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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錢:與財富有關的事兒

作者:盧曉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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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篇 集權的宋朝卻出現了「錢幣割據」 好心的皇帝制訂了一些壞國策

第十篇 集權的宋朝卻出現了「錢幣割據」

好心的皇帝制訂了一些壞國策

朝廷直接派「轉運使」到各州,專管財政,地方財政收入除了必要經費之外,全部由轉運使調往中央,使地方截留賦稅成為不可能。
歷代開國的一兩位皇帝,他們的行事作風,他們制定的政策,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整整一個朝代,但沒有哪一個比宋太祖趙匡胤對本朝歷史的影響更大。
先說兵多。據記載,宋朝第二個皇帝宋太宗時,天下之兵僅三十萬,而到了第三個皇帝宋真宗初年,因西北有邊警,兵額猛增至六十萬。
到宋徽宗時,奸臣蔡京、童貫、梁師成當道,濫官更多,居然有一人兼職十多個的,兼一份職,就領一份俸。
同樣是頂著一個開國皇帝帽子,趙匡胤就差得遠了——他把事情做得太過。
趙匡胤幹過許多事,最著名的莫過於「杯酒釋兵權」。這之後,軍權就被分割成統兵、調兵、後勤三大塊,朝廷上唯一能掌握全部軍權的,就只有皇帝一人。
宋朝的中央集權空前厲害,這跟開國皇帝趙匡胤搞的體制改革大有關係。
因為給的多,所以高級道士都在外面養了妻子、小妾,錦衣美食,比常人過得還好。這樣的特權道士,全國就有二萬人之多。
他對官員也很優待,高工資養著不說,只要當了官,保準文職三年一升、武職五年一升,不管幹得好與壞。
在經濟上,大宋也很不樂觀,基本可以說是一個窮國。
——它們是:火藥用和-圖-書於作戰,羅盤用於航海,活字版印刷術用於書籍。
宋徽宗信奉道教,那個時候連道士都有俸祿。
大宋,在咱們印象中,就是個弱國。
在趙匡胤立下的誓碑上,還有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加農田之賦」。
再加上北方的遼、金,不是大宋的「哥哥」,就是大宋的「伯父」。大宋對鄰國交戰失利,就要納貢求和,每年送給人家多少銀子和絹,都成為定例。
這一上去,就再也下不來了。
有人要奇怪了:宋朝不是很富嗎?宋徽宗玩的富貴花樣不是最多嗎?《清明上河圖》畫的不是北宋的繁華景象嗎?李清照的名篇《永遇樂》寫的不是汴京元宵節的盛況嗎?
這道理,宋朝的皇帝就是想不明白。
由於宋朝的權力過分集中在中央,結果地方的力量太弱(兵少,且都是老弱,十人不當一人),不足以拱衛中央,外軍一打就能打到了首都。
天下初定,他馬上就實行了寬減徭役的政策,與民休息;同時還免除了百姓為軍隊服務(郵遞、運輸物資)的勞役。
黃袍不是加到誰身上,誰就能做得好的。
我們還是撩開一層華麗的面紗,看看裡面的敗絮究竟有多少?
一是冗兵,二是冗吏,三是冗費。
可是宋朝做官的途徑太多,不光有科舉的,還有蔭補的、小吏轉正的、富人出資買官的、賣糧積極獎給官的、軍功授官的——借光和-圖-書的和雜流太多。
不過研究歷史不是給皇帝寫政績報告,光揀好的說不行。
可以這樣說,中國的「封建社會」,到宋朝是一個大轉折。它既是盛的頂點,也是衰的開始。
什麼「靖康恥」、「二帝被俘」、「風波亭」,這都是趙匡胤改革失當而結出的苦果。
這,都是錢啊!
同時他還把財權也都收了上來。
趙匡胤搞的軍制改革,使得「兵不知將,將不知兵」,這仗還能打好嗎?後來大宋成了一個泥足巨人,弱得不堪一擊,跟軍制改革絕對有關。
對這個宋朝,咱們的老百姓是太熟悉了,這得感謝古代的通俗小說家和戲劇家,岳飛精忠報國、冤死風波亭的事,誰不知道?
過去是宰相(同平章事、中書省長官)統領群臣,很容易出司馬懿。現在不行了,皇帝分了宰相的權,連宰相坐著和皇帝說話的板凳也給撤了。
——我是野心家不假,但在我之後決不可再出野心家!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宋朝不僅弱,而且還貧,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大窮國。
無可否認,宋代的經濟確實發達,這算是它的光明面吧。
那麼,表面富麗堂皇的宋朝,就是一個大窮國。
可是,當時的官職竟然無定員,隨便增加,經費也就沒個限制。
一個大國,長期處在和平狀態,國家不用做什麼,靠收稅也會富得流油了。
不錯,宋代的小農經濟最發達,手工業和hetubook.com.com商業也超過隋唐五代,科技上就更不用說了。四大發明中,有三大發明是宋代才得到普及應用的,否則就是「七巧板」式的小玩鬧。
一個武人出身的人,能為建立一個好國家費這麼大心思,也是不容易了!
當然,趙匡胤對官員也有很溫情的一面,曾立下誓碑,發誓「不殺大臣及上書言事者」。
年輕時他有過流浪的經歷,所以對百姓的苦難深有體會,對民生問題相當關注。
過去唐朝的賦稅收入,是「三分法」:收上來之後中央要一份,地方截留一份、收稅機關留做辦公經費一份。而宋朝是中央通通收上去,地方的吃喝用度,由中央再給你撥下來。
這些兵,若都能打仗也還沒算白養,可他們只能叫做「惰兵」。
這真是一個好皇帝!
最後說說費用多。宋朝的官僚體制龐大,官員待遇優厚,這本來就是沉重負擔了。
等到大宋建國九十年之後,也就是第四個皇帝宋仁宗時,兵額已達到一百四十萬。這之後,就經常保持了一百萬多兵員。
不得了!這下又有人願意做宋朝人了吧?
當時的大宋境內,到處是兵:漕運拉船的,服工役的,修繕河防的,看守陵寢太廟的,養軍馬的,疲老而吃白食的,也都是兵。
古代的行政較為簡單,管理不下鄉鎮,小吏不在編,官員隊伍其實可以很精簡。
可是再富的國,用官員數字一除,也就成了個https://m.hetubook.com.com窮掉底的窮國!
還是孔子的腦瓜兒犀利:做不到不行,做得太過了也不行。
真的嗎?這就跟咱們印象中的太不一致了!
趙匡胤是通過篡權上來的,有王莽的教訓在前,所以他注定了是個勤勉謹慎的好皇帝——為洗白自己就得這樣做。
什麼叫三冗?就是三多、三濫。
那麼,大宋的錢到哪兒去了?
可是養了一群吃財政飯的官員,一點報國意識都沒有,一聞邊境有警,都相顧失色,聽說敵人又不來了,則神色恬然。
我們都知道,趙匡胤是通過軍事政變上台的開國君主,他把軍制這一改,就使他自己成了能這麼幹的最後一人。
存折上沒有一分錢的人是什麼人?窮人。
人人都知道做官好,都拼了命往隊伍裡面擠,把國家當成了天下最大的奶媽,就敞開了喝吧,哥兒們!
南宋失了半壁江山,冗官反而比北宋還厲害,軍費也比北宋的多。
官職疊床架屋,職責不清,有很多官職,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其中各州的觀察使、團練使,和名義上的道教場所負責人——各種「宮使」、「觀使」,都是白拿錢不用幹活的。
他的生活很樸素,衣食相當簡單,對自家人也能加以約束。
這些兵,每個人都要給口糧、發衣服、發「月錢」,還有各種名目的特支、特賞。再加上駐屯費用,負擔之重,夠大宋財政喝一壺的!
它的北方,強敵如林,先後有遼、金、西hetubook.com•com夏、蒙元,哪一個都能欺負它。一個堂堂的中原王朝,國土被人佔去一半,兩個皇帝被人俘獲,首都被迫南遷,分成了「北宋」、「南宋」兩大塊。
是因為它有著名的「三冗」。
可是他所做的改革,也有他所意料不到的副作用——這就是歷史的詭異之處了,老天並不酬勞他的這份苦心。
為防止像晚唐那樣出現地方割據,趙匡胤還將天下精兵都集中到首都附近,地方上只留弱兵,封疆大吏也由武將換成文官。這就叫「強幹弱枝」,從此地方長官就甭想鬧分裂!
宋朝這匹大駱駝,背負的東西太多了,財政上入不敷出,怎麼搜刮也是不夠用。一年下來收支相抵、國庫空空是正常的,赤字幾百萬緡也不奇怪,有一年赤字甚至達到千萬。
秦始皇也是統一意義上的開國之君,他的政策,我們至今還在享用——大一統、郡縣制,書同文,還有民族的圖騰物長城。
一人得道還不算,最開心的是雞犬也能升天。宋朝對官員實行「蔭補」制度,子孫可以沾光做官,就連同宗、親戚,甚至門客、保健醫生,也都可能跟著沾光做官。
再說說官多。宋朝的官制,是歷朝歷代中最複雜最混亂的。
其實,一個國家百姓多,不要緊。人多納稅就多,可以把國家納成個富國。
蘇東坡的弟弟蘇轍說,待遇越高的兵,越不能打仗。號稱精銳的「禁軍」,一萬人不能當三千人用,可是耗費卻相當於三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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