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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斯點頭，手緊抓著他不斷出血的臂膀。「我相信洛伊伯伯一定比亞瑟王更偉大。」

蘭娜死命抓住最後一絲即將消失的意志力，但洛伊火熱的衝刺卻帶著她越攀越高。就在她以為自己幾乎要承受不了這種狂喜而昏迷時，洛伊緊捧住她的臀部一抬，終於使她完全失去自制，達到完美的高潮。

「也許吧，但我們一起出巡時，他的確提起過妳幾次。」

「但願他沒有妳所恐懼的那麼可怕，我想他只是太想念妳了，夫人。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對勁，我從沒見過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睜大眼。「你是嗎？」她推開他的手，試著躲開他。「不，大人，你不會如願的。」

萊歐離去後，蘭娜開始巡視大廳，好心情也消逝大半。雖然她已確定廚師聽從吩咐，供給了足量的飲食給洛伊的手下，但她仍偶爾會注意到一些狡猾的眼神，不難猜出這些僕人在等著看好戲。究竟是玫妲夫人還是蘭娜夫人會贏？

玫妲只是笑著，高傲地昂起下巴。「他不會侮辱我，他從小就學會尊敬我。」

「以後我再告訴你，」他不樂的表情令蘭娜微笑。「否則我很快就沒有故事可說了。吉斯，改天我再說給你聽。」

看著地上、牆上及茵莎裙上的斑斑血跡，蘭娜緩緩走近。萬一吉斯割傷的是大動脈可就麻煩了。這時旁邊的一位保母啜泣地說著傷口必須趕快消毒止血，否則他會失血過多而死。

芮莎輕笑。「可能是他父親從背後偷襲你，後來又被當眾羞辱的緣故？」

洛伊溫柔地吻她，將她擁在懷中，在她耳畔低語安撫。

只是當洛伊的舌在她嘴中掠奪時，那變成了一個最難遵守的誓言。她懊惱地發現自己雙臂環住他的頸項，身體拱起來歡迎他，在他的撫觸下輕吟。片刻間，羞恥感襲上——他竟如此輕易地憑愛撫與親吻就能化解她的抗拒。

衛特扮個鬼臉舉起他殘廢的右臂。「唉，我連小孩都打不贏。邁爾，我不會阻止你，不過其它人我就無法確定了。而且如果你真的要投靠諾曼人，可千萬要多加小心，我要說的只有這些了。」

蘭娜倒很懷疑這一點，她不善於和孩子相處，不知道該和他們談什麼。但是如果芮莎需要她的協助，她一定盡力。

「是啊，反正是叛徒那一類。」玫妲聳肩。「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士兵光吃這些是不夠的。」

「顯然如此，甜心。我只是提到村裡的五月節慶典，妳清楚嗎？」

「你認為那些殺人放火的都是薩克遜人？」

「也許別的方面不，但在這方面妳的確渴望我。」

「我以為，」她喘息著說。「你要教我如何折磨你，大人。」

「是不法之徒，」蘭娜擠出微笑更正道。「最近反抗威廉王的叛徒已經不多了。」

洛伊聳肩。「也可能與我當時不得不殺了他有關。」

吉斯侷促不安。「我偷玩祖母叫我不要碰的短刀。」他低語，不敢抬頭看伯伯。

「別傻了，」蘭娜低叱一聲。「妳別再嚇孩子，不許再說這種話！」

「也許這樣更好，否則妳早嫁了個薩克遜叛徒，還和他一起面臨被吊死的命運。」

「也許我該滿意了，但事實上我並不。」蘭娜皺著眉，低頭整理裙襬。當她抬起頭發現萊歐疑問的眼神時，她故作不在意地聳肩。「因為我不吃他那一套，所以他才被挑起興趣。鮑大人，他只是找個消遣而已。」

對於他傲慢自大的命令雖有不滿，但蘭娜只是發了幾句牢騷，著裝後立即離去。走到門口時她回頭一看，發現洛伊正凝望著她。她關上門擋住他慵懶微嘲的笑容，感覺自己臉都紅了。

「假如我們蠢得想與『黑獅洛伊』為敵，那可是要危險多了。」少年說道，這番話使年長者怒瞪他一眼。

「妳要去哪裡？」他對她伸出手。

「這就夠了。」過了片刻，邁爾伸手搭在衛特肩上。「試著淡化你的恨意，衛特。如果你一味緊抓著仇恨，最後不會有好結果的。」

「真hetubook.com.com的？」蘭娜突然想知道一切。「可否告訴我他都說些什麼？」

「可是如今我只有靠著恨意生存，就像你也依賴一個不可能的夢——和平——一樣。」

「這就是我想給妳的回報，女郎。」他低喃著輕輕撫著她汗濕的鬈髮。「別哭，吾愛。這就是『小死亡』，也是我們所追求的。」

「他在休息。」玫妲似乎有些懊惱，蘭娜幾乎忍不住出言諷刺，但終究沒開口，她要玫妲夫人自食惡果。

「妳能不能多說一點，蘭娜夫人？」她為吉斯包紮好後，他又要求著。「我想知道湖畔女郎的故事。」

「據說是如此。不過你的洛伊伯伯還很年輕，而名聲總是在死後才會傳得更遠，對不對？」

他放開她的手。「不，我保有我的所有物，而妳屬於我。」他的手占有地撫遍她全身，一副挑釁的神色。

洛伊笑著瞥蘭娜一眼，起身摸著男孩的黑髮。「不過祖母要是知道了，你也逃不了處罰。你最好多想點辦法消除她的怒氣，別再想著亞瑟王和那些被遺忘的榮耀。」

他冷冷地瞧著她。「沒錯，我確定。」

「抱歉，大人，」她臉一紅。「我沒有聽清楚。」

年長者看著少年。「邁爾，我相信你並不是膽怯，」他不情願地說。「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真正的用意。」

「噢，洛伊！」芮莎像小女孩一樣雀躍。「這好有趣，我們也要這樣做。我想只要村民覺得我們是他們的一份子，而不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一定比較能接受我們。」

「妳為什麼認為他會聽我的話？」蘭娜驚訝地問道。

蘭娜忍住怒氣，明白無論如何，僕人總是遭殃的一群。因此當玫妲夫人指出今晚這一餐根本餵不飽辛勞的士兵，尤其他們又忙著抓薩克遜叛徒，蘭娜只得隱忍不發。

蘭娜瞪著他。失魂落魄？不，洛伊絕不可能如此。也許他會憤怒，甚至因欲望而顯得陰沉，但絕不可能失魂落魄。如果這是真的，就太令人震驚了。

他以拇指輕刷她硬挺的蓓蕾，看著蘭娜在他的愛撫下不停扭動，滿臉潮|紅。

「天哪，難道沒人能安撫他嗎？」

吉斯搖搖頭，蘭娜故做驚訝狀。「沒有？天哪！這太令我驚訝了，亞瑟王是最偉大的騎士了。」

此時洛伊出現在門口。「妳講的就是不列顛族的亞瑟王如何驅趕蠻族薩克遜人的故事嗎？」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毀了自己。」洛伊語氣冰冷平板。「那些歹徒毫不留情地使自己人挨餓受凍，我絕不會再任他們胡作非為。難道妳寧願村民明年挨餓嗎？如果他們今年收成不好，冬天就很難過了，妳希望如此嗎？」

萊歐急切地向她保證道：「我也希望如此，夫人。她長得甜美，人又很溫柔。」

「他告訴我亞瑟王的故事，你一定聽過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萊歐鬆了口氣。「不知洛伊大人是不是不舒服？」

洛伊搖頭。「自從上次我阻止他奪去我的土地之後，就沒再聽見他的消息。不過恐怕他不是個不計前嫌的人。」

蘭娜聳肩。「不很清楚，我只知道村民會用綵帶裝飾五月柱，而且有化裝舞蹈。我母親向來為五月皇后加冕，這也是村中的大事。」

「他對女人不可能有敬意，」蘭娜指出。「而且我認為妳把他童年的需要誇大了。」

「別急，芮莎。」他安撫她。「我只是說他想追求妳，妳母親逼我答應，我還沒有同意。」

蘭娜躲開，突然羞於面對他。「士兵還沒有吃完餐，大人，我得趕快下去。」

「我一定會的，也許不是出於自願，但妳一定會說的，我甜美的妻子。」

「但是大人，這是我的職責，」她敏捷地避開他的手滑下床。「你希望別人說你的妻子寧願和丈夫上床，卻不餵他餓肚子的士兵嗎？」

這一周來對她是一種磨練，尤其是應付洛伊這方面。洛伊將她所有的抗拒化為她夢想不到的反應，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這麼愛我嗎？」蘭娜壓住恐懼，故意嘲諷地問道。

蘭娜仍閉緊雙眼ｈｔｔｐs://m•ｈｅtuｂooｋ.cｏｍ.cｏｍ，沒有回答。當洛伊再次開始在她體內衝刺、索取他的回報時，蘭娜激|情地弓身迎合他，心中卻明白自己已輸了一場重要的戰役。

她立刻感到一陣憤怒。「你要誘他們說出來？多高貴呀！我們剛才不是在談缺乏榮譽感嗎？」

洛伊眼神冷冽。「這也是我的看法。我和他向來處不好，我只是想確定妳沒愛上他。」

「我的女僕？」蘭娜挑眉。「蕊琪？」

蘭娜不等她回答逕自轉身，開始巡視各桌。士兵狼吞虎嚥著麵包與燉湯，沒人對食物品質有意見，只要量多就滿意了。蘭娜總算鬆了口氣，她避開了一場麻煩。

「哦？傷口一定很痛吧？這就是你不聽話的處罰。」

「不會比割傷時痛，」蘭娜平靜坦誠地回答。「而且我父親為我療傷的時候還說故事給我聽，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痛。」

蘭娜開始敘述亞瑟王與梅林等人的事跡，蕊琪也帶著草藥療箱來了。蘭娜輕易地將吉斯誘出藏匿處，立刻為他消毒止血並包紮傷口，幸虧傷處並未深及動脈。

洛伊大笑。「事實上，我很喜歡這種說法。不過，」他阻止她抗議。「我也不希望別人說妳懶惰。去吧，讓萊歐下令可以上菜了，然後再回到我身邊。」

當她來到她與洛伊的房間前時，仍然皺著眉。她正要開門時，蕊琪趕了上來。

「是的，夫人。」萊歐臉紅了，臉上的表情突然令蘭娜有些不忍。

「最近可不然。」衛特譏諷地說道。

兩人之間陷入一陣沉默，雨仍不斷落下，他們抓緊了身上的斗篷等待黎明的到來。

疲倦感一湧而上，蘭娜轉身上樓回房。她自清早起床——這都得怪洛伊——到現在已做了許多的事。

洛伊刻意緩緩降低身子。「我會贏得一切的，等著瞧。」他印上纏綿的吻，蘭娜無法抗拒。

「你在跟我挑戰嗎？」

蘭娜有點驚訝地點點頭，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與芮莎深交。雖然她一向對諾曼人沒有好感，但芮莎卻比她的母親及兄長可愛得多。

「是嗎，女郎？」洛伊扶她起身。「也許妳說得對。雖然我偶爾也會懷疑，榮譽在百年之後是否有不同的看法。」

他的笑聲低沉沙啞。「沒錯，女郎，但首先妳必須明白被折磨的感受。」

「不，只是有點累吧。」萊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蘭娜不禁羞紅了臉。

在蘭娜怒目注視下，保母瑟縮地退下。

當他的手在她兩腿間愛撫時，她發出近似低泣的聲音。洛伊在她的乳|房灑下無數性感的吻，直到她呻|吟著對他伸出手。

「是啊，他們說不定還會揭發不法之徒藏匿的巢穴。」洛伊懶洋洋地說道，眼光瞟向蘭娜。

「會，下次我會告訴你亞瑟王的戰役及梅林法師如何幫助他。」

「鮑大人，大人希望士兵們開始進餐了。我已經吩咐僕人準備上菜，但願你們沒有久等。」

他黝黑的大手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流連。「我要聽見妳說妳要我，就像我要妳一樣。」

她想對他大吼，告訴他他別想如願以償。但她也明白一部分的自己早已降服在他的進攻下，否則她為何費煞苦心地避免惹怒他？為何希望得到他的尊重？而且每當他望向她，她愚蠢的心就猛跳不停？她發誓要重築對抗他的心牆。

「妳會發現敬意消失得比愛快多了。」蘭娜緩緩說道，驚覺自己說的正是事實。她微皺著眉繼續說道：「當心哪，玫妲夫人，別誤解了他的慷慨，那對妳可能是很不利的。」

「他被匕首割傷，」芮莎聲音發顫。「大人叫他不要碰匕首，可是他不聽。現在他的傷口不斷流血，他會受不了的。」

芮莎正跪在牆邊，吉斯躲在牆上一處凹洞內。當芮莎轉身看見蘭娜時，立刻趕了過來。「蘭娜夫人，吉斯受傷了，又不讓我們包紮傷口，求求妳幫忙。」

「是芮莎夫人提議請妳來，她說妳能使小孩平靜下來。」

「蕊琪家世很好，是個特別的女孩。是不是你們在諾曼底半島時就認識彼此了？」

蘭娜微微一笑。「不，大人。」她輕聲ｈe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ｍ說道。「我不屬於你。也許我的身體受制於你，但我的心並不。你沒有贏，我的心屬於我自己。」

「我這就去拿。」芮莎將昏昏欲睡的吉斯抱給保母，接著捧來一盤蜜棗。「妳要不要也吃一點，蘭娜夫人？真謝謝妳救了吉斯。」

洛伊挑起眉。「是嗎，甜心？妳擇偶的條件是什麼？」

「夫人，快拿一把烤過的刀炙合他的傷口。」這名保母哭號著。

「是嗎？那妳竟蠢得想惹火他可真奇怪。」

蘭娜逐漸感到一陣戰慄，柔若無骨的身軀彷彿默許了他的入侵。洛伊必定也感覺到了，他在她耳旁低訴著愛語，語中盡是熱情，身體也迫切地要求她的降服。

但他沒再多說，只微笑著彎身致意。他愉快的表情使蘭娜感到自在多了，於是也回他一笑。

蘭娜搖搖手。「我很樂意幫忙，芮莎夫人，妳千萬別放在心上。」

「那妳會再來囉？」吉斯露出期盼的微笑，但雙眼已因喝下草藥而逐漸睏倦。

「我懂了。自我離開諾曼底後，蕊琪一直是我的依靠。」蘭娜深思地望著他。「我不希望見她被錯待。」

「妳只是引誘我回房替我洗澡，承諾一些妳做不到的事。」他陰沉地微笑。「我明白了。蘭娜，妳已清楚表達過對做|愛的厭惡，所以我才會對妳的提議大感驚訝。」

她哭叫出聲，緊緊抓著他喘息不已。此刻她全身劇烈顫抖，只能攀著他寬闊的肩微微啜泣。

「他們沒有被遺忘，」蘭娜不滿於洛伊對亞瑟王的輕描淡寫。「這些傳說會世代流傳，只要人們還渴望愛、尊敬與勇氣。」

蘭娜握緊拳頭。「我很清楚妳不是個好母親，玫妲夫人，妳提到他時甚至不帶一絲情感的。」

夜幕輕柔地降臨大地，村中的燈火疏落。一座燃著火把的碉堡俯臨其上，小雨使得石壁在火光下閃閃發光。

「我從不知道，」她幾乎語不成聲。「我不知道——」

她應該感覺無助才對；但相反的，再次分享他的床的念頭卻令她充滿期待。早上彌撒時她還祈禱自己有抗拒他的力量，但同時她又知道上帝絕不會贊成妻子反抗丈夫的。她更加迷惑了。

蘭娜說完立刻走到吉斯躲匿的牆壁凹槽旁。他躲在陰影中，隱約只見一張小臉。蘭娜蹲在牆邊，看著洞內的吉斯。

洛伊濃濁的嗓音帶著睡意與滿足。「萊歐會處理的，留在這裡陪我。」

她邊上樓邊想著，管理一座城堡果然不是那麼簡單。清晨的第一餐和十點的早餐相隔不久，而早餐又必須豐盛；接著她要督導織布縫衣、巡訪店家、照料病患等等。她忙得暈頭轉向，不禁懷疑自己在諾曼底時怎沒發覺這一點。

「拜託——」芮莎伸出手。「我們別這麼正式。叫我芮莎就好，我也叫妳蘭娜，畢竟妳已經是我的姊妹了。」

「走開。」她鬱鬱地說道，他大笑。

「我想不會，威廉若知道他疲倦的原因，只怕是第一個高興的。」蘭娜不顧玫妲憤怒的眼神。「洛伊大人如果發現有人想惹事，絕對會從嚴以辦，我在這裡也警告那些心存不軌的人。」

萊歐笑著對她行禮。「這我懂，夫人，謝謝妳。」

她抓住他的雙手，不讓他繼續撫摸她的雙乳。「我沒有，我只是——」

芮莎煩惱地絞緊手。「我不喜歡他，」她開始發抖。「他——感覺有些邪惡。」

「你並不完全了解你家大人，鮑大人。」蘭娜說道。「他不會為我失魂落魄。」

萊歐聳聳肩，似乎在考慮該如何說。「他所說的話由我轉述似乎並不恰當，蘭娜夫人。希望妳不介意，但我可以告訴妳，他說的都是好話。」

「不，洛伊！求你別把我許配給尹斯特——」

「女郎，」他謎樣的眼神看著她。「如果妳不想要，為什麼要故意製造這個機會？」

玫妲朝長桌一揮手。「這一餐都是湯湯水水的，不可能吃得飽。妳的丈夫怎麼沒來吃飯？」

吉斯喃喃說好，於是她伸出手，拉起袖子。「你看，現在只有一道白色痕跡，可是當時傷口很大，我父親還為我療傷。」

「妳忘了我和_圖_書是他唯一的母親嗎？我確信他沒忘，而且會給我比其它女人更多的自由，還有我的女兒。」玫妲走近一步，每一個字都帶著諷刺。「而妳，只不過是他的床伴，起不了什麼作用。」

「夫人，我想他已經驚嚇過度了。」

「他說什麼故事？」吉斯靠近了一點，她看見他臉上的兩行淚光，他淚濕的藍眸像極了洛伊，她突然對這個驚怕的小孩湧起一腔柔情。

「情感？對我丈夫和某個娼婦生的雜種？不，永遠不會有的。但是他尊敬我——他很小的時候就學乖了。」

蘭娜極不自在地坐在洛伊旁邊——因為洛伊抓著她手腕，不准她離開。她聽著兄妹兩人的談話，雖然談的多半是她不熟悉的人事，她卻逐漸覺得放鬆，似乎芮莎的陪伴也令她平和不少。因此當溫柔的芮莎改變聲調時，她吃了一驚。

過了好一會兒，吉斯發顫地問道：「療傷的時候會不會很痛？」

蘭娜瞪著他。芮莎急忙問起尹斯特的消息，借機轉開話題。

「我——不——渴望你。」她掙扎著說道，洛伊只是了然一笑。

蘭娜醒來時，爐火已轉弱。她突然想起洛伊的士兵都還沒進餐，立刻一坐而起，也驚醒了洛伊。

洛伊笑起來。「芮莎，女人心海底針，有時候女人偏喜歡最不適合的對象。」

「這使我聯想到一隻大的肉食動物。」一臉鬍子的人對他的同伴說道。兩人躲在林中取暖，雨水不停地自枝葉間滴下。

「那些不法之徒會被捕的，」邁爾迎視衛特。「他們會被吊死，這是不顧洛伊警告的後果。」

「你已經向著諾曼人了嗎？聽說你那天在馬家堡和他對峙，甚且拔劍相向，現在卻膽怯了？」他怒哼一聲，揪住少年濕透的斗篷。「假如你想歸附敵方，不如現在就自殺算了。」

「當然。」蘭娜不懂為何小男孩總是如此夾纏不休，她的兄弟小時候也是如此。「你想聽亞瑟王的故事嗎？他十五歲時就拔出石中劍，成了不列顛的國王，而且統治國家長達二十年。」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不，我甜美的妻，妳也不會肯的。雖然妳嘴上否認，身體卻渴望我的碰觸。」

蘭娜微笑。「我相信我對你的判斷。」

她早該想出另一個方法來絆住他，但當時她別無選擇。而且若讓他發現玫妲夫人的把戲，饑餓的士兵又沒東西吃，對她更是奇恥大辱。

蘭娜扭動身軀，星眸半閉，嘴唇微啟，她伸舌潤濕唇瓣，模樣嬌媚動人。「你到底要什麼？」

「和平，」衛特搖頭，望向夜色中的城堡。「是啊，我也記得一些和平的日子，但不同於你所說的。我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挑選我們的朋友，那才是和平。」

洛伊神色柔和不少。「謝謝妳，芮莎，妳怎麼藏了這麼久？」他跟她開玩笑地說道。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洛伊在和她說話。

「別再這麼說，蘭娜，」他警告道。「別說妳想讓別的男人上妳的床，妳是我的，別人休想擁有妳，永遠。明白嗎？」

「謝天謝地！夫人，妳在這裡，快，育兒室那裡需要妳幫忙。」

蘭娜看著六歲大的吉斯，他頑固地不睬狂亂的母親。「他怎麼受傷的？」

萊歐笑出聲。「不是那天，夫人。是我們在操練或是巡訪村落時，他提起過妳。」

「是的，大人。」但不久吉斯又抬起頭，露出笑容。「但是割傷比有些處罰好多了，而且蘭娜夫人告訴我許多騎士的故事。」

她走進大廳時，發現眾人仍在大口飲酒。她擠出一絲微笑，伸手招呼鮑萊歐過來。

蘭娜點頭。她相信萊歐會是個好對象，他不像大多數男人那樣粗暴，應該會很適合蕊琪，她突然希望蕊琪能尋得她所得不到的快樂。

蘭娜頗覺惱怒。「你應該知道，薩克遜人和不列顛人已經融合成一個民族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大人。我就像大多數女人一樣，沒人重視我的願望。」

火光照著大床上的身影。蘭娜靜躺在洛伊身下，任他熟練的手愛撫她顫抖的身軀，不斷探索她各處性感帶，引出她最https://www.hetubook.com.com狂野的反應。

「別生氣，我的小薩克遜女郎。我只是想到對那些不重榮譽的少數人，至今仍燒殺劫掠自己人以反叛威廉王，不知歷史又將如何評估他們。」

床單早已一片零亂，洛伊撐起身，藍眸滿含激|情地望著她。欲望使得蘭娜雙眼迷濛，但她仍看得出他讚賞的眼光，不禁咬住下唇，這和她原先的期望完全不符。

「他擦藥了嗎？」蘭娜急促地問道，兩人匆忙的腳步聲回響在樓梯間。

「沒錯，就像諾曼人和薩克遜人也會合而為一。」洛伊得意地微笑著走了進來，他在吉斯面前蹲下。「吉斯，你怎麼受傷的？」

「沒有，他不讓人碰，一直躲在壁龕裡不停地哭。」

「比洛伊大人更偉大嗎？」吉斯的問題幾乎令蘭娜忍不住嗤之以鼻。

當吉斯終於注意到她，她立刻開口說話。「我曾經被我哥哥的匕首割傷，你要看疤痕嗎？」

少年冷硬地瞥他一眼，掙開他緊揪的手指。「我沒說要歸附諾曼人，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向黑獅挑釁。只要你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我絕對會拔劍殺了他，毫不遲疑。」

蕊琪點頭，拉著她繼續上樓。「芮莎夫人的兒子吉斯割傷了自己，流了好多血。」

蘭娜憤怒地瞪他，部分熱情隨之冷卻。「混帳諾曼人！你以為我會輕易降服在你的手下嗎？休想！雖然我得承認我很驚訝你能挑起我的熱情，不過我相信任何情場老手都做得到，也許我該試試——」

「男人和女人，」蘭娜開口。「擇偶的條件不同。」

「你得到我的許可了，萊歐。」終於蘭娜開口。「不過還得由上天及蕊琪決定。」

蘭娜轉向芮莎。「請快準備燒開水及乾淨的布條。蕊琪去拿我的草藥了，她知道在哪裡。」

蘭娜疑惑地看著他，他真的後悔殺了人嗎？從他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端倪。戰爭是騎士的生活方式，殺伐也是他們誇口的話題，她的兄弟不都是如此嗎？

「育兒室？」

「我不這麼想，不過我也不能代他發言。」萊歐走近一步。「夫人，我對妳的女僕有一事相求。」

「你和你姊姊一樣，已經站在他那一邊了。」衛特怒吼。「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就親手宰了你，免得你去投效那個雜種領主！」

蘭娜幾乎要開口和他大吵，但芮莎警戒的眼神阻止了她。可憐的芮莎，她厭惡一切衝突，甚至不涉足大廳以避開與母親的對立。

「是的，但我們並不熟。不過我們有許多共同的朋友，而且我認識她父親。」他深吸口氣。「夫人，我請求妳允許我追求她。」

洛伊突然一把抓住她雙手，將她釘在羽毛床墊上，她不禁驚喘一聲。

芮莎將手搭上洛伊的手臂。「大人，我有一些蜜餞，還有你最喜歡的棗子。」

「什麼意思？」

「我同意，」蘭娜挑起眉迎視她。「我會留意讓他們吃飽的。」

蘭娜無言地轉開臉。顯然她和洛伊永遠沒有意見一致的時候——尤其是談到薩克遜人和諾曼人的差異。

接著他跨騎到她身上，繼續愛撫著她，自低垂的濃密睫毛下審視著試圖躲避的她。

「什麼時候？是不是我逃走的那一天？」蘭娜尖銳地問。「如果他提到我，一定沒什麼好事。」

「是嗎？我會記住的。」玫妲銳聲說道。「別以為他會在床上聽信女人的話。我從洛伊還小時就認識他了，我很清楚他處事的方式。」

「和平。」邁爾簡短回答。「我渴望和平，就像溺水的人渴望空氣。我沒經歷過幾天太平日子，衛特，和平是我最大的願望。」

「不，哥哥，那只是另一種型態的戰爭。你得認清一點，威廉引進了法治的觀念；也許我們一時不能適應，但至少現在婦女可以安心上街，商賈也能四處經商不被搶劫。」

玫妲夫人手指輕敲桌面，嘴唇緊抿。「他身為一城之主，如果威廉發現他像個懶蟲一樣整天休息，可是會大發雷霆的。」

「妳是怕我會告訴別人妳對我的欲望嗎，女郎？我不會的，這是我們的秘密，而且我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