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剛剛走開的時候，他們在談棒球，妳也知道他們就是這個樣子。」
她把水放在床邊桌子上，插著小蒼蘭的花瓶旁，接著開始脫衣服，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傑克的外套。
「好。跳線組、電池。把正、負極弄清楚，不要弄混了，因為如果妳接錯，那就會……」他把一邊接上電池，然後發出遭到電擊的聲音，開始發抖。她沒尖叫，反而開始笑著揍他的手臂。「笨蛋，我有哥哥，我知道你們的把戲。」
「半杯卡本內。」薇琪把花放在櫃檯上好空出手來，「妳一個人來？」
她踏進屋裡，走進音樂、人聲、燈光裡——心情立刻輕鬆起來。她真的很喜歡參加派對。艾瑪迅速掃描四周，看到十幾個她認識的人。
「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他身體往後傾，脫離危險地帶，「我……我可以做的是幫妳發動車子，應該可以讓妳開到家。」
「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看到她了，我們去找她，我介紹讓你認識。」
「艾瑪！我以為妳不會來。」
「傑克。」她把山姆又往後多推一吋，「你認識山姆吧？」
「噢。」
他還不太能接受小麥要結婚的事實——而且是嫁給卡特。傑克想，任誰都會喜歡卡特。雖然他、德藍尼和卡特一起在耶魯的時候，他根本沒注意過卡特，但任誰都肯定會喜歡卡特。
「你不用這樣做，你根本不順路。」
「之後妳得把它送去保養。」
「哈。如果發動了，別熄火。」
她是女生。
「他們在一起嗎？我都不知道……」
他可以算是家人。
「春天是棒球的季節。前幾天我遇到妳媽媽，她依然是史上最美麗的女人。」
「很忙，春天是舉行婚禮的季節。」
「當然。你好嗎？」
傑克一走開，山姆換了個位置。艾瑪很清楚他的意圖，她也換了個位置——這樣她可以避免自己卡在他和櫃檯中間。「我忘了我、薇琪和亞當之間有很多共同的朋友，這裡幾乎所有的人我都認識，我得去跟幾個人打招呼。噢，有一個人，我很想介紹給你認識。」
現在插的是迷你水仙，這是為了慶祝春天的到來。不過它們歡欣的臉孔好像在嘲笑她。艾瑪覺得有點煩躁，把燈關掉。
她想，皮革和傑克的味道，真好聞。這味道肯定讓她整晚都無法好好睡。她把外套拿到房間的另一頭，把它披在椅背上。現在她還得拿回去還他，不過這點她倒不急。
何況，如果妳不尋尋覓覓，怎麼找到生命中的最愛？
「那是什麼意思？」她往前站一步，和他一起彎下腰看，「你可以修嗎？」
傑克提早離開了。明天一早八點，他有場早餐會議，一整天還得去巡視工地。看是要在這之中撥空或者是改天，他得找時間坐在製圖板前，思考小麥想在工作室外加蓋的部分，現在她和卡特訂婚了，住在一起。
不可能這麼做。
她喜歡亞當和薇琪——而且，四年前還是她介紹他們認識的，因為當時她已經很清楚她和亞當適合當朋友勝過當情人。
「可能在外面平臺上和傑克喝啤酒。」
艾瑪提醒自己，她是喜歡參加派對的，她喜歡人群、和別人聊天；她喜歡挑衣服、化妝、弄頭髮的感覺。
「半杯就好，我還要
hetｕｂook•coｍ•ｃｏｍ開車，而且我真的不能久留。」
艾瑪輕鬆自然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的確。」
她氣憤地吐出一口氣，「該死的，傑克，我的專長是花藝，不是機械。」
「正好相反，我倒覺得妳很厲害。那一段和莎莎醬是今晚我最喜歡的部分。現在我把跳線拿掉，看看車子會不會熄火。如果沒問題，妳等我上車以後，車子再後退。」
他靠邊停車、下車，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向艾瑪，「好久不見。」
「知道了。」她坐上車，做出祈求好運的手勢，轉動鑰匙。引擎急促地發出噗噗兩聲——
該死！她還是可以聞到他的外套味道。
「不是，不是妳想的那樣。」
她們就像一般女生一樣又笑又聊，抓著彼此的手臂，先仔細端詳對方，然後——理所當然地——稱讚彼此有多麼漂亮。
艾瑪手上拿著酒轉過身，山姆剛好走進門。他真的超帥，她想。高大、身材健美，眼睛會說話；有點精明，頭髮永遠梳整有型，穿著永遠非常適當，可是……
無論如何，很少看到她沒和姐妹淘、家人在一起，很少看到她身邊沒有人圍繞；也很少看到她沒跟哪個傢伙在一起。
可以維持一輩子的那種。
「嗯。他和那個金髮女郎進展如何？」
她告誡自己，沒有任何藉口。
她愉快地牽起山姆的手，「你還不認識我表妹愛迪森吧？」
「妳在這裡。嗨，薇琪。」他遞過一瓶還不錯的卡本內給薇琪一百分之百合適的伴手禮——親親她的臉頰，接著對艾瑪露出溫暖的微笑，「我在找的人正好在這裡。」
繼續進行晚上的程序：把床上擺得像座小山的抱枕拿下來，把繡花床罩拉到一旁，拍拍睡覺用的枕頭。艾瑪鑽到棉被下，舒服地動一動，感受柔軟被單抵在她肌膚上的舒服觸感，空氣中傳來淡淡的小蒼蘭香味，還有……
她命令自己撇開這想法，她又沒有要和傑克長相廝守，停留在性幻想就好。
艾瑪從後照鏡裡看到傑克停在路口。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請他進來坐一下，喝杯咖啡，再循原路開車回家。
那又怎樣？就算她對她好朋友的哥哥的好朋友產生性幻想又怎樣？又不是犯罪。性幻想絕對合理且正確；事實上，會產生性幻想是好事，很健康，她就是喜歡有性幻想。
不過，從旁欣賞也無傷。他是個懂得欣賞直線和曲線的人——對建築物和對女人都是。從建築上的眼光來看，艾瑪的身材比例算是相當完美。他壓碎花生，假裝聽身旁的人對話，看著她在房子裡穿梭來去。
或許她應該在派對上找個女人，介紹給他認識。
像艾瑪．葛蘭這種漂亮的女生，身邊總有人陪。
「因為我太心軟了。」她聳聳肩，「山姆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然後，嗯，我還蠻喜歡參加派對的。所以我想，跟他約在那裡，待一個小時也無所謂。」
「很好。」山姆換個位置，把手臂放在艾瑪的肩上，「你呢？」
他在黑暗中又多等了一會兒，車子才掉頭回家。
「我現在的心境正處於『該死，春天來了』。這些花表示我說得沒錯，需要幫和_圖_書忙嗎？」
艾瑪發出模糊不置可否的聲音。「亞當呢？我沒看到他。」
也許其他人去市中心買東西時，可以幫忙順便送過去。把這項任務交給別人不是膽小，這叫做有效率。
她拉著他走進派對。
她順勢溜到廚房時，傑克往她的方向高舉啤酒罐。
她喜歡跟山姆出去——吃飯、參加派對、聽音樂會；問題是，沒有火花。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她給他的分數是扎扎實實的七分，相當具潛力。而且，她覺得他聰明又風趣，很欣賞他的外表，很順眼。可是第一次約會時的吻，讓他的分數跌到剩兩分。
這句話讓他笑出聲，「說得好。妳打電話給道路救援了沒？」
「妳哥哥們應該教妳怎麼發動車子。」
他提醒自己，她是他好友的乾妹妹。
她換上睡衣，走進浴室，開始每天晚上的例行程序：卸妝、擦化妝水和乳液、刷牙、梳頭。通常例行程序和這間美麗的浴室可以讓她放鬆，她喜歡浴室的顏色，會令人感到快樂，可愛的獨立浴缸，還有淡綠色花瓶，裡面插著她手邊有的花。
他觀察到，她停下腳步、問候、傾聽、大笑或微笑，看似輕鬆隨意，但他這幾年來稍為觀察了一下，發現她的一舉一動都其來有自。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他想起天氣很冷。「妳到車上去，我會把線接起來。妳先別發動，在車子裡什麼都別動，除非我叫妳做。」
「怎樣？」她說。他的脣感受到她呼吸的溫度。
「妳也是。噢，謝謝妳！」她從艾瑪手中接過一束糖果紙包裝的鬱金香花束。「好漂亮。」
妳看起來氣色好極了，妳瘦了？妳的髮型好好看。在他眼裡，女性之間的這種儀式各有巧妙不同，但主旨都一樣。
「沒關係，這樣我才能確定妳的車沒有在路上拋錨。」
「謝謝，傑克。要不是你來了，我還真不知道要在這裡耗多久。我本來還在罵自己，誰叫我跑來這個該死的派對，我本來只想自己在家看電影，早點上床睡覺。」
車上的廣播開著，他腦袋裡閃過好幾個點子，加蓋的空間可以讓卡特有個住家辦公室讓他可以……做英文教授在家做的事。
是「誓約」負責他們的婚禮。
她認為這是個好兆頭，接著把車子熄火。她會盡快把車子送去保養廠；她得找帕可問關於機械的問題，因為帕可無所不知。
「還沒開始下雪呢。」他脫下外套遞給她。
之後他們每次都得向對方道歉，或盡量拿這件事開玩笑。一切都會變得很彆扭、緊張。事實簡單明瞭，現在要實踐這性幻想太遲了。他們是朋友，和家人一樣，妳絕對不會對朋友和家人動感情。她最好想都不要想，離得遠遠的，把心思放在尋找務實一點的，尋找真愛。
她喜歡山姆，一想到這點，她嘆了一口氣，把車子停在一棟很現代的兩層式建築物前，拉下遮陽板上的鏡子檢查臉上的妝。
好奇心使然，傑克很自然地從人群中走開，加入另外一群人，視線好跟著她。
「我還有油，我不是笨蛋。應該是電池的問題，或可能是化油器，或者是管子的問題，或是引擎裡的皮帶。」
「對，沒m•ｈeｔｕｂooｋ.ｃｏｍ•coｍ錯。」他對她咧嘴一笑，然後走開。
「妳把他硬塞過去的金髮女郎。」
「那妳為什麼又去？」
「我想我的後車箱也比妳的亮。」
她的頭探出車窗，對他露出燦爛笑容，「可以了！」
對，她走之前一定得去跟他打聲招呼。
這麼晚，邀請一個性感滿分的家族朋友單獨一個人到家裡坐，這麼做不太明智。尤其是剛剛在引擎蓋底下那一刻，自己差點很丟臉地貼上去，現在想起來還臉紅心跳。
她發出爆笑聲，「我看到了，這我沒有異議。」
「我沒有硬塞。」她的眼神飄向其他地方，又轉回來看著他。「好吧，我有。不過只是因為我認為他們應該會互相喜歡，他們也真的喜歡對方。我想說這是做善事，所以值得今晚跑這一趟。只是沒想到我碰到車子在路邊拋錨，這樣好像有點不公平。沒想到你注意到了，也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正要打，不過我想我至少應該看一下，免得到時發現只是非常基本、簡單的問題。為什麼生產汽車的人不能讓開車的人都懂車？」
「上車去發動一下。」
不，不，她把這件事情浪漫化了。她為什麼每次都這樣？總把健康的性幻想變成浪漫？這就是她的問題，一定是因為她父母的完美浪漫愛情故事所致，他們經歷過的，她怎麼可能不想要？
「當然，我想會吧。可是你們倆看起來好登對，妳和山姆。」
「謝謝。」
「傑克有來？」艾瑪雙手忙著弄花，語調盡量保持輕鬆，「我得去打聲招呼。」
他轉過頭去看著她，她轉過頭來面向他。他的眼裡只看到那對棕色、炯炯有神的眼睛，有那麼一下子，他說不出話來。
接著，艾瑪移動了一下，換成讓那傢伙和金髮女郎面對面。
他聽到她大叫愛迪森！接著是一陣熱情地笑，她對一個金髮美女又抓又抱。
車頭燈掃過停在路肩上的一輛車，還有站在引擎蓋前的女人，看到她的臀部曲線，他的手握緊。
他非常熱情地吻了一下艾瑪，但依據艾瑪的標準，這個吻的程度連愉快都談不上。
「早知道我會在半夜下大風雪時站在馬路邊，我就會多穿一點。」
那個傢伙——山姆——老做些拍背、搭肩的動作。她常常對他微笑，眼上濃密的眉毛常常帶著笑意。哦，對，不過，他仔細端詳過她的身體，她的身體語言並未透露同樣的情緒訊息。
她剛剛不是說她不急著現在擔心這件事？
她不禁想，在引擎蓋下時，如果她往前移動一吋親吻他，他會怎樣？
她懷疑傑克和很多女人都走得很近。
她抵達布朗家族宅邸的私人道路時，友善地按了一下喇叭。他慢慢地開過去，停下來，看著她的車尾燈在黑暗中發光，然後消失在通往客房的轉彎處。
「是這樣的。來，我來弄。」艾瑪說，薇琪拿出花瓶要把花束放進去。艾瑪繼續處理花，同時放低音量，「妳覺得愛迪森和山姆怎樣？」
而且，他讓小麥的眼睛散發出光芒，光是這點，卡特已經居功厥偉。
她嘆口氣，翻身整個人躺平成大字型。
回到他們在路邊打得火熱、難分難捨那段畫面；不過和_圖_書，在火熱的吻和慾望衝動之後，他們每次見面都會很尷尬。
她和大家親吻臉頰、相互擁抱，然後繼續移動，尋找派對的男女主人。看到遠房表妹時，她揮了揮手，那是愛迪森，她思忖，然後對她做個手勢，表示待會兒她會再回來打招呼。愛迪森單身、喜歡熱鬧、外表豔麗；沒錯，她可以想見愛迪森和山姆一拍即合。
並不是她認為他這樣不對，艾瑪停車時想。她喜歡有男人陪伴，也喜歡性；有時候兩者互為因果。
「什麼？」
「她仍然拒絕為了我離開妳爸爸，希望春天時她會改變主意。總之，再見。山姆，再見。」
「是下雪了沒錯。妳有檢查油箱嗎？」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過去，把這件糗事告訴帕可，或是蘿瑞，或小麥，最好是她們三個人同時都在。也不可能這麼做。世界上有些事情，即使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彼此分享。尤其是傑克和小麥曾經走得很近。
他的臉抽搐一下——接著轟隆隆地運作起來。
「噢，糟糕。」
或許她該這麼做的——這是她至少能做的——但現在太遲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該死。它就這樣熄火、停下來不跑了。」她沮喪地揮揮手，要他後退一步，免得擋住她手上手電筒的光線。「而且現在在下雪。你看到沒？」
「好。傑克？我欠你一次。」
她記得，帕可和德藍尼的父母因為私人飛機失事身亡的時候，他幫了很多忙。後來她們決定創業時，他也幫她們設計、重新整修撞球間和客房，以符合公司需求，他是她們的救星。
傑克從露臺走進來，他的金棕色頭髮因為風吹顯得有點亂，開襟皮外套，搭配水洗牛仔褲。「嗨，艾瑪。希望我沒打擾你們。」
她認識傑克超過十年了，從他成為帕可哥哥德藍尼在耶魯的室友開始，她就認識他了。以前傑克常出現在布朗家，後來他搬到格林威治，開了一家小型、頂尖的建築師事務所。
「為什麼花有沒人唸得出來的拉丁名字？這些都是問題。讓我看一下。」他伸出手接過手電筒，「天啊，艾瑪，妳的手好冰。」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想他們應該會互相喜歡。」
她努力佯裝輕鬆地後退一小步，空出來的一隻手擋在他胸前，以防萬一他突然想到要再親她。艾瑪對他微笑，像朋友般地笑笑，「嗨，山姆。」
他把自己的車掉頭，讓他們的車子車頭對車頭。他一把跳線接好，她又下車來。「我想看你怎麼做，」她解釋，「以防萬一以後我再碰到這種情形。」
「噢。」薇琪的語氣表示她懂了。
車子沒熄火，引擎繼續跑，他蓋上她的引擎蓋，然後蓋上自己的。把跳線放進後車廂後，他坐上車，對她閃車燈，表示她可以開車了。
「他們好像有教過，只是我沒理他們。我的後車箱裡有一組那玩意，還有其他發生緊急狀況時要用的東西。不過我以前從來沒用過。你的工具組比我的還新。」她看著他的引擎皺眉。
「當然，回去我一定先做這件事，我保證。」
妳很難告訴一個男人，說妳完全沒有意思和他上床，那很有可能傷害他的感情和自尊。不過她有這麼做過。問題是，他不太相信她講的話。
他閃過一絲念頭，她和圖書的笑容這麼有魅力，足以讓上百個耗盡的電池重新發電。「讓它發動幾分鐘，待會兒我跟在妳後面回家。」
他往後看艾瑪一眼，煙燻色的眼睛毫無情緒，「『曾經』聽起來是從來沒保養過的意思。妳的電池線都腐蝕了。」
「我可以……」
她性感、引人目光、身材凹凸有致，金黃色鬈髮，雙脣柔軟、豐|滿，令人眼睛一亮。這些已經夠致命的了，再加上她全身散發出來的光和熱，都讓她看起來無懈可擊。
他已經知道怎麼做，可以同時不破壞現在建築的線條和外型。不過他想畫在紙上，試試各種可能性，再給小麥看他的想法。
「嗯，範圍還真小。」
採取行動才真的是瘋了，不過她絕對有資格擁有這些幻想。
「發什麼？開玩笑的。」她說。
「噢，好，這樣好，很好。」
「其實，我和山姆約在這裡。」
她把車子熄火，咬著下脣，然後再次發動引擎，車子發出不太高興的聲音，有點不太穩定，然後成功發動起來。
安排得真好，艾瑪，他想，安排得真好。
他開著車，今天一整天雨斷斷續續地下，有時候是飄雪。他想，這就是英格蘭的四月天。
「基本上我只是來打聲招呼。妳的氣色好極了。」
「沒得抱怨。」他拿起薯片沾莎莎醬，「公司情況如何？」他問艾瑪。
天空飄著細雪，他的車跟在她後面，他努力不去回想剛剛在引擎蓋底下時，她呼吸的熱氣撫過脣邊的那種感覺。
他彎下腰看引擎蓋底下，她把外套裹在身上。「妳上次保養車子是什麼時候？」
「我應該不認識。」
她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
「我不知道，曾經保養過。」
「完全不需要。我倒杯酒給妳。」
這是他自己的錯。
回到屋裡，她拿了瓶水上樓。都是因為山姆和那顆愚蠢的電池，她才會無法在十一點前上床睡覺，不過午夜之前應該可以。也就是說，她沒有藉口不去明天一早安排好的健身運動。
這不是他的錯，她下車時想，可是她就是沒有那種感覺，她已經試過了，後來又多親了幾次——親吻是她的最愛。可是他的分數還是沒有超過兩分——給這個分數已經算很大方了。
傑克抓起一把花生，和一群朋友一起聊天，看到艾瑪帶著外表有如「青年執行長」的人穿過人群。他想，她看起來……真是亮眼動人。
她想，身為男人，他應該會馬上後退，然後他們應該會站在路邊好幾分鐘，在飄雪中默默地望著對方。他們身體發熱、心臟快速跳動，雪飄落在身上……
她往後移動一、兩吋，手在半空中揮，然後在山姆的手臂上拍一拍。傑克知道了，這樣子看來，她想甩掉這傢伙，以為這金髮女郎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這根本不算膽小，她常常看到傑克，經常看到。她只是認為如果有人剛好要去的話，她沒有必要特地跑一趟。他一定還有另一件外套，應該也不會馬上需要穿這一件。如果這件外套很重要的話，他怎麼會忘了拿回去？
一個正常的女人怎麼可能對性感、帥氣、身材棒、眼神朦朧的男人，不產生性幻想？她瘋了才會沒有這些想法。
她在偌大的交誼廳廚房區找到薇琪，她正在一邊和朋友聊天一邊補充派對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