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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勝利

作者:曼施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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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列寧格勒─費特布斯克

第十章 列寧格勒─費特布斯克

所以我們的意圖是首先在最大限度的炮兵與空軍的支援之下,突破在列寧格勒以南的正面,但不應越過該城南面周界作更進一步的前進。接著兩個軍應向東轉,迅速渡過該城東南面的涅瓦河,以毀滅夾在該地與拉多加湖之間的敵軍,切斷越過該湖的補給線,並從東面孤立列寧格勒。這樣就可能像華沙的舊例,不必經過任何嚴重的巷戰而使該城迅速陷落。
吉羅是一個極可愛的孩子——老成,有思想,但卻總是快樂的,一九四〇年在高中畢業之後,他就表示志願從軍,並加入我自己所屬的那一個兵種,步兵——在德國步兵被稱為戰場上的女王,因為有史以來,都是由步兵擔負戰鬥的主責。不用說,我們做父母的人,很了解這種承繼祖先遺業的願望,但是我們卻並無任何左右其對職業選擇的意圖。完全是因為血統的遺傳,使他想做一個職業軍官——在平時為德國青年的訓練者,在戰時則為其領導者。所以中學畢業之後,他就在李格尼茲加入了第五十一裝甲步兵團。在一九四一年的夏季戰役中,他以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份在俄國境內作戰。他升了下士,並因為與其他志願人員救回了在巡邏中負傷的戰友,而獲得了鐵十字勳章。一九四一年的秋季,他被送往軍官學校受訓,並於一九四二年的春季獲得了軍官的任命。
我們的列寧格勒任務現在快要告一結束。當我在文尼察(Vinnitsa)的時候,希特勒曾經說過我的司令部可能要移到中央集團軍群所屬的費特布斯克地區中,因為敵人正有在那裡發動巨型攻勢的跡象。假使真是如此,則我們的任務就是也發動一個攻勢以對抗它。不過同時他又說,假使他和他的大本營若離開文尼察,則我將奉命指揮A集團軍群。自從李斯特元帥因為意見不合,而被無理由免職之後,希特勒又自兼這個集團軍群總司令——就長期而言,這是一種不可能的安排。最奇怪的是他在當時對我所說的話。他說他希望明年能用一個摩托化的集團軍群,從高加索直入近東!由此可知他對於全盤軍事情況和其戰略可能性,所具有的認識是如何不現實。
不過我們既然奉命進攻該城,所以還是必須作最好的準備。任何人若沿著列寧格勒以南的前線去實行偵察時,都會感覺到這個城市是似乎已在掌握之中,儘管它受著嚴密的保護,縱橫分佈的野戰要塞工事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防禦網。我們可以看見在涅瓦河的柯爾皮羅(Kolpino)工廠,它還在繼續生產坦克。在芬蘭上的普爾柯夫(Pulkovo)造船塢也遙遙在望。再遠一點即為聖依沙克大教堂(St.Isaao's Cathedral)、海軍部的尖塔和彼德及保羅等要塞的輪廓。在清明的天氣中,也還可能看見在涅瓦河有一艘被炮火所擊毀的戰列巡洋艦。那正是我們在一九四〇年賣給俄國人的一艘一萬噸的軍艦。有一些舊皇室的故宮也都已在戰爭中被毀,我在一九三一年曾經在那裡憑弔過,聽到這種消息益增惆悵。那都是俄國的炮彈所焚毀的。
在葬儀之後,我又飛回家去與我的老妻在一起過了幾天,對於她而言,一向特別喜愛這個孩子。他幼年多病,曾經使我們傷了許多的腦筋。現在我們就把他的靈魂交付給上帝的手中。
我在列寧格勒前線上的最後幾天中,又遭到了一個極大的不幸。我的長子吉羅(Gero)戰死了,這對於我的妻子、我本人和我的孩子們都是一個最沉重的打擊。十月二十九日,他為祖國而殉難,他的職位為我的老十八師第五十一裝甲https://m.hetubook.com.com步兵團中的一個少尉。在我指揮之下的德國青年,捐軀殉國的人數是成千累萬,所以對於這個純粹個人的損失似乎不應在此提及。我的兒子犧牲生命與無數的其他德國青年是並無二致,對於他們的父母也一樣。不過在我個人的回憶錄中,對於一個捐軀殉國的兒子卻應該有所記載。他正像許多其他同樣殉國的青年人一樣,永遠生存在其親人的心靈中。
從這裡相對的兵力數字上看來,若是已經有兵力封鎖著列寧格勒北面的卡雷利阿(Carelian)地岬的芬蘭人能夠參加攻勢,則對我們自然就會極有幫助了。不過當德國派駐芬蘭總部的聯絡官艾弗斯將軍(GenErfurth)提出這個問題時,卻遭到了芬蘭當局的拒絕。據艾弗斯將軍的報告,芬蘭人所持的理由是說自從一九一八年他們建國以來,就已決心不對列寧格勒構成威脅。於是芬蘭對於攻勢的貢獻遂不在考慮之列。
現在我們知道,根據希特勒的命令,德國空軍正在著手組織二十二個所謂「空軍野戰師」(Luftwaffe Field Division),從這裡可以抽出十七萬人來。這是毫不足怪的。戈林在其自己的領域中,一向是非常的闊綽,不僅是經費和設施是如此,在人力方面也是一樣。空軍有十七萬人可以抽調,這是老早就應該利用的剩餘人力,自從不列顛之戰以後,戰略性空中戰爭的夢想實際上早已幻滅。
這個場面是如此的難堪,所以我就立即離開了兵棋室。直到希特勒平靜了之後,才請我再進去。事後我受到良心的譴責,不得不把這個不幸事件向人事處長希孟德將軍提出意見,他同時也是希特勒的侍衛長。我告訴他說,總司令和參謀長之間不可能如此相處,希特勒必須聽信其參謀長的意見,至少對他表示其應有的尊重,否則哈爾德就只有自動辭職。很不幸,雙方都未能如此,直到六個星期之後,哈爾德才終於被免職。
很不幸,席勒爾的名言不久就證明是太正確了。非常自然,敵人不會不注意到德軍在列寧格勒地區的增兵,早在八月二十七日,他就對第十一集團軍的東面戰線上發動了一個攻擊,迫使我們把剛剛達到的第一百七十師投入戰鬥。幾天之內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俄國人正在執行一個強力的援救攻勢,其目的即為打消我們的攻擊。
從偵察的結果中,我們認清了第十一集團軍無論如何都不應捲入列寧格勒建築地區以內的任何戰鬥之中,不然實力馬上就會迅速消耗完畢。至於希特勒所相信的,只要第八航空軍的恐怖性空襲,即能強迫該城投降,我們對此頗無信心,而該軍有經驗指揮官,李希霍芬上將也與我們有同感。
當第十一集團軍所屬各師正在休息時,我也前往羅馬尼亞度假,只留下一些幕僚人員去擬定一個渡過刻赤海峽進攻的計畫。此時德軍南翼上已經發動了大攻勢,本集團軍即擬加入這個行動。在我度假期間,我的作戰處長,布西上校還是一再與我聯絡,使我不會與這些準備工脫節。可是很不幸,這一切的計畫只是白忙一陣,希特勒犯了老毛病,同時追求了太多的目標,對於這次攻勢的最初成功估計得太高,而放棄其原有的意圖,不再把第十一集團軍加入在這個作戰之內。
很明顯,我們的處境頗為窘迫。當我們正要進攻列寧格勒之際又加上這些額外的擔負,對於所有的參謀人員而言都是很不愉快的。對列寧格勒的攻擊計畫只好暫時擱置,而改在拉多加湖以南進行一個新的戰和圖書鬥。
南面的攻擊由第三十軍負責指揮,下轄第二十四、第一百三十二和第一百七十三個步兵師再加上第三山地師。北面的攻擊則由第二十六軍負責指揮,下轄第一百二十一步兵師、第五山地師和第二十八輕型師。經過了激烈的戰鬥,到了九月二十一日,敵人的突入兵力終被切斷。以後幾天之內,敵人的生力軍為了援救被圍的矛頭部份,又曾一再從東面發動猛烈的攻擊,也都被擊退。列寧格勒的俄軍也曾用八個師的兵力,越過涅瓦河和從列寧格勒以南進攻,同樣未獲成功。
當我們南面的攻勢正在高加索和史達林格勒的門外,似乎已經成為強弩之末時,我們在北方卻膠著不動,這實在使人很感到困惑。那是毫不足怪的,我的副官斯皮赫特中尉因為在司令部中無事可做,所以感到十分的悶氣。我知道他的苦悶,就派到第一百七十師去參加涅瓦河的戰鬥。他在克里米亞時,也曾參加該師的戰鬥。這個可憐的孩子因為中途飛機失事而送了性命,我們在十月二十五日為他舉行葬儀。他的死對於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尤其是我本人。我們再也不能聽到他那種悅耳的笑聲。我怎樣可以喪失這個一直與我共患難的青年夥伴!在我的好夥伴納格爾之後,在東線的戰爭中他在我的親信人員中是第二個喪失生命的。在斯皮赫特的葬儀之前,我恰好要飛往最高統帥部去接受元帥的權杖。他若能與我一同前往,那該多好呀!
不過更重要的卻是另一件事情。當第十一集團軍現在已經擺脫了克里米亞的牽掛之後,是否應該把它從東線的南翼上抽出,而用在另一個比較不太重要的任務(攻克列寧格勒)上面去呢?就德國方面來說,在一九四二年夏季中的戰局,只有在戰線的南端才能獲得決定性的結果。對於這個任務而言,我們的兵力是決不嫌太強大的,尤其是現在更為明顯,因為希特勒是同時想達到兩個目標——史達林格勒與高加索——所以更使攻勢分為兩個方向,因此愈向東走,則其矛頭的北側面也就會愈拉愈長。
經過一場重病,休假回來之後,又重新到了他所熱愛的團中,該團現在正在依爾門附近作戰,由第十六集團軍指揮,但他前往報到時,曾經路過我的防區,那正是拉多加湖會戰時,他在我的旅行車中小住一個短時間,以後在十月十八日,當我到第十六集團軍司令部中去訪問我的老友布希上將時,我又曾經和他見了一面。布希也曾邀請吉羅,於是我們父子、布希和我的副官斯皮赫特,一同在一起渡過了一個愉快的黃昏。幾天之後,斯皮赫特就戰死了。
在從列寧格勒向東行的鐵路線以北的地區中,敵人已在第十八集團軍的正面突破了一個五英里寬的缺口,並透入了八英里的距離,達到了姆加(Mga)以上的某點。第一個問題就是用第十一集團軍的兵力來阻止敵軍的前進。經過了幾度的苦戰,在以後幾天之內終於達到了這個目標,於是在集結了其餘部隊之後,第十一集團軍就能夠開始發動攻勢了。那是從尚未動搖的兩個側面進攻,以求從根本上切斷敵軍的矛頭。
次日我們把這個親愛的孩子埋在依爾門的岸上。第十八裝甲步兵師的克魯格牧師在致詞開始時說:「一位步兵少尉。」我的兒子應該是可以瞑目了。
吉羅像許多其他的德國青年一樣的殉國了。當我還在李格尼茲時,第十一集團軍司令部就已經從列寧格勒移到了中央集團軍群地區中的費特布斯克。在那裡住了幾個星期,沒有什麼重要事件可以述敘。在尚未採取任何步驟對和_圖_書抗預料中的攻勢之前,東線南端的情況又使我們獲得了一個新的任務。
同時,我對於希特勒與其總參謀長之間的惡劣關係也殊感駭異。由於俄軍在中央集團軍群地區中發動了一個有限的攻勢,所以遂造成了一個局部的危機,於是這個問題被提到每日彙報中來加以討論——事實上,這個危機使我們不能不撥去了第七十二師。希特勒乘這個機會,譴責在前線上戰鬥的人員。哈爾德卻不惜犯顏力爭,他指出部隊的實力早已消耗過度,而軍官和士官的高度損失更是一定會產生影響。雖然哈爾德所說的話非常客觀,但卻激起了希特勒的怒火。他用極粗野的口氣,質問哈爾德有無權利與他唱反調,並且宣稱著說,在第一次大戰時他是一個前線上的步兵,因為哈爾德從來不曾有過這種經驗,所以他自問比哈爾邦德絕對有較佳的判斷。
除了強大的突擊炮兵以外(其中一部份是從塞瓦斯托波爾運來的),本集團軍所能運用的兵力在十三個師以上,其中包括西班牙的藍色師(Blue Division),一個裝甲師、一個山地師和一個黨衛軍(SS)旅。不過因為在兩個正面各需兩個師的兵力,所留下來可以用作攻擊列寧格勒的兵力只有九個半師而已。因為敵軍在那裡有一個集團軍,共為十九個步兵旅、一個國際守衛旅和一兩個獨立裝甲旅。
不過同時,我們還得要消滅圍困在格托羅夫(Galtolovo)與姆加之間的強大敵軍。照慣例一樣,儘管其地位是已經毫無希望,而且從整個作戰的觀點來看,繼續抵抗也毫無意義,但是敵軍卻絕無放棄的意圖。相反的,他們卻一再作突圍的打算。因為整個地區都是厚密的森林(在這種地區,我們決不會作突破的企圖),所以假使我們的步兵若企圖去消滅敵軍,則勢必會受到慘重的損失。所以第十一集團軍盡可能從列寧格勒的正面,調集了最大限度的炮兵火力,以便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不斷地向這個包圍圈中轟擊。這樣的轟擊了幾天,再加上空軍的輪番轟炸,終於使這個地區變成了荒原。從一位俄國團長的日記中即可以發現我們已經獲得的戰果,同時也可以指出那些政委們是如何殘酷無情,強迫被圍的部隊去作無益的抵抗。
我們的吉羅是一九二二年除夕出生的,二十歲時就戰死了。從出生起,他就是一個文弱的孩子。他幼年多病,僅賴我的妻子小心撫養,才使他的身體能夠適合於作一個軍人。因為多病,使他在童年中喪失了許多樂趣,但這也使他特別的變得少年老成,並決心排除一切困難,做生命所要他應做的一切事情。
現在這十七萬人就準備集中編成空軍的私房單位,來供地面戰鬥之用。因為空軍有廣大的人力範圍可供選擇。所以毫無疑問,這些師將會由第一等的軍人所組成。若是在一九四一年的秋季中,能夠用這些人員來補充陸軍各師,使後者得以保持充足的戰鬥實力,則在一九四一~一九四二年之間的冬季,許多危機也許就都可以平安渡過。但若把這些優秀部隊在空軍的結構中編成師,則可以說是一種豈有此理的愚行。他們將從哪裡去獲得必要的接近戰鬥訓練和與其他部隊合作的經驗呢?他們從哪裡去獲得戰鬥經驗呢?這是東線上最重要的東西。空軍又從那裡去尋找師長、團長和營長呢?
當恢復第十八集團軍在東線上的位置的任務完成之後,我們自己的各師也已經受到了相當重大的損失,而原定用來攻擊列寧格勒的彈藥數量也已經消耗了不少。因此,我們已經不能立即再行發動一個新和-圖-書的攻勢了。雖然如此,希持勒仍不願意放棄攻下列寧格勒的意圖。第十一集團軍卻堅持認為,若無適當的休息和補充,決不能進攻該城。在這種討論之中,一個計畫壓一個計畫,十月就如此的拖過了。
利用這種方法,到了十月二十二日,我們終於結束了這次包圍戰。敵人的第二突擊集團軍(Shock Army)一共曾把十六個步兵師、九個步兵旅和五個裝甲旅投入戰鬥。其中有七個步兵師、六個步兵旅和四個裝甲旅已在包圍圈中同歸於盡。其餘的部隊因為想援救被圍的兵力也已經受到了非常重大的損失。一共俘獲十萬二千人,另有三百餘門火炮、五百門迫擊炮和二百二十四輛坦克不是被俘就是被擊毀。敵軍死亡數位要比俘虜數位超過了幾倍以上。
八月二十七日,第十一集團軍司令部達到了列寧格勒前線,並研究在第十八集團軍地區中發動攻擊的可能性和擬定攻擊該城的計畫。其意圖為一旦攻勢發動後,我們應接管第十八集團軍面北的那一部份正面,而後者則仍保持其在沃爾霍夫(Volkhor)河的東段正面。撥給第十一集團軍的正面可以分為三個部份:一、涅瓦(Neva)河地區從拉多加湖(Lake Ladoga)起到列寧格勒的東南為止;二、在列寧格勒以南的實際突擊正面;三、在芬蘭灣南岸阿拉尼包門(Oranienbaum)附近的正面,其中還包括著仍然扼守在俄軍手中的巨大橋頭陣地。
因為天氣太壞不能飛行,我們在十一月二十一日只好坐火車離開費特布斯克,中途又為地雷所阻。直到十一月二十四日,那正是我的五十五歲誕辰,才達到了B集團軍群的司令部,我們的未來戰區還是暫時由它負責的。我們在這裡才知道第六集團軍和其附近第四裝甲集團軍、第三和第四羅馬尼亞集團軍的情況。這些都留在史達林格勒那一章中再詳述。
九月四日下午,我接到希特勒親自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為了預防沃爾霍夫正面出亂子起見,我有立即採取干涉行動之必要,他要我負起全面指揮之責,並用攻勢行動以恢復情況。在那一天內,敵人在拉多加湖以南的第十八集團軍的單薄正面,作了一個寬廣而深入的突破。
第十一集團軍現在發現它必須傾其全力來執行這個任務。我們都深知這個作戰的成功是頗有疑問的,尤其是事實上這個作戰本是不必要的,所以更使我們不愉快。在一九四一年夏季中,我們很可能有用突擊方式把列寧格勒攻下的機會。雖然在最初階段中,希特勒本人曾經認為提早攻陷該城的工作是應列為最優先的,但因為種種原因,這種機會卻終於還是錯過了。以後希特勒認為他可以用饑餓來迫使列寧格勒投降。俄國用越過拉多加湖的路線來補給該城,夏季用船隻,冬季用鋪設在冰面上的鐵路線。現在德軍所留下來的一條正面線,是從拉多加湖起到阿拉尼包門以西為止,對於他們的資源而言是一種經常的消耗。若能撤退是最理想的,而當南翼方面正要尋求決戰的時候,又想同時進攻該城,那實在是一個可以爭辯的論點。誠如席勒(Schiller德國詩人)所說的,「差了一個小時,也就是喪失了永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直到此時為止,希特勒對於我還是禮遇有加的,他對於第十一集團軍的部隊在拉多加湖之戰中的表現深表讚許。我就乘這個機會向他說明對於我們的步兵已經要求過度了。在東線上與俄國人這樣頑強的敵人戰鬥時,我們的損失是註定了必然非常慘重,所以各步兵團必須經常使其迅速恢和*圖*書復實力,而決不可以延遲,這是非常重要的。但是自從俄國戰役開始以來,補充的兵員即從未能準時送到,所以步兵單位被迫常常要用不足額的兵力去進行戰鬥,其必然的結果就是時間愈長,戰鬥部隊的實力也就消磨得愈厲害。
十一月二十日,我們奉命成立了一個新的「頓河集團軍群」(Don Army Group),指揮史達林格勒兩側的地區。我正在與我的作戰處長布西上校一同視察部隊,由於一個地雷在我們的火車下面爆炸,所以中途耽擱了下來。在那個地區中到處都有遊擊隊活動,旅行必須使用裝甲車輛或有特殊保護的火車。
當我與希特勒談話時,對於所有這些方面都曾加以詳細的分析,不久以後,我又提出了一個備忘錄請其注意。他很注意地聽取我的意見,但卻堅持說,他對於這個問題已經作過了充分的考慮,所以決定不改變他的決定。不久以後,中央集團軍群的前作戰處長,曾經把戈林要求希特勒准許空軍單獨編師的理由講給我聽。這個人與希特勒的侍衛人員有深厚的友誼,所以深知各種內幕。戈林宣稱他不能把他的部下交給陸軍,因為他們都是在國社黨的精神中培養長大的,而陸軍中卻還有牧師,而且陸軍軍官們都還是受到德帝國時代的傳統支配。他早已告訴他的部下說,空軍也必須犧牲,不應讓陸軍專美於前,這就是戈林說服希特勒的理由!
一九四二年十月三十日上午,在早晨情況報告已經送入之後,我的參謀長夏爾茲將軍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我,吉羅在前夜中為一顆俄國炸彈所炸死了。他是以營副的身份到前線傳令而遭遇到不幸。
八月十二日,當我回到克里米亞的時候,發現最高統帥的命令正在等候著我,不禁使我大感困惑。這個率領整個集團軍越過海峽進攻的計畫已經被取消,代替它的一個作戰卻只使用第四十二軍的軍部、第四十六師和某些羅馬尼亞的兵力。第十一集團軍本身則奉命以攻佔列寧格勒為任務,因此本來用在塞瓦斯托波爾攻城戰中的炮兵都已開始向北運送了。更不幸的是我們的兵力又被抽去了三個師。第五十師仍留在克里米亞。第二十二師現在奉命改編為一個空降師,並送往克里特島——儘管它是我們最好的部隊之一,但在戰爭的其餘時間中,卻幾乎一直是閑在那裡沒有用過。最後,當我們已經運動之後,第七十二師又被撥交給中央集團軍群,用去對付一個局部性的危機。所以留在第十一集團軍中的原有部隊就只剩下了第五十四軍的軍部、第三十軍的軍部、第二十四、第一百三十二和第一百七十三個步兵師和第二十八輕型師而已。不管最高統帥部的意圖是怎樣,把一個軍隊中的單位這樣加以肢解,總是不妥當的,這些軍和師已經在一起工作很長時間。從苦戰之中所得來的互信和認識,在戰爭中是一個最重要的因素,決不應忽視。
以後的事實證明,若是能夠把第十一集團軍保留在南翼方面,則不管是越過刻赤海峽以阻止敵軍退回高加索也好,還是跟著攻擊集團軍群的後面當作預備隊也好,結果都會好得多。
當我飛往北方去上任時,中途曾經到希特勒大本營中去請示,我曾與總參謀長哈爾德上將詳談這個問題。哈爾德明白地表示他完全不贊成希特勒的意見,在執行南方的攻勢以外,又同時想攻下列寧格勒,但是他說希特勒卻堅持這一點,拒絕放棄他的主張。不過,當我問他,是否認為把整個第十一集團軍從南面撤走實際不會出問題呢,他卻說應該不至於。我自己卻很感到疑惑,當然卻無法事先駁斥總參謀長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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