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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尼亞傳奇2:凱斯賓王子

作者:C.S.劉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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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老的寶庫

第二章 古老的寶庫

突然,愛德蒙停住了腳步「聽我說,不能再浪費電池了,也許以後會更需要它。咱們是不是拿上需要的東西,然後趕緊出去?」
「別擔心,我還有弓箭呢。」蘇珊說著從牆上把弓箭取下來。
「我現在可沒那麼說,」愛德蒙打斷了她的話,「現在我還沒有弄懂,不過我們會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彼得,你也下來吧?」
「等一等!」愛德蒙說,「你說在我們以後的年代,可是我們從納尼亞回來才不過一年時間。怎麼會在短短的一年裡,城堡就倒塌了,巨大的森林形成了,而我們親眼看著栽種的小樹苗都變成了古老高大的果樹?天曉得還有其他什麼奇蹟。可這全是不可能的!」
「你接著說,彼得,」愛德蒙說,「我們都聽著呢。」
「是嗎,露?」彼得轉過身來,眼睛盯著她,「我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是今天這個奇怪的日子裡所發生的最奇怪的事情。我真想知道我們是在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接著,他們把蘋果插在小棍尖兒上,試著烤蘋果吃,可是,沒有白糖,烤蘋果的味道實在談不上如何美妙。太燙時沒法兒用手拿著吃,等你可以用手去拿時,它又涼得一點兒都不好吃了。結果,他們只好吃生蘋果充饑。
「數一下,看有多少級。」彼得說。
現在,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是一個象棋裡的馬,它的大小與普通棋子沒什麼兩樣,只是分量特別重,因為它是用純金製成的。那馬頭上的小眼睛是兩顆小寶石,說準確些是一隻眼睛,因為另外一隻已經掉了。
「第三點:蘇珊剛剛發現的棋子,與我們過去玩的棋子一模一樣。」
「哇!」孩子們立即發出了一陣歡呼。
「看不出來。」彼得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
隨後,她放鬆了弓弦,把箭壺挎在身邊。
「只可惜沒有宴會。」愛德蒙總是很實際,「天色晚了,你們看,影子這麼長,而且天氣也沒那麼熱了。」
「你說呢,你說呀!」露茜急切地喊道,「幾個小時以來,我一直感到這是個神秘的地方。」
誰也沒有講話。
「喂——蘇珊,」露茜問,「你的號角在哪裡?」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彼得說,「對,那是塔樓的廢墟,那是樓梯,直通頂層。你們再看這些又寬又淺的臺階,一直通往門廊,那門準是通往大廳去的。」
這兒像一個迷宮,有許多石堆和空地。他們猜想,以前這些都是連在一起的小房間,可現在早已是雜草叢生,滿目荒涼。再m•hetubook•com•com往前去,他們看見圍牆上有一個大豁口。穿過豁口,來到一個小樹林,這兒的樹顏色很深,也很高大。在這裡他們找到了大量的幹枝、朽木、枯葉和冷杉樹的毬果。他們來回搬運,抱了一捆又一捆,在城堡平臺上堆起了好大堆。
「這一切若能重現,那該多麼好哇!」露茜說,「乾脆我們把這兒當作凱爾帕拉維爾。這座大廳和我們過去舉行宴會的王宮十分相似。」
「一——二——三——」愛德蒙嘴裡數著,邊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一直數到第十六級臺階。「到底了。」他朝身後喊道。
事情可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容易。這時,沉沉暮色已籠罩大地,天上出現了幾顆星星。孩子們站在一堆劈得亂七八糟的木片上,向那剛剛打開的陰森漆黑的洞裡望去,不禁一陣微微的顫慄。
「不錯,」彼得接著說,「但願咱們能發現當年住在這裡的是些什麼人,以及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我們的凱爾帕拉維爾城堡,」提起往事,蘇珊心馳神往,如在夢中,「它就坐落在納尼亞大河的入口處。我怎能忘記呢?」
「我們馬上就能搞清楚。」愛德蒙說著拿起一根準備用來生火的粗樹枝,開始敲打那爬滿青藤的牆壁。嗒,嗒,棍子打在牆上發出堅實的響聲,再打下去,仍然是嗒,嗒,嗒。突然,通,遇,通,敲打聲變了,這是一種打在木頭上的聲音。
「沒關係,木頭已經腐朽了,」愛德蒙信心十足,「咱們可以毫不費勁地把它砸成碎片,這樣我們還可以多些劈柴。來吧。」
「哦,千萬別去動它,」蘇珊說,「咱們明天早晨再開這門吧。如果我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我可不願意在身後有扇敞開的大門,裡面黑咕隆咚,往外散發著涼風和潮氣,什麼可怕的東西都可能從洞裡跑出來!再說,天馬上就要黑了。」
「聽!」愛德蒙驚呆了。
「我們必須先清除這些藤。」彼得說。
「第二點,」彼得繼續說,「這城堡的水井與我們的水井位置完全相同,在大殿偏南一點兒,而且,大小和形狀也沒有兩樣。」
現在無可懷疑了,這兒就是凱爾帕拉維爾那古老的寶庫。作為納尼亞的國王和女王,他們曾是這裡的主人。
「這一切我全記得,全記得呀!」露茜拍起手來。
「可是,我說,」愛德蒙不停地眨著眼睛,「你怎麼解釋這一切呢?這個地方在很久以前就給毀壞了。看看那些大樹,它們沿著大和*圖*書門一直長了上去,再看看這些石頭。隨便什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地方幾百年都沒人住過了。」
「我們就在凱爾帕拉維爾的廢墟上。」彼得很有把握地宣稱。
他們身後的牆上垂下大片的藤葉。
「哎呀,現在別下去,」蘇珊急忙阻攔,「愛德蒙說……」
接著,彼得取下了他的禮物——鑲著一隻紅色巨獅的盾牌,和那柄神聖的寶劍。他吹掉劍鞘上的灰塵,在地毯上擦了擦,佩在身旁。然後把那盾牌拿在手裡試一試。開始他擔心寶劍會鏽在劍鞘裡拔不出來。可令他欣喜不已的是,那把寶劍輕輕一拉便出了鞘,在黑暗中發出一道寒光。
「現在,」彼得的聲音有些激動,「咱們該認真思考一下了。」
「我們首先得拿上那些禮物。」彼得說。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納尼亞的聖誕夜,他、蘇珊和露茜都得了一些禮物,他們把這些禮物看得比整個王國都珍貴。愛德蒙沒有禮物,因為當時他沒有和大家在一起。(這是他自己的過錯,你在另一個故事裡可以讀到。)
「哎,你這傻瓜,」彼得突然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你還看不出來,那是國王和貴族們坐的地方。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自己就曾經是國王和女王,坐在王宮的高臺上,跟這個都差不多的。」
大家都意識到這是明智的,便立即行動起來。果園裡枯枝並不多,他們只好穿過大廳,從一扇小小的側門來到城堡的另一端去碰碰運氣。
他們一邊交談,一邊穿過院子,走進另一個門道。這裡曾經是個大廳,可是現在,與外面的院子幾乎沒什麼兩樣,屋頂早就沒有了,只見一片荒草和雛菊叢生的空地,不過比較窄,比較短,牆比院牆高一些。在另一端有個平臺,比別處大約高三英尺。
「奇怪,這兒以前真是個大廳嗎?」蘇珊說,「那平臺是做什麼用的?」
「我想起一件事,足以證明這兒是不是我們的城堡。」露茜激動地說,「假如這就是凱爾帕拉維爾,那麼在高臺的這一端應該有一扇門。實際上,這扇門應該就在我們的身後。你們都知道——它通向我們的寶庫。」
「看,」她的聲音有些異樣,「我在井邊撿到的。」她把那東西交給彼得,然後坐了下來。從她的表情和聲音裡,其他幾個都以為她就要哭出來了。愛德蒙和露茜極感興趣地彎下身來,向彼得手裡望去——那是個小小的、亮晶晶的東西,在篝火的映照下閃閃發光。
「第四點。你們還記和*圖*書得麼——就在卡樂門國王的大使到來的前一天——我們在凱爾帕拉維爾城堡的北門外種了很多果樹。森林裡所有精靈中最高貴的果樹女神波莫娜親自前來,為我們的果園做了祈禱,而動手刨坑的正是那些打扮得十分體面的小睡鼠。你們還記得不記得牠們的首領,那個上了年紀的哩哩格拉唔?牠靠在鐵鍬上說:『請相信我,陛下,總有一天,這些果樹將給你帶來快樂。』瞧,真給牠說中了。」
幸運的是他們還在大廳外面找到了一口井,這口井被埋沒在草叢裡。他們把井邊的雜草清理乾淨,發現那井水清涼、甘甜,水也很深。隨後,女孩子們又跑去摘來一些蘋果,兩個男孩子則弄好篝火。他們用了好多根火柴,篝火終於燃起來。這時候,他們相信世上簡直找不出更舒適溫暖的地方了。
「唉,真糟糕!」蘇珊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我在最後一天帶著它,就是我們去圍獵白色牡鹿的那一天。它肯定是在我們回人類世界時給弄丟了。」
「這不像是個花園,」蘇珊想了想說,「這是個城堡,我們站的這個地方就是城堡的院子。」
「我已經來到臺階跟前。」愛德蒙大聲報告。
「那麼這裡真的是凱爾帕拉維爾,」露茜說,「以前的臺階就是十六級。」
愛德蒙吹了聲口哨,深表惋惜。這是一隻神奇的號角。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吹響它就會及時得到幫助。
「真是怪事!」彼得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異樣了。他隨手把那東西遞給其他幾個。
他們慢慢朝前走去,不時把手邊的東西拿起來仔細看看,就像遇到久違的老朋友,一邊發出陣陣感歎。「噢,看!咱們的加冕戒指——你還記得頭一次戴上它時的情景嗎?——咦,這不是那枚我們都認為丟失了的胸針嗎?——瞧,這不是你在孤獨島那次比武大會上穿的盔甲嗎?那還是小矮人們為我特製的呢!——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用那只號角來喝酒?——你還記不記得。」
「肯定上了鎖。」彼得說。
「你怎麼啦,蘇?」彼得注意到蘇珊在那兒發愣。
這裡冷得要命,又靜得出奇,孩子們幾乎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那些寶貝上面蓋著厚厚的塵土,要不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並且又回想起過去所發生的一切,他們簡直無法相信那些是珠寶。漸漸地孩子們由新奇而產生的興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傷感與惆悵,甚至有些恐怖,因為這裡完全像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就被遺棄的地方。和*圖*書因此足足有幾分鐘,誰也沒有講話。
「要是我們不得已在這兒過夜的話,就必須準備一堆篝火,」彼得說,「我有火柴,我們分頭去找,看能不能搜集些幹樹枝來。」
「對,我對這一點也一直感到奇怪,但那要看你怎麼稱呼它。這裡可能是一個半島,很像一個小島。也許在我們以後的年代,有什麼人挖了一道海峽,使它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房子正中有一條通道(就像溫室裡一樣),兩邊每隔不遠就豎立著一套輝煌的盔甲,猶如衛士在守護著那些寶藏。在通道兩旁的架子上,盔甲之間,擺滿了奇珍異寶——項鍊、手錫、戒指以及純金餐具和長長的象牙,還有成堆尚未鑲嵌的寶石,像石子或者土豆一樣散亂地堆在那裡——鑽石、紅寶石、綠寶石、紅玉、黃玉,還有紫水晶。架子下面放著一個個鋼片鑲邊的標木箱子,上著大鎖。
愛德蒙說得不錯,學校食堂裡的晚餐其實並不那麼糟糕——「要是這會兒來一片厚厚的奶油麵包,我倒是沒什麼不樂意。」他加上一句。但是,一股冒險的熱情在激動著大家,誰也沒有真的就想回學校去。
他們用樹枝燃起火把照亮,但這辦法不行。燃燒的那一頭朝上的話,火就會熄滅;換一頭的話,火苗就會灼痛手,煙會熏著眼睛。最後他們不得不用愛德蒙的電筒。幸好一個禮拜前愛德蒙生日時得到一隻電筒,電池幾乎還是新的。他拿著電筒第一個走了下去,接著是露茜和蘇珊,彼得走在最後。
「我覺得這一切都十分稀奇古怪。」露茜說。
還是沒人答話。
吃完了最後一隻蘋果,蘇珊又跑到井邊去喝水,回來的時候她手裡拿著一些東西。
其他幾個仍然一言不發。
「行了,拿個火把來。」彼得吩咐妹妹。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想我們是在什麼地方?」彼得說。
「咦?」露茜吃了一驚,「這像是我們在凱爾帕拉維爾做國王和女王時常玩的!」
大家都同意彼得的話,於是順著甬道徑直朝寶庫的另一端走去。不出所料,那些東西依然掛在牆上。露茜的禮物最小了,是一個寶石小瓶子,裡面還剩有半瓶多神水:這神水可以瞬間治癒所有的創傷和疾病。露茜十分莊重地、默默地把它從牆上取下來,用背帶斜持在肩上。蘇珊的禮物是一張弓、一壺箭和一隻號角。那張弓依然完好無損,旁邊是那只盛滿了羽箭的象牙箭壺。可是,號角卻不在。
「看上去可真有些年頭了。」愛德蒙說。
「我想過了,」彼得說和*圖*書,「問題就在這裡,我們先把這個擱在一邊,我想把我的根據一條條地擺出來。首先,這個大廳的形狀和大小與凱爾帕拉維爾的那個完全一樣。你們只要想像一下,上方是個穹頂,再把那些草地改成彩色的路面,牆上掛起壁毯。好了,現在咱們已經在宮廷宴會大廳裡了。是不是?」
他們沿著臺階回到地面,重新燃起熊熊的篝火,然後緊緊地靠在一起,以便互相取暖。地面很硬,很不舒服,可他們太疲倦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弓弦不會已失去彈性了吧,蘇?」彼得問。
「那當然,」彼得說,「可能是後來果園慢慢延伸到大門跟前來了。」
「另外,」愛德蒙說,「凱爾帕拉維爾原來並不是一個小島。」
再沒有誰講一句話。直到他們走下最後一級臺階,緊靠著站在一起。愛德蒙打開手電筒,光柱緩緩地移動著。
「這是我的寶劍,我用它殺死了那只狼。」他自豪地說,聲音裡充滿了自信與勇氣。其他幾個這時都覺得面前站著的已不是個普通的男孩子,而是威嚴的彼得國王。大家突然想起,他們必須節約電池了。
「可是你看這兒,彼得,」愛德蒙猶豫地說,「我們不可能緊挨著大門種植果樹——我們不會這麼傻的。」
「不知怎麼搞的,」蘇珊喃喃地說道,「這棋子把我帶回了……。哦,多麼迷人的日子。我還記得和小矮人以及那些善良的巨人們一起下象棋時的情景,還有水族的朋友們在海裡歌唱,還有我那匹駿美的小馬,還有……還有……」
「在這樣的地方,我們正需要這種寶貝。」他說。
「思考什麼?」愛德蒙問。
「我們大家都下去,」彼得說,「勇敢些,蘇珊。我們現在又回到了納尼亞,像小孩子那樣是沒有用的。你在這裡是女王。而且,不管怎麼說,心裡裝著這樣的秘密,誰也睡不著的。」
可能是寶庫裡的空氣有些奇異之處,那張弓仍然很好用。蘇珊在學校裡是射箭和游泳的好手,她立即拉開弓,輕輕彈了一下弓弦。嗡的一聲。弓弦那震撼人心的聲響,在整個屋子裡迴蕩。這輕輕的響聲,把孩子們帶回往日那美好的時光。戰鬥、持獵、歡宴……一幕一幕又都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蘇珊!你怎麼說這種洩氣的話?」露茜責備地瞥了她一眼。兩個男孩子則太激動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蘇珊講了些什麼。他們開始用小刀割去青藤。轉眼間,他們剛才的「安樂窩」被搞得一片凌亂。一陣忙碌過後,那扇門完全暴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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