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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移動，怒氣混雜著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淹沒了她。邁爾走進房間裡，走廊上火把的光映得他手裡拿的劍閃閃發光。

丹斯用為難的眼神看她一眼，讓她想起她以前看過的一頭熊。那頭熊正和一群狗在打架，臉上也有相同痛苦的表情，彷彿不知道如何繼續打下去卻又不敢停。

「是的，親愛的，我必須同意。我也想念妳。」

邁爾不敢點蠟燭，摸索著來到她身邊，聲音因鬆了口氣而有點抖。

邁爾憂傷地笑笑。「是的，但看見兄弟受罪很難無動於衷，不論在任何情況之下。」

蘭娜的喉頭一緊。似乎知道他們的討論，她肚子裡的胎兒一陣亂踢。她把手放在肚子上。第一次，她全然了解了她母親的感受。

「我開始以為妳會相信我對那無賴說的話了，很高興妳沒有。快點來，妳可以——」

蘭娜打了個冷顫，將邁爾臉上一綹濕透了的頭髮向後撥。

「我好怕。」她耳語道，無法自己地說出這句話。

「我？」蘭娜看起來很驚訝。「誰告訴你我愛他？」

而他一直沒有告訴過她。如果她無法平安地生下小孩，他可能永遠都沒機會告訴她。

「妳最好告訴他，蘭娜。」當蘭娜在一名士兵的幫助下站起身，拍著裙子上的泥土時，邁爾向她建議道。「洛伊似乎不擅於揣測他眼前發生的事情。」

一個人影停在門口，當蘭娜準備好要應付即將發生的任何事時，聽見邁爾熟悉的聲音低聲叫道：「蘭娜？快點過來。」

「洛伊。」她喃喃道，抬頭看著他黝黑、熟悉的臉龐。她的喉嚨哽住了，再度回到他懷裡的那種放心的感覺讓她用雙手緊緊抱住他。她吻任何吻得到他的地方，下巴、頸子、胸膛。她感覺到他在笑，也用力地回吻她。

蘭娜生氣地想站起來，但龐大的身軀讓她一時站不起身。她瞪著邁爾，看著他做手勢要人來幫她。

芮莎點點頭。「妳只是個凡人，蘭娜，大部分的女人都會怕，不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五次。不要擔心，我知道怎樣可以減輕疼痛。我們會在這裡待上一陣子，我先來讓妳覺得舒服些。」

她歎口氣，將臉貼在洛伊胸前。這不是愛的宣示，但已是她最能看出洛伊對她的感情的一次。抱住她，他的一些焦慮消失了；而在他安全的懷裡，她幾乎沒注意到周圍發生的事。

蕊琪非常想和她的女主人在一起。但當別人告訴她有很多人可以幫忙，而蘭娜會覺得她和她的新郎在一起比較好時，她又回到了大廳。雖然她跟了蘭娜很久，也做得很好，但現在她對她的丈夫有了責任，而她也很清楚這一點。

雖然戴斯有一千名的士兵，洛伊卻在兩星期的時間內召集了近兩千名的軍隊。這些人已經準備好要從膽敢帶走他們領主妻子的人手裡把她救回來，絕不留情。

洛伊沒有回答貝達和_圖_書。他一轉身走進城堡裡，兩步並做一步地走上通向他房間的樓梯。

「你想我嗎？」她大膽地問道，抬頭看著他。「你來不只是為了報仇雪恥？」

「是的，領主。長久以來，你常說你不會容許女人的獨立，但是我看到你現在正做著這樣的事。這表示你已經決定獨立和叛變是兩碼子事嗎？」

蘭娜轉身走開，聽見她弟弟在她背後輕輕的笑聲。她不確定為什麼自己這麼生氣，卻對在整個城堡的人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進行自己的私事感到有些尷尬。她一直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視為隱私的感情，而每個人都猜到了她最深處的感覺真的令她大吃一驚。

蘭娜靠著洛伊，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沉重感慢慢在她體內升起，她腰酸背痛，不舒服地動動身子。

「我很遺憾，父親。」最後她喃喃地說道。當他轉過頭來時，她看見他臉上流露出的需要。

「死了。」

蘭娜的手圈住他的頸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

「全都死了？」蘭娜的喉嚨一緊。

「死了，我想。」邁爾呻|吟一下，換了個姿勢，看著他姊姊。「妳丈夫一劍刺中他，所以我想戴斯不是快死了，就是已經死了。傷成那樣，死了還會比較好過些。但我還是忍不住希望他現在還在受苦，他為我們大家惹來太多的麻煩了。」

邁爾將蘭娜推進去，自己仍把著門不讓它關上。有人立刻抓住了她。她感到一陣恐懼開始掙扎，張開嘴叫出來。

他放開她轉身面對士兵，她則朝邁爾走去。她提起裙子，走過混亂的地面，試著不去看地上的斑斑點點是什麼。然後，她在邁爾旁邊蹲下來。

洛伊低頭以猛烈的吻當作回答，不理旁邊笑著圍觀的人，不理燃燒的建築和濃煙。當他放開她時，她的手仍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現在，她在黑暗中顫抖著，等待著。

洛伊看來有些驚訝，睜大了藍色的眼睛又揚起眉，然後笑了。

「貝達，」洛伊轉頭盯著他。「你想教訓我嗎？」

「我聽說，」貝達說道，在冷空氣中吐出陣陣白煙。「這就是要有女人的原因，生小孩。」

「母親——」蘭娜感到意外。她父親很少對她提到她母親，似乎怕她為她記得的那件事責怪他。她衝動地碰碰父親的袖子。「你想念她，是不是？」

「哥哥們——我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

她把手放在他肩上檢查他的傷。他斷了一根鎖骨，那就是他疼痛的原因，傷口倒沒有太嚴重。她用一塊從裙子上撕下的布為他包紮好傷口後，清清喉嚨。

「要生了，是不是？」她鎮定地說道，指示洛伊將蘭娜抱到他們房間去。「然後回到教堂去。這裡不需要你，你只會礙事。」

他張開眼睛虛弱地笑笑。「不太行。如果想拷問我，請等到我能夠喊的時候再說。」

洛伊大吃一驚。他抬頭看看他們頭上的城堡，光線從蘭娜正躺在裡面的房間透出來。這www.hetubook.com.com一刻他才了解，他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他太愛她，不能失去她。

最後，當他們來到吊橋上時，蘭娜冒險問他：「父親，你在生我的氣嗎？你說過洛伊很好，而且沒有受傷。」

過了一會兒，蘭娜在馬上傾過身去，柔聲說道：「他們做了自己選擇的事，父親，在一塊由他們憎恨的人統治的土地上生活，他們不會滿意的。」

是的，洛伊是她心愛的人，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她為以往所有衝動的話而覺得懊悔，希望能夠補償他。

「在這裡。」她輕聲回答並站起來，蕊琪緊抓住她的手臂。

「是的，孩子，我也是。我愛你們大家，不願失去任何一個。感謝上帝，妳母親不在這裡，不用經歷這種傷痛。」

「走吧，哥哥，男人一向不擅長這種事，你擋住我們的路了。」

「很好。」她口齒不清地說道，在他微笑的注視下脹紅了臉。「我開始以為你已經決定要完全擺脫我了。」

當洛伊下令要士兵將人犯關到土牢裡時，蘭娜在他懷裡轉了一下身子，看見邁爾靠在牆上。

這「沒什麼事」很快地變成一陣劇烈的疼痛，讓蘭娜大聲喘息起來。洛伊將她抱起來，不理會其它人的注目禮走出教堂。

他搖搖頭，立刻痛得皺起眉來。「不，我本就是要妳以為我是個叛徒，否則戴斯不會相信我。」

洛伊回到大廳，但他根本無心參加婚禮的慶祝活動。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到躺在樓上的那個女人。

蘭娜仍緊握著匕首，好像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她聽見門外響起一個輕微的聲音，遂全身緊繃起來，在黑暗中望向蕊琪。邁爾到這裡已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了，時間過得緩慢而難捱。

玫妲夫人在洛伊回來之前許久便已經逃跑，躲到法蘭西的一家修道院去，一個她繼子的權力無法達到的地方。她的陰謀不止是除去她的繼子，還引來法蘭西的貴族，承諾給他們英格蘭的戰利品和他們在諾曼底得到的土地。

聲音愈來愈大。然後是一個輕微摩擦的聲音。她打了個冷顫。蕊琪的手緊抓住她的手臂。當房門慢慢地打開時，她握住匕首的手握得更緊了。

有好一會兒，洛伊只是盯著他。然後他笑了。「我想你有你自己的看法。」

當她和蕊琪被帶到一個小山坡上時，她可以聽見從城堡傳來打鬥的聲音。敵人由側門侵入，讓防守戴斯城堡的人措手不及。他們盡力反擊，但仍漸漸屈居下風。

為了成功地攻下城堡，威廉將它賞給洛伊，洛伊卻把它給了萊歐和他的家臣。萊歐成為一個有領地的騎士和男爵，於是他立刻向蕊琪求婚。洛伊和蘭娜也很高興地同意了。

「邁爾，我知道你為他們的行動而受了許多苦。你試過改變他們的想法，但如果他們選擇另外一條路，那已不是你的事了。www.hetubook.com.com安諾必須自己做決定。」

「是嗎？」貝達好奇地看著他。「但我曾聽你說過——」

「是的，」丹斯長長地歎口氣。「沒有其它女人能像蕾莉那樣令我動心。如果我能代替她死，我發誓我會。她很勇敢，比大部分男人都勇敢。當我發現她又再度懷了孩子時，我求她去找接生婆，不要冒失去生命的危險。她不願意，說每一個新的生命都是寶貴的，值得忍受將他帶到世上來時的那種痛。」

當大廳的聲音變得吵雜，大家都在敬蕊琪和萊歐酒時，洛伊悄悄地溜走。洛伊來到戶外找他的侍衛長做伴。

邁爾將眼光移開，緊抿的唇表示出他內心的苦惱。

當他想到可能失去她時，憂慮幾乎讓他發狂，但至少他還能稍稍控制自己。現在，他什麼也不能做。這件事操縱在一股他無法抗衡的力量手中。他一生中從未覺得如此無助過。

似乎是每個人，除了洛伊以外。

蘭娜張大眼睛。她開始明了是什麼讓她父親痛苦，她慢慢看看四周。

「等等。」蘭娜制止他。「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又在騙我？」

「等等，」他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後將她推開。「沒時間了。照人家告訴妳的去做，不要出聲。」他在她耳邊說道。

洛伊臉上有著生氣和不確定的表情，蘭娜不禁失笑。但他很快地彎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站起身。芮莎脫下她的斗篷，做著必要的準備時，洛伊就站在她床邊低頭看著她，重心從一隻腳移到另一隻腳。

「邁爾？邁爾，你能說話嗎？」

「這是哪裡？」她附在邁爾耳邊問道。他將一根手指放到唇上，帶著她們往前走，來到一扇小門前面。絞鍊顯然被好好上過了油，打開時一點聲音也沒有。

就在聖誕節前，洛伊和蘭娜參加了這對新人的婚禮。天氣很冷，教堂裡擠滿了人。

「我喜歡安靜，裡面的聲音和煙霧太多了。在這裡，人可以想想重要的事。」他看了洛伊一眼。「你為自己高興嗎，領主？為了你的成功？」

「邁爾——」

「安諾呢？他在哪裡？」

邁爾將頭靠回牆上，閉上眼睛。「雖然我花了一些時間才投到洛伊領主旗下，但我尊敬他。」他輕聲說道。「當我看見妳也能愛他時，便知道他是一個能對人付出感情的人。」

聳聳肩，老人看著夜晚的天空。這是個晴朗的夜晚，黑絲絨般的夜空中星光閃爍。

「不需要別人告訴我，」邁爾張開眼睛，笑著看她臉上生氣的表情。「事實再清楚不過，蘭娜。整個城堡中唯一看不出來的兩個呆子是妳和洛伊。」

洛伊伸手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將她拉進懷裡，用他的唇摩擦著她的，緊緊擁著她，用充滿感情的聲音沙啞地說道：「親愛的妻子，我歷盡千辛萬苦才及時趕到這裡，我不會再和妳分開了。」

點點頭，蘭娜和蕊琪靜靜地隨著一個人走在夜色中。她看見一列人沿著牆角排開，和_圖_書藏身在石頭和樹叢中，站在高高城牆上的人沒有一個看到他們。她突然知道洛伊和邁爾要做什麼了。

洛伊低頭看她，循著她的視線看去。「他傷得不重。去看看他，看能不能讓他舒服一點。」

「那麼，承認你愛她，很難嗎？」

「安靜，親愛的。」一個聲音傳進她耳裡，蘭娜感到一陣解脫的感覺。

邁爾不耐煩地粗聲說道：「因為我對妳丈夫發誓要把妳安全地帶給他，否則就任憑他處置。妳想我敢冒這種險欺騙妳嗎？」

「他是我的領主。」丹斯喃喃說道，高大的身軀在馬鞍上移動了一下，藉以減輕傷口的疼痛。

蘭娜跟蕊琪隨著邁爾走過昏暗的大廳，來到一座樓梯邊，邁爾緊抓住她的手肘，幫她安全地走上陡峭的樓梯。他似乎很清楚該走的路線。當他們走出城堡來到天井時，一陣冰冷刺骨的空氣吹向蘭娜。

「我同意。」蘭娜直視著他。「我以為你違背誓約時也很痛苦。」

貝達搖搖頭說：「不，我是指馴服這個薩克遜悍婦。你曾說過你會做到，現在你做到了。放個孩子在她肚子裡也許有幫助。」

摩利堡張開歡迎的雙臂，歡迎它的領主和夫人歸來。在芮莎安排的歡迎宴上，大廳裡響遍樂聲和笑聲。蘭娜發現自己現在很難快速地行動，芮莎坦然地接替了她的工作。

「是的，也是讓她們很多人送命的原因。」他拉緊斗篷，接過貝達遞來的酒喝了一大口，然後還給他。「為什麼你不到裡面和其它人一起慶祝萊歐的婚禮？」

「我不知道該怎麼想，」蘭娜將一隻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走吧。如果我注定要死，死在逃亡的途中也一樣。」

「老天，妳讓我覺得我是個卑賤的惡棍。」邁爾喃喃地抱怨著。「我犯的罪就是試著說服一個豬腦袋的男人改走另一條路，其它沒有了，來。」

「是的，他很好。」丹斯簡短地回答。

「安諾是個人犯，」邁爾回頭看著她，粗聲繼續說道。「我試過說服他放棄他瘋狂的企圖，但他不願意。現在他沒有選擇了。他必須宣誓效忠，否則就得死。」

她沉默下來，為她的哥哥們感到憂傷，也為這是必然的結果而感到難過。她已經和那些征服者有一致看法，而且還愛上他們其中的一個。

神父也和玫妲夫人一起逃走了。教堂由一個新的神父主持。新來的黎瑞神父在他們占領海默的兩星期後，宣佈了萊歐和蕊琪的結婚預告。

「的確不會。」丹斯直視著前方，蘭娜看見他的嘴緊抿成一條線。

貝達笑笑。「你一定已讓她知道誰是主人了。這幾個月來，我發誓，我沒聽她對你說過不。」

蘭娜不知該不該相信他。她深深地吸口氣，握緊匕首。如果邁爾再次背叛她，她會用自己的雙手殺了他。

「戴斯呢？」

洛伊低頭，手圈著她的腰，溫柔地問道：「親愛的，妳還好嗎？」

「不，孩子，妳只是不了解，直到妳自己愛上了一個hetubook.com.com人。我不會讓我的妻子冒失去性命的危險，就像妳丈夫不會讓妳冒失去生命的危險一樣。生命就是這樣，有時候，它會讓我們失去心愛的人或物。」

「是你該到這裡來的時候了。」

洛伊放開她的手後退一步，然後走開。蘭娜鼓勵地對他笑笑。她極力地克制自己直到他離開，然後看著芮莎。

他們到達大廳時，僕人們全都跑了過來。喜宴的準備還在進行，芮莎在他們之後跑上前來。

「大人？」她喃喃道，懷疑他是不是想說什麼。但當他張開嘴時，芮莎卻過來推了他一把。

「不，安諾和邁爾還活著，衛特、寇特、瑞基！都死了。」

「我該向你道歉。」

「這讓你煩惱嗎？他是你的領主，你必須服從他？」

當洛伊開始接管占領的城堡並分派工作時，蘭娜看見蕊琪緊緊偎在萊歐的懷裡，而萊歐似乎也很高興地讓她待在那裡。

洛伊皺起眉。「我沒有這樣想過。」

蘭娜一愕，知道他沒有殺了洛伊以後，她連想都沒有想到過那個擄走她的人。

「她心情不好時仍會對我說不。無論如何，我娶的不是個溫順的姑娘。但我並不想要一個只會對我唯唯諾諾的女人。」

「蘭娜，」他再次輕聲叫道，聲音變得尖銳了些。「不要拖延，否則就完了。洛伊來這裡找妳了，我必須把妳帶去給他，而且不讓戴斯看到。蘭娜！」

「不，不是那個原因。即使不喜歡，我還是要接受威廉的安排。我很快地應|召加入軍隊，不全是為了妳的關係。」

「我的成功？你指海默嗎？」

蘭娜皺起眉。「你加入他的軍隊來救我。」

「不要害怕，親愛的，」他緊抱著她，貼著她的髮際輕聲說道。「我不會離開妳的。」

天亮時，海默的城堡已經安靜下來，只有受傷和瀕臨死亡的人的呻|吟聲在冷風中飄蕩，傳到蘭娜耳裡。她正在她父親身邊慢慢騎向城堡。丹斯反常地安靜，從到山坡上接他女兒時起便是如此。蘭娜想著他沉默的原因。

「我愛你。」她喃喃說道，然後因一陣突來的疼痛而喘息起來。他抱緊她，加快腳步。

蘭娜抬頭看他，愛意湧上心頭，讓她忘了自己要等到他先說她才要說的誓言。

「我錯怪你了。」她簡短地說道。丹斯搖搖他那顆毛茸茸的頭。

她煩惱地看他一眼，以不致打擾到神父和婚禮進行的音量低聲說道：「我覺得腰酸背痛，不過沒什麼事的。」

她轉過頭看著前面。看見洛伊時，她的心一跳。他站在天井中央，盔甲和劍上沾滿血。蘭娜突然緊張起來。過去這兩個星期來，她一直熱切地祈禱著這一刻的到來。而現在，她卻害怕她對他的反應。

蘭娜來到洛伊面前停下馬，低頭看他，試著想說些溫柔的歡迎他的話。很不幸地，她衝口而出的是她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句話。

她咬住下唇以免牙齒上下打顫，顫抖地跟隨著。空氣中滿是緊張的氣氛，她聽見沉悶的聲響和模糊的隆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