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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食

作者:朱川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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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食 5

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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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美只是淡淡地「喔」了一聲。此刻,她的心一定早就飛到彥根去了。
如果想知道更詳盡的細節,只要曉得事件案發的日期即可。這麼一來,或許就有辦法查證芙美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一次就好——求求你帶我去彥根。」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趣。芙美一反平日,臉上是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
很悲哀的,就連我自己都不是記得很清楚。但我還是拼命想喚起芙美對爸爸的記憶,讓她知道,她的爸爸只有一個,雖然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實際上,我們的計劃是在五月連假的時候付諸行動。
我想起和我說這些話的父親。
極力想要忘記這件事的我,對芙美這請求感到相當困惱。
然而,就在三個月後,芙美對我說,她無論如何都要去彥根。當時我和圖書剛升上五年級,芙美也才剛上二年級。有一天,她跑來對我說:
例如,那棟房子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等具體事項,她全不記得。只知道老家附近有一戶人家,院子裡種了一棵很大的柿子樹:小學所唸的學校裡,有輪胎埋在土裡的遊戲器具。這些內容究竟是真是假?總之,她所說的話都是沒有辦法立刻得到確認的。
但我沒有這麼做。
我不得不把話講在前頭。
之後,為了找出芙美話中的破綻,我提出各式各樣的疑問。但我發現,芙美的印象也只是一些零星片段。
說實話,我自己也很想忘了這件事。對小芙美來說,擁有一份超越自己年齡的記憶,是種折磨。更何況,說她是別人家的孩子,我光是想到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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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到附近的大圖書館查。那裡有提供小學生閿覽的縮小版新聞報誌。)
這件事千萬不能跟母親說,我鄭重叮嚀芙美。
「什麼?你怎麼突然……」
(聽好,芙美。你的父親不是別人,而是這個在你出生那天,興奮得狂呼「萬歲!萬歲!」的人。他才是你真正的父親啊!)
「我明白了。既然你這麼說,我就陪你去一趟。不過先說好,我們只是去那個鎮上逛逛而已喔。只能從外面看,絕不能進去找繁田家的人。你要答應我,我才帶你去。」
不知從何開始,我腦裡想的盡是這件事。
我話才說完,芙美就從抽屜裡掏出幾張印有伊藤博文肖像的千元紙鈔。
https://m•hetubook.com•com「哥哥,聽我說,芙美這輩子就求你這一次。」
讓現在的芙美去和她過去的家人碰面,究竟有沒有問題?說不定還會被當成瘋子呢!
「這些錢應該夠我們兩個人坐車。」
年僅八歲的小女生,開口就是這輩子,也未免太老氣了點。於是,我專心聽她說。
可以想見,母親如果知道這件事,準會急著帶芙美到醫院檢查。診斷結果勢必不會有什麼好話吧!嚴重一點,搞不好還會說芙美有點不正常呢!不管結論如何,都會嚴重傷害到母親的心。
「可是,買車票要花錢。你若不跟媽媽說,哪來的錢呢?」
可是,萬一……我還是無法抹去這「萬一」的可能。芙美說不定真的是被刺身亡的電梯小姐所轉世啊。
彥根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大約有兩個和_圖_書小時的車程。以小學生來說,也不是去不了的地方。
只是,這麼做到底好不好呢?
「芙美,你看——」從車窗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大阪城。「你很小的時候,爸爸曾經帶我們爬到最上面,你還記得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遲早都要去的話,不如早一點去看看——我是這麼想。」
如此一來,我也沒有理由再拒絕了。當然,芙美所說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實?我也很想到當地去確認一下。
冷靜想想,對芙美來說,哪邊的父親才是她真正的父親呢?是她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加藤恭平,還是繁田喜代美記憶裡的父親?我愈想思緒愈亂。
「聽好了,俊樹,從今天起你就是哥哥了。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好好保護妹妹。這可是你當哥哥的責任和義務喲!」
沒什麼欲望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芙美,從小就將母親給的紅包錢、零用錢什麼的全部存起來,和左手進右手出的我是截然不同。
到彥根最近的路線是先坐環狀線到大阪,再從大阪換搭東海道本線前往。由於是黃金假期,車站裡擠得人山人海。我擔心芙美會再走失,於是緊緊抓著她的小手。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手拉手一起走路了。
我騙母親說,要和朋友去天王寺的動物園。母親即使在連續假期也要上班,可能是不能帶我和妹妹去玩而感到內疚吧,她不僅拿出零用錢給我們,還替我們做了便當。
最後,我決定不去採信芙美所說的話。我還是認為,它是芙美小時候看過電影或電視後,情節畫面殘留在腦海裡,因而讓她產生這樣的錯覺。
管她是誰的轉世,現在她是我的妹妹加藤芙美,和那個繁田喜代美一點關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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