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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先生訪問紀錄(下冊)

作者:白崇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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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編 參加國民大會回憶 一五、對國民大會回憶之總檢討

第十編 參加國民大會回憶

一五、對國民大會回憶之總檢討

十一、九一八事變前陳友仁負責在廣州成立的國民政府外交,曾到日本去,健公知道陳和日本人談什麼嗎?
(以上第一二三次訪問,五十五年九月十七日)
八、健公在抗戰時期與駐中央的共黨分子等有沒有什麼往來?
九、廣西共產黨像張雲逸、俞作豫、李明瑞等情形怎樣?
答:潘宜之湖北人,保定學生,曾到過英國,研究政治兩三年,北伐前在廣東革命政府做很多年政治工作,北伐時擔任總司令部機要秘書,我雖與他同在總司令部內工作,但很少見面。我奉命出任東路軍前敵總指揮時,總司令介紹張定璠做我的參謀長,潘宜之做政治部主任,接觸多了,覺得此人有才幹、有義氣、有氣節。清黨時他貢獻最大,一切由他和我籌劃而執行的。
一、十六年清共時楊虎、陳羣做了些什麼,健公和他們關係如何?
在會議中馮王祥已答應派韓復榘、鄭大章、劉鎮華等部及鐵甲車參加戰爭,韓部駐楊村,鄭大章部駐津東,劉鎮華部駐通州,戰鬪序列及作戰計劃都擬訂好了,有一天劉鎮華忽然秘密來見我,對我說:「我得了密命要往後撤,韓復榘及鐵甲車也要往後撤,只剩鄭大章不動。軍事上這種事不能不報,請你無論如何不能講出去。」我聽了好害怕,以馮這麼高的地位,對上、對下、對友軍都不應該如此,此人的反覆實在令人害怕。
答:由我直接指揮他們,我們秘密籌劃,而由他們執行。
三、楊虎、陳羣、潘宜之等對清共貢獻很大,楊、陳是中央黨部派來的,請問受不受健公指揮節制?
答:肇和起義後我知道有楊虎這個人,陳羣(人鶴)福建人,會寫文章,我不太深知他。楊陳兩人都是資格老的革命黨員,中央黨部派他們來上海協助清共,他們兩人去接觸青洪幫,利用青洪幫去破壞共黨機關。那時很多工人是共產黨員,大本營設在商務印書館,後來把工人徽章拿過來,別在身上,進了大門口把共黨警衛的槍繳了,捕了不少共黨重要分子,像總工會主任委員汪壽華、副主任委員侯紹裘等,關係很大。
(以上第一二四次訪問,五十五年十月八日)
北伐後潘出國,抗戰前回到廣西,還是當政治部主任,抗戰一起,蔣先生電報來了,要我到南京,我帶潘宜之、黃季陸等飛南京(問:劉斐呢?答:劉斐早到南京了)。戰時,潘先後當經濟部次長、交通部次長,但由於他病肺和*圖*書(一葉肺用手術剪斷休息)對氣候很敏感,冷一點熱一點都不好受,很消極,便到氣候最好最宜養病的昆明去養病,後來買了很多安眠藥自殺了。很瀟灑,先寫好遺書,不怨天不尤人,只說身體關係不想活了,穿好了衣服吃藥死了。

本次健公答覆若干問題


答:不清楚。
黃埔軍校成立時,蔣先生當校長,李濟深是校務委員(或者是副校長),鄧演達亦到黃埔搞政治部,他常演說宣傳,我對他講實話:「你這種政治部到處宣傳,好像省港船上賣膏藥的。」後來這「賣膏藥」成了一個名詞。
六月十一日我與閻錫山同車到北京,蔣總司令則於六月三十日與李德鄰由漢口北上,到七月三日抵北平。在這之前,馮玉祥要我向蔣總司令保何其鞏(字正權,安徽人)做北平市長(十七年六月二十日直隸改為河北,北京改為北平,並以北平、天津為特別市),沒等總司令命令他就叫何去做了,當然我心裏很不願意。
答:沒聽說過。
二、一般都認為馮玉祥善於練兵,健公認為如何?
從前我主張先剿匪後行憲,由於個人言輕,沒能實現,然在當時自信自己對國家負一分責任,有此建議,現在看到一幕幕國家不幸的事件,覺得行憲造成這不幸的惡果。我不是把在大陸的失敗完全歸罪於行憲,而認為它是最大的因素,其他都是可以改善的。因行憲而使多年同患難共生死的黨內同志分裂了,整個團體動搖了,影響太大了,這是我的感想。
按:規定京津由第三集團軍和平接收,但第二集團軍佔領南苑、廊房等要地。六月八日商震率第三集團軍入北京,鮑毓麟旅即退出,惟鮑旅退至通州,為第二集團軍馮治安部所阻,折回到北京城外即為韓復榘部包圍繳械。此段健公所述與一般記載略有出入。
十、抗戰前廣西曾購日機日械,情形怎樣?
問:關於這次大會選舉正副總統情況怎樣?
五、潘宜之曾作代表到閻錫山那邊過嗎?

本次健公答覆若干問題

十二、談到外交方面,健公對王世杰辦的外交印象如何?
答:抗戰初起,馮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是副的,我是副參謀總長,常有事要見他們。上午去司令部見不到馮,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去也找不到,顧祝同笑一笑說:「晚上來看看。」第三次晚上去還是沒見到,顧祝同說:「他在宜興一個山洞裏。」原來他怕轟炸,把印章交給顧祝同,自己躲起來。最初我還多心以為第三戰區部和_圖_書隊多半是中央的,他自己的老部隊(朱哲元、韓復榘等部)在河北河南山東一帶,以為他指揮不靈,他也常常發牢騷,便好意建議讓他到直魯豫一帶去指揮他的老部隊,何敬之、程頌雲都伺意了,再向蔣委員長建議,此時韓復榘不贊成馮去指揮他,把韓劃入第五戰區,而在河北另劃出第六戰區,由馮去做司令長官,馮接受了,去了。沒想到他還是怕飛機,戰區司令部一天搬一個位置,通訊不靈活,這不是簡單的事,而他的部屬也怕他,離心離德,反映到委員長那裏,委員長找我去說:「你保他意思好,底下反對他,而且通訊不靈,很不方便。」要我打電報請他回來,對他解釋這件事,把第六戰區交給程潛指揮,他答應了,沒有怨言,以後雖仍是軍委會副委員長,位高而無實權,不得志,到美國去考察水利,一到美國就反中央,後來要到蘇聯去,船到黑海看電影,電影忽然失火,給燒死了。
四、民國十八年湘案發生,中央與德公、健公等決裂前後,馮玉祥態度如何?
答:李明瑞是勇敢的戰將,但是是俞作柏的表弟,俞作豫是俞作柏的弟弟,他們都因俞作柏關係而左傾。我們在廣西再起時,李明瑞等率少數殘部退左右江,倒把張雲逸這些真共產黨培植起來,後來李明瑞等退到江西與朱毛合流,李覺悟了,要反過來,因此被害了。
龍潭之戰,我在京滬路上得訊,即指揮第一軍馳援,一、七軍不分家,但因兵力小,孫傳芳部源源渡江而來,海軍總司令楊樹莊意存觀望,上海兵艦不向上開,後來開到鎮江,並不積極。我得了情報,命令潘宜之帶一班憲兵上一艘大的兵艦,押了艦長李世甲向龍潭開,並向孫軍開砲,這一砲一打,其他兵艦也打起來。我打電話給楊樹莊說:「我有信心有本領把敵人消滅,告訴海軍不要觀望,把孫軍消滅了,海軍往那裏跑?」楊說:「唔!我一定遵命,沒那麼一回事。」這件事瀋宜之處理得很好。
答:我們要買飛機,日本要賣,當然我們知道日本存心,但我們買了,送人到日本去受訓,增加實力,抗戰時全部貢獻給國家。
四、請健公談談潘宜之好嗎?
(以上第一二二次訪問,五十五年八月二十日)
答:擴大會議時曾到閻錫山那邊去。
六、健公與鄧演達熟嗎?請健公談談他好嗎?
答:抗戰勝利後我們訪問團到印尼去訪問,那時蘇卡諾領導印尼人反荷蘭,托訪問團帶照片、紀念品給我,希https://m.hetubook.com.com望我向我們政府建議公開表示支持印尼獨立。我向國家最高國防會議提出此案,我說:「荷蘭幾百萬人統治印尼幾千萬人,沒有這個道理,根據國父的民族主義,世界各民族應該獨立平等,我們應該支持印尼獨立,站在回教立場、國家立場都應該如此。」王世杰說:「我們不好支持,最好由回教協會向聯合國提,不能由國家提,因為英國為了在印、馬地位,站在荷蘭這方面,他們不高興。」我說:「英國是帝國主義,我們提什麼還要他同意嗎?」結果還是照他的意見,不公開支持印尼獨立。這很不對,我們有數十萬僑胞在那裏,我們同是亞洲被歐洲人壓迫過的國家,為什麼我們吝於支持印尼獨立。
答:馮表面上是不贊成打,理論上中央打了甲又要打乙打丙的,他們也看得到的,楊永泰削藩論促使如此,大家沒有一個講主義,真正拿主義尺度來統一中國的。過去這種縱橫捭闔是國家的不幸,國家的命運如此。
答:武漢撤退時與周恩來不期而遇,我說:「謝謝你們不派人到廣西來。」他說:「都像你們那樣就用不著去了。」我說:「謝謝,謝謝。」共產黨員與我沒什麼往來。
總司令到北平後與我們祭告總理,並決定和平解決東三省問題,唯對盤踞津東灤河一帶的直魯殘軍,決定予以肅清。總司令提出由我任總指揮,而由四集團各出兵若干,共同完成此役,戰鬪序列如下:
三、抗戰時馮的老部隊表現不錯,而馮本人反而沒什麼表現,他指揮不動韓復榘等舊部屬,健公在抗戰時常與他接觸嗎?有沒有聽到他講過什麼話?
答:選總統無問題,法定可投票者一千四百八十八票,實際投票一千四百二十五張,有效票一千四百零五張。選副總統有效票七百四十五票,過半數當選。這次選舉無人競選,無人陪選。
一、健公與馮玉祥在那裏第一次見面?他與健公關係如何?
我到了石家莊,見過閻錫山,瞭解了一般情況,我們隊伍開赴前線,在正定下車,沒想到一下車就遭遇奉軍戢翼翹部的攻擊,打了一仗。在正定前線的馮軍故意撤走了,大概想使我們一下車就見識見識奉軍的厲害。還好,奉軍飛機早就偵察到我們數百列列車浩浩一湯蕩北開,計劃要撤走的,一接觸一打就退了。
蘇聯藉中蘇友邦之名而肆行侵華之實,北塔山事件、伊犁事件都是蘇俄發動操縱的,接收東北把機器弄走,掩護共產黨,我們主張宣佈蘇俄陰謀,王不答應。有一次在重慶開全會,又討論這件事,我說: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是弱者,蘇俄是強者,強盜來搶我們,我們雖弱,但可以喊警察喊鄰居來救,難道不可喊而任強盜為所欲為嗎?」大家聽了鼓掌。
答:馮玉祥這人是天下皆知的了。龍潭之戰我們把孫傳芳部隊打敗了,唐生智隊伍不敢來了,我們西征。在這個時候,蔣總司令復職,繼續北伐,我則率部到湖南追擊唐生智餘眾,但奉軍壓迫二、三集團軍,馮、閻都有代表到長沙來催我北伐,蔣總司令發表李德鄰為第四集團軍總司令,我為第四集團軍前敵總指揮,有電報給我,要我趕快結束西征,出發北伐。我奉命北伐,馮、閻代表不來,我也會出動的,我設法收編了第八軍殘部,以李、廖、葉做軍長,迅即北上。
行憲是國內外輿論逼迫出來的,一面行憲,一面剿匪,選舉時共匪到處破壞鐵路,到處造成意見上的爭執,而自由地區因選舉而分裂,不僅黨與黨之間有競爭,即國民黨內亦因而有爭執,軍中亦辦選舉,爭執亦因此到軍中,凡此均使國家的精誠團結遭受破壞,所以行憲選舉是一個災害,一無所得,得的是虛名,是巨禍。
這時馮玉祥的第二集團軍沿平漢路北去,閻錫山的第三集團軍由正太路東出,我奉命乘平漢路火車經鄭州、新鄉、石家莊到前線去,一百幾十列車出發,我先行。十七年五月二十日我到了鄭州,就在鄭州第一次見到馮玉祥。那天,他派一營做儀隊,我一下車向儀隊行禮,但是很奇怪看不到他,再仔細一看,原來他戴著草帽也在列隊裏,以他的地位應該可以先與我見見面,所謂「禮節」要有節度。當時他在鄭州車站招待簡單的午餐,陪坐的都是總指揮、軍長、師長,一個個介紹,吃了一半,喊:「劉汝明,你去看看火車生了火沒有?」劉汝明站起來說:「是。」走了。看火車只要一個副官夠了,竟要一個軍長去看,又是一個驚奇。我對馮說:「我奉了命令出發,所有西征隊伍來了,我先來了,先到石家莊安定軍心,你們要堅持。」那時馮的部隊在正定,閻的部隊在望都與奉軍激戰,我的意思是要他們在前線堅持下去,馮說:「一定,一定。」當天我就離開鄭州北上。
二、青洪幫幫助清黨有沒有獲得好處,為何青洪幫肯出力?
答:馮練兵還是舊式的練兵方抉,自己肯接近士兵,替士兵洗澡,肯表演——不過這種表演也不容易,會說話——對下層社會說的那一套。練出來的兵好處是整齊嚴肅,紀律好,能吃苦耐勞,能做工事,利於「守」勢。還有講國家民族思想,使士兵愛國家愛民族。不過兵隨將和圖書轉,自己是老粗,伙夫出身,用人也是這類人多,幹部沒學識,又不肯培養,不肯用新人,在這種科學時代、技術時代不合適了。譬如他升遷部屬的三大套是——拿頂、耍大刀、跳平臺,每個官長都要能做這些。抗戰時,我到寧夏校閱馬鴻逵部隊,馬命部屬表演這些,我說:「這是馮先生升官的三大項,中央來的都說你好,不肯說實話,其實對日本用這一套不可以的。」
五、馮玉祥不會希望雙方決裂而兩敗俱傷嗎?這樣他好從中取利。以他的力量,在當時要真希望和平的話,大可給雙方坦白表示,當時他有沒有一面和德公等有所聯繫,一面又答應中央出兵?等中央佔了武漢,馮軍還繼續南移,引起中央責問,馮的態度很奇怪,健公的看法如何?
答:沒什麼物資方面報酬青洪幫人,青洪幫之所以肯幫助是他們自言是革命的,繼承太平天國的革命傳統,而對共產黨很討厭。
答:馮表示應該和平。
七、鄧演達是不是鄧鏗的親屬?
答:鄧演達(擇生)廣東惠州人,保定六期學兵工,畢業後回廣東,分發到第一師當見習官。第一師師長是鄧鏗,是擁護總理最力的,支持總理北伐政策而見忌於陳炯明,被陳派人暗殺,第一師由梁鴻楷代師長。梁鴻楷因涉嫌廖仲凱被刺案被扣,由參謀長李濟深繼任,此時鄧演達已由下級軍官排連長升到團長。當沈鴻英打陳炯明歡迎國父回廣東時,李濟深是真正擁護國父的,李後來被振任西江善後督辦,我們討賊軍要繳馮葆初械時,怕沈鴻英部(駐平陸桂柳,兵力三萬多人)來襲,李濟琛派鄧演達一團人來助,在開會時我認識鄧演達。他個子很小,很壯,精悍。
黃埔建校那個時期是總理聯俄容共的時期,鄧演達與政治部主任周恩來等搞在一起,共產黨員既多又會煽動,鄧的思想受了影響,後來總是攻擊蔣先生。北伐時到了武漢,寧漢分裂時詆毀蔣先生不遺餘力。漢方清共後他才辭掉政治部主任,後來出國,回國後在上海組第三黨。第三黨究竟什麼情形不大清楚,只知道並非共產黨,但左傾得厲害,不滿現狀,以後被捕關監牢,後被槍斃。
馮軍在奉軍總退卻時以騎兵兼程前進。奉軍退出北京前,東交民巷外國使團要求留一旅維持治安,待革命軍到達後再使安全退出,奉軍留鮑毓麟一旅負此任務,沒想到馮軍一去即繳械佔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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