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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鷹兵團:中國遠征軍緬印血戰記

作者:羅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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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中玩捉迷藏

叢林中玩捉迷藏

原先敵人看到我們部隊繼續增加,似有進攻模樣,但忽然間,又見悄悄後撤,弄得他們莫名其妙,不知國軍耍的什麼花樣,所以猶豫不決,不敢追擊。
孫師長縱觀緬甸全般形勢,洞悉其奸,因此非常焦慮,曾趕赴依烏,將這種狀況,報告英國緬甸軍總司令亞歷山大上將,建議他暫撥英軍一部分大砲和戰車,配屬三十八師,對侵入米內瓦敵人作一決戰,先將其左鉗斬斷,然後從容部署兵力,使敵人不敢進窺卡里瓦。這樣一來,戰局一定好轉,盟軍才能安全撤出緬甸。
劉團在卡薩轉進的前一天,齊副師長接到孫師長的電話,要他馬上回到師部,並約好第二天派車去接他。可是去接的車子,在指定的地點等了四小時,都未見人影。原來齊副師長到曼西第五軍軍部,去將劉團戰況面報杜軍長,並歸還所借用指揮作戰的裝甲車,以致誤了與師長約定的時間。
全師官兵聞信,都非常掛念,朝夕盼望他能平安歸來,但始終渺無音信。齊副師長是中國將領,在外國作戰,生死不明的第一人。
孫師長的回師殲敵計畫不成,便在五月八日率部向密支那挺進,十日抵米咱,得知密支那和八莫均為日軍攻占,判斷日軍對我的鉗形攻勢已經完成。這時,一一三團還在卡薩苦戰,一一二團又在溫早被圍,孫師長決心先去解一和_圖_書一二團的圍,打擊尾追的敵軍,以挫其勢。果然,這種反身再戰的回馬槍,完全出敵意外,在溫早包圍一一二團的日軍,竟不知此增援國軍由何而來,頓時驚慌失措。於是在我軍內外夾擊下,經過一晝夜的激戰,打死敵人八百餘人,殘敵紛紛奪路而逃。我一一二團則安全突圍,實力倍增,官兵歡欣若狂。
這時候,部隊的士氣,低落到極點,他們最需要知道的,是到那裡去?回國嗎?路斷了,大家都感到前途茫茫,不知如何是好。這與當初出國時的心情,完全兩樣。在緊張中帶著一點恐懼,因為這次長途跋涉,比以往的任務更艱鉅,大家要在死裡去求生存。
其實,一一三團從仁安羌到卡薩,前後經過二十來天的苦戰,官兵一直未得到休息,已經疲憊不堪,實在不能戀戰。加之,彈糧均缺,只好避開敵人,從山中開闢小路,攀藤附葛,扶創忍痛向印度轉進,終於民國三十一年五月三十日在先南慶附近,趁著月夜,悄悄的渡過了清德溫口,尋找自己的部隊歸建。
仁安羌大捷之後,敵人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孫師長乘戰勝之餘威,急調防守其他地區的兩個團,集中兵力,計畫在四月二十一日拂曉,來一個全面的攻擊行動。先從敵軍右翼迂迴,切斷其後路,把日軍第三十三師團殘餘部和圖書隊,壓迫於伊洛瓦底江東岸,一舉圍殲。
這時候,孫師長的進攻計畫,頓時成為泡影,不能不轉攻為守,這一群殺得正起勁的官兵,只好去執行掩護撤退的新任務,開始轉進後撤了。
接著又奉命把主力轉進到溫早地區布防,繼續掩護國軍撤退,於是又派一一三團,星夜馳往卡薩佔領陣地。對八莫方向嚴密警戒,以確保國軍右側安全。
五月十九日,他們的竹筏飄到了荷馬林以南八哩的地方,突被敵人騎兵追上,在敵人機槍掃射之下,除極少數兩三人跳水逃生外,其餘的官兵,不是死亡,就是重傷。仁慈的齊副師長,也在這個時候下落不明。
一一三團到達卡薩地區之後,立即沿伊洛瓦底江西岸構築防禦工事,向西展開警戒網,防止密支那方面西進中的敵軍,和仁安羌北進的敵軍會合。
後來,他又想起有一部分作戰負傷調養的官兵,尚留在第五軍野戰醫院裡,也放心不下,乾脆去那裡去看他們。當時負傷官兵因無車輛後送,無論輕重傷都要靠自己的兩條腿走路,大家急得不得了。一見齊副師長來了,大家異口同聲的要求,要跟著他一起走。齊將軍眼看著自己的部屬,面臨這種慘狀,滿口答應帶著他們走。
兩天後,敵機又大肆轟炸我軍陣地。到五月二日,北撤盟軍中的最後一批,hetubook•com.com九十六師的一部,在渡河時被竄到色格對岸的日軍便衣隊襲擊。接著敵人的先頭部隊,也到達了南岸,和新三十八師的掩護部隊,展開了激戰。結果,敵人先頭部隊完全被我消滅,於是盟軍和友軍都安全渡過大江天險,第一階段掩護任務圓滿達成。
四月二十八日,全部安然渡過了伊洛瓦底江,在東北岸的色格地區構築工事。而根據情報,此時東洛敵軍已突入西保,進攻臘戍,有夾擊我軍的企圖,情況對我軍極為不利。
軍令如山,各部隊奉命後,無論是徒步急行,或者是汽車輸送,都要在二十日下午到達。一切攻擊部署,都按照計畫準備就緒,只等時刻一到,就發起攻擊。不料戰局突起變化,英方竟有放棄緬甸的計畫。於是盟軍決定完全撤出緬甸,新三十八師奉命撤到伊洛瓦底江北岸,沿江布防掩護英軍和國軍撤退。
深夜,敵軍又集結了一個聯隊以上的兵力,捲土重來,向我各陣地猛攻。齊副師長親在前線督戰,我軍利用側方熾盛的火力,予敵迎頭痛擊。
可是到了五月十三日拂曉,敵方又集結大部兵力,向我軍右翼猛攻,把溫早通八莫與臘戍的交通線完全切斷。這時其他國軍,已向北方轉進很遠了,唯有新三十八師,孤軍落後,給養彈藥俱缺,雨季又將來臨,真是到了前無糧草,後無救兵和-圖-書的絕境。孫師長沉著鎮靜思考,自己所負的掩護任務均已達成,目前應無顧忌,便決定從溫早折向西北行進。儘管當時敵人的空軍非常活躍,但仍被我聲東擊西的戰法所迷惑,不知道我軍究竟要退往何處,而我新編三十八師部隊,就在深山叢林中,安然轉進了。
這時,敵軍已大舉增援,向一一三團陣地猛撲,因此他連絡不上。但他決心不離開負傷的袍澤,要親自照顧他們,於是覓路向山林中西進,以便追尋部隊。重傷的人,起先尚能勉強撐著走,後來漸漸支持不住,按著創口掙扎,痛苦已極。齊副師長盡量的安撫他們,又在農村中買了幾條黃牛,讓重傷士兵騎上前進。他用盡了方法,才把這些負傷官兵拖到清德溫江的孟坎。不料這時重傷者的傷口都發炎了,連騎牛背都走不成。他又設法買來竹子,編成竹筏,乘著大水,準備去荷馬林,再作打算。
可惜亞歷山大對孫師長的意見只表贊同,而對其要求英軍砲兵和戰車配屬作戰一事,都婉詞謝絕。他說目前英軍業已後撤,因無汽油和給養,不能再戰。孫師長認為此舉關係盟軍安危,一再要求,終無結果。後來,這些大砲戰車果然在卡里瓦,被日軍切斷通路,全部放棄在清德溫岸東岸。而我國軍卻因得不到支援,陷入苦戰。英國人太自私了,他們沒有想到國軍開到緬甸來,為和_圖_書誰而戰?
當時,日軍的作戰計畫是很狠毒的,一路沿我退卻路線,佔領色格。中路則由同古陷曼德勒和曼打牙,直趨新喀,這是內鉗。那外鉗更為遠大,左翼由棠吉攻陷臘戍進攻密支那和八莫等地,斷我國軍歸路。右翼一部分沿清德溫江侵入米內瓦,一部溯江而上,直取卡里瓦,切斷英軍退路。這樣一來,盟軍在敵人雙鉗攻勢下,便落入預設的大口袋,難以逃脫被殲滅的厄運。
這時撤退的國軍,業已遠去。劉團即利用敵人攻勢頓挫之際,迅速轉入山地,脫離戰場。但敵軍卻不知我將撤往何處,判斷我軍一定在尋找渡河地點,於是派出輕快部隊沿江扼守,防我渡江而去。
在卡薩作戰的一一三團,於五月九日發現新砍的大批樹木,竹子和木板等材料,順流而下,於是判斷上游一定有敵人渡河,便囑咐地區隊要特別小心,注意北方的動靜。果然第二天的下午,就有三十多個緬甸居民打扮的人,乘坐竹筏在前哨渡口渡江,為我警戒部隊所驅逐。一小時後,即有大批敵軍從前哨連陣地左側猛撲,緊跟著江東岸的炮火,向我陣地襲來,又有一批敵人強行渡江,而這時上游的敵人,也藉著東岸炮火的掩護,乘著十餘艘木船,使用馬達改裝的汽艇,在我右側地區強行登陸。這兩路強行登陸的敵人,都被我守軍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砲,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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