西蒙起身走向我,抓著我,確定我在他的背後,我看到他的手正在流血。
船長再走近老人身旁,兩人小聲的交談,他們給我和西蒙有機會靠攏一點。
「對,像是那樣。」
「在我的船發現的。」
「我告訴你,這飲料對你有好處。」
「但是他只是個孩子啊!」
「會有那麼一天的,也許快到了。」
我們都等著看誰會被送回來。此次是六個女人中最小的一個被選上。
「我只是盡我的力量,但他最想要的還是你。」
艾達連一些悔改之意都沒有,她比以前更懶洋洋的,更是覺得自己懷孕,而且還會生男孩。她戴著寶石項鍊睡覺,並且將寶石耳環放在床旁的珠寶箱,以便她早上醒來馬上就能戴上。
她們睡在一間大的空氣暢通的房間內的長沙發床上。有漂亮的衣服穿,這些日子都非比尋常,每天不想什麼,只管裝扮自己,如何使白天更快打發,以便晚上她們趕快被選中上首長的床。被選上是她們無比的光采,我很快|感覺到。我引起很多注意,我與她們比是多麼與眾不同,我想一定是這樣,我才被認為是有價值的,若不是被發現如此的奇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
他走出後,隨手鎖上了門。
「她生病了。」
我們經過那座劃分回教徒和基督教徒的橋,心裡真是快活,我們已在黃金角的北部了。
「這也許就發生在沙蜜身上。」妮可輕聲說:「若是你沒有發現他拿無花果的話……我會先殺了菲提瑪。」
他再退後一步,手拿起無花果。我走向他,想拿走他的無花果,但他跑了,我在他後面追著。他加速跑到他母親那兒,妮可笑著抓住他,看著我。
「很久以前,在首長還沒有出生時,但至今人們仍然繼續討論。人們將那個女人帶了出去,將她活埋至頸部,留她直到太陽……下山,它死了。這就是處罰手段。」
我就在附近,我和你一起來到這兒,現在在禁宮外面的花園工作。我能替一些重要的人工作,他回報我替他所做的事,因此他替我送這紙條給你。我們很接近,我正設法做任何逃脫,不要害怕,不要放棄希望。
「他會帶菲提瑪走。她會穿上厚重的披風及蒙著面紗……若是在這些衣物之下不是菲提瑪而是羅絲塔……那會是怎樣?」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我問。
「我會幫助你的。」她說:「沒有人可取代沙蜜,更何況我們是好友。」
我渾身打顫。
我告訴她,我是。
「你生病了嗎?」她輕聲問。
他站在那個定睛的看著我。「我不能去大使館。」
她聳肩說,「起先,」她說:「非常恐懼。我只有十六歲。我討厭學校都是女生。在這兒快活多了……生活和*圖*書是悠閒的,我想。並且我是那樣與眾不同……和你一樣。首長喜歡我。」
「我在這兒待這麼久,已經把這裡當成家了。」
是我救了她的兒子,以免掉入他們所設的陷阱。我明白自己已經接受了她的友誼,她想要回報我這份恩惠。
他也許是對的。我們在錫利海岸趕著路程要到達旦——然後到我們的目的地君士坦丁堡。(我們偷聽到的。)
能使首長滿足了三夜的女孩一定非比尋常——而且一直住在首長的住處。所以,毫無疑問的,艾達已留給首長深刻的印象。更何況,她和他相處的夠久了足以懷孕,而且極有可能她也會獲得地位。因此,她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尤其是妮可和菲提瑪。
可憐的妮可!他們兩人被殘酷的分開,而且住得那麼近,常常見面。她成為禁宮的一份子,還替傲慢的主人生了一個孩子。而他失去他的男人特徵,他是那麼高大魁梧,可能是個無禮的男人。又有幾個人可以抗拒這麼無上的光榮?他們怎麼可以把我們從文明的世界,帶到他們野蠻的生活方式。他們因為佔了優勢而有機會——因為掌握了我們的命運。
我腦中突然有一個狂野的想法。若我拒絕不去會怎樣?我若試著逃出禁宮該怎麼逃?這禁宮的大門緊緊深鎖,又有首長的太監,都是孔武有力的壯漢看守著,我怎麼逃?
「有些人的先生發現首長不再對他的女人有興趣,而且知道他以後也沒有興趣,有些人可回到自己家中。」
盒子被發現了。艾達說她不能了解,她明明放在旁邊,而有人拿走了,但是因為害怕,而丟棄它。蘭妮說耳環既然找到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他拿到他背後藏起來了。「這不是你的,是我的!」
「我並沒有給他有毒的無花果,是那個小孩說謊,他也是小偷。」
「去請蘭妮來,」有些人說:「去請大太監,去叫他們來。」
一陣強烈的恐懼侵犯我,我知道自己已經身陷險境。
「菲提瑪怎麼處置呢?」
「你很高興。」她說:「我帶來的訊息使你高興?」
他強烈的點頭。他母親走近我們,她聽見我們最後的談話。
我是不能做什麼事的。
「從英格蘭……自己?或者不是?」他搖搖頭。
但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妮可和菲提瑪之間的敵意越來越強烈了,劍拔弩張。而可以確定的是艾達並未懷孕,而沙蜜和菲索的母親成了主要競爭對手。艾達被大家所謾罵。有人說她假裝耳環被偷,而想引起大家的注意,注意她曾被首長喜愛,而送她耳環,在禁宮是有很多美麗的口角及很多爭吵。也許是因為他們沒事做。
「我告訴你,菲提瑪會被送走,會有馬車來接她,大太監不會將門上鎖,而馬車會在外頭等著載她回家鄉。她就不會再在禁宮出現了。」
「我覺得我們似乎無力改變一切。」
其中一個女孩也來說服我。她雙手交纏於胸前,來回的走著,搖動著。「她是告訴你,這酒是使你發|情的,這樣對你較不會緊張,這通常是蘭妮的指示要喝這酒的。她想你不太想做|愛,而首長喜歡女人主動。」
「若是能幫忙,大太監會幫忙的。」
「菲提瑪應該處死,她幾乎要奪走沙蜜的生命,每次我想到這裡,總是覺得我欠你太多了。我已經告訴吉姆……大太監了。他了解這一切……若是他可以幫你,他一定會盡力幫助你。」我的心臟開始快速的跳動,我幾乎不能言語。
「我自己也是很恐懼。」
她點點頭。她小心翼翼的放盆子在水池旁,然後我們走開了。
她從小孩手中搶來,他臉上皺眉不悅。「沒關係,我拿給你另一個。」她說。
他猶豫一下,眼睛定定的看著我說:「是的。」
「路卡,我真希望他一切都好,我們現在在哪兒?」
這一天終於來了。從她受傷之後,妮可就有自己的小房間,不住在我們的大寢室內,我穿的衣服是偷偷的被拿來這間房間的,是大太監每次來探視她時拿來的。
這兩個人試著想把我拉到船艙外面,從他們的表情和喘息聲,我可以猜到他們想做什麼。
「我有東西要給你。」她說。
「你的逃脫已經被安排了。」
「真的是這樣?」
西蒙和我找到一、兩個機會講話,我們大多是在船上談論路卡。
他搖搖頭。「這是你的機會,羅絲塔。你必須把握住。我要讓你把握這個機會。」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會被丟下車外的,因為這裡還是首長的領土。我在此時也不能清楚的想,但是充滿了可怕的想法。
西蒙想,剛才我們離開的地方有可能是安吉拉。
我知道自己會是他的負擔,必須走了。
我感到迷失且懼怕。我一直望著西蒙以再確定自己和他都在那兒。我們似乎坐了很久的車程。像到了另一個世界——窄窄的街道,極為糟亂,建築物很精緻,白色的尖頂聳入雲端。清真寺、小雜貨鋪、木造房子及小棚子,吵鬧聲,到處都是人。人群被馬車驅散,一次一次,我想應該會有人被馬車壓到,但是他們總會從馬的腳脫逃。
「去英國大使館。你可以告訴他們關於你的遭遇。他們會送你回家。你不能告訴他們首長的名字因為你並不清楚。他們大使館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回家去。」
「她回來一定是趾高氣昂。」妮可說:「他們都喜歡……年輕的。我想就快要輪到你了。」
他的玩具船,是他的生命,他不能沒有那玩具船,他經常在水池中玩這船的。
「那菲提瑪也是他小孩的母親又怎樣呢?」
他們定期送食物給我,因而我覺得自己長期處於警覺狀況的心理可以暫時休息,雖然我很清楚危險仍然在我們周圍沒有減少。我不確定他們是什麼目的,但是很明顯的,他們對我有一些計劃、陰謀。船長是站在我和命運之間。至少,我必需感謝他。我信賴這個人……並非因為他的武士精神,而是因為他的態度使我感到他關心我,我被他尊重。
「我也知道這樣較好。」她揮動著手臂,指著禁宮說道:「這裡住了那麼多人。她們是無知的,只一心一意想被首長寵愛,想要有個兒子比任何人的兒子優秀……以使自己的母親得到殊榮而沒有人能動搖她的地位。」
我回憶起當我們發現在海平面上的這艘船是多麼快樂,然後很快地被救起,我開始相信若我們繼續留在小島,仍然期待著被救,感覺較好。誰知道呢?也許我們會發現活著有一些意義,但是我們在這兒一起享受平和、安全,也很快樂。
「像賣奴隸一樣!」
「若菲提瑪害死我和我兒子,我希望她也被處同樣的刑罰。」
有一次船長到我的船艙來,我剛洗完頭髮,剛剛擦乾,他就敲門。他盯著我的頭髮看,但是很有禮貌的看。我知道他很想和我說話,但是英語並不會太多。
「只是也許……我會發現什麼。」我握著她的手臂,搖晃著。「你能幫我,妮可,你知道什麼。」
次日,我開始感到復原了,因此我相信妮可這樣做是救我而非害我的。她同時也救了她自己,不是嗎?妮可是法國人,有著實際的人生觀。因此她可以這樣做。
他幾乎是突然地跳上車伕的位子。
「他很貪心呢!是不是?沙蜜。」她說。
「他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他是禁宮的主管,我和他是好朋友。」
有些事情,是不願去回想的。是想將它排除在外,並寧願相信永遠不會發生。有時心裡、腦中會幫助我使那些事情變模糊。那些事是的確發生在我身上。
有一個女孩,被驚慌的蘭妮叫去了。我只覺得汗流滿面,我看著鏡中的自己是那麼蒼白。
她用力點點頭,「我也希望。」她說:「你也許會認為我的野心遙不可及。但是幾年前曾經發生過。有一個女孩很像我。她叫做艾蜜.杜伯。她也是馬丁尼人,也是從學校坐船回家,而船沉了被賣到蘇丹王那兒去。我很久就聽了她的故事,我深深體會她當時的心情——首先是多麼絕望一直到安於過這些生活,她是如何地為兒子的未來而奮鬥,她最後成功了,而且兒子也當了蘇丹王。你看,她的命運和我多相似,她會成功,我也會成功的。」
「為什麼呢?」
「但是她會留在此地。」
「她會想到後果吧?」
妮可伸手狠狠地在菲提瑪臉上打了一巴掌。
「他要帶我去哪兒呢?」
我知道若是一個男人和禁宮內的女人有通消息,不只是男人,連女人也會被施以酷刑,凌遲而死。這是幾世紀前所傳下來的法律,我相信在此地仍是盛行著。
那無花果和小狗的死已經足以讓她懷疑菲提瑪了。是她給沙蜜那個無花果——而這無花果足以毒死小狗。

那天下午我在寢室,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因為簾子拉上,使房間冷又陰暗。有一個人潛入房間,我半瞇的眼睛看到了妮可。
「誰要照顧他?」
「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也是我想做的事。」
我在他後面走,經過那些狂徒的面前,有一些人還伸出手想摸我的頭髮,但沒人敢摸。我看得出他們對船長的敬畏,他剛才下的命令顯然是要他們不能碰我。
我們都看著他們被裝扮。首先是沐浴,皮膚被洗得如凝脂般的白|嫩,香精洗過她們的頭髮。香花精洗她們的雙足及手掌。她們的唇用蜂蠟抹紅,眼睛用眼影增大效果。頭上戴著鮮花。手腕戴著手鐲,腳踝也戴腳鍊,先穿上亮片的服飾再戴上手鐲、腳鍊。
「和我的雙親,父親及母親。」
他指著一棵樹說,「無花果。」
「是的。」路卡說:「我想他們正在想我是否值得被救起來。」
「也許我說得不是很正確,但是若耳環被大家發現是在小玩具船裡面會怎樣呢?他會說不知道這耳環從哪來的,但是誰會相信他?也許會讓首長知道。艾達會告訴首長的,若是下次她再被召見時……她極有可能再被召見,也許男孩被處罰而首長就不高興了,不再喜歡他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但也許我推斷錯誤。」
「也許?」
「我們還有一個禮拜。」她說。
「他現在不在。」
「如果你想逃走。你必須不怕失敗。很快的,蘭妮會送你到首長那兒。請記得。」
此時我試著去控制食量,因為我就像聖誕節的鵝一樣,要被養肥。我發現不能再吃太好的食物,趁著蘭妮不注意,試著丟棄一些食物。
我知道自己被帶到君士坦丁堡重要首長之一的行宮。目前為止,我們看到的人都是他的奴僕。這禁房是女人才能來的,沒有男人可以進來的,除了那些太監之類的,如同這個和老人交易的重要男人,就是太監的首領,我常常看到他。
「我不知道。」
我不喜歡這艘船,也不喜歡那些人,我感覺到西蒙和路卡和我有同感。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沒錯,他不可能同時帶走你們兩人,但是在你離開之前,是不會被識破的。是大太監去挑選女人的,而蘭妮負責看管她們,準備把她們送去首長那。首長不知道的。」
「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西蒙。比任何事都渴望。」
高的男人走近了。他戴著鑲有寶石的頭布,穿著長的白袍子,坐在一張像寶座的椅子上,我注意到這時老人變得前所未見的順眼。我驚恐的想著:他是我的新主人嗎?
用結巴的法語,我告訴她船沉之後我們如何被救起及帶來此地。
這字條也像以前偷偷地拿給了我,我是在旁邊都無人時才唸它。
他說:「你們說英文嗎?」
我花了一些時間才了解,我必須感謝我所遇到的海盜船,因為我身體狀況在那幾週,使我不被|干擾。我金黃色的頭髮使我變得突出,我和那些女人不同,於是變成了特別的人,她們的頭髮、黑眼都是黑色的。我的眼睛是徹底的藍色,及我金黃色的頭髮,因而使我與她們分開。那些女人的職責是去取悅首長,我的與眾不同,可能使我更特別地被接受。我接著發現他們注意到我了。這些女人都是過份順從,天性使然。她們從小被養大時被灌輸女人是劣等性別,在人間活著的目的是去供男人所需。而我是來自不同文化,自然不像她們這般,這和我的藍眼睛、金黃色頭髮一樣被區分開來。
她遞這個無花果給我,「我會很快回來的。」她說。
「菲提瑪做事是不會考慮後果的,她只想除掉沙蜜,以便使菲索成為首長最愛的兒子。」
而事實上一切充滿希望。自從我第一天來這兒,脫逃就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只是這樣,任何有利可圖的東西,當然也包括人口。」
「菲提瑪給他無花果。」我說。
也許我該告訴他,其它的女孩是多麼想和他上床。為何不選那些意願強的女孩,而讓我走呢?可能和他說這些嗎?他會聽從嗎?若是他聽不懂怎麼辦?
「他們不會找到我的!」
我不能睡著,不能吃下東西,我的腦子一遍遍的想著那個計劃,再次的獲得自由,而除去那份恐懼,這是一種解脫,剛開始太高興而不能了解。再做一次自己生命的主人,當一個可以自己做決定的個體,不再聽命於別人,看主人的臉色或被送去首長那裡。
「我不會忘記你所說的……」
「她永遠不會的。你比她更美麗,更聰明。而且沙蜜是一個聰明絕頂的男孩。」
她指派著我跟她走。西蒙在我後面了,我極大的痛苦似的看了他,他跑過來。警衛之一趨前阻止他,他的手在劍柄上。
「真的。」
她走近我,仔細的打量我,用手握著我的頭髮,微微地笑。接著她捲起我長袍的袖子,戳了我一下。她皺著眉頭,搖著頭,說著小聲的話,我可以確定那表示不贊成、不合格。
「它吃無花果前還好好的。」
我跟著他走出房間,和妮可做最後的道別。沒有人出來看我,因為他已經下命令,每個人都必須待在寢室內。沒有人可以看到不光榮的人要離開她們。
我太去想自己即將來臨的命運而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但是後來我了解到這個城市明顯的區分成兩部份——基督徒區和回教徒區——唯一連接的是靠兩座橋樑,設計得不好,但卻是適當、而且非常需要的。我不太留意的看到清真寺及回教的尖塔映入眼簾,我覺得很荒涼、落後,我們離家是越來越遠了。我們被帶到土耳其區。
「但是你卻能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
「你如何來這兒的?」
「我希望是如此,我的沙蜜有一天會成為首長,而我是重要的人物,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做我們的計劃,當然,大太監會幫忙的。」
第一個晚上,我心情糟透了,在黑暗中,我們正試著想睡覺,而我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然後是開鎖的聲音。
「哦,我要,我要!」
他們走到我身邊,把我抓走。我尖叫著,路卡和西蒙馬上醒來。
「我想她會認定是沙蜜偷的,當發現耳環時,而沙蜜害怕了也就承認了。」
我必須面對現實,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是一個不舒服的天堂,你忘了我們多餓,多渴……我們是多麼渴望看到船的蹤影?」
突然安靜下來,一個男人出現了,我想他應該是船長吧!他是最高的,他的眼睛黑亮活潑是閃著幽默的。並且,他優雅的儀態透露著高尚的氣質,使我有和-圖-書一線希望。
船長伸開雙手,指著這兒船艙,他說:「在這是安全……我看是安全。」
我很吃驚一個來自西方的女人可以調整自己去適應這種生活,而且對她所處的地位感到光榮,而且極討厭那些試著去搶她地位的人。
「妮可,你真的認為這樣嗎?」
幾天過後,艾達打扮非常特殊。她整天戴著那些寶石,坐在水池旁,也要把玩著寶石,欣賞著寶石,似乎在提醒別人她是如何的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並且可憐別人沒有這樣的美麗迷人,使首長傾倒。她顯得懶洋洋的,假裝懷孕病奄奄的樣子。
「我們該怎麼辦?」西蒙說。
「處以死刑吧!」
「在她房間,她在一定的時間內被準備好,但是馬車會提早半個小時來,這樣沒有什麼不同,大太監會說,他是會安排的人,他會來見我,你那時會在這個房間內……準備好在等待著。他會和你一起走出去,若是有人看見你……有些人敢這麼做,但她們全被警告要待在裡面以免讓菲提瑪丟臉……她們會認為你就是菲提瑪。大太監會打開大門,而你和他一起走出大門,然後他會鎖起大門,你就進去馬車內,馬車會在外頭等著,這一切都會照計劃進行的,除了你是那個代替菲提瑪離開的人。」
妮可和菲提瑪用潛伏爭鬥的眼光看著對方,我們都在等爭鬥爆發的一天。
「嗯,不是今天。」
蘭妮握著我的手,搖著頭。她警告了我,因為我一定是看起來很悲傷。她告訴我必須保持微笑,表現出快樂和感謝來面對這無上的榮耀,因為今晚可能是我被選上。
「我們進去吧!」西蒙說:「在那兒我們可以思考,也許也可以談話。」
「什麼意思?」我問。路卡認為他們的目的可能是想利用我們換取贖金。「這是令人害怕的事,」他說:「我有預感他們有這樣的想法。」
蘭妮很煩惱,她討厭禁宮有這種紛亂,就像她不能把禁宮管理的很好似的。
我們三人緊靠地站攏,他們大概有十人,他們急促不清的說話並且搜尋似的看著我們。其中一人用手抓住我的頭髮。他們擁擠地站立並且興奮地交談著。我的頭髮被太陽曬得顏色更淺了,我只能相信他們是因為很驚奇地發現我頭髮的顏色和他們不同。
「你不喜歡一般的婚姻嗎……只有一個丈夫及自己的小孩……不會隨時隨地擔心別人取代你。」
「你有羅絲塔啊!」她告訴他。
我說:「我們三人永遠要在一起。」
我又再度燃起希望,我捲了紙條,想保存它,藏在我的衣服下面,用皮膚去感覺它,以提醒自己他寫這紙條給我,他就在附近想著我。但是我必須揉掉它,因為若是被發現,我們相關的人都完蛋了。太危險了,我將它撕成最小的碎片,以免被發現。
「我會告訴他的,他一定樂壞了。」
「你看,」妮可說:「因為沙蜜,使菲索不能成為繼承人,她也不能成為第一夫人。她很想取代我的位置。」
「這是很平常的錯誤,每個人都知道你的固執,而你被安排取代菲提瑪。他來禁宮接一個女人。只有一個人會製造麻煩,就是蘭妮,而她也不會愚笨到與大太監作對,她也許會懷疑,但她也不能做什麼事。因為首長也沒有看過你,你對他而言會是一個驚喜的,所以這方面應沒有大礙。他也許會聽說禁宮發生的事件,就是菲提瑪用刀子殺我,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蘭妮和大太監送她回家是聰明的。就是如此,你走之後,很快的,菲提瑪也會走了。」
「是啊!」他說:「是菲提瑪給我的。」
「我也是這樣認為。」
在禁宮裡的年輕女孩有的可能不到十歲,而有的女人接近三十歲。這些女孩的生活真是奇怪,我發現其中有人從小孩的時候就在這裡被訓練成如何取悅有錢男人。
她很突然的笑了,叫那隻狗來。它來了,而她拿這株無花果給狗,狗將無花果吞下去了,而且看著我們想再吃。
「但是那個是菲提瑪給我的,是我的。」
我說:「我可以確定的是菲提瑪,我試著回想昨晚所看到的影像。對她而言,趁大家熟睡之際偷走盒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在西蒙的臉上看到了無助。然後,我的手臂被肥胖的女人緊緊地握著,我被帶走了。
陽光很大,使我目眩頭暈,袍子內很悶熱。一個男人在西蒙身邊走著,我身旁則有船長,我們一起上岸。
「和她自己,她是那麼想當第一夫人。」
「你是指……妮可,在哪兒?」
「妮可,告訴我你說這些幹什麼,不要吊我胃口。你是我這麼好的朋友,我不會忘了你用那藥救了我。」
在這禁房內最重要的人是蘭妮——這中年婦女,審察過我及決定我還不可以帶去首長那兒。若是我們可以互通語言,我就會從她那兒知道很多。其它女人對她都敬畏三分。她們奉承她,對她卑弓屈膝,因為只有她才能選擇誰去首長那兒。當命令下達,她在沉思著要送誰去,那時有趣的是每個女人都設法引起她的注意。我很吃驚的了解到我是多麼害怕,她在挑選的時候。
那些人繼續交談、並搖著頭,再來他們先看著我再看西蒙。然後笑著彼此點點頭。我很怕他們只帶我們走而留下路卡。
羅絲塔(我唸著)
「你……來……坐船……英格蘭?」
「這是什麼?」
「不,我不喝。」
然而,他們似乎達成某些認同。這老人拍掌,其他的人點頭,女人也點點頭。她向他們大家解釋著事情。這個男人很專心聽她說話,她似乎在說服什麼。
我的恐懼已達到高點,我知道西蒙所說的是完全正確,我們將要被賣去當奴隸了——他夠強壯去工作,而我似乎被用到不好的目的。
「什麼時候的事?」
「但是沙蜜是長子,」妮可說:「他必須保留他的地位。」
妮可總是愁眉苦臉的。「你的安全也只能維持短暫的,」妮可說:「他那麼喜歡她,留她住了三天二夜,也許還會召見她。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在禁宮最要心存感激的應該是艾達,這光榮應該是你的。」
「他現在藏了起來,不肯給我。」
我認為,他們的命運最悲慘了,這些不是也發生在我身上嗎?
蘭妮來了,尖叫的警告它們停止了。而大太監也在旁邊,他是一個魁梧的男人,很快的踢了菲提瑪一下,菲提瑪才離開倒在血泊之中的妮可。
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時候。街道是窄小的,彎曲,並且鋪著圓形的石頭。街上擠滿了人,男人穿長袍,女人和我穿著相同。山羊在我們旁邊走動,而且有幾隻餓犬,不停的嗅著我們。我看到鋪著圓石的地上有老鼠是要給狗吃的食物。街上開的都是小商店,比洞窟還要小。裡面陳設著小飾品、銅製品、皮革製品,及食物——在我感覺是外國風味、充滿了調味料,引不起食慾的,聞起來令人作嘔。
「一定有人拿了這耳環。」
西蒙認出是我,雖然我被包得密不透風,我也察覺到他的懼怕。我們倆人想向對方走過去,但又被粗魯的拉回來。
「他們要對我們怎樣?他們在講什麼?」
「但是可曾有人逃跑?」
我大叫「放開我!」
「我們必須再看看。」又是這樣的答案,沙蜜失望的了解這個答案的大意。
我想到了西蒙,他在那裡,當我自由了以後,我一定會和大使館的人說他在那裡當奴隸,他一定會獲救,人們是不能被賣做當奴隸的,這是被禁止的。在文明的國家是沒有奴隸的存在。哦……但是我忘了一點,西蒙不希望被發現,他還在躲警察,他可以在首長的花園做著奴隸的工作,但他不會想被發現罪行。
「一個禮拜,哦,妮可,我該怎麼辦?」
「我真不敢相信此刻我們是在一起的。似乎從一開始我們就互相照顧了,首先是船……然後是荒島,而現在又在一起了。」
妮可看著我說道:「我必須馬上拿去給蘭妮。」
後來,我的心情較好一點,我很疑惑他們如何向我們家裡索取贖金。他們要向誰要?我父親有個姊姊,我們幾乎十年沒有見面,她會準備贖金贖回她的姪女嗎?也許我父母已回到家裡,但是他們從來也沒有什麼錢。而西蒙?他是一個殺人嫌犯。至於路卡……他可能較我們倆人有可能被勒索,因為他家很有錢。
她很得意洋洋。「她真是邪惡……邪惡到了極點,她想殺沙蜜。」
他是一個迷人的小孩,很好看,健康,愛每一個人,他也相信大家都很愛他。
「我現在真希望沒有被那條小船救起。我真希望還留在那小島上,若能再回去,我願意用任何東西交換。」她又陷入沉思,目光停留在某處。
我將它藏在寬褲口袋內。我幾乎不能安靜的坐著。但她說著我此時站起來匆忙地走開才是不智之舉。有人可能懷疑什麼,這可能對我們全體都有可怕的牽連。
「我會照顧他的。你不要擔心他了……如果你想要他來看你,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允許的。」
「在非洲北部海岸的某一地方,我想。」
「但是她什麼時候會去見首長呢?」
「想想看,」她說:「你會小心翼翼的逃走,這是很重要的。」
「我沒有。」
「逃離這兒,回到自己的家鄉……自己的親人身邊。去找那些沉船時分開的親人。」
「他太小了。」我說。
妮可走近我說:「別再當傻子了。」她看著我的眼睛,似乎要告訴我什麼事。「喝吧!」她繼續說服我。「你會覺得很……棒的感覺,也正是你所需要的。喝吧,我是你的朋友,不會害你的。」她的話中似乎另有涵意,我拿起杯子,喝下這難喝的酒。
蘭妮對每個人喊叫,我被抬上床鋪,我真的生病了。
「我想他是很想看到你,無論在什麼情況下。」
我出手阻止他,並猶豫的看著沙蜜,她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的確很難令人相信。」
妮可換了一種眼神看我,充滿了害怕。
「但若是她被發現了……」
她帶沙蜜去了幾分鐘,回來時卻不見沙蜜。
「哦,不!」我大叫的說。
我沉默不語,沉思的想著我的命運會如何?
「我會祈禱讓神幫助我們。」
「祝你們好運!」他大聲說,而馬車也往回走了。
然後蘭妮點點頭,給了妮可鑰匙,妮可走了。
「蘭妮有一個秘密櫃子,內有很多奇特的東西……草藥……唇藥……所有的混合藥液,蘭妮對這些都很清楚,她可能用這些當做洗澡用的油膏、香精。」
首長回來,大家又很高興。她們全部都變成溫馴的,心情很好地展現自己的魅力,縱使只有同伴及偶爾有太監來看她們。蘭妮此次要挑八名女人。我看到她眼睛看著我,然後轉向別處,我知道她認為我不夠成熟去完成這光榮的使命。
她慢慢地說:「大太監是我的朋友。他不想我被任何人取代,要我一直保持地位到做了首長的母親,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共事。我們是朋友,你看,我從他那裡得知外面的消息,而他從我這裡得到禁宮的消息。我知道這兒所發生的事,我可以告訴他,而他會以告訴我外面的事情來回報我,也許……」
「我們不能斷定。」
「首長要延遲回來,大概晚兩個禮拜,所以趁他回來之前要趕快行動。」
我慢慢地說:「我記起一些事情了。我那時是半醒的,有人在房間內站著……對了……站在艾達的床旁邊。」
「我那時太小了,而且現在又有沙蜜。我要這些權力……是為了他。他有一天會成為首長,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不會,他不會聽到這件事。何況在他回來之前,他們會讓這件事平息的。但我不會善罷干休的。她想嫁禍我兒子是小偷,失敗了還想毒死他。」
「你是英國人?」她問。
「我不能讓你留在此地!」
我們陷入了沉思,我敢確定,我們每個人都希望再回到那個島上。也許食物很少,生存機率極小,但至少我們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們繼續走了一會兒,馬車突然停了,大太監從車伕的位子下來,他指示我們下車。他舉起手似乎表示他的義務到此為止。
「讓他們拿走吧!」我說。
「記住,我原先的計劃就是逃離英國,若是我回去了,會怎麼?」
我見過沙蜜——一個大約四歲的漂亮小孩。很多女人都很照顧他。他是禁宮內最大的孩子。還有另一個孩子——菲索,大概比沙蜜小一歲,也是很俊俏的男孩子。我看過他身旁有一個女人比妮可年輕幾歲,她的名字叫菲提瑪。
「是的,」我說:「是在一起的,所以我們更要一起留下來。」
西蒙搖頭,我很害怕,怕這些人,怕他們的聲音,他們奇怪地注視,他們暗視著將要如何處置我們。突然間他們做了決定。一個看起來像是領導者的人,命令他們中的四人到我們的船上,檢查船並且將它聯結另一艘船。他們拉著我們的船出來。
妮可漸漸康復了,她出乎意料之外的健康,歸功於蘭妮是個優良的護士。她對治療傷口很內行。我想她應該練習過這些技術太多次了,因為常有暴力發生。
「他有問及你。」
他回答:「我們待會再詳細說明,在此刻……這已足夠。」
「她在那兒發現這個秘方?」
「不,」她輕柔的說:「他是為我冒險的。」
「從那兒始航?」我問。
我發現自己可以吃一點東西,是動物本能使然吧。能夠常常洗澡是很幸運的,我希望我知道船到底開到哪兒?我的命運將如何?我希望我知道路卡和西蒙在哪兒。
「只是借我看一下而已。」
「想想看,若是我不曾這樣,我們永遠不會遇見,我們也不會一起在荒島上,回想起來,那些日子真像在天堂。」
「也許它不是吃了這無花果,而是原來生病或疲倦。」
又過了幾天,我的恐懼又不自主的增大。有時我告訴自己,必須適時的面對這些必然發生的事。首長回來了。我注意到蘭妮的眼睛盯著我看,像是在觀察什麼似的。她雙手揉搓似乎很滿意,我知道這一刻終於到來了。當大太監來看蘭妮時的那一晚,我知道自己的命運已不可能改變了。它同慣例,另外五個女孩也和我一起被送去,這不是蘭妮做決定;首長必須自己做決定選一個他所喜歡的。
我已經被這一幕嚇到了。我知道她們之間早晚都會有事情發生的,但萬萬沒想到是用刀子殺人。這拿刀子的菲提瑪當然是佔盡優勢。我現在真是替妮可擔心,我喜愛這個人,而且她和我才能溝通,是她使我的生活變得較可適應。
「你是說,我是你的負擔,只會阻礙你。」
他走之前對我鞠躬,鎖上門。我躺在床鋪上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因為回想起剛才的經歷及船長救我的情形。很久很久之後,才恢復鎮靜。
第二天,發生了令人驚訝的事,艾達的寶石耳環不見了。她隨時像是要提醒我們似的戴著項鍊,但耳環放在她床旁的珠寶盆內。
「以前在禁宮發生過一次。」
「我可以和你一起留在這裡,我們可以找另外的路。」
我必須壓抑自己追不及待的想看,而自在的走回去,以免引起別人的好奇心。
這老人點點頭,我猜想大概是認定什麼吧!
「而現在你將會有那麼一天,有一個兒子。那個小孩會與眾不同,他會像你,沙蜜和菲索有些相像,但你的小孩一定很不一樣。」
「你現在只是一時任性,讓心情跟著感覺走而已和-圖-書。明天你就會後悔了。在大使館有舒服的床。他們會很同情的聽你的遭遇,然後盡全力幫你回到你那舒服的家。」
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但我必須拋開一切去做,我必須準備好,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領導者點點頭,那兩個拿刀子的人將刀子收起來,走到我們背後,輕推我們,我們知道他們的意思,他們要帶我們脫離這個地方。路卡在我們倆人中間跛行……但至少我們三人是在一起。西蒙喃喃自語:「至少我們沒有在那個島上待太久。」
然後,一個早晨,發現船不動了我就起床。太陽早就升起了,我從船側的窗孔望去,看到一些白色的建築物。我注意到一些興奮的吵雜聲。人們用興奮的聲音對彼此大叫。有一件事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很快的,我就會知道自己的命運。
西蒙趨一步向前,而一個人用短刀嚇阻。
有些人工作整日,我必須每天洗澡,用油膏按摩身體。這世界似乎不太真實了,空氣中充滿了香氣及凝重的麝香、檀香、薄荷香、玫瑰香。女孩們坐在水池旁,閒散的聊天。有時我會聽見樂器演奏,她們摘下花,插在髮上。她們用小鏡子照著看自己的臉,她們盯著水池面反射的影像看。有時她們玩著遊戲、一起聊天、咯咯地笑,談著未來的命運。
「若是別人發現他為我做的一切……他會受處罰嗎?」
「不會再發生了。每個人都知道上次的事情,那足以妨礙她們母子的發展。」
「但是大太監為我冒險的地方太多了。」
然後我又想到沙蜜,可憐的小孩,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我想著妮可詭異的笑容,她居然敢這麼做。她怕我被首長喜歡上了,並有了小孩那將會對沙蜜不利。她會這樣嗎?或她真的是我的朋友?無論答案是什麼,總之,那一晚,她救了我,不必去首長那兒。
「他將會留下,他是首長的兒子,不能離開。」
妮可不見了,我想她應該躲在暗處偷笑吧。
菲提瑪是肉感的美女,有著濃密的黑髮及一雙無神的黑眼睛,她放縱自己於聲色、奢華。她坐在水池可以坐一個小時,吃著甜烤肉,並餵兩隻長毛狗——查理王子,是她的好朋友。菲提瑪最在乎的四種東西————她自己,菲索、及她兩隻長毛小狗。
「然後我們落入海盜的手中,我不會忘記的。」
「聽著,羅絲塔。我們是太幸運了,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你不能回去再放棄現在這個機會,這樣做就是最愚蠢的行為。我們有這些有用的朋友,你有妮可,我有大太監。你有恩於她,而我卻幸運的與他成為朋友。我們的遭遇是如此相似。也似乎給了我們一些啟示。他與我一樣……被帶到這裡。我們可以說他的語言。當他知道你和我是一起來的,似乎有了另一層涵義。他和那法國女孩……而你和我。這樣相同的遭遇使我們有同患難的感覺。你不認為這是很令人吃驚的幸運嗎?我們可能像他們一樣終其一生在那個地方渡過。你是首長的奴隸……而我和其它太監一起在花園工作……也許也會變成和他們一樣是太監。事情可能就那樣糟……羅絲塔。而我們卻逃了出來。讓我們感謝我們的守護天使如此照顧我們。現在我們要確定這一些為我們所做的努力不是白費的。」
「她是鎖著的,但也許鑰匙找到,菲提瑪很精通去偷取的,我太了解她了。她什麼事……任何事都做得出來,這就是我所害怕的。」
我的披風及髮網被拿起來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似乎震懾住了。我一輩子沒有感覺如此屈辱。他看著西蒙,點點頭。在門旁有兩個男人站著,我想是警衛吧!其中一人擊掌,一個女人就進來了。她有點肥胖,中年,穿著精緻,如我所穿的一樣。
她搖搖頭說:「我是不可能和你走,我的生命已根植在此,幾年前,還沒生下沙蜜,一切都會與現在不同。我以前的感受,和你現在完全相同……但是命運對我太殘酷了。我不能做什麼事——現在這兒是我的生命,沙蜜會成為首長,現在這是我最大的願望,比任何事都重要,也是我夢寐以求的。」
「也許你永遠不會走。」
「哦,是的。但很難看出能有什麼改變。有人從這兒逃出去嗎?」
我們自馬上下來,有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人出來迎接我們,這個老人逢迎的鞠躬,而迎接的人也用同樣的禮儀答禮。我們被帶在裡面的一間暗房間,因為從外面大太陽進去的感覺吧!窗戶和我以前看過的很相似。
「是送我們倆人回去。」我說。
「你們怎麼會死?」
我說:「我要自己的衣服。」
當我發現有一個成熟的女人,那天真是高興——她也是我們之中最美麗的,她是法國人。她的名字是妮可,我第一眼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她似乎也是相當重要,當然次於蘭妮了。
「我怕沒有什麼人可以救我。」我繼續說道。
我被帶到一個小船艙內,我想大概是他睡覺的地方。他站在我身旁要我先進去。比起剛剛離開的船艙還要舒服多了。那兒有一個像長沙發椅的床鋪,上頭有被褥和靠墊。我在這兒可得到更充份的休息。在簾子後面有洗臉台和大口水罐子。我可以洗澡!
我的手垂放在座位上。她的手也垂放在我的手旁,經過一些時間,一張皺皺的紙條滑入我手中。「現在不要看,快藏起來。」
「是的。」她緩慢的說,「你是必須逃的,否則,很快你就會被送到首長那兒去的。你的皮膚已變得白|嫩了。你也漸漸豐|滿了,不像以前那麼瘦。你和剛來時已大不相同。蘭妮對你有好感了。也許下一次你會被送去。」
我必須掩飾我的厭惡,她說:「你不想要?」
當我獨自坐在水池旁,他會跑來找我,拿他的小船給我看。我們讓船在水池上飄,他用夢想般的眼睛看著。「這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他說。
「我會祈禱你早日成功的。」
她的臉上泛起了笑容,「我並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
西蒙告訴我船長和他們開了一、兩次的會議。他們並沒有凌虐,他說他們對路卡很有興趣。西蒙想,路卡可能被帶到其它地方。他們倆人被分隔開來,而且不能說話,但他想路卡是有希望的——至少沒有什麼不當的預警。
他縮縮肩膀,點點頭。我記起這一幕。
「對你這是最好的,羅絲塔。」他溫柔的繼續說:「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也許有一天……」
「看樣子,我們似乎被賣掉了。」
他點點頭,我相信他們對看的眼光是愛情的眼光。
門被打開了,我起身看。兩個男人進房間,我確定這一個人是那些帶我們上船的人其中的兩個,我不能確定另外一個是不是其中的人。
沙蜜,最年長的孩子,一定是首長的繼承人。這也就是為什麼其它女人嫉妒她的原因。她給眾女人設下一個讓首長比較的標準——但也可能會消失——當沙蜜一直在那兒,好像提醒首長,他可以再生更好的男孩子。他要和他所喜歡的女人生優良的男孩。
我和妮可接觸過後,日子較好打發了。
她變得更和我無話不談,我知道她和大太監有特殊的友誼,但是現在她告訴我,他們曾經一起坐那條船時已經是好朋友了。她並沒有說,他們曾戀愛過,但似乎也是有一點那麼回事。當她被帶入禁宮,他也同時被賣給首長。因為那時很需要太監,因此也算是他的命運。他很高,長得又英俊又聰明——所以很快地就被升為大太監了。妮可會告訴他禁宮內的一舉一動,而他也會和妮可說禁宮外的消息。他們互相信任。
妮可很注意沙蜜,我發現自己也很注意他,因此他和我成了好朋友。他知道我和他母親是好友,能互相了解,他也想加入我們。
「但是我們是在一起的。」
「我還是很高興,我們三個人沒有分開。」
這似乎比我所想的還要簡單多了。我們一起走到大門,我低下頭,很像因為羞辱而悲哀。
我已經可以聽懂一些她們的語言了,只是大概的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他轉身對我笑,抓著我的手。妮可咬了咬下唇,目光向下。她和我在那時都很感動,我想她一定很感激我,就好像以前我很感激她一樣。
蘭妮很生氣,因為顯然是菲提瑪接近了那個秘櫃藏藥的地方。我想不知道這個藥有多少次是被用來除掉禁宮不想要的人。我想一定是首長下命令由大太監執行,當然可以很快的讓想除掉的人安靜的死去,一定經常會發生。而櫃子內的東西應該被視為機密嚴加看守,而菲提瑪卻可以成功的去偷取,而沒有引起警鈴。
「但菲提瑪要去哪兒?」
「也許在買賣吧!」
「讓他們發現我們,真是倒霉。」路卡小聲地說:「也許……較好。」
「當她回來時一定是她在首長的住處那個樣子,有點令人厭惡,她會自認為很重要,而不和我們說話,你看著吧!」
「然後丟下你一個人在這兒。」
有一些生意人向船長和他的手下問候,我對於自己最終的命運愈來愈感到恐懼,那些生意人似乎知道船長來的目的,我在想不知道多少年輕女子像這樣和他走在這條街上。若是我只能看到西蒙,那麼路卡在哪呢?
「可能啊!他會帶你經過大門。沒有人會想那不是菲提瑪而是你。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她要被送回家鄉。」
船長抬起他的手示意地說:「吃吧!」
「是的,但是我適時救了她。」
「必須等一些時候才可以知道。」我告訴他——這是一個最不能令人滿意的答案之一。如同我自己童年的答案。
然後我自己告訴自己必須對命運做準備。首長會發現我是外國人。首先我需祈禱他不要選上我。若他沒選上,那表示我不適合在待在禁宮內。然後呢?也許我會說服他們放我走。艾達如此美麗,她是合適這種生活的,更何況她也很喜歡這種生活。
三天後,艾達回來了。她變成很重要的人物。在禁宮趾高氣昂,態度完全改變。她變得懶洋洋的,輕視大家。她有一對漂亮寶石耳環,脖子上掛著寶石項鍊。小艾達變成禁宮重要的女人之一了。她一定知道自己懷孕了。
蘭妮走向我了,開始要做準備工作了。她用手整理了我的頭髮,幾乎糾結在一起,她抓住,輕輕地將它拉直;她撫摸著,然後她擊掌,兩個女孩出現了。
妮可告訴我,禁宮的生活中有一部份是行特權,施小惠。每個人都必須巴結兩個人。一位是蘭妮,當然,另一位是大太監。
妮可回來了,他手上拿了一杯高玻璃杯的液體。
他握住了我的雙手,緊緊的抱住我。
「所有的婦女外出都穿戴面紗,除了較低階層的婦女例外。所以,每個婦女看起來都很像。哦,我會想念你的。我們是要好的朋友,不是嗎?但是這又是你一直期待的,你從未當過真正的禁宮女人。你很機智,機智過人。你不能忘了你的榮耀……你高尚的人格……不,那是世界上所有的珠寶。」
兩個小男孩有時被帶去見首長,之前都要準備打理一番。禁宮內還有另外兩個小男孩——都還是小嬰兒。沒有女孩兒。起先我不解為什麼首長所有的孩子都是男孩?妮可很平易近人。她告訴我,若是女人生的是女孩,必須被趕回到自己家裡。首長只對男孩有興趣,對女孩沒興趣。若是女人生了一個像沙蜜那麼美麗又聰明的小孩,她的地位一定是最高的。
「哦!她會生氣的,但是她自己知道不能給首長增加困擾。也許菲提瑪會在這兒永遠待著,或者他們仍決定送走她。誰知道呢?你也許取代了她,她就不必被送走了。我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但不關你的事。會有很多議論……談話……但這兒的女人只關心自己要比別人漂亮,很快就會平息。」
搜遍了寢室,還是沒找到耳環。菲提瑪說,這真是可怕的事,連小孩都會被搜查的。老有小孩被認為是小偷,若是她的菲索被認為是小偷,他會被很嚴重的處罰。
有一個女孩非常年輕、漂亮,我發現她叫做艾達,她只有大約十二歲……瘦瘦的,但已有女人的豐|滿。她有長而黑的秀髮,一雙大眼睛,充滿了處女的天真和一無所知,這是對男人而言,相當有吸引力的,會激起他們的性|欲。
「菲提瑪!」我顫抖一下說,「給我,沙蜜。」
西蒙
「然後呢?」
就如所預測所想,這事情並未平息。妮可是那種不會息事寧人的人。
她點點頭。「因為,」她說,「我有了沙蜜。」
她們聽不懂我的話,只是繼續咯咯地笑,及交談著。她們拍著我的頭髮對我笑。
又過了幾天,妮可對我說:「明天就要實行計劃了。菲提瑪現在獨自在房內,等著被接走。她會變得暴躁易怒極可怕,她是在很不光榮的情形下回家的。她會失去菲索,但是蘭妮說她已經夠幸運了,她應該是被處死刑才對。若是沙蜜死了……我也死了……這就是一項殺人罪。是你救了她以免事態惡化,她在禁宮已經好幾年了,這是極為羞辱的事,若她能自殺,她可能就自殺了,我了解她。但這對她已經夠慘了。大太監會來接走她,但是先接走你。」
「它吃了無花果。」
「謝天謝地。我不能躺在這兒而知道她還在……我全身無力。沙蜜對他自己身處險境知道多少?」
「給我?」我驚訝地問。
「但是你被首長選中必定是遲早的事。當蘭妮覺得你可以了,就會把你送去他那兒的。他會喜歡你的,因為你和其它人不同。他會對那些黑皮膚的女人厭煩了。你對他而言是新鮮的,若是你有他的兒子,你的前途必定更加看好。」
我不了解為何為這樣?
「它死了。」妮可說。
「如何去……」我結巴的說著。
「我也會留意的。」
一個穿著華麗的袍子的男人向船長鞠躬,似想很想對他顯出最高尊敬。他明顯地告訴他跟著他走,這男人領著我們穿過另一扇門,那房間有一個老的男人坐在一張華麗的椅子上,椅子則在講台上。
妮可很感激我,她了解自己和沙蜜渡過了一個危險的時期,若是這小男孩被認為是小偷,首長也許就不再喜歡他了,也許永遠都不喜歡他,這對菲提瑪最有好處,妮可如是想。
首長出宮了,這個新聞使我感到很高興。
「我會做……盡力去脫逃。」她沉思不語。
次日,我被穿上袍子就如我到達時一樣,而且頭髮完全藏起來像以前一樣。然後西蒙和我被帶到街上,穿過街到了碼頭,有一條船已在等待。這老男人是負責接我們的,但是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他似乎在那兒保護著他的財產——我們兩人。
「哦,不全然是,他們有另外的交易。偷渡、走私,也許……或者在可能的地點搶奪船隻……像古時候的海盜。他們看到那兒有利可圖就去哪兒。他們也許認為我們在某處有家,而且我們又是英國人。他們想像所有在國外的英國人都有錢人。」
「大部份是被處以宮刑,他們這種處罰是極平常的。有很多年輕的男人來首長這兒都是這種命運。他們在花園工作一陣子,那時都是正常的男人,但若是需要在禁宮做事……在眾多美女群中工作,又是他的愛妃、愛妾……,他如何去相信一個正常的年輕男子?因此去掉他們的生殖器,你的朋友命運應該也是相同的,他不會永遠在花園工作。當太監是很好的工作,在禁宮內周旋於女人群,不必做粗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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