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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妨礙他發火。「操他媽的，」魯伊斯大聲說，「佩里！」

「軍士長，通知說，當你和你的人進入兵營時所有人都必須立正！但沒有特別說明要穿衣服！」

我聯結到我的腦伴：「當地時間0100，軍士長！」

「人類身體的弱點是什麼？」魯伊斯環視著大家問道，「不是心臟、大腦、腳或者別的你們所認為的。我告訴你們弱點是什麼，是血液，尤其弱在你們全身都充滿了血液。血液用來攜氧，也帶來疾病。如果你們受了傷，血液會凝固，但是往往沒來得及在你們失血過多之前凝固，失血過多，你們就會因缺氧而死，而且一旦血液噴湧而出流得他媽的滿地都是，那血就他媽的什麼用都沒有了。」

「你以為我聽不懂啊。」我說，「我現在很高興。」

「從哲學上說，或許我們維繫著殖民地是因為，既然你已經改變，你也應該察覺到人類有可能變成別的什麼而存活於宇宙當中。更直接點，殖民者就是人類的未來，而且無論進不進化，你們都要比其他任何智慧生物更接近於人類自己。」

第六周，我把撒拉．歐．康奈爾的班長的職務給撤了。E班在隊伍的中一直落後，並且導致63預備排在內部比賽中失利。每次其他排在比賽中拔得頭籌，魯伊斯都會給我好臉色看。撒拉很平靜地接受了撤職。「很不幸，這和我的幼稚園工作很有差距。」她只能這麼說。艾倫的工作相當出色，他帶的班可圈可點。第七周，我們從58排手上搶走了戰利品，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是撒拉的突出表現幫我們實現了這一點。

「目標鎖定，」傻蛋報告，「你可以射擊、取消或者更換目標。」

魯伊斯看到正在等著上飛船，當他靠近的時候，我放下我的露營包，裡面有我的日常制服和一些私人物品。然後向他致以一個有力的軍禮。

我感到有人在拖著我。我稍微轉了轉身，是艾倫。他在我旁邊，湊了過來。在昏暗中，我看見他朝我點點頭，又指指我的頭。然後傻蛋通知我艾倫發出一個連接請求，我默讀地接受了。一個亦真亦幻的艾倫的聲音在我腦子裡響起。

我們運氣確實不錯。訓練結束後，我們乘坐弗朗西斯．德雷克號回鳳凰星，直到被CDF召喚至莫德斯托號飛船。然後我們被分配在CDF233團D連2排。一個團乘一條船，整整一千人。我非常高興又見到艾倫了。

如果什麼人注意到基地的帶翼飛船那晚深夜有一小段時間擅離職守，他們不會說什麼的，即使他們看見看一個新兵只用腳踝勾著飛船上的把手，被吊在船底下晃來蕩去，幾乎把腦袋磕到樹梢上。當然也不會有人說他聽到那小子殺豬般的嚎叫，以及馬丁對那過氣明星嚴肅而不討喜的審訊。第二天早餐的時候，魯伊斯軍士長注意到我的髮型好像是被風吹過的，我解釋說，可能是早餐前完成他安排的三十公里慢跑任務時被風吹的。

「嗨，傻蛋，」我說，「啟動MP-35，序號ASD-324-DDD-4E3C1。」

我潛了七分三十一秒，直到我的肺快炸了才浮出水面。但是這打消了我的某些疑慮，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過了很多年我們才發現這個人肉農場，發現之後，我們將這塊地方夷為平地，把沙隆的領袖給烤了。不用說我們要隨時和這些婊子養的東西作戰。」

「不要慌，」艾倫回應說，「想像你不在水裡。」

我跪下來，把我的槍從塑膠外套中取出。儘管魯伊斯把MP-35吹得天花亂墜，但是它的外表並無驚人之處。它有點分量不過並不重，而且整體重量非常平衡，有利於操作。槍身一側上標有如下文字：腦伴方式啟動如下，啟動腦伴，語音輸入如下命令，啟動MP-35，序號ASD-324-DDD-4E3C1。

「怎麼了？」艾倫問。

「選擇散彈。」我說。

「想像個屌。」我說。

「噢，呃……」我說，「魯伊斯軍士長來了。」

二十五公里長跑。七秒鐘的百米衝刺。六英尺的跳高。跳過十米深的坑洞。兩百公斤的自由舉重。成百成百地做仰臥起坐、引體向上和俯臥撐。但魯伊斯說，這只是小意思，你相信你能做到什麼，你就能做到什麼。新兵們在每個階段都會因為勇氣不足而一次次地失敗，然後魯伊斯和他的助手們就恐嚇威逼他們，直到完成任務（並且一旦他們沒完成，我就得陪著做俯臥撐）。

第九周，我、艾倫還有馬丁．加拉貝迪安不得不給馬丁班上的一個傢伙行政處罰，因為他認為自己應當擔任班長一職，不然就要搞破壞。這傢伙以前是個明星，所以幹什麼都喜歡任著性子來。他甚至煽動了一些戰友支持他，但是很不幸，他並沒意識到他的班長對他的過去瞭若指掌。馬丁徵求和-圖-書我的意見，我說自己能搞定的事就不需要把魯伊斯或者別的什麼教官牽扯進來。

「愚貨。」魯伊斯在麥克凱恩意識到自己死不了之後說，「你前面沒有認真聽我的話，MP-35在基地裡只能由它的所有者使用，也就是你這個傻蛋。」他站直身體，輕蔑地把槍還給麥克凱恩，然後扭頭對著全排的人。

最後其他排終於發現並效仿我們的戰術，但是這時候，我們63排的人數已有絕對優勢。我們掃蕩了整個戰場，在中午的時候幹掉最後一個，然後跑步大概八十公里回到基地，最後一個人在1800時間到達。最後統計，包括一開始的失誤，我們一共失去了十九名隊員，傷亡不到三分之一，但是我們的殲敵數量超過其他七個排總和的一半。甚至連魯伊斯軍士長這次都沒雞蛋裡硬挑骨頭，當基地指揮官授予他作戰遊戲獎章時，他竟然沙啞地笑了，我簡直不敢想像要多麼大的感觸才能讓他笑一下。

「你們現在可以打開MP-35的保護層，通過接入腦伴來啟動它。在這之後，在基地裡，你們的MP-35就真正屬於你們自己了，但是只有你們的排長或者班長授權，你才能用它開火，而班長和排長則需要我的授權。在實際的戰鬥中，只有植入CDF認證腦伴的CDF戰士才能使用MP-35。你的槍也可以被別人使用，但只要你們沒跟自己的戰友鬧得不像個屌樣，你們就不用怕他們用你的槍滅了你自己。」

奧格爾索普中尉在旁邊的指揮台按下一個按鈕。他身後的兩塊顯示幕開始發光。左邊的顯示幕上有個非常可怕的東西，一個黑乎乎的滿是瘤的玩意兒，有個洞，還有些龍蝦爪子一樣的東西，甚至你都能感覺到那裡面散發出令人噁心的臭氣，這噁心東西還在滴水。

我讚許地打量著艾倫，一身全新的殖民地藍色制服，我自己也是這樣的穿著。「我靠，艾倫，」我說，「我們一定很帥。」

奧格爾索普中尉指了指那個可怕的東西。「這傢伙屬於飢餓蝙蝠種族，飢餓蝙蝠族是和平主義者，它們有悠久的歷史文化，尤其在數學上的成就讓我們望其項背。這一族生活在海洋中，吃浮游生物，在好幾個地區與人類共處。這一族還不錯，至於這個傢伙……」他敲敲螢幕，「在他們自己看來是非常非常帥的。」

「你們要明白，」奧格爾索普說，「越是貌似安全的東西，危險性越大。你們不能抱有原來的思維習慣，認為越長得像人就越有人性，它們可能更喜歡把你做成碎肉漢堡包。」

「你個白癡先不要這麼拽，」魯伊斯說，「想像一下我就是你的敵人，你覺得我倒大霉了？我只不過讓你少喘兩口氣，而在戰場上，那些雜種的速度快得你難以置信，你連個影子還沒看見，你的小命就已經他媽的沒了，連屍體都被吃得乾乾淨淨。所以不要認為那些雜種要倒楣了，他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有沒有聽清楚，菜鳥？」

三分鐘，四分鐘，馬丁那一組有一個新兵開始掙扎，緊緊地攥著手裡的沙袋，好像那是個防止它飄走的錨。馬丁扔開他的沙袋游過去，抓住那個新兵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的臉。我進入馬丁的腦伴，聽到他說：「看著我的眼睛。」那個新兵停止了掙扎，放鬆了下來。

有個傢伙舉手。「湯普森，說。」魯伊斯說。不知道是他記住了排裡每個人的名字，還是他的腦伴提醒他的，我不敢妄加揣測。

第八周，我已經不和腦伴用語音交談。傻蛋和我接觸這麼久，已經足夠瞭解我的大腦運作模式，似乎已經開始預知我的想法了。我是在一次模擬實戰中第一次注意到這一點的，當時我正把MP-35從步槍子彈換到導彈，瞄準、開火並且擊中兩個很遠的目標，然後又選擇高壓火焰槍去消滅一個從附近岩石上冒出來的六英尺長的噁心蟲子。我發現我並沒有發出任何語音命令，我只是覺得有個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幾天以後我已經很不喜歡用說話的方式問傻蛋問題了，「意念」已經被我用得很熟。

五分鐘，有沒有氧氣的供應已經非常明顯了。每個人都感到了痛苦。大家開始扭來扭去，或者來回換著腳站，或者慢慢晃著沙袋。我看到邊上有個新兵把臉埋到沙袋裡，我心裡一半覺得搞笑，一半也想如此緩解壓力。

「現在，誰能告訴為什麼我昨天讓你們在一個小時之內跑上二十多里路？」

「我靠。」魯伊斯大聲說，「233團？哪個連？」

「我以前喜歡一個軍人，」艾倫對我說，「現在我自己也是一名軍人了，我更喜歡他了。」

「我看還沒記住。」魯伊斯說著把槍管對著麥克凱恩的眉心，嘎拉嘎拉地扣動了扳機。大家都嚇壞了，麥克凱恩已經忍不住哭出來。

艾倫的腦伴模擬出的怪異而平靜的聲音給我很大幫助。我聯通下面幾個班長，命令他和-圖-書們幫助他們的手下。每個班都有一兩個已經要到崩潰的邊緣，但都被班長安撫住。我自己的班艾倫照看這。

「聽懂了沒有？你們有沒有搞清楚你們要面對什麼？啊？」

「飛彈準備完備。」傻蛋回復，「請選擇目標。」突然之間，全排的每個人都被一個綠色的目標框鎖定，當我看到某個人的時候，他身上的目標框就會亮一下。「什麼屌玩意兒。」我心裡想，然後選擇了馬丁那個班名叫豐島的一個傢伙。

第二周，我們開始接觸武器。

「從更廣義的角度來說，這也沒有必要。人類的進一步進化已經開始。就像地球一樣，絕大多數殖民地相互之間都很隔絕，幾乎所有人都在他們自己的殖民地度過一生。人類在適應他們的新家，形成新的文化。一些比較早的殖民地，語言和文化已經與地球產生了差異，一萬年之後我們的基因也會發生轉變。假以時日，將會在各個殖民地中出現很多各自不同的人類種族。差異性是我們繁衍延續的關鍵所在。」

「A班！」我大吼一聲，希望上帝保佑我的小隊直接跟在我後面。當我竄出大門的時候，我聽到安吉拉也在嚎，帶著B班出來，我選對人了。我們在操場上排好，我的班在我後面站成一片，安吉拉直接在我的人右邊接著排，然後是特里。F班戰好的時候正好是四十四秒，幹得漂亮。我們已經搞定的時候，其他排還在整隊，而且也跟我們一樣，衣冠不整。這一點讓我稍微放鬆了一下。

艾倫笑了。飛船艙門打開，我們擠了進去。

魯伊斯停止了走動：「你們泡在水池裡，還拿著沙袋。沙袋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因為它馬上要幫助你潛到池底。你們要在那潛水六分鐘。六分鐘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致命的時間了，但對你們來說不會死一個腦細胞的。為了激勵你們，第一個冒出水面的將被獎勵打掃廁所一周，如果有人還不到六分鐘就爬上來，那麼你們每個人都會與基地某些裝大糞的地方來個親密接觸，明白沒有？行動！」

第一個晚上，我就碰上好事了。當傻蛋詐屍一樣地在我腦子里拉警報的時候，我從床上——上鋪跳起來，差點撞碎了鼻子。一砣文本資訊過來了。

「我只是在讚歎我的槍，軍士長。」麥克凱恩端著槍說。「我對弗洛雷斯說在戰鬥中面對我們的那些雜種要倒大霉了。」

到達羅盤座貝塔已經二十二小時三十分鐘二十四秒了，我們總共只睡了兩個小時。

十一周，63排和幾隻別的預備排進入基地北部的山脈地區演習。任務很簡單，四天之內消滅所有其他部隊並返回基地。為了提高大家的興致，每個人都被安裝了一個裝置，以確定他是否被射中了，如果被射中，他就會全身麻痹，當即癱瘓（只有等到最後被教官發現的時候才會被恢復）。我之所以事先就知道這些是因為，在基地魯伊斯拿我做過實驗演示給其他士兵看。我嚇唬我的人說他們絕對不想嘗試這種被擊中的感覺。

「你們知道這為什麼麼？知道麼？因為你們已經不再算是人類了，你們比普通人要強大。你只是還沒認識到這一點。我靠！你們浪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在飛船上像研究發條玩具一樣研究自己的身體，但你們還是沒有弄清楚狀況！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們了，第一周的訓練只是要讓你們相信這一點，而且你們會相信的，你們不得不信。」

「2100，軍士長！」

「你們那些當過兵的肯定還記得你們的武器很需要拆了裝裝了拆地去擦拭保養，但是MP-35不需要。MP-35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機械裝備，不要他媽個逼的企圖對它搞什麼裝卸，它自己就有自動檢查和修補功能，即使你要看看它有什麼狀況，也只能通過你們的腦伴去檢測。而且你不會看到什麼狀況的，一隻MP-35用三十年也是一隻完好的MP-35。這是因為，跟你們地球上那些搞軍事研發的蠢貨不同，我們造的武器性能極好！相信你的武器，它比你們自己要管用得多，它是你們的救命稻草。」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MP-35要隨身攜帶，就算是拉泡屎都要帶著。洗澡的時候也要帶著，別擔心它受潮不能用，不管什麼東西灌進去它都能倒出來。你們要吃飯的時候要帶著它，睡覺的時候要帶著它，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導致你們有空操個逼，你們也要把這個屌MP-35放在你們唾手可得的地方。」

麥克凱恩話音未落，魯伊斯一把抓過麥克凱恩的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魯伊斯順著他的胳膊猛地一拖，用槍hｔｔps://ｗｗｗ•ｈｅ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托抵住麥克凱恩的太陽穴，麥克凱恩當即被打蒙了。魯伊斯冷靜地伸出腳踩在麥克凱恩的喉嚨上，麥克凱恩驚恐萬分，摔倒在他步槍的塑膠外殼上。

「散彈準備完畢。」傻蛋回復。

「在體能訓練上，你們已經學會怎麼超越那些想像中的體能極限。」奧格爾索普中尉說。大廳裡擠滿了新兵，都是60到63預備排的。「現在到了要豐富你們的精神世界，去除你們的成見和習慣性思維方式的時候了。有些事情你們還從沒有見到過。」

「這傢伙嚇死我了。」艾倫說。

「軍士長，我們跑步是因為你非常討厭我們！」

五分四十三秒，馬克那一班有個傢伙扔掉了沙袋，準備冒出水面。馬克丟開自己的沙袋，憋著氣，抓住那個新兵的腳踝，用自己的體重拖著他不上浮。

「但是最重要的，你們已經足夠成熟，知道你們和他們是血脈相連的。這也是CDF招募老年人的原因之一。你們明白。我們這樣招募並非僅因為你們已經成為社會的負擔，還因為你們的生活經驗已經足夠告訴你們，有一些生命遠比你們自己重要。你們絕大多數都有家庭、子女和孫子輩的後代，你們明白有些事情的價值超越了私利。你們甚至自己也會變成殖民者，會認為殖民者有利於人類種族的延續，值得為之戰鬥。這些觀念很難讓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接受，但你們從生活的歷練中已對此了然於心。在宇宙中當中，經驗是有價值的。」

「D連，軍士長，2排。」

不僅僅是在室外為人類練習殺戮技巧，有時候我們也上室內課。

一個新兵問奧格爾索普，為什麼CDF士兵必須非常關注殖民者和僑民們：「我們已經認識到我們不再是普通的人類了，」她說，「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讓我們維繫著殖民者們？他們畢竟只是普通人，為什麼不讓我們繁衍下一代，讓整個人類變得更強？」

魯伊斯立即跟了過來，後面跟著兩個副官。「佩里，現在什麼時候？」

「我沒有想過這個『認為』，軍士長！」

「恐懼症。」我心裡默讀著說話。

「那就假裝你不在水裡。看看你的小分隊裡有沒有人扛不住了，幫他渡過難關。」

「佩里排長，這條資訊是提醒你，請注意這裡的數位已經開始倒數，現在離魯伊斯軍士長和他的副官進入你的兵營還有一分四十八秒的時間。當他們到的此地，你應該讓全排的戰士清醒並保持立正姿式，任何人如果沒有做到這一點，都將算你失職。」

「女士們先生們，記住這些信條，這是你的槍，拿起它，開動它。」

「我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有點喜歡他。」

他陰森森地盯著我們：「其實我不想告訴你們，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得到這些強化過的身體和尖端的武器，你們這些人沒幾個能夠用這身體去戰鬥然後再從戰場上活著回來。我們並不願意給你們這些身體，只不過為了人類的延續，才不得不讓招收你們屌人去戰鬥。」

「你們要學會怎麼使用自己的武器，因為你們要靠這個活命。美國海軍陸戰隊是他媽的大傻蛋，但是他們關於步槍的信條還是很對路的。它是這麼說的：『這是我的槍，這兒有很多類似的槍，但這一隻才是我的槍。我的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它是我的生命，我要像對待我自己的生命一樣對待我的槍。我的槍，離開我就是廢物。我，離開我的搶就是廢物。我要正確地開火，我必須果斷射擊那些企圖殺死我的敵人，我必須在他射中我之前射中他，而且我一定做到得這一點。』」

「又說對了！你們當中有些人可能在想，為什麼我們才睡了兩個小時又要起來跑步。我們還不夠痛苦？還不夠悲慘？是要把我們搞垮才罷手？算你們猜對了。但是這與我們叫醒你們無關，叫醒你們的原因非常簡單，你們不需要更多的睡眠了。感謝你們的新體格吧，現在你們只需要每天睡兩小時！要睡八個小時不過是因為習慣。睡覺就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兩個小時足夠你們用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只有兩個小時覺可以睡。」

「不，軍士長！」

「當然，軍士長。」

「我還是很受鼓舞。」我說，「至少我有好朋友。」

「說得非常好，湯普森，不過，你只答對了一半。我讓你們一小時跑上二十里還因為你們能做到。即使你們當中最慢的，也提前兩分鐘完成了任務。也就是說即使不受半點訓練，你們這些屌人也能回到地球上拿塊奧林匹克金牌。」

「抱歉，我並不想幹你。」他回復。

我估計這時候馬克的副手應該在照看整個團隊，一查檔案，發現他的副手正是這個快頂不住的夥計。

我們幾乎剛剛著地，第一波攻擊就來了。四個人在我發現狙擊手之前就掛了。我們幹掉兩個，還有兩個跑了。隨後幾小時的零星的攻擊表明，其他排都是分散成幾個班去獵殺其他排的小隊的。

我有另一個構思，腦伴更加為我的這m.hetubook.com.com個構思提供了現實條件，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保持緊密的即時聯繫，不管他們的位置是不是靠在一起。其他排好像忽略掉了這個事實，這對他們太糟了。我為每一個人打開了一個加密通訊網，每個人都能和其他人保持聯繫，然後我讓每個人都單獨行動，同時記錄地圖資訊，並且標繪出他們偵察到的有敵人的地方。這樣，我們每個人都對敵人位置有一個最可能詳細的地圖。即使我們有人掛了，他所提供的資訊也可以說明其他成員為他報仇（至少不會再因同樣的原因掛掉）。每個人都要謹慎地潛行，不時騷擾對方，一旦有進攻機會，其他人要迅速跟上。

「很好，那麼現在，抱歉。有時你必須離去。」魯伊斯行了軍禮，我和艾倫回禮。魯伊斯看看我們兩個，臉上露出緊繃繃的笑容，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想幹死我。」我發送一個消息給他。

「CDF，以他們超凡的智慧，對人類的血液作了全新的改動，現在你們身上只有強化血。強化血有數十億個極小的納米微粒組成，它們具有正常血液的一切功能。它不是器官，所以不怕生物型攻擊。你的腦伴可以在一毫秒以內使血液凝固，因此即使你斷了一條腿，你也不會流半滴血。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強化血『細胞』的攜氧能力都相當於普通紅血球的四倍。」

「確實牛逼。」艾倫說，「我兩秒鐘前正準備用榴彈把你炸個稀巴爛。」

「選擇飛彈。」

「我操！佩里，你難道不認為著裝整齊是立正的一個部分？」

「我靠！」我說，取消了目標鎖定，低頭看看我的MP-35，我扭頭看看旁邊的艾倫，「這槍強得讓我害怕。」

「這是CDF標準制式MP-35步兵步槍。」魯伊斯端著他的槍說，而我們的則擺在指定位置，套著保護層，滿是泥濘地放在我們腳邊。「『MP』是多用途的簡寫，根據你的需要，它可以發射六種不同的子彈或者波束。其中包括爆炸性和非爆炸性的步槍子彈，可以半自動或者全自動開火；還可發射低當量的榴彈，低當量的跟蹤飛彈，高壓火焰，以及電磁波。電磁波是對付高密度的微型機器人的好彈藥。」魯伊斯抬起一道暗淡的光束照出一片金屬光澤，我腳旁邊也有一塊地方被鎖定了。「開火前它會自鎖定，這會帶給武器最大的適應性和最好的操作性，你們這些懶散笨拙的白癡肯定會很感激它的。」

這個戰術非常有效。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共用資訊，機會一來就團體作戰。第二天，我和一個叫賴利幹掉了兩個處於敵我狀態下的班。當時他們正在猛烈交火，沒想到我和賴利從遠處來了個漁翁得利。賴利消滅兩個，我消滅三個，還有三個是他們自相殘殺掛了的。這一仗打得太棒了。我們幹完之後，什麼都沒說，重新潛入樹林共用地圖資訊。

我感謝他沒把這個構思變為現實，在隊伍的另一邊，魯伊斯突然沖到一個新兵的面前：「你剛才說什麼，菜鳥？」魯伊斯問。大家突然安靜下來，看看到底誰惹了魯伊斯。

「是，軍士長！」麥克凱恩憋著嗓子說，他被靴子踩著，幾乎已經快哭了。

是聖．麥克凱恩，我記得一次午餐上的班長例會，撒拉說這傢伙口無遮攔。因此他給自己惹麻煩在我意料之中。甚至他就在魯伊斯鼻子底下的時候，他還敢油腔滑調。他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麼惹到魯伊斯，不過他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

「想過這個『認為』？你認為自己很聰明麼，佩里？」

「你們這些菜鳥比我想像得還要蠢。」他大聲說，「你們聽清楚了，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軍用物資多得用不完的時候，戰爭是昂貴的，勞命傷財。所以當你們開火的時候要省著點用，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浪費彈藥，一粒子彈都不要浪費。」

我準備鬆開沙包浮上去，但艾倫在沖我搖頭。

「別以為你是第一個想到這個問題的人。」奧格爾索普笑笑說，「簡單的說，我們做不到。所有的基因和肉體改造都導致了CDF士兵的遺傳性不孕不育。因為你們所使用的身體範本，有太多的致命因數去妨礙你們的授精，不過可以和普通人類性|交。CDF士兵可能會對自己的體能感到驕傲，但在進化之路上，你們走到頭了。因此你們沒什麼可以過於得意的，你們可以在三分鐘之內跑完一英里，但你們卻不能產下一個嬰兒。」

「不關你的事，二等兵，你還是一個白癡，只不過不是一個大白癡。」

「答案是，當CDF的士兵們從一次戰鬥到另一次戰鬥時，根本不存在所謂經驗的積累。這就是CDF軍隊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每場戰鬥都是新的，全新的戰鬥環境，全新的個人體驗。你們從別人那裡只能得到一樣有用的：任何關於應該怎樣打仗的看法都不過在賭運氣，最好不要有這些先見之明。你們的訓練將讓你們大開眼界，但是作為一個士兵要牢記，你會經常和一個我們一無所知的種族戰鬥。你必ｈetuｂoｏk•ｃom•com須快速地思考，而且不要假設應該怎麼怎麼去打，否則你馬上就掛了。」

「我們倆好運氣不斷。」在運輸飛船上，艾倫．羅森塔爾對我說，「我和你又分在同一條船上。」

「多謝。軍士長。」

「MP-35，ASD-324-DDD-4E3C1已被CDF新兵約翰．佩里啟動。」傻蛋報告說，「請裝彈。」我的視野中懸浮出一張示意圖，教我如何裝彈。我彎下腰拾起一個矩形的彈夾，差點失去平衡摔一跤。這彈夾重得不像樣，真是名不虛傳的「高密度」。我按照示意將彈夾推入槍身，裝彈示意圖就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提示資訊：

我們操練、射擊、學習。我們努力不懈，睡得很少。

「不必拘禮，二等兵。」魯伊斯給我還禮，說，「你們要到哪兒去？」

然後他讓我們穿著小內褲奔了二十五公里。

然後，奧格爾索普讓我們猜猜，地球軍隊有什麼是比CDF有優勢的。「這優勢當然不在體能或者武器裝備上，」他說，「這兩點我們遙遙領先。地球軍隊的優勢是，他們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大體知道敵人戰術上怎麼打，是什麼兵種，有什麼武器，大致有什麼目標。正因如此，一場戰鬥的經驗將對下一場戰鬥十分有用，不管戰爭的原因和目標有什麼區別。」

「你當然喜歡，他認為你幾乎不是個白癡。在他那個世界這是高度讚揚。」

他重重地敲敲另一塊螢幕，就是有個鹿人的那塊。「這操他媽的是個沙隆。我們是在某塊人類的殖民地上與沙隆發生了接觸。但這地方並不適合殖民，原因非常顯然：殖民者在這個星球降落以後，佔領了土地，並準備對沙隆進行殖民化，然而沙隆發現人類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美味，所以他們攻擊人類，並且建立了一個人肉農場。絕大多數成年男人都被殺了，另有留有少數，採集他們精|液，以婦女人工授精之用，嬰兒被圈養，就像養小牛一樣。」

「很好，佩里，你還知道時間。什麼時候熄燈？」

「別雞|巴立正了，二等兵。」魯伊斯說，「如果阿瑟．凱斯的屁股還沒被外星人或者什麼別的東西咬下來，你一定會為分在這個屌人的排下面感到高興的。替我向他表示敬意，如果可能你還可以補充說，安東尼．魯伊斯軍士長認為你幾乎不是一個白癡，你手下的新兵絕大多數也不是。」

「那麼，現在你應該『認為』你的人要到操場上去列隊，佩里，你有四十五秒時間。開始！」

我毫不猶豫地將這條資訊在我昨天剛新建的班長通訊組裡群發，每個人都會收到警報，同時營房的燈火通明。我覺得這個事情很好玩：在同一時刻每個人都會聽到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爆炸一樣的警報聲。絕大多數人都飛身下床，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我和班長們連拖帶拉地把他們弄到地板上。一分鐘之內，我們把所有人都弄醒並站得筆挺，動作慢的新兵還沒來得及撒尿或者穿衣服，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放下手頭的事情保持立正，這才總算讓魯伊斯進來的時候滿足警報的要求。

右邊是一個漂亮的像鹿一樣的生物，甚至有一雙人的手，還有一張嘲弄的表情，似乎非常的平和與聰明。即使你不喜歡它，也至少會讚歎宇宙中會有這種奇妙的生物。

「莫德斯托號，軍士長，」我說，「二等兵羅森塔爾和我的都是。」

每一個士兵，毫無例外地，總會有他/她感到自己頂不住的時候。我是第四天，當時第63預備排正在游泳池裡列隊，每個人用手舉著一個二十五公斤重的大沙包。

「到，軍士長！」

我們都直接潛入池底，三米深。我立即就開始胡思亂想。當我還小的時候，曾經踩破一個暗池的封裝，掉了進去。我完全失控，驚恐萬分地企圖再突破頂部封裝到達水面。落水的時間並不足以溺死我，但卻足夠在我腦海中留下對水的終生恐懼。大概只到三十秒，我就覺得我需要一大團新鮮空氣。我一分鐘都別想撐得到，更別說六分鐘了。

「你在兩分鐘的警報之內到底做了他媽的什麼？手|淫嗎？你的小組沒有準備好！他們沒有按照規定迅速把衣服穿好，你有什麼解釋？」

「你當然會高興，」艾倫說，「不過，你只是『幾乎不是』一個白癡。」

「但是CDF沒有這方面的優勢。比如，最近和Efg的一場戰鬥中，」奧格爾索普指著一塊螢幕，上面有個像鯨魚一樣的生物，它有巨大的觸鬚和沒有進一步分化出手指的手。「這個種族的人超過四十米長，而且有一種使水聚合的技術。他們把我們船都搞到一片莫名其妙的沼澤裡去，然後把船弄翻。跟這些傢伙的戰鬥經驗怎麼能在這樣一個戰鬥中派上用場？」另一個螢幕亮起來，顯示出一個爬蟲一樣的東西。「當面對這種能進行遠距離生物攻擊的沙漠小生物？」

六分鐘。四十個新兵甩掉沙包，往水面沖。馬克鬆開他副官的腳踝，把他猛地往上推，以確保他第一個沖出水面，為全隊得到那個掃廁所的工作。那傢伙得到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