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帕可閉上眼睛，作勢掐死自己，逗得艾瑪很樂。
「是的。」璐西雅拍拍艾瑪的肩膀。「她要結婚了。」
「我才會殺掉妳。」蘿瑞用手指做出一把槍的形狀，作勢開槍。「我們的工作還不夠多嗎？」
「美呆了，對吧？」
「愛情是勇敢的，」璐西雅提醒她。「他提到妳的名字時，我知道他很開心。真高興妳跟我說這些。我今晚終於可以替妳安心了，你們兩個都是。」
艾瑪伸出手來握住小麥。「我不知道傑克是不是對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不是像我對他那樣。不過，我知道他關心我，我知道他對我有感覺。小麥，我心裡有這麼多……我必須相信心裡這份愛會……向下扎根。我以前以為自己愛他，不過現在覺得那是種混在慾望裡的癡迷。現在不一樣。」
「妳不會這樣做的。妳愛我„」
「我會打給妳，討論花跟蛋糕跟……噢，天啊，所有的細節。再見！再見了，葛蘭太太，下次見。」
「凱瑟琳說過妳這邊的擺設很美。果然是真的。」
「噢。」艾瑪的嘴角抽了一下。「好吧，這種情況下，我的計畫不是很棒，就是很糟。」
「我在努力不要因為她試圖把妳偷走而煩心。這不是第一次了。」結束兩場諮商後，帕可脫下鞋。
「是啊，有時候還蠻討人厭的。」
「牠會穿燕尾服嗎？」
「很久了。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一下子就過了，我就上了大學。噢，艾瑪，妳的氣色真好，妳一直都是這樣。沒想到我會在這遇見妳，我本來打算打電話給妳的。」
「是啊，還要再念一年。我在厄斯特維工作，負責公共關係業務。今天休假。我需要找一本書，所以就來了。我需要規劃婚禮的書。我訂婚了！」
「玩得開心。」艾瑪離開後，帕可看了看自己的黑莓機，嘆一口氣。接著，拿起手機打給凱文的母親。
此時，她邊想著傑克的黑色門廊，邊挑選花草盆栽。她找到兩隻鏽青銅色澤的細壺，她覺得放在廚房門邊會很完美。
「看到了，看到了。最終的設計確認後，我們會把圖片寄給妳。謝謝妳，艾瑪，謝謝妳花這麼多時間。」
「真有趣。」凱瑟琳轉向艾瑪。「我們打斷了妳工作，實在浪費妳太多時間了。」
「噢，抱歉。我沒聽說。」
「所有的人？」蘿瑞重複。
艾瑪闔上空行李箱。「為什麼我沒跟妳約會？」
「真的很不錯。」
「妳能告訴他嗎？」
無處可逃之下，她在臉上掛上輕鬆的微笑並開門。「西門太太，拉提默太太，見到妳們真開心。」
「可以跟我分享嗎？」
「妳才不邋遢。妳只是對個人空間的標準比較寬鬆罷了。」
艾瑪到家後五分鐘，小麥就出現在門口。
「她打算豁出去了，」蘿瑞說。「我知道，從實際的商業角度來看是沒關係。不過她一向都習慣大放身手。」
「慢慢來。」
「謝謝。」
帕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目前是只打算打個蝶型領結。既然她要狗出現，狗就得出現。所以我要請婆婆跟我一起喝杯酒——畢竟這種事最好是面對面，喝杯酒討論——緩和一下現在的狀況。」
出門的時候，她經過主辦公室，找到帕可。
「兩週，三天又……」瑞秋看了看錶，「十六個小時前。噢，我真希望有多一點時間，可是我得去拿書，然後我得走了，不然就要遲到了。」她又給艾瑪一個擁抱。
「真是棒透了。我要去記在日曆上，上面要畫滿小小的愛心和小太陽。在海灘上月光漫步，」艾瑪抱了抱帕可。「這幾乎跟在灑滿月光的花園裡漫舞一樣完美。我得打給傑克。」
「對，可是沒在我工作時看過。」艾瑪邊帶路邊說。「處理的過程……就像妳看到的。」她指指工作檯。
「我欣然接受。噢，妳有本書要給帕可，我答應她會帶回去。」
「我們別再打擾妳了。」凱瑟琳把手伸到包包裡。「樣本。」
「沒錯。」
「我去拿。」璐西雅摟著艾瑪的腰，帶她到倉庫外。「妳明天會打給我嗎？我想知道你們晚餐的情況如何。」
「是，沒錯。我懂。每個人的人生不一樣。可是……天啊。」
「艾瑪。」整潔無瑕的桌前，正在使用電腦的女子停下來，轉了轉椅子。「妳好嗎？」
「隨時歡迎意料之外的休息時間。」
「我們喝了更多香檳，繼續聊天和_圖_書。然後，我們做|愛。一切好浪漫。」哼著曲子，她閉上眼睛，雙手環抱自己。「之後我們繼續聊，又喝香檳，然後又做了一次。我們倚著燭光吃了早餐，然後——」
「妳確定這樣沒關係嗎？」艾瑪心裡想著，自己竟然需要問，這真是太丟人了。
「妳看。」艾德蕾戳了戳她姊姊的手臂。「這就是我想要提供客戶的態度。甚至，我覺得完美的一天會是很適合的名稱。」
艾瑪覺得肚子被猛戳了一下，雖然不喜歡自己有這種感覺，但還是無法避免。「我真替妳開心。什麼時候的事？」
「嗯……嬌小的金髮女孩，笑聲很響亮。」
「什麼？沒有。老天，哪有什麼事情。海灘，一整個星期。我大概還在震驚當中。我們需要新的海灘裝束。」
「他知道德藍尼在看那間房子，不過他不知道八月的事情。我們都覺得要是沒實現，討論休假一週就沒什麼意思了。不過現在實現了。」
艾瑪被熱情的擁抱包圍，左右搖晃。她充滿困惑，但還是輕輕捏了捏這名女孩，同時向母親露出充滿疑問的眼神。
「噢，顏色真美。彷彿春天滴了露水的嫩葉。正適合一場童話般的婚禮。」她轉向展示窗，選了一朵白色絲綢鬱金香。「妳看到白色怎麼從水綠色穿透出來嗎？」
「嗨，艾瑪！妳媽媽在後面。」
「可憐的傢伙。」她邊笑邊打開乘客座的門。「放這邊就好了，後面幾乎被我放滿了。」
「我之前看過妳工作的地方。」
「這樣一來，我怎麼可能搞砸呢？」
「我知道，真的很難……」
「艾瑪？」
「謝謝，蜜雪兒，」艾瑪拿起鑰匙說。「妳真是救命恩人。」
「她提出什麼條件要妳搬到牙買加？」艾瑪問。
「啊，真漂亮。」
艾瑪微笑著說，「我那天扮演新娘，小麥，彷彿瞥見未來似的，是當天的攝影師。她會跟你說，就在那當下——那個電光石火——她知道自己想當攝影師。」
「是啊，既方便又舒服。」
她找到自己要的，深紅色和紫色，搭配一點金色讓它們更搶眼。
「的確。能請他們幫我放到車上嗎？就是門口那輛。還有盆栽土。我還要再選幾盆。」
「加盟集團，不是分公司，」帕可解釋著。「我們可以設立很明確的規範。我還沒研究好所有細節。等我研究好，若我真的做得到的話，我們會一起討論，而且要得到所有人的同意。不過，現在，的確，我們工作量夠大了。除了八月的第三週之外，那週是空白的。」
「我的確這樣想過。」
「啊，讓我來幫妳處理這件事好了？這樣一來，妳跟凱文的壓力就不會那麼大。而且，有時候，外面的人比較能解釋……我確定她不是。當然。我一定也會很生氣。但是——但是……棠恩！」她提高一點聲調，艾瑪知道這樣足夠讓不管在嚷嚷什麼的新娘閉嘴，「妳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那些細節、問題或爭吵，一切都是為了妳跟凱文。而且妳別忘記，我在這裡就是要確保妳和凱文能得到妳想要的那一天。」
他露出的牙齒配上閃閃發亮的眼神提醒艾瑪，自己喜歡跟他相處的原因。她坐上車，向他揮手離開。
「絕對需要。」
「瑞克。」兩頰的熱吻取代了擁抱。「你好嗎？」
「我不覺得跟某人說妳愛他，是因為對他有所期待。我覺得說出口是因為妳想付出罷了。」
老天，這根本沒什麼象徵意義，他並不是要把她鎖在外面。他只是……
在這種情況下，這是她能做的極限了。她深深吸了兩口氣，確保自己看起來很悠哉。走回去時，她看到兩位訪客正在迎賓區四處張望著。
「謝謝。」
「妳今天到得有點早，是吧？」
「棠恩跟未來婆婆起衝突嗎？」
「嗯，其實我在處理晨間要運送的東西，所以我自己也亂七八糟的。」
「那個人應該是我。如果妳對這一點也改變心意，可以隨時打給我。」
蘿瑞站起來。「我們去買東西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有很多問題。我真的很認真打算在牙買加開一家婚禮顧問公司。」艾德蕾邊點頭，再度掃視周圍。「看來妳在這邊已經安排得很完善了，把妳拐走的機會好像不大。」
「可能不知道，她前幾天才跟我提起。婆婆覺得那樣很傻、不莊重而且很丟人。她說得很明白，新娘覺得未來婆婆恨狗。」
「真的
https://m.hetubook.com.com，」他掃視後座的植物和袋子。「看來妳規劃了很精采的晚上。如果妳改變主意，我還是可以跟妳共進晚餐。」他的手指沿著她的手臂滑下，帶著挑逗意味。「或者，可以更棒。我可以像之前說的一樣，幫妳上一堂飛行課。」
「我注意到妳的合夥人——麥坎席——在拓寬她的工作室。」
「妳會經過書店嗎？」
「我們幾個月前分手了。」
「部分是想謝謝他在紐約帶給我那麼棒的一晚，還有……我要跟他說了，媽。我要跟他說我對他的感覺，要告訴他，我愛他。我的內心有這麼多，」她用手壓住胸口，「卻不告訴他，好像不對。」
「那是十年前吧。」瑞秋笑，眼神亮了起來。「妳們一定得見見德魯，他很棒。當然，妳們一定會見面的。我們打算明年夏天結婚，等我畢業之後。我希望妳能幫我打理花，還有所有的事。我媽說一定要找『誓約』。妳相信嗎？我要結婚了，而且妳要幫我做捧花。以前妳用面紙做捧花給我，現在，要做真的了！」
她晃進書店，對著在櫃檯前接聽電話的店員揮揮手。
手拿昨晚的洋裝，艾瑪開心地轉了一圈，「超棒，每分每秒都超棒。」
「妳都放在這些桶子裡嗎？」
「他還沒回來，他今天比較晚。工地有些設備失靈。他不是很高興，對助手、新上任的郡監造人，或是所有的東西，在這個節骨眼，他對一切都看不是很順眼。」
她伸出手展示手指上閃閃發亮的鑽石。
「我一直等到他離開，」小麥邊上樓梯邊說。「真的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辦得到。」她走進艾瑪房間，皺起眉頭。「妳已經打開行李，把東西歸位了。我真討厭妳這種效率。為什麼妳們之中沒有一個跟我一樣邋遢？」
「德藍尼在漢普頓買了房子？」小麥對空揮拳。「幹得好，德藍尼。」
「我當過她的保母。幫她綁過法國辮，讓她超過上床時間才睡。現在竟然要打理她婚禮上的花。我的老天啊，媽。」
「的確，」艾瑪刻意用輕快的口吻回答。「另一個問題。我買的兩個盆栽各重五十磅。」
在城裡，她在街上的店面閒逛，買雙新涼鞋、一條輕快、活潑的裙子，想起多年前的某個暑假，她又買了一條色彩鮮豔的絲巾打算當做罩巾用。
每當靈感報到，艾瑪總是跟著走。花了番功夫和一位時間很彈性的客戶，才把諮商時間擠壓成一個小時。不過，她終究清空了週一下午的時間。
「這樣不請自來，真是抱歉。潔西卡和她的朋友們已經決定好伴娘服了。我想把樣品拿來給妳。」
考量到車上的壺、植物和買的東西，艾瑪把車停到傑克公寓後面的車位。而且盡可能停到接近樓梯的地方。她抬頭看看小小的廚房露臺，點點頭。兩盆盆栽放在那邊一定很適合，非常非常適合。
「真是太棒了。請進。想喝點什麼嗎？冰紅茶好嗎？今天天氣好暖。」
她看到母親正在打開剛送來的一批書。一看到艾瑪，璐西雅馬上把書推到一邊。「這才是最棒的驚喜。」
「真的，我們很登對。」手臂垂在艾瑪肩膀上，小麥轉向鏡子研究——艾瑪穿著合身牛仔褲和柔軟上衣；自己的身上則穿著充當睡衣的棉褲和T恤。「真的，很亮眼。沒關係，要是其他戀情都行不通，我們可以當對方的備胎。」
「我要進城。若我不去打招呼，我媽一定會抱怨。」
「我出來花點錢。」艾瑪傾身越過箱子，親一下璐西雅的臉頰。
「大美女，午安。」
「我知道，不過，沒辦法。不管怎樣，我很快樂，我以前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開心。我從不知道可以有這種感覺。我只想跳，只想跳舞，只想轉圈，只想唱歌，就像茱莉．安德魯斯在山頂上那樣。」
「七點？我現在馬上幫妳處理。我傍晚會跟他母親聊聊。到明天，一切都會沒事的。妳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們晚點再聊。是的，棠恩，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這兒。好，很好。嗯，嗯。再見。」
迫不及待要開始動手烹飪，她繞到公寓前方，從大門走進去。門上的斜玻璃和高聳的窗戶讓美好光線照射進來，為接待區添加了時尚卻舒適的氛圍。讓這個空間保持舒適而非精緻果然是對的，艾瑪心想。照進來的光線帶來平和寧靜的莊嚴感，儘管她知道在各間辦公室和規劃室裡通常都是吵雜一片。
「妳一回來就馬上整理行李；妳天性樂觀；而且妳對於愛情很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有智慧。我真驚訝，我們三個竟然沒常常聯合起來打醒妳。」
「奇普就在後面。我叫他去拿。」
「真的很令人開心。我們幾個從小就是朋友了。」
「我就這樣做好了。不過，蜜雪兒，有個問題，我沒有鑰匙。」
「傑克知道嗎？」艾瑪問。
「不，其實是要送朋友的。」
「瑞秋，妳大學放假啊。」璐西雅邊給女兒暗示，邊走出來。「艾瑪出門去當妳的保母彷彿是上星期的事而已。」
「若妳改變主意，妳有我的名片，」她提醒艾瑪。「我保證妳的年薪會比現在高一成。」
「謝了。」
「我看到了。我一直想問妳，」艾瑪邊伸展背上的筋邊說，「我以為我忘了記下什麼。」
「還有一條超美的夏裙，上面印滿紅色的罌粟花。幾件上衣、一條絲巾和……其他東西。」
「我相信凱文的母親不是故意表現得很吹毛求疵或是侮辱人。妳完全沒錯，這是妳的婚禮，妳的大日子，妳的選擇。妳當然有權……是啊，牠真的很貼心，棠恩，而且牠舉止很得體。我知道……我知道。」
「不，我們當週沒有活動，因為我把那個星期預留下來了。若沒人想到海邊度過一個星期的話，我可以把它改回去。」
「細節，細節，快告訴我全部細節。」
「卡特說他愛我的時候，嚇死我了。所以如果他小小嚇一跳，妳可別難過，至少一開始不用難過。」
從廚房的抽屜裡，她拿出緊急備用脣蜜，上了點，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只是對於未來的大概輪廓。」
「她的概念不錯。在受歡迎的婚禮舉辦地，設立獨特且全部包辦的婚禮顧問公司。而且她很聰明，知道要找有經驗的人。不過她得先擬好預算，而且不能動搖。」
「艾德蕾，」凱瑟琳．西門發出嘖嘖聲。「妳又開始審問人家了。」
「我們會全力以赴，確保潔西卡有個完美的一天。」
「是啊。回家的路上，沿路交通糟透了，不過，交通沒影響我們。沒有任何事情影響我們，沒有。」她又抱住自己。「小麥？大多時候，我都很開心。」
「我們四個，當然還有卡特、德藍尼和傑克。有六間臥室、八間浴室。空間綽綽有餘。」
「應該有露背背心，可能還有一雙涼鞋。」
「是啊。」艾瑪倒了茶，好像沒有人打算坐下，她也只好繼續站著。「小麥會在十二月完婚，他們需要更多的私人空間，所以他們也順便擴充工作室的空間。」
「真的是妳！噢，嗨，艾瑪。」
「我幫妳拿。如果妳還想到什麼，打我的手機。」
她很愛這裡的味道——土壤、植物、草——愛到她得逼迫自己不能每種都買。
「還有……」艾瑪用食指輕彈新的金墜子讓它們晃動。
「照這樣看，我想妳們應該是有興趣吧？」
「瑞秋．莫尼要結婚了。」
她還是成功地把保母和婚禮的事情放到一邊，繼續購物。還沒踏出超市，艾瑪又聽到有人跟她打招呼。
「新娘子的最愛，」艾瑪告訴她，「我們會在捧花上用這些飽滿的紅色，再以大膽的粉紅烘托，塑造漸層。我要用酒紅色緞帶和嫩粉紅色點綴做成手綁花束。觀禮的人會拿著比較小的粉紅色花束。」
帕可吸了一口氣，發出簡短尖銳的一聲尖叫，然後點頭。「好了，好多了。」
「沒錯。我在那邊訂了本書。」
「謝謝妳，」艾德蕾馬上回答。「希望不會太麻煩。」
「妳不是要跟一個優秀的男人共度晚餐嗎？」
「是啊。很奇怪，婆婆無法理解或認可新娘選的捧戒指的人。」
「我真是個糟糕的人，還打算問妳在哪兒工作呢。」
「哈！我喜歡這種說法。對個人空間的標準比較寬鬆。好了，別說我了。快點把全部的經過告訴我。我可是把自己的情人丟在一旁孤單地吃玉米片呢。」
「當然。我打算煮頓晚餐，在小露臺上放幾個盆栽，給他一個驚喜。今天就在家裡吃晚餐、看電影，不出門。」
「我剛從義大利回來。老闆帶全家到托斯卡尼玩樂和放鬆。」
「去哪？」艾瑪問道，「哪個海灘？」
帕可戴著耳機來回踱步。看到艾瑪進來時，她翻了個白眼。
「謝了，瑞克，可是我在跟某人約會。」
「妳怎麼……」
「誰管啊？」蘿瑞再度癱坐在沙發上。「只要去海邊。一整個星期都不用管翻糖或是糖皮。我得先把臉上的淚水擦掉。」
「看到妳就更好了。」
https://m.hetubook.com.com「會的，一早就打給妳。」
「我們為什麼沒這樣做？」小麥想知道。「我當然不是說我們都打包搬到牙買加或是阿魯巴，或是其他地方。我的意思是，何不到國外成立『誓約』分公司？我們一定能殺遍天下無敵手。」
「是豆子，新娘的波士頓鬥牛梗狗。」
「我不覺得會有問題。妳跟傑克是多年的朋友，現在又……」
「祝妳好運。我要進城了，我要給傑克一個驚喜，煮晚餐給他吃，所以明天早上才會進來。除此之外，我還要去格林威治看看妳跟蘿瑞有沒有漏買什麼性感夏裝。」
不重要了。她要繼續完成今晚的計畫。把花給他、煮晚餐，然後讓他知道，她愛他。
「我有新的計畫。傑克在忙嗎？我其實還沒把新計畫告訴他。」
「看看那些花！」艾德蕾繼續往前走，興奮地臉都紅了。「噢，妳們聞這些牡丹。」
「現在可以打包了嗎？可以嗎？可以嗎？」小麥要求。
走回後面的同時，她握住鑰匙。沒道理覺得害羞，她對自己說。沒道理因為同床共枕三個月——而且認識超過十年——的男人沒給她鑰匙而感到被忽視。
「是嗎？」
她倒到床上，對著天花板露齒微笑。「妳一直都是這種感覺嗎？跟卡特在一起的時候？」
茶，艾瑪衝進廚房時想著。檸檬片、好的玻璃杯。這支，那支。一小盤餅乾。還好有蘿瑞的急救罐。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到托盤上，隨手撥了一下頭髮。
還有，管他的，她要跟他要一副鑰匙。
「如果妳問我，我會說這是很好的計畫。我覺得折騰了這麼一天，回家有家常菜等著，會讓他很開心。妳可以打電話問問。不過，他應該三點左右會跟工地監工一起回來。」
敲門聲打斷了艾瑪正在處理的晨間貨物。她咕噥一聲，把花放在一邊。透過玻璃看到凱瑟琳．西門兩姊妹時，她的臉抽搐了一下。又溼又亂真不是給重要客戶留下好印象的方法。
「瑞秋？瑞秋．莫尼？」艾瑪把她拉回來，盯住她的藍眼睛。「天啊！看看妳，我都沒認出妳。妳長大了，變漂亮了。妳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超過十二歲了？」
「訂婚？」艾瑪努力不表現出她說不出話來的震驚。「妳十分鐘前還在玩芭比娃娃耶！」
「都有。我要煮晚餐給傑克吃，所以我還得去市場。不過我買了很可愛的涼鞋，而且——當然——我非馬上穿上不可。」
「二十九週了。」蜜雪兒拍拍懷著寶寶的肚子。「我們都好。我好愛妳的涼鞋。」
「妳在念大學嗎？回來放暑假嗎？」
「嗨，蜜雪兒。」
「一張空白支票，而我告訴她，這樣一開始就錯了。沒有人只值一張空白支票，尤其是妳還在構思商業模式的時候。」
一瞬間，心臟彷彿多跳了一下，因為驚訝而多跳了一拍。「噢，這樣啊。沒有問題。」蜜雪兒從抽屜裡找出一副備用鑰匙。
小麥轉過身，面對艾瑪。「是啊。我會為妳打氣，艾瑪。我們都會。」
「完全不會。請坐，當自己家。我馬上回來。」
「啊，身為私人機師的辛苦日子啊。貝娜好嗎？」
她打算稍微改變平常的週一約會夜，給傑克一個驚喜。
「希望如此，」艾德蕾插話，「因為我非常想看看妳工作的地方。今天要插花嗎？要紮花束嗎？」
「我知道，所以我只在心裡唱唱跳跳。我一直想像，想像瘋狂陷入愛情會是什麼情形。我從來不知道會是這樣。」
「哇！」
只剩兩人時，帕可看了看蘿瑞。「出了什麼事嗎？」
不過，她答應自己明天早上還會再來一趟，幫布朗家族地產挑幾盆植物。
「防晒乳、比基尼和用來做瑪格麗特的攪拌機。還需要什麼？」蘿瑞拉著帕可轉圈子。「渡假！」
「我很好。妳呢？感覺怎麼樣？」
「我也是。才剛買的。」
「真美，」艾瑪推著車子往櫃檯走時，妮娜說。「色彩強烈，質感優異。而且天芥菜聞起來棒呆了。要用在婚禮上嗎？」
「真的很漂亮。今天是週一約會夜，對嗎？」
「妳的朋友真幸運。全都放好了。」
「等科學家研究出完美的複製人吧。」
「如果是幾天前，妳這麼問，我應該會說不能，我不想搞砸，不想決定任何事情。其實帕可跟我聊這件事的時候，我的確說了我沒辦法。現在我想可以了。我應該要說出口，只是要先想好說的方法跟時機。」
「有個備案總是好的。天啊！小麥，昨晚真的很完美。」她轉身緊緊抱著小麥，又轉一和_圖_書圈。「我們整夜沒睡。整夜。真的很驚人，我們有好多話說，還有好多未知的那一面要挖掘。整頓晚餐，我們不停地聊。後來去散步散了很久。然後，他請他們拿香檳上來點蠟燭，放音樂。」
「私人的空間在樓上嗎？」
「天啊，這根本是為妳量身打造。很奢華的約會。若是隨興的約會，就到海邊，在月光下野餐，帶點紅酒，塞在小貝殼裡的蠟燭。」
有幾個小時能外出走動，艾瑪開心地先在花圃駐足。她讓自己先閒逛、欣賞一番，然後再定下心來選貨。
「很好。我的目的就是那樣，我不能再去拜託蘿瑞幫我做甜點，她忙翻了。我大概會弄點冰淇淋和莓果吧。」
「放在能提供水分和養分的溶液中。要保持花朵新鮮，又要讓它們維持到典禮結束後，絕對不能忽略這個步驟。我通常是放在冷藏室裡面，等準備開始設計樣式。」
「總之就是這樣。」他聳聳肩。「我幫妳拿。」他拿起購物袋，陪她走到車子邊，偷看了幾眼。「看來吃得不錯。絕對比我在酒吧吃的大胃王晚餐好得多。」
小麥撲倒在她旁邊。「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談戀愛。沒有認真想過。我從沒像妳那樣想像過，或是尋找過。以某種角度來說，愛情彷彿是偷偷溜到我的生命裡，又好像好幾噸的磚塊掉到我身上。知道自己有這樣愛人的能力，還是讓我很震驚——不是說又唱又跳這件事，就算沒表現出來也會讓我覺得很煩。不過，我真的為一個人又唱又跳，同時，有個人內心裡對我也是這種感覺。真的很驚人。」
「又做了一次。」
「我要去告訴卡特。耶！」小麥衝出去前，給了帕可一個響吻。
「好啦，好啦。」璐西雅說，毫不掩飾地咯咯笑。
「妮娜？」她向店經理打了個手勢。「我要這個。」
「我看到這張照片。這是妳跟另外兩位合夥人嗎？」
「一定會。」她的脣在他的臉頰上匆匆刷過，然後把車門關上。「你記得吉兒．布克嗎？」
「該不會真的是她的——」
「你怎麼沒在飛往哪個絕佳目的地的路上？」
「典雅的法式餐廳、香檳和沃道夫旅館套房。」
這次，帕可的眼神投向天花板。「這樣吧，妳今晚跟凱文一起出去共進晚餐，就你們兩個，我可以幫你們訂位，不管是……我很愛那間餐廳。」帕可在一張紙上草草寫下一個名字。
「計畫改變了。我要煎妳的拿手牛腩排給他吃。葛太太的冷凍櫃裡還有一塊，我跟她要來，已經醃一整晚了，現在在車上的冰桶裡。我應該會用迷迭香烤小馬鈴薯，搭配蘆筍、麵包和調味料。妳覺得如何？」
蘿瑞張口結舌地看著帕可。「讓我重新上膛。」
「我會找到的。我還要去市場跟花圃。妳需要什麼嗎？我可以早上帶過來。」
「就是她。她也恢復單身了。」
「我很樂意回答問題。不過，若妳想知道大概的商業模式，找帕可就對了。」
「很適合男人。」
「你應該打給她。我敢打賭，她一定對飛行課很有興趣。」
「這是我最喜歡的活動，差不多算是。妳買了什麼這麼開心？還是……」她輕輕敲艾瑪的手鐲，「妳純粹很開心？」
「很不錯啊。」艾瑪說。
「噢，我忘記有牠了。」艾瑪皺起眉頭，「等等，我知道這件事嗎？」
艾瑪原地轉了一圈，展示新鞋。
「是，蘿瑞和帕可。我們很愛玩『模擬婚禮』的遊戲。」
「好啦，可是妳別真的學她，那樣真的很煩。」
一陣靜默後，三個女人馬上跳起來快樂地扭動身體。蘿瑞抓起帕可的手，拉她起來加入其他人。
「去漢普頓。德藍尼買了間房子。」
艾瑪望過去，對著腦中瘋狂搜尋卻想不起來的漂亮黑髮女孩微笑。「嗨。」
「有妳的。我今天早上遇見傑克。他好像說你們今天晚上要去看電影。」
「很周到又很適合男人的一頓飯。你們要慶祝什麼嗎？」
「喔。沒問題啊。」她看了凱瑟琳一眼。「別擔心。」
帕可伸出一隻手指，「再等我一分鐘。」聯絡上新娘選的餐廳，訂好位後，她馬上把耳機拔下。
「真令人興奮。」啜著茶，艾德蕾繼續東看西看，撥撥花朵，看看照片。「幫自己人規劃婚禮。」
「其實，是布朗有限公司買的。他前陣子帶過來的文件中，有些就是關於這件事。他看到一間房子。算是不錯的投資。我之前沒提，是擔心落空。不過現在已經成交了。所以，我們所有的人要在八月底打包行李，到漢普頓的海灘過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