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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與二十天

作者:卡爾.鄧尼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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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潛艇戰的第一階段(一九三九年九月至一九四〇年三月一日)

第六章 潛艇戰的第一階段(一九三九年九月至一九四〇年三月一日)

斯卡帕灣戰鬥行動標誌著同敵水面軍艦的鬥爭的開始。為了繼續進行這種鬥爭,我們考慮到了這樣一個問題,即英國在失去斯卡帕灣基地後,其艦隊最有可能在哪個海區落腳?關於這一點我在一九三九年十月十八日的戰爭日誌上寫道:
北海的佈雷行動由二百五十噸的小型潛艇實施,該艇體積小,是合適的「潛行者」。
在同一時期,潛艇擊沉敵人艦船一百九十九艘,總(登記)噸位達七十萬一千七百八十五噸。潛艇通過佈雷炸沉敵艦船一百一十五艘,總(登記)噸位達三十九萬四千五百三十三噸。此外,潛艇還擊沉了「皇家橡樹」號戰列艦(二萬九千一百五十噸)和「勇敢」號航空母艦(二萬二千四百五十噸),擊傷了「納爾遜」號、「巴勒姆」號戰列艦被U三十號潛艇用魚雷擊沉。和「貝爾法斯特」號巡洋艦。
但事實證明,把兩艘潛艇派往奧克尼以西海區的意圖是正確的。
C、潛艇佈雷:
在戰爭開始時,由於潛艇的活動受到各種命令的限制,加之潛艇數量又少,因此我對經濟戰的成功的可能性沒抱很大的希望。當時我認為,重要的是,要在離敵岸三海里的領海區內對敵人進行破壞,也就是說要盡量在敵港口附近和航運頻繁之海域打擊敵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選用了兩種沉底水雷,一種是TMB型,裝藥四百至五百公斤,可佈設在水下二十五至三十米的深處。從一九四〇年初開始,我們採用了TMC型水雷,裝藥一千公斤,最大佈設深度達三十五米。這些水雷都由過往艦船的磁場引爆。這兩種型號的水雷技術性能良好。它們是羅特爾海軍中將領導的主管水雷與障礙物研究工作的監察部門作出的傑出貢獻。
我的「戰場感性認識」和對於大西洋形勢的瞭解要比預料的還好。每次作戰之後,我都讓各艇長親自向我詳細報告作戰情況。通過這些報告以及各艇長給潛艇部隊司令的參謀部人員就某些專門問題提供的補充報告和各艇長的戰爭日誌,使我在整個戰爭過程中對海上的情況都瞭如指掌。在對護航運輸隊作戰時,根據天氣預報和各參戰潛艇發出的無線電報,使潛艇部隊司令的參謀部也能很快地掌握敵方的特別情況。由於潛艇通信採用短密碼,使敵人很難甚至完全測不出其所在的位置,這一點具有很大的優越性。當我的「戰場感性認識」有不足之處時,我就在指揮所用無線電詢問,半小時內便可得到答覆。當我需要詳細瞭解戰場某些情況以利於作出特殊決定時,我便按照事先與某一艇長約定的時間親自用無線電向他交代。這樣我對自己的指揮任務就一清二楚了。不過,這種做法只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採用。
一九三九年九月六日,潛艇接到了比上述更為嚴厲的命令:「德法之間的局勢還沒有明朗。我方的對敵行動,包括對付敵商船的行動,只能是防禦性的,對發現的法國商船不要阻攔,嚴防與法國發生意外的衝突。」
U五十六號潛艇的艇員在水下聽到三枚魚雷擊中「納爾遜」號的三次聲響,但魚雷沒有引爆。這次攻擊是潛艇突入敵方由十二艘驅逐艦組成的警戒兵力中間實施的。當攻擊行動失敗後,艇長極度地灰心喪氣,於是我決定暫時免去他的艇長職務,讓他在國內負責潛艇訓練。
根據和平時期的經驗,在這方面可望取得很大的戰果。因此,在戰爭的頭幾個月中,我又反覆地進行了試驗,把多艘潛艇組合成群,採用和平時期演練的戰術來對付護航運輸隊。一九三九年八月十九日在潛艇起航時,我事先已將第二、第六潛艇支隊司令另外隨艇派遣到海上,以便在可能的情況下讓他們充當必要的下級指揮官運用狼群戰術指揮潛艇實施攻擊。
就連中立國的商船也採取了上述措施。U三號潛艇從北海報告了有關這方面的情況:「夜晚明月高照,瑞典『岡』號商船被我截住。船長在船上。證件可疑。據稱船上的三十六噸炸藥是運給比利時國防部的。但商船的位置卻在林納斯內斯以南十五海里、二百八十度的航線上。我們正準備將其捕獲時,商船突然急轉舵高速向潛艇撞來,潛艇只能竭盡全力迅速避開商船的船首,爾後,根據捕獲法將其擊沉。」(潛艇部隊司令一九三九年十月三日戰爭日誌)。
但總的說來,我們的各種型號的潛艇在戰爭中經考驗證明性能都是很好的。這是海軍總司令部、特別是兩位設計師許勒爾和布勒金的傑出功績。
a、要突破霍克薩海峽的障礙是難以辦到的,穿越什維薩海峽和克勒斯特羅姆海峽也無成功希望,因為那裡也設置了障礙。
自戰爭開始以後,由於魚雷失靈,不得不經常修改給潛艇艇長的命令,因為一些技術專家在剛開始時尚未發現失靈的真正原因。在一九四〇年一月二十一日的戰爭日誌中,我記載了一些由於魚雷失靈而造成的不幸事件的經過(見附件三)。
U五十六號潛艇這次行動的失敗是軍事上的一個重大失誤。
一九三九年十月三十日,我收到了U五十六號潛艇(艇長察恩)從該海區發來的電報:「十點『羅德尼』號戰列艦、『納爾遜』號戰列艦、『胡德』號巡洋艦和十艘驅逐艦位於二百四十度,三四九二的方格內。發射三枚魚雷,失靈未炸。」
在這種作戰中得到的經驗是,敵人總是千方百計地阻止潛艇根據捕獲法實施經濟戰。敵方通常採取的措施是:
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九日由舒哈特上尉率領的U二十九號潛艇在其作戰海區對英國「勇敢」號航空母艦進行了襲擊。該潛艇很幸運,它發射的魚雷爆炸及時,炸沉了敵航空母艦。
在直接於敵方近海進行的潛艇作戰行動中,有些主要是對敵方水面作戰艦艇進行的,並取得了戰果。這裡重點介紹一下普里恩海軍上尉率領U四十七號潛艇突入英國斯卡帕灣軍港的戰鬥行動。對這次行動的周密的計劃工作、普里恩海軍上尉執行這一計劃的果斷行為和這次行動所產生的效果,有必要在此詳加敘述。
在敵港口附近和交通樞紐附近海域使用潛艇佈雷,要求潛艇艇長具有卓越的才能和堅強的信念,因為那裡水淺流急,敵人戒備森嚴。艇長們表現得非常出色,經受了極大的考驗。
於是我決定進行這一嘗試。我挑選了U四十七號潛艇艇長普里恩梅軍上尉來執行這一任務。我認為他具有完成這一任務的軍人素質和航海能力。我將有關資料都交給他,讓他決定是否接受這項任務。我要他在四十八小時之內作出決定。
「英國的地理位置給我們帶來的好處是,進軍路程較近。但是英國近海基地多,戒備森嚴;在目前這個季節,估計那裡的氣候條件對我們也是不利的。直布羅陀海峽的缺點是路途遠,但由於德國潛艇的進軍航線與商船的航線在那裡相交,因此在那裡很可能會有所收穫。直布羅陀海峽的另一優點在於它是海上較大的交通樞紐。那裡的氣候條件比北方可能好得多。敵人只能從直布羅陀港和卡薩布蘭卡港派出兵力對直布羅陀海峽進行警戒,根據我們手頭掌握的少量情報來看,敵人進行警戒的目的主要是維護海峽本身的安全。
d、一般來說,商m.hetubook.com.com船也像作戰艦艇那樣在夜間總是閉燈航行。對潛艇來說,要在夜間判斷一個黑影是一艘輔助作戰艦隻還是一艘商船,是相當困難的。為了弄清真相,潛艇必須緊隨那個黑影航行。如果潛艇不斷使用信號燈或探照燈,勢必會影響自身的戰鬥隱蔽性,甚至會在離商船最近的時候暴露潛艇的確切位置。如果那個黑影是一艘有武器裝備的軍艦,或者是故意給潛艇設下的一個圈套,那末潛艇就有可能被敵人的密集炮火擊沉。
敵人的防禦力量大體上與我在和平時期估計的差不多,既不更強也不更弱。英國的聲納定位器並不像英國人在和平時期所崇拜的或至少是吹噓的那樣完美無缺。否則U三十九、U二十九和U五十六號潛艇就不可能擊中在驅逐艦掩護之下的「皇家方舟」號、「勇敢」號航空母艦和「納爾遜」號戰列艦。
十月上半月,船廠有九艘潛艇可完工投入使用。我相信,戰爭開始後我們所盼望的那種機會終究會到來的。
可以肯定,起初德國海戰指揮機關對執行倫敦議定書中的國際法條款是非常謹慎的,後來由於對方破壞了這些條款,我方才不得不逐步放鬆直至最後取消執行這些規定(詳細介紹海戰法和國際法在這方面的發展過程的資料有:(一)已退休的海軍審判員克蘭茨比勒的辯護詞,國際軍事法庭檔案,第十七卷。(二)赫伯特.佐勒爾的《潛艇戰和國際法),見一九五六年九月《海軍評論》雜誌副刊第一期。(三)海因茨.格爾德黑爾姆的《海戰法中的作戰區》,見路德維希─馬克西米利安大學論文集,慕尼黑,一九五二年版)。
這種對潛艇的戰時適用性的良好評價只是在下述兩點上應加以限制,一是有一部分潛艇因發動機底座太弱,不能維持長時間的遠航,因此必須更換。但到廠裡去更換必須用較長的時間,這樣一來作戰的時間就要大大減少。二是排氣閥的問題。排氣閥的作用是,在潛艇下潛時關閉兩個柴油機的排氣孔。由於設計上存在缺陷,排氣閥是頂著水壓關閉的,因此不能嚴密地關閉,導致排氣孔不能密封。特別是在深潛的情況下尤其如此。大量的水從排氣孔湧入艇內,在面臨敵長時間的追擊時會造成危險。一些在戰爭初期失蹤的潛艇很可能由於艇內逐漸進水而無法下潛,只能被迫上浮,然後即成了敵水面兵力的獵物。
即使撇開上述情況不談,我當然也得服從海戰指揮部下達的每一項命令。儘管如此,紐倫堡法庭卻認為,潛艇部隊司令應對根據這些命令而實施的戰爭行動負主要責任。
英國東部沿海:因弗戈登,鄧迪,福恩灣,布萊斯,紐卡斯爾,哈特爾甫,內道辛,紐瓦克,克羅斯桑德,洛斯托夫特,奧福德岬,鄧傑內斯,克羅馬蒂,大雅茅斯,霍夫登,北欣德爾,弗蘭伯勒(見圖)。
「鑒於敵方以護航編隊的方式行動,我認為不宜將潛艇以單艘為單位分散在很遼闊的海區。我們的目標必須是攔截敵護航運輸隊,並利用現有的少量潛艇集中力量將其殲滅。但在遼闊的公海上搜索敵護航運輸隊並非易事,因此,我方必須將兵力集中部署在敵海上交通線必經的海區——英國的西南部海區和直布羅陀海峽附近。
因此,只要有可能,陸上的潛艇部隊司令與前方同護航運輸隊作戰的潛艇艇長就應保持密切的聯繫,以便統一思想和行動。
為遂行這一任務,潛艇都部署在愛爾蘭和大不列顛島以西各作戰海區。因為潛艇必須根據捕獲法來與敵人的商船作鬥爭,所以作戰海區不宜在瀕陸海區,而必須向西移到較遠的海區。潛艇應盡可能位於敵岸基航空偵察力量無法到達的公海上。
「在U四十七號潛艇襲擊斯卡帕灣之後,我認為在奧克尼群島以西遇到英國艦隊的可能性最大。」因此,U五十六號和U五十九號潛艇被派往那裡。
從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至一九四〇年二月二十八日,德國潛艇按照捕獲法和上述不斷更改的命令,總共擊沉一百九十九艘商船,總(登記)噸位達七十萬一千九百八十五噸(羅斯基爾:《海上戰爭》,第一卷,第六百一十五頁)。
在對作戰計劃作了認真研究之後,普里恩接受了任務,並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案。
「到一月四日為止,敵人在入港的航道上佈設的十八枚水雷中有五枚爆炸。只有把『納爾遜』號送到樸次茅斯船廠去修理才會有絕對安全。這件事雖對敵人嚴加保密,但所造成的混亂是極其嚴重的。打那以後,我們的各個主要港口和基地不得不封鎖幾星期之久,直到我們找到對付磁性水雷的有效辦法為止。」(羅斯基爾:《海上戰爭》,第一卷,第七十四頁、七十八頁、八十八頁)
同樣,所有三種型號的潛艇,如小型潛艇(二百五十噸的二型)、中型潛艇(五百一十七噸的七C型)和大型潛艇(七百四十噸的九型)都不負眾望。特別是七型潛艇,除了擁有較多的武器和便於操縱等優點外,其活動半徑也比我們平時估計的要大。例如,在一九四二年,這些潛艇從法國比斯開灣的港口出發,前往北美的東部近海作戰,途中無需補充燃料。
所有這些命令都嚴重地限制了潛艇的作戰行動,同時對潛艇艇長在採取每一個行動之前的觀察和判斷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們的責任更大了。此外,這意味著潛艇面臨的危險性也更大了。為了能準確判斷所發現的目標,潛艇在白天不得不較長時間使用潛望鏡,這樣就容易暴露自己。夜間,位於敵艦船附近危險區的潛艇為了識別目標經常延誤攻擊時間,甚至顧不上抓住最有利的戰機,迅速採取行動來應付瞬息萬變的情況。
二、參加戰鬥或企圖抗拒檢查的商船。
十月十四日十一點鐘,英國廣播了「皇家橡樹」號戰列艦被一艘潛艇擊沉的消息。十月十七日普里恩率領U四十七號潛艇返回威廉港。他匯報了他的戰鬥行動經過:「潛艇進出霍爾姆海峽極其困難。沉船周圍水道狹窄,海濤洶湧,水流速度達十節。霍爾姆海峽無人守備,在斯卡帕灣附近只有『反擊』號和『皇家橡樹』號軍艦。在首次攻擊中,一枚魚雷擊中『反擊』號前部,緊接著又裝了二枚魚雷,進行第二次攻擊,這次三枚魚雷擊中『皇家橡樹』號,幾秒鐘後該艦立即爆炸。然後我們馬上撤離。在離開霍爾姆海峽之後,我們回首嘹望斯卡帕灣(在這裡布有深水炸彈),發現敵人正在進行嚴密的搜索。強烈的北極光耀眼奪目,對我潛艇行動極為不利。」(潛艇部隊司令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七日戰爭日誌。)
「因此,我決定派遣潛艇部隊去襲擊直布羅陀海峽的交通線。
到一九四〇年三月一日止,德國潛艇佈設了水雷的海域如下:
於是,我作為前線指揮官,從海戰指揮部那裡得到了上述逐步下達的關於我方出於政治原因而實施潛艇戰的各種命令。隨著這些命令的下達,我們逐步廢除了倫敦潛艇議定書中的有關規定,這完全符合我的心意和要求。由於敵方違反了潛艇議定書的規定,使我們的潛艇面臨的危險日益增大,我對此感到憂心忡忡,認為應該廢除那些不合理的和圖書規定。
經過對照片的判讀,我的結論如下:
在下一章中,我將談到後來發現魚雷失靈的原因及排除故障的辦法。
戰爭開始以來,我就一直想派遣潛艇襲擊斯卡帕灣。但一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馮.亨尼希海軍上尉和埃姆斯曼海軍中尉組織實施的兩次行動因在導航和航海方面遇到特大困難而遭到失敗時,我就心有餘悸,想放棄這種念頭。
顯然,在這次行動成功之後,英國人肯定會徹底搜查並完全封鎖所有可能被我方突入的航道。與此同時,他們會將本土艦隊撤出斯卡帕灣,轉移到其它停泊地。我估計,敵人向埃韋灣、福思灣和克萊德灣轉移的可能性較大,因此潛艇戰將在這些地區進行。現在潛艇主要裝備水雷,因為我們無法肯定在潛艇突入這些海域時,是否會遇到敵艦艇。
至於一場戰爭是不是進攻戰爭,這純粹是一個政治問題。任何一個國家的政策都是力圖證明對方是進攻者,或者表白本國是在面臨威脅時才不得不拿起武器進行必要的自衛的。因而從政治上去確定誰是真正的進攻者,決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一、由作戰艦艇或飛機護航的商船。「凡是需要兵力支援的敵商船,必然也作好了使用武器的準備」。
潛艇必須按照捕獲法進行經濟戰。該捕獲法與一九三六年倫敦的潛艇議定書中的有關規定是一致的:如前所述,潛艇在攔截或搜查一艘商船(不管它是否有武器裝備)時,必須像水面艦艇那樣先浮出水面。如果按照捕獲法關於國籍和商船裝貨的規定,允許擊沉商船,那末潛艇必須首先考慮到商船上人員的安全,因為在公海海域商船的救生艇數量不足。
「我方形勢的特點是可供使用的潛艇數量少。
如果將來軍人參加了一場進攻戰爭就要受到這一新的國際法律的懲處的話,那每一個國家的軍人應有權在戰爭爆發時要求其政府作出說明,這場戰爭是不是進攻戰爭,並有權查閱所有與戰爭爆發有關的政治文件,因為他必須自己作出決定,是否參加這場戰爭。在那種情況下,既然他可能會因為參加一場進攻戰爭而受到懲處,那末在他沒有決定參加這場戰爭之前,他可以不服從戰鬥命令。
敵方採取的各種措施增加了潛艇按捕獲法進行經濟戰的困難,此外,德國在潛艇戰方面也採取了一些限制措施。促使德方採取限制措施的直接原因是在戰爭開始時發生的一起事件: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U三十號潛艇擊沉了英國的「雅典」號客船。該船在微光下偏離正常的航線作曲折機動航行。U三十號潛艇的艇長認為該船是一艘輔助巡洋艦,因而將其擊沉。儘管該艇長處理這件事的願望是好的,但我還是嚴厲地批評了他。如果他再稍微仔細一點的話就會發現,該船並不是一艘輔助巡洋艦。由於這個事件,潛艇在一九三九年九月四日接到了下述命令:「根據領袖(這裡指希特勒)的指示,目前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對客船採取敵對行動,即便它採用護航編隊也罷。」
英國關於海上戰爭的歷史著作在描述普里恩勇敢突入斯卡帕灣及其採取的一系列行動時寫道:「必須充分肯定普里恩海軍上尉的勇氣和決心,這是他完成鄧尼茨計劃的先決條件……
同樣,海軍總司令部的海戰指揮部對前面所述英國採取的各種違背倫敦潛艇議定書的措施所作出的反應也是逐步的,謹慎的。隨著一系列命令的下達,對潛艇戰的一些限制性規定也逐漸減少了。最初下達了允許潛艇使用武器對付裝有無線電設備、閉燈航行或有武器裝備的商船的命令,接著又下達了允許潛艇攻擊每一艘已發現的敵艦船的命令(作為對英國下達的其商船應撞擊德國潛艇這一命令所作出的反應);直至後來宣佈了作戰區,開始只限於局部地區,從一九四〇年八月十七日開始包括了英國周圍的全部海區。在這些作戰區,德國可以對任何艦船不事先發出警告而實施攻擊。
c、一九三九年九月六日,U三十八號潛艇在觀察時被一艘商船發現,第一次遭到其火炮攻擊。兩周後,英國發表了一篇關於商船向一艘潛艇開炮並將它驅逐的報導,顯而易見該報導是將這件事作為一個值得傚法的例子而大加宣揚的。九月二十六日,英國海軍大臣丘吉爾宣佈,英國的商船裝備了對付潛艇的武器。這樣,他就公開證實了:到那時為止被我方發現的個別商船上的武器裝備,只是意味著英國開始給所有的商船安裝武器裝備。一九三九年十月一日,英國海軍部通過無線電廣播要求商船從側面撞擊德國的潛艇(國際軍事法庭檔案,第一卷,第三百五十三頁)。
英國西部沿海:埃韋灣,克萊德灣,利物浦,斯旺西,布里斯托爾灣,福爾蘭;
由於這個命令,就使客船處於一種特殊的地位,因為按照國際法的規定,客船若採用護航編隊航行,就可立即將它擊沉。
一九三九年十月初,雖然我們的潛艇數量較少,但我們在直布羅陀海峽以西襲擊敵護航運輸隊所取得的戰果表明,潛艇是能夠同敵護航運輸隊作鬥爭的。在上述戰鬥中發現了這樣一個問題:在同敵護航運輸隊的戰鬥中,指揮官乘坐潛艇在海上進行戰術指揮並不安全,而且也沒有必要。這一點在後來的戰鬥中也得到了證實。如果指揮官為了能在水面指揮作戰,而位於敵護航運輸隊空中掩護兵力有效活動範圍之外的海域,那末他就發現不了護航運輸隊,也就不能得到足夠的「戰場感性認識」。如果靠護航運輸隊近一些,他就會像其他任何一艘戰鬥潛艇一樣處於不利的防禦狀態中。再說在戰鬥潛艇數量不夠的情況下,我們很難再專門指定一艘潛艇擔負指揮任務,如果這樣做對於保障作戰成功並非絕對需要的話。況且本土也迫切需要這樣的下級指揮官負責潛艇新人員的訓練工作和做好赴前線參戰潛艇的準備工作。
英吉利海峽的英國近海:法爾默思,波特蘭,韋默斯,樸次茅斯,多佛爾;
這樣的突襲行動可算是所有冒險行動中最擔風險的了。曾記得有一天我又坐在斯卡帕地圖前考慮這個問題。當時我的目光落在厄爾恩海軍上尉身上,他是我參謀部中辦事極為認真的總參作戰勤務軍官。厄爾恩用十分自信和堅定的口吻對我說:「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突入該海域的辦法。」我這位總參勤務軍官的斷言使我定下了最後決心,一定要徹底解決斯卡帕灣問題。我準備根據調查結果再作出決定。戰爭一爆發,我就要求海戰指揮部根據掌握的現有情報制訂一份突襲斯卡帕灣港的計劃。計劃應考慮到在進出斯卡帕灣港的各航道上可能會遇到的各種障礙。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一日,我從第二航空隊那裡得到一張照片,該照片拍攝了斯卡帕灣、弗洛塔以北地區、斯維薩和里沙之間海峽內英國輕、重型兵力的部署情況。此外,預先被派遣到奧克尼群島海域的U十六號潛艇艇長韋爾納爾海軍中尉,對那裡敵人的巡邏以及燈塔、海流情況作了非常重要的匯報。他認為,穿過霍克薩海峽,避開敵封鎖區就能突入斯卡帕灣。於是我們請求第二航空隊再對斯卡帕灣的各航道的具體設防情況拍www.hetubook•com•com攝一些盡可能準確的照片。九月二十六日,照片拍攝成功。
後來我們得知,當時丘吉爾正在「納爾遜」號艦上。我現在對在紐倫堡那段時間聽到的證實這個事實的那段新聞報導仍記憶猶新。
這樣的佈雷行動共進行過三十四次,只有二次(一次在克萊德,一次在多佛爾)遭受損失:U十六號(艇長韋爾納上尉)和U三十三號(艇長馮.德雷斯基上尉)潛艇被擊中。其它的潛艇都凱旋而歸。
上述敘述清楚說明,潛艇的戰鬥行動除了使英國的艦艇遭到重大損失外,還給他們的基地帶來極大的麻煩。
上述結論證明,要執行紐倫堡法規中的刑罰條例是完全不可能的。自從這個法規公佈以來,各國都不執行這個刑罰條例。在朝鮮戰爭和一九五六年十一月的英法對蘇伊士的進攻中都沒有按這個法規辦。但是,最近在英國卻有一名英國軍人因拒絕參加進攻蘇伊士的行動而受到軍事法庭的審訊,並因他不服從命令而受到懲處,根本不遵守紐倫堡法律規定。
根據我們在佈雷後直接截獲的敵人情報來看,水雷障礙的效果是令人滿意的。據我們所知,英國海軍部把利物浦附近的幾個海區宣佈為危險區。這是倫普上尉率U三十號潛艇在該淺水區佈雷後幾小時發生的事。英國海軍部的這個措施表明,顯然有艦船駛入該雷區而觸雷了。最後英國海軍部甚至不得不在一段時期內停止對西海岸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港口——利物浦港的使用。他們相信,只有這樣做,才能避免艦船的更大損失。
隨著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對日戰爭的爆發,美國也立即宣佈整個太平洋為作戰區,並在那裡無限制地實施潛艇戰。由此可見,美國的所作所為走得有多遠,而且又是多麼不顧政治影響。美國海軍上將尼米茲在一九四六年五月十一日在紐倫堡法庭對作者的訴訟中明確而坦率地陳述:「為了便於對日作戰的指揮,特宣佈太平洋地區為作戰區。海軍部部長於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下令對日本實施無限制的潛艇戰。」(國際軍事法庭檔案,第四十卷,第一百零八至一百一十一頁)
在戰爭開始時,潛艇的作戰命令是符合捕獲法的各項規定的。在遇到上述敵情時,都是依據捕獲法規定的限制條件,最合理地使用少量潛艇去遂行任務。為此,採用了下述作戰方式:
這說明紐倫堡法庭對一名有奉命參戰行為的軍人進行判決是完全不合倫理的,這些行為在其發生的時代是不受懲罰的。反之,如果他不奉命行事,那末根據任何一個國家有效的刑法法典他都將受到最嚴厲的懲處。
a、英國人從瀕陸海區向西直到大西洋,都部署了空中警戒力量。英國海軍部在那裡部署了航空母艦,利用艦載飛機來對付潛艇,以保護這一海域的安全。公海上的這種航空兵威脅,對應在水面執行經濟戰任務的潛艇來說,是很有害的。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七日由格拉特斯海軍上尉率領的U三十九號潛艇在作戰海區發現了一艘正在游弋的英國「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並對其發起攻擊。U三十九號潛艇向航空母艦發射了三枚磁性魚雷,由於引信過早起燃,使魚雷未觸及航空母艦就已在水中爆炸了。這樣就使我們在這場戰鬥中喪失了一個獲得重大戰果的機會。此外,由於魚雷過早爆炸而引起的巨大水柱使伴隨航空母艦的敵驅逐艦發現並擊沉了這艘潛艇。但艇員最終還是被救上來了。
根據英國有關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海上戰爭的歷史著作中所公佈的數字,到一九四〇年三月一日止,英國共有一百一十五艘艦船觸雷沉沒,總(登記)噸位達三十九萬四千五百三十三噸。(羅斯基爾:《海上戰爭》,第一卷,第六百一十五頁。)
九月四日英國飛機對威廉港的船閘和停泊在港內的軍艦實施了第一次空襲。英國人在空襲中大膽地採用了低空戰術,但沒有取得明顯的效果,我和潛艇軍官們在威廉港基地內的一艘潛艇供應艦上目睹了這次襲擊。軍官們為我方的防空取得成效而感到十分高興。於是我把他們集中起來,並對他們談了我對這場已經到來的戰爭的看法:「你們必須極其嚴肅地對待這場戰爭!務必保持清醒的頭腦!戰爭將是長期的,也許要持續七年之久。如果這場戰爭能以平局告終,我們將感到欣慰。」我的觀點使潛艇軍官們深感驚訝,並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今日還有人記住我當時所說的那些話。
根據海上實施戰術指揮的上述不利因素,得到了這樣一個正確的認識:我在本土也許能夠擔負對敵護航運輸隊作戰的全部戰術指揮任務。這項任務主要是:將各個情報部門提供的敵情資料通報給海上所有潛艇,以糾正他們所得到的不確切的甚至相反的情報,確定某些潛艇或潛艇群的配置位置,調派潛艇與敵人保持接觸,在它們與敵人失去接觸時,幫助它們採取堅決的措施。因此,指揮工作到潛艇發起攻擊時為止,而對攻擊過程中的作戰行動則不加干預。在攻擊中,由每個艇長獨立指揮戰鬥。按我的意圖進行的作戰能否取得戰果,取決於各艇長的才能、主動性和堅韌不拔的鬥志。他擔負著戰鬥的重擔,因此取得勝利的榮譽當然也應屬於他和他的艇員。所以,培養這些艇長具有獨立作戰和靈活機動的能力是潛艇訓練最重要的目的。
鑒於英國方面在和平時期就已經給其商船下達了一些不符合商船特性的指示,以及考慮到英美在戰爭中為盎格魯撒克遜的潛艇戰所作的一些規定,紐倫堡法庭並沒有因為對德國潛艇戰提出的控訴而對我判罪。
我認為潛艇在和平時期就進行深潛訓練是正確的。在戰爭中潛艇經常需要處於深潛狀態,因此,在和平時期就應對艇員進行深潛技術操作訓練,對潛艇也須進行這方面的試驗。一九三六年,我擔任「韋迪根」潛艇支隊司令時,就對該支隊的潛艇進行了這方面的訓練。除了U十二號潛艇外,所有潛艇都成功地完成了這一訓練任務;U十二號潛艇因為材料缺陷讓水湧入艇內而幾乎葬身大海。根據這一情況,海軍總司令下令,為了安全起見,下潛深度不得超過五十米。我認為這個決定並不正確,因此請求他撤消這個決定。我覺得,凡是在和平時期沒有試驗過的事情,在戰爭中勢必要付出更高的代價。
今天,有人為了給德國在簽訂了德英海軍協定以後的一九三九年四月潛艇數量不足的問題尋找託辭(見魯格《一九三九至一九四五年海上戰爭》一書,第二十六頁),竟說我在戰爭爆發後不久曾在戰爭日誌上寫過,敵反潛力量並不像我所預料的那樣強大。這是一種誤解。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在戰爭日誌上我並沒有這麼寫過。
然後,我親自向柏林的海軍總司令口頭報告了我的打算,因為要使我們的計劃取得成功,就必須嚴格保密。我認為這次行動最合適的時間是十月十三日的夜晚,因為在這一天兩次落潮都將在夜間發生,而且又剛好是朔月。普里恩在十月八日從基爾起航。我決定用G七e型魚雷裝備他的潛艇,而不用水雷,因為必須直接襲擊的目標肯定是我們預料中的目標。
我與所有較老的德國m.hetubook.com.com海軍軍官一樣,在戰爭開始時就對這場戰爭的艱難性不抱任何幻想。我作為一個軍人對此作出的唯一的反應就是全力以赴地做好我所應該做的一切工作,相信我們會贏得戰爭的勝利。任何其它的雜念對一名軍人來說都是不允許的。在這種情況下誰要是不履行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誰就會動搖軍人品質的基礎,從而危及國家的安全。
我所以在此提及這個不合理的紐倫堡「法規」和有關的判決情況,是為了進一步強調:作為一個軍人在接到政府「現在是戰爭時期,你必須參戰」的命令時,不言而喻,其義務就是立即執行命令。因為政治支配軍隊。如果一個軍人拒不執行這樣的命令,那末他將被譴責為極不道德的人。因此各國的刑法法典中都含有軍人不服從命令就應受到懲處的條款,尤其在戰爭時期這種懲處更為嚴厲。
三、運兵船,因為它為敵方作戰服務,理所當然地也屬於敵武裝力量的一部分,因此,應像對待作戰艦艇那樣予以對待。
「對於他究竟是從哪一條航道突入的問題一直沒有弄清。他既可以從巡邏艇很少的,能繞過柵障礙的入港航道突入,也可以從封鎖力量薄弱的東面航道突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所有航道上的警戒力量本應最起碼起到一種遲滯潛艇突入的作用。但這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內英國本土艦隊將無法利用已選擇好的陣地。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有一艘廢船按計劃本應事先就沉在德國U四十七號潛艇突入的那條航道上,但它卻在『皇家橡樹』號被擊沉後的那天才到達斯卡帕灣……
潛艇在這段時間的經濟戰、水雷戰和同敵戰艦的戰鬥中所取得的成就,是在付出十四艘潛艇的代價下取得的。這個代價是相當大的,但這並沒有使潛艇部隊司令感到驚奇,出現這種情況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重要的是,只要有可能,就必須對每一次損失進行認真的研究,找出原因,以便使潛艇的指揮和作戰方法能始終比敵人的防禦措施略勝一籌。
由於這些命令,任何一艘法國商船受到的待遇甚至比任何一艘中立國家的商船受到的待遇還要好;因為根據捕獲法的規定,潛艇可對中立國家的商船進行攔截和搜查,在它運載禁運品的情況下可將其俘獲,甚至擊沉。根據一九三九年九月六日的這個命令,潛艇艇長在攔截每一艘商船之前必須確定該船不是法國商船,如果是法國船,他就無權進行攔截。這對他來說是十分困難的,往往是難以做到的,尤其是在夜間更是如此。
一九四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戰勝國法庭也沒有對幾百萬德國軍人執行這個具有追溯效力的刑罰條例。唯一例外的是本書作者(指鄧尼茨本人),因為他被指責為「並非是單純的集團軍級或師級指揮官」,「敵方的主要損失幾乎都是他的潛艇部隊造成的」(對我的判決書中所言)。
關於這一點我在一九三九年十月一日潛艇部隊司令的戰爭日誌上寫道: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九日,潛艇部隊指揮官改名為潛艇部隊司令。
在作戰方面我直屬海戰指揮部領導。該指揮部從總體戰爭的利益出發,給我下達各項指令。在戰爭初期,當我在北海指揮潛艇作戰時,負責指揮北海海戰的西線海軍集群司令也有權對我下達有關潛艇使用方面的指令。
B、對護航運輸隊實施無限制的襲擊:
在一九四五年的紐倫堡法規中,對參加進攻戰爭的軍人已規定了具體的刑罰條例(國際軍事法庭檔案,第一卷,第十一頁)。當時,在任何國家法或國際法中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刑罰條例。這個新制訂的法規在紐倫堡具有追溯效力,它違反了國際上普遍有效的一個法律原則:服從命令乃軍人之天職。
「『皇家橡樹』號被擊沉後,英國第一海務大臣在十月十八日的內閣會議上宣佈,目前斯卡帕灣完全不適合作艦隊基地。經過慎重的討論研究後,決定在改進斯卡帕灣的防禦狀況的同時,埃韋灣暫時仍作為基地使用。但是敵方已經正確地估計到,我們會進行這種變動,因為埃韋灣的守備狀況還不如斯卡帕灣,所以福布斯上將的旗艦『納爾遜』號在十二月四日被一枚水雷擊傷並不使人感到意外,這些水雷是一艘潛艇在五個星期之前佈設在入港航道上的。十一月二十一日『貝爾法斯特』號新巡洋艦因觸雷而炸斷了龍骨。這個事件說明,福布斯海軍上將擔心在駛向羅賽斯的漫長航程中會被水雷擊傷是有充分根據的……
A、襲擊單艘商船:
從截獲被擊沉和受傷的商船發出的遇難信號來看,在其它港口及海上交通樞紐附近海域佈設的水雷障礙也取得了相應的效果。
b、霍爾姆海峽已被三艘沉船堵塞。二艘橫在柯克海峽的航道中,另一艘在其北側。沉船以南直到蘭伯.霍爾姆這一帶水深七米,有一條寬十七米的水道通向淺水區,在沉船以北還有一條狹窄水道。沿岸兩旁無人居住,我認為趁落潮之時利用夜暗從水面突入是有可能的,主要困難在導航方面(潛艇部隊司令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五日戰爭日誌)。
一般說來,我的海軍總參作戰勤務軍官經過軍事學院總參業務訓練,在海軍各總參謀部和其他高級參謀機關工作的軍官,稱海軍總參勤務軍官。他們不同於一般的海軍參謀軍官以及派去專門負責同敵護航運輸隊作戰的軍官都是一些經過考驗的富有實戰經驗的潛艇艇長和戰鬥員。厄爾恩海軍少校、黑斯勒海軍少校和施內海軍上尉曾長期在潛艇部隊司令的參謀部裡擔任職務,充分具備完成任務的前提條件。我的參謀長戈特海軍少校反應迅速,思路特別敏捷,這非常有助於作出符合實際的判斷。
在戰爭第一階段(到一九四〇年三月一日為止),下述幾點值得一提:
在英國於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對德宣戰之後,德國海戰指揮部在當天下午十三點三十分下達了「立即開始對英作戰」的命令。同一天,西線海軍集群司令扎爾韋希特爾海軍上將、艦隊司令伯姆海軍上將和我都趕到威廉港附近的指揮所開了一個碰頭會。我們進行了認真而嚴肅的討論。我們都很明白,一場同英國進行的戰爭意味著什麼,英國海軍的兵力是何等雄厚,幾乎用之不盡,雖然它們才剛剛逐步展開,但很快就會發揮越來越大的優勢作用。艦隊司令伯姆上將以激烈的措詞表達了他對當前危急局勢的憂慮。
在斯卡帕海域,主要困難在於水流湍急,如波特蘭灣的流速高達十節。因潛艇的水下最高速度只有七節,而且只在有限的時間內才能保持這種高速;所以這意味著潛艇在水下將隨波逐流,無可奈何。當然,我們還必須估計到,在通向最重要的斯卡帕港的入口處,敵人必定會採用防潛網、水雷和木樁以及廢船和警戒兵力實施封鎖。在這方面富有經驗的英國海軍部和本土艦隊的艦隊司令一定會認為這些措施是十分有效的,英國艦船將平安無事。
由於這些變化和下達關於潛艇實施經濟戰的命令,會對外交政策產生影響;因此,這些事情都是海戰指揮部同外交部、國家領導共同協商決定的。與英美給其潛艇部隊下達的作戰命令相比,德國的有關命令在政治上已相當克制了。如一九四https://m.hetubook.com.com〇年四月初,丘吉爾對斯卡格拉克海峽的英國潛艇下令,晝間對所有德國艦船、夜間對所有艦船均可不事先發出警告而實施攻擊。這個命令規定的攻擊目標範圍大大超過了德軍命令中規定的範圍。從那時起,甚至夜間在這一海區開燈航行的中立國商船也被英國潛艇擊沉(一九四〇年五月八日丘吉爾在英國下議院的聲明)。
b、潛艇艇員們很快發現,商船是通過無線電裝置發現潛艇的。當他們發現潛艇時,就發出「SSS」信號,並同時報告潛艇的位置。通常,信號發出後,英國的飛機或海上兵力就迫使潛艇下潛並放棄對商船的攻擊。這種特殊的無線電信號(是SSS而不是SOS)的反覆出現使我們確信,這種信號是根據英國海軍部下達的某個合同命令而確定的,該命令把商船也編入了敵通信網這種做法違反倫敦議定書中的規定,該規定禁止商船參與作戰。。不久,英國海軍部在一九三八年下達的一些命令都落到了我們手中(見附件二)。
即使在北海,潛艇也得按捕獲法進行經濟戰,以控制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多數中立國家的海上貿易。這些國家的商船通常在斯卡宴角周圍航行,或者在更遠的卑爾根以北橫越北海向英國東海岸航行。
在戰爭初期判斷敵情時我們認為,在戰爭第一階段敵方的多數商船將單艘航行,因為組織護航運輸隊需要時間,只能逐步完成。在這些單艘航行的商船中很可能有一些中立國的商船駛往英國。因此,英國人必將在北海海域和英國以西盡可能遠的海域對我潛艇實施廣泛的偵察。能最有效地遂行此項任務的,是英國空軍。除了港口和瀕陸海區的重要航道之外,估計英國人使用輕型海軍力量遂行偵察任務的可能性很小。護航運輸隊可能直接由擔任護航任務的戰艦如驅逐艦、護衛艦和武裝漁船進行掩護,瀕陸海區也可能由飛機掩護。
「實施方法:參戰的潛艇越多,攻擊的突然性越高,就越有把握取得較大的戰果。潛艇是在數天之內分批出動的,它們首先佔領了愛爾蘭西南的一個作戰區,根據迄今為止擊沉的艦船數量看,該海區一直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作戰區。所有潛艇到達該作戰區後,便在那裡待命,等潛艇部隊司令根據當時的情況下達起航的命令後再繼續前進。作為大西洋潛艇群司令的哈特曼海軍少校乘坐在U三十七號潛艇上,以便在襲擊護航運輸隊的作戰中實施必要的指揮,如果他認為在直布羅陀海峽作戰成功的希望不大,他有權指揮潛艇變更部署,到離敵人基地稍遠的地方,沿西班牙─葡萄牙的西部近海航行,只攔截南來北往的敵商船。」
艇員們的戰鬥士氣高昂,他們深信潛艇在海戰中具有很大的意義。
但是,發生了出人意料的事情:因船廠誤期、損失和執行特殊任務的潛艇就佔去六艘,這樣就只剩下三艘潛艇可用於對護航運輸隊進行協同作戰。十月十七日,這三艘潛艇在作戰中取得了戰果,共擊沉三至四艘商船。由於魚雷故障,沒有取得更大的戰果。其中一艘潛艇因魚雷耗盡,只能撤出戰鬥返航,另外兩艘潛艇也與有飛機掩護的敵護航運輸隊失去接觸。
英國聲納裝置在適用性方面的侷限性也不出我以前的所料。
在十月下半月和十一月初,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常常因為可供使用的潛艇數量不足,而未能在公海上對護航運輸隊進行攔截和協同攻擊。這足以證明,備用潛艇數量太少,以致於不能集中足夠的力量去打擊敵人。因此,我決定暫時把剛出廠的潛艇一艘又一艘地派到大西洋去。直到一九四〇年夏,才得以重新開始潛艇的協同作戰。這種戰術取得了重大戰果,例如:一九四〇年十月在兩天之內敵三支護航運輸隊中就有三十八艘艦船被擊沉(羅斯基爾:《海上戰爭》,第一卷,第三百五十頁)。
事情的真實經過如下:
通過上述對比可以看出潛艇戰帶來的經濟效益是,使用較少的兵力,取得了顯著的戰果,而受到的損失沒有越過己方的承受能力。
然而潛艇的魚雷武器卻性能不佳。它們經常失靈。戰爭爆發後不久,結果就證明,無法使魚雷的磁性引信恰好在被攻擊的敵艦船下面起爆。經常過早引爆,即在魚雷到達敵艦船之前就爆炸;或者在經過敵艦船下面時應炸而不炸,直到航程終了時才炸;或者根本不炸。魚雷的定深也不準確,要比預定的深度大得多。此外,觸發引爆器也不完全都起作用。
德國在這個階段損失了十四艘潛艇,約計九千五百噸,付出了約四百名潛艇官兵的沉痛代價。
以上是德國水雷給敵商船造成的全部損失情況。在這些戰果中,除潛艇之外,德國驅逐艦也有很大的功勞,它們在海軍准將邦特的率領下,於一九三九至一九四〇年冬季利用黑夜在英國海岸佈設了水雷。
普里恩海軍上尉在經過充分準備之後,憑著豐富的軍事知識和出色的才幹,謹慎而又利索地完成了我交給他的任務。
納爾遜在談到海戰問題時曾說:「唯數量能勝敵!」這對潛艇戰尤其適用。在潛艇數量相當充足的情況下,總的戰果必定是很大的。
在埃韋灣,U三十一號潛艇(艇長哈貝科斯特海軍上尉)投放的水雷使「納爾遜」號戰列艦遭到重創。同樣,U二十一號潛艇(艇長弗勞恩海姆海軍上尉)在福思灣布設水雷障礙後也使「貝爾法斯特」號巡洋艦觸雷。然而我們也沉痛地獲悉,航行到克萊德灣進行佈雷的U三十三號潛艇(艇長馮.德雷斯基海軍上尉)卻遭到全艇覆沒的惡運。
對所有法國的艦船,也指示要給予特殊的對待。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潛艇接到命令:「法國宣佈從十七點起它同德國處於戰爭狀態。我方所有對敵行動,包括對敵商船的行動,暫時只能是防禦性的。」
在敵國領海佈雷而不事先發出警告,這是國際法所允許的。再者,在緊靠敵港口附近對敵艦船實施魚雷攻擊的成功希望也較大。
總而言之,在戰爭時期,前線和作戰參謀部之間猶如一個共同的血液循環體,相互之間及時交流思想和觀點是十分重要的。
根據捕獲法的規定,對下述商船可不履行檢查義務而將其視為敵方戰艦:
這些命令是希特勒下達的,因為他想讓西方列強單方面採取敵對行動,尤其希望避免真的擴大同法國的戰爭,儘管法國名義上已經宣戰。直到這個希望完全破滅,他才於九月底撤消了束縛潛艇對法國艦船採取行動的命令。
由於這兩件意外事件的發生,英國海軍部感到派遣如此貴重的航空母艦在這一海區執行警戒任務太冒險了,於是他們從大西洋撤回了所有的航空母艦。顯然,這大大有利於我潛艇對敵商船進行作戰。
戰爭開始時,我除了一心想履行我的義務外,別無他念。當時,對我來說重要的是,怎樣盡可能有效地完成我所擔負的任務,即以極少的兵力兵器去戰勝第一流的海軍強國。
起初大家都認為這種虎口拔牙的佈雷作戰是一種非常冒險的行動。艇長們認為,我在和平時期根據動員計劃擬訂好的相應的作戰命令難以貫徹執行。但後來事實證明,計劃中的佈雷行動幾乎都能付諸實施。在戰爭的頭幾個月中,敵人的防禦尚處於建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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