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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先生訪問紀錄(下冊)

作者:白崇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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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編 參加國民大會回憶 九、總統復職

第十編 參加國民大會回憶

九、總統復職

「……中央各級民意機關海內外民眾團體均一致敦請總統蔣公復職,崇禧曾與禮卿電徵吾公同意,以副總統兼總統特使留美,一面養病,一面爭取美援,內外相維,共維國勢,未復。再電吾公,如不同意前電安排亦望保持緘默,勿表反對。劉參軍長(按即劉士毅將軍)奉蔣公之命亦曾電吾公徵求相同意見。及總統復職文告發表後,吾公在紐約舉行記者招待會,此舉有失國人同情。……而中央對公則仁至義盡矣。崇禧過去推心置腹,詢及芻蕘,豈以善始未能善終。大陸戡亂之時,總統復職之時,為國家……一再進言,棄若敝屣,……今者受宵小之蠱惑,為共匪之工具……。」
(以上第一一八次訪問,五十五年七月十六日)
三十八年冬中央政府由重慶撤退到臺灣,當時李代座避不見總統,飛昆明再飛南寧,由南寧飛香港,轉和-圖-書赴美國,中央由閻錫山院長主持,撤退時很渙散,沒撤來的很多。部隊機關有由東北撤到舟山,由上海撤到舟山,再撤到臺灣的,有由福建、廣東撤到臺灣的,海軍重慶艦跑了,能來的都來了;空軍畢竟完整一點,不過中央、中國兩航空公司都叛了,在香港瓦解了,打了官司由陳納德的CAT 民航隊接了若干,交通工具奇缺。此時軍心民心渙散,海防堪虞而空防亦不行,一切很紊亂,實在是最危險的時期。此時中央民意機構、海內外同胞都希望總統復職,否則惶惶不可終日,於是紛紛敦請,情勢確實非常需要,總統為顧全大局,答應了,派吳禮卿來要我寫信給李,吳禮卿是革命老前輩,曾任許崇智的團長,為人公正,與我們私交很好,等於是中央和廣西中間的橋樑。我與吳兩人共同具名打電報給李,說明海內外一致要求總統復職,實在有此需要,希望李答應以https://m•hetubook.com•com副總統兼特使名義在美國養病,爭取美援,內外相維繫,共維國勢。(我們知道他不想回來,所以有此安排。)電報打了個把星期,沒有覆音,總統決定在三十九年三月一日復職,等到離復職僅三天前,我們又打了一次電報,問他為何不覆,勸他若不同意時至少要保持緘默。沒想到總統宣布復職那天,他在紐約招待記者唱反調,攻擊政府到體無完膚,以後一直在美國與中央不能合作,中央待他仁至義盡,本來請他以特使身分爭取美援,有其地位,他不顧大局,完全是個人意氣用事,我又去一信責備他,此信大意如下:
我的意見他聽不進去,我曉得寫信給他無效,以後不通信了。我剛到臺灣時住圓山,後來省政府建一些房子給公務人員住,我就搬到這裏住。(後來又讓我買了這房子。)三十九年三月間,我把香港家眷都接來了,二十多口,有大哥、九m.hetubook.com.com哥、六弟、二姊等的眷屬,我在臺南市起了兩楝房子安置大哥、九哥、六弟媳及二姊等,內人、嫂嫂都在這住。那時夫人建議種種樹,親自向士林園藝實驗所陳所長要樹苗,我親自種下去。這時有好多關切我的朋友來見我,看到我在種樹,有人說:「你怎麼全家都搬來了?某人到美國去,某人到日本去,某人到泰國去,某人在香港,某人出境證都預備好了,你還搬到這裏來,還種這些樹,應該做個打算。」我回答:「我們大陸丟了,我們是現役軍人,負很大的罪過,中央不處罰我,自己良心自責。臺灣是復興基地,祖國領土只剩這一點點,希望在這生根發展回去,除此之外,現役軍人死無葬身之處,跑到那裏去?種樹是夫人建議種的,本想要種矮的,改種冬青樹,希望作長久打算。」這時人心惶惶,很多想到國外作寓公,別說沒這筆錢,有錢作寓公亦可恥,我不作如此想。
總統復www.hetubook•com.com職後三個多月,韓戰爆發了。史太林發動韓戰,想先拿南韓再圖日本,那時日共公開活動,著眼在日本,結果美國也為了日本的關係重視南韓,出兵應戰,並且協防臺灣。本來共匪視取臺灣如探囊取物,臺灣本身力量也確實很薄弱,美國對臺灣並不重視,不會介入,臺灣確實很危險。共產國家先發動韓戰,使美國劍及履及,情況大變,臺灣有了保障,實在是他們戰略上的大錯誤,也是總統復職後遇到的好機會。
韓戰後我們對外設法復交、建交,在聯合國裏保持了原來的地位,六十萬陸海空軍是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安定了臺灣,並為亞洲反共的中堅力量。現在中共同時與美蘇為敵,一面把蘇聯當敵人,一面站在北越後面操縱反美,中共在雲南、廣西駐紮了重兵,高砲部隊到河內去,讓美國在越南消耗,胡志明有中共撐腰,拒絕和談,我們反攻大陸的機會要等到美國想開闢第二戰場或者就直接攻擊中共時,hetubook.com.com我們在中央,左翼由越南,右翼由韓國,三路並舉直接摧毀中共。蘇聯若與中共為敵,不會介入,美國先把中共在蘭州、包頭等地的核子武器毀了——美國有此計劃——癱瘓了中共戰略政略重要根據地,這是我們反攻大陸的機會。
韓戰一起,第七艦隊來了,又有很多朋友來閒談,看到我在澆水除草,有人說:「馬上要回去了,還管這些樹?」我說:「當然希望回去,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種了也好。」韓戰前有人太悲觀,韓戰一起有人太樂觀,我看的不是這麼簡單,我們的敵人——共匪——不是我們過去對付的北洋軍閥。
總統復職前,我與何敬公(應欽)去打獵,談起世界局勢,共匪氣勢逼人,臺灣未整頓好,美國對我們很冷淡,當然國際是最講現實的,很多國家外交斷了,……我們談起來很煩,我說:「我是信仰宗教的人,對世界局勢、人類的前途,真主會有一個安排,我們還是打獵吧!」希望渺茫得很,只有歸之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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