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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虜的女人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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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海上風暴

第二章 海上風暴

「我也救了自己一命。」
「比那樣還要糟幾倍。」
我沒有想到是這麼大的狂風暴雨。船受到風雨的打擊,是那麼不堪一擊,像是用軟木塞做的。被這狂風巨浪所困,船因而搖擺極劇,我想船應該快倒翻了。浪高得如危巖峭壁般,甲板早已濕透了。狂風吹得頭髮及衣服像快被撕裂了。我感覺狂怒的海似乎試著將我捲入海裡。這雖然很危險但是也是令人興奮、刺|激的。
他突然轉過頭來親了我的臉頰。我笑了,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我們在那時情緒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人們要隱藏它們的意思?」
「約翰是誰?」他問。
「你需要睡眠,」我對他說:「你實在是累壞了。」
「是的,然後你去了學校?」
「很好玩?」
「我想可能骨折了。」我告訴他。「我們不能替你做什麼,約翰認為我們很快地就會被其它的船救起。」
「我不知道,我們又不能替他做什麼。」
晚餐後,我和其他小姐一起走出餐廳,當他再加入我們,我並未和他說話。
太陽幸好被一些烏雲遮蔽住,使得我們還可以忍受。我不知道有什麼比現在的情形更糟。雖希望下雨可以減緩這灼熱感,但是又怕引來暴風雨。約翰.普萊爾很快地因為體力耗盡而睡著了。他看起來很年輕。我在他身旁打量他,使我忘了自己身陷絕境。他怎麼會去當甲板上的清潔工人?我相信他一定有一段不愉快的過去。他是那麼神秘、是那麼含蓄……我幾乎是鬼鬼祟祟的看著他。在剛剛幾個小時我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特質,因為他專注做一件事——救我們的性命。因為他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們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關係。
「我的家庭總是和軍隊有關聯,而我破除了傳統。我叔叔是英格蘭陸軍團的上校,總是為國家站在危險的前線,我發現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退出了。」
哈洛太太酸葡萄的看著梅格。她總是喜歡和哈洛太太抬槓。有時耍嘴皮子。
「我真希望能替他做點什麼。」
「在這兒。」他說。「不要再在這種天氣走出甲板。」
「他看起來不像是打掃甲板的員工。」
「對啊!」我大聲說。
有一些人已上了小船。我知道自己也快要搭上這些小船的其中之一。但是我看到洶湧地浪潮幾乎快吞噬小船,我實在不知道要不要上小船逃生。
「是的……原來叫賓登農田,有很多農作物在旁邊種植。當地人稱此地為『賓登男孩』所以變成了正式地名。我們都在看守這房子,並決定該做些什麼。」
「一些有趣的事情發生了。」母親說。
「哦,好的,好的。」我說。
他大聲喊:「這是機會,來吧,跳……」
又是兩天過去。水剩下愈來愈少,我們所撿的椰子也快吃完了。西蒙發現路卡的腳比較不痛,他說,對於我們嘗試固定他的腳,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他可以跛著腳走幾步,因此更鼓舞他走路的意願。
我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然後才吞吞吐吐的說:「你……你們……你們是說真的嗎?」
「是的,事實上在最近新聞發生地點不遠處。」
「我希望你會高興。」父親說。
「沒有,只有羅絲塔.克倫雷。」
年輕男子沒有說話。
「不要去在乎它,我們的生命要比你的筆記重要多了。」我說。
「是的,我想這是令人高興的。」
「聽起來故事似乎走到盡頭了。」
我伸出手臂,先是我,然後是甲板上的清潔工都嚇了一跳,我們拉上來的竟是路卡.羅利莫。我們費了很大的時間、力氣才救他上來。他身體軟綿綿地,臉部朝下靜止的躺著。我很想大聲對他說:「你已經獲救了,路卡。」我也想:「安全得和我們一樣。」
約翰走到我身旁說道。「那是陸地。」他說:「看著,我們將要……」
我們買了酒,走出地窖,面對外面刺眼的陽光。
「須要上石膏吧!我們在這兒沒有設備……」
「艾德華先生也來參加喪禮。接著是討論『這男孩』的話題。我很害怕未來。」
我知道他叫約翰.普萊爾。我想他一定是很固執的人。「你介意我叫你約翰嗎?」我問,他回答:「我叫你羅絲塔。現在我們地位平等了……不再是船員旅客的關係。對於死亡的懼怕使我們更加認識彼此。」我回答:「我不是不敢叫你的教名,因為會變得很可笑:『普萊爾先生,我溺水了。請救我。』好可笑!」他同意:「希望你永遠不要說這句——溺水。」
「會下雨的,我們再收集雨水。」
「但是,若是你沒有救你自己,我們沒有人會在這兒。我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些事。我希望,該做的事能去做,或是能使一切變得更好……那樣你才能回去,也許會有那麼一天。」
「他們和大多數人一樣。」
我感到暈眩,似乎這一切都像電影情節一樣。死亡似乎是不可避免了。我在生命尚未開始之前即將失去生命。我開始回想過去有些人說溺水時該做什麼措施。但是我並沒有溺水……尚未溺水。現在我坐在有裂縫的大船上,面對著未知的狂風暴雨,因為我知道若是繼續待在甲板上很可能會被拋到灰灰地大海中,根本毫無生存機會。人們尖叫聲及禱告聲,請上帝救他們脫離這怒吼的大海……颶風怒吼……洶湧的海浪聲……混雜著成震耳欲聾的聲音,像是在地獄的景象。
「的確。海……就像火一樣,是我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好朋友,但是也可變成我們最危險的敵人。」
「你也許已經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應當謝謝你的幸運神,你不是科斯莫,」哈洛太太說道:「還有不要一直打斷唐納先生的話。」
我告別了要回牛津的菲莉西媞,我很悲傷。日子一天天的過了,我們終於出發了。從堤伯利上「亞特蘭大」號。
「我想文物上面一定有楔形文字。」
「為這個兇手感到難過?那麼你可以叫他來這兒將你的頭當做鏢靶射擊。」
「那他呢……」我指向路卡。
「我很確定會很有趣,一個很令人興奮的巧合。」
「一半的機會。」
「哦?你們要離開很久?」
「我的名字叫西蒙.派利。」
他點頭示意表示聽到了,仍然繼續地推著輪車。
「我看過你同他說話。」
「但我想那是指當一個人還不能去懂那麼多的時候。」
「那一天早晨我們碰面,那當然。」
「在一種新生活及冒險的門口。」此時響起了汽笛聲。「我想現在是開始航行的時候。是的,真是在航行了。英格蘭萬歲。歡迎到新的大陸……看新鮮的景觀……從事新的冒險。」
「我以前到過這兒應該是對這兒很熟悉,」他說:「但是,若有些我不知道的地方……」
「是的,路卡。」
我們一直聊天。次日早晨,當我再度坐在甲板上的位子上,我看到那個甲板的清潔工人,但是他卻不像往常走近我。
「然後什麼?我必須再躲藏起來,不能再回去了,我不敢,若是回去他們會逮捕我,而且我沒有自首而脫逃,更證明我畏罪潛逃。」
「特斯坦和我也許有說科斯莫是多麼幸運以及我們多麼嫉妒他之類的話。我卻不認為我們是認真的。」
我們內心充滿了興奮。路卡睜開眼說道:「那是什麼?」
「嗯!但是水是最重要的。我們必須要有水。」
「現在已經好一點了,不是嗎?我們有機會活下來嗎?」
「一切都好嗎?」他靠近路卡。
我看見很多人的頭在海上飄浮著,似乎是無終止的時間,然後不見了。
我還沒來得及和他道謝之前,他便走了。
「我們正在設法走。」我說。
「他會一直神智不清下去嗎?」
而我們並未將它排除在腦中之外,想著他——這個甲板的清潔工,而談論其它的事。路卡告訴我在康威爾的不動產以及那兒的一些古怪的人。我告訴了他一些家鄉的事及唐納先生講故事的一切;當我在敘述廚房的生活,使他開懷而笑。
「是不會。」
沒有人去理會這段插話,而等待著唐納先生繼續講話。「然後是這個寡婦,科斯莫幾乎得到所有的東西,那西蒙得到什麼呢?只是比一般僕人好一點而已。於是妒火中燒。計劃了這宗謀殺案。啊……在他尚未丟棄屍體之前,特斯坦進來而破壞了他的棄屍計劃。在戲劇中謀殺案總是這樣被發現的,否則就不會叫做戲劇了。而戲劇通常是根據真實生活改編的。」
「若是我們不離開這荒島,沒有人會知道真相的。」
「他們也許上了別的救生艇。」
「有一天我在花園玩一會跑進農舍,看到安琪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手摸著胸口;她看起來像受了一點驚嚇,臉色發白。我叫著:『安琪,安琪,我在這兒。』我害怕得不知所措,因為她不看我,而且將眼睛閉上。一點也不像安琪。我嚇到了,一直叫著她的名字,但她向前傾倒了。我開始尖叫了。人們都聚攏了,他們將我帶走,我知道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安塔姑媽來了,我躲到桌子底下也沒有用,她很快的找到我,說我是一個不祥的男孩,我不在乎他說什麼,我只希望安琪在那兒。
「我認識你的程度如同你認識我的程度。」我接下來又說:
接下來是沉默。我記起來了。坐在廚房的桌子旁……唐納先生戴起老花眼鏡看著新聞。
「我很驚訝這艘小船沒有沉。若是我們獲救,也應歸功於你。」
「哦,但是你不知道我,你有其它的名字嗎?」
「天氣會一直持續這麼好嗎?」我問道。
我們已來到淺灘,船已著陸了。約翰跳出船外,我也跳出船外。我覺得非常沾沾自喜地站在這兒讓海水沖刷著足踝。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船拖上乾的陸地。
「我們現在所能做的是,」他繼續富哲理的談話,「等待靜觀其變。」
下午又過去了。陸地不見了,我們的心情也跌落谷底。
「你睡著了嗎?」他問道。
「我記得有一次和安琪一同搭火車,要到安塔姑媽家,那個巫婆的家。我相信她是一個巫婆,否則怎麼會住在巫婆的家。我們進門時我抓緊安琪的手。那是一個小屋子,陽光從小窗子透進來,使屋子在黑暗中又顯得亮刺眼。而安塔姑媽從頭到尾都在教安琪應該怎麼做。我被叫到花園去了,地上積了水,我很害怕和安琪分開,而且也許安塔姑媽告訴她應該將我留在那兒。我記得我最快樂的時候是和安琪一起坐火車回家,有機會,我還要和她一起坐火車。我說,『安琪,我們以後不要再去安塔,那巫婆的房子了。』」
我不確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被這強風打擊而昏了過去,但是清楚地聽到亞特蘭大號巨大的碎裂聲,這艘船似乎被浪沖高而後傾覆。我的眼睛被海侵襲而不能看,我的嘴裡充滿了海水,我們被沖起到浪的頂端,而後沒入海的最深處。
「這只是希望而已。」
我的父母躲在他們的船艙內,而我感到需要新鮮的空氣而跑到甲板上透氣。
「你是什麼意思?」
「一點也不是這樣。我總是想著唐納先生和其他的人現在在做什麼?他們會聽到船下沉的新聞,或是哦……他們很難過的看這新聞。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他們會發生什麼事?我真希望我父母是安全的獲救……若不是這樣的話,我真不知道他們大家要何去何從?」
「我在想,若是船裂了怎麼辦?」
我告訴她我去看父母親了。他們倆人也躺在床上。
「我保證,沒有任何船隻在海面上。」
「R.C.」
「真的!」我驚訝得大聲叫出來。
「告訴我關於你的事。」他說。
「我很高興,你知道,我的名字和那石頭有關。」
「這位是羅絲塔.克倫雷。」菲莉西媞介紹我。
鈴聲已經停止了。而現在連直立站著都有困難。船已經傾斜了,我幾乎覺得自己是用爬的上樓娣。我已經沒看到父母親了。我想他們一定被集中在一個地方,等待救援,如,在甲板上等著上救生船。
「那麼你呢?」
「我知道,菲莉西媞告訴過我。你一定感到很驕傲。」
我再度回到自己的船艙,拿了一本書,爬到上層床鋪,試著閱讀,但是很難閱讀。
他停了一會兒,閉上眼,似乎試著想忘了這段過去。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太陽上升並且變得更炎熱了。幸好有微風輕吹,降低熱度。風輕輕吹著,沒有人可以判斷是什麼風向。
真是奇蹟,我們沒有翻船,我們還安穩地在船上。
「我衷心的期待。」
他繼續說:「我可以聽到喪鐘的聲音,看到那些穿著黑色喪服的身材,安塔姑媽像是這災難的可怕預言者……無時無刻看著我,威脅著我。」
「不能再做什麼了。」救我的人說道。
他聳聳肩膀說:「我沒有受過這種海軍訓練。但是在航行的時候,學過一點。至少,在清澈的夜空內,我們可以有一些概念,朝向那個方向。若是雲太多就沒辦法看到什麼東西。」
「我從沒想過要背叛你,或告發你,你已經告訴我,你是被人誣賴的。」
小島之行之後,我們有一個很溫和的天氣,海面上頓為平靜。自從那天小島之行之後,我和路卡的友誼更進一步了。我們不必刻意安排,就固定時間在甲板上見面。他會坐在我身邊,然後我們會一邊望著寧靜的海,一邊說著一些不連貫的話。
「真是好啊!」他說,「我覺得好無助、絕望。」
「他具專業水準,而我和他不同。我會講一些關於東方的傳說,像『一千零一夜』。」
「不要有太多希望。命運會覺得你很貪婪。必須去想最有可能獲救的方法。」
「也許會吧!也許不會更好。他在我到達時已經死了。槍放在他身旁,我隨手拿起來而已……這就可以證明我是有罪的?」
「我們從那沉船逃出,都有分擔責任的義務。」
我輕聲地告訴路卡:「他是船員之一。」
「他看起來足夠強壯。我想主要問題出在他的腳。當救生艇沉了的時候,他必須更努力的掙扎。」
「哦……這兒足夠使我清醒。」
「哦!」路卡說:「我想我認識你。」
我們翻過他的身體,背朝下,臉朝上。清楚地看著他,我同伴對他人工呼吸,並且大聲對我說:「他的情況不好。」
「我知道。你以前喜歡過她嗎?」
我那晚果然看到他了。
那是第一天早晨我看到他的情形,次日早晨我又遇見他了。第三天早晨,我猜想他會找我。這並不是約會,而是變成了每日的例行儀式的一部份。我們交換了一些問候語,像是「早安……這真是美好的一天……」等等。他總是保持低頭擦拭的動作,如此專注地做事。
我很快地知道自己在船上做什麼事較易打發時間,較有趣。我感到待在那個小船艙的不自在,尤其是和那一個多嘴及自以為對我有大恩惠的瑪麗共處一室。所以我寧願盡量待在外面還比較高興。漸漸地發現我上層床鋪有一點點令人窒息的感覺,所以常常很早就醒過來,躺在床上等到天亮才起床。
「我怕羅利莫認出來。」
在預定的時間,菲莉西媞來到了倫敦。我覺得她全心全意的,很認真的幫我找合適的衣服。我注意到她在不同光線下觀察我。也發現我不再是女學生了。
我深深的呼吸這兒充滿花香的空氣。而確實,這兒也是百花盛開。各眾商店的攤位擺滿了各種亮麗顏色的花簇、花團,以及花藍,刺繡著各種花的袋子、披肩、桌巾和_圖_書、茶杯等等。
「我顯然不必替你難過。」
這真是一個恐怖的晚上,我被嚇醒了,船很平穩的在海上行駛,但是約翰.普萊爾在我面前盯著我看。我閉上了雙眼,想再回到過去美好的回憶。
「真是一點也沒錯。」他似乎是說我陳腐的論調有些自以為是。
「那一定是在船上會過面。」路卡說。
「西蒙.派利藏身何處?」大標題打出這行字及「你曾看過這個人嗎?」然後是「警察已掌握特定線索,有信心短時間內破案。」
「我在一個晚宴上,只和他寒暄幾句,然後他自己打電話告訴我們他要一起坐船。」
「我真的有說不出的高興能和你們一起。」他說。
「你不想告訴我,也沒關係。」
他望著我笑,他的眼睛似乎在說著我不懂的話。
我們再吃一些餅乾,喝一些水。「羅利莫先生吃什麼?」我問。
那天早晨我興奮地起床眺望著那個小島。我在甲板上看著船漸漸接近。那座長滿了綠色植物茂盛的小島,周圍襯托著清澈湛藍的海。陽光溫暖地照射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
「所以,」唐納先生說:「他已經逃跑了,但是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的而承認有罪。但是警察總會抓到他的,不必怕。」
我蹣跚地走回我的船艙。瑪麗正躺在她的下鋪。她似乎不太舒服。
「你似乎對那樣的生活很喜歡。」
我的房艙在父母親的隔壁,我和一個女孩睡在一間,她將要去南美洲和在農場工作的父母會合。她剛自學校畢業,比我大一些,名字叫瑪麗.凱平,她長得很甜。這樣的旅行她已經有好幾次了,所以比起我有經驗多了。
當約翰在路卡不在場時和我交談較真實自然。他實在是個好人。他可以體會路卡的感受,了解他的遭遇所致的心情。他在路卡面前從未提起他的害怕,害怕喝的水快沒有了,雖然在我面前有說起。他建立了一套飲食、飲水系統。我們只能在清晨、中午、晚上各喝一次水。
發現了飲用水使約翰更高興了。「它可以使我們多活個幾天。」
她笑著說:「他那時寫了一本書是關於他的發現,他因為有興趣,而做了一些研究。他研究埃及的風俗習慣,是別人從未聽說過的,因此得了軍隊的獎章。這本書很少人去看,只有像你父親這種學者,一兩個人才看過。總之,你將會見到他,然後再去評論他。」
「警察必定很快地找到他,」唐納先生再度確定說道:「他們會加派人力到各處搜尋。」
「你說餅乾等乾糧?」
「但是很可惜只有一天而已。」路卡說。
我們都很想念波拉奶媽,而我也寫了封信告訴她家裡的近況,她現在非常快樂,完全沉醉於照顧小艾文,因為這使得她想起照顧我的事。
「羅絲塔,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他說:「我認為我讓你太累了。」
「謝謝你,羅絲塔。你知道現在的我,就像別人所說『心情雀躍』。」
我將這故事的片段連接在一起,艾德華.派利先生有二個兒子——科斯莫和特斯坦——還有一個叫做西蒙的養子,他是五歲才被收養的,雖然這個家庭沒有排斥他,但是也沒完全將他當做家庭的一份子。
但是那時我的確和路卡共渡過一段歡樂的時光。
唐納先生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抬頭看著天花板。「看清事實,」他說,「一個男人將一個陌生人帶來家中,當做自己的孩子般地養育著。而他真正的兒子卻排斥他的養子……而這養子就開始很怨恨自己沒有被大家視為家裡的一份子。怨恨越積越深。憎恨永遠都充滿在這房子內,然後是這個寡婦,科斯莫就要娶她了。他們的關係一直維持在這種緊張的狀態……所以他殺了科斯莫,之後,接著是特斯坦進去屋內發現他的行兇證據。」
對於這件事,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旅行對我來說是很有吸引力,因為那是我從未到過的地方。另一方面,我必須和我父母在一起,他們是那麼崇高的學者,一定會把我視為無知的女孩子。
她說得對。他的話雖然很不正式,但卻使人覺得自己很重要。雖然菲莉西媞事先警告我了,但是我還是相信這個男士。
「這裡是……」他嘴形說著這幾個句,卻沒有發出聲音。
菲莉西媞繼續說:「她是克倫雷教授的女兒,也是我的家教學生,其實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學生而已。」
「我相信下一站開普敦城也一定很好玩。」
「順便一提,」她說:「路卡今晚會來。你會喜歡他的,因為他很有人緣,很迷人,很英俊……真是夠好看得了,他有使眾人快樂的本領,你懂我的意思吧!所以不要被他蒙騙了,他和每個人都相處得很好,你很好動,我想他不是很文靜的那種人。他曾在軍隊一段日子,但是後來退伍了。他是小兒子,他的長兄卡萊頓剛剛繼承了康威爾的家產,那是相當可觀的一筆財產。他父親才死了沒幾個月,而路卡卻什麼也沒得到。他可以爭得那豐富的家產,但是我想他大概是那種被動的人。那時他自己也不太確定要做什麼。幾年前他在康威爾的那土地『特利康.諾』發現了古文物遺骸,能發現這古埃及文物也是很令人興奮,我想你父親也認識他,所以他才會來這晚宴的。」
「這件案子也可改為一齣精彩的戲劇。」哈洛太太說。
我只是想著:他會和我們共乘一艘船。他可以和我們一起在國外。不禁越想越興奮。
「她死了,真是奇怪,驚惶的時候,我記不起來太多事情……除了固定的幾個人來這已不是從前面貌的農舍。她躺在棺材裡,放在一個有簾子的房間。安塔姑媽帶著我去看她最後的遺容。她叫我親吻她冰冷的面頰。我尖叫,並試著逃走。這不是我的安琪。為什麼我這麼說……因為小孩不知道什麼是死亡。」
我們接近開普敦時風變大了,整天風都很大。我很少看到父母,他們大多待在船艙內。父親在修飾他的講稿而寫他的書,而母親則在一旁協助。我在吃飯時才看到他們,已經習慣他們心不在焉地用戀愛的眼神關注我的樣子。父親問我是否沒什麼事做,我可以到他的船艙裡,他會拿一些書讓我閱讀。我很肯定地告訴他,我很喜歡船上的生活,我和羅利莫先生因為在一起讀書而成了好朋友。他們稍微安心,因為聽了我的一番說詞。他們又回去工作了。
「他太有吸引力了……實在太具吸引力了,」她似乎將我當做傻子一般的警告我,因為我真的太笨了,而告訴她我來此次旅行是向學校請短假。她去年畢業的,所以至少大我一歲以上。我直覺她是在警告我提防路卡。我很想很兇地告訴她「不需要」;然後我感覺自己似乎兇了一點,她是對的,而我是世界上最愚笨的人。
「他近來工作太繁重了,我們不會一起離開的。他可能繼續寫新書。」
「羅利莫先生告訴我你在葛頓夫婦家認識他的。」我母親說。
「我那時候還在上課。」
「我們能替他做什麼嗎?」
「我不能想像那命運會有多糟,我半信半疑。安塔是安琪的姐姐,安琪上天國了,一定要有人照顧這男孩。我知道我必須快找到安琪,所以我必須要到天國,才能看到她,叫她務必快回來或我留在天國陪她。」
她猶豫了一下說:「對的……你說得對。」
「你有看新聞嗎?那個男孩被判有罪需要逮捕,而他卻逃脫了?」
「這是一件他們認為很棘手的案件。」他說道。
當我們獨處時,西蒙告訴我一些他生命中的意外,我開始了解那些景象,我也深深被吸引。我想對這個事情做一些事情,幫助他證明他是清白的。我想知道更多亨利.唐的事情,我認定他是兇手。西蒙說科斯莫不應該對這個人太苛刻。真的,亨利.唐是一個貧窮的農夫,若是農莊經營得很成功,他必須再繼續雇亨利.唐,也許再保持他的工作;但科斯莫認為他是沒用的農夫,況且,他又做了一些科斯莫無法接受的無禮之事。
「我看到有一艘沉下去了。」
「哦,約翰,」我喃喃自語說:「是不是我們的祈禱靈驗了。」
「一定會有的,不要擔心。」
「他對每個人都很友善。」
在短短地一分鐘之內,小船被巨大的海浪沖到浪頂,他的雙手原本環抱著我,此時抱著我更緊了。「撐下去……撐下去……為了你的生命。」他大聲地說。
「是的。」
我想像他們被匆匆地趕上小船……父親仍為他的筆記而悲傷著,筆記甚至比女兒重要。
已經是第五天在這島上,是下午接近傍晚了。西蒙和我整個早上都在島上走動。我們發現了一些莓子,我們想也許是可以吃的,但是聽到口哨聲後接著聽到喊叫聲,我們想危機來了,而沒有試吃。是路卡,我們趕緊跑回去。他興奮的指著海平面的那一頭。那只是一個小黑點。是我們的想像或腦中想著自己想看到的景象,尤其是身陷絕境的此時?
我們從海岸走了約一哩,爬上了最頂端,從那個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全島及島四周的海平面。一陣全然孤寂感湧上心頭,我想他也有同感。
真是荒謬,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以前也許只是一個甲板清潔工,但是現在卻成了我們的救世主。救了我們一命的聰明男人。
「也許這並非像所顯現出來的那樣單純,」我提了意見。「也許像是西蒙所殺的……但是他會否認一切。」
「不要說這是演講,太嚴肅而正式了點。演講這字面上的意義,似乎是說教、懲戒。當他們要我來,和請教授來演講有些不同,我很光榮……而且,稱為『談話會』似乎較不那麼正式。事實上,我直覺你的父母一定很驚訝我的內容是像詛咒般地令人毛骨悚然,及挖墳者令人駭異。」
「你需要睡眠。感覺好一點了嗎?」
「我們也必須找食物,餅乾已經吃完了。」
「就是這樣,」她說。「這可怕的風……現在……」
「這些名字可真好聽,」梅格咯咯地笑著說:「我都只是注意聽這些人好聽的名字。」
「我不能很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我說:『安塔姑媽。』他似乎懂了。『你並不想去她那裡。她是你的姑媽。』我搖搖頭說:『不要,不要,不要。』『你不喜歡她?』我點點頭。『哦,哦,是這樣……。』他說:『我們來想想辦法。』他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我想他一定決定了。一天之後,我聽別人告訴我,我將去一間大房子,艾德華先生要帶我去他家。」
我告訴他們,剛才和路卡.羅利莫一起用晚餐,而現在要睡覺了。
「你是否已經製造你自己的機會了?」
「我們計劃坐船到蓋普城……是很久的船上旅行。你父親要在那兒演講,所以打算停留幾天。然後船再開到都龐然後再回到蓋普。然後前往巴帝摩爾繼續另一場演講,接著下船到紐約旅行,這是你父親最後一場演講,之後,我們換另一班船回家。」
這個甲板上的男子緊盯著路卡看,似乎不太友善的暗示。
「你哥哥的財產在康威爾?」
他對我而言是那麼有魅力,他對每個人似乎都很有魅力。他使生活變成輕鬆、愜意,這是他的本能。我的「室友」對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我輕推他們走階梯上去大廳,而轉身回去。這筆記本並沒在最上層抽屜。我找了又找,發現是被放在下面的抽屜。穿著救生衣活動困難多了。我抓起筆記,匆匆忙忙地跑出來。
「但是天氣不能不預測,」艦長說:「你們就要上岸喝白葡萄酒了。」
很突然地,我們又興高采烈。「我們正近陸地了……哦!上帝……請你幫助我們。這風……這被祝福的風……將帶我們到那個地方。」
「我親愛的教授,和你同台演講是如此光榮,我如何能拒絕呢?……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和你同台,我是否說能依隨著你的腳步較貼切?」
我們試著讓他不要這麼想,我們需要一個人隨時隨地看著海。當我和約翰在小島上搜尋食物時,他就待在船上看著海上有無船隻,或是做一些必需做的事。我們在救生衣內都有口哨,若是他看見船隻或任何不尋常的事,他會立刻吹口哨叫我們回來。
「真希望我們能幫他什麼。」
「讓你看看這世界,對你一定有幫助的。」父親慈愛的說。
路卡還不能聽見。他合上眼睛說一些話。我傾身去聽「我的腳……」
「真是榮幸能認識你!」他說著,並握住我的雙手,盯著我看。
「我相信有那麼一天的,」我說,並且站了起來。「我們已經聊了很久。路卡會擔心我們身在何處。」
「晚一些再睡吧!我們不能替他做什麼事,我們必須回到被風吹過的地方,不能駕駛。若是夠幸運的話,我們會遇到商船往來的航線。若是不幸運……」他縮了縮雙肩,然後很溫柔地說:「對你而言最好是睡一覺,什麼事都會較好。」
我們並沒有等太久。報童又在街上大聲喊叫:「賓登男孩案情有戲劇性的發展,買份報紙仔細了解全案。」
她很幸福,而且有一個小寶寶名叫詹姆士,她全心全意的投注於家庭主婦的工作,盡量要做一個好太太及好母親。她也是一個好管家。她告訴我她要永遠侍候好她丈夫,她現在要學習。我已經長大了,我能參加她的晚宴,我發現真的很快樂。
「最好的方法是保持眼睛雪亮,若在海平面看到任何小小的訊號,我們必需做一些事情引起人注意。揮旗幟……」
我堅持站起來,而他移開了我坐的椅子繼續的擦拭著。
「哦,是的。」父親轉身對著我笑。「你若是有任何疑問,儘管提出來吧,羅絲塔。」
路卡在早上變得清醒了。他說:「我的腳怎樣了?」
「你認識他。」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夜晚降臨了……這是海上漂流的第二個晚上。我稍微打瞌睡,夢見自己在布倫斯伯利家的廚房裡。「那一個晚上波蘭的猶太人被殺……」唐納先生說著故事。
我和他一直如此的來往著,而父親母親則大多和船長及其它特定幾個旅客在一起。他們將前往開普敦及北美做演講的消息很快地散佈開來,因此使他們被別人尊敬。而路卡更是受到歡迎,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是那種不會壓抑自己的人。當有他在的地方,很快地,人們就圍在一起,很快地和他熟悉,帶來陣陣歡笑。他有散播歡笑的能力。
在這種環境下,真是令人訝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接近。尤其是我和約翰。路卡在這次船難發生之前已經是我的朋友,而約翰幾乎是陌生人。現在我們似乎都成為很親密的朋友。
「我們能夠一起旅行是不是很好玩?」
「嗯,還算有點興趣啦!在學校也沒有時間去做研究。」
「是的,我們都盡力了,我們也只能做這些。」
「在破船中飄浮。」我小聲自言自語。
「這對我而言較好。我和別人地位相同,我的功課很好,運動也很好。我不像小時候那麼積極了,我自衛能力很強,沒有受到侮辱或嘲笑。學校生活對我是合適的。很快結束了這學校生活。我們不再是小男孩了。我們必須做一些家事,因而很忙碌的在一起工作。我們都變成理性的成年人了。大概在我二十四歲時,梅傑.杜若搬來我的住區,成了我的鄰居,他有一個女兒是寡婦,帶和*圖*書來所生的一個小女兒。這寡婦真是個美人——紅色頭髮,綠色的眼睛。很不平凡。我們兄弟都很喜歡她。尤其是科斯莫和特斯坦,但她選了科斯莫,很快地宣佈了訂婚的消息。」
「我們雖沒有再去,但是安塔姑媽卻常來看我們。我總是聽到她說,你應該做這,你應該做那……而安琪會說:『但是,你看,這像是……』他們會提到這男孩子,我知道那是在說我。安塔姑媽很肯定我長大會變成罪犯,若是沒有再好好教導的話。也許有些人很贊同她的說法。但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的,羅絲塔。我是無辜的。」
「哦!這點我贊成。」
在船上用餐是很有趣的。路卡.羅利莫,像朋友般地坐在我們那一桌,艦長葛雷則在航行中輪流地到每一餐桌用餐,以便去了解他大部份的旅客。他告訴我們很多海上的冒險故事,聽他的經歷是一件享受的事。
我們著陸的島相當小,比在海上突出的岩石塊還要小。我們可以看到的只有仙人掌和稀少的植物。這個小島陡峭地聳立在海灘旁,我想這就是沒有完全沉下去的原因。約翰第一件想做的事是檢查船的外表及裡部,他很高興又發現了一些餅乾及另一罐水在座椅的夾縫中,及一個急救箱,內有繃帶及一些繩索,使我們可以將船綁在樹幹上,因此我們更有安全感了。
「我們必須計算時間。」他說。他將要以在木條上作刻痕的方法來數日子。他先刻了三個凹痕表示在海上漂流了三個晚上。路卡則已經完全清醒,而且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因為不能動已經很生氣接近瘋狂了,但是我想他所關心的是,他可能是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不能做些什麼來改善一切。
也許我想錯了。也許我並不知道他們也很在乎我。在發現那塊寶石之後,他們有叫過我「羅絲塔」嗎?
「而且你也給他施行人工呼吸。」
現在的我是多麼快樂,也許開始旅行會更高興呢!比預期中還要好玩。
我很驚訝自己居然不想和他跳下去。他仍然緊握著我的手臂,似乎很不真實。我在空中向下然後掉入洶湧的海中。
「若是沒被救起?」
我閉上雙眼,最後訝異地發現,我服從他的意思。
「我應該陪伴你遊覽這地方的。」
「不是?應該不會這樣吧!」
「有時像是有些人很快地就了解彼此。我們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我們共同經歷了危險困難。在這種情況下,人與人之間會更加了解彼此的。」
「不只是你,我們也覺得絕望,」我回答:「我們都需依賴其它船的出現來決定命運。」
「是的,我們必需再努力。同時,讓我們睜開眼盡量去發現,在海平面上最小的一點出現了,我們就要送出求救訊號。」
當我們正在談這件事時,甲板的擦拭工人推著裝有啤酒的小車子過來。
她的牙齒格格作響。而船艙空間很小,以致於我們倆人不能同時穿救生衣。
他們對我笑。
唐納先生有他的一套理論,而哈洛太太也認為唐納先生像任何一位警察一樣,有很好的推理概念,也許是因為他看過太多描寫謀殺案的戲劇。
「看得出來你的英語講得幾近完美,你必須要幫助我如何編輯這演講稿。」
我眺望著海平面,我不能忘記用眼睛搜尋。我必須準備好呼救,若是看到船,就馬上呼救。我拉下襯裙,將它粘在一塊木頭上。若是我一旦看到像小船的物體,我會馬上叫醒約翰並且同時瘋狂地搖動我做的求救旗幟。
暴風雨的威力更增強了。我不停地被東西絆倒及滑倒,直到躲進一間艙壁。我當時覺得頭昏,我一直在尋找父母的影子。我懷疑是否在我回去拿筆記的短短時間內,他們就走了。現在我雙手緊抓住筆記本,試著用自己的方法,走到甲板上。那兒是一片混亂。人們都湧向了欄杆,我試著從人群中找到我父母,仍然沒有找到。在這堆推擠、尖叫、吶喊的人群堆中,我突然覺得非常孤立、無助。
「有很多新聞說到『賓登男孩』。」
「我並未做任何計劃,我休學了才來這兒旅行,誰知道未來又會發生什麼事?」
「是的,有一次當我從埃及要回國時。我們經過吉伯特,要到海灣時,颳起暴風雨。我當時想也許從此身亡了。」
「對啊!他一定會說不是他做的,不是嗎?」哈洛太太說道:「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必須推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我轉身看,是那個甲板清潔工。
路卡睜開眼睛,他躺在床的底部,沒有活動的能力。我的另一個同伴正在修補船的破洞。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我知道在海上飄浮時他必須有一些知識,知道如何維持生命等待救援是很重要很現實的。
在廚房裡他們和我說一些行前餞別的話。他們沒有人出過國,即使唐納先生也沒有,他曾經到過愛爾蘭,而哈洛太太認為愛爾蘭那地方是很雜亂的地方。而我卻將要到真正的外國,這將會是一個冒險之旅。
「養子,大概是養子。我認為他因為嫉妒這死去的年輕男孩。嫉妒可使人變質。」
面對著死亡,他們束手無策。我想那些人面對死亡第一個念頭就是逃生、自救。也許,有一些年輕人未曾想過死亡也會降臨在他們身上,未曾認真想過這些面臨死亡的問題,他們以前總是認為,死亡是會發生在別人,如老人身上;有些人不能接受這世界沒有自己;有些人覺得自己是不朽的。我知道這些人今晚即將躺在大海的墳墓,但是卻不能接受自己卻也是這些人之一。
「我只是……很驚訝。」
我可以斷定亞特蘭大號已經沒入水中,角度傾斜一邊。船首似乎已經不見了,如此使得那些人在船上仍有一絲生存機會,因為沒有完全沒入海中。
「我擋到你的嗎?我最好離遠一點。」
「你為什麼都說這些喪氣話?這不像是你。」
「接著在我七歲時,我們請了一個家教,我記得是威利先生,我和他相處很好。他一定也聽了很多佣人說我的閒話,但卻不被影響。我比科斯莫、特斯坦更認真,大概是我比他們大二歲。還有一個派利太太,她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我很慶幸她似乎不太注意我的存在。她很少和我說話,印象中,她不曾用正眼看過我。她是一個很壯的女人,每個人——除了派利先生——都懼怕她。家族的人都知道她很有錢,她是百萬富翁煤鐵礦主的女兒。她是唯一的女兒,也是父親的繼承者,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意見。他將錢都存在派利錢莊。這也是艾德華先生的妥善安排。她替艾德華生了兩個兒子。」
「我以前會覺得很驕傲。尤其是踏進大英博物館看到那石頭時。」
「我從不會去住什麼空的農舍,」哈洛太太說:「那會使我毛骨悚然。」
「沒有人能確定,這是當然的,但是有時候人可以製造機會。」
他握住我的手,俯身吻我的手。
看到這個在今天之前是世界上最自滿的男人如此的無助及依賴我們,實在很奇怪。約翰照顧著我們。他是一個領導人才。他在亞特蘭大號船上參加過一些訓練,是一艘船員的訓練,他從這訓練學到很多急救及應變方法。所以現在他可以從容應變。他很希望做得更好,但他只記得那些教過的技術。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說:「現在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很高興,那感覺就像從肩膀卸下重擔。告訴我……你現在知道你正站在殺人嫌犯面前,會不會很害怕。」
我對他微笑。我們給他喝了些水。
「也許改變了,不像以前的樣子……」
「我常常想那一天對我而言,真是幸運的一天,我發現了花園裡的寶物。」
我們倆人都很緊張。「撐著點……撐著點。」他繼續喊著。
我感到很好笑。這個將談話和演講做成有趣的比喻,使我感到很好玩。他說話時那麼誠懇,令我不能相信他真的這麼誠摯,因為他的眼神並非如此。
他抓著我的手臂,我們「滑」過甲板,他開了門,推我進去。
「他是那麼地友善。」
「我想有一次你變得不大一樣,不像平常的你。」
哈洛太太說,你不會知道和外國人在一起的感覺是什麼。她看過很多外國人,但她說即使給她一百英鎊,她也不想出國。
「預測是有一點愚蠢,」路卡說道:「生活在出乎意料之外才是有趣,吸引人的。」
「但是已經足夠去那些商店了,你會喜歡這小島的。必須去品嚐一些酒,很棒的。」
「不要對別人抱任何希望。」
「發現這些古物一定很興奮。」
「為什麼他會在那個家庭裡?」我問。
「對不起,我剛才以為在哪邊見過你。」
「你畢業後要做什麼呢?」
她在我之前就穿好了,當我笨拙地扣鈕扣及在穿救生衣的時候,父母從他們的船艙催促我動作快一點。鈴聲依然未停止警告我們。父母親看起來是緊張、慌亂的,我父親急忙地將他的報告收集在一起。
「但是不會一直這樣,船會來的,我知道……然後……」
「他會好起來嗎?」他聳聳他的肩膀。
「是的,我們必須回到原地,令人覺得無助。」
他仍在原地站著說:「我不能……不能……我必須再去拿筆記。」
「真是高興,」他說,「我見過你父親,他是一個聰明的人。」
我不安穩地睡了,又醒來幾次。早晨很早時就起床了。強風又再度颳起,而船更加地不穩定,比昨天搖晃地更厲害,一次又一次的晃動。我躺在床鋪上,似乎有被拋出的危險,根本不可能再睡下去了。我仍保持在床上的臥姿,聽著風尖銳、哭號似地聲音以及大浪衝擊著船身的聲音。然後……突然響起強烈的鈴鐺聲。我馬上意識到這鈴聲表示我們必須為飄浮在海面上做些準備,以免緊急時而來不及。必須穿較溫暖的衣物及放在船艙衣櫥的救生衣。
「他也許是有點沉默吧!可能是因為他們不能和船上的旅客交談吧!」
傍晚時,我們都在等待暴風雨平靜。船仍舊顛簸得很厲害,似乎受了多大的痛苦而發出嘎嘎的呻|吟聲。到了晚上,風變得輕微些。我走下去餐廳吃飯,提琴等樂器被放在餐桌上以避免餐具滑落在地上,餐廳很少人吃飯,所以很快的就看到路卡。
「或許你留下來自首會更好。」
我點點頭。「現在情況如何?」
「水是我們所有的東西中最珍貴的。」他說:「若沒有了水,我們就完了。我們很快的變成脫水的狀態而休克。一個健康的年輕人,沒有吃東西還可以活一個月,但是沒有水就不行了。我們一次只喝一點點,慢慢地吞下。保持在口腔內,翻攪著、滋潤口腔每一個部位。水能維持多久,我們就可活多久。若是下雨,我們也會接一些雨水當做飲用水。」
又過了幾小時,路卡睜開眼睛,向我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語的念:「羅絲塔?」
「當然可能。」我喃喃自語說道。
「他已經溺水很久了。」
「我覺得不能以現在風雨轉小來判斷。我們要準備應付任何天氣。也許,這對我們而言是上了一課海上應變能力。」
沉默片刻,父親看著母親說道:「我們決定和你一起去。」
「但是這也是它有趣的地方!」路卡.羅利莫接著說。
「我們去哪找旗子?」
「我正在製造中。」
「是的,」他繼續說:「她選了嫁科斯莫,派利太太顯得很高興,她很希望自己的孩子快結婚,以便快抱孫子,她很高興她的媳婦是梅拉貝兒。梅拉的母親,似乎是她的老同學——她最好的朋友,據說如此。她後來嫁了梅傑,雖然她已經死了,派利太太仍是熱烈歡迎這寡婦和她的小女兒。她也在她朋友的婚禮認識了梅傑,所以梅傑就寫信給她說,他將自軍中退休,要找一個地方住。康威爾如何?派利太太很高興,找了貝殼農莊給他們住。這就是他們搬來的原因。然後,科斯莫的訂婚禮很快就到了,你會了解這一切……」
他再次握著我的手,緊緊的抓住。「你說得對,我是不快樂的。我們要在一定的時間被救出荒島……也許有一天會被救出,我會回去派利農舍,他們將會知道真相。」
「他才不會殺我呢!他會嗎?我又不是科斯莫。」
「就像生活一樣改變得很快。」我突然聯想到自己,不覺脫口而出。
但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也未曾聽到任何捕獲兇手的消息。這件案子漸漸消失而非頭條新聞。皇后的六十週年結婚紀念日取代了頭條新聞,似乎沒有空位登出這則謀殺案,而主要嫌疑犯已離開了。毫無疑問地,當他被逮捕時,又會再度引起人們新的興趣,此時,賓登男孩的案子已被排除在後頁登出。三天前有一個造訪者來家裡拜訪,我們分開了。
「認識克倫雷教授的女兒是多麼榮幸的事啊!」他說,同時讚揚了我的父親和我。
我認識一個叫路卡.羅利莫的人,在見到他之前,菲莉西媞已經跟我提到他了。
路卡說我們必須去喝一些酒,於是就到了一家貯藏酒的地窖商店,坐在一個桶狀的小桌子,期待著酒隨著侍者端上了兩杯裝了一點葡萄酒的玻璃杯。我想等一下應該會買一些酒來喝吧!在地窖裡很暗——和外頭的光亮成強烈的對比。我們坐在凳子上觀察著、端詳了彼此,路卡舉起杯子。「敬你……敬我們……及往後如現在快樂的日子。」
「有希望是好的。」
「哦……什麼事?」
路卡和我一起散步遇到船長葛雷也在甲板上巡視。他每天都巡視這艘船的每個角落,以確定一切都在他的操縱之中。
在海上渡過日子,而友誼也很迅速的增長。
我聳聳肩膀。
「情況很糟。雖然還是在呼吸,他溺水……而且左腳似乎斷了。」
「我希望……」
「我們可以一起去探險!」他說。於是我們出發了。
他沒有答話,我繼續說:「我想你對海一定有特殊的感情及經歷。」
我很滿足。但感覺有點罪惡感,因為覺得他們不在身邊才是最快樂的事!路卡並沒有這樣說,但我可以感覺他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你的頭髮最引人的注目。」她說:「這秀髮是你最大的資產,我們必須想如何梳好。」
新衣服的購買提議真是令人興奮。我已經等不及和菲前西媞見面,一起去買衣服了。
他們三個人像是在商店裡向小孩宣佈什麼好消息似地看著我。
「他不會有任何理由來殺害你的,哈洛太太。」梅格說道。
我寫信告訴她關於這個提議。
「你若是繼續待在這兒,會馬上被水沖走。」
他笑著說。「哦,也不是那麼不清楚,你父親也翻譯了那楔形文字。」
而幾個星期很快的過去,出國旅行令我喜悅得足以忘記和父母同行的種種不快樂。
「我的頭髮?」我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它,我的頭髮是長長厚厚的直髮。
「沒有,每一種證詞都對我不利。而新聞愈描愈黑,使大家更認為我是兇手……我因此覺得自己沒有機會替自己辯白。我想逃到國外,所以才坐那艘船,要到堤伯利。我真的很驚訝自己是那麼幸運沒有死掉還在這兒。我於是和一個在酒店認識的水手敘說我的故事。他喝得爛醉如泥,因為老婆要生產了,他離不開她,而不想再出航。他很傷心。我趁他醉酒的機會……我實在不該如此和-圖-書做,但我真的是走到絕境了。我只想到趕快離開這個國家……給自己一個生存的機會。我想到冒充他……我真的冒充他了。他就是在亞特蘭大號當甲板清潔工人,名字叫做約翰.普萊爾。那天船是要開到……南美洲。我想,若是我可以到那兒,就可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許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就可以回到家鄉。我必須孤注一擲,羅絲塔。這樣冒充別人是很瘋狂的計劃但是卻是必須去做。我總是怕有一天被別人識破,但是沒有被人識破,一直到現在船難發生都沒被人發現。」
路卡.羅利莫則點頭。「這對我而言也是很新鮮、刺|激並且也是極大的光榮。我那時會像克倫雷教授在做演講一樣,被要求談及我的新發現。」
有一個人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
他搖擺地走向我,撞到了我。
我們屏息地看著,它漸漸露出形狀了。
「還好。」我喊著回答他。
「在船上行走安穩吧?海浪並不會馬上變洶湧,我們實在是很幸運遇到這麼好的天氣。」
「我知道了,謝謝你。」
「我剛才告訴他在甲板上被那個船員斥責一番的經過。」
他笑著對我說:「你也應有結論了。我肯定他們這樣做是對的。我變成他的兒子,……他未婚生子。很難令人相信,我後來知道他是愛我的母親。我感覺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但他卻不能娶她。她並不適合他。他和她戀愛之後,將她安置於農舍裡,常常來探視她。這些事我從未聽艾德華先生或任何人提起。這只是臆測,但卻是很合理,而且每個人都這麼認為。否則為何他要將我帶入他的家庭,和他的兒子一起受教育?」
他笑了。「名字都很重要,你一定猜不到我的名字是什麼。」
「哦,不,我們都只是欣賞她……但不是那樣。」
我跳下床鋪時,瑪麗已經穿好救生衣了。
「我可不能不防著點。」哈洛太太反駁她說。
我很感謝他們並沒有使我完全不滿意。
此次報紙的主要新聞,便是那宗謀殺案,其它沒有什麼重要的新聞。標題用紅色的打出「賓登男孩謀殺案」,使每個人看了這醒目的標題便想看詳細內容。
「非常好!」路卡回答。
「你打算如何渡過曼德拉小島的一天?」路卡問道。
「我只想到他救了我一命……路卡也會這樣想。」
我們已在小船旁邊。「抓著!」他激動地喊叫著。
「他是那個清潔甲板的人,記得嗎?他也出現在酒窖內。」
在適當的時機我進了學校。我沮喪了一些時日,但是很快就平復了。我發現我已經喜歡團體生活了,很快地我交了很多朋友,並且參加了許多學校的活動。
第一次坐船是令人興奮的經驗。我們在往提伯利的途中,我端莊地坐在父母身旁,聽他們說話,他們主要是討論父親的演講內容。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使我不必繃緊神經參與對話,父親都對著路卡.羅利莫說話,並在想著他聽進去了多少。
這個新聞引起了僕人們極大的興趣,而我剛開始還算有興趣。大概是因為擔心著即將和父母一起參與的旅行,因而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吧!否則我會和他們一樣圍坐在廚房的桌子旁聽著唐納先生分析著這件新聞,像倫敦警察局的探員似的。
我十點多才回到我的船艙。瑪麗已經就寢了。我走到父母的船艙和他們道晚安。我的父親那時已躺在床上,母親則正在閱讀報紙。
「人們也許較偏愛聽這些內容……」
「他聽了之後只會有表面知識的了解,當然,我也聽過他的演說是輕鬆的愉快的,但是這將是近來的趨勢。」
「早安!」我叫他。
「是船吔!是船吔!」西蒙大叫。
我的父親溺愛地看著我。我說「什麼事?」他說,「是關於你的。」
「是啊!」母親補充說道:「若你了解多一些,可引起對這演講的興致。」
「希望如此,」哈洛太太補充說道。「兇手逍遙在外使得小孩在夜晚不能安全地睡覺。」
他笑了。我真是又高興又喜悅,因為他和我們在一起。
「當然了,這個故事是他在那間空農舍——那屋子他們稱為『賓登男孩』——並且殺了人。」唐納先生繼續說道:「科斯莫是大兒子,因此引起那個年輕男孩的嫉妒。科斯莫像往常一樣在房子外面,然後,有個叫做梅拉貝兒的寡婦。年輕男孩愛這個與科斯莫訂婚的寡婦。他殺人的動機也許是吃醋,於是引科斯莫進入這空的農舍,然後射殺他。」
這使我的憂慮減輕了不少。路卡的出現,實在是替這次的探險旅行增色不少。
這一天的確值得紀念的。路卡是一個完美的旅遊夥伴。我們走到哪裡,大家都被他的笑容深深吸引,我想他這麼好的人,我以前從來沒有碰見過。
真的很可怕,這強烈的風兇惡地折磨著我們。我的頭髮鬆開,被吹得散亂而蓋住我的眼睛,使我不能看見前方。筆記本也從我手中被吹開,我看到一頁頁的在我頭上飛舞了幾秒,然後被強風所攫取,掉落在激烈的海浪中。
「哦!是啊!」他說著仍然繼續擦著地板。
菲莉西媞已為我打下基礎,使我雖不是最聰明的,但是也不是愚笨的。我很喜歡其它的夥伴,和她們在一起使得生活過得更輕鬆,沒有人嫉妒我,沒有人排斥鄙視我,很快的我就融入這個大團體,而成為一般的女學生。
他彎起路卡的身體,開始用手打擊他的肺部,使水跑出來。他是在救路卡,但是我想他會持續救多久呢?這樣的急救方法很有用,他成功了,路卡看起來更有血色了。
「一定須如此,否則他們怎麼和老顧客做生意?」此時,我們愉快地坐在這黑暗的屋裡,坐在不太舒服的板凳上,啜飲著這些醇美的葡萄酒。
「哦……我記起來了,叫做西蒙什麼……派利的,對不對?」
在下午時,約翰大叫他似乎看到陸地了。他叫我看,指著那邊的海平面。我仔細瞧瞧,只有看到黑黑的隆起物。我看著那個方向,會是海市蜃樓嗎?我們是否因渴望太久而扭曲了想像力?我們只漂流了兩天兩夜,但好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長。我繼續看著那海平面,不敢鬆懈。
我想他真的是如此優雅而且迷人;他真的使我這一天過得很快樂。
「他是你的朋友嗎?」路卡說。
「哦……啊……我記起來了,而且他有點粗暴,不是嗎?」
「當一無所獲時,真是心痛。」
那時父母到我的房間裡告訴我有人來拜訪我,我立刻到畫圖室。有一個意外驚喜等待著我,當我一進門,路卡.羅利莫上前來問候我。
「暴風雨已經走了。」
我問他:「你能以星象來駕駛船嗎?約翰。」
「來這兒,我會幫助你的。」
我等他繼續說下去。他換了一個話題:「我想這裡不是船隻航行的路線。」
日子過得很快,學校的歡笑,戲劇以及榮耀已經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雖然我時常犯思鄉病的,在吃飯的時候想起家裡廚房的情景,尤其是想到唐納先生講故事的樣子。我們有上戲劇課,而且當學校有娛樂節目,會在體育場演出。我演的是「威尼斯商人」劇中的巴塞尼奧一角,演出極為成功,我相信是因為得自唐納先生的真傳。
「以及甲板上的清潔工人……」
「你曾見過這麼猛烈的暴風雨嗎?」
我們也討論過亨利.唐殺科斯莫的可能性。他居無定所;他經常睡在穀倉;他也承認曾在『賓登男孩』的農舍睡過。也許在科斯莫剛進屋而西蒙還沒進屋之間在那兒,也許他把握到機會。但是槍卻難以解釋,因為槍是從派利家的放槍的房屋取出的。亨利.唐如何取得?
我注意到他的左腳有點奇怪,他總是用左手或右手移動它或摸它。他意識不是很清楚,但是卻似乎感到左腳不對勁。
「你真是懂得資源再回收。」
「那……」我發自內心的說。「真是令人高興!」
「會的,我相信你會的。」
有一些與我們同船的遊客也進了這個地窖。我們彼此寒暄一番。他們都顯得神情愉快,似乎很高興渡過這特別的一天。然後一個年輕男子走過我們坐的桌子。
「我好希望船隻可以早日接近我們。」
母親說:「你父親一定要去拿筆記,羅絲塔。」
「我沒有看過,這是我第一次航行。」
我仍舊不斷地想起父母。我試著想像他們像孩童般無助、慌亂地跑出甲板上,面對著生命,而非站在大英博物館圓形的中廳。他們因為從來沒有被死亡的陰影所困擾,以致於沒有注意到生命是活生生的實體。他們只顧著追求學問,其它一概不管。
「我相信能說出這些,對西蒙是一大解脫。」
「若是這樣……」他說著又停止了,皺著眉頭望著遠方。
父親笑著強調地說:「石頭上的文字意思有點難以解釋……並非因為是古代楔形文字之故,也有一點因素吧,但這意思,……真正正確的意思,是很典型的。」他繼續說道:「是阿拉伯形式。總是充滿了模糊不清的意義。」
「啊!」他說:「沒有很多人像我們一樣勇敢地來到餐廳。」
「你將替你自己做些準備。你可以咨詢菲莉西媞.威爾斯……或葛頓。她自從結婚後視野較寬廣。她知道你的需要。也許需要二、三件晚禮服或準備一些合適的衣服吧!」
他雇了一輛牛車,我們用以代步遊這小城……經過教堂,休息了一會兒進去探險一番,經過了賣很多花的市集及花籃、及柳條製品的桌子、椅子。
他的臉濕濕的,他看著那小船,因為被強風吹,而漸漸地接近了大船的邊緣。
接下來,暴風雨似乎有減弱的趨勢。這是我的幻想嗎?也許這是短暫的平息,但對我們何嘗不是暫時喘口氣的機會。有一艘救生艇接近我們,我焦急地看是否父母親在船上。但是所看到緊張蒼白的臉孔……都不認識、不熟悉。突然一陣大浪沖擊這艘救生艇。過了幾秒鐘,這艘船又被另一波巨大海浪所侵噬。我聽見尖叫聲,船仍在那兒,它又被海浪沖高,呈與海面垂直的角度,我看見人一個一個浮在海上了。然後船整個翻覆過來。在船被下一波海浪沖起之前,已經是船底朝天的翻過來了,大海好像小孩玩玩具,玩膩了就突然不要似的。
「哦,我是幸運的女孩。」
「我猜你一定認為我瘋了。」
「哦,我希望吸引更多觀眾——像那些愛幻想的、富浪漫的觀眾等等。」
「為什麼不是?你再等等看……」
「他這樣是對的,」路卡說:「在甲板上太危險了。你很容易被會被海浪從甲板上衝走。我們現在像是在颶風邊緣。」
「你很喜歡海,不是嗎?」第四天清晨,他對我說。
「我也認為這名字不太適合。」我笑著說。
「他只傳授別人一些知識吧!我想。」我母親說道。
「約翰.普萊爾,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很好。」
「你似乎和他已經認識。」
「你也是……」
「可是人們通常不會好好地記取過去的經驗。」
他真的對一些地方很熟悉。「這兒很小,」他說:「我以前在這兒住了大約一星期的時間,我都能夠自己到各處,而不會迷路。」
這天早晨過得特別慢。下午到來時,我們慢慢地飄著。路卡睜開眼睛後說話,雖然他很清楚,但仍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我點點頭。我腦子浮現那黑色標題「賓登男孩謀殺案,警方預計短期內破案。」我像是看到唐納先生坐在廚房的桌旁,我們試著推理案情。
「繼續雙手合著祈禱吧!我們作戰了很久。當然……我們還有第二次獲救機會。」
梅格說:「並不會有人真的出一百英鎊讓你去旅行,所以你大可放心。」
我說:「你自己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就好了,西蒙,有一天真相會大白的。」
「我準備聽……」我說。
「哦……」我開始叫出聲。
「當你聽到她和科斯莫訂婚的消息;失望嗎?」
「你的母親能利用假期來工作也很有趣。」父親說。
他於是握住我的手,笑著望著我的眼睛。
我第一個想到是路卡的腳。我記得桃特曾經弄斷手臂,而唐納先生在醫生到達之前所做的一些緊急措施,醫生也很稱讚他的做法。這使我想到一些細節,我現在努力地回想唐納先生做了什麼步驟的急救措施。
接下來我們都沉默不語,過一會兒他拿出了水罐,我們倆人喝了一小口。
「我想過去幾天都過去了。」
我呆立在那兒……暈眩……等待……目光找尋著父親、母親。我想到路卡。現在他人呢?我當時真希望馬上看到他。我閃過一個念頭,他可能仍舊像昨晚一樣冷靜而有點嘲諷的不屑。他對死亡是否可以像對生活一樣,漠不關心的談論著?接著我看到那艘翻覆的小船,剛才沒入水中。它漸漸接近我所站立的地點,然後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在我底下上下地動。
父母那時去牛津了,所以我們又可以像往常一樣在廚房吃飯。就像往常一樣聽唐納先生講哈姆雷特及發出午夜鈴聲故事中淒慘的叫聲。
我看著他們堅持的臉,急忙地說道:「我會去拿筆記,你們先上去大廳,等候救援,我會去拿,筆記放在何處?」
「水不會夠的。」
「哦,謝謝你。你以前去過這小島嗎?」
「唯一的可能是老亨利唐先生。他痛恨科斯莫。幾年前他曾租農地之一部份。他喝醉酒,使得田地耕壞了。科斯莫請他走,再租給另外一個人。唐先生走了,但是又回來,他補路,是修補工人。人們說他發誓要報復派利家族,尤其是科斯莫。他已經數週沒有在周圍的村子出現了,若他計劃殺科斯莫,他應該小心不在附近出沒以免被看到。他的名字在調查時被提及,但是他卻被證明是清白的而且不是嫌犯。我卻是像嫌犯。他們試著去推想我和科斯莫的關係。人們圍在一起,似乎去回憶其間的徵兆。他們也在猜寡婦所面臨的訂婚禮會如何?」
「至少現在為止,我是確定的。」他說。「這樣才可以使我和兄弟都有遺產。我想,若這遺產是我來繼承,一切都會變得不同。我哥哥卡萊頓現在管理著財產,他是一個完美的鄉紳……我是不可能像他一樣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但是我自大傲慢的個性使我不想留在他身邊……所以自從離開軍隊後,我就開始飄蕩了……我旅行過很多地方。如:埃及是一個吸引我的地方,我也冥冥中命運的安排似的在花園發現了那化石。命運也似乎安排我現在在這兒和你父母——如此傑出的人物及他們可愛的女兒在一起旅遊。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花園發現了那個化石。我說了一大堆自己的事,你呢?你未來有何打算?」
他和我一起到島上探險,找著像食物的東西,而路卡一直看著海。我們走在一起時,有時談話,有時沉默。
我笑了。然後我們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我敢保證,你對神秘的古埃及很有興趣。因為你的父母的關係,你一定對這方面有興趣。」
自從那一天起,我們在甲板上找到遮蔽的地點,海比以往更洶湧,海風也更強烈。我的父母在他們的船艙渡過大部份的時間,而我則有更自由的時間在甲板上渡過。
「這一切都是很自然地發生了。你能說這是巧合嗎?」
「多麼迷人的男士!」她說,「你真幸運,在搭船之前就認識他了。」
父親hetubook.com.com有些感冒而待在船上,他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母親則留下來陪伴他。他們認為我找羅利莫先生一道上岸是很好的主意,因為羅利莫先生會好好照顧我。
「嗯,我可不確定,」唐納先生回答。「你必須在一開始就知道誰是真兇。在戲劇裡必須處處充滿懸疑及線索、事物……在結束時才給人一個充滿驚喜的結尾。」
「你需要玫瑰花紋的岩石。」
「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我很想向別人傾訴,而你和我已經……我們已變成了朋友……真誠的朋友,我們信任彼此,若是我一旦發現你背叛我,在這個荒島是不可能對我有什麼傷害的,不是嗎?你能在這兒背叛我嗎?」
「我猜,是因為你父親的緣故吧!」
「是的,我們在船上是好朋友。」
「是的,」他回答。「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是很安全的。」
「我們救他上船……快……不然他會抓著我們的船,使我們和他一起沉下去。」
「可以使我們更了解海的危險性。」
「我們唯一的希望是船隻,」約翰說:「誰也不知道可不可能那麼幸運。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離商船路線多遠?」
「你和他有點像?」我對他說:「哦!我並非指你也喜歡重複說相同的故事,但你也懂得那裡該停頓。」
「他和其它船員不太相同。」
「我很想知道我的石頭上刻了些什麼意思的文字。」
我在約翰的協助之下,我做了急救步驟——我所能記得的部份。我們發現了斷裂的地方並且試著將它接起來。我們用找到的一塊木材當做夾板並且用了繃帶包紮。路卡說包紮起來舒服多了,但是我很擔心因為延誤太久而使這一切的努力無效。
「我們怎麼變得那麼感傷,也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這樣也很好,不是嗎?我們喝了這一杯免費贈送的酒,等一下必需買一瓶酒以表示感謝。」
「我們預定在四月底。這樣時間較充裕。」
艾德華先生一直生病未癒,而謀殺案發生之時,他已快斷氣了,所以他可能完全不清楚這件事。「賓登男孩」——這標題告訴我們是因為農作物在派利的農舍旁茁壯的成長著。而這農舍也需要翻修了,這三個男孩變成了這在康威爾海岸最大的農舍的管理人。這似乎暗示著西蒙嫉妒科斯莫有繼承這荒廢的農舍的權利,而冷靜地殺了他。他可能也有計劃去丟棄屍體,但是特斯坦卻進屋子並且抓住他手中正握著槍。這個動機是很充份的,養子通常是嫉妒另外兩個兄弟,而且他似乎也愛上了科斯莫的未婚妻,那個寡婦。
「被別人救起?也許吧,我們就是幸運的人了。現在這裡有一罐水和一小錫箔紙的餅乾……丟到椅子下。以前放在這兒以備緊急時的口糧。每天吃一點,足以維持生命,這是很重要的,至少可……維持幾天。」
在那樣的清晨,甲板幾乎都沒有人。當他第一次走近我時,我說:「早安。我來甲板上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在船艙內快要悶死了。」
我們都被他的話所深深吸引,意猶未盡。
「我相信你。」我對他說。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神看似又陷入回憶的泥沼裡。
「我問常來農舍的史坦太太,當安琪還在時,她常來刷地板,我問她安琪在哪?她說:『你不必用那小小的腦袋擔心她了,她很安全,她在天國和天使在一起』。然後我聽到有人說:『他當然要去安塔家裡。』」
「你需要一個比我更聰明的人來告訴你,克倫雷小姐。我們只能做一點預測,……從來沒有絕對準的。天氣是不可預測的。當天氣看起來很晴朗,不能預知的因素使天氣變壞,一切的預測都不準確了。」
然而,我們聊天說到出國吸引人的地方及缺點……然而一宗謀殺案的陰影很快地取代我們的快樂。我們先是聽到報童在街上喊著:「『可怕的謀殺案』在空的村舍被發現!」
這陽光,這些用各種外國語言交談的外國人——可能是葡萄牙人,我想——他們提供所陳售的物品,在這國外的地方有路卡.羅利莫在旁陪伴,這所有的一切事物使我感到失去已久的快樂。
現在他們在哪兒呢?我想到這兒情緒有點激動。
他搖頭說:「不能,沒有醫療設備,他必須等待。我們必須做的是注意在海上行駛的船。你不能做什麼,所以試著睡覺,你會舒服些。」
當我回到家過聖誕節時,我的父母顯得格外地親切,格外地興奮。我想他們會如此興奮一定是因為獲得一些新知識,突破了他們原有的研究知識。是否發現一個新的石頭可以取代玫瑰石頭?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我一回到家,他們想和我說話。
他抬頭看著天空。「一定有人在看顧我們!」他說。
「那我告訴你,我還了解你最大的能力,是使別人快樂,帶給別人歡笑。」
我們持續而斷續地搖擺,等待著每一個可能使我們生命結束的海浪。海咆哮、狂暴地……環繞在我們輕而薄的小船,像對抗一隻大海怪獸。我發現自己在想,若是這個男人沒有來救我和他一起跳下船,我會發生什麼事?這真是奇蹟。我幾乎不能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想起了父親、母親,他們現在不知是生是死?
「告訴我。」
他繼續說:「有一個男人常常來拜訪我們。我無意中發現他是艾德華.派利先生。他會帶禮物給我和安琪。每次他來,安琪和我都很高興。我常常被抱到他膝蓋上,他抿著嘴對我笑,說著:『好男孩,乖男孩。』就是這樣。我想是安塔姑媽使這一切改變了。
我笑著說:「你,約翰,應是最累的人。若是沒有你,我們就不會活到現在。」
「是那個年輕男孩,」他說:「他最有嫌疑,和這個不是他的家庭成員住在一起,所以他最有可能。」
「是既可怕又危險的事。」
之後,我發現下床不必經過小梯子而吵醒瑪麗,我可以踩過一些東西而下床到甲板上。清晨是令人雀躍的,我會坐在那個遮蔽的棚子看望著海和日出。我喜愛早晨的天空,有時呈現極美的珍珠色,旁邊則是酒紅色的。當天空上的雲飄過,我會想像它們的形狀像什麼東西,並且傾聽著海浪沖擊著船的聲音,在早晨聲音和平常不大相同。
「真的那麼明顯。」
「在船艙內。他們不想出來。」
「我父母並沒有說。」
「我有一個願望——永遠不要和她有什麼瓜葛。所以你現在對我所處的家庭環境應有一些概念。」
「到底怎麼辦?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我聽見救我的人大喊:「看,有一個人飄向我們。」那是一個男人,他的頭突然出現並且靠近我們。
他掉頭轉身就走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說:「羅絲塔,我很抱歉。」
「我們到那個地方好幾次了。很多事要幫忙做。我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我要和科斯莫在農舍內討論如何做事。我一走進屋內發現他在地上……死了……槍在他身旁。我真不敢相信!我靠近他,而外套沾了他的血,我拿起了槍……接著特斯坦進門發現我了。我記得他說,『好啊!西蒙!你殺了他!』我告訴他,我才剛進門,就發現……他已經死了。他瞪著我手中握的槍……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會記得今天的每分每秒。」我很確定地對他說。
「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是派利家族的一份子。對一個小孩子而言是相當悲慘的事,你知道嗎?我對於以前的記憶很模糊,我記得五歲之前還沒到派利家時,生活是舒適輕鬆的。有一個女人叫做安琪,她很肥胖,但是看起來很和藹,身上有一種薄荷香味!她總是照顧我的一切。還有一個人,她是安艾姑媽,她沒有和我住在一塊,但是常常來農舍。每次她來拜訪時,我總是躲在桌下,桌子是蓋著紅色光滑的天鵝絨桌布。我到現在還可以感覺那個桌布,那濃烈的樟腦丸的氣味。我可以偷聽他們用小小的聲音交談:『為什麼不要這樣做,艾麗絲?』以一種責備的語氣說話。艾麗絲是那個和藹有薄荷香味的安琪。」
我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自然。我對他非常信賴。他知道我對他的信賴,因此也給了他勇氣及一些平常不可能做到的力量。
「沒有人會知道以後的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這船完蛋了,會翻船……一定的。」
我們慢慢地走回載我們回船的小艇,在碼頭我們稍做停留,路卡買了一個袋子給我,那個袋子相當重,外面繡了藍色及鮮紅色的花朵。「一個快樂而令人回憶無窮的一天。」他說:「我想向你說謝謝,謝謝你與我分享這一天。」
「我想我們是接近陸地了,」我告訴他:「若是只有……」
「我們怎麼辦?」
「原來,」我說:「這是你到派利家的原因。」
在早晨有一個穿藍色工作服的人通常會來清理甲板上我坐的地方。我則起身讓他打掃,或是和他點頭,我不知他的名字。他通常都拿著拖把和水桶,將露水擦掉。
「你能來說說你的發現,是很好的主意。」父親接著說:「若是你能接受的話。」
「說這些故事對他而言太簡單了,」路卡說:「他將所有的故事一次又一次地重複在每一餐桌上複述著。你注意看他只是知道那裡該停止——而大笑,那裡需增加一些戲劇效果。」
「不會的,但是也很難說,也許他的腳很痛。」
「我遇到一個開著一車乾草的農夫之前,並沒有走得太遠。他停車叫住我:『你要去哪兒,小傢伙?』我回答,『我要去天堂。』『這條路很遠,』他說:『你打算自己去?』『是的。』我回答道。『安琪在那兒,我要去找她。』他說:『你是小西蒙,不是嗎?我聽說過你的遭遇。來吧,跳進來吧,我載你一程?』『你也要去天堂嗎?』我說。『還沒有,但我希望去。』他說。『但是我知道你應去哪?』他抱起我放在他身旁。他卻將我送回農舍。艾德華先生是第一個來看我的,這個出賣我的人摸摸額頭說,『對不起,這小孩是屬於這兒的,我在路上撿到他。他告訴我他要去天堂。所以我想帶他回去是最好的方法。』」
我的父母很明顯的高興起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些奉承的語氣,他們必須在別人的奉承中生活。他被邀請一起共進午餐,我們談論起旅行的旅程,我父親,在母親的參與下,一直談著他將在南非及北美洲所要做的演講主題。
當我醒過來時,太陽已經出來了,又是一天的開始。我打量一下自己。天空是染成紅色的,反射到海面上,使得海呈粉紅色的。風仍然有點強,使得海浪激起白色的浪花。我們正朝著安全一步步地邁進。風大概是憐憫我們吧!
他看著我,使我也看著他;他說:「你看起來很虛弱,去睡覺吧!」
「你想知道什麼?也許你在船上看過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們怎麼了。他們能搭上救生艇嗎?他們是那麼模糊,我不認為他們了解所發生的事。他們只關心過去的歷史,總是忘了我的存在,除非見到我才會覺得他們還有一個女兒。若是我是被刻上楔形文字的石板,他們對我會更有興趣的,至少他們發現了玫瑰形石頭之後才將我命名為『羅絲塔』。」
「聽起來很有趣。」
「只有我們三個人而已。我們能在這艘救生艇算是很幸運了。」
「星星出來就很容易判別方向。」我們的救命恩人說。
「你是指當我年紀再大一些?」
「它的顏色是金黃的顏色,」菲莉西媞說:「別人說金黃色就是這個顏色,很好看!你可以變換一下髮型。當你要顯得雍容華貴時,可以挽一個髻在後腦勺上,當你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嫻靜時,可用絲帶將頭髮紮個馬尾或辮子在後面。常常變換髮型很有趣,我們可以都用藍色的髮飾來襯托出你那湛藍的眼珠子。」
「我下午也這樣想。」
「謝謝你提醒我,這番對話使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希望他能和我一樣陶醉在這香醇的美酒。來吧!我們買一瓶酒帶回船上喝。也許我們應該買兩瓶。我們今晚用餐時來喝酒。」
路卡點點頭說:「還有誰在這船上?」
「來表示神秘之處啊!你不認為嗎?這樣神秘才有趣。人類也是一樣的道理,當你發現別人微妙的性格,你就更有興趣和他們相處。」
「他的傷勢嚴重嗎?」
「所以他們才知道這是古代埃及的文物。」
「我想你剛才已經說這些文字都被翻譯了。」
「那是因為他現在沒有穿連身工作裝。」
「他的腳呢?」
「沒有像你的名字這麼好玩。」
「也許你永遠不會知道。」
他搖頭說道:「我們不能。我們可以做的也已經做了就是拉他上船。」
我們很熱切的去買份報紙。警察已經判定西蒙是兇手而要逮捕他,但是唐納先生卻不了解為什麼遲遲未逮捕兇手——而現在西蒙卻不見了。
我說:「沒有時間管這些報告了。自己逃命要緊,趕快穿上保暖的衣物及救生衣。」
「你又來了。換你說你的故事。」
「我們在救生艇內。我想船已經沉了。你已經安全了,你和我及……」
「我想他是那種『表面上和每個人都很好』的人,只是表面上的。」
他很高,瘦瘦的,很有運動細胞,立刻使人注意到他的旺盛的活力。
這個男子走過我們身邊,坐在黑暗角落的桌子。
「我真的很高興你也在這兒,羅絲塔。」
「我們都在做事,就是在賓登男孩的農舍裡,這農田耕作者三年前就死了,農地租給別人耕作,而房屋沒有人整理,變得很亂,需要再整理。」
之後,我似乎心神不寧,我猜他也察覺到了。
「你是樂觀主義者。你認為我們會離開這個荒涼的小島。你相信奇蹟。」
船突然地顫抖似地呻|吟,好像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我們似乎要沉船了。我站在水中。然後我目睹小船中有一艘因為水位太高而翻覆了。我聽到坐在那艘小船的人尖叫的聲音,他們被飢餓的海所吞噬了。
路卡靜靜地躺在船底。另外一個男人熱切地看著我。
艾蜜莉跑到街上去買份報紙,而唐納先生坐在桌上,戴著老花眼鏡看著雜誌。
「你在畢業之前就會結婚,我敢保證。」他說,似乎暗示著我的美麗使得每個男人都競爭想要娶我。
他很害羞地對我微笑。「我們必須繼續期待奇蹟出現。」他說。
「那現在呢?」我說:「現在怎麼辦?」
「真是好玩,這件案子引起家裡的佣人的話題,我也參與研究,而不是和父母一起談論!」
在傍晚,起航時,路卡.羅利莫很快地發現了我們,他的聲音是從父母的房艙傳來的。我並沒有去加入他們的談話,而去船的四周探險。我走艙梯到客廳,然後出來甲板上,在出航之前,對船塢做最後的巡禮。我趨前靠在船欄杆上低頭看下面的水波動著,此時他接近我。
「是啊!我也注意到這一點,他似乎從不談天氣、早安……以外的事。」
「在最上層的抽屜。」母親說。
他小心地鎖緊瓶蓋,他說:「記住,這是我們的血。」我點點頭。
接下來,假日終於到了,波拉奶媽終究決定去塞木夏,於是我去看望她,並且住了一星期。她已經適應那種鄉村生活,在她離開布倫斯伯利後的一年,一個遠親的死亡使她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和_圖_書。死掉的是一個留下兩歲小孩的年輕女人,家裡的人都不知所措,因為沒有人可以照顧可憐的嬰兒,這是上帝給波拉奶媽的一個機會,有一個小孩可以照顧了!而且沒有人會將這小孩從她的身邊奪走。
「別忘了,你的觀眾有一些可是專家呢——」
她馬上回信給我。「真是太好了,詹姆士三月要去北部好幾天,我請了一位很負責的奶媽,她很愛小詹姆士,也很照顧他。所以我可以抽身到倫敦幾天,然後我們可以盡情的去採購。」
菲莉西媞後來到家裡看我,她看到我總是那麼高興。
艦長,這個偶爾和我們吃飯的艦長,告訴我們在海角附近有一個他所遇到過的最強烈的風暴。古代航行者都知道這種海角風暴。我們本來就沒有想到像現在這種平靜的天氣會隨時跟我們。我們必須有一些不平靜,而真的現在必須接受不平靜了。
「你正在說應該說的事。」我說:「你使我更了解你的過去生活,我也很想知道。」
我點點頭。「我的父母親……」
「羅利莫先生也要坐『亞特蘭大號』和我們一道去。」
我們從這個小城鎮向亞特蘭大號望過去,這艘船似乎遠離了它背後的一大片海,停在岸邊,有一個小小的渡板好讓船上的乘客來回於岸上及船上之間。
「有一點明顯。」
「不該上來這兒的,在下面比較安全。」
「不會吧!」他說:「我不認為我們見過面。」
「不……不會的。我知道你是要透透氣的,而且清晨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時光。」
「那……麼……什麼時候去?」我問道。
「是不是經常有這種風浪發生。」我喘氣著說。
「哦!是的,」我大聲說,「我期待著上岸。」
「你覺得我們有希望被別人救起來嗎?」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風才漸漸平息。風暴開始不那麼頻繁、強烈,但我們仍在海中飄浮。
「我早就猜到你會在這裡,」他說:「你一定很想看船開動的樣子。」
當我回到家中,最希望和父母一起吃飯,雖然我們的關係已經改變了。我渴望在廚房吃頓飯,但是他們離開倫敦去做研究或是演講。我回味起以前的情景。我好想念菲莉西媞及波拉奶媽,當然了,唐納先生的風趣及哈洛太太的談話仍舊可以使我回想一點從前的生活。
我心裡想,我和父母應該在一起的,不應該分散了。然後又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我們以前從沒有生活在一起。但這次又不能以以前來推論,這次是面臨險境。我們面對死亡。這幾頁筆記實在不值得我們這樣分開的啊!
那些在海島上的日子——我不斷地回憶著往事——永遠都忘不了。約翰是相當聰明的,他會實際應用及回收資源再創造有用的東西,他不斷地試著找到使我們存活的方法。
又過了幾小時,陸地更接近了,然後又退後了一些。風又吹起來了,海上籠罩著烏雲,我看到約翰焦慮的表情。
「我在前幾個早晨遇到他。我走到甲板上看日出,而他那時候也出來清掃,擦拭甲板。」
「對的。他也從收養他的家庭的姓氏,養父是艾德華.派利先生。他們派利家族離我家間有六到八哩遠,是一間老而棒極了的住宅。我曾在很久以前到過那裡一次。那時像是要和鄰居及艾德華先生一起做一些事,我和父親一起騎車過去。當我在報紙看到這案子時,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怪事。他們家有兩個兒子,一個養子。我們知道這案子之後都感到震驚。誰也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週遭的人身上……但是,卻發生了。」
我從那艘沉船逃出來至這艘絕不可能在這樣洶湧的大海中生存的小船。
「我們等他醒了再餵他吃。」
「我相信你是無罪的。」我誠懇的說道。
「你還好嗎?」他大聲對我喊著說。
「哦,不!你沒有妨礙到我,我先清理別處之後再來掃這兒。」
大概是這樣的結尾。時間停止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直懸在這小船的邊緣,似乎最重要的事情只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我清楚地意識到一個男人靠近我。
「我想告訴你,我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你,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羅絲塔,……我的名字不是叫做約翰.普萊爾。」
「你看我們在平靜的海上。」
「所以,」父親繼續說道,「羅利莫先生將和我們一起坐那艘亞特蘭大號。」
「哦,我知道了。他那天談論到他家的事,他家離派利農舍不遠。」
「我們能坐同一艘船令我感到高興,」他說:「而現在,你也不再是女學生了……這不是令人興奮的事嗎?」
「是的,他的確來過一次。我那時十七歲。我還記得那時他騎馬到家裡,我坐在桌旁,那時開了一個簡短會議,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人改變那麼多,他是不可能認得我的,但是我還是害怕被他認出。」
這年輕男子像石雕像似地瞪著路卡,我忽然認出他了,因為他不是如往常般地穿藍色工作服,以致於沒有一眼認出他來。他就是以前我看到的那個在早晨擦甲板的年輕男子。
他大聲地在風中喊叫:「我們仍在飄沿著。多久……」他的聲音消失在混亂聲中。
而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是否也愛這寡婦,像大家所說的一樣?是否因為這寡婦和別人結婚而使他氣憤、絕望、嫉妒?他是否也想娶這個寡婦?不,我是相信他的,他說話的眼神如此誠摯。我似乎看到一間育兒室內有一個奶媽,然後轉換成這美麗的寡婦——梅拉貝兒,新聞上是這麼登她的名字。
「所以你到船上工作……」
「我希望如此,這些酒值得的。」
我叫約翰看。「看起來像是小島,」他說:「若是風的方向是正確的話……」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太認識我,不是嗎?」
我告訴他我真的很喜歡海。我甚至覺得這並非我第一次航行就喜歡海。
「我們應該減輕他的痛苦。」
我很訝異。
他搖頭說。「我們必須小心,我們可能在半秒內翻船,他的生存機會和我們是相等的。」
「你的建議很誠實,以致於我變得很邪惡,像撒旦一般。這樣很有意義,你不認為嗎?來自完全相反的人的建議。我想這樣會增進我們的友誼吧。你會改變我的邪惡,對我的人生有好的影響。」
他的聲音高雅但是無神。我端倪了他的外表相當高的身材,淡棕色的頭髮加上一雙充滿哀戚的眼睛。「此時不會有太多人出來甲板上的。」我說。
「艾德華先生奇怪地看著他的臉。他給了那男人一些錢還向他道謝,然後對我說:『我們應該好好地談談,不是嗎?』他帶我進農舍,我們進了那間有布幔的房間,充滿了百合花的香味,但是已經沒有棺木了,我感到很孤寂,因為她永遠不會在那兒了。」
「應該叫他進來,」她說:「他一定可分析出正確的情形。」
「我並不擔心這個,若是別人不喜歡聽也就算了。我不想先想這些事情來掃興。能和你一同旅遊才是我的幸運呢!」
「哦……是啊!」我故意掩飾自己的興奮,天真地說道。
「是的。我比科斯莫大二歲,而比特斯坦大三歲。這對我而言是幸運的,我想,否則我會更慘。將近二年的時間,我是被寵愛的,待在育兒室內,但是艾德華先生似乎對我沒有興趣,有時我看他在偷偷地看我。佣人都很討厭我。若是沒有奶媽,我很可能比待在安塔姑媽家還要糟。奶媽可憐我,她很愛我也護著我。我總是記得我欠這個好女人一份人情。」
「哈德安。和負重者的音多麼相像。人們常問我累不累?哈德安.愛德華.路卡.羅利莫。我通常因此而不提及哈德安。愛德華……也太多人有這個名字了。而路卡較少人取,所以我變成路卡。但是你知道我這四個名字的縮寫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是『地獄』。」
「你可以在暑期課程近尾聲時離開,可能會沒有上到一些課程。總之,你也快十八歲了,已經很成熟了。」
「他們對於耶穌誕生之後的一切事情皆不感興趣,只管研究古文明。」
我們是應該替他的腳做些什麼,但是又沒有醫療器材,我們又必須注意船的走向。在溫和的海上也可能不穩地上下飄動,我們三人都很容易因此掉入海中。
「但暴風雨會停止的。也許明天海面平靜似湖。我們就會覺得剛才自己大驚小怪。你父母呢?」
然後,我了解到此時逃生更勝於所有的學問,學問是不值得去犧牲生命的。他們是如此可憐及溫和地將它們交在我的手中。我急急忙忙地把它們帶出來。
「我也感到很高興。」
白天即將過去,還是不見任何東西——圍繞著我們的還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海上空無一物。黑暗降臨了,約翰.普萊爾醒過來了。他對自己睡那麼久感到抱歉。
「哦!嗨!」路卡說著並打招呼。
「你一直保持清醒地搜尋船隻嗎?」
「那他呢?」我指路卡。
一個大海浪接著衝過我們,幾乎快把我們淹沒。
他告訴我很多關於他自己的事。他如何在傳統中求突破,他的家庭是軍人家庭,孩子中必須有一人要從軍。但這不是他所想要的生活,他自己也不確定想要過什麼生活。他是如此不能平靜的過這種平凡的生活,如此喜愛旅行。他通常是在狄克杜凡的公司裡,狄克是他昔日的戰友,現在的朋友。當路卡離開軍隊,狄克也跟著離開了,從此他們倆人就經常在一起。狄克是一個很成功的不動產商人,現在住在康威爾,路卡想他最後仍必須要去。
「我以後看到這個袋子,我都會想起今天的種種快樂回憶。」我告訴他:「這些花……這可愛的牛車及酒……」
我的父親很高興地微笑看著我。「我們有一些好消息。」父親說道。
「是的……。但是還是沒有完全翻出它們真正的意思。它的含義翻譯得很模糊。」
菲莉西媞說得對極了,他很容易使別人高興,當有人警告過你,你會格外注意,但是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愉快。我發現自己在晚餐時和他坐在一塊兒,他是一個很好的談話對象。他告訴我他在那塊土地上的發現,及如何改變了他以往的生活。
「你應該趁年輕之時,把握年輕,享受年輕。」詩人曾說年輕稍縱即逝。「趁著玫瑰花苞最漂亮時採下它。」他以慈愛幾近溫柔的眼神微笑的望著我。
「是的,當我還是軍人時,曾在埃及住過一些日子,這使得我特別對埃及有興趣。我看到那個東西在濕濕的土裡,而且當發時還有園丁在種植花草。那個文物上面刻有楔形文字。」
船似乎不動了。海是那麼平靜,若是在海的另一端真的是土地,我們也沒有辦法到達。
「哦,」他很驚慌地說。「我昨天所做的筆記遺忘了,還放在船艙中。」
「也許,但我現在努力的找另一片幸運。」
「像是在生活中靠別人給你生活必需品,你覺得羅利莫先生會死嗎?」
「是的,似乎睡了很久的時間。」
「會離開的!我們只在這待了二、三天而已。誰能相信呢?一艘船會到這小島……」
我告訴他關於快樂的童年,他微笑的聽我說。童年是在星星之下渡過,陪伴我長大的有女佣,廚師——哈洛太太、食物,波拉奶媽及唐納先生的故事。
微風輕輕的吹起。我們沉默一會兒。我看到陸地再度出現,現在更接近我們。
「我真希望不要再遇到颶風了。」
然後他走了,留下我們在那兒。
「我們來說明。」母親說,「我們被邀請去做學術旅遊。從蓋普城回到巴帝摩爾及紐約。」
然後,菲莉西媞問我喜不喜歡他?
「你還沒準備好嗎?我父親早已準備好了呢!」
「讓我們一起祈禱這船明天早上可以較平穩的行駛。」母親說:「若是船再繼續晃動,將影響到你父親的思想,他還要再多做一些演講的準備。」
他打斷了我說道:「你很吃驚。這是當然的。對不起,也許我不該告訴你的。我是被冤枉的,我希望你知道這一點,也許你不相信。」
我的父母親坐在旁邊看著我們對話,有點吃驚。我想他們一定注意到我已經長大了。
「方向可能改變。總之,你會說需要靠風來判定。」
過一會兒,唐納先生得意地坐在桌子旁邊,詳細地說明他的看法。
我本能地違背他的意思。他非常靠近我。他很快地上了船,而我仍然抓著船緣。然後他伸出手拉我上船到他的身旁。
她說:「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都很愉快。」
我們在海上已經漂流了兩天整,又是白天了,我再度覺得孤立無援,整個大海只有我們和這艘船,似乎是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
「我覺得你太了解我了。」
她選擇了下鋪,我並不在意睡上鋪或下鋪。我想也許睡下鋪會令人喘不過氣來。她很仔細的劃分我們一起共享的衣櫥,我想此時在海上,我們可以繼續這樣共享一個房艙。
「你若是開始演講就會很忙了。」
「你和我有機會再過現在這種日子,當我們一起旅遊時都有這個機會。」
我笑著說:「你們一定是在船上見過面,打過照面吧!」
我也試穿新衣服,並展示給他們坐在廚房的人看,引起了梅格及蜜莉的「哦……哈……」的讚歎聲及哈洛太太譏諷的批評現在流行趨勢。
菲莉西媞留下我們倆人,而大部份是他在說話。他告訴我,我父親是多麼傑出,以及他很感激父親抽空看他的書等等。然後他問一些我的事,我很坦白告訴他,我還是學生,只是回來渡假,還有二、三學期才畢業。
艾蜜莉說:「我真是為西蒙感到難過。」
我已經被海水打濕了,而且已不能再站立在甲板上了,我小心翼翼地抓著欄杆。我正在掙扎著到底要不要冒險地走過這滑的甲板,而至少可以避免這狂風暴雨。我看到那個船員。他搖搖擺擺地走向我,衣服濕淋淋的。他的頭髮濕了顯得更黑了,像是戴了黑色帽子,海水濕潤了他的臉。
「是的,我的確是。」我答道。
「我相信你周圍的人是指你年輕的時候。」
「甲板清潔工,」他說:「我很幸運。我知道自己快要被逮捕,我知道他們會斷定我有罪,我沒有機會辯白,有太多不利的證據了。但是我是無辜的,羅絲塔,我發誓。我必須趕快逃,也許往後……可能找到一些證明我的清白的證據。」
我結巴的說:「不……就是……」他點點頭。
「我們面對現實吧,水都快喝光了。」
「有時我在想,我們再也不能離開這小島。」
「你已經深深被海所吸引了,海真的很迷人!但是它卻隨時在改變。」
「我可以想像那種情況,但是現在暴風雨似乎已經漸漸停止。」
「用你的襯裙去做……之類。」
「你父母可知道嗎?」
我之後回想,和路卡.羅利莫在一起的時候,印象很深刻而且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們才學會教訓,海是詭異多變的。此刻是平和友善的,下一刻就生氣而變得致命的海。」
「他殺了人本可逃跑,」我說:「若不是弟弟特斯坦進屋內,看到他沾滿血跡的手。」
「艾德華先生將我抱到他膝蓋上。我想他又要說:『乖男孩。』但他卻沒說。他說:『現在,孩子?』我點點頭。『那個地方是你不能去的地方。』我望著他,他說話時嘴唇蠕動。他的上唇有鬍鬚。『為什麼你要離家?』他問。」
我們迫不及待地想到島上看看。我們發現了一些椰子。他拿起來搖一搖,聽到椰子內有椰子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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