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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殤》論

作者:崔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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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殤》編導談 《河殤》創作過程的回顧

《河殤》編導談

《河殤》創作過程的回顧

在讀研究生期間,尤其是一九八五年和一九八六年,以及畢業後的一九八七年上半年,正是思想界十分活躍,「文化熱」很興盛的時期,廣泛的閱讀和朋友交流使我對中國歷史文化有了更多的認識。瞭解了我以前沒有獲得的角度。「電視文化」的思考也使我希望自己能夠用電視這件最現代的傳播工具表現我的社會文化思考。
每一位《河殤》的觀眾都是我們的朋友。向朋友們致以誠摯的謝意。
緊張的勞動令人振奮,令人激動。但並非沒有煩擾。人事的原因,資料的缺乏等等,都在影響著「核心性勞動」。尤其令人擔心的是:一部包含著許多有爭議命題的電視作品最終是否能夠播出,這無數自認為有價值的勞動是否能夠得到社會實現。這種擔心常常影響著我的創作情緒和組織決策。也使我們在整個創作中,難免常要瞻前顧後一下。其實,《河殤》的筆路從來也沒有徹底放開過。從一個電視編導的角度,我多麼希望我們能夠早日產生一部嚴明的電視法。那樣在一個明確的參照下,就可以大膽hetubook.com•com創作,就可以讓創作者們的想像力不必被無形然而沉重的負擔壓迫以至於窒息。是的,擔心是那樣經常地伴隨著我。只是一股初生牛犢的精神才使我闖下去。到播出前作最後審看時,是我最擔心的時刻。今天,我的那種擔心的程度看來有點可笑,但是,任何擔心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已經為它付出了代價,為了以後不再為擔心而付出代價,我們是多麼熱切地呼喚嚴明的電視立法。這個呼喚並不因《河殤》播出而消失。相反,變得更強烈。因為我們此後還要走出《河殤》……
勞動不會終止。以《河殤》為嘗試性起點的路還要走下去。
一九八七年九月,我開始醞釀,準備接受對黃河畫面素材再利用的任務。一部三十集的《黃河》系列片創作播出在前,利用同樣的素材再編一部系列節目其難度是可以想像的。但我自信可以找到我自己的角度。於是我開始物色能夠產生共鳴的合作者。在我的母校任職的著名報告文學作家蘇曉康成為首選。這是一次一拍即合的尋m.hetubook.com.com覓。稱心的尋覓完成了,艱辛然而也愉快的合作開始了。第一道「工序」就是確立總體構想。連續幾個星期,腦子裏全是黃河,跟朋友們談的也是黃河。前此獲得的各種角度的文化思考都當然地成為我們構思黃河的重要參照。終於,構想提綱形成了。老蘇給片子取了一個很符合他的氣質的題目《大血脈》。然後,把它拿給朋友們看,尋求共鳴、印證和意見。今天所看到的《河殤》的主題構思和邏輯層次就在這個提綱中了。那是一九八七年九月和十月初的事。一九八七年十月份,我們請了王魯湘同我們一起向電視臺領導論證這個提綱的意義和可行性。此後,魯湘成了我們「同一條戰壕中的戰友」。
現在,《河殤》又在重播,它已經屬於社會,作為編導,似乎我已經無須多說,屬於社會的東西社會自然知道怎樣對待它。
或許我能找到一段清靜的時間,把我從拍《河殤》中獲得的感受、想法及事後反思結果都寫出來,奉獻給《河殤》的觀眾和《河殤》論的讀者。
「千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片子」,是我在讀大學電視系時就常常自己激勵自己的願望和理想。《河殤》只是一個初步的嘗試,因為製作時間的過於匆促,現在播出的《河殤》,從電視導演的方面看來,還不能算是理想的「大片子」。這個節目的產生,也許帶有某種偶然性。最初,它是作為對中日合拍的黃河影像資料的再利用而定題的。我被選中了——是因為我先有接受這個任務的願望。坦率地說,我與許多同行和觀眾一樣不會滿足於把黃河僅僅編成一個展示歷史聯想、地理特色和民俗風貌的節目,儘管這種節日是絕對必要的「一格」。但我不想用自己的創作備這「一格」。
我們期待通過電視尋求到更深的心靈會面。我以為這種會面還能實現,只是但願下一次會面不是遙遠的將來。
現在還太忙,現在思緒或許還沒有理清。要等時間讓我離《河殤》有一段距離之後才有可能。
這樣一個大題目,靠有限的幾個人是無法使之完善的。我相信我能夠得到學術思想界的支持。緊張而繁忙使人對禮節變得疏淡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匆匆忙忙地拜訪了同樣忙碌的學者們,他們從沒有讓我失望過。金觀濤教授和厲以甯教授在製作階段和播出之後的風風雨雨中就越來越成為我們這個隊伍中不可缺少的成員。許多學者都給了我令人難以忘懷的幫助。他們都是《河殤》的好顧問,雖然觀眾並未見到他們的名字。
一九八六年下半年,我作為原《黃河》拍攝組的一個成員,走了黃河的一部分。我看到了黃河。在這以前,我作為匆匆過客曾在橋上數度經過黃河。但我並沒有看到黃河。而現在,我來了,看了,感受了。我被黃河震撼了。但不是為它曾被千年詩化的氣勢所震撼,而是被它的醜陋、貧困,和它所潛伏的危機所震撼。在花園口附近,我曾一直走到河床中心地帶。那時那裏的黃河不是一般人想像中水流滾滾的天河,而是一塊沼澤,一片泥地,一個又舊又大、變化無常的怪物。我感到我從來沒有像當時那樣為它激動、焦慮、壓抑、悲觀、振奮……。黃河太「大」了,太豐富了,也太沉重了。你當然可以從地理、民俗、歷史聯想等方面拍黃河,和-圖-書但不是更可以從橫剖縱剖的、俯瞰的、反觀的、對比的等方面拍黃河嗎?大黃河,換一個角度就是一個形態。我從來沒有感到離黃河這樣近,黃河決不僅僅是一條地理意義上的河流。我發誓,將來我要從我的角度拍黃何,當時當然也明白,也許我的這個誓願要等上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實現。當時我是多麼希望實現它呀!哪怕為此等待一生都值得!我也深深知道,我不管從哪個角度去接近黃河,我也只能是災難深重的黃河的無法活得輕鬆的兒子。當時我不知道我將來如果能把這一切說出來,用畫面展示出來,會不會輕鬆一些。也許,這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輕鬆些才說才拍。跟黃河重新對話的時代到了。
夏駿
我這一代,從小接受的教育是對世代居住的地理環境的熱愛與崇拜,對歷史也只有簡單的正統認識角度。活躍的社會思想氣氛和逐漸增多的人際交流所提供的啟示,使我離開了這個角度。許多傳統崇拜物的光輝黯淡了,對龍以及長城等傳統徽標物的新看法也就極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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