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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特務來到房裏，坐下來。「早上好，」他對我們笑著說：「現在你倆都在這兒，我宣布一下紀律。你們白天不能離開這幢樓，晚上只能在短時間內出去散散步。出門前要告訴廚師。盡量避開——信差、司機等外人。出門時必須戴太陽眼鏡和口罩，這些都由我們提供。隨身攜帶雨傘，萬一遇到人就用傘來遮臉。今後每天八時必須吃完早餐，上訓練課以前要花半小時閱讀《金日成選集》和《革命鬥爭史》。都明白了嗎？」

這天下午，一個姓姜的副部長來探望我們。他中等個子，圓圓的臉，一雙小小的惡毒的眼睛www.hetubook.com.com。我們跟他一起坐在圖書室裏，他說話很生硬，令人毫無好感。

「知道我們為甚麼要在間諜戰中起用女性嗎？」他又說：「因為你們漂亮，如果確有必要，你們還得獻出肉體。再說，如果需要你們合法地留在外國，你們就得與我們物色的人結婚。相信你們能明白這一點。」

他停了停，讓我們明白他說的話，然後又說：「幾天以後，你們就會轉到一所學校去，那兒有許多出色的特務在接受訓練。」

我們沒說話，可我知道我倆都嚇壞了，坦白地說是噁心極了。這天晚上，ｗwｗ.heｔｕｂｏoｋ•cｏm•coｍ當我倆躺在床上時，我問：「淑姬，你想你能受得了這些嗎？我是說，把自己交給一個陌生人。」

「你們知道，黨的目標是在我們這一代爭取韓國的統一。要牢記：我們期望你們能成為優秀的戰士。既然你們是從許多候選人中挑出來的，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們失望。」

「我們決不會失敗。」我倆好像用同一把聲音似地齊聲回答。

「來過這地方沒有？」鍾問我。「晚上常有老虎出沒。」見他想嚇唬我，不免有點反感，便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不久以後，我們的車在一排房子前停了下m.hetubook.com.com來，一個高個子女人出來迎接我們，她看來大約五十歲。她對我的到來表示歡迎，然後領我進了房間，裏面有一間附設浴缸和淋花灑浴的浴室，還有給我準備好的新衣服。我在浴缸裏泡著，想著我的新環境，感到十分好奇。洗完澡我就去睡覺，可一個晚上都沒睡著。我傾聽著夜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感到特別孤單。一想到現在是自己孤身一人了，不免有些害怕，又想到山裏跑出來的老虎，更為害怕，直到天亮才睡著。

她嘆氣：「我真不知道，你呢？」

我們一路直奔平順（Puongsung）城，汽車放慢速度，和圖書開上了一條還未鋪柏油的山路，後來我們到了一個保安檢查站，值班的警衛給我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保安檢查站過後是一片工業化的農場，當中有一大片棚屋和樓房，是飼養鴿子的地方。農場過後，路上渺無人煙，顯得偏僻極了。

後來她又開口時，話裏充滿了痛苦。「我想我們沒有選擇，是不是？」

早餐之後，他們給我介紹了新同房，她也是我整個訓練期間的夥伴，名叫金淑姬，長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總是一臉的笑容。她比我小一歲，後來幾年中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也是。」

汽車駛進平壤的郊區時，我心頭湧起一和_圖_書陣自豪感。每當我們的車從小孩身邊駛過時，他們就向汽車行隊禮。當我們到達城邊的檢查站時，汽車停也沒停衛兵就招手讓我們通過了。

我的內心和她一樣痛苦。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吃上了離開古巴以來最美味的早餐——煎蛋、多士、牛奶、牛油和薯仔。麵包的質地非常柔軟，用料上乘。這在平壤是絕對見不到的，吃得這麼好真使我有些慚愧。

我們表示都明白了。

可他一點也不在意，又說：「從現在起，你不能再使用或洩露你的真名，你現在叫金玉花。別忘了任何時候都不要提起自己出生時的名字，尤其是對你遇見的朋友也不能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