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彩排。」
「不是，不是，並不是你應該這樣。他用這種方式有效是因為，呃……反正就是這樣，」她打開冰箱偷看，「你在醃雞肉，卡特，你在醃肉，這一定是為了愛。」
「如果我不想知道我就不會問。主角是誰？是做什麼的？」
「當然。」
她給了他一張單子——寫著要做什麼、什麼時候做、預計要花多少時間、以及很實用的菜色呈現建議。
他換了上衣，還在樓上多逗留了一下，好讓雪莉有充分的時間選完音樂離開。他把包裝好的禮物盒放到衣櫥裡。
「我想我沒有任何……．就算我有，我也不會……．我剛剛有說鮑伯是瘋子嗎？」
「應該說是西門家具的千金，不過是她媽媽付帳。」
他把桌上的三支蠟燭拿下來，那看起來太矯情了；接著又把它放回去，沒有蠟燭，餐桌看起來好像少了什麼。
「妳工作室裡那張有蝴蝶的照片。」
「我不知道這件事，後來你們的婚姻都不順利、沒有結果吧。」
「甜點。」她說，把美麗的誓約蛋糕盒交給他，「義大利奶油蛋糕，是我個人最喜歡的。房子不錯，卡特，很有你的感覺。」她邊說邊走進一整面牆都是書的客廳，「噢，你有養貓。」
「當然不會，我幫妳拿外套，噢，還有……」
他伸出手，打開床邊的檯燈，將亮度調低，「而且我這麼做的時候想看著妳。」
她往床走過去時，看到紅雀的照片掛在牆上，她感動地轉過去看著他，想要他的程度超過她的想像。
「肯定賣，你一定要完成這本書。在你的領域裡，書不出版就跟垃圾沒兩樣，不是嗎？」
「擦碗盤的布在哪裡？」
他已經排練過，一切就緒，看起來一切……還不錯。
「也許，有時候會。用貼紙就可以收買她跟我玩。」
「關於什麼？」
「卡特？」他正準備上樓前她又說，「在約定時間前十分鐘把蠟燭點好。」
「你弄得我神魂顛倒，卡特。」
「好像在打仗。」卡特咕噥，把字條揉掉，走進廚房，開始準備煮雞肉。
「我不知道我應該要把一切搞砸，為什麼這種事沒有說明書可以看？」
「他是個非常好的朋友，」他的臉頰靠在她的頭上，身體靠攏，「我不是很會跳舞，我的腳太大，如果我踩到妳的腳…………」
「我準備好了。這樣也好，因為從明天開始，我們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今天早上開過一次總召集會議，下午做了兩次彩排。下午的彩排很麻煩，伴娘和伴郎不跟對方講話，因為伴郎和生意上的夥伴有一腿的事被發現，他們最近才變成前男女朋友。」
「我覺得很棒，好甜蜜。我們一開始約會的時候，尼克也做過晚餐給我吃，那次簡直是慘不忍賭。」她夢幻地嘆口氣，「我愛死了。」
「好，」她搔搔三仔最後一次，然後起身，「而且我想看看是什麼味道這麼香。」
「當伴娘的男伴，因為伴郎劈腿了。還有在傑克的強迫下，德藍尼也會來幫忙，他們你都認識，我們你也都認識。」她又吃了一口馬鈴薯，「還有，你可以吃蛋糕。」
「預兆。」
「是他想到這主意要幫我，呃，這方面的事。他星期二拿過來的，我跟妳說過他這禮拜來吃晚餐，對不對？」
「星期一的報告。」
「我想過要買花和蠟燭，以防萬一，」他們走進臥房時他說，「後來我又想——我通常不迷信——這樣可能會帶來惡運。我太希望妳在這裡，所以我不想冒險，我想要妳在我床上。」
「噢，當然。他幾ｈtｔｐs://ｗwｗ•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m.coｍ年前結婚，寶寶快要誕生了。」
「妳不會想知道的。」
「卡特，這種感覺真棒，我本來還覺得你一星期要吃兩次同樣的菜，我很有罪惡感，現在這種感覺都不見了。」
「這次我們換成在妳熟悉的領域裡見面。」
「對，沒錯，彩排。他離開後我就應該丟掉的，可是我只是把它往抽屜裡一扔，就……」
「麥坎席，」他身體向前傾，脣輕輕刷過她的雙脣，「好了，現在我覺得好多了。」
「妳要喝杯酒嗎？」
她的注意力從清單轉到卡特身上，「我看起來像在生氣嗎？」
「擦碗盤的布。」她隨機打開抽屜說。
「其實，我以為我會在耶魯曲高和寡的殿堂上傳授知識，一面寫出一部偉大的美國小說。」
「我完全不懂攝影。」
「他非常用心，就是太過認真了，其實他的廚藝很好，只是他太急著取悅我，所以搞砸了所有事。噢，」她又嘆了口氣，手掩胸口，「真的好甜蜜。」
「帕可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關鍵在於必須擠出時間把所有東西收集起來，弄成可以出版的樣子，交給願意出版這種玩意的人。現在，我們連續三天都有活動，包括非常辛苦的星期六那天，你可以來。」
她把手放下，「不會，我不介意。」
畢竟這才是他真正要擔心的。
他知道太遙遠、太快了，可是他忍不住，癡迷已經讓他迅速陷入愛河。
「我……有，可是……」
「噢，這樣的話……」
他下樓時，發現CD音響上貼了張字條：
「對，對，我不是要狡辯。如果妳生氣的話，我也不會怪妳。」
他握著她的手，拉到他脣邊，「我已經想要妳想了一輩子。」
「根據你的清單，我們到目前為止進行得還順利嗎？」
他讓她先上樓，隨著每上一個階梯，他的心臟就跳得更快。
「這下可麻煩了，卡特。」
「我在想一個問題，卡特，」她看著他，把清單放在桌檯上，「我在想，你為什麼沒有和我跳舞。」她向他靠近一步，舉起手繞在他的脖子上。
「有。」
他用手梳了梳頭髮，命令自己不要一直想著這件事，他轉過身背對飯桌往廚房走去。
她張大嘴，「你在開什麼玩笑。」
接著擄獲她的脣。
而且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妳可以把這餐當成高級剩菜，因為這頓飯主要的食材是剩菜。」他瞄了一眼坐在他椅子旁邊的貓，牠用直率的黃眼睛往上盯著他。
「星期一，我們要為西門家具董座夫人做場演出，要讓她開心得起立鼓掌。」
「妳喜歡慘不忍賭？」
「這主意很好。」
「誰不是？我們那麼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我們太無趣。」
「相信我，你這麼說已經勝過蠟燭和花。」她想，這房間就和房子一樣，非常適合他，線條簡單，顏色樸素，房間整齊。「我也想在這裡，想到你的床上。」
「比什麼好？」
「我以為那是妳的香味。」
「因為他雖然愛她，但卻不了解她。她要毀滅他，好讓他了解這點，我想。」
「真的很香，你在煮什麼，卡特？」她走近火爐聞平底鍋裡的味道。
「因為那渾蛋的關係，傑克被抓去充當MOH的男伴。」
和酒沒關係，全都是因為想像她在那裡，下禮拜她在那裡整理廚房的畫面，下個月、明年，想像她和他坐在一起吃飯。
「只是小出版社，那種東西只能放在學術界。妳才應該出版妳的攝影集，藝術https://www.hetubook.com.com類書籍。」
「不是，」她戳戳他的肩膀，「故事講些什麼？」
「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他倏地跳起來。
這菜單可以了，他已經找過家政老師示範過一次，經她建議做過調整，還在田野沙拉裡加入她特製的蜂蜜醋。
「比方圓二十英里內的男人好，因為他們不能在這廚房裡親妳。」
「牠不太習慣看到我坐在餐桌這裡吃飯，通常我都坐在廚房桌檯，所以我想牠有點疑惑。妳要我把牠放在外面嗎？」
她微笑，可是他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很好，還不錯，也許現在我們可以吃蛋糕了。」
「除了我之外。」她說，他把她的外套整整齊齊地掛在走廊的衣櫃裡。
七點整，她敲門。
「貝瑞．懷特不行，我不管鮑伯說這音樂有多棒，我對懷特沒有意見，可是我們不走老式那一套，對不對？」
顯然，菜色呈現對食物來說非常重要，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現在有條桌巾和顏色鮮豔的餐巾。
「噢，小可憐！」她立刻蹲下去，又摸又搔這隻開心的貓，「對你們倆來說一定非常痛苦。謝天謝地你當時在家。」
「走開，出去啦。」
「當什麼？」
「如果我保證我會去換上衣，妳會離開嗎？」
「三仔，牠被車撞的。」
「不，不是那裡，另一邊，我來拿。」
「我發現我喜歡玩教室遊戲。」
「我有時候會自己玩玩看，我想應該就跟寫小說一樣，不是正職的話，就很容易拖。帕可建議想法是我們一起出本生活居家風格精裝書，有婚禮花丼、結婚蛋糕、婚紗攝影，把我們最精華的作品收錄進去。」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西哈諾的故事，卡特。」
是的，她想，他試過了，她自己也經歷過。「你寫書了嗎？」
「短篇故事？真的？」
「你要是照表操課的話，就會這樣做。」
愛你的小妹
「給尼克的情人節禮物，是醫生包，上面刻了字，我剛剛去拿回來的。他一定會很喜歡！如果我把它拿回家，我一定會忍不住馬上給他，所以你一定要收好不要讓他看到。也不要讓我看到。」她聞到味道，「你在煮飯？」
「誰是主角？」
「音樂，該死，我早該想到的，」他把空氣當作鮑伯說，「我早該想到的。」
他切碎、壓碎、微煎、測量、計算時間，只燙到自己一次。悶煮的雞肉開始飄出香味時，他點燃桌上的蠟燭，還有放在狹小餐具櫃上的那些。他拿出裝著橄欖和腰果的小碗。剩下五分鐘時，他打開音響，是艾拉妮絲．莫莉塞特的音樂。
「很好，妳拿到優等。」
「不是。對，那不是我的，我是說，對，那是我的，可是不是我寫的，不是我想的，天啊。」
「別說了，」他幾乎可以感覺到胃裡的神經在抽痛，「拜託妳，我已經夠緊張的了。」
「主角是——妳聽到一定會很驚訝——是老師。」他微笑地替她斟滿酒，反正他可以送她回家。「他遭到背叛，當然了，遭到女人背叛。」
「對，沒錯。說到蛋糕，我現在還吃不下甜點，我來洗碗盤消化一下。」
「怎麼了？是雞肉不對嗎？」
「換件上衣就好，換藍色的，媽買給你的那件，你穿那件很好看。」
他的語氣透露出他已經到達忍耐極限，「我現在面臨危機時刻，雪莉。」
「我們可不想讓鮑伯失望。」
「你費這麼大的功夫。我以為你會丟兩塊牛排在烤盤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或倒瓶義大利麵醬到鍋子裡。可是這是煮飯耶，要花很多時間和力氣，我真是受寵若驚。而且你把桌子布置得好漂亮。」她走進餐廳繞了一圈，「你真是個有深度的男人。」
「不一定要出版書，我有文章、論文、短篇故事刊登過，勉強糊口。」
「那臺相機是我爸在我還小的時候給我的。我外婆常用這個禮物為藉口罵他。有一年夏天很熱，我想去游泳，不想玩這個遊戲，帕可為了安撫我，於是宣布我可以當正式婚禮攝影師，不用當伴娘。」
「那是其中一種感覺，」她回答，「根據這張鮑伯清單，我們差不多都有做到。」
他覺得非常羞愧，閉上眼睛，「求求妳殺了我吧。」
他站起來，打開右邊的抽屜，拿出一條抹布。「我怎麼可能不把鍋子擦乾？」他開口。轉身回來時，他的心沉了下去。
上述理由都無法說服他參加，不過一想到可以和她在一起，不用只是想像和她在一起，他就心甘情願了，「好吧，如果妳確定沒問題。」
「她為什麼背叛他？」
她站在那裡，頭歪一邊，正在讀鮑伯的清單。
「這我辦得到。」
「照理說，妳現在還不能打開鍋蓋，要等到……呃，好吧。」他聳聳肩，她又聞聞味道，把鍋蓋放回去。
「他的生活、工作和靈魂完全毀滅殆盡，所以他得重新開始，重新找回勇氣，恢復他內心裡所失去的。學習重新信任、重新去愛。這故事真的需要一盆棕櫚葉。」
她了解地笑一笑，繼續讀，「這裡寫得很詳盡。」
「你就穿這樣？」
「你可以當工作人員，」小麥當場決定，「我們這次可以多一個人，多一個腦袋，有幾次必要的時候，我請過攝影師助理。大多時候我都一個人做，不過這次我本來就要請助理，因為整個過程很辛苦，我經常會請的那幾個人這次都沒辦法來，你錄取了。」
「要花很多心思和決斷力，婚禮這一行可不是軟弱的人做得來的。」
「什麼？」
「你懂，你只要照我要求的做、當替身，必要的時候扛重的東西就好。你有深色西裝嗎？不是毛呢的那種？」
「不要，要是妳不介意的話，我想幫妳脫。」
「對，天啊，燒焦味嗎？」
她抬起臉看著他，「閉上嘴，吻我，卡特。」
「一言為定。」
「我沒有照那張單子做，我保證。」他舉起一隻手，掌心向外，就像在發誓一樣。「我有自己的單子，在心裡面。現在我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張單子一樣蠢。」
「還用條列式列出來。」
「你煮了晚餐，還煮了兩次。我來洗，你去喝白蘭地或是抽雪茄。」
她打開洗碗槽的熱水，在櫃子裡找到洗碗精，倒進水裡準備洗鍋碗瓢盆。他喜歡坐在那裡，看著她做這些動作。他希望她剛剛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因為他有點忘我。
「妳們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的研究？」
「你做了晚餐排練？」
他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繼續折磨自己，讓自己發瘋。想到發瘋，他打開放有鮑伯清單的抽屜。卡特向自己保證過，他會忽略這張清單。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他一定要扮演大鼻子西哈諾，我是說……」
「星期六，三點。一定會很好玩。」
「我了解。」
「沒有，很香，真的很香。」既然他已經衝向廚房，她尾隨他進去。「而且聞起來不像你平常的烤起司三明治……哇，卡特，你看！你的烤箱裡有食物耶。喚，桌子真漂亮，有蠟燭和酒杯，還有……你要請hｅｔｕｂｏok•cｏｍ.ｃom女人吃飯。」她用手指戳戳他的肚皮，他們打從小時候就會這樣做。「是麥坎席．艾略特！」
「現在重要的問題來了，」她傾向他，「裡面有沒有性、暴力和成人語言？」
「不行，我不要妳動手。」
「恭喜鮑伯。」
「我沒聽到貝瑞．懷特的音樂。」
「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話，你應該可以感覺到我現在很順從。」他們的脣再次相遇，她仍張開眼睛看著他，「你怎麼不帶我到樓上去？」她往後站、伸出手，「如果你要我的話。」
「以防萬一？當作備案。」
「我沒先問妳會不會過敏。」
他的手從她的臉頰開始往下撫摸至全身，把她的身體拉近。
「我不會。哈囉，小傢伙。」她本來準備蹲下，突然停住，頭歪一邊，「你的貓只有三隻腳。」
她抵達前五分鐘，按播放鍵。
「差不多。鮑伯的太太要參加讀書會，所以他就過來，我煮飯，我們一起吃。所以今天妳應該很安全。妳的研究進行得如何？」
他想這條桌巾的色調應該非常合適，介於精緻與輕鬆之間。白色的餐盤擺在深藍色桌巾上，餐巾的白色線條讓整張桌子亮了起來，他想。他是這麼希望的。
「妳不喜歡蘆筍？我可以……」
「妳走之前可不可以選些音樂？我沒辦法再承受更多壓力了。」
「應該？」
「鮑伯，妳見過他，他是個瘋子——我真不敢相信我一開始竟然跟他提起這件事。」
「伴娘。我不想穿那件洋裝，所以帕可讓我當婚禮攝影師。」
「噢，跟所有自視甚高的英文教授一樣，我正在進行一本小說，可能要寫一輩子。」
他伸手要拿那張清單時，她伸出手指對他搖一搖，「看來我們現在只進行到洗盤子的部分——我注意到這裡用括弧標起來，寫著……你發現我有點不太情願。鮑伯認為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洗碗，當作前戲。」
「謝謝，妳記得馬上離開。」
她對他緩緩露出性感的微笑，「那裡會有蛋糕。」
這是卡特第三次檢查飯廳裡的飯桌像不像飯桌。他很少用飯廳，因為他多半在廚房桌檯或在書桌吃飯，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在飯桌上鋪條桌巾。
「那要看你從哪個角度。那幾次婚姻的回憶都很愉快，不過都很短暫。小時候，我們四個人常常玩模擬結婚的遊戲。」她拿著酒杯大笑，「我想那時候就注定了我們後來做的工作，只是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我們有服裝道具，每個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和每個人、貓咪還有德藍尼結婚，因為帕可會威脅他。」
「我想你的朋友在等牠的菜。」
「妳要我殺了他嗎？我想過。」
她伸出手解開自己上衣的釦子。
「真的？後來為什麼沒有？」
「這是計畫的一部分，我得先把東西弄好，妳可以先坐。」
「到後面來。」他牽起她的手走到廚房，「妳真美，我應該一開始就說的。」
他趕緊跑到客廳，翻出收藏的CD。貓咪從椅子上站起來，歪歪斜斜地走過去加入他的行列。
「可以，為什麼？那是什麼？」
「被帕可訓練的，」他打開門時小麥告訴他，「所以我非常準時，一分不差。希望你不要介意。」
「西門家具可能會成為妳們的客戶？」
「我有自己的順序方法——希望如此。如果妳加進來，這些順序就會被打亂。星期二晚上我練習了一下，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
「你有清單。」
「好。」
三仔用頭頂卡特的膝蓋。
「我們待會兒會坐在我在那裡買的桌子和椅子上吃
和圖書飯，我想這樣可以為妳帶來好運。」他們坐在幸運椅和幸運桌，有燭光、酒和音樂。小麥發現，她完全沉浸在浪漫之中。他的臉有點畏縮，心裡很慶幸她的注意力在廚房裡而不是他的臉。
她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英文教授聽到隱喻用法的時候，應該馬上懂。既然你不開車，就再多喝一杯。」疊盤子之前，她先幫他倒酒，「其實我還蠻喜歡洗碗的，這是唯一一件我喜歡做的家事。」
「嗯，我看看，有田野沙拉、白酒迷迭香雞排、烤紅馬鈴薯和蘆筍。」
「抱歉，這點沒有寫在單子上。這張單子寫著，確定播放適當的音樂之後——他體貼地建議放貝瑞．懷特的音樂——你和我跳舞；廚房或客廳都是適合的地點。跳慢舞，然後就進行到今晚的挑逗部分。他建議你這時候應該要分辨得出來，我是不是願意到樓上去。」
「會。」
「不用，我喜歡貓。其實，我跟貓結過很多次婚。」
「去……去參加人家的婚禮，我不行。我沒接到邀請。」
「噢。」
「練習？」
「什麼？妳說什麼？」
他拉她走出廚房，站在樓梯口，他停下來親吻她。他不知道酒精、需求和腦子裡的影像對他造成的影響，是不是也對她起了作用。
「目前為止大概有兩百頁。」
「不是，其實當時我正從學校開車回家，他們——我前面那輛車撞到牠，卻沒有停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做出這種事。我把車停到路旁時，以為牠會死掉，可是牠就躺在那裡，我想牠是受到驚嚇。獸醫無法救回那條腿，不過牠撐過去了。」小麥繼續撫摸這隻貓，同時盯著卡特，「我想牠一定可以。」
身體一邊搖擺，他吻上她的脣。他的動作非常輕柔，很適合這個時刻。他小心地轉圈，她的手指滑入他的頭髮，她的嘆息讓他神魂顛倒。她轉過頭，嘴脣輕輕摩擦他的下顎，「卡特？」
「我不是很懂酒，我上網查的。」
「嗯？」
「交給我，你去樓上換衣服。」她抓起他的手，把他拉出廚房。「我會選有氣氛的音樂，在你下樓之前我就會離開。把禮物拿上去可以嗎？不要跟我說你藏在哪裡，免得我在情人節之前偷偷跑來拿。」
「我沒有白蘭地，也沒有雪茄。」
「嗨！我可以把這個放在這裡嗎？」
「關於偉大的愛、失去、犧牲、背叛和勇氣。妳知道的，平常那些元素，我在想故事裡要有隻三腳貓，可能還有一盆盆栽棕櫚葉。」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嚐了一口，眼睛一直看著他，「你做的研究很成功。」
他在專心地找CD時，門打開，雪莉像風一樣捲進來。
「我想是吧。剛好我看到那隻蝴蝶飛過，加上其他因素，讓我有所領悟。我發現我不只可以保存回憶、保留當下的那個片刻和影像，我自己也想這麼做。」她又吃了一口雞肉，「我想你一定和雪莉玩教室遊戲。」
「所以這隻三腳貓可以比喻為他受傷的靈魂，還有他決定帶著傷痕繼續活下去的決心。」
「我怎麼沒想到義大利麵醬？」他拿起打開的那瓶酒，「我買白酒是因為雞肉，我不知道妳喜歡哪一種。這應該會很好喝才對。」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那樣。這些全都是你做的？」她掀起平底鍋蓋。
「我可以幫忙。」
他後悔自己怎麼會說溜嘴，同時調整平底鍋下的火候。「呃，嗯，我不太確定做出來的結果會怎樣，還有時間控制，所以我就練習煮這頓飯。」
「呃……沒有，看起來妳是沒有。這樣很好，我鬆了一口氣。難道說妳……很驚喜？」
選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