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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虜的女人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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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西蒙的歸來

第十章 西蒙的歸來

第二天,路卡來了。他也改變了。他看起來和第一次在詹姆士、菲莉西媞家中看到的路卡完全一樣,而很難看出他的腳有什麼問題。他似乎又變得對生命漠不關心……諷刺的態度。
「這是我該做的,西蒙。」
我真為她感到難過。她的遭遇也是足以令人同情的。我希望她和特斯坦可以快樂一點過生活。
「你那時一心一意只想回英國。」
「無論如何,事實存在的,路卡。」我打斷他的話說道。
他站在門口,他變了,似乎長高了一點,皮膚也被澳洲的太陽曬在古銅色,而雙眸更加湛藍。他緊握著雙手。
「你已經說了,」我向他說。「我們都變了。」
之後……在我差點喪生於矮叢林之後的六個月,我收到狄克.杜凡的消息。他在墨爾本外的地方發現西蒙的。西蒙就要回家了。
晚餐之間大多談到澳洲的事情。西蒙是很熱心的,並且是積極的。我看得出來,他在澳洲已有自己的小小財產。「那裡的土地很便宜,」他說。「我很高興擁有自己奮鬥的成果。」
「這一切都結束了……恢復正常了,而你在這裡又重獲自由,真是太好了。」
他很清楚我一旦從他的手中逃走之後,就會將他唯一的機會也帶走了,這對他是非常重要的,我已經破壞了他終其一生想得到的東西。他為了保有這些東西已經準備好要殺我。當我回想這一切,才了解他的心思多麼複雜。他先想毒死我,將我棄屍於岩石下,這是他第一步的計劃。真是諷刺,這個計劃是被他最鍾愛的孫女所破壞。她剛好跟蹤我離開家裡,來她爺爺家。若不是這樣,我的死又是另一個謎。
「這一切都會過去的,」西蒙說。「而很快的,我又會空閒下來了。」
他能諒解。
「我們馬上走,」他說道。「但是需要謹慎計劃。我們必須確定湯姆斯.帕力找不到我們。我於是改了名字成為布蘭奇太太。這不會難倒我的,因為我早有三種名字了。梅貝帕力被梅拉貝兒.布蘭奇取代。我們就是這樣來的。來這裡一切都不同了。派利小姐對我們極為友善。而她倆個兒子都喜歡我,造成了我相當大的困擾。我父親希望我嫁給科斯莫。這是他的夢想,如此一來我才有機會成派利家的女主人。在艾德華先生死了之後……我才會有財產,這樣一切都變得美好了。因此我父親說一定要忘了湯姆斯.帕力,要當做世界上根本沒這個人。」
特斯坦和梅拉貝兒到火車站去迎接他。梅拉貝兒原本要我一起去,但是我不想在那種公眾場合與西蒙見面。我想已經有太多人在火車站歡迎他了,因為他要回來的消息大家都知道。
「羅絲塔。」他呢喃地說著,並且目光裡尋著我的臉,「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起先我還不能相信這是真實的。」
狄克.杜凡在澳洲,而現在律師要去澳洲去找西蒙.派利,將他帶回英格蘭接管家產。他們積極地在澳洲刊報紙找人,滴水不漏地每個地方都找遍了。
他知道科斯莫那天會去「賓登男孩」而故意www•hetubook.com•com去等他。他必需要殺掉科斯莫,因為他發現梅拉貝兒和他弟弟有奸|情,而梅傑很怕如此精心計劃過的一切都因此而毀掉。派利小姐,她是梅傑的密友,居然坦白的對梅傑說出艾德華先生前一次的婚姻。因此,當西蒙被誤認為兇手的時候,似乎是上天賜予將他除去的好機會,因此他對梅拉貝兒的未來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並且寫了一封信給我。
又過了幾天。家裡很熱鬧,人來人往的。凱迪壓抑著自己,沒有問什麼問題,但是我知道她密切地觀察我和西蒙。
狄克已經將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告訴我。我不會忘記你的,還有路卡,狄克說他也幫了很多忙。你們倆人對我的幫助實在太多了。我經常想到你們,而現在我就要回家了,很快地就能與你們見面。
「他說我們去康威爾,因他想起了潔西.奧雷,已變成了有錢的派利小姐。她是我母親的好友,而且曾傳聞她喜歡過我父親。」
「路卡還是老樣子,」西蒙說:「他並沒有改變多少。」
「特斯坦是適合這個地方的,」他說,「他和科斯莫從小到大都一直認定這些財產將來都是他們的。我從來也沒想過會是我的。若是特斯坦離開這裡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離不開英格蘭了,」他說,「你現在離不開英國了。也許當初我們一起走,現在的情況又會完全不同了。你現在想留在這裡,你想做對自己最好的事情。我們不能再欺騙過去的冒險經歷和感情了。也許我們倆人都夢想著未來……忽視生活一直在進行著……改變著我們……也改變著我們周圍的事物。我們和在大使館門前道別的時候完全不同了。」
「我們想,也許你需要靜一靜,」特斯坦對西蒙說。「現在只是家庭聚會,以後,我敢說,你會因為太多的邀請而不勝其煩,而且有的還很難回絕。我們也會邀請一些人來這裡……」
我說,「你也變了,西蒙。生活會改變人的。從那時分別之後……太多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和你身上。」
她在未滿十七歲時下嫁給史提夫.泰倫。這是在她父親從軍之前。他一直要她當一個有錢人的太太,而她對生活則充滿了厭惡感。
「西蒙要回澳洲去了。」
「被關在間斗室裡和另外三個女孩一起學做生意。」她說。「長時間在在工作台上……一點自由都沒有。我看到帽子是多麼厭惡啊!有一天我外出送貨遇見史提夫。我們在其它時間是很難碰到人的。那時我都在夜晚偷偷溜出去和他約會。而其它的女孩們會幫助我,和他在一起真是種解脫。那時的我是愚蠢的,一心一意以為和他結婚一切都自由了。他只比我大一歲多。我父親是非常失望的——他是正確的。史提夫太窮了。他找到在玻璃工廠的工作。我們沒有錢。很快的我便發現自己犯了大錯!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年史提夫在玻璃工廠裡因為意外而喪命。我當時第一個念頭便是我獲得自由了,非常冷酷的https://m.hetubook.com.com念頭。」
他並沒有停留太久。
(全書完)
我還是一直想著路卡。事實上,我不能停止對他的思念。他是真誠的愛我。他幫西蒙返回家園……將西蒙交給我。我想這是真愛吧!
「是的,」梅拉貝兒說道,「我一直只顧著自己的事,而忽略了她。」
真的有太多人等著要見他。因為他被證實無罪,大家就把他當成英雄,不但如此,他回英格蘭也成為眾所注目的焦點。很多人想和他聊聊,或恭喜他,或是為他以前的遭遇表示同情。他這麼忙碌,我也很高興,當然現在的他不像以前的他了。現在是西蒙.派利先生,不再是以前那個卑微的甲板清潔工人,逃亡的犯人。
太多有關他的故事被刊登在報刊雜誌上。不過,後來我知道得更多,他在杜爾別莊自殺之前曾留下遺書。他很擔心他的女兒,並且說這案子只有他一個人做的,和他家裡的人無關。
「不,路卡,我當然不走,我怎麼能夠離開你呢?」
「哦,是嗎?」他說。「我想若是他去,你也會跟他一起去的。」
「我們克服了最危險的時期,羅絲塔。我們必須確定現在所做的是正確的,你永遠在我心目中是最特別的人,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他回來的第一個晚上,我和派利家的人一起吃飯。
「是的,」我說,「我們等一下再說……現在似乎說太多了。而且大家等著要看你。他們也想和你說話。」

西蒙說:「我們待會再說,太多要說的了。」
我似乎看見他在那裡工作著,為新生活計劃著……他以為自己是不可能再回家的。即使如此,我相信他內心仍是不安的,唯恐有一天仍被抓到。現在他自由了。只不過他的感受有點奇怪——和我一樣。回到這個家,對他而言一定有很深的感受。這個家曾將他由驚惶的小孩撫養長大,而他也在這個家被誤以為是兇手而逃走。
「之後……我在舞蹈團獲得工作。在倫敦巡迴演出時是在倫敦音樂廳。表演是不定期的。我總是夢想遇見一些男人……有錢的男人,能帶給我豪華的生活。終於有位男士……我很信賴他。他答應要娶我的,但是在我懷了凱迪之後,他便逃之夭夭,從此便未曾見過他。我真是沒有一件事做得好的。而當湯姆斯.帕力出現時,他很有誠意要娶我,因為他看我懷著小孩……。那時似乎有一種本能在絕境中隨便找處棲身。我真是每況愈下,我愈來愈恨他。」
又是一陣子靜默。
「我父親給她了。」
「西蒙,這是真的,你現在已恢復自由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是前所未有的悲慘。我目睹了派利家族最不快樂的情況,我雖然扮演著拯救無辜的正義之士,但也是另一齣悲劇的導火線。
他說道:「羅絲塔,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不是這樣的,路卡,」我辯解著說,「你是很和*圖*書熱心的盡自己所能的幫忙。」
我常常在想,若是他成功了會怎樣。將我的屍體藏在矮樹叢內。也許將我的馬放走?也許也將她丟下懸崖的岩石下,這樣才更像墜崖而亡的樣子。而命運總是和他做對,沒想到小金逃脫了而且跑到去過好幾次的酒店。
「但是他一直以為這裡是屬於他的。他曾經管理過這裡,現在情況不同了,我也許會回去澳洲。在那兒我可以擁有一大筆土地……還可以請人幫我工作。我想……你喜歡那個地方嗎?」
「但是主要還是你……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為我做的。」
在這幾個月我和梅拉貝兒更接近的相處在一起,也使我更了解她了。梅傑的死對於老派利小姐造成極大的影響,因為一時衝擊太大而在幾天後她也死了。瑪利亞也回去約克夏老家了,所以這個家發生了劇變。不只是派利小姐深受梅傑的死影響著,凱迪的情緒也十分沮喪,因為她祖父去世了。我發現自己不自覺也陷入這個家的氣氛之下。而當報紙揭露她的父親的所做所為,梅拉貝兒很想與我一吐為快。
真是太好了,我再告訴自己,我的夢想實現了。等這次的見面等太久了……甚至作夢都會想到這次見面,而現在就在這裡,為什麼一定要沾染悲傷的氣氛?我太興奮了,太情緒化了,當然了這一切都出自於自然的反應。

「克魯奶媽……路卡……菲莉西媞都協助我。他們做了太多事情,尤其是路卡。」
「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爺爺了,」我說道,「這點我們要謹記,對她要非常的溫和。」
他轉身向我,我以前從來沒看過他這般高興。
「很好,」他說。「你……呢?」
我想著:終於來了。最後他終於問我了,又馬上有個想法:澳洲?我若是去了,將永遠看不到路卡了。
我想我也自由了。我曾被囚禁在禁宮裡,而當自己逃脫之後,我又築了一道牆將自己孤立起來……我自己建造的禁宮。而囚禁我的人不是首長而是我自己。我不能清楚的看清自己因為我只看到——一個我自己編出的夢想為了符合自己的願望……而掩蓋了事實。
遺囑被宣讀了。在艾德華先生的聖經內找到的。我在想以前怎麼都沒有人找過那個地方呢?一切都如同我們所想像的。他寫了一封信,交代他前次的婚姻及繼承人為西蒙。特斯坦坦然地交出一切,而房子及財產都將歸西蒙所有。
我回到房間等待著。我知道很快地他將來找我,就像我一般,他也不希望我們在公眾場合久別重逢。
「那當然了。」路卡說。
「她很喜歡你,但是,因為她以前經常在小時候獨自待在房間裡。夜晚來臨時,就更害怕……以為沒有人要她。」
不必再掩飾什麼。她相當謙恭。她說一切過錯都是她造成的。她把自己的一生搞糟了。她父親替她爭取太多東西了,他幾乎為她做了一切事情。
「我知道。」我說道。
第二個方法也大不高明。但是他必須要匆忙地行動。他不敢留我這個活口,因為怕我告訴什麼消息給路卡。我真m.hetubook.com.com的是以生命代價去拜訪護理之家,而也被他的朋友之一通風報信。他一定是很慌張,並且要在我到達「水手的國王」之前殺掉我。我想他一定認為亨利將一切都告訴我了。
沉默了一會兒我們都沒說話,我們之間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有太多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也有太多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想我們倆人都改變了。
我們倆人之間存在著緊張。我們知道等候了數月之後,一定會發生什麼。
我騎馬到特利康.麥諾。路卡聽見馬蹄聲從屋外出來看我。
「對孩子是難以解釋的。」
「你也同意他的做法?」
自從她的爺爺死去之後,她變了很多。她那麼愛他,崇拜他,景仰他。她曾對我說過梅傑是軍隊中最勇敢的人,是每次戰役的常勝英雄。而他的死對凱迪打擊一定很大。我知道她比以前更依賴我,而且也擔心著未來。
「謝謝您所做的一切。」她發出自內心的感謝。
當梅傑想除掉我的次日,他便自盡於杜爾別莊裡了。
「而我總是破壞大局,你看,我愛特斯坦,而且只愛他。先是史提夫.泰倫和湯姆斯.帕力及科斯莫,這一次是認真的,而他對我的感覺也是相同的。我們沒辦法改變對方而相愛著,後來我懷孕了,到了可怕的護理之家。一切都是父親替我安排的——他認識那個女人。但是科斯莫也發現了特斯坦和我的不尋常的感情,他非常生氣,他不能忍受我們欺騙了他。他威脅要毀滅我們倆。他想驅逐特斯坦離開而不分他一文錢,若是我們要結婚可以離開。我告訴了我父親,然後……一切發生了……」
他看出我的心思。他說。「這是我的夢想……隨時都想著。我以前一直想寫信給你,要你一起來澳洲,和我在一起。讓我們忘了人們的改變。我總是想起你在荒島的樣子……以及我們在大使館外面分別……你現在變了。」
她點頭說:「已經沒有辦法了。我想盡辦法脫離他的糾纏……但是他卻來找我。我相信他因此而喪命的。因為他總是喝醉酒,所以一切似乎合乎常理,我實在不敢相信我父親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總是如此的仁慈、敦厚,每個人都這麼認為。」
「你……你好嗎?」我問他。我問的話似乎太無趣單調。他就在那裡,站在我面前,這麼健壯。我們曾共同經歷這麼多可怕的遭遇,而我卻問他「好嗎!」
他點頭說道,「你瞧,」他悲傷地說,「我們必須面對事實。」
親愛的羅絲塔:
我們的友誼與日漸增。我們談凱迪。我說凱迪一直很寂寞的,她以前故意表現惡劣是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並且去關愛她。
「我有話對你說,路卡。」我說。「西蒙和我談了一些事情,我們更加了解對方。」
路卡和我常在「水手的國王」大廳見面。我在懷疑自己怎麼可以沒有他,獨自過完這悲傷的數月呢?
「只是對你的救命之恩一點回報。若不是你將我救上船並且照顧我,我早就死了。何況,我都是照羅絲塔的指示去做而已。」
「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能留在這裡嗎?有很多事可以讓他做。」
「你確定的嗎?」他說。
「是啊!」我勉強擠出笑容的說。
凱迪都不向我提到她爺爺。我在想她對這些事了解有多少呢?我們繼續上課,讀了很多書。她的悲傷已經過去了,她克服了一切——可憐的小女孩。
西蒙說:「路卡,我必須向你道謝,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謝謝你,路卡。」西蒙說。
她閉上眼睛似乎想忘掉往事。「羅絲塔,真是場浩劫。那些簡陋的房間。在他出海之後,我都得待在那陰暗潮濕的房間裡。他酗酒很厲害。當凱迪出生後,我再回舞團上班。我當時想著我可以養活自己就能離開他,所以我常將凱迪關在家裡,到晚上我才回去。後來父親從軍隊退伍……不榮譽的退休。但是他在的時候,日子好過多了,他自己存有一些錢。那一陣子我又覺得很高興。而湯姆斯又回來,所幸的是他並不常回來。出門都要很久才回來。而凱迪漸長大,我愈來愈不能忍受了。我父親說,不為我們,也要為凱迪尋找更好的生活環境……」
接著他說:「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必須向你訴說。」
「我也不會忘記你,西蒙。」
我做了什麼?我將真相揭露出來,而且還要對現在的情況做反應。
西蒙
「別這麼說,真令我不好意思,」路卡答道。「我們省略這些感謝詞,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會很困窘的。」
「現在你回家了……對你而言都不同了。」
我開始在想他會不會回家。也許他根本沒有去澳洲,也許他發生了什麼事。而克魯奶媽堅信他會回來的,她每天晚上都祈禱著希望他早日歸來。
「當湯姆斯.帕力回家時,她一定嚇死了。她需要的是安定……舒適的家。」
他的死給派利家帶來了極大的悲傷,毫無疑問地,他的女兒及凱迪都非常喜愛他。他是那麼受歡迎,這更顯示人性的變化無常,他同時是冷血的殺人兇手,而且又是愛家的男人。他的一生是充滿傳奇的。每個人都相信梅傑是好人。他曾經是帶領一個軍團的軍官。因為所帶的團之一部份涉及貪污而被牽連革職,但也僥倖地免除牢獄之災。他是極不尋常的人,一個極有愛心的人,曾經是一個好丈夫及好父親。
我覺得心頭頓然輕鬆許多。
「我不能接受父親做這些邪惡的事。」她說。「他偷……他騙……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即使犯了謀殺罪……他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父親。他出身貧窮,白手起家。他畢生都在爭取得到他所謂的陽光的地方……為了我……為了凱迪……和他自己。當他自以為他已經找到時……其實也正從他身旁奪走……你不認為嗎?你看到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嗎?」
我說:「是的,我明白。」
「我每天都想著你。」
現在西蒙和我說話比較自在了。我們已經克服那種久未見面的壓抑感覺。
「我絕對肯定,我永遠也不會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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