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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克張開嘴，微弱無力地喊了聲「救命」。儘管過去有許多恩怨，席恩不能見死不救。「海鷗號」的船身已經開始傾斜，席恩環顧著周遭，尋找可以充當木筏的木板。看見他的船「地獄火號」開到「海鷗號」旁邊時，席恩鬆了一口氣。費家人登上這艘沉船，將孟威廉接了過去。

威廉的臉氣得脹紅，朝傑克撲去，一心想掐住這個小雜種的喉嚨。傑克用他的枴杖反擊，重重敲在威廉痛風的腿上。老人痛得跌步後退，並明白到一切已失去控制。

羅傑克太瞭解他的岳父，孟威廉是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最冷血無情的一位。他一輩子都在暗算他的盟友。

啟航那天清晨，洛霖和妻子及兒子吻別，琥珀則警告席恩。「你不准在我不在時舉行婚禮。」

他們下了樓梯。翡翠緊緊抓著他的手。「一切又重新開始了。」

「打信號旗要莫提姆停火！」席恩對羅瑞吼道。

「我會將他交給有關當局，並希望正義終究能獲勝。我相信他會否認殺死羅傑克，但也許我們可以找到屍身及證人。把『海鷗號』的船員救上船，關起來，直到我們問出真相！」

「去找柏克來！他會帶我到塔樓！」

「為什麼你像要對待一隻瘋狗般地射殺他？」她喊道。

他只有攻其不備了。他聚集全身的力量，突然躍過欄杆。彷彿慢動作一般，他看見孟威廉睜大了眼睛，用槍指著他。突然間一聲炮彈聲響，主桅被擊中，整個倒了下來。木屑紛飛中，又一次炮彈聲響起。這次被擊中的是「海鷗號」的側腹。船被炸開個大洞。

洛霖茫然地看著她好一晌。「他在塔樓。」

「告訴我！你發誓不會再將我摒除在外的！」

席恩遲疑了一下，害怕驚嚇到她。

凱蒂畫了個十字架。「不要出去，孩子。你答應過席思會留在屋子裏。」

突然間，他感到如此地快樂、歡愉。他將她擁在懷裏，抱著她走向床。他解開她的衣服，向她的美麗致敬，對她傾訴他的心。在床上，他舉起她柔軟的身軀，讓她躺在他身上，他的唇碰觸她，印下無數個吻，告訴她是她帶給他如此的快樂。

琥珀由側門溜出去。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及瀝青的氣味，但已有一陣子不再聽到槍炮聲。她可以聽見港口喧嘩的人聲，但它們似乎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她誠摯地希望所有的危險都已過去了。

他們走進屋子，發現每個人都衣著不整地衝出來。席恩及翡翠上樓要看他們的孩子，在樓梯轉角處遇上了凱蒂及琥珀。

「噢，琥珀，」他懇求道。「我擁有四枝槍，但此刻卻沒有一枝在手上。我會一輩子嚥不下這個羞辱！我發過神聖的的誓言，要在姓孟的踏上愛蘭爾的土地時射殺他！」

翡翠聽得出那聲槍響離屋子非常近。她的身軀劇烈地顫抖，將小艾琳抱給保母。「我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席恩呢？」她低語，雙唇已毫無血色。

「凱蒂，我無法什麼事都不知道地留在這裏，席恩是我的生命，如果他受了傷，我必須趕到他身m.hetubook.com.com邊。」翡翠衝下樓，奔出大門，朝港口的方向跑去。她立刻看見站在塔樓前的那些人。他們圍著躺臥在地上的某個人。天呀，千萬不要是席恩！不會是席恩！

「我確實有想要的事，」翡翠柔聲道。「你第一次誘惑時，心裏懷著不良的動機。這一次我要求你按照傳統方式追求我，贏得我。」

「還有我名義上的丈夫。昨天有人看見『海鷗號』出現在都柏林灣。」

「讓我去。你留在這裏會比較安全。」

「雷蒙又在那裏亂開槍嚇人嗎？」凱蒂問。

「我讓約瑟含著奶嘴，安靜一下。你慢慢餵艾琳。」凱蒂道。也許翡翠有事做就不會擔心。

翡翠開始穿上衣服。「我必須趕到孩子身邊。」

席恩笑了。「放心，翡翠要我追求她。不過不要去太久，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雷蒙，你不需要用到槍的。他們不太可能攻進屋子。」

威廉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子彈由羅傑克的背部穿胸而過。他倒在甲板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翡翠已經聽見他說過這句話許多次，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一直渴望再聽到他說出來。她的手交到了他的掌心，愉悅地讓他的手指佔有地覆住了她。

「不用擔心，親愛的。席恩會消滅他們！」

「我的船！我美麗的船！」孟威廉哭喊道。

他擁著她，感覺被愛的光環溫柔地包圍住，彷彿他所有的憤怒、哀傷、恨意都逝去了。像漲滿的風帆，他的內心裏盛滿了深刻不渝的愛。但奇蹟般地，他感覺如此地平和，彷彿他重新肯定了自己，而且那和他的財富、頭銜無關。

他將她擁在他強而有力的懷裏，兩人靜靜地站在一起，她的面頰貼著他的胸膛，傾聽他的心跳。席恩的手撫弄著她的秀髮。「我愛你，翡翠。」

「母親！」翡翠跑上最後幾階，關心及憂慮驅走了其它感情。

在「海豚號」的甲板上——過去的「海鷹號」——莫提姆聽完剛剛登上船約三名水手的報告。「如果不是那幾個天殺的守衛沒有盡責，你們現在已經是三具屍體了。」他陰鬱地道。

一臉陰鬱的洛霖由臥室走出來。「天殺的！你說對了，沒有所謂的無害的敵人！」

由塔樓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見港口。她看見一群人正朝屋子走來，而領導者似乎是孟威廉！

「不會怎樣。萊思城堡一向保守它的秘密。」

琥珀拿起槍擱在窗框上，小心地瞄準。她扣下扳機，開槍，槍枝因為後座力重重撞上她的肩。這一道傷又必須記在你身上，孟威廉，但它也是最後一道了。琥珀冷冷地看著孟威廉中槍倒地，其它人大聲喊叫，圍在他身邊。

他游向「海鷗號」，但船正在離開，往港口外開去，顯然它剛剛靠近只是為了要派人登上「海燕號」。「海鷗號」故而接近「半月號」，而「半月號」上的船員現在正在曼莫斯休假，沒有人在船上。

「雷蒙，你無法走路，我又抱不動你。所有的男人都到港口去了；家裏沒有人能夠抱你和_圖_書。」

「你為了我這麼做的，為了阻止更多的暴力發生。」翡翠哭著道。席恩冒著生命危險遵守對她的諾言。

她絕對不會相信我沒有殺死他！席恩狂亂地想著，躍到了自己的船上。他看見洛霖正冷冷地看著他的父親。孟威廉淌著老淚，喃喃囈語著他的船、他的妻子及背叛他的女婿。

琥珀和洛霖決定將兩人的屍體運回英國安葬——那也是他們應該在的地方。待在英國的期間，他們也會拍賣掉一直都憎惡的波曼宅邸。

槍炮手開始為大炮裝置炸彈，孟威廉氣得大吼：「你們該死地在做什麼？不能開火——你們會擊沉我的船！」

「那個膽大妄為的傻子一個人游到父親的船上，明知道他隨時可能被炮彈作為碎片！」

「不，席恩，我必須回去。我不能待在這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雷蒙憤怒不已。現在有了琥珀這個聽眾，他苦澀地咒罵道：「那個英國婊子養的正在外面摧毀我們的船，而我卻毫無用處地坐在這裏！都怪我這雙天殺的腿！琥珀，你知道我坐在塔樓裏，等待姓孟的踏上我的土地多久了嗎？終於這天殺的一天來臨時，我卻只能呆坐在葛維史東裏！琥珀，你必須幫助我到塔樓！」

她們鬆了一大口氣。

席恩驀地清醒過來，直覺告訴他剛剛喚醒他的是毛瑟槍聲。有一晌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而後明白他在塔樓。他跑到可以眺望整個港口的窗戶。屋外仍然漆黑一片，除了停泊在港口的船隻的燈光外，他什麼都看不到。

孟威廉和羅傑克分別對水手下了不同的命令，衝突自然發生了。

儘管內心挫折不已，羅瑞只有遵照席恩的命令。

「我不認為他們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到屋子。他們的目的大概是停泊在港口的那些船。」

席恩迅速地坐回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昨天我得到你父親的船出現在都柏林港的消息。那正是我離開的原因。我們開船出去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我想這是一次拂曉出擊。」

但傑克只想要擊沉停泊在葛維史東港口的每一艘船。「海鷗號」上裝置的四磅重大炮可以輕易辦到這一點。大部分的船員贊成傑克的計劃，因為它比較沒有危險性。他們佔有突襲的優勢，可以在姓歐的來得及報復之前，摧毀港灣裏的每一艘船。

「柏克，我答應過翡翠我會阻止這一切，如果可能盡量不用暴力。」

席恩開始穿上衣服。翡翠也在床上坐起來，摸索著要點燈。

提姆大聲發號施令。就著晨曦微弱的光線，他可以看見「海鷗號」正航向停泊在港口的「海燕號」。提姆命令升錨，炮手就位。「把那頭英國豬直接轟到地獄去！」

雙胞胎開始哭了起來。凱蒂抱起約瑟，翡翠抱著艾琳。「我先餵艾琳。」她告訴凱蒂。

「我不會殺你，那只會弄髒了我的手！」他啐道。

席恩知道「海m.hetubook.com.com鷗號」快沉了，也知道如果他不救孟威廉，他會跟著船一起沉下去，但船上還有另一名重傷垂死的男人，而他不認為他能救得了兩個人。席恩來到那名受傷的人旁邊，翻轉過他的身軀。他畏縮了一下，認出是羅傑克。席恩知道如果他丟下他不管，羅傑克會跟著船沉下去，而翡翠會成為寡婦！

「不。父親手上並沒有槍，它們還在塔樓裏。」

席恩和柏克、洛霖趕到了碼頭時，火炬已經點燃通明。費羅瑞駕著「地獄火號」，準備出發迎擊敵人。

「雷蒙派我來取他的槍。他發過誓只要孟威廉踏上他的土地，他會立刻射殺他！我拿到槍時看見了孟威廉，知道我必須這麼做。」

威廉的計劃是重新奪回他的船，「海鷹號」及「海燕號」，並且奪下一艘姓歐的船，和他們談交易，換回他美麗的妻子琥珀。

洛霖走向他。「瞭解我說他崩潰的意思了？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因為他本來就是一隻瘋狗。」琥珀道，由塔樓頂的房間走出來，手上仍然握著槍。

「我到了『海鷗號』上時，你父親已經開槍射中羅傑克。你現在是個寡婦了，翡翠。」

「發生了什麼事？」

傑克命令「海鷗號」靠近「海鷹號」，轉述威廉的命令，要三名船員登上「海鷹號」。效忠歐家的那三名船員自告奮勇承擔了這趟差事。

席恩奪走孟威廉手上的毛瑟槍，驚恐地看見他跪在甲板上，卑躬屈膝地求饒。

席恩離開其它人，跑向塔樓。他兩步並作一步地奔上階梯，一路喊叫雷蒙停止開槍。他衝進了塔樓頂的房間，驀地僵住，席恩的銀眸注視著那名有著琥珀色頭髮的婦人。他們互相凝視了好一晌，沒有開口，而後琥珀的唇色滿意地揚了起來。

翡翠輕吻她小女兒的額頭，在搖椅裏坐下。看著嬌小的艾琳吸奶，她明白到如果沒有席恩的愛及照顧，艾琳早就死了。翡翠拂開艾琳額前的鬈髮，淚水刺痛了眼眶。她和一對兒女曾經差點送命，幸好席恩及時趕到，救了他們。諷刺的是，現在輪到席恩可能喪生。翡翠閉上眼睛，開始祈禱。

威廉憤怒得幾近瘋狂，走向他放武器的箱子，拿出一把最近型的毛瑟槍。他填裝好子彈，走回到甲板，用槍比著羅傑克的頭。

他一點也沒有料到自己所看見的。孟威廉握著毛瑟槍，指著掌舵的人。另外有一個人面朝下地躺在甲板上，趴在血泊中，但席恩知道他還沒有死，他可以聽見傷者粗重的喘息聲。席恩知道只要他一登上甲板，孟威廉就會看到他，而且他一定會開槍。

「你這個天殺的雜種別想掌管我的船！」孟威廉怒吼道。「重新發出我的命令，不然我就炸掉你的頭！」

洛霖的視線梭巡著席恩的。「她會怎樣？」

她認出了洛霖在那一群人當中時，心跳幾乎停止。她趕到她哥哥身邊，看清躺臥在血泊中的是她的父親。他的胸口中槍，已經氣絕了。

「海鷗號」的船員已紛紛跳船逃生。他們可不想和船一起沉到海裏。

洛霖也衝m.hetubook.com.com進房間。明白開槍的不是雷蒙後，他憂慮地睜大了眼睛。他走向他的母親，將她擁在懷裏。「已經結束了，他再也無法傷害我們了。」

「我是全宇宙最幸運的男人，而你是全世界最慷慨的女人了。當你給予時，你付出的是全部。我並不驚訝你給了我一對孿生兒女。給我一個孩子對你是不夠的，你同時給了我一個兒子及女兒。我希望你教會我你的慷慨，讓我能回報。你可以要求任何你想要的事。」他慫恿她。

「老天！孩子們！」

「縱容我吧！」她貼著他唇邊低語。

「翡翠不明白以暴制暴的道理。」

「海鷗號」跟著航近了孟威廉最喜愛的「海燕號」。傑克知道這是他逃離瘋狂的孟威廉的最後機會。那三名船員奉命登上敵船的同時，他試圖由船的另一邊跳下海。

儘管外表非常鎮靜，琥珀的心中卻盛滿了憂慮。萬一孟威廉和他的人確實攻進了葛維史東呢？她知道如果有槍在手，她會感覺好多了。

費家人終於把羅傑克的屍體由海裏撈起時，柏克也已經把兩副棺材都做好了。

「天呀，我感覺如此地罪惡感！我等於是要他綁著雙手出去和敵人作戰？」

席恩呻|吟出聲。「你這個小狐狸。我已經要進入你體內，我一直最渴望在的地方，突然間你卻要求我正式地追求你。」

席恩取走琥珀手上的槍，翡翠帶著她母親回到塔樓頂的房間。

琥珀撩起裙襬，跑進塔樓，迅速地登上階梯。她立刻看見擱在窗邊的槍。現在問題來了。她應該把四把都帶走，或是帶一把給雷蒙，一把給自己？她看向窗外，身軀僵住。

「權宜行事，就不會出差錯。」她氣定神閒地道。

琥珀看見她的女兒恐懼、蒼白的面容。「是你父親，對不對？」

她驚恐不已，恐懼及憎惡令她的胃糾結。而後她看清楚孟威廉並是不領導者。他蹣跚地走在前頭是因為他被俘虜了。她的恐懼突然逝去，留下的只是恨意。

「海鷗號」駛離了天使島的碼頭。現在是凌晨兩點，他們大約可以在四點時抵達葛維史東的港口。屆時萊思城堡的成員全都在睡夢中，「海鷗號」上的成員裏只有三個人忠於歐席恩，其餘的並不忠於任何人，甚至是他們自己。

「不要點亮燈，吾愛！」

「席恩夠聰明能瞭解自衛及復仇的區別。」

「好吧，雷蒙。我去，但如果有人問我，別告訴他們我離開了。槍放在哪裏？」

「我一向把槍上膛，擺在塔樓的大窗戶旁邊。你一眼就可以看到。」

當他開口時，她可以聽見並感覺他的心跳，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執起他的手，擱在她的心田。「我愛你，席恩。」

柏克看著席恩脫下靴子，驀地明白他打算下水。「等一下，席恩。費羅瑞也許會遵守你的命令，但你知道莫家人的脾氣有多麼暴躁。不要試圖游到『海鷗號』上。就算姓孟的沒有射中你，莫提姆船上的大炮可能把你炸成碎片！你教過他對敵人的反擊必須毫不留情！」

「羅瑞！幫我一下，」席恩命令道。他抓著羅傑克的m.hetubook.com.com肩膀，羅瑞抓腳。但他們一舉高羅傑克的身軀，血立刻由他的嘴巴裏流出來。他的肺大量出血。

翡翠撩起裙襬跑向塔樓。她的母親錯了。這不是自衛，它是復仇。她到達樓梯頂時，席恩也正要下樓。她仰望著他，心中紊亂不已，既高興地安然無恙，又對他剛剛犯下的暴行深惡痛絕。

「什麼意思？」

席恩握著翡翠的肩膀。「我要你承諾你會確保所有女性留在安全的屋裏，」他俯身迅速吻了一下她的唇。「信任我，翡翠。」說完，他和洛霖一起離開了。

「謝謝你，」翡翠喊道，投入席恩懷中，她的臉埋在他胸前。「噢，你全身濕透了！」

她語氣中的絕望扯痛了他的心。他們走出塔樓時，天際已露出第一線曙光。「不，翡翠，我向你發誓我會盡力阻止更多的暴力。」

船員變得無所適從。傑克將威廉推到一旁。「滾開，老頭子。你已經管事太久了，現在輪到我了。」

「席恩，他已經死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艘沉船吧！」

「孟威廉要我們重新奪回他的船，但他的女婿只想要炸掉港口裏的每艘船！那些大炮已經對準你們，幾乎就快發射了！這裏差一點就成為火海！」

席恩在心裏咒罵。孟威廉只需要派幾個人上到「半月號」，就可以把整艘船開走。直覺告訴他應該回到「地獄火號」上，下令摧毀孟威廉的船，但內心深處，他很高興自己選擇了榮譽的做法。

席恩強抑下跑向碼頭的衝動。他不能讓她認為船比她重要，事實也是如此。「來吧，我帶你回去。我們一起去確定雙胞胎及其它人安全。」

「再靠近一點。為什麼龜縮在這裏？」威廉對大副吼道。

「我必須嘗試，柏克。」席恩道，躍進了冰冷黑暗的海水裏。

「不！留在這裏！我們可以由這個位置擊沉港口裏的每一艘船！」傑克大吼道。

「雷蒙，潘先生和席恩、洛霖一起去港口了。相信我，如果有辦法，我一定會帶你去塔樓。我比你更想要那個邪惡的男人死掉。」

樓下傳來某人的大聲言罵及一連串的髒話。「是雷蒙，」琥珀道。「我最好下去看看他，免得他又中風了。」

「我告訴他如果他不放棄他復仇和仇恨的心，我會離開他，而他答應我了。他對我發誓，母親，萬一他因為我的要求而不還手呢？他們會殺死他的！」

「我——無法相信。」她看向她的母親，驀地明白在同一天裏，她們一起成為了寡婦。

席恩堅定地往前游。他知道如果不是有多年冬天在泰晤士河潛泳的訓練，他絕無法在冰冷的海水裏游這麼久。

「我們無法確定！姓孟的一定帶了很多人才敢來攻擊！我聽到兩聲爆炸。我們不知道我們已有多少人喪生！在他們炸沉船後，下個目標就是葛維史東了。琥珀，做個乖女孩替我拿槍來。」

他的手終於碰到「海鷗號」的船尾。這裏是船上少數有裝飾的地方。席恩抓著木雕突起的部分，慢慢往上爬，直至手觸及了甲板。他休息個幾分鐘，讓自己喘過氣來，而後小心地微抬起頭，看向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