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以前還不相信會有人可以哭個不停，將近六個小時耶。」蘿瑞倒出兩顆阿斯匹靈，和水一起吞下。「妳差點以為那是她兒子的喪禮，不是婚禮。」
德藍尼搖搖頭，喝了一小口啤酒，「現在他們覺得無法容忍對方，她已經搬回來這裡，先和她父母住，直到她搞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為止。她前夫很生氣，因為她回來住在這裡，探視孩子變得很麻煩。」他手上的酒瓶傾向左邊，「她很生氣，則是因為她為了當媽媽照顧家庭，得暫停自己的事業。」然後又傾向右邊，「他一點都不感激她，她一點都不懂得他的壓力，就是常聽到的那些。」
「怎麼？」
現在可有趣了。他知道羅德玩牌的習慣，他決定不跟。
「什麼？」
很可能會同花，可能會是順，而他手上有的卻是爛牌一對二。
「去……拉斯維加斯。在賭場待幾天，然後去上空酒吧。所以，對，摸|胸也包括在內。反正就是出去玩幾天。」
「卡特，傑克。」帕可舉起水瓶，「你們兩個幫了大忙。如果我早知道新郎母親是個愛哭鬼，我會事先採取防範措施，可是她在彩排的時候好得很，連淚眼盈眶都沒有。」
慌張感再次湧上來，他喝了口啤酒，把那種感覺沖下去，「我說了，這談話和她、和我們無關，和這些一點關係都沒有。」
「只是想離開幾天，夏天快來了。去年冬天我被工作綁住，還得把在韋爾的那週縮減成三天，所以我們可以彌補一下。」
她微笑，「從我這個角度看不會。」
「什麼？不，我不要談論艾瑪。」
「你在最後一張牌拿到鐵支？」羅德搖搖頭，「你這渾帳運氣真好。」
「怎麼會？」傑克問。
「我的頭，」蘿瑞咕噥，「我的頭。」
「真有趣，羅德。」德藍尼面無表情，抽雪茄吞雲吐霧。「我繼續跟。傑克？你要繼續玩還是要蓋牌？」
「你可以做點和以往不同的，和她談談這方面的事。」
「有點小氣。」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實還有一次，比較最近的，這樣總共是兩次。第一次，我還在唸大學，暑假時來這裡幾個禮拜，我們全部的人要去參加一場派對，我說我會順路過來接小麥，那時候她還沒有車。她媽媽來應門，對我從頭到腳看一遍，那種眼神不是一般媽媽會有的眼神。我一直往牆角站，直到小麥下樓。那……很有趣，而且，對，很恐怖。恐怖琳達，綽號取得不錯。」
「我們可以來比比看。」
「我明天會看到他，妳可以給我。」傑克提出建議。
「可能是有點唬人。其中有一部分可能是。不過我想花一個暑假的時間找出答案。」
「卡特的力量打敗琳達的力量，我欠他一個超級大吻。」
「不可能。」德藍尼丟出籌碼，「不過我跟你五十美金，因為這可能是你最後一場撲克和雪茄之夜。」
德藍尼牙齒咬著雪茄，「我們到底要不要玩撲克牌？還是來聊聊羅德要去哪裡註冊？三名玩家參加第五張牌。」
「你又喝了一瓶啤酒，意思是你要住在這裡？」
傑克闔上手機，對眼前一大片盆栽掃視一圈，「妳的花還不夠多嗎？」
「我猜一定是有人給她下了藥。」蘿瑞說。
哪個男人會拒絕和艾瑪一起坐在陽光下？
「我知道這是不讓我哭的方法。」傑克告訴她。
「噢，做生意，什麼辦法都有。」帕可帶著神祕的微笑。「我可能沒法阻止她整場婚禮進行中一直啜泣抽搐，不過我可以防止她在新郎、新娘換衣服的時候，影響他們的心情。如果彼特和瑪姬沒辦法保持冷靜，我們面臨的就是一場混亂。要讓這種過度情緒化的人保持忙碌，通常分派點工作給她們，就會見效。」
「我比較喜歡這樣。」他動作誇張地把艾瑪抱起來。
由於傑克希望密切注
m•hｅｔuboｏk.coｍ•com意小麥家增建的部分，他盡量每天繞去工地看一下，這也讓他有機會一窺小麥和卡特的生活。「你看吧，你已經在問我了。」傑克手指德藍尼，強調他的重點，「她當然也一定會問。那我要說什麼？」
「什麼？」
「不要？」
「天啊，他們真好玩。」他們離開後，艾瑪笑。「連恐怖琳達都無法削減他們的幸福光芒。」
「我不想傷害她，也不想讓她失望。」
「今天結束後我肯定不忙。」
「你要知道，我盡量不把小麥和上床這個字眼擺在同一個句子裡。」
「差一點。我說『當然好，寶貝』這句話，說得不夠多。」麥肯看一看手上的雪茄，「幸好。」
「沒唬人？」
卡特蓋牌，德藍尼和法蘭克加入同樣金額的籌碼。
「反正我也捱過去了。不過如果她再來試一次，我得靠妳保護我，而且要做得比妳面對恐怖凱麗時好。」
「總有一天，我要告訴她我對她的真正想法，我是指琳達，不是凱麗。如果她真的出現在小麥的婚禮上，想搞破壞的話，我可能會使用暴力。」
「你是不希望你想揍我的時候，我反過來揍你。」
「我一早要開會，所以咖啡六點開始煮。」
「我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好了，他想，這就是他慌張的原因，「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慌？」
中午的時候，如果她有空，她會停下來坐在露臺上稍作休息；如果他正好在工地，他會擠出時間和她一起坐一會兒。
「拖鞋？」
他彎下腰去親她，「妳就很賞心悅目。我以為妳會在室內工作。」
「謝謝，再多加五十美金。我想說，我到底在等什麼？所以我就豁出去了。雪兒一直在說要去看你妹妹的婚顧公司。我想也許你可以幫我拿到撲克牌友的折扣。」
「別擔心，」麥肯對羅德說，「反正你也不會有任何決定權，不管她問你喜不喜歡、要不要、願不願意做什麼，你只要重複『當然好，寶貝』這句話就好。」
德藍尼瞄一眼，「真的？我們的人數像蒼蠅一樣急遽減少。」
「換我下注，我全下了。」
他也下注。
「你整天都在做什麼？準備下學期的小考考卷？」
法蘭克蓋牌。傑克猜想自己應該可以拿到三張二，他有這直覺。
「好。」下市？那是什麼意思？他緩緩喝了口啤酒，要求自己專心，看到最後一張牌是紅心二。
「我注意到你大多時候會去主辦公室。」
「好，好。」她打了個哈欠。「你想不想玩背背？」她問傑克。
「小麥什麼都沒跟我說。」
他一面聽一面走。
傑克困惑、不明所以地對德藍尼皺眉，「突然間，你變成婚姻的信徒了？」
「晚安。」帕可若有所思地看著傑克模仿白瑞德，把艾瑪抱出陽臺。
有一分鐘左右，德藍尼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繼續觀察傑克的表情。「卡特接下來二十年的生活縮影真有趣。我希望他們的其中一個孩子會以我的名字命名。」
「我一定會喜歡結婚的感覺。」羅德把杯子放在鼻子邊，「安定下來，安穩過日子。你也應該正朝著那個方向進行吧，傑克。」
「我忍不住，而且這不會花太多時間。如果需要的話，今天結束前我會再多花一個小時來種。」
「如果你能記得所有你摸過的胸部，那表示你摸得還不夠多。」
「他從來沒吵過他想結婚。」傑克繼續說，「我沒想過他會結婚。我是說，像卡特，對，他是那種人，每天晚上回家、換上拖鞋。」
他發現，她現在就在那裡，不在露臺上，而是跪在地上，戴頂帽子，頭髮綁成一束，正在用鏟子翻土。
「說到工作，我沒想到這一切進行得這麼快。」卡特指指工作室，「每天都有新的進度完成。」
「你想錯了。傑克？」
艾瑪把頭貼在他的肩膀上，「我明天要打電話給www.hetubook.com.com我媽媽，告訴她她有多好。」她又親吻他的臉頰。「你也是。這是我第一次被這樣背著，在月光底下走。」
「不，她是在婚禮產業裡工作。」
「大家到底都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他們怎麼知道自己會一直就這樣下去？」
「我跟，就當作訂婚禮物。」
「恨是個很強烈的字眼。不好，我們應該去更棒的地方，聖馬汀或是聖巴特斯。去某個地方賭博、到海灘上去看辣妹、去海釣。」
「哪個朋友？」
「他是我朋友的。好了，起來，回家去吧。」
「我們的人數像蒼蠅一樣急遽減少，你剛剛自己說的。」
「我應該可以放個長週末。」
「應該有人塞顆鎮定劑給她，」蘿瑞對艾瑪說。「我不是在開玩笑，我一直在等她往蛋糕撲上去——因為她以為蛋糕快要不見了。」
「你恨拉斯維加斯。」
「永遠不夠。我想在前面這裡種更多年生植物，這樣從婚禮會場看過來會很賞心悅目。」
「我以為你不處理離婚案件了。」
因為常常來這裡監督工地，他現在也比較清楚艾瑪的日常生活作息。一週開始的時候，客戶就像時鐘發條來來去去；到了週三、週四，她會開始做要遞送的花，會有好幾盒的花送過來。她現在應該在處理那些花，他想。她會一大早就開始工作，婷克或是她們其中一個人可能會晚點來，做她們該做的事。
「我的確說過，這的確也是事實。湯尼結婚已經三年，應該快四年了；法蘭克去年決定冒這個險，羅德訂婚了，加上卡特。我現在沒有固定和誰交往，就我所知，麥肯也沒有，剩下你，和艾瑪在交往。這種情況下，羅德的訂婚消息竟然沒有讓你開始思考，還蠻令人訝異的。」
「一個你曾摸過她胸部的女人到你辦公室來請你幫忙，很難拒絕。」
聽聽你自己講的話，德藍尼想，你已經深陷其中卻不自知。「我也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發生，」他故作輕鬆地說，「因為我可不想揍你一頓。」
「天啊，傑克，亮牌，要不把牌扔進來。」
「你也已經和那個插花的辣妹在一起一陣子了。你下市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
「真是胡說八道，傑克。我們坐在這裡，喝最後一瓶啤酒，你剛剛贏了撲克，而我差一點是輸最多的，你沒開我玩笑，反而在這裡談婚姻、談海釣，這兩樣從來就不是你感興趣的話題。」
德藍尼翻開最後一張牌，但傑克太過專心盯著羅德，沒注意到。
「勇氣、盲目，你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但從我的角度來看，老兄，唯一一個對你施壓的人就是你自己。」德藍尼兩腳|交叉，摸摸啤酒罐，「你得好好想想這一點。」
「謝了。我們的日期訂在明年六月。雪兒想要盛大的婚禮。我本來想，嘿，就在冬天的時候飛到南邊某個小島，晒太陽、滑水、結婚。可是她想要隆重盛大的婚禮。」
「好，我大概七點左右來接妳。」
「真的嗎？」她開心地跳起來，「給我十秒鐘，我現在去打包。」
「說到明天，我現在要上樓去躺平了，明天才起得來。」蘿瑞站起來，「晚安了，各位小朋友。」
「媽的，我以為你有至少兩張十。」
「夏天的樂趣開始了。」
「糟糕。」
「你在唸書？」
「我可以看嗎？」
「對，沒錯。但那些很希望保持那種感覺的人，會努力跟著改變。」
德藍尼打開最上面的那張牌扔在一旁，翻開下一張牌，方塊二。
「也有可能讓你後退一步。你想往哪個方向走，傑克？」
艾瑪抬起頭，「什麼？小麥的媽媽跟你搭訕？」
「她今天早上打了電話給小麥。」帕可告訴艾瑪。
笨，傑克想，但他就是有個直覺，有時候直覺值二十五美金。
「去打包。」
「去……摸|胸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一般來說，婚姻就是懶人躺椅和小貨車，也是生命的終點？」
卡特轉過去背對她，示意要背她。小麥笑得很開懷。「這可真的是真愛了。」她說，大聲地在他頭頂上親一下，「他主動說要背我，我要相信這位優雅教授不會跌倒，把我摔在地上。各位明天見。」
「輪到你下注了，老兄。」
他們倆的生活節奏令他驚訝到有一天早上，他把卡特攔下來。
後來，他們喝著最後一罐啤酒，互虧對方。
「我在想。」傑克說。
「我一大早就得回來，不過——」
「我知道。」艾瑪懶懶地用手指梳過傑克帶點金色的頭髮。「她是唯一一個我真的很不喜歡的人。我曾經試圖替她找藉口，後來發現根本找不到。」
德藍尼揚起眉毛，「你要去釣魚？據我所知，你這輩子連釣竿都沒拿過。」
「沒有什麼大差錯。」她揉揉肩膀，動動腳趾頭，「這才是重要的。我猜伴娘她們會一直講宿醉、嘔吐的媽媽們，還有以為寶寶差點出生的事，講好幾個禮拜。不過就是這種小插曲，讓每一場婚禮與眾不同。」
「八點要做簡報。」帕可提醒她。
「不管她幾點拍照，她會盡量把和客戶見面的時間約在早上。工地在進行工程的時候，她會把大部分的諮詢移到主辦公室。我剛剛才看過她今天的行程表，所以我不會在她拍照的時候回去打斷她。就這麼簡單。」
「什麼？」
她彎腰，規規矩矩地啄一下。
「你們也是要盛大舉行，對不對，卡特？」
「跟他們說要兩到三個禮拜。」他說，她轉過身，撥開帽緣對他微笑。「我待會兒會從這裡出發，我會和這件案子的老闆談一談，過幾個小時我會進辦公室。沒問題。」
「去你的，雪兒才不會那樣。輪到你下注，傑克。」
「他和雪兒在一起好幾年了，沒有太突然。」
「她不想影響這場婚禮。當然了，琳達又是在小麥準備早上那場婚禮的裝備時打來。重點是，妳說得沒錯，她無法減少他們的光芒。在卡特出現之前，像這種電話一通打來，就會讓小麥心情很不好。現在這種電話還是很煩，但她可以面對，可以把它拋在一旁。」
他每天早上會看到他們在廚房——一個人餵貓，另一個人倒咖啡。有時候卡特會帶手提電腦出門，小麥則待在工作室裡工作。
「明天我們得不靠後備軍隊搞定。」小麥從椅子上輕輕地踢了卡特一下，「他們明天要捨棄我們，去看洋基隊比賽。」
「告訴小麥她改變主意了，說希望小麥和卡特能去參加她的婚禮，在義大利，下個禮拜。小麥告訴她，這麼短的時間才接到通知，她不可能飛去義大利時，同樣的戲碼和罪惡感又重來一次。」
「訂婚啊，很突然。」
「我從來就不是反對婚姻的人。我父母的婚姻很長久，我想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和一點虔誠信仰，才能走入婚姻，而且需要很大的努力和彈性才能維持。以小麥和卡特、還有他們的家庭背景來看，我會說小麥是那勇氣，卡特則是那虔誠信仰，是最佳組合。」
傑克稍微想了一下，拿出二十五美金。
「或者也可以是單人沙發椅和旅行車，我想這些很快會再流行。重點是，小麥和卡特會很順利，所以……祝福他們，並不是每個人的婚姻都可以順順利利的。」
「你知道得很多嘛，你又沒有經驗。」
「你不認識她。高中的時候，我們斷斷續續約會過幾次。最後她嫁給這個男的，大概五年前搬到紐海芬，有兩個孩子。」
「好吧，這也是重點。她來自大家庭，一個人數多、關係緊密、快樂的家庭。婚禮和婚姻不一樣，但互為因果。她從小到大的一個好朋友快要結婚了。妳也知道她們的關係，德藍尼，她們就像一個拳頭，也許各自可以活動，但都來自同一隻手；就像你說你和麥肯是同類人，我和-圖-書看得出來蘿瑞和帕可也是。可是小麥？她又不一樣。現在我的撲克牌友之一要和她們談結婚典禮計劃，那也不一樣。」
「抱歉。」他搖搖頭讓自己清醒，「抱歉了，同花。不過我有一對二加起來就是鐵支。這場是我贏。」
「早上咖啡你煮。」
羅德又加了二十五美金。
「就是這樣，不是嗎？」在他胸口湧起的慌張、爆發出來的感覺是什麼？他不願去細想，「往好處想，小麥不會來找你辦離婚，因為他們倆的婚姻應該很順利。而且她也不是那種他去撲克之夜就驚慌失措，或對他上演『你從來不帶我出去』那套的人。」
「今天結束後會很忙嗎？」
「好，那我們就這麼做。」傑克很滿意地喝了口啤酒，「羅德很奇怪。」
「隔天起床，再做一次。」傑克繼續用有點誇張的語氣說，「未來添幾個孩子，或許添隻獨眼狗陪三腳貓。後來，上床的次數變少，因為有孩子跑來跑去。海釣和上空酒吧變成往日回憶，因為光是到購物中心和托兒所就夠累人的。還有可怕的小貨車和大學基金，救命啊！」他舉起雙手，「天啊，四十歲時，在某個小聯盟當教練，可能還小腹微凸，因為你根本沒有時間上健身房，你得順路去菜市場買麵包和牛奶。然後一眨眼，你五十歲了，在懶人躺椅上看《法網遊龍》重播時睡著。」
如果他是下午過來，可能會看到卡特從主辦公室那裡走回來——他注意到卡特從來不會剛好在小麥有客戶在的時候回來。這傢伙身上一定有裝雷達，傑克下結論。
「喔，天啊，那張照片一定很棒。」小麥嘆氣，「真可惜。」
「就這樣開始了。」麥肯用哀悼的語氣說。
他不跟。
「小考最棒的地方就是可以一直不斷重複使用好幾年，我有存檔。」
「去吧，我也該開始工作了。」
「你看起來好像還蠻習慣的。」
「那我們就準備出發。」
「是啊，我是運氣好的渾帳。」
卡特離開，傑克拿出手機，「我是庫克。對，我在布朗家的工地這裡。」他一邊說，一邊走，遠離噪音，「不行，我們不能……如果他們想要那樣，我們得把要改的地方畫出來，重新申請許可證。」
「學期結束了吧？」
「如果天氣能繼續這樣，房屋許可也過了，進度就能保持。這組工作人員還蠻不錯的，他們應該……抱歉。」傑克的手機響起。
「我得用Photoshop大修新郎母親的照片。雖然如此……」小麥聳聳肩，「我覺得新娘很有勇氣，能在婆婆根本在哀號的情況下說我願意。」
「感覺會變，所以你明天才會得去出庭。」現在傑克比較冷靜，他聳聳肩，「人會變，要素、條件、環境全都會改變。」
「幸好沒把你嚇跑，我想在這時候贏，所以得讓賭注多一點。」羅德咧嘴笑，「我剛訂婚。」
「要不要去紐約吃晚餐？去個服務生傲慢、菜貴得要命的地方。還有，妳好美我都沒有注意到。」
「你如果真的去談了，那你就往那個方向更靠近一步。」
「哇。我也是。晚安，帕可。」
「沒關係，我也有個離婚的案子要去處裡。天啊，我很討厭朋友強迫我處理離婚，我他媽的討厭離婚案件。」
「一樣，來點不同的，講出你真正的想法？」
「我也是。」這次是他親她，手捧著她的臉，托向前，「這應該夠妳擋一會兒。七點。」
「現在工作室有點擠，也有點吵。」卡特往鋸木頭、釘槍釘東西的地方瞄了一眼，「我教青少年，所以我對他們有不懂的地方，都很有耐心，可是我還是不知道她怎麼受得了這種噪音，她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煩。」
「想做點不同的？」
德藍尼又喝了一口啤酒，對他嘻嘻笑。「也許我摸過的胸部比你還多。」
「那要看兩個人之間相互的感覺。」
「我想她快出ｗww.ｈetubooｋ.cｏｍ•ｃoｍ生的孫子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壓力太大，她承受不了。」
「妳以為我會讓卡特專美於前？妳真的完全不懂競賽的意義。看到小麥這麼快樂真好，」他補充，「我有幾次看到琳達打電話給她的情況，真的很不忍心。」
小麥頭往後仰，準確模仿卡斯特太太嚎啕大哭的樣子。
「那倒是真的。我這行不會發生這種事，不過你說的是真的。」
「不要。」傑克從容地做一次深呼吸，發現自己講出來的話有點蠢，「和艾瑪在一起很好，沒問題，我只是指一般來說。」
「小麥就在這一行，她們做得很棒，讓婚禮顯得很特別、很個人化。」
底牌可能是A。羅德從來不會虛張聲勢，否則他會像塊透明玻璃一樣，馬上被你看穿。底牌可能是A或是漂亮的方塊牌。還是……
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卡特被小麥的模仿逗笑，拍拍蘿瑞的肩膀，「我不知道妳們有什麼感覺，不過我很怕那個女人。」
撲克之後結束後，口袋裡帶著每個人五十美金的入場費，傑克和德藍尼在後院的露天平臺上打發時間。
「嗯，我想也是。所以呢？」
他下注五十美金。
羅德又加注二十五美金，德藍尼又再多加碼二十五美。
德藍尼扔掉一張最上面的牌，依序翻出三張牌，是梅花A、方塊十、方塊四。
「其實我把其中一間客房當做臨時書房，那裡很安靜，而且葛太太會餵我吃東西。」
德藍尼停下來，看著手上的啤酒，「你愛艾瑪嗎？」
「那是我們的臺詞。我們走吧，教授。天啊，我的腳痠得要命。」
有時候他們之中會有一個出來詢問進度、問問題、請他喝杯咖啡或冷飲，端看他到那裡的時間而定。
「到時候我會準備好。既然你已經來了，」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深深、輕柔地吻住他的脣，「這樣應該夠你擋一會兒。」她喃喃自語。
「當時你幾歲？二十？她真應該覺得丟臉，或是被抓起來關。現在我更不喜歡她了。沒想到會有這種事。」
卡特變換站姿，傑克看得出來他有點不好意思，「我在寫一本書。」
「完美出場。」艾瑪開心地把嘴脣印在傑克臉頰上，「你不需要一路抱我回家。」
「她曾經找我搭訕。」
婚禮結束後，大家坐在大陽臺上，回顧剛剛的婚禮進行。艾瑪回味著每一個片刻，一邊喝她今晚的第二杯酒。
「恭喜。」卡特說。
傑克笑，椅子往後翹，「我們應該去拉斯維加斯才對。」
他說，站起來。
她歪著頭，從帽緣底下給他一個誘人的眼神，「那要看還有什麼其他建議。」
「去收妳過夜需要用的東西，我們去紐約旅館套房住一晚。」
「艾瑪是那種人？」
「我跟。」
「我想你得自己先弄清楚。你從來沒有正面回答我最重要的問題，你愛上她了嗎？」
「我同花。」德藍尼說，翻開自己的牌。「因為我有兩張閃閃發亮的方塊牌，形狀就和你無名指上的東西一樣。最大的是老K。」
「什麼？」
「你知道我的意思。回家、煮頓溫馨的晚餐、抱隻三腳貓、看電影，可能心情好的時候和小麥上床。」
傑克仔細看了看他手上的底脾。撲克之夜到目前為止對他還不錯，不過手上的一對二看起來不太妙。他決定不跟，等大輪流下注。輪到羅德醫生時，他丟進二十五美金。坐在他旁邊的麥肯蓋牌，德藍尼扔籌碼進去。做景觀園藝的法蘭克也照跟，亨利律師蓋牌。
他晃晃啤酒，「如果我要往這方面想，對象肯定是艾瑪。」
「很棒啊。你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客戶會走？她會打電話過去，告訴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我有三張A。」
傑克很滿意自己突然想到的點子，也很滿意她的反應。走向卡車時，他拿出手機，讓助手趕緊忙著幫他預約。
「其實，月亮被遮住了。」
「我只是開始想她的期望是什麼，如此而已，畢竟她在婚姻產業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