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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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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葛拉斯維耶城堡之二

五、葛拉斯維耶城堡之二

「小姐,妳不要以為我就這麼容易被打發掉,等我找出事實真相,我就知道怎麼來對付妳。」
「他和往常一樣可愛而健壯。」
「這麼說來,他雖然給妳房子住,讓妳舒舒服服地退休,妳還是不喜歡他嘍?」
「他真的那麼壞嗎?」我幾乎用很悲哀的語氣問道,希望她說幾句他的好話。
她以尖銳的眼神望著我,失望地搖搖頭。
「字條,艾蒙。」
「妳真是個既無恥又邪惡的壞女人。」
「多快?」
我盯著她:「這會是誰?」
「是的,他們為她安排最門當戶對的親事,除非在貴族中找對象,否則不可能嫁得更風光的。他們要她享有榮華富貴,只要嫁得風光,她就會有幸福。他們希望她能擁有一座雄偉的城堡,顯赫的頭銜,一個全國知名的丈夫,至於他是不是個魔鬼化身,就不重要了。」
我和瑪格,維娣三人研究如何對付艾曼兒的敲榨。維娣和我看法一樣,解決方法只有一道,就是瑪格向丈夫承認過去的錯誤,否則的話,只要瑪格向她妥協,敲榨就會沒完沒了的。
我禁不住想要早點和艾曼兒見面。她坐在那家小店,看到我的時候,眼光中充滿著期望。
維娣搖著頭。我和維娣混得很熟,我猜堡裏的生活受到堡外風潮的影響,人們不再像往日一樣互相探望。伯爵和伯爵夫人仍然不顧村裏的貧窮景象,舉行奢侈浪費的宴會。然而我認為伯爵夫婦還是喜歡樸素的生活。
「可憐的伮伮。」
「妳還在幫他說話,可憐的尤蘇里,生瑪格麗特之前她病得可不輕呢!伮伮一直怕她熬不過去,但我們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接生婆,直到孩子生下來,我永遠忘不了當她知道是個女孩子時,那一臉的失望表情。當時她非常的虛弱,醫生說,如果她再生孩子就會有生命的危險,醫生說:『此後她別想再生孩子了。』妳可以想像她當時像個被加冕的皇后,伮伮和我都鬆了口氣,因為小寶貝終於又回到我們身邊了。」
「那麼她是怎麼死的?」
我說:「畢竟,這是許多人對婚姻的看法,尤蘇里的問題也許在於她沒有預備好。」
「她母親死得很突然?」
「當時我也覺得他不錯,後來才知道他別有用心。」
「他先是大吃一驚,過了一會兒才說他很高興我把小查羅士帶到身邊來,他說等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時,我一定會是個好媽媽。妳看,麥妮娜,我們的問題終於解決了。」瑪格說。
「是的,葛布麗葉.樂格朗。」
維娣說:「我們等著瞧吧。」
「妳也是恨他的人囉?」
「但是在這兒……這是葛拉斯維耶堡,麥妮娜,我很害怕。」
「時候一到我自然會走,小姐,請妳記住,現在可不是妳對我發號施令的時候,時候不多了。我知道孩子的媽媽並不是布朗太太,而是葛拉斯維耶家的少奶奶,她就是偉大的伯爵的女兒,芳登.德比利小姐。」
「有一次她對我說:『維娣,我才不管呢!反正我絕不屈服,他儘管可以有二十個私生子,我就是不給他生個合法的兒子。』妳看他多麼殘酷,根本不管妻子的感覺,公然地把艾丁尼帶進堡裏。艾丁尼現在有希望了,他的媽媽也有希望了,他們希望艾丁尼成為合法的子嗣,好繼承他的產業,但是伯爵故意不這麼做,他喜歡他們煩躁不安的樣子。」
「妳怎麼知道?」
「後來她告訴我,最奇怪的是,她的內心開始對我產生某種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希望我不要走。她仍然用專橫的口氣說:『不要把東西放進妳的箱子裏。』說完,輕巧地把我的東西拿出來放回抽屜裏。伮伮走進來看到我還跪在地上,吃驚地叫著:『快啊,女孩,妳不是要走了嗎?』我的小公主抬起頭說:『伮伮,不要叫她走,我要她留下來。』伮伮說,『她是個無禮的女孩。』尤蘇里說:『我知道,但是我不讓她走。』『可是我的小心肝,她說妳是長舌婦呢!』尤蘇里說:『伮伮,她說得是,可是我要她留下來。』可憐的伮伮真是進退維谷,小寶貝的話就是法律。」
「是的,等查羅士長大點以後。」
陽光普照的上午,在城中心竟然會有這種感覺,實在很不尋常。於是,我盡可能不經意地轉過頭,看到離我幾張桌子之隔有個男人,我的臉一轉過去,他也立即轉身直盯著前方,我相信他先前一定在注意著我。我突然想起曾經在巴黎到葛拉斯維耶堡的路上見過他。他曾經到過一家我們住過的客棧,他頭部和肩膀的形狀使我很容易認出他來,他的脖子比一般人短,肩膀圓圓的。頭上戴著黑色假髮,高高的帽緣遮住他一部份的臉龐。他的打扮和常人無異,身上的夾克和褲子都是棕色的,他的衣著和往常在城市和村莊所有的人一樣平凡,並不會特別引起人家的注意,只是他頭部和肩膀的模樣使我立即認出來。我不得不想像他為什麼注意我,他在那兒做什麼?除非他聽說我是從堡裏來的,是新少奶奶的表姊,最近在城堡門口撿到一個棄嬰。那個男人的確令我不安,尤其自從上次我在小路上幾乎喪命那個事件發生之後,我一直提心吊膽的。我起身離去後仍然在想著那位戴深色假髮的男人,也許他是住在那家我們曾經去過的客棧裏。我看我必須小心的求證,我走回販賣緞帶的商店,選購一些花邊,走出商店經過咖啡館時。他已經不在那兒了。
「我不相信。」
「與謀殺沒兩樣。」
稍後我們三人都來到瑪格的臥房。她叫起來,「果然有效,簡直天衣無縫。」她又神氣十足地加了一句說:「妳們兩人的表現太完美了。」
她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實在很令我感動,我相信她會和羅勃共享一個愉快的早晨,她是個隨時會享受生活的人。在某些方面而言,這是她的福氣,不過有時候也未免太過及時行樂,而把煩惱丟給未來。
「親愛的小姐,我很驚訝像妳看起來這麼聰明的人竟然甘願受欺騙,我想別的女人也是這樣的。可憐的尤蘇里,我記得那天晚上他們m.hetubook.com.com去接她,她來到客廳,走到他面前,那時候,兩家的婚約已經敲定了。哦,那真是樁美好的姻緣。布魯索家族是個古老的大戶,幾世紀以來,財富流失了不少,芳登.德利比家族可以彌補他們的不足,這樣的女婿不但也出身名門,而且財富無邊,社會地位又高。女方需要錢,這門婚事,女方所得到的補償,大過給女兒辦嫁妝的花費。這樣的姻緣是各取所需,雙方都得利。」
她拿出一張字條,我把它拿起來讀。——
「我仍然信任他們呢!」她說。
「可是仍然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我很奇怪尤蘇里為何對她漠不關心。」
「妳和她一起生活了多久?」我問。
小查羅士看到維娣,高興得又踢又叫。瑪格抱起他,用力摟緊。「別太高興,我的小甜心,免得媽媽吃醋哦!」
我說:「人們只能說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很不幸。」
「妳為什麼不去找別人?」
「他們結婚時他還很年輕,他比尤蘇里只大一兩歲,卻已經是個犯罪高手,他十四歲時就是個調情聖手,妳也許不相信,但我可以告訴妳,那時候他已經在搞七捻三,他結婚時才十八歲,就已經公開養小老婆,這妳是知道的。」
她滿謙遜地說:「我並沒有什麼努力,因為我們都知道葛利曼夫人一度是芳登.德利比伯爵的好友,她也為此而自傲,他常去看她。我們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我們原以為布朗太太是他的情婦!孩子的父親是他,後來卡斯登送信給樂格朗夫人,因為葛利曼夫人和樂格朗夫人還有互相連絡,她們都是不幸的女人,……並沒有完全被拋棄。」她吃吃地竊笑著,那張乳紫色的臉令我厭惡,「卡斯登看到妳,後來他又看到葛拉斯維耶夫人,他聽說她要結婚,於是就得到一個結論,卡斯登和傑妮想要一點點東西來裝飾他們的家,我想為老年打算,我們每人各得一千法郎就夠了,否則的話我就進入古堡裏,把這一切告訴她的丈夫。」
「妳認為有完全邪惡的人嗎?」
「尤蘇里為什麼要嫁給他?」我問。
「妳認為我會忘記他是我的孩子嗎?」
「我該怎麼做?」
「可是,情況會改變的,他以為我是那麼完美……和一般女孩子不同。」
「妳是指這份寧靜。」
「不管它,別理會她們。」
「我離開古堡後,兩人就互通魚雁,每星期都通信,她要知道我的生活情形,因此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告訴我,對我毫無保留,這成了我離開古堡後兩方面的約定。她在信中告訴我說,我們的友誼比從前更親密,因為藉著寫信比較容易表明心裏的感受。所以我對她的認識才增加了不少……我離開她以後反而比與她在一起時瞭解得更深,因此我認為她絕不可能自殺的。」
「妳難道不能告訴羅勃實情?」
「他並沒有什麼損失,他就是這樣的人,冷酷無情,然後他又把他的私生子艾丁尼帶到古堡裏,告訴她,如果她不能給他生個兒子,別的女人可以給他生,他怎麼可以做出這麼冷酷的事來。」
維娣語調堅持地說:「不,尤蘇里絕對不會是個自殺的人,我知道她不會,我們曾經深入討論這個問題,她是個虔誠的教徒,深信有永生,她常對我說:『維娣,不管我們今生承受多麼大的苦難,都是很短暫的,我常常告訴自己,越是苦難我們越是要忍受,到了得享安息的日子來到,我們就越是喜樂。我母親雖然受苦,只要她能稍加忍耐,她所受的苦就不會白受,只是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唉,要是她能再忍耐一會兒就好。』然後她抓住我的手說,『要是我知道,要是我能和她多談一會兒……。』」
「他可能要我別再過問他家的事。」
「從那天起她就改好了嗎?」
「就像……尤蘇里。」我喃聲道。
她閉口不語,眼神中顯露著茫然,「是的,我很懷念古堡,在我一生中有過最誠摯的友誼,我不會忘記的。」
我回到房裏,不想再和她談尤蘇里的死,也不相信維娣的話,維娣是毫不懷疑的相信伯爵殺害了自己的妻子。我也知道她是在警告我。在她的心目中,我也是被他迷住的女人之一,在被他遺棄之前受他重視,像那個生了艾丁尼的女人曾被他重視過一樣。雖然這些事我都明白,但我卻不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他過去的風流韻事我都清楚得很,他也從不向我隱瞞,但我確信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與別人不同。我經常以為我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一切事?謀殺?可是我不認為他會謀害髮妻的。他曾經輾死里昂的哥哥,但那是不同的,雖然造成悲劇,但他是無意的,這當然不能算是謀殺。我正在沉思時,門被打開了,瑪格探了頭走進來,她不像平時那樣興高采烈了。
「我能用什麼藉口?我非去不可,否則會很奇怪,他會想知道為什麼要取消的。」
我反駁道:「妳的行動太快了,我沒帶錢來,妳盡可以直接往堡裏去求見葛拉斯維耶先生,妳可以告訴他,妳知道他妻子的秘密,但是妳別想得到什麼,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我說:「字條在那兒?」
「尤蘇里竟然准他這麼做?」
我離開市區,快步走向城堡,走到斜坡時回頭張望,那人正朝看我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跟著我,保持一段距離。回到堡裏,我還在想著,要讓維娣談尤蘇里並非難事。她正坐在花園中,手中拿著針線,我走了過去。
「她會洩密的,如果羅勃終究會知道,不如妳及早告訴他的好。」
「我聽到的卻不是這樣。」
「什麼事?是有關小查羅士的……?」
「瑪格麗特很快就顯示她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而伮伮對孩子也不太有興趣,所以照顧瑪格麗特的事大多落在我肩上,我很溺愛她,她真是個快樂的小天使,活潑、任性、衝動……她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改變。」
我很想知道她所說的,最誠摯的友誼到底是什麼,若我開口問未免太失禮,我還在等著,她就開口了。「這似乎很和-圖-書奇怪,但我們的友誼是慢慢培養出來的。她心腸好,但是有點霸道,這是因為她被慣壞了。」
「妳怎麼知道?」
「喜歡他?」她笑著說:「用這樣的字眼來和他聯想在一起很奇怪,我懷疑真的會有人喜歡他。每一個人都怕他,這是毫無疑問的。很多人尊敬他是因為他的財富和地位,恨他的人比比皆是。我相信只有諂諛奉承的人才會說他們愛他,這種愛,別提了。」
我挖苦道:「和妳差得遠呢!妳才是不可或缺的主角人物哩!」
我說:「妳永遠沒有安寧的日子,因為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出現,向妳提出漫無止境的要求。」
「並不盡然,」我說。「妳想說什麼?請妳快說,說完就走。」
我搖搖頭,她把手放在我手上。維娣再也沒有說什麼,我們的促膝對談也告一段落。
「一直到六年前,瑪格長大了,不需要保姆,我才離開,後來她有了家庭老師,就到英國去,這是妳知道的。不久伯爵給了我房子和生活所需,還派了個傭人給我,我就和喬斯住下來,打算就這樣過一生。」維娣說。
「妳以為妳很清楚人家夫婦間的每一件事?」
她對我露齒而笑:「我們都得小心行事,是不是,而且我們還得互相幫助呢!」
離十點還差五分,我就來到「花的咖啡」,雖然我全無胃口,還是點了咖啡和平日所喜歡的法國甜點,否則的話,老闆娘一定會感到奇怪,而我希望今天能和往常一樣。我又看到那個戴黑色假髮,肩膀高高的人走過去,原來他就是那個勒索的人。我暗自猜想著,他一直在監視著我,他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坐下來,朝著我看,又似乎不像是在看著我。
「太缺德、太狠毒了,除了自己的淫慾,他從不想到別人。」
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良久說不出話來。
「是的,里昂的孿生兄弟。」
「他那時也是太年輕了。」我又為他辯護。
「我知道你們很幸福,他是不會輕易放棄這種幸福生活的。」
我說:「最起碼尤蘇里為他生了個女兒。」
我猶豫了,我阿諛自己,這種微妙的情況下我自認為會處理得比瑪格高明些,畢竟我也是當事人,在這段重要時間內我一直陪著她,我心中一直在猜測著她到底是誰,也許是葛利曼夫人……堡裏的人……或許是從貝塞爾和咪|咪口中聽到消息的人,看到他們兩人得到不少好處,也想來分一杯羹的人。後來我還是答應為她赴約,她高興的雙手摟著我,宣稱她可以把任何事交託我去辦!我會為她解圍的。
我想到伯爵是個傲慢,高不可攀,目中無人的人,心裏就害怕,在巴黎街頭他可不能像在自己的堡裏那樣作威作福的。
「然而,這卻是實情。」
「他氣得發瘋,像個瘋漢,不是騎馬,就是架著車狂奔,不知如何是好,人們說他一直在咒罵著他的婚姻,他有個不管用的妻子……一個女兒,卻沒有兒子。妳一定聽說過他壓死一個男孩。」
「與勒索的人周旋到底最有效的辦法是,就是讓他們失去把柄。」
維娣說:「那是報應,芳登.德利比伯爵是個專制的暴君,他的話就是法律,現在是推翻他的時候了。」
維娣搖頭說:「仇恨太深了……再加上嫉妒,已經沒有什麼辦法可想了!如果暴動一開始,我可不願意成為落到暴民手中的貴族。」
「他對她很殘酷嗎?」
「我知道,她還沒有忍受極端的痛苦。」
「當然我還不認識他,我以為他很有魅力,也很有風度,所以能吸引她。他以前的不良記錄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和伮伮都以為他配得上她,我們的幻想很快就破滅了。」
「他們到一所別墅去度蜜月,那地方叫威耶斯.柏荷班,是一棟很漂亮的房子,比一般城堡小,四周都是迷人的田野……很寧靜……是度蜜月的理想地點……但那要有一位理想的丈夫才行,可是他差得遠了。」
「我相信他不是這種人,」我說。
「從此以後,她就是這樣無精打采的過日子。瑪格麗特生下沒多久,她又受到另一個打擊,就是她的母親過世,她的母親一向非常的疼她,母親的死對她的打擊不小。」
她點點頭。「不知道巴黎發生了什麼事,那兒一定很熱。很奇怪,天一熱,人也比較暴躁些,夜晚,大家都跑到街上來,皇宮附近人潮洶湧,有人演講,有人咒罵,有人說恐嚇的話。」
「妳可以去證實一下,妳可以去找葛拉斯維耶,我相信他會接見妳,但是妳會發現有個妳從來沒想到過的人在那兒等著妳,趁妳還能安全離開的時候快點走吧!」
維娣嘴巴嘟了起來:「那時情況大大改觀了,都是從結婚後開始的,她第一眼看見他時就被嚇著了。」
她說:「我們該好好把握現在,時候不多了。」
她離開後,我陷入沉思,想到維娣言談中對伯爵的恨意,想到伮伮也是如此,她們兩人對伯爵的恨都是因為對尤蘇里深厚的感情所致。我對尤蘇里瞭解不夠,先前我以為她只是個暴躁的憂鬱症患者,現在我才知道有人對她忠心耿耿的。伮伮失去過自己的孩子,對她的忠心是意料中的。維娣情形不同,她神智清楚,個性獨立,和僱主的女兒交情深厚,顯然這個女兒是與眾不同的。只要想到伯爵和他的風流韻事,我就陷入五里霧中。藍色遮陽傘擋住了陽光: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吃著甜糕,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著我。
維娣輕聲說:「這正是我們需要忘掉的,他現在在妳身邊,妳別忘了他是妳的養子,這樣已經令人滿意了。」
我問她,「不然的話妳還能怎麼樣?」
「她很傷心?」
「妳看到他時有什麼感覺?」
「政府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伯爵正在開會。」
她神情沮喪:「妳在說謊。」
「妳也許沒有,但是我知道妳有時候也會說說謊的。當妳和我們住在一起時,妳掩飾得好好的,布朗太太……她丈夫死了……淹死的,對不對,天衣無縫的故事,以前妳撒過謊,現在妳也會撒謊的。」
「我會讓葛和圖書利曼夫人知道她所僱用的是一群怎麼樣的人。」
「不管是誰,只要是像他那樣對待尤蘇里,我都會恨。」
「她給他生了個孩子,妳大概知道艾丁尼是怎麼被帶到堡裏去的。妳能不能想像,把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瞎混所生的孩子,帶回家裏向不能生小孩的妻子炫耀,還有比這更缺德的事嗎?」
「要不是嫁給他,她到現在還活著的。」
「我收到一張字條,艾蒙說有個女人交給他一張字條,交給我或交給妳都可以。」
「我同意這是很缺德的行為。」
晚餐時,她和羅勃都顯得很愉快,好像她心裏沒有一點點事似的,雖然如此,我後來才發現,她的快樂似乎裝得過火些。這一夜,我一直在猜測著第二天會發生什麼事,整夜未闔眼,第二天一早瑪格就來找我,春風滿面的告訴我,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羅勃,說小查羅士是她的私生子。
「是的,當時我做了什麼事我忘了,可是那件事觸怒了她,她還是那句話:『我要去告訴伮伮。』我因一時氣憤,立刻頂了回去:『好呀!妳去告訴她好了,妳這個小長舌婦。』她瞪著我,我記得她那張氣得通紅的小臉,那時她才八歲。她跑去告訴伮伮,伮伮當然保護自己的小寶貝,前來向我興師問罪,我說我已厭倦了對這個被寵壞的小傢伙讓步。伮伮說,這樣妳請吧,捆好妳的行李走吧。我說,『好的,我走。』但我卻不知道要去那兒,伮伮也知道我的苦境,她問我,『妳要去那裏?』我說,『不管到那裏,也總比在這兒被一個慣壞的女孩和一個昏庸的老奶媽欺負強多了。』『妳給我滾!』伮伮大叫,伮伮是布魯索家中的保姆長。布魯索先生和夫人寵溺女兒,也鼓勵伮伮慣她,所以伮伮要我走,我就沒有更高權威可以投訴。
「因為她一定知道艾蒙是堡裏的人。」
「這件事告訴妳,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維娣說話了,「麥妮娜說得對,羅勃是個好人,他很仁慈,而且深愛著妳。」
「真掃興,」她向我伸伸舌頭,(我記得在學校期間,我們在一起時她常向我伸舌頭。)然後她又轉身面向維娣說:「他越長越可愛,不知他會不會認得妳。」
「夫人很疼愛孩子的。」我說。
「只要看到她就知道了。我們……伮伮和我……先到塞爾凡尼去等他們回堡,那是尤蘇里首次離開伮伮,伮伮像失去小雞的母雞一樣,不停地叫著,她不眠不休地和守夜的人在瞭望台上等候著。好不容易等到他們……才看到她,就知道她嚇著了。可憐的孩子,沒有人教她到底什麼是生活……尤其是和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她簡直嚇壞了,她怕他……怕任何事,才不到兩個星期,她整個人都變了。」
「我以為布魯索夫婦很寵她。」
「妳們兩人之一,在星期二上午到花的咖啡那兒等我,我已經知道孩子的事,不來的話妳會後悔的。」
「也許他知道這件事以後,就沒有那麼多的愛了。」瑪格說。
瑪格要我到城裏買些緞帶好讓她用在給小查羅士做的一件袍子上,她說:「麥妮娜,妳一定要去,因為妳會選擇顏色。」我獨自上街去,白天在葛堡附近進出無需人護送,而且我單獨上街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錢帶來沒有?」她問道,「現在就交給我。」
「被人謀殺的。」她說。
「妳倒是很努力,可是妳不把妳的努力用在正當的途徑上。」我諷刺她。
「妳怎麼這麼不通人情?」
「這是妳所說最誠摯的友誼,妳又是怎麼離開的呢?」
「有人想勒索妳。」我說。
「我認為有些人以壓在別人頭上為傲,他們以為自己高過一切的人,他們的需要與慾望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和慾望而不顧別人的痛苦。」
我站起來對她說:「我會把妳的話傳給她,但是,請妳不要忘記敲榨是違法的。」
維娣從她手中抱走小查羅士,把他放回床上說:「這樣他會太興奮了。」
「那不是故意的,只是個意外,而且他補償了那個家庭,我聽說他很善待他們,我們都知道他是為了里昂。」
「字條上的語氣:『不來妳會後悔的。』……這是有人知道某事,想要上下其手。」
「妳怎麼知道的?」
「那,到底什麼事?」
「我可以給她錢。」
艾曼兒臉色發白,站起來,狠狠的望著我:「風水輪流轉的,有一天我們會報復的,現在太便宜妳們這些人了,這些日子遲早要過去的,時候一到情況就會改變的,我一定會看到妳們這些人被吊死在路燈上。」
「為了這三千法郎,誰都會不顧羞恥的。」
若不是坐在咖啡室裏,我一定會給她一個耳光的。我看到那個戴著假髮的男子正朝我這兒觀望,似乎想知道我們談話的內容。
「有一天妳會回去嗎?」
「妳是不是經常玩弄這種把戲?」
「她很少關心這個女兒,我想這個孩子使她想起生產所帶來的痛楚。」
「什麼我們的問題?」我問道。
「然後等妳們下一次勒索?」
瑪格哭泣:「我不能告訴他,否則一切都會破滅的。」
「我可沒這種興致。」
「她呀,被他迷住了……像其他女人一樣。後來她來找我……常常來找我。她像個受傷的孩子一樣,來到伮伮面前要她親她,摟她,她把她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她感到困惑了。她說:『維娣,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人,當然我沒見過,從來沒有像他這樣的人。』她走起路來像夢遊一樣,她太天真了,對世界一無所知。她以為生命是一場美好的夢。」
「我的這一部份可沒有妳的大,不過現在沒什麼關係啦,我真是又高興又快樂,妳真幸福,有個這麼好的丈夫,希望妳好好珍惜。」
由於這個原因,我和維娣可以常常在花園裏散步或聊天,不怕有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但閒談中我們仍然很謹慎,免得洩露了小查羅士的秘密。沒多久,維娣就告訴我她的過去。
「妳是說尤蘇里?」
維娣繼續往下說:「對的,我們大家都吃了一驚,我們沒有人知道她病了,以前我hetubook.com.com們只知道她體內患了某種疾病,是她告訴我們的,後來她病入膏肓,大夫也束手無策時,她便服下過量安眼藥死了。」
我走了,但是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跟著我,還有那位頭戴黑色假髮的男子亦是。我快步走回城堡,快到斜坡時我回頭張望,那個男子和我保持一段距離,朝著古堡的方向走。但是我的思潮全是艾曼兒,無暇想他了。
「這是勒索者不變的諾言,這種諾言當然也常被推翻。」
「麥妮娜,請妳不要重複我所說的話,這樣我會發瘋的。」
我很驚訝。
她說她還很年輕的時候就到塞爾凡尼堡工作,在塞堡工作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她原先的職務就是擔任荷結太太——也就是伮伮的助理保姆。伯爵夫人尤蘇里從出生後,就一直由伮伮看顧著。伮伮對尤蘇里的照顧無微不至,她的一生都是以尤蘇里為中心的。伮伮自己也有一段過去的日子,她曾經嫁給一位姓荷結的人,荷結是做什麼的,維娣說她也不清楚,不過聽說伮伮生孩子時有一場意外,荷結死了,生下來的孩子也夭折了,所以她就到尤蘇里家中去工作,尤蘇里成為伮伮唯一的精神寄托,伮伮就把自己全部的愛心都投注在僱主女兒的身上。伮伮一生的遭遇很可悲的。
「我正是這個意思,小姐。」
「我認為妳該去赴約。」
「妳瘋了嗎?我絕不能……至少到現在為止不能,他認為我是那麼的完美,麥妮娜。」
我說:「依我看,就和上次一樣。」
她投入我的懷中說:「他仍然愛我呢!」
「妳最好取消它。」
我提醒她第二天還要到那家小店和艾曼兒見面的,瑪格大聲叫著:「讓她去等好了!」
「我去找誰?這件事與妳有關,那裏面說:『妳們兩人之一。』連妳也在內的。」
「妳還懷念古堡吧!」我說。
「小姐,妳吃了一驚?」她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可厭面目。
「我開始把身邊少數東西放進箱子裏,自己也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前途茫茫,毫無指望,我埋頭哭了起來,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我,抬起頭來看到尤蘇里站在那兒。當時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她棕色的頭髮上綁了藍色緞帶,白色繡花裙子遮住她的足踝,她實在是個漂亮的女孩,大大的棕色眼珠,濃密的長頭髮,每天晚上伮伮總喜歡為她捲上髮紙。我想起她坐在伮伮腳邊,伮伮一面唱著她家鄉的民謠,或說些傳說故事,一面給她捲髮紙的情景。尤蘇里在看著我的時候,我發現她真的是為著剛才的行為感到內疚,以前我一直以為她除了自己以外,從不為別人著想,不,原來她也有感情的。」
我說:「瑪格,妳要知道,我不能為妳解圍,這個約會還只是個開始,我認為妳最好是考慮一下,把這件事告訴羅勃,以後妳就再也不怕別人的勒索,妳永遠無法預料貝塞爾和咪|咪什麼時候再來對妳提出更多的要求。」
她不耐煩地搖頭:「哦!麥妮娜,我們該怎麼辦?這一次情形比貝塞爾和咪|咪那一次更糟。」
「願上帝祝福她。」我走過去,遇到我的每一個人都向我提起孩子的事。選好緞帶,我想要去喝點咖啡,吃點法國甜點再回去。我坐在藍色遮陽傘下,杜蘭太太端來咖啡,她和我聊了一下子有關孩子的事,說那孩子被人遺棄在城堡門口多麼幸運。
葛拉斯維耶堡,比起塞爾凡尼堡規模小多了,不如說它是個富麗的郊外宅邸,因為它實在不夠稱得上是個古堡。我聽說葛家在北方四十哩外還有另外一個規模大得多的古堡,但是葛家人比較喜歡這兒。葛堡的外觀優雅,胡椒罐形的尖塔,灰石砌成,輕微傾斜的城牆,從上面可以俯覽,遙望整座城市。正是上午時分,太陽正要往上爬,再過一會兒,就是艷陽高照,燠熱的中午了。我走進城裏,有幾個人向我打招呼,有個坐在籃子上的婦人問我孩子過得好嗎,我告訴她小查羅士得到最好的照顧。
維娣說:「那是最愚蠢不過了。」
瑪格哭得死去活來,並且宣稱她不會告訴羅勃的,她說別人為何不肯放過她,難道她所受的苦難還不夠嗎?
「我知道,而且有個年輕的媽媽……她真是個好媽媽,而且這麼快就做媽媽了!才結婚幾個禮拜。」她抱著籃子左右搖擺著,自以為說了一句很幽默的話。
維娣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她是自殺的。」
我提醒地說:「妳離開他以後,他仍然照顧妳,給妳房子住,使妳和喬斯能過舒服的日子。」
「伯爵一定失望極了。」
「妳知道他的為人。」她斜著眼看我,不知道她聽到我和伯爵之間什麼謠言,顯然她一定有所聞,否則她不會有如此猛烈的表現。她警告我:「他身上有某種魔力,是邪惡的誘惑力,似乎有許多女人對他情不自禁,和他扯上關係,就像踩進流沙裏,流沙都是很美的,它希望妳踩上去,妳一旦踩上去,就不由自主的沉下去,除非妳有足夠的機智逃開,否則一定會迷失自己。」
「可憐的孩子,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認為尤蘇里有這樣的父母、有妳、還有伮伮,她可以不嫁給他的。」
她氣憤得狂風暴雨般,把自己關在房裏,過一會兒又來找我要我和她說話,我們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相同的結論,我一直堅持著一個主意,她則搖擺不定。
「這種好運可不是經常被我碰到的,小姐。而且葛拉斯維耶夫人太愛說話,她提供我們許多線索,傑妮聽了以後就去告訴卡斯登,假如她是伯爵的情婦我們就不敢這麼做,但是這不同的,妳也知道,我們不敢和伯爵打交道……但葛拉斯維耶夫人就不同了。」
記得我第一眼看到維娣就喜歡她,但我卻不知道她來了以後對我會有這麼大的重要性。她抵達葛堡時,瑪格熱情地擁抱她。「妳能到這兒來真是太好啦,我已經告訴過妳這兒所發生的事,妳會喜歡小查羅士的。」
維娣的一席話令我不斷的反覆思考,她似乎知道不少個中秘密,果真如此,我一定要弄清楚那是什麼。她和圖書的話,對伯爵會造成傷害,想到她斷定是伯爵殺害妻子時,臉上的表情令我不自主的顫抖起來。如果伯爵此刻就在我身邊,我可以立即相信維娣所說的不是真實的,他不在我身邊我才能夠更冷靜的分析。我一定要問問維娣,如果我能更清楚尤蘇里這個人,或許更容易知道內情。
我尖銳地說:「那又不是瑪格麗特的錯,我認為媽媽關心女兒是極其自然的事。」
「我不能去,因為羅勃要帶我去騎馬。」
「妳不會指……他殺了她?」
「妳不會是指……」
「什麼事不對勁?」我叫道,我正躺在床上,看到她進來,用手臂撐起身體。她在穿衣鏡前坐下,愁眉苦臉地望著我,點了點頭。
我說:「瑪格,我告訴妳,如果妳對他說清楚,也許他會諒解,這件事情就一勞永逸了,妳想想看,如果妳們之間完全沒有秘密,妳們會多麼地幸福快樂,而且妳想想曾經勒索過妳的人吧!到現在為止,妳還不知道貝塞爾和咪|咪的動向呢!」
「我是這齣小戲劇的編劇,這個構想不錯,妳們不能不承認吧!」
「為什麼?」
「哦!麥妮娜,我好害怕。但是妳要去,妳知道如何與他們周旋的。」
「也許不會有下一次了。」
「他遲早都要發現這件事的,為什麼妳不能趁早告訴他?」
「可憐的小東西,竟然被人丟棄,小姐,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媽媽,要是被我碰上,非扭斷她的脖子不可。我真會的,就像貝瑞先生扭斷他的雞的脖子一樣。」
她昂首走了,她的話使我全身起了恐怖的顫慄,毫無勝利感。因為我太專注,忘了四下觀察那個戴假髮的男子是否跟蹤我。
艾曼兒聳聳肩:「決定權在葛拉斯維耶夫人手裏,是她要面對她的丈夫,不知道如果他曉得所撫養的是妻子的私生子,會有什麼感覺。」
「為什麼她要交這張字條給艾蒙?」
一個女人向我走來,呀!艾曼兒,葛利曼夫人家的婢女,和多嘴的傑妮一塊工作的婢女。我早就該料到的。我一向就不信任嘴唇薄,眼珠淡淡的人,她從來不敢對我直視。
「他喜歡興奮,妳別忘了他是我的骨肉哦!」
「妳和我一樣不能沒有關係。」
「可能是他對尤蘇里另有打算。」
「只要有錢,我們還怕誰不成?葛利曼夫人自己最好小心點,時代不同了,像她……甚至於像妳們這種人也是,別再耀武揚威了,妳們要小心對待老百姓的態度。明天把錢帶來,什麼事都沒有。」
她搖搖頭,眼神中充滿恐懼。我很喜歡看到她和羅勃兩人快快活活過日子的情景,每當想到她巧妙地把自己的孩子帶到身邊來,就不由得發笑。但是為了保守著這個秘密,她必須戰戰兢兢的,現在有人知道這個秘密,潛伏著的危機一觸即發。
「如果妳不小心點,我們會來找妳的,沒有比勒索更卑鄙的事。聽我的勸告,再也不要在這兒露面了。」
維娣繼續說,「伮伮是尤蘇里的奶媽,她把尤蘇里當作是自己生命的一部份,絕對不讓尤蘇里離開自己的視線,尤蘇里一有麻煩,她就義無反顧的保護她。這對孩子不太好,尤蘇里慢慢長大以後,如果有人敢惹她,她都會向人恐嚇說要去告訴伮伮。伮伮很放縱她,因此尤蘇里小時候很不討人喜歡,不過她長大以後就完全變了。她六、七歲的時候,與伮伮比較疏遠……可是並不完全疏遠,因為她們太親密了,過份關心使人受不了,大概是這樣子。」說到尤蘇里,維娣說她就和一般女孩子一樣,醉心於舞會和漂亮衣物,結婚以後,就完全變了。
「不是立即的,我們還是偶爾有爭執,我不像伮伮事事讓著她,我想她喜歡那樣。我比伮伮年輕很多,當尤蘇里八歲那年,我才十五歲,我和她差距很大,我們年齡越長,差距也就越小。從那天開始尤蘇里對我發生興趣,從某方面而言,我是她創造的,因為若不是她我早就走了。雖然伮伮還是很寵她,兩人形影不離,但她仍然有空就溜來找我,對我非常的信任。伮伮有點兒嫉妒,但是她知道她和尤蘇里的關係與我和尤蘇里的關係不同,她對尤蘇里又是那麼地忠心,所以只要尤蘇里高興,怎麼樣都可以。我不會做衣服,但我對穿著有獨特的眼光,或在衣服上添加一些配件,或提供意見,使一件普通的衣服耀眼非凡,不管是裁縫給尤蘇里量身時或上街購物,她都要我陪著。不但如此,她還常常徵求我的意見,雖然很少接受我的意見,我們成了忠誠的朋友,這在僕人和大小姐之間並不多見。我前面說過,布魯索先生很溺愛孩子,他們常常說,維娣是個好女孩,她在伮伮照顧不到的地方對尤蘇里有幫助,所以我們兩人就情同手足,一起長大了。」
我提醒她:「當時妳並不在堡裏。」
「年紀雖不大,經驗卻很豐富。他一定發現到她和他以前所認識的放盪|女人不同,我相信他們回堡時,她已懷孕了,因為沒多久就很明顯了。對她來說是項很大的考驗,她怕生小孩,因此我們比以往更親近。她常常來找我,對我說:『有很多事我不敢讓伮伮知道。』並且表示伯爵太讓她失望了,她多麼想獨處,婚姻生活和她所想像的多麼不同。在等候生產的幾個月裏我們常常坐著閒聊,她告訴我一些她稱之為『受罪』的事,現在又有別的事情在等著她,就是『生孩子』。她說,『維娣,我一定要生個男孩,如果我生個男孩,以後就再也不必受這種罪了。如果是個女孩……。』說完就全身發抖,緊緊抓住我,從此之後我開始恨他。」
「尤蘇里呢?」
艾蒙是我們從塞爾凡尼堡帶出來的男僕,艾丁尼一直推薦他,說他很盡職,要我們帶他一起來葛堡。
「他會有什麼用心?」
「可是太太,沒有人比小查羅士受到更好的照顧呢!」
「等劇終時我再告訴妳。」我說。
「因為我曾經告訴尤蘇里,要站起來當面與伯爵作對,惹火了伯爵,當時我的職務是照顧瑪格麗特,伯爵說瑪格麗特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保姆了,所以就把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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