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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勝利

作者:曼施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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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九四三~一九四四年的防禦戰 泥濘中的繼續奮鬥

第十五章 一九四三~一九四四年的防禦戰

泥濘中的繼續奮鬥

不過,安東奈斯庫元帥不久又再度提供兵力以擔負亞速海的海岸防禦。他同時也容許羅馬尼亞部隊構成第十七集團軍的一部分,最先是留在庫班橋頭陣地中,以後又退入克里米亞。現在他又提供新的兵力加入A集團軍群。
四、迅速增援南面集團軍群的北翼,以阻止敵軍迫使它退向喀爾巴阡山中,或直趨利沃夫。
三月三十日上午我被驚人的消息吵醒,說希特勒的座機已經從A集團軍群總部中接來了克萊斯特元帥,不久就要在利沃夫降落,再接我一同往上薩爾茨堡。當我在候機時,我的參謀長與柴茲勒爾通電話。後者告訴我們希特勒將要免去我們兩人的職務——這也是我們早已猜到了的。
我告訴元首說,假使他認為在現有的情況中,若換一個集團軍群總司令將會使工作較好,我當然不會反對。我又說目前本集團軍群的工作似乎已成一個段落,所以穆德爾此時接任並無任何不便之處。今後的工作就只是幫助戰鬥部隊,給予他們以精神支援,這是穆德爾所優於為之的。
第三和第四烏克蘭方面軍將會繼續企圖擊潰第六集團軍和第八集團軍的右翼。
他又表示對我絕無誤會,並且仍然完全信任我。不過一年半以來,我已經夠累了,也應該休息一下。他知道我是他的最能幹指揮官之一,所以不久仍將有新命。不過在目前,東線卻不再需要我的大才了。目前的任務是穆德爾較為適宜,因為他最近曾經阻止北面集團軍群的困難撤退。在再度向我保證決非不信任我之後,元首又補充說,他從未忘記過,征西線戰役展開之前,唯一勸他在色當實行突破的人就是我。
不過希特勒卻拒絕考慮任何這一類的遠程觀念。他仍決定A集團軍群應留在布格河,並宣佈對於南面集團軍群的北翼,只能給予以小規模的援助。
在這個階段的作戰中,希特勒又自以為他自己找到了一個新方法阻止敵人的前進。他宣佈某些鐵路或公路的焦點為死守的據點。對於每一個據點,指定一個軍官負責死守,要他們立下軍令狀。希特勒認為只要封鎖了這些要點,即足以遲滯敵軍的前進。事實上。卻從開頭起即證明這完全是妄想。這種沒有適當工事和守兵的據點,遲早一定會被攻陷,而不能達到其預定的目標。集團軍群總部每次都是在它們尚未被圍之前,即設法將其放棄。只有一個例外即為塔爾羅普,結果只剩下了少數殘部突圍而出。以後在一九四四年中,希特勒這種方法更使我們受到了相當的損失。
第二烏克蘭方面軍將會繼續向第八集團軍和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右翼發動攻擊,若能渡過布格河之後,就將向捷羅維茲(Czernowitz)挺進。
當我在三月四日訪問希皮托夫卡的前線時,第五十九軍的地位早已十分的嚴重。敵軍已在該地兩側突入我方的防線,並準備東西夾擊以包圍該軍。為了消除這種威脅,該軍必須退卻。由於該軍軍長夏爾茲將軍(我過去的參謀長)的堅決領導,再加上第一裝甲師的協助,才算是成功了。但是敵人並未放棄其企圖,而繼續向普羅斯庫羅夫前進。
戰線三月九日的敵軍二月二十九日的我軍我軍據守的地區
面對第六集團軍(屬A集團軍群)六十二個步兵師
三個坦克或機械化軍
一個騎兵軍
一坦克軍(休息中)
十八個步兵師(約)
三個裝甲師
——
面對第八集團軍五十七個步兵師
十一個坦克或機械化軍
五個步兵師
四個裝甲或裝甲步兵師
九十五英里
面對第一裝甲集團軍三十七~四十個步兵師
十一個坦克或機械化軍
八個步兵師
一個炮兵師
一個裝甲師
一百一十二英里
面對第四裝甲集團軍十八個步兵師
五坦克或機械化軍
一個騎兵軍
八個步兵師
一個防禦師
一個員警部隊
九點五個裝甲或裝甲步兵師
三百二十英里
除了第八集團軍的危機以外,本集團軍群北翼的情況發展尤為惡劣。現在它已經不能維持其在布格河的右翼,第一裝甲集團軍現在據守著一個面對東北的正面,大致從聶斯特河延展到奇布魯克河(Zbrucz)上,後者也構成波蘭的邊界。在西面,上文已經說過,第四裝甲集團軍用一個反擊已經穩住了在塔爾羅普以東的情況。
上薩爾茨堡的集會使我有機會再勸希特勒對於日益嚴重的情況作一次思考。我的建議如下:
在黃昏時晉見元首。在把寶劍加在我的武士級十字勳章上之後,就宣佈他決定將這個集團軍群|交給另一個人(穆德爾)去指揮,因為在東線上大規模作戰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認為這是我最適宜的。他說現在就只要求死守而已。所以為了象徵此種新的領和_圖_書導起見,他不僅要換一個新人,而且還要為這個集團軍群換一個新名稱。
這位獨裁者是相信他的意志力不僅可以使其軍隊屹立不動,而且甚至於還能擋住敵軍。但是他卻又不敢冒險,因為他害怕其威望受到損失。他固然有一切的天才,但卻缺乏真正的軍事能力基礎。相反,軍事領袖們根據他們的教育和訓練基礎,卻仍然深信戰爭是一種藝術,而敏銳的思考和果敢的決定也是必要的因素。只有在機動的作戰中,這種藝術才能獲得成功。因為只有在此種環境中,德國將領和部隊的優秀水準才能發揮充分的效力。
接著希特勒宣佈依照空軍的報告,只看到極少數的敵方坦克,而整個德軍的單位卻在他們前面奔逃,所以使正面不斷向後撤退。因為希特勒所接獲的空軍報告都是由戈林提供的,所以可以想見他是在從中挑撥。
為了執行爭取時間和使部隊免受包圍的政策,集團軍群於三月十一日,當敵軍已經突入了第八集團軍正面的左翼時,就命令該集團軍立即撤退。兩天後,因為同樣的原因,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右翼也撤到布格河的後方。在其左翼方面,第一裝甲集團軍必須在普羅斯庫羅夫地區中繼續作戰,以重建其與第四裝甲集團軍的接觸,並解除其右翼方面的壓力。第四裝甲集團軍的任務,為阻止在塔爾羅普以東敵方裝甲兵力向南直趨聶斯特河,並迫使第一裝甲集團軍向東南撤退。同時,把陸軍總部所提供的三個師也投入戰鬥,肅清從利沃夫經過塔爾羅普到普羅斯庫羅夫之間的交通線。
不過自此以後,情況就演變得更為迅速了。到了三月十五日,敵軍幾乎完全毀滅了第八集團軍的左翼,使烏曼與在文尼察的第一裝甲集團軍之間,顯出了一個大空洞。敵軍再繼續向西南挺進,已經把五個集團軍(包括一個裝甲集團軍)的先頭部隊在第八集團軍地區中,送過了布格河。儘管後者已經把一切可抽調的兵力,從右翼調往左翼,攻擊現已渡河的敵軍,但是很明顯已經無法再利用布格河來當作一道防線,也不能再恢復其與第一裝甲集團軍之間的接觸。相反的,正在渡河中的強大敵軍又還可以迫使第八集團軍向南撤退,並趕在它的前面達到聶斯特河。在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右翼,敵軍也一直進到了文尼察以南的布格河。雖然希特勒立即宣佈該鎮為死守的據點,但事實上無法久守,因為那至少需要三個師的兵力,這又從何處尋找呢?在該集團軍的左翼,普羅斯庫羅夫以西,敵軍更有用第三近衛坦克集團軍作一個迂迴的趨勢,它一共指揮三個坦克軍。
在A集團軍群(第六集團軍)的地區中,敵軍也同樣繼續進攻,並向布格河河口上的尼古拉耶夫(Nikolayev)達到了一個突破的目標。
下述的表解可以大概的顯示這個階段中的相對兵力:
我報告他說,我剛剛已經拒絕了胡比的新要求和嚴命他應立即向西突破。我相信這是可以成功的,因為敵方的兩個坦克集團軍似乎都已將兵力分散在聶斯特渡口的方向上面。接著,我的作戰官夏爾茲布特格中校(Lt.Col.Schulz-Buttger)就宣讀我給予第一裝甲集團軍的作戰命令全文。
因為這些爭論都沒有結論,我就想抓著一個重點:堅決要求讓第一裝甲集團軍集中其裝甲兵力向西突破,以求與第四裝甲集團軍會合在一起。我堅持在這一天必須下達命令,而且除非第四裝甲集團軍也能從西面夾攻,否則決無成功之可能性。
元首特別同意認為就這一點而言,穆德爾是一個特別適當的人選,他會驅使部隊作最大的努力。我回敬他說,在我指揮之下,本集團軍群各師早已盡到了其最大的努力,任何人也不能使他們再進一步了。
三月初,敵軍又開始向第八集團軍左翼發動一個攻勢,在兩個星期之內,他們又已經把在齊爾卡賽戰鬥中所受到的損失補充起來了。當我們剛剛把兩個軍從這個地區中抽調到集團軍群左翼後方之後,敵軍也就開始向烏曼方向進攻了。敵軍在突破中一共用了二十個步兵師,終於擊潰了我方的第七軍,到三月九日他們已經到該城的門外。
第一烏克蘭方面軍將攻擊現由我方第一裝甲集團軍指揮的在普羅斯庫羅夫兩側西北的正面。
為了敘述我與希特勒的最後一次會晤起見,我準備將當時第二天的日記引述如下。因為我在那時的記憶還是很新的:
可是到了三月二十日,敵人又使用了兩個坦克集團軍(第一和第四),在我方兩個集團軍的界線兩側分別突破,並向南朝聶斯特河遊進攻。三月二十三日,這兩個俄國坦克集團軍的矛頭就早已接近在捷羅維茲以北和卡門尼克,普爾多斯克以南的聶斯特渡口。這樣也就使敵軍橫跨著第一裝甲集團軍的交通線。危機已經變得至為明顯,集團軍群也已經命令該集團軍縮短戰線,以求抽調兵力來肅清其後方。第四裝甲集團軍中的一個戰鬥群,由毛斯將軍(Gen.Mauss)指揮,也改交第一裝甲集團軍控制,當所有其他的兵力都被敵方兩個集團軍所趕走了之後,這個群就好像中流砥柱一樣的屹立在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後方。這支兵力的任務即為阻止跟在敵方裝甲矛頭後面的主力,切斷前者的補給線。
希特勒回答說,他無法抽調兵力來達到這個目標。只要他在西歐還等待敵人入侵,就無法從那個戰場上抽調兵力。同樣,為了政治上的理由,在匈牙利的和_圖_書兵力也不能抽動。此外,他也不肯考慮縮短第一裝甲集團軍的東方正面,以集中兵力向西突破。
三月二十二日,我又把一個詳細情況研判報告送給柴茲勒爾將軍,再度提出上述的建議,其理由有兩點:一、目前戰鬥部隊的情況。二、現有的局勢已經使第八集團軍與第一裝甲集團軍之間的正面無法連接。所以我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A集團軍群(第八集團軍應撥交給它)應掩護羅馬尼亞,而南面集團軍群則應阻止敵軍向西進入喀爾巴阡以北的地區。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第四裝甲集團軍應守住其現有的地位,換言之,也就是要不惜代價來增援它。第一裝甲集團軍的主力應與第四裝甲集團軍聯合在一起,以防其自己被迫向南移動。在兩個集團軍群之間的喀爾巴阡山地中的隘道,則應由匈牙利部隊來加以扼守。
次日上午我飛返利沃夫。我的後任為暴雪所阻,降落在克拉科夫,這樣使我有機會頒發了最後一道集團軍群命令,要求兩個裝甲集團軍在現已開始的突破作戰中應確保合作。當天下午我去觀察第四裝甲集團軍,並與該集團軍司令討論對於黨衛軍裝甲軍的使用方式和向他道別。對於其他的集團軍司令,我只好用書面告別。
雖然天氣阻止我們的飛機偵察,使我們無法知道敵軍的運動和集中詳情。到了二月底,集團軍群仍能對於敵軍的意圖作下述的研判:
當我出席夜間彙報時,希特勒的態度完全改變了。他說:「我已經考慮過,決定同意你的計畫,命令第一裝甲集團軍向西突破。同時也決定把一個黨衛軍裝甲軍(下轄第九和第十兩個黨衛軍裝甲師)加上第一百輕型師和第三百六十七步兵師,用來供第四裝甲集團軍作突擊兵力之用。」
四月二日,我把職務移交給後任。儘管苦戰尚在進行中,但救出第一裝甲集團軍和集中兵力在喀爾巴阡山脈和普里配特沼澤之間的計畫卻已經有了成功的保障。這對於全域而言也是具有決定性的。四月五日,第四裝甲集團軍開始向東進攻,到了四月九日,第一裝甲集團軍獲得了自由。
從全域上看來,在集團軍群右翼,顯然已經沒有再據守布格河的可能性。早在三月十六日,已經渡過了布格河的敵軍,以一個坦克集團軍的兵力,向西直趨最近的聶斯特河渡口。三個其他的集團軍,其中一個為裝甲的,正在向南旋轉以打擊第八集團軍的北側面。同時,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兩翼也都有被包圍的危險。儘管在塔爾羅普獲得了一次成功,但從長期的觀點來看,第四裝甲集團軍是無力阻止敵人進向利沃夫或向南迂迴。
不過這也是持平之論,若採取集團軍群所建議的作戰方式,則將會迫使希特勒在其他戰場上和東線其他地區中接受相當的冒險,甚至於在政治和經濟領域中也可能會有嚴重的弊害。雖然如此,這也許是在一九四三年中能使俄國攻勢能力歸於潰竭的唯一方法,於是這樣才能在東線上形成一個政治上的僵局。
我又補充說,這種解決會暫時使A集團軍群與南面集團軍群之間造成一個缺口。不過敵人若企圖從這個缺口中取道匈牙利向巴爾幹挺進,則當我們接到希特勒所允許在五月間給予我們的增援之後,即可以從北面攻擊敵軍的背面。
調往兵力正面長度
第一裝甲集團軍第八集團軍三個步兵師三十七英里
第四裝甲集團軍第一裝甲集團軍五個步兵師
三點五個裝甲師或裝甲步兵師
一百二十五英里
到了貝希特斯加登之後,我們先與柴茲勒爾談話。他告訴我們,自從上次會談之後,戈林、希姆萊和凱特爾就拼命的說我的壞話,所以希特勒才決定免去我和克萊斯特的職務。當希特勒把這個意圖告訴柴茲勒爾時,柴茲勒爾立即表示他也應辭職,因為他一直完全同意我的意見,所以必須共進退。接著他又用書面提出,但均為希特勒所拒絕。柴茲勒爾這種正直的態度很令人敬佩。
於是集團軍群在同日正午再提出報告說,假使到十五時對於前次的要求尚未能獲得滿意答覆,就只好命令第一裝甲集團軍向西突圍了。到了十六時,我們又接到了「所羅門」式的回答,希特勒一方面同意第一裝甲集團軍肅清其西面交通線的基本觀念,但另一方面仍然堅持繼續據守其在聶斯特河與塔爾羅普之間的現有正面。可是這個集團軍從那裡去尋找這樣多的兵力,那卻是一個啞謎。這正像一九四二年十二月間在史達林格勒的情形是一樣的。當時希特勒一方面允許第六集團軍向第四裝甲集團軍的方向上突出,但另一方面卻又要求守住該城不得放棄,換言之,也就是不讓第六集團軍集中必要的兵力。
現在希特勒既已接受了我們的要求,所以我認為救出第一裝甲集團軍和使它在喀爾巴阡以北與第四裝甲集團軍集中在一起的計畫是有絕對把握。但是三月二十五日會談雖然救出了第一裝甲集團軍,但卻也使希特勒感覺到對我不敢領教了。對於克萊斯特元帥也是一樣的,他在我去上薩爾茨堡之後兩天,也曾到那裡與希特勒力爭撤退和-圖-書其集團軍群到聶斯特河的問題。
在三月七日送給陸軍總部的情況報告書中,集團軍群總部說只有努力的打下去,一直等到泥濘使敵軍行動自動停止時為止。不過同時,我們又強調說明當泥濘季節終了時,在塔爾羅普─納克─利沃夫地區中集結一支足夠的兵力,實具有決定重要性。這樣才能阻止敵軍攻入利沃夫,又或者當敵人企圖從塔爾羅普向南進攻時,即可以威脅其側面。所以目前集團軍群的主要考慮就是必須爭取時間,並且在泥濘迫使敵軍停止前進之前,更應努力使其部隊保持戰鬥能力,甚至於再放棄一點土地亦在所不惜。不幸,在此以前已浪費了不少時間。
三月二十五日上午我從利沃夫起飛,如期趕到貝格霍夫(Berghof)參加午間的會議。在向希特勒說明第一裝甲集團軍的情況時,我強調其東北兩面都已受到敵軍的強大壓力,從長期的觀點看來,其疲兵久戰的各師是決支持不下去的,尤其是空運補給又不適當。我更補充說,在該集團軍的深入西側面,敵人已經切斷了其後方交通線,而在聶斯特河之南,敵人又威脅其背面。我說在這種情況中,除了命令該集團軍的坦克部隊向西突破,肅清其補給線並與第四裝甲集團軍重建接觸以外,實更無其他的途徑。使用這樣的戰術,甚至於可能切斷那兩個在第一裝甲集團軍後方作戰的敵方集團軍的交通線。該集團軍的其餘兵力應向東方和東北方掩護這個向西的突擊,該集團軍的南翼仍應留在聶斯特河。所以我又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同意胡比將軍的意見,將這個集團軍撤到聶斯特河的南岸去。第一點,作戰上的理由要求必須把第一和第四兩個裝甲集團軍集中在喀爾巴阡以北的地區中。第二點,因為任何向該河南岸的撤退都可能使第一裝甲集團軍最後將遭受圍殲。此外我又說,這個突破能否成功就要看第四裝甲集團軍是否能同時從西面來攻,因此又必須立即增援後者。
但是我卻不能接受胡比的意見。第一點,第一裝甲集團軍必須與在西面的第四裝甲集團軍重建接觸,否則即無法阻止敵軍突入喀爾巴阡北面的格里西亞。若是採取南面的退路,則該集團軍最好也不過是退往山地中,甚至這一點都沒有把握。從表面上看來,越過聶斯特河的路線似乎是危險性較少。但若仔細觀察即可以看出來它足以釀成大禍。該集團軍缺乏架橋材料在寬廣正面渡河。若只從現有的橋樑上渡河,則將暴露在敵方空軍攻擊之下,並將喪失多數的重裝備。更壞的是敵軍早已從第聶伯河南面前進,於是遲早第一裝甲集團軍就會受到包圍了。
匈牙利人多少是被迫投入戰爭的,其眼睛還是固定在希本布根(Siebenburgen)上,它是在一九一八年割讓給羅馬尼亞的。羅馬尼亞和匈牙利雖同為我們的同盟國,但彼此之間卻勢如水火,他們各自保留著精兵以備不時之需。在一九四二~一九四三年冬季中的頓河戰敗後,兩個羅馬尼亞集團軍和一個匈牙利集團軍也都先後撤出了前線。
不管希特勒內心怎樣,他的外表卻是禮貌周到的。當然,戈林與希姆萊之流早就想把我擠走,這也是我早知道的。可是主要的原因卻可能還是三月二十五日的會談,因為他本已在大家的面前拒絕了我的建議,後來還是屈服了。當我離去之前與他握手時,我說:「我的元首,我相信您今天所採取的步驟不會有任何不利的後果。」
現在希特勒就斷言我們都是在耍弄「大戰術」。他說去年秋天,我們告訴他應該守住第聶伯河一線。當他最後勉強批准撤到該河之後時,於是我們又宣佈因為敵人在基輔突破之故,又必須撤退了。我告訴他這是勢所必至的。因為要我們分散兵力在南翼上據守頓涅茨和第聶伯河地區,而不讓我們加強北翼的人就是希特勒本人。
所以我明告胡比將軍,集團軍群將不准許他的集團軍退向聶斯特河的南岸,而必須命令其向西突圍。甚至於在我飛往上薩爾茨堡之前,即早已向他警告,要他立即向西攻擊,首先與在齊布魯克河的那個戰鬥群相會合。
三月二十六日清晨,我飛返集團軍群總部。此時第八軍也已經改交A集團軍群指揮。次日我前往第四裝甲集團軍討論迎接第一裝甲集團軍的突擊問題。勞斯將軍深信他可以與第一裝甲集團軍發生接觸,但對於其自己正面的情形就不敢完全樂觀。塔爾羅普已被包圍,在集團軍左翼,第十三軍在布羅地也遭到了同樣的威脅,但卻能溜脫。
那兩個已經調到了這一翼後方的裝甲軍現在也開始投入戰鬥。第三裝甲軍從普羅斯庫羅夫向西北進攻,以擊碎在第一和第四兩個裝甲集團軍之間空隙中前進的敵軍。第四十八裝甲軍則奉命攻擊趨向塔爾羅普的敵方裝甲兵力。
但是現在的情況對於匈牙利而言也同樣緊急。為了防禦喀爾巴阡山地和到聶斯特河為止的地區,我們必須要利用其還保留在國內完整未動的兵力。可是匈牙利政府的態度卻變得更有問題。三月十五日,林德曼將軍從陸軍總部來,帶來了密令說一旦匈牙利反叛,就應立即解除匈牙利部隊的武裝。很僥倖,我們得免於執行此項任務的需要。在霍斯(Horthy,匈牙利攝政)訪問了上薩爾茨堡之後,三月二十三日匈牙利第一集團軍遂交由我們指揮。其所轄兩個軍都由一個摩托化和四個步兵師所組成,但他們卻都尚有待於動員!此外,匈牙利的兵器在數量和素質上和_圖_書也都不夠與俄軍裝甲兵力交戰的標準。儘管如此,這些兵力據守喀爾巴阡山脈阻止俄軍前進,那卻還是有成功的可能,因為俄軍在山地中很難使用其裝甲兵力。第一次大戰中,俄軍在這個山地中即曾吃過大虧。當然,一切又都要看匈牙利人有無堅強的領導而定,就這一方面來說,下述的事實使我感覺到未可樂觀。三月二十八日,匈牙利總參謀長拉卡托斯將軍(Gen.Lakatos)和其第一集團軍司令來拜訪我們。他們向我們的要求所表示的反應,就只是訴說他們的部隊是如何無準備和如何缺乏反坦克兵器。所以我們無法不獲有一種影響,認為在匈牙利陸軍中的某些高級人士並不想認真保衛國土。他們不知道俄國人來了有什麼利益?
一、將第六集團軍立即撤到聶斯特河的後面。這個集團軍現在仍然位置在布格河下游以東的一個突出地中,並且需要太多的兵力。A集團軍群總司令克萊斯特元帥本人也早已作此項建議。
雖然集團軍群想要執行一種不同的作戰政策,這種奮鬥大致說來並未成功,但是他們的成就卻還是不錯的。敵人以巨大優勢的兵力,仍然未能圍殲南面集團軍群。這個集團軍群雖然飽受損失,但卻仍然屹立在戰場上!使我們最感到滿足的,面對著遠較優越的敵人,我們仍能阻止我們所指揮的任何兵力免受史達林格勒式的命運。我去職時最感到難過的一件事就是我不能再幫助這些部隊了,他們對於集團軍群的領導是一向深具信心的。
可是希特勒又拒絕這個要求,命令在夜間彙報中繼續討論。儘管雙方的意見距離極遠,但他卻還始終維持著正常的禮貌。在離開會議時,我送了一張條子給希孟德將軍,說我想與他到外面去一談。我要求他轉告希特勒,除非他接受我的建議,否則我就認為無戀棧之必要。我希望他考慮接替的人選。
三月三日,在集團軍群左翼第四和第一兩個裝甲集團軍的地區中,敵人開始進攻了。優勢的敵軍,包括一個坦克軍在內,在杜布羅的周圍圍困了第十三軍。敵軍的攻擊主力由兩個坦克集團軍另加第六十集團軍來擔負,其目的為越過普羅斯庫羅夫─塔爾羅普一線,向南突破,其意圖很明顯就是切斷集團軍群的最重要交通線——只要天氣仍能允許——更將一直越過聶斯特。同時,俄軍第十八集團軍也正在企圖壓迫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右翼向東南撤退。
在把他們的集團軍撤出了前線之後,匈牙利人就只在烏克蘭留下了少數幾個師的兵力。他們也明確要求不讓這些兵力與俄軍發生任何的戰鬥,所以每當前線接近之後,我們就趕緊命令他們後退。他們的任務就只限於在交通地帶中防守公路和鐵路,對付遊擊隊。
三月七日,敵軍在這個地區中已經一共用到了二十二~二十五個步兵師和七個坦克軍或機械化軍的兵力。
當我從電話中向柴茲勒爾將軍指出希特勒這種要求是如何不可能時,他回答我說後者根本就不曾了解情況的嚴重。雖然如此,在那一天黃昏時,我又還是奉命於次日到大本營會談。
三月二十三日,集團軍群總部要求陸軍總部提供兵力,肅清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後方交通線。我們認為這些兵力可以從匈牙利抽出,因為它已經被佔領。三月二十四日,我們接到了答覆,不僅要求第一裝甲集團軍守住其現有的寬廣正面,並且還要向西延伸到塔爾羅普,並肅清其交通地區中的敵人。
我回答他說,假使戰鬥部隊不再能挺身而鬥,其原因應該是體力潰竭、疲勞過度和實力太不足額。這並不是哪一個人的過錯,尤其是那些高級指揮官實際上都是英勇而有經驗的軍人,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制止部隊抵抗力的崩潰。在我們的報告中,曾經一再提到這一點。
接著在我的後面,克萊斯特元帥也同樣被免職了。當我們離去時,我們的後任早已在門外等著。穆德爾上將接長南面集團軍群,改名為北烏克蘭集團軍群。夏勒爾上將(Gen.Schorner)則代替克萊斯特。
很明顯,這些措施並不能恢復集團軍群北翼上的情況。雖然就目前而言,只不過是一支裝甲兵力深入到了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後方,不過從各種跡象上來看,這個集團軍已經遭到了包圍。要想在喀爾巴阡以北建立一道持久性的防線,第一裝甲集團軍必須撤出。
二、把從第六集團軍中所節省出來的強大兵力,迅速向北轉移到在聶斯特河和普魯特河(Pruth)之間的地區中(後者為羅馬尼亞的舊國界),預防第八集團軍被迫從聶斯特河向東南撤退。
他高聲喊著說:「元帥,今天我已經把我們的勝利象徵,『克里米亞之盾』,從飛機上取下來了!」
對於我個人而言,去職之後反有無官一身輕之感,因為責任是一天比一天重,幾乎無法擔負了。我們與希特勒之間的拉鋸戰已經使我感到心力交瘁。這是兩種基本觀念的衝突。一、希特勒的個性和意見,早已見第十一章。二、南面集團軍群的意見則以德國總參謀部的傳統原則和觀點為基礎。
因為希特勒累次拒絕我的建議,並不肯承認現實,所以這種效忠的表示不禁使我自己反問是否仍應戀棧不去。就軍事方面來說,我實在不能否認希特勒在領導方面的錯誤。儘管我很希望能夠引退,但因種種理由使我不能走開。有許多次,當希特勒不聽我的忠告,或嘗試干涉我的工作時,我就曾經告訴總參謀長請他轉告希特勒另請高明。不過每次又因為責任感之故,hetubook.com.com又打消辭意。因為我的離去,其意義並不僅是一位集團軍群總司令的去留而已。良心使我感覺到無權把我自己的部隊棄置不顧。不過有時為了迫使希特勒讓步起見,又不得不採取用辭職手段當作最後的威脅。
正在此時,我與第一裝甲集團軍的司令胡比上將(Gen.Hube)之間發生了衝突。胡比雖然也承認這個集團軍的地位是不能再留,但他卻不願意向西突圍,而只想向南退往聶斯特河。就當時而言,這當然是一條比較容易的路線。因為若向西走,則必須衝過兩個俄國坦克集團軍的阻攔,而逃往聶斯特河則幾乎可以不必需要任何認真的戰鬥。
三、A集團軍群應與羅馬尼亞的兵力共同負責保護羅馬尼亞,或在聶斯特河,或在普魯特河建立其防線。
我還要向我的僚屬告別,這是令人感到黯然神傷的。這些夥伴們曾經與我同生死,共患難達幾年之久。對於那些集團軍司令而言也是一樣的。我的幕僚們對於我的去職都大感震驚。他們都提出辭呈,也都一律獲得了批准。只有參謀長布希將軍還得暫留一段時間,以便使業務能夠銜接。
在這種嚴重的情況中,我又被召前往上薩爾茨堡(Obersalzberg)。幾天之前,希特勒的侍衛長希孟德將軍曾經來訪問我,要我在一個很奇怪的文件中簽名。這是一份由所有的元帥們簽名向希特勒效忠的文件,來對抗在史達林格勒被俘的席德里茲將軍(V.Seydlitz)所發表的宣傳。這個觀念也許是希孟德本人所發明的,他也許以為這樣可以增加希特勒對於陸軍的信心。因為除了我以外,所有的元帥都已經簽了名,所以我當然也只好勉強照辦。(值得注意的是希孟德早把穆德爾列入了名單,儘管那時他還是一位上將。)我若是拒絕則無異於是暗示我同情席德里茲的活動。不過我卻告訴希孟德說,從軍人的觀點來看,這實在是不必要的,因為沒有一位德國軍人會理會此種宣傳。三月十九日,由倫德斯特元帥代表將這個文件呈送給希特勒,許多三軍高級將領都在場觀禮。希特勒當時似乎很感動。可是這卻太有背於軍人的傳統!
二月底由於集團軍界線之調整,本集團軍群的兵力又有下述的調動:
於是我又建議對於南翼的全部兵力應有統一的指揮,包括盟軍在內。至於說到羅馬尼亞的防禦,我認為應起用安東奈斯庫元帥,輔以一位德國的參謀長。不過希特勒卻不贊成,只說因為政治理由,這位元帥是不能接受的。這次彙報的氣氛要遠比上午的調和,會後希特勒並以晚餐招待我們。
於是希特勒和我自己之間開始發生了激烈辯論,他說我對於集團軍群今天所處的不利地位應該負責。前幾天柴茲勒爾告訴我說,希特勒指控我們已經浪費了許多的兵力。我當時曾經要求柴茲勒爾告訴希特勒,因為這些兵力都是零零碎碎的投入戰鬥,而且也總是太遲,所以集團軍群對於這些師只有這樣的用法。假使希特勒早就把我們所要求的強大兵力給予我們,或是給予我們南翼以行動自由,則他在今天將可以不必抱怨!柴茲勒爾也完全同意於我的見解。事實上,自從「衛城」作戰以來,幾乎一切的情況演變都受著這個因素的影響。
下午我的參謀長布希將軍有電話來,說胡比又再度提出緊急要求,想向南退過聶斯特河,而不願向西突圍。黃昏時,該集團軍又直接來電說向西突破是實際不可能的,並堅持正確的解決是向南進行。布希將軍對於第一要求早已拒絕,現在就要求我作最後決定。我立即命令仍應遵照原有指示立即向西突圍。
三月十九日,我在上薩爾茨堡接到轉來的情況報告,得知本集團軍群的情況又已經更趨於惡劣了。第八集團軍雖已經把一切可調用的裝甲兵力都用在左翼,但卻仍不能避免後者在西面受到迂迴和被迫向南退卻。因為希特勒不同意我們所建議的解決(即從第六集團軍抽調兵力投擲在這一點上,並同時撤退後者)所以我們就只好勸說安東奈斯庫元帥,提前將其兵力交給我們使用,以便將第八集團軍的正面向西北延長。事實上,安東奈斯庫本來只同意用他們來防禦普魯斯河的。
由於希特勒態度的突變,我就接著提出我對於未來作戰指導的看法。我認為南面集團軍群的任務是要在喀爾巴阡山地與普里配特沼澤之間,建立一道穩定的戰線,而匈牙利第一集團軍則應防守該山脈與聶斯特河遊之間的丘陵地區。我接著又說,第八集團軍此後應改由A集團軍群指揮,該集團軍群應以保護羅馬尼亞為主責。至於兩個集團軍群之間的空隙則為我們暫時必須接受的事實,利用尚在匈牙利境內的兵力即可以封鎖。
一九四四年四月三日,我離開了在利沃夫的集團軍群總司令部。我所有的同僚都在火車站上送別。當列車已經開動時,有一個人喊我,他是我的座機駕駛員,南格爾中尉(Lt.Langer)——在各種意想不到的惡劣天氣中,他都曾經安全的使我在空中飛行。現在他已經志願投效戰鬥機部隊,不久就一定會捐軀殉國。對於我而言,他的話也就代表我的僚屬們對我的最後敬禮。
最近發現的第一白俄羅斯方面軍將集中在羅夫諾地區中,以包圍集團軍群的西翼。
在第四裝甲集團軍地區中,陸軍總部所提供的步兵師作了一個成功的攻擊,使目前可以穩住了在塔爾羅普地區中的情況。對比的說來,第十三軍在向布羅地的方向上撤退時,卻又有受到包圍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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