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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的一百六十五磅，不完全是肥肉。事實上，她像一捆帶刺的鐵絲網一樣硬朗、頑強。但是門上姓名的事，她是對的。有的人慕名而來，看到門上資深合夥人是個女人名字，就自動退去了。

「有什麼特別要寫在回信裡的嗎？」

話好像還留在空氣中餘音未盡，柯白莎一隻大手已把我辦公室門把一扭，門突然而開，門鉸鏈差點脫落，「你死到哪裡去了？」她問。

我微笑著，讓她們知道我瞭解她們想告訴我什麼。直接走向金字漆著「賴唐諾，私人辦公室」的門，進去。

「最近還聽見你說是一百六十五磅。」我說。

「出了問題，有了麻煩，來找我們這一行幫忙的和圖書人，不希望見到的是一位女人。」她說過不知多少遍：「他們要的是男人。粗、壯，左右開弓，滿身橫肉的男人。他們見到女人會找理由溜掉，女人麼，本來就應該是塗脂抹粉，文文靜靜，性感的玩意兒。

「本來是來看我。」白莎說：「有人對他說我們服務非常好。他又怕我是女人，心軟，容易受騙，所以要見你。老天！我不懂男人為什麼都那麼笨，都以為男人才是強人。

她看看錶，「還有一刻鐘。」她說著轉身，門在她身後砰然碰上。



「坐下來，不要血壓太高，會中風的。」我告訴她。

柯白莎看著她的錶說：「他十點半要回來。」

「你說這個人十點半再來和圖書？」我打斷她的話。

卜愛茜，我的私人秘書，坐在我的私人接待室看我，說道：「唐諾，早。見過白莎嗎？」

「你看當怎麼回，就怎麼回。」我說。

「有機會就給我弄個油井，唐諾。」愛茜說。

「什麼樣工作？」我問。

「石油。」白莎說。貪婪的小眼睛怨恨地盯著我。

我走向白莎辦公室。

「外面。」我說。

「拿你來說，只要一雙大腿加上三分姿色，就可以把你當作毛線一樣繞在手指上玩。把你泡在水裡撈起來，也不過一百卅五磅，你一生中從來沒有打架打贏過，而我──而我才是一百六十磅真價實貨，男人絕不會向我甜言蜜語，女人無法叫我同情，我──」hｔｔps://ｗｗｗ•heｔubooｋ•cｏm•ｃｏm

「是個什麼案子，你知道嗎？」

「你有空把這兩封信回一回。」我告訴卜愛茜。

她臉紅了。「我想減肥了，怎麼樣？」她說：「我已經開始節食了。」

我推開用金色漆著「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的大門，大門玻璃的左右下角，漆著二位合夥人的姓名。柯氏和賴唐諾，柯氏是一百六十五磅的柯白莎，她不願把名字漆在門上，所以只用「柯氏」二字。

「那我們沒有漏掉生意。」我說。

「滾你的蛋！」她說：「這個人來的時候，不要亂跑。他對我們至少有幾千塊大洋的差別，不要老沒有金錢觀念。看你的樣子大概才和一個兔眼馬子吃完早餐，說不定晚上已經約和*圖*書好──」

我走回自己辦公室，桌上信件愛茜都已拆開看過，大部分都是常見的，有的向我們要資料，有的告訴我們毫無價值的事，有的要介紹我們大案子但先要介紹費，等等。

我搖搖頭。

「要他回來才算。」她說。

「他還滿準時的。」我說。

「一百六十磅？」我問：「你掉磅啦？」

「可以。」我說：「我給你弄兩個。白莎反正只要一個就夠了。」

「其實我和任何男人一樣粗，一樣壯，照樣可以打架，不相信可以試試看。」

「他是來找我的？」我問。

我向卜愛茜說：「好，一日之計在於晨。」

我走進接待室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向我提出警告。接待兼總機的小姐，向我揮手指著白莎的房間m.hetubook.com.com；聽錄音打字的小姐向我做鬼臉，嘴巴噘向漆著「柯氏，私人辦公室」的門；管檔案的小姐，從檔案櫃背後冒出來，笑一下，指指白莎的辦公室，又縮了回去。

桌上電鈴像火燒眉毛一樣響起。我看看錶，十點二十八分。

「我當然知道你死到外面去了！」她喊道：「我們可能失去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工作。」

「那你馬上會見到了。」她預測道。

「高勞頓，德州佬。」

「我想只是她嗅到了油味，那就是我們的白莎。」

最多只有兩封須要回信，我把這兩封信拿出來，其他統統塞進廢紙簍裡。

「他是誰？」

「哇！你剛才沒有見到。」愛茜說：「她怕那個大油礦生意從我們手中溜走，把電話線燒紅了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