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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裙

作者: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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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說的:緣

日本人說的:緣

丹眉懷疑地望著大郎。
她在絕望之餘,高聲叫喊:「救救我啊!」這一呼救劃破夜空的沉寂。
丹眉聽得出是大郎的聲音。想要叫他,卻叫不出來,喉頭發出咿唔的聲響。
大郎匆匆的趕回寫字間,做了一些工作,又接了幾個業務上的電話。奇怪的是,他覺得心緒有些不寧,腦中不時浮上丹眉那嬌美的倩影,只怕一會兒見不到她。他想一想,又有點好笑,自己從來沒對女人那樣緊張的,今次是為了什麼?
丹眉偷偷在笑,大郎卻大出意外。他不知道這是丹眉的法術,只奇怪虹子何以會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丹眉拍手嬌笑,其他的賭客都把羨慕的眼光望過來。大郎的一百美元換來三千五百美元,丹眉叫他把這些籌碼再買十三號。
人人的目光由艷羨改為驚奇。這時候,有一個穿黑色晚禮服的中年貴婦,走到丹眉身後靜靜注視著她,丹眉並未發覺。
「我怕失去了你。」大郎垂下頭:「好了,讓我們去吃飯吧。你還想到『愛家』飯館去麼?」
大郎雖然預料到那樣的後果,但還是忍不住一陣狂喜,把丹眉摟在懷裡。
不錯,她知道一個方法,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只要把她修煉多年的丹丸,吐出來讓對方吞下,便能使任何生物復活。但丹丸只有一顆,是她所有法術的根源,如果把它吐出來,就表示她的全部修煉消失,所有法術都不靈了。
丹眉把爺爺限期殺人的事告訴他。
「來吧,把這拿去。」大郎把幾張鈔票塞進她手中。
大郎決心要把丹眉找到,就算她是一隻兔子,他也要和她共同過活。他立即通過電台和報章宣布,請東京市民注意,有誰看到一隻在街上亂闖的兔子,不要將牠殺害,如能將牠交來,願以重金為酬。
丹眉把她必須以丹丸救活大郎,而自己不得不變成兔子一事告訴他。她留下這信的目的,是說明她並沒有負他,最後,她勸他不必悲傷,祝他幸福。
「大郎!」丹眉也親熱地叫他,兩眼流著淚光。
丹眉嚇了一跳,回頭見是虹子,反而冷靜下來。說道:「大郎要和你分手,願意把錢還你。」
「我本來沒有錢,這裡有幾張鈔票是朋友給我的,你們拿去吧。」丹眉把大郎給她的錢送給他們。
大郎把一疊一疊鈔票交到虹子手上。虹子傷心道:「大郎,你真要和我分手?」
這時候,又有一個女人從後面追來,叫道:「大郎,大郎……」
「把我賣?不可以。你們要什麼,我會幫你們的忙的。」
大郎一步一步走過來,暗道:「難道是我心血來潮,我明明聽得這聲音好像是她!」
「我最恨吃兔子的人。」丹眉道。
「怎會不存在?傻氣!」
「噯,」大郎搖搖頭,又一次嘆道:「你真是個傻孩子。」
丹眉幽幽地告訴他,自那天變回一隻兔子後,她傷心欲絕,回到山洞去居住,但她沒有找爺爺,只是獨自寂寞地活著。前天山上大火,很多兔子燒傷了,幸得大郎救了牠們,還替爺爺醫過傷(那隻特大的黑色兔子便是了),爺爺才知道大郎的心腸很好,又見他收留了許多兔子,救回牠們的性命,更覺感激,便決定讓丹眉與他成婚,報答他對兔子的恩德。爺爺派人四出將丹眉尋找,終於在一處山洞裡找到了她,爺爺用他自己的功力,使丹眉變成一個少女。雖然丹眉本身還是沒有法術,但只要能成為一個人,能與大郎成婚,她便心滿意足了。
大郎覺得枕頭下一動,彷彿被什麼東西墊高了。
「嗯。」丹眉笑瞇瞇地。
聽丹眉說完,大郎十分高興,把她摟在懷裡。
一天,一群獵人在山上打獵,把其中一隻仙兔射殺了。
「丹眉,」大郎欣喜若狂:「你答應嫁給我?」
她把大郎的嘴唇扳開,將丹丸送進他口中。大郎不知就裡,他那裡知道丹眉把她比生命還寶貴的東西獻了給他。
「能嗎?」
「我聽你的話。」丹眉投身在他懷中:「好在還有三天,讓我們快快活活過了這三天再說。」
「很有趣,我們來跳個舞如何?」大郎道。
仙兔的族長大怒,派出一個聰明伶俐的孫女,到人間來報復。
「昨天晚上不是睡在你的家裡了嗎?今晚也可以睡在別人家裡。」
正在情意綿綿之際,忽然有人將大郎一推,是個二十餘歲的女孩子,杏眼圓睜,叫道:「好哇,到處找你,原來你在和別個女人鬼混……」
「丹眉!」大郎大聲叫著。
「不要緊,我會應付的。」
大郎笑道:「如果你做我的臨時太太,不是你佔我的便宜,是我佔了你的便宜。」
「那麼你說去那裡?」
「好險,你怎麼會遇到那些無賴?」大郎清醒過來便問。
大郎掀開枕頭一看。啊呀,整整齊齊地排放著七八疊鈔票,都是美元,只怕還不止二萬之數。
大郎和丹眉分手了。臨行時又問:「身上有錢嗎?」
那些少年無賴見她一直沒呼叫過,冷不防有此一著,慌忙用她的褻衣塞住她的口。
其中有一隻特大的黑色的兔子,傷勢非常嚴重。大郎小心給牠醫治,還叫一個村女特別照顧牠。
屋裡到處是亂七八糟的傢具和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她不認識人間的規矩,不知道他們愛惡之所在,一切要細細觀察。
虹子十分著惱,也從後面追來。當她一眼瞥見大郎被人毆打時,不覺拚命呼叫。有兩個值班的警察也聽見了,從遠處奔跑過來。
大郎一笑,搖搖頭。「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很容易吃虧。」
「不,那不公道,我們只要自己贏來的一份。」
丹眉輕輕一笑。她嘗到了愛情的滋味,心中一片溫柔,連自己來東京殺人的任務都忘記了,只覺得一切應該坦白告訴大郎。
那聲音又道:「你現在跟我回山,我饒了你,連他的性命也饒了,否則,哼……」
「我說那些人該死。」
「那就是賭場。」
他希望那隻兔子會點點頭,或有什麼表示,但那些兔子的漠然表情,又令他十分失望。
「你要帶我到那裡去?」丹眉問。
自從變成人形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遭到挫折,真想不到會任由幾個毛頭小伙子欺侮。她想要變回兔子也不行。由於兩手被縛,不能施法術,這時才記起爺爺的囑咐:「不要大意啊,人類是很狡猾的。」
丹眉是一隻兔子,本沒有人類貞操觀念,那幾個少年在她身上愛撫,又和她接吻,揩她的油,她也不以和_圖_書為意。但黃衣少年扯下她的裙子,這是一種無禮的侮辱,她可著惱了。
不過那些少女雖然美麗,丹眉一出現,卻教她們黯然失色了。她臉上不施脂粉,自然而然產生一種驚人的瑰麗。富商們個個把目光望過來,都渴望知道她是誰。
不久,他們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婚後,依然住在「萬兔園」,與兔群為伍。大郎的夫人美麗驚人,附近村民都讚大郎好艷福,但卻沒有人知道丹眉的來歷。
丹眉拍拍腰後,叫道:「馬馬愛尼東,馬馬愛尼東……」
這天,他們到東京各處去遊玩,丹眉對任何一樣東西都產生新奇的感覺,這更使大郎相信,丹眉是出生在貴族之家,平日沒有機會走出街閒逛。
對每一隻特別溫柔的兔子,他總是低聲問道:「你是丹眉嗎?」
丹眉驚惶地向那名叫玲子的貴婦望了一眼,見她年紀在三十左右,有不俗的風韻,眉目間且略帶一點妖冶。
「唉,我不知道,也許我要在爺爺和你之間選擇一個。」
「來了,」丹眉把頭埋在大郎懷中:「我怕,大郎,我好怕……」
玲子笑了一笑,又向房中的壁櫃一指,唸了幾聲咒語,一陣濃密的青烟把整個壁櫥遮蔽了,青烟過後,四個橫眉怒目的大漢站在那裡,大概是賭場的打手,攔著丹眉和大郎的去路,不讓他們有逃走的機會。
每天對著許多兔子,他的心情稍慰。
「你……」大郎吃了一驚,他雖然見過很多以大膽著稱的女人,但還沒有一個像丹眉這樣的直率。
丹眉和大郎兩人都忍不住大笑,擁作一團。
大郎說:「不行,你不能再殺人。要知道,殺人太多會有報應的。」
耳邊聽見有人冷笑,那是小灰。又聽得爺爺道:「他已經死了,從此你可收拾心神,回到山上來吧,我們在等妳。」
「自然是錢,不是錢要什麼?」其他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大郎異常高興:「唉,我以為見不到你了。」
女職員把大批籌碼推到他們面前,總數是十餘萬美元!
「哦?」丹眉感到興趣。
「由於你沒有錢還她,所以不能將她擺脫?」丹眉問。
「傻孩子,走吧,跟我去。」
有了,他為自己找出一個理由,是由於丹眉這個女孩子身分十分奇怪,她衣飾入時,儀容高貴,一點也不像住在山間的鄉下人。她連錢是什麼也不懂,更令人懷疑。從她的神色看來,決不是作偽。難道她是什麼金枝玉葉,譬如說,一位公主之類。總之,丹眉給他一種虛幻的感覺,他真怕昨夜所見的是一個夢。好不容易等到十二時,他匆匆趕去街口。果然,丹眉站在那裡等他,沒有爽約。
「那還不容易?讓我替你還錢好了。」丹眉笑靨如花。
丹眉見大郎高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向玲子叫著:「馬馬愛尼東……」
她把大郎嘴唇扳開,將丹丸送進他口中……他那裡知道丹眉把她比生命還寶貴的東西獻了給他。
丹眉美眸一轉,微笑道:「到你家裡去。」
她什麼都可以放棄,但不能放棄大郎。
丹眉向她怒目而視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大聲呼救,把人叫來,我就對你不客氣!」
那麼,就算把大郎救回也無用了,大郎怎會娶一個野兔做他的妻子?
有一天,門外有人輕輕敲著。村女走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少女,雙目盈盈地望進來。
她是虹子,原來虹子「押」著大郎回家,大郎一直擔心丹眉一個人不知在何處,忽聽一聲叫喊,雖然相隔甚遠,但彷彿靈犀暗通,他只覺得全身震動,不理三七二十一,將虹子推開,循著聲音追究。
「結婚?」丹眉不大明白這兩個字的意義,但她從大郎的表情看出這不是一件壞事情:「好,為什麼不好?」
「烤兔子。」
「我聽你的話。」丹眉埋首在大郎懷中,她覺得聽心愛的人的話是最大的快樂。第二天,丹眉在廚中學做早餐,雖然弄得一塌糊塗,但她仍然把一個早餐弄出來,像個賢良的主婦一樣。大郎把她抱在膝上,一同吃早餐,一杯濃咖啡一人喝一口。大郎兩手在丹眉身上不規矩的蠢動著,丹眉「唔」的一笑,一口咖啡噴在大郎臉上。
其他賭客見他們下了注,才像忽然醒覺一般,也跟著下注。
「有一個地方有很多錢,如果你有辦法,任你取用。」
然後,她乘坐那些獵人登山前留下的一輛車子,到達東京。
說也奇怪,經他插手後,這間飯店的生意反而蒸蒸日上,這是因為大郎已成為新聞人物的關係。人人都知道他是個愛兔的人,而且勸殺兔的飯店放下屠刀,大家都想看看他是個什麼人物,於是他的飯店便生意興隆了。
遠處有一個聲音叫道:「眉兒,眉兒!」
大郎把兩手攤開,丹眉唸道:「馬馬愛尼東……」一轉間,大郎兩手捧著數大疊美鈔,而他們手上的籌碼,卻送還給賭場去了。
大郎隱隱感到這段姻緣不會長久,但在丹眉面前,他強作歡顏,陪她說笑嬉戲。
在呼呼風聲中,丹眉聽見有人罵一聲:「蠢材!」這是爺爺動怒的聲音。她心裡暗叫:「不好了,不幸的事就要發生了。」
「這……」大郎也感到為難了:「但我總覺得你殺人是不對的。」
「啊……」丹眉叫道:「你們要幹什麼?」
大郎笑問:「是怎樣的瘋狂?」
「怕什麼?你家裡有危險嗎?」丹眉一片天真地問。
為怕大郎醒來,彼此見面傷心,她不顧一切地跑走了。
「不要緊,」丹眉把頭一揚,唸道:「馬馬愛尼東,馬馬愛尼東……」伸手在腰後一拍,又向大郎枕頭一指。
「是的,以前我從未害怕過會失去一個女人,現在卻怕失去你。」
丹眉和大郎互相緊摟著不放,他們雙手雙腳糾纏著,像一個整體,一任那力量怎樣拖拉,他們絕不放手。
大郎不計較丹眉是隻兔子,但對她來東京殺人的計劃卻大不贊同。「你現在不能再殺人了,你已做了我的妻子。你也成了人類的一分子,人不能殺人,正如兔子不能殺兔子,對不對?」
晚上,他們緊緊摟著躺在床上。忽然聽見「隆」然一聲,像是山崩地裂,接著是風聲呼呼,把室中的東西吹得東翻西倒。
大郎略一遲疑,怕十三號有點不祥。但丹眉不斷推他的手,他便順她的意,在十三號下注一百美元。
「嗯,我受你的氣已經受夠了!」www.hetubook.com.com大郎道。
這個小孫女名叫丹眉。她奉命去殺死那些獵人;另外,還要多殺一百個人作為補償。
「大郎,你瞧,那下面盡是鈔票,你數數看,夠不夠還她?」丹眉說。
想起往日的歡樂,使她心如刀割。當她再低頭俯看可憐的大郎時,她決定不顧一切,把生命還給他。
原來大郎愛在紙醉金迷的地方流連,認識了虹子,她是一個新寡的富室太太,大郎和她同居,難免使她的錢財。因此,虹子常常威脅他,如果要離開她,首先要還她一萬美元。
「你不再要別的女人?」
虹子一氣非同小可,尖聲道:「你這個死丫頭,原來還在這裡!」
這天大郎提前出院。他和丹眉走到一家專供富人賭錢的俱樂部去觀光。大郎雖非會員,但由於他善於交際,認識很多富商,所以也能在這俱樂部自由出入。
三天之後,大郎收到過千隻兔子,他無法知道丹眉是否在其中,但他善待牠們。
一陣狂風怒吼,震得門窗格格作響。
「不錯,最少我不會為了一個愚蠢的男人而打架。」
丹眉追問虹子的身分。大郎說:「別提了,那都是我不好。虹子是個刁蠻的婦人,但我暫時不能擺脫她。」
「爺爺求求你……」丹眉哭得像梨花帶雨一般。
「你的家在那裡?」
大郎失笑。暗想自己在歡場上縱橫多年,不知被多少女人罵作負心漢,想不到在這個少女面前,居然變成一個規規矩矩的青年。不知是自己轉了性,還是這個少女的力量?
「是……是的。」
大郎苦笑,攤攤雙手:「反正沒有錢還她,多少由她說去。」
這家飯店的生意本來不大好,店主人說,如果大郎願出一筆資本為股東,則他可以接納他的意見。
隨著那一陣巨響,立時有股無形的力量要把丹眉從大郎的懷中拉走。
三天很快又過去了。「小灰」又來找丹眉,問她殺人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哦,」丹眉一雙大眼睛轉了一轉,笑道:「我倒沒有想到這一層。那麼,你到底要不要我做你的太太?」
大郎看出這些兔子不是他園內的,便打開園門,讓牠們進內。
丹眉拉著大郎的手,趁混亂之際,迅速奔出賭場。到了街上,兩人鬆了一口氣,相對大笑,但這一鬧,二人的籌碼都沒法兌現。
大郎道:「那飯店就在這條街道,走過兩個路口就到了。」
丹眉對他的話感到失望,暗想:「我的相貌並不醜,為什麼他不要我?難道他知道我是一個兔子變成的?」
在人人驚奇的目光下,那輪盤的彈子滴溜溜地又落在「十三」的號碼上。
這晚上,兩人真正做了夫妻。男歡女愛,如魚得水。丹眉柔情無限,覺得做人比做兔子有意思得多。她在枕邊絮絮地把自己在荒山上生活的一些趣事告訴大郎。
荷官把輪盤轉動,人人緊張地望著那黑色的小圓球,看它跌進那一個槽裡。
後面四五輛車子衝上來,變成連環碰撞,結果又多二人死亡,四五人受傷。
「你的法術又如何?」玲子存心試探她。
大郎一骨碌坐起,把古劍持在手中。
耳邊浮起小灰的話:「你要救他也可以,但只怕你捨不得把百年修行拋去!」
「沒有太太?我來做你的太太吧。」丹眉平平常常地說。
「妙極,妙極!」大郎叫道:「有了這些錢,我們除了還給虹子外,還可以做許多事情。」
大郎和丹眉不得不跟著她到總經理室去。總經理名叫大關,是個胖子。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很對不起,我們這裡的巡場對兩位贏錢的方法有點懷疑。」
丹眉聽他這樣說,在淚光中泛起一絲微笑,緊緊擁著大郎道:「爺爺,你聽見嗎?他要和我一起死,這麼說,爺爺,請不要將我們分開……」
大郎雖然心情緊張,也為這突如其來的場面逗得大笑,玲子和大關經理一齊驚異地「啊」了一聲。
丹眉法力無邊,要她殺人自然是毫不費力。她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千嬌百媚的人間少女。
忽然有個聲音在丹盾耳畔響起來:「眉兒,眉兒。」
丹眉再喝了一瓶酒,依然不醉。大郎感到難於置信,便把另外幾瓶藏酒拿出來,開懷共飲。結果,大郎爛醉如泥,倒在椅上。丹眉還服侍他,把他抱到床上去。她自己便也挨在他身旁睡著了。
她信步走去,也不理前面是什麼地方,不覺越行越是幽靜,到了一個轉角之處,幾個無賴少年攔住她。
「錢,要錢做什麼?」
「我這一輩子只要你一個!」
「我的脾氣是這樣,送上門的太太我不要,除非是我自己追求得來的。」
大郎正要說什麼,第三個少婦卻將他一推道:「不要去參加什麼派對,今晚來我家,一對一,我服侍你!」
「有這麼便宜,他欠我兩萬美元,少一個銅板我也不要。」
丹眉的眼睛落在一個青年紳士身上。這男子長得非常英俊,態度瀟灑自若,被一群美女包圍著。
首先,她追踪那五個獵人。用各種方法,把他們引誘至山邊,令他們逐一墮身在千丈懸崖中斃命。
另一個女郎又道:「我今晚開一個瘋狂派對,你到我家來!」
「除非怎樣?」丹眉張大眼睛問。
「好吧,十二時我等你。」丹眉說。
「就這一點?不行。」紅衣少年說。
「你要那些錢嗎?」丹眉一笑:「那還不容易,你要多少,我把賭場的現金通統搬來也可以的。」
「好大的膽子!」小灰冷笑一聲,一轉身,便消失了蹤影。
那車子無端升起數丈,在天空打了一個觔斗,又摔下來,燒起熊熊大火,駕車的人不用說當場喪命。
丹眉一怒之下,想要使用法術懲戒他們。驀地叫一聲不好,她的兩隻手竟被人拉到頭上,用一條皮帶扣緊,再也伸不出來。
「中午十二時,你到這街口來等我,我同你去吃午飯吧。」
「在山上。」
虹子不知丹眉身分,見了這麼多錢,呆了一呆,以為她是一個富有的千金小姐。
於是大郎把那次在賭場贏來的錢,撥出五萬美元,加入這間飯店作股東。以後便改營別的菜式,不再以兔肉為號召。
丹眉見大郎對自己這樣好,更是感激,但她知道大郎絕不是爺爺的敵手,所以又憂心如焚。
「失敬失敬,」丹眉對她的好奇心增加了:「可不可以領教一下你的魔術?」
一天黃昏,大郎遙望山間,忽見燒得滿山通紅,他料想是那些不m.hetubook•com.com小心的村人丟下惹火之物,引起一場山林大火。
「自然,你是我第一個看上的女孩子,這是我第一次求婚,而你居然答應了。」
丹眉淚眼模糊,想不到她愛上大郎,會給他帶來這樣的惡果。
她剛走到巷口,一個埋伏在暗角的少年,突然奔出,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慢點。」一個聲音在他們後面發出。大郎和丹眉同時回頭望過去,正是那個穿黑色晚禮服的中年貴婦。
丹眉很感動,道:「都是我不好,我永遠不離開你,怎樣?」
「我的嘛,」丹眉一笑道:「馬馬愛尼東……」用手一指,那四個大漢的褲子齊掉下來,露出光禿禿的屁股和毛茸茸的大腿。
虹子立即像中了邪一般,身子向後一跳一跳,倒退而去,而速度卻又極快,在虹子的驚惶失措的叫聲中,一霎眼,已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處,大概已跳回家去了。兩個警察看得目瞪口呆。
不久,那些傷兔逐漸痊癒,牠們又分別離開「萬兔園」,回到山上去。大郎也不以為異,那些兔子既然是避火來的,火勢熄了,自然要回到山上去了。
大郎見她醒轉,責備道:「你不應該就這樣睡在男人身邊。我告訴過你,你會吃虧的。」
「你要我怎麼辦?」丹眉溫柔地問。
不過,大郎長期以來在女人堆中佔盡優勢,使他在再漂亮的女人面前,也不會露出情急的姿態。
「吃虧?你們能對我怎樣?」丹眉心胸澄澈,的確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
丹眉也不期然地被他吸引。她悄悄走過去,只見他身邊一個女郎道:「大郎,今晚陪我去兜風吧。」大郎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譬如什麼?」丹眉問。
丹眉垂下頭,臉上泛起一陣紅霞,心中異常滿足。
「你說什麼?」
丹眉驚覺,知道大郎在偷吻她,臉上不期然露出一絲微笑。萬縷柔情在心中油然而生。
大郎聽說她是隻兔子,起初吃了一驚。後來見她說話一片天真,對他又溫柔體貼,便不再生畏懼之心。他覺得與一個美麗的妖精做朋友也沒有什麼不好。聽說那些錢是從虹子夾萬中施法術運來的。大郎說:「不好,虹子回家一打開夾萬,就會知道上當,除非這樣……」
第二天,大郎醒來,見丹眉睡在他身邊,吃了一驚,以為自己又作出了糊塗事。他見丹眉膚如凝脂,雙頰暈紅,堪稱人間絕色,忍不住在她臉上偷吻了一下。
丹眉咿唔有聲。她以前一直過著兔子的生活,從未有過人類調情的經歷,起初大吃一驚,漸漸地覺得也很好玩,便任藍衣少年吻她,後來還伸手去摟少年的頸項。
俱樂部裝飾華麗,由賭桌的荷官到接應的侍者,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個個像花兒一般,能令男人一到便流連忘返。
大郎作賊心虛,臉色變為蒼白。丹眉倒很鎮定:「你說我們作弊,有什麼證據?」
「啊,」丹眉倒給他們弄得有點糊塗:「你們要的……是錢?」
他們走了一段路,大郎呆在那裡,只見救火車和警車圍繞在「愛家」飯店的門口,那飯店發生火警,濃烟四起,看來已燒了好一會,消防員正在灌救中。
丹眉拿了鈔票,依然不明白它的用途。笑了一笑,把它隨便放在手袋裡。
「可是我如果不聽爺爺的吩咐,爺爺會懲罰我,他會把我召回去,關在山洞裡,永遠不能和你見面。」
他們一起去吃了早餐。大郎道:「我在廣告公司做事,要到寫字間去轉一轉,你要到那裡去?」
不久,十字車開到,警察把大郎送去醫院療傷,丹眉便坐在病房內陪他。
「好極了,你要小心,我的追求攻勢是很厲害的。」大郎說完,自冰箱中取出一些食品,又取了一瓶洋酒來,與丹眉共酌。
兩人都知道這樣僵持下去,絕不是辦法,但他們覺得只要能多擁抱一陣,便是一陣,別的什麼都不顧了。
玲子道:「遵命。」她伸手向大關桌上的壹隻酒杯一指,唸唸有辭,忽見「蓬」的一聲,酒杯內燒起一個藍色的火燄,久久不熄,十分美麗。
丹眉投身到他懷中,道:「好了,以後她再也不會來打擾了。」
「大郎!」丹眉驚悸地呼叫著。這一聲,淒厲無比,摧人心肝。
丹眉走出街頭,一陣清風撲面,忽然泛起一種無家可歸的凄涼之感。她不知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以前自己獨往獨來,不是好好的嗎?
大郎凝視著丹眉一陣,忽然在地上翻了一個觔斗。
「不行。」虹子忽然改變語調:「你當我是什麼女人?給我錢就行了嗎?我可不是妓|女。我要你脫離這小妖精,乖乖跟我回家去。」
「真給你氣死了!」大郎脖子通紅。
「你與眾不同。」
她蓄聚精力,突然彎腰嘔吐,把一粒光芒四射的珠兒一般的丹丸吐出來。這是多年修煉的心血結晶,比她的生命更加寶貴!
「沒有目的。在街道上隨便跑跑。」
丹眉向他瞧了一眼,笑道:「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只做一兩天,又不是做一世,你怕我佔你的便宜,是不是?」
「我倒有法子,」紅衣少年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我們把你賣到妓寨去,就會得到不少錢。」
她雖然不停掙扎,但對方是四個人,力氣又大,她的兩隻腳也給人按塞住,腰間以上的衣裳全給男人扯下來了。通身變得赤條條地,一|絲|不|掛。
「我明白了,你喜歡兔子。」大郎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她剛才聽說我邀她吃兔肉,已有不滿之意,又向我問明地址,難道這把火是她放的?但隨即覺得這個念頭十分無稽,便不再想它。
丹眉才想起自己原來一|絲|不|掛,不覺羞得滿面通紅,虹子在旁邊罵道:「不要臉!」
「不害臊!」第二個女郎對那少婦啐了一口。
「哼,大言不慚,你敢對我怎麼樣?」虹子歇斯底里地叫道。
「你總得有個住處。」
二人急不及待地各奔前數步,擁抱在一起。
大郎閱後,痛哭失聲,他重重地敲打著自己的頭額,叫道:「丹眉,你真傻,你何必把我救活,我情願死了的好。」
這家夜總會名叫「夜合花」,是一家極其豪華的夜總會。裡面紳士如鯽,美女如雲。
「到我家去?」大郎顯然很詫異:「你還不了解我,第一次相識就敢到一個男人家去?」
小圓球漸漸停定下來,果然落在十三號的格子裡。
丹眉安心了一些,www.hetubook.com.com在大郎的引導下,她很快學會了幾種簡單的舞步,她感謝大郎,但心裡卻惱恨剛才那個貴婦。等到那貴婦出場跳舞的時候,丹眉在腰後輕輕一拍,嘴邊唸道:「馬馬愛尼東!」那貴婦的衣裳忽然無端脫下,還有她的乳罩、她的絲|襪、她的……一件又一件,貴婦尖聲呼救,她的舞伴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過來。但是人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以為這少婦在表演脫衣舞,停下來欣賞。貴婦狼狽萬分道:「你們站在那裡幹什麼?快來幫幫我呀。」她兩手拚命抓住那條短三角褲,才不至於令最後一道防線跌下,旁觀的人哈哈大笑。貴婦恨不得地下有一條縫鑽進去。她的舞伴眼見情況有點奇怪,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把她遮掩著,離開了夜總會。丹眉十分快意,笑得前仰後合。大郎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道:「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唸了一句什麼……」
她匆匆留下了幾個字給大郎。在他還未醒轉之前,丹眉的身體已逐漸縮小,由於她的法術消失,她又變成一隻兔子。
「噢,我想吐。」丹眉臉色蒼白,而且嘴唇憤怒地合攏在一起:「快告訴我,那飯店在那裡?」
「玲子聽見你在唸咒。」大關對丹眉說:「憑她的經驗,知道你在施法,儘管她不知道你的竅門在那裡。」
「你愛吃什麼?到『愛家』飯店去吧,那邊的烤兔肉很好吃。」
丹眉卻看出來了:「你怎麼變啦,以前你周旋在一群女人中間時,多麼風流瀟灑,現在卻鬱鬱不樂,像個呆子一般。」
「我……已經殺了十多個人了。」丹眉結結巴巴地說。
大郎和丹眉走到一個輪盤旁邊,那裡的賭客立即殷勤讓出一個位置來。
「為什麼?」丹眉容光煥發,好像做過什麼高興的事情。
這個念頭還未完,便聽得「蓬」的一聲,大郎一聲慘叫,額角像被一個大鐵錘擊中一般,鮮血直流,人也昏迷過去,倒在地上。
大郎半信半疑地望著她,不知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匆匆跑出門外,見一個灰衣女郎站在那裡,她是灰兔姐姐變的,名字叫「小灰」,比丹眉長了三個月,常常在爺爺面前爭寵。這一次爺爺派丹眉來執行任務,她就老大不高興。
「哼,」丹眉冷笑一聲:「你認識的女人已太多了,何必還要認識我?」
大郎見丹眉哭泣,不覺激起了保護弱者的心情,把她摟在懷中道:「不用怕,誰敢對你怎樣,我和他拚了!」
她的目標是還要殺一百個人!
「我們老闆請你們兩位進去一談。」她冷靜而帶點威脅性的說。
「她風騷得很,看來她比我們還性急啦。」黃衣少年在丹眉後面,出其不意地把她裙子褫下來,露出兩條修長的大腿。
「這……這……」
丹眉見勢頭不對,虹子那潑辣的脾性又回來了,她急忙在腰後一拍:「馬馬愛尼東,馬馬愛尼東……」虹子兩眼一瞪,忽然自己摑打自己的臉頰道:「唉,我不對,我真是個無恥的婦人,前言不對後語,我該死,我要回去了。」她拿了錢,向大郎和丹眉深深一鞠躬,轉身便走。
大郎慢慢地醒過來,他定一定神,第一件事便是找尋丹眉,叫了幾聲,並沒有回應,忽然低頭看到丹眉留下的字條。
「這女孩子好像並不害怕。」一個穿黃衣的少年說。
丹眉把手在腰間一拍,叫道:「馬馬愛尼東,馬馬愛尼東……」然後輕輕嚷道:「十三號,十三號!」
「誰開玩笑?」
丹眉聽出是灰兔姐姐的聲音,不覺吃了一驚,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丹眉把經歷對大郎說出,二人絮絮細語,這一次患難過後,感情更覺親密。
「真給你氣壞了。」大郎道。
小灰在旁邊插嘴:「你要救他也行,只怕你不捨得把你的百年修行拋去!」
不久,奔來的兔子越來越多,令大郎十分詫異。
兩人在臥房中被拖扯著,有時碰到傢具,有時撞到牆壁,大郎頭青臉腫,嘴角流出血來。
「不行?我也沒有法子。」丹眉說。
「她怕?像她這種懷春少女正需要男人哩。」藍衣少年哈哈大笑,一面將丹眉挾往一條陋巷。在那裡,他忽然將她緊緊摟抱,強吻她的櫻唇。
說完,小灰和爺爺的聲音消失了,風聲停了,什麼都回復正常了。
丹眉哭泣道:「你告訴爺爺,我不願意殺人。請他把這任務另外交給別人吧。」
女郎眨眨眼睛道:「是你喜歡的,你愛怎樣便怎樣。」
「這一次不是燒烤兔子,而是烤廚子!」丹眉笑說。
一陣腳步聲奔跑而來:「丹眉,丹眉,是你嗎?」
大郎坐在草地上照顧兔子,偶然抬頭,和那少女打個照面,不禁劇烈一震,那不是丹眉嗎?只見她容光煥發,比以前更美了。
「譬如……」大郎激動地一摟丹眉的腰:「我們可以結婚。」
丹眉笑而不語,她不能把使用咒語的秘密說出來。
「你看我吃虧了沒有?」丹眉笑問。
丹眉施展法術,一定要用手拍拍腰後(兔子尾巴)的部分,這回她的手不能垂下來,變得無計可施,只有任人為所欲為。
「爺爺問你任務執行得怎樣?」她一見丹眉便板起臉孔問道。
丹眉臉孔通紅。那邊座位上有個作貴婦打扮的女人,用嘲笑的眼色望過來。
這時正值天氣乾燥的季節,那火越燒越大,蔓延了十多個山岡,大郎搖頭嘆息之際,忽見二三隻兔子從外奔來,站在門外徘徊不去。
大郎也聽到他們的對答,昂然道:「我不怕死,我和丹眉生在一塊、死在一塊!」
「好,我應承你。」丹眉答。
「不要緊,」大郎安慰她:「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奇怪,漂亮的女孩子總不能不會跳舞,其實,學一學很快就會的。」
她那裡知道丹眉法術無邊,這些鈔票都是從虹子家裡的夾萬「運」來的。這是把她自己的錢還給她。
「你第一次見我就願做我的太太?」
他又去一家以烤兔子為主要菜餚的「圓風」飯店,勸他們罷手,不要再用兔子作菜式。
丹眉掩嘴竊笑,說道:「這個女人有點神經質,你們不要理她!」
丹眉在旁邊竊笑。她不再理會那些擾攘的人群,自己走入一家夜總會中。
大郎把她帶回家中,那房子不算太小,但像所有王老五的居處一樣,凌亂異常。
初到東京,她也為人間繁華的景象迷惑了。
深山之中,有一窩仙兔。牠們法術無邊,但是與世無爭,過著平靜快活的日子和_圖_書
她正想出言警告他們,那知那幾個人一擁而上,有的抓著她的足踝,有的拉著她的頭髮,要把她擺平在地上。
「不要再說了,聽得人噁心,再說,那間飯館也已經不存在了。」
轉眼又過了兩天。這兩天,丹眉真是食不下噎,大郎也怕有什麼事發生,一步也不敢離開她。他找出一把祖傳下來的古劍,據說可以避邪,放在身邊,準備隨時與人拚命。
大郎抱緊她,深深地吻她的櫻唇,丹眉只覺一陣魂銷,全身酥融,不知處身在什麼世界裡。
「十三號。」丹眉說。
「剛從夜總會出來,又到夜總會去?」
「把你的錢包拿出來!」一個穿紅外套的少年粗聲粗氣地說。
丹眉道:「你伸出手來吧。」
大郎道:「糟了,我們是空歡喜一場。」
有些人聞他愛兔的名,自動把兔子捉來送他,不收他的錢,他飼養的兔子越來越多,便在市郊租了一座廢花園,略經修葺,居住在裡面,和一大群兔子為伍,號稱「萬兔園」,自稱「萬兔主人」。還僱用了幾個村女來一同照料牠們。
那幾個少年無賴,見已事敗,捨下丹眉和大郎,向另一頭飛遁。大郎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下。警察把丹眉和大郎救起。丹眉見大郎被打成這個樣子,顧不了自己,先過去看他:「你怎樣了?」
大郎對這女人似乎有些忌憚,連叫:「虹子,你不要亂講……」那虹子像所有潑辣女人一樣,又哭又鬧,拉著大郎,要他回家;又說,他若不隨她去,她就立即死給他看。丹眉的滿腔柔情蜜意都被她破壞了,又見大郎無法擺脫她的糾纏,一氣之下,奪門便跑。大郎連連叫她的名字,卻被虹子扯住。
丹眉連忙打斷他的說話:「那是我預先擺在你枕下的,快還給她吧。」
夜晚,他們又去跳舞,丹眉的舞姿已大有進步,跳時把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大郎,一張艷麗的臉泛著紅霞,嬌美無倫。大郎不覺心旌搖蕩。
大郎給她說得有點啼笑皆非。
她捧著這粒丹丸,淚如雨下,叫道:「大郎,以後我們永遠不能再見面了。」
「不要開玩笑。」大郎一本正經說。
「這種法術沒有什麼了不起,」丹眉笑說:「都是你預先佈置好的。」
「我答應嫁你,你這麼高興?」
丹眉無可無不可,便和大郎走到舞池裡,她不會跳舞,一連幾次踏在大郎的腳上。
第二天午後,虹子也來看大郎,一進病房,見丹眉把頭枕在大郎懷中假寐。
「我不跳了。」丹眉賭氣道。
「你怎麼不說話了?」大郎問。
一吵起來,三四個女郎咭咭呱呱鬧成一片。丹眉乘機插身入她們桌前,大郎一驚,不知那裡來了這樣一個美女。
「去別的地方跳舞。」
玲子忽然跳起,向大關身上飛去,摟緊他的脖子。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玲子的衣裳一片片飛下,變成一個赤|裸的女郎,緊抱著大關,她的身材異常美好,這情景又是那樣詭異,看得那四個大漢目瞪口呆,竟忘記把自己的褲子拉上。
「是的。」
警察來調查的時候,過路人都說莫名其妙。那頭一輛車子好好的開行著,忽然向天飛起,好像中了什麼機關一樣。
「我是這裡的總巡場,」玲子點點頭道:「也是東京魔術學會的八段會員。」
輪盤又轉動了。這一次,人人都不大重視自己的輸贏,只關心丹眉的注碼是否獲勝。
迎面一輛汽車開來,駕車的是一個中年人。丹眉忽然想起自己殺人的任務,便輕輕在腰後一按,唸了一句咒語:「馬馬愛尼東!」
小灰冷笑一聲,倏忽就不見了。大郎追出來,問道:「什麼事?」
「我們走吧,已足夠還款有餘了。」大郎說。
「哼,爺爺知道你貪玩,派我來監視你,限你三天之內殺滿一百人,回去交差。」
「你生氣了嗎?」丹眉聽得出大郎是愛護她的意思,很是感激。便道:「那麼你天天保護著我吧。」
丹眉哭道:「我愛大郎,讓我和他在一起!」
這時,消防員把一具一具燒成焦黑的屍體抬出來,都是飯店的廚子、侍役、管工等。丹眉注視著,眼睛出現一種興奮的光采。嘴邊還輕輕數著一個、二個、三個……大郎拉她走開,她卻不聽,直到屍體抬完了,她才笑嘻嘻地跟大郎到另一處地方吃飯。
「好的,我就等待你的追求。」
大郎嘆一口氣:「難道你從來不用錢?」
「我們要的是你!」另一個穿藍衣的少年一手摟住她,在她身上亂摸,摸得丹眉忍不住吃吃地笑。
丹眉向大郎望一眼,兩人相視而笑。賭客見到這樣的美人,一時都忘了下注。
大郎拖著她的手,溜出舞池,對她道:「趁現在場面混亂,我們走開,免得再受那些女人糾纏。」
「吃虧的不是我。酒喝到我肚子裡,付錢的卻是他。」
警察道:「小姐,你先穿上衣裳再說。」
他們走出停車場前。
大郎遇襲,吃了一驚。他揮拳反抗,但不及那些少年兇狠。不一會,身上已挨了幾拳。
「你為什麼這樣說?」
「我沒有太太,你知道,男人是不慣收拾房子的。」大郎嘆一口氣說。
丹眉酒到杯乾,頃刻之間,把他珍藏的一瓶佳釀喝完了,大郎暗暗咋舌。但他並不是吝嗇之人,又把第二瓶酒取出來,說道:「你在我這裡,喝醉了不要緊,在別人面前可不要喝太多,否則很易吃虧。」
玲子見人人望著她,尷尬想哭,大叫救命。大關本來一直覬覦玲子的肉體,想不到有此機會一親香澤,顧不上眾目睽睽,把頭埋在玲子身上狂吻,玲子先是叫救命,後來吃吃笑個不停。雖然仍叫救命,叫聲卻越來越軟弱。
丹眉就算願犧牲一切,把丹丸吐出來救活大郎,但當她的法術失去後,她立即會變回一隻兔子——一隻普普通通的野兔,與別的兔子並無分別。
大郎在她臉上吻了又吻,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其中還有數隻兔子是被火灼傷的。大郎知道他們是從山上跑下來。一面收留牠們、給牠們飲食,一面替牠們療傷。
丹眉伸手在腰後一拍,暗念咒語道:「馬馬愛尼東,馬馬愛尼東!」
好一會,大郎才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告訴我,那些錢是怎樣弄得來的?」
「你是誰?我們好像沒見過面!」他問。
黃昏,華燈初上,東京街頭人來人往,汽車像穿梭般來去。丹眉見了這種景色,暗暗羨慕。心想,人類真會享樂,我們兔子生活在山上,未免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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