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魔戒1:魔戒現身

作者:托爾金
魔戒1:魔戒現身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2-02 愛隆召開的會議

2-02 愛隆召開的會議


「的確不會!」愛隆笑著轉過身面對他。「至少你應該跟他一起去,看來很難將你們兩個分開,即使這是次秘密會議,我們沒有邀請你也是一樣。」
「這是我自己編的,」他對佛羅多耳語道:「那是我遇到登納丹,他第一次告訴我他的身世時,我寫給他的。我當時真希望自己的冒險生涯還沒結束,能夠在他的時機到來時,陪著他一起出去冒險。」
比爾博笑了。「你以前的忠告從來沒這麼好聽過,」他說:「既然你所有逆耳的忠言都是為了我好,那我想這次應該也不壞。我的確不認為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和運氣來對付魔戒。它成長了,但我沒有。可是,我不明白,你口中的『他們』是誰?」
半身人仗義出現。
「就在那無星無月的一天晚上,半獸人悄無聲息地攻擊了我們,不久之後我們就將他們擊退了。雖然他們人數眾多、驍勇善戰,但森林可是我們的故鄉,他們只慣於在山中行動。當戰鬥結束時,我們發現咕魯逃跑了;他的守衛不是被殺,就是被俘虜了。就我看來,這場攻擊就是為了拯救他而來,而他也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我們猜不出來他是怎麼辦到的。不過,咕魯非常狡猾,魔王的爪牙又遍佈各地,這之中必定有關聯。惡龍被擊潰時一併被趕走的魔物又再度大舉入侵;除了我們管轄的地方之外,幽暗密林又再度成為一個充滿邪氣的地方。
「連你都這麼說,它一定是馬中之王,」亞拉岡說。「一想到索倫每年都會收到這樣的駿馬,就讓我更為憂慮,我上次踏上那塊土地時並不是這樣的。」
「這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甘道夫說:「深海中有許多生物,誰能夠保證滄海永遠不會變桑田?如果我們只能夠阻擋他幾次春秋流轉、或是幾世人的變換,甚至只是一整個紀元;我們都不應該下這種決定。即使毫無希望,我們也應該力圖找到永遠解決這威脅的辦法。」
甘道夫領著眾人來到之前佛羅多和朋友們會面的門廊前。秋天清朗的晨光已經毫不吝惜地照在山谷中,潺潺的流水聲、鳥兒的啁啾叫聲和一股平和之氣,充斥著大地。對佛羅多來說,之前的逃亡和外界黑暗擴張的傳言,都變得如同惡夢初醒一般地模糊。
甘道夫描述了他們如何徹底搜索整個荒野地區,甚至連黯影山脈和魔多的外牆都沒有放過。「我們聽說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聞,我們猜測他在黑暗的山丘中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他,最後我放棄了。在絕望中,我想到了一個測試,或許可以不需要咕魯的協助,就可以確定我們的懷疑。那枚戒指本身可能會透露它就是至尊魔戒,聖白議會中薩魯曼的發言這時又回到我腦海中,當時我沒有多加注意,但那時又清楚地出現在我腦海中。」
「在夏天快要結束的一個月夜,巨鷹中最快的風王關赫,不請自來地到歐散克塔通知我們。他發現我就站在塔頂。接著,在薩魯曼發現之前,我要求牠趕快將我載走。在惡狼和半獸人部隊開始搜捕我之前,我已經遠離了艾辛格。
「我看著他,這才注意到之前看來如同白色的袍子並不是那麼回事。他的袍子是用許多種顏色織成,只要他一走動,就會不停地變色,讓人為之目眩。
「真不錯,」比爾博對他說:「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傢伙老是打岔,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故事。我剛剛試著做筆記;不過,如果將來我要把它寫下來,晚上有空時我們應該要再談談。在你到這邊來之前的經歷,我就可以寫上一整個章節了呢!」
他的穿著看起來像是在馬匹上趕路的旅人,衣料看起來卻很高貴,斗篷的邊緣還鑲著毛皮,白色的領口點綴著一枚寶石,不過,再仔細一看,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滿了旅途上的風霜。頭髮則是及肩的長度。他身上掛著一條授帶,底下則是一具尖端鑲銀的號角,此刻放在他的膝蓋上。他看著比爾博和佛羅多,眼中猛然露出好奇的光芒。
「『直到什麼結束?』

「絕望,或是愚蠢?」甘道夫說:「這不是絕望,絕望是那些堅持看見結局,放棄一切希望的人所感受到的煎熬。我們不是這樣的人。所謂的智慧必須要認清眼前的道路,挑出別無選擇的方向。雖然,對那些保持著虛假希望的人來說,這可能是愚蠢的行為;就讓愚蠢成為我們的掩護,遮擋魔王的目光!他詭計多端,時常將一切的事物在他邪惡的天秤上衡量著、算計著。但他內心只有慾望,也用慾望衡量世間眾生。他絕對不會想到有人竟然能夠拒絕魔戒,手中握有魔戒的我們竟然想要摧毀它,如果這是我們的抉擇,他將措手不及。」
「我當時沒辦法馬上跟著他走。那天我已經騎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人馬都很疲憊了。我必須要仔細想一想。那晚我待在布理,決定不能浪費時間回到夏爾去。這是我犯下的第二個大錯!
「然後,大概是一年之前,夜半有一名騎士前來丹恩的王宮前叫門。他說,索倫大君想要和我們建交,他願意賜給我們擁有魔力的戒指,就如同古代一樣。而他也十分著急地詢問我們有關哈比人的消息;包括了他們是什麼種族、居住在哪裡等等。『因為索倫大人知道,』他說:『你們曾經和一名哈比人交往。』」
「但是,我們所獲得的感謝比你們還要少。旅客們怒目以對,鄉民們給我們各種各樣的綽號。有個住在魔物路程中小鎮的胖子叫我『神行客』,如果沒有我們不眠不休地看守,這魔物可能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甚至摧毀整座小鎮。但我們卻不能夠因此有所鬆懈,如果單純的人們可以免受恐懼和憂慮的困擾,我們就必須讓他們繼續保持單純,而且這一切都必須秘密進行;春去秋來,這就是我同胞們永不止息的任務。歷史的巨輪又再度轉動,新的時代開始了。埃西鐸的剋星已經現世,我們即將面臨大戰,聖劍必須重鑄,我會親自前往米那斯提力斯。」
「朋友們,還請不要忘記,我更從咕魯的口中打探出了許多額外的消息。他不願告訴我們真相,因此他的故事也變得不清不楚。但我至少可以確定,他曾經去過魔多,他一切所知的情報都被拷問出來,因此,魔王才知道至尊魔戒已經出世,被藏放在夏爾很多年。他的僕人幾乎追到我們的門口來,不久之後,他也會知道這戒指就在我們這邊。」
並非浪子都迷失方向;
「你們對我可就沒那麼好了,」葛羅音眼光一閃,他回想起當年遭到精靈國王囚禁的情景。
「可是,我越騎越感到恐懼。我一路往北走,一路聽到的都是黑騎士們的行蹤,雖然我日夜不休地趕路,但他們一直保持一段距離,就是追不上。我後來發現,他們兵分多路:有些騎士留在夏爾的東方邊界,距離綠大道不遠的地方;有些騎士則是從南方入侵夏爾。等我抵達哈比屯的時候,佛羅多已經出發了,但我還來得及和老詹吉打探一下消息。我們講了很多,卻沒有什麼重點,他對於袋底洞的新主人真是抱怨連連。
「『或許吧,』他說:『但你想到這個念頭的時機也太晚了。我懷疑,你到底把那件最重要的事情刻意隱瞞了我多久?我是議長,而你竟然有事不願告訴我!是什麼風把你從夏爾的藏身地吹過來的?』
波羅莫哭笑不得地看著比爾博;但是,當他注意到所有人都以尊重的眼光看著這老哈比人時,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斂去。只有葛羅音繼續保持笑容,但這笑容是來自於古老的記憶。
山姆坐了下來,漲紅著臉嘀咕著,「佛羅多先生,這次我們可惹上大麻煩囉!」他搖著頭說。
「古墓屍妖有很多其他的名字,而老林也曾是個擁有許多傳說的地方;現在則是一個龐大森林的部份殘餘林地罷了。有段時間,從夏爾到艾辛格西方的登蘭德之間長滿了參天的古木。我曾經去過該處一次,也見識了許多的珍禽異獸,但我忘記了龐巴迪這個角色。如果他真的是多年以前在山丘和林地間漫遊的同一個生物;即使在當時,他也已經是世上最古老的生物。當時我們不是這樣叫他的,我們叫他伊爾溫.班爾達,最老的無父者。矮人稱他為佛恩、北方人稱他為歐羅德,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名稱。他是個奇異的生物,或許我應該召喚他參加這次會議。」
「在此之前,從來沒人膽敢在伊姆拉崔說出這種語言,灰袍甘道夫。」當陰影掠過,眾人恢復呼吸之後,愛隆說。
「『甘道夫,你終於來了。』他面色凝重地對我說,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異光,彷彿正露出不可告人的笑容。
「他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臂。『為什麼不要呢,甘道夫?』他低語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要至尊魔戒?如果我們可以操控那力量,世界就將落入我們的掌控中。這才是我找你來的真正原因。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這寶物在哪裡。不然,為什麼九戒靈會詢問夏爾的位置,你又來這邊幹什麼?』話聲一斷,他的眼中就露出再也無法掩飾的濃濃渴望。
「說得好,我的朋友,」他說:「現在就先描述到這裡吧。我們已經知道魔戒交到你的繼承人佛羅多的手上,現在該他說了!」
「他站了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彷彿他已經為了這次演說準備了很久。『遠古已經消逝了,中古則剛過不久,現代正要展開。精靈的歷史已經過去了,我們的世代正要起程。這是人類的世界,必須由人類統治。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獲得力量,獲得足以維持秩序的力量,這是只有我們賢者能看得到的美好未來。』
「逃出去?」亞拉岡失聲大喊:「這真是個壞消息。恐怕這都是我們的錯。瑟蘭督伊的精靈怎麼會辜負他人的託付?」
「沒錯,那是段又臭又長的對話,」甘道夫說:「但並非一無所獲。至少,他告訴我的故事和比爾博今天第一次公開說明的故事是符合的。但這也不是很重要,因為我早就猜到了。真正重要的是咕魯撿到這枚戒指的地方,就是在格拉頓平原附近的安都因大河中。我也知道這戒指在他手中很長的時間,魔戒的力量延長了他的壽命,這是只有統御之戒能夠擁有的力量。」
「但是,所有的精靈都願意承受這個風險,」葛羅芬戴爾表示:「只要這樣做能夠消除索倫的力量,讓他永遠不能統治世界。」
「現在,我得回答加爾多其他的問題了。薩魯曼呢?他為什麼在這關鍵的時刻沒有出現?這段故事我必須從頭描述,因為之前只有愛隆聽過,而且還只是精簡版的內容。等我說完之後,一切的謎底都會解開了,這是魔戒傳說最新的一個篇章。
「就是派去護送魔戒的遠征隊成員們。」
愛隆就在那裡,還有幾個人也坐在他身邊。佛羅多注意到葛羅芬戴爾和葛羅音,神行客又再度換回旅行用的破舊衣服,坐在角落。愛隆拉著佛羅多坐到他身邊,並且向眾人介紹他。「諸位,這位就是哈比人德羅哥之子,佛羅多。他所冒的危險和任務的急迫,是前所未見的。」
該處必有事蹟顯,
「或許不是非常好,但如果你除了愛隆的保證之外,還想要別的東西,這應該已經切中你的需要。如果愛隆的建議值得你跋涉一百一十天,那麼你最好乖乖地聽對方說些什麼。」他哼了一聲坐下來。
葛羅音嘆了口氣。「摩瑞亞!摩瑞亞!北方王國的明鑽!我們在那邊挖得太深,喚醒了不知名的邪惡。自從都靈的子孫逃離該處之後,輝煌的殿堂就已經空虛很久了。但現在,我們又再度回憶起那美好的地方,卻又同時喚醒了恐怖的回憶。自從索爾以來,凱薩督姆已經有數千年無人膽敢進入,因為連索爾都戰死該處。最後,巴林在這流言的鼓動下,終於決定前往一探究竟。丹恩雖然不情願讓他走,但最後還是讓他帶著歐力和歐音,還有很多同胞一起往南走。」
「大人,請先別急!」比爾博說:「現在已經日正當中了,我覺得該找些東西補充精力了。」愛隆笑著說:「我還沒有介紹你呢,現在輪到你了。來吧!告訴我們你的故事。如果你還沒把它寫成詩歌,你可以用口語的方式報告。時間越短,你就可以越快吃飯。」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許久,但米那斯提力斯的王族依舊奮戰不懈,替我們阻擋敵人的力量,保護亞苟那斯到海之間的通道暢通。現在,我能夠告訴你們的故事已經快到了結尾,因為在那段時間中,埃西鐸的統御魔戒逸出歷史的軌跡之外,而另外三枚權能之戒終於可以不受它的力量影響。但現在,三枚權能之戒又再度陷入危機,因為我們很遺憾地發現;至尊魔戒已經再度現世,至於如何找到這魔戒的過程,我就交給其他人,因為在這之中我並沒有出到什麼力量。」
「巴林在摩瑞亞找不到任何戒指的,」甘道夫說:「索爾將戒指傳給了他的兒子索恩,但索恩卻沒有傳給索林。索恩在多爾哥多的地牢中受盡拷打,被迫交出戒指,我到得太遲了。」
「『他們都叫他奶油伯,』我想:『如果佛羅多的延遲和他有關,我會把他身上的所有奶油都燒融,把這個傢伙用慢火好好烤熟。』看來,他似乎早就猜到我的脾氣;因為,當我一出現的時候,他立刻趴在地上大聲求饒,真的跟融化了一樣。」
「這並非因為我們的疏忽,」勒苟拉斯說:「但或許和我們的善良待人有關,而且,我們懷疑這犯人擁有外人的幫助,他們對我們知之甚詳。在甘道夫的要求下,我們日夜監視這隻生物,無論多疲倦也不敢鬆懈。甘道夫還特別交代我們,他或許是治得好的,我們又不忍心讓他終日被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地洞中;這可能會讓他恢復原先的習慣。」
「你剛剛說埃西鐸的剋星已經現世,」波羅莫反和_圖_書問道:「但我剛剛只看見一名半身人手中拿著金戒指;而埃西鐸在這個紀元的一開始就已經陣亡,智者們怎麼可能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剋星?這枚戒指又是怎麼代代相傳,最後出現在這樣一名詭異的信差手上?」
「『甘道夫!』他大喊著:『我正要找你。可是我對這附近的路不熟。我只知道你可能出現在一個叫作夏爾的小地方。』
「糟糕!糟糕!」勒苟拉斯英俊的臉孔上露出了愁容。「現在該我報告壞消息了。我原先只知道這是個不好的消息,但直到剛剛我才知道這有多糟糕。史麥戈,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咕魯,已經逃出我們的掌握。」
「啊,真是太可惜了!」葛羅音大喊著:「我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復仇?但是,還有精靈的三戒是我們的希望。這三戒的下落呢?根據傳說,它們是非常強而有力的戒指。難道這些戒指不在精靈貴族的手中嗎?這三枚不也是闇王很久以前打造的嗎?難道他們就這樣袖手旁觀?我在這裡看見了精靈貴族,他們為什麼不說話?」
「在格拉頓平原的屠殺之後,西方皇族的成員逐漸減少;他們位在伊凡丁湖旁邊的阿努米那斯城也化成廢墟。瓦蘭迪爾的後裔則是搬遷到北岡高坡上的佛諾斯特,現在該處也已經磚瓦不存。人們稱呼該處為亡者之堤,害怕得不敢靠近。因為亞爾諾的居民不停減少,敵人們將他們鯨吞蠶食,王位就這樣灰飛煙滅,化為青山荒塚。」
「在夢中,我發現東方的天空被烏雲籠罩,雷聲隆隆作響,但在西方還有一道蒼白的光芒閃爍著,從光芒中我聽見了一個遙遠但清晰的聲音大喊著:
「從那晚之後,我們的酋長就變得憂心忡忡。我們不需要聽那邪惡的聲音,就可以知道對方是個口蜜腹劍的傢伙;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重臨魔多的力量並沒有改過向善,他從以前就曾經出賣過矮人許多次。那信差回來了兩次,但都沒有獲得答案,他表示,第三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時間則是在今年年底。」
「『你的情報很正確,』我說:『不過,如果你遇到那裡的居民,千萬別這麼跟他們說。你已經十分靠近夏爾的邊界了。你找我幹什麼?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則你很少出門旅行。』
第二天,佛羅多起了個大早,覺得神清氣爽。他沿著喧鬧的布魯南河散步,看著蒼白的太陽從遠方的山脈後升起,驅散了單薄的銀色霧氣。黃色樹葉上的露珠閃動著光芒,每株灌木叢上幾乎都有著晶亮的蜘蛛網。山姆走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只是嗅著清新的空氣;偶爾會對東方高聳的山脈投以敬畏的目光,山頂依舊積雪封凍。
「『直到你告訴我至尊魔戒的下落。我也許能找到方法說服你,或者是等我自己找到魔戒,到時,權傾天下的統治者應該還有時間考慮某些小事。舉例來說,像是如何處罰那個無知惱人的灰袍甘道夫……』
「即使薩魯曼其他的說法都是謊言,我也確定九戒靈確實復甦了。我開始替夏爾的朋友擔憂,但心中依舊暗存一絲希望。因為,如果佛羅多照著信件的內容,立刻出發,他應該會在黑騎士之前抵達瑞文戴爾。我的恐懼和希望卻都意外落空了,因為,關鍵在於布理的一名胖老闆身上,而我的恐懼則是奠基於索倫已經徹底恢復力量的假設上。賣酒的胖老闆有許多事情要忙,而索倫的力量也沒有完全恢復。但是,當我被孤單地困在艾辛格時,我實在很難想像,曾經橫掃世界的黑騎士竟然在遙遠的夏爾遇上了阻礙。」
「加爾多,你剛剛的問題其實可以合併為一個,」愛隆說:「我並沒有刻意忽略這些問題,等下你也可以得知這確實的答案。但這一切都該由甘道夫來說明,我最後才會請他出面,因為這代表我對他的尊敬,而且這一切的幕後推動者就是他。」
「至少我們可以通知他,獲取他的協助?」伊瑞斯特說:「看起來他甚至能夠控制魔戒。」
埃西鐸剋星再見,
「『最糟的狀況不過是,』他說:『我們的敵人知道魔戒不在我們手中,依舊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但他以為魔戒終還有再度出現的一天。別害怕!他的希望會讓他分心。我不是已經仔細研究過這件事情了嗎?魔戒落入大河安都因中,很久以前,當索倫還在沉睡的時候,這枚戒指早就被沖入海,就讓它在那邊安息直到萬物終局。』」
「加爾多,有些人會覺得,」甘道夫說:「佛羅多之所以被追捕,以及葛羅音的故事,都足以證明哈比人的財寶對魔王來說價值連城。但,這不過只是個戒指而已,又怎麼樣呢?戒靈守護著九枚戒指,七枚矮人戒指不是被奪走,就是已經被摧毀。」葛羅音不安地動了動,並沒有發言。「我們知道其餘的三枚在哪裡。那麼,這枚讓他飢渴無比的戒指又是什麼背景呢?」
「『非常遠,』牠說:『但不可能到世界的盡頭。我的任務本來是送訊,而不是送貨。』
「『薩魯曼,』我說:『我以前聽過這樣的說法,但那是魔多派來的使者愚弄無知者的花招。我實在無法想像,你讓我大老遠趕來,只為了搬弄這些老套。』
「同時,他也寫下了該卷軸,」甘道夫說:「看來,剛鐸沒人記得這件事情。因為,這卷軸記載的是有關魔戒的事情,埃西鐸寫道:
「至少目前是這樣,」愛隆說:「即使它險阻重重,我們也必須走上這條道路,不管是再多的力量或是智慧,都不足以幫助我們度過難關。這次的任務,弱者可能和強者擁有一樣的機會。但這不就是天地萬物之理嗎?弱小者為生命而搏鬥,剛強者卻大意將頭轉向他方。」
「這裡沒有人辦得到,」愛隆神色凝重地說:「至少沒有人能夠預言,採取任何一種方法的未來會怎麼樣。不過,我已經確定該怎麼做了。朝西的路看起來最容易,因此我們不能將它納入考量。它一定受到重重包圍和監視。精靈們已經太常取道該處逃離中土世界。以我目前的觀點來看,我們必須要採取一條困難、沒人猜想得到的路途。如果這世界還有希望,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直入虎穴、闖入魔多,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要將魔戒送回鑄造它的烈火中。」
「無論如何,我寫了封信通知佛羅多,相信旅店的店主會將信件寄給他。我天一亮就啟程,最後終於來到了薩魯曼的居所。那是位在極南的艾辛格附近,就在迷霧山脈盡頭,離洛汗隘口不遠的地方。波羅莫會告訴你在他的家園,白色山脈和迷霧山脈之間,有塊很寬廣的河谷。艾辛格是個被峭壁所包圍的山谷,這些陡峭的岩壁如同城牆一樣將它緊緊包圍,在山谷中央有座名為歐散克的岩塔,這不是薩魯曼建造的,而是多年以前努曼諾爾的居民打造的。這座參天高塔裡面蘊藏了很多秘密,但看起來又不像是由人力所造成的。不|穿越峭壁是無法進入這座高塔的,而周圍的峭壁卻又只有一個入口。
眾人突然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看著佛羅多。他突然間覺得有些羞愧、恐懼,很不願意拿出魔戒,且憎惡看到它的模樣。當他用顫抖的手拿起魔戒時,魔戒閃動著邪惡的光芒。
「我在那時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說:「我被賢者薩魯曼的甜言蜜語所欺騙;如果我早點發現,就會早些開始尋求真相,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局勢就不會這麼危急。」
「他不會願意出席的。」甘道夫說。
「『啊!你這個老笨蛋!可愛的巴力曼哪!』我說:『這是我今年夏天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了,至少應該賞你一枚金幣!願你的啤酒未來七年年年香醇!』我說:『現在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我根本不記得上次安睡是什麼時候了。』
「加爾多,如果這還不構成你所認為的鐵證,那麼還有我之前所提到的那個試煉。只要有人能夠擁有足夠的意志力,將剛剛你所看到的那枚不起眼的黃金戒指丟入火中,這枚戒指上就會出現埃西鐸所提到的印記。我就這樣做了,下面就是我看到的記載:
「『你不需要用那種和你的傻瓜朋友講話的態度說教,』他說:『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廢話,而是給你選擇的機會。』
矮人葛羅音說:「如果這些力量都能夠團結起來,每個勢力都能夠並肩作戰,這才是萬民之福。其他的戒指或許沒有這麼險惡;如果巴林沒有找到索爾之戒,也是最後一枚戒指,那我們的七戒都已失去。我現在可以告訴諸位,巴林就是為了想要找到這枚戒指,才甘願身涉險地。」
「『薩魯曼,』我開始退離他:『一次只能有一個人配戴至尊魔戒,你也知道得很清楚。別用那套「我們、我們」的說法來瞞天過海!我已經瞭解你的想法,我絕不願意把魔戒送到你手上,不,你甚至連它的消息也得不到。你的確是議長,但你也揭露了自己真正的身分。看來,你口中所謂的選擇其實只是服從索倫,或是服從你吧。我兩個都不接受,你還有別的提議嗎?』
許多的議題是和外面的世界有關,特別是南方,迷霧山脈東邊土地上的情勢。有關這些地方,佛羅多已經聽說了很多消息。但葛羅音所說的故事卻是他所沒有聽過的。當他開口時,佛羅多無比專注地傾聽著。看來,即使坐擁那麼多偉大美麗的建築,孤山地區的矮人依舊感到非常大的困擾。
「我當時還不確定,但眼前的種種跡象讓我判斷出確實的情況。他們的首領悄悄地藏在布理南邊的地方,同時有兩名黑騎士穿越布理,另四名則入侵夏爾。但是,當他們在布理和溪谷地都遭遇挫敗時,他們回來向首領報告。因此,路上的監控出現了一段空隙,只有他們的間諜在觀察著路上的情況。首領聽到消息之後大怒,立刻派出兩名騎士直接往東進發,而他則和其餘的騎士怒氣沖沖地沿著東方大道趕路。我馬不停蹄地衝向風雲頂,離開布理第二天日落我就趕到了該處——但他們甚至到得比我還早。他們感應到我的怒氣,又不敢在白天對抗我,因此暫時離開了。但是,當晚,我就在阿蒙蘇爾瞭望塔的遺跡中受到圍攻。我當時的確被逼到絕境,使出了渾身解數才把他們打退,當時的強光和烈焰,想必足以和遠古時的猛烈烽火相比。
「而我,」亞拉岡接口道:「建議了一件事:雖然看來已經太遲,但我們還是應該立刻開始追捕咕魯。而且,由埃西鐸的子孫來補償埃西鐸犯下的錯誤,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因此,我和甘道夫一起進行這漫長而無望的搜捕行動。」
接著,佛羅多有些不情願地描述從魔戒到他手中開始那天的情景。他從哈比屯和布魯南渡口之間的每一步冒險都經過仔細地質問和考慮,他所能夠回憶起一切有關黑騎士的資料都經過反覆檢證,最後,他終於坐了下來。
法師聲音的改變讓眾人為之一驚,突然間,它變得邪惡、強大,如同岩石般冷酷。似乎有一道陰影遮住了天上的太陽,門廊瞬間變得黑暗。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精靈掩住耳朵。

真金不一定閃閃發光,
「他是亞拉松之子亞拉岡,」愛隆說:「他是埃西鐸、伊蘭迪爾的嫡傳子孫,也是北方所剩無幾的登丹人領袖。」
「預言中所指的並非是米那斯提力斯的末日,」亞拉岡說:「但我們所面臨的確是可怕的末日和極端危險的挑戰,因為這柄斷折的聖劍就是伊蘭迪爾陣亡時所持有的武器。即使其他所有的家傳寶物都已失傳,這柄斷劍依舊是他子孫最珍惜的物品。我族中一直有個傳說,當魔戒,埃西鐸的剋星再現時,這柄聖劍將會重鑄。你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斷劍,你還需要什麼?你希望伊蘭迪爾的皇室重回剛鐸嗎?」
他也提到了努曼諾爾的輝煌和崩潰,以及人皇越過深邃的大海,乘著暴風的翅膀回到中土世界的歷史。偉人伊蘭迪爾和他的兩名兒子埃西鐸和安那瑞安都成了史上著名的明君;他們在亞爾諾創建北方王國,在安都因河口的剛鐸創建南方王國。但魔多的索倫起兵攻打他們,伊蘭迪爾和吉爾加拉德籌組了人類和精靈的最後聯盟,大軍齊聚亞爾諾。
「『是的,我來了,白袍薩魯曼,我請求你的協助。』這個稱號似乎讓他勃然大怒。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很快地,我開始感應到有各種各樣的間諜聚集在夏爾一帶,甚至連無辜的鳥獸都被捲入,我變得擔心。因此,我召喚登丹人的協助,他們佈下更嚴密的守衛,最後,迫不得已,我對埃西鐸的直系子孫亞拉岡吐露了實情。」
「可是,如果眾戒之王照您所說的被摧毀了,那又會怎麼樣?」葛羅音問道。
「到了六月底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夏爾;但心中有些不安和焦慮,我騎著馬到達那塊土地的南方邊界。因為我有種邪惡的預感,彷彿有什麼災難躲過了我的眼睛,卻繼續朝我靠近。我所收到的情報包括了剛鐸的戰鬥和失敗,當我聽到魔影再生的消息時,我不禁感到脊背生寒。可是,我在那邊只有遇到幾名從南方逃出的難民。雖然他們什麼都不說,但在我看來,他們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又繼續沿著夏爾的東方和北方行走,最後沿著綠大道趕路。在距離布理不遠的地方遇到了一名坐在路邊的旅人;他的馬匹在他身邊安靜地吃著草。那是褐袍瑞達加斯特,他曾經住在羅斯加堡,亦即是靠近幽暗密林的地方。他是吾輩之一,但我已經有許多年沒遇過他了。
「那都不足掛齒,」亞拉岡說:「如果有人必須要走到暗黑之門前,或是踩在魔窟谷的劇毒花朵上,那麼他肯定是會有危險的。當時,我也放棄了希望,開始回家的旅程。就在此時,在幸運女神的眷顧下,我突然間找到了目標:在泥濘池邊的小小腳印,不只如此,那腳印十分新,是沒有多久以前造成的。我沿著https://m.hetubook.com.com死亡沼澤的邊緣追蹤那足跡,最後終於抓到了他。咕魯當時正在一個靜滯的臭池塘旁瞪著水面,我悄無聲息地靠近,抓住了他。他渾身都是綠色的爛泥,咬了我一口,而我的反應並不溫柔;我猜想,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了。除了齒痕之外,我再也無法從他口中獲得其他的東西。我回到家鄉的過程是這段旅程中最痛苦的部份,我必須日夜監視他,逼迫他綁著脖子,嘴裡塞著東西走在我前面;直到他因為口渴飢餓才有所改變。我必須不停的趕著他往幽暗密林的方向走。最後,我終於把他交給幽暗密林的精靈們看管;因為我們都同意必須要這樣做。我也樂得可以把這個臭兮兮的傢伙丟開。對我來說,我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他,但甘道夫到他身邊,和他交談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有些人說他們看得見這些力量;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名巨大的黑衣黑甲騎士,他們所到之處,敵人盡皆化做嗜血的狂獸,而連我們最勇敢的勇者都感到脊背生寒;人馬紛紛讓道,就此潰不成軍。我們的東方軍團只有極少數的人躲過這場大屠殺,他們摧毀了奧斯吉力亞斯廢墟中的最後一座橋樑,才得以逃出生天。我就是負責鎮守那座橋樑的守軍,眼睜睜地看著那座橋樑在我們腳下被摧毀。我們用盡全身力氣才泅泳上岸,只剩下我和弟弟以及另外兩名士兵。即使遭遇這麼重大的打擊,我們依舊奮戰不懈;勉強守住了安都因河西岸的所有據點。我們所護衛的居民如果有一天知道我們所做出的犧牲,都應該稱讚我們;但就算有口頭的稱讚卻不會有任何實質的幫助。至今,只剩下洛汗國的驃騎兵團,會在我們有需要的時候前來援助。」
「此地就是愛隆的居所,你將看到更多的跡象。」亞拉岡站起來說道。他將配劍解下,置放在愛隆面前的桌上,那是柄斷劍。「這就是斷折聖劍!」他說。
「不,」甘道夫說:「他不會自願這樣做的。如果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一起懇求他,他或許會同意,但他不可能明白其中的意義。如果他被交付予魔戒,他可能會很輕易地忘了它,甚至不小心將它弄丟,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將會是最不讓人放心的保管者,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回答你的疑問了。」
「『等等!』我說。『我們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還有一切可能的助力。對你所有的飛禽走獸朋友送出訊息,告訴牠們把任何有關這件事的消息,告知薩魯曼和甘道夫,也把消息送到歐散克塔去。』
甘道夫哈哈大笑。「別擔心!」他說:「俗話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我雖然沒大叫多少聲,但也沒有咬人。當他停下連珠炮似的告饒聲,告訴我那寶貴的消息之後,我高興得快飛上天,當場就抱住這老傢伙,哪還有時間慢火烘烤他!我那時猜不到背後的真相,只打聽出來你們前一天晚上出現在布理,一早和神行客離開當地。
「有些人或許記得,許多年以前,我大膽地侵入位在多爾哥多的死靈法師巢穴,悄悄地刺探他的秘密,並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我們的恐懼果然成真了,他就是魔王索倫,經過漫長的時間再度轉生到人世間。有些人,也會記得薩魯曼勸說我們不要公開和索倫為敵,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對他的擴張袖手旁觀。但是,最後,隨著他的力量逐漸增長,薩魯曼也不得不低頭,聖白議會使出全力,將邪惡趕出了幽暗密林,就在那一年,魔戒剛好現世,如果這是巧合的話,還真是個奇怪的巧合。」
「『當我剛撿起它的時候,它燙得如同烙鐵一樣,連我的手都燙傷了;讓我懷疑是否日後都必須背負著這樣的疼痛。但是,就在我下筆的同時,戒指開始慢慢冷卻,似乎開始縮小,而它的美麗和外型都沒有絲毫的減損。之前如同烈火一般的文字現在也開始漸漸黯淡,變得不可辨認。那是用伊瑞詹的精靈語言所撰寫的文字;因為魔多絕沒有這麼細緻的語言。我不懂上面所寫的文字,我猜想那該是黑暗之地的語言,充滿了惡臭和不祥的音調。我不知道上面寫些什麼邪惡的內容,但我在此抄寫一份,免得它就此消失不見。魔戒或許吸收了魔王索倫烏黑雙手的高熱;吉爾加拉德就是死在那雙魔爪之下。或許,金戒指經過再度加熱,那文字又會出現。不過,我自己可是不敢冒險傷到這寶物;這是索倫的創造物中唯一美麗得不可逼視的作品,我付出了極多的痛苦才換到它,這對我來說極端珍貴。』
「的確,在大河的失落和山脈中的重現之間,歷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但是,即使賢者們所不知道的消息,也藉由我的努力而重見天日,但卻已經太晚了,因為魔王已經緊追在後,他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近。幸好,直到今年,就是這個夏天,他才知道了事件的全貌。」
「你們來這裡的決定很聰明,」愛隆說:「今天你們所聽到的將會讓你們瞭解魔王的目的,不管是否有希望,你們都只能抵抗他的力量。但你們並不孤獨,你們將會知道這次所遭遇的危機並不僅限於你們,而是整個西方世界的空前危機。魔戒!我們該怎麼對付魔戒?這個微不足道的戒指,這個索倫想要的小東西?這是我們必須正視的末日危機。」
波羅莫狐疑地看著兩人,最後還是低下頭對兩人行禮。「那也只能這樣了,」他說:「剛鐸只能倚靠它現有的武器。至少,我們可以在智者鞏衛魔戒時,放心地繼續戰鬥。或許斷折的聖劍將會是一切問題的解答——希望持有者不只繼承了人皇的血統,更繼承了人皇的力量。」
「大人,你應該不會讓他孤身前往吧?」山姆再也忍不住了,從他之前一直悄悄坐著的角落跳了出來。
「別認為剛鐸的土地上努曼諾爾的血統已經淡薄,也別認為前人的自尊和驕傲已經消退在歷史中。在我們的犧牲奮鬥之下,東方蠻族依舊被壓制得無法隨意入侵;魔窟的邪氣也在我們以身為盾的封印之下無法擴散。因此,我們的背後,亦即是整個西方,才能夠維持和平和自由。但是,萬一河口的通行權被攻下了,又會怎麼樣呢?讓人擔憂的是,這一刻或許不遠了。無名的魔王已經再度轉生。狼煙再度從被我們稱做末日山的歐洛都因山脈中升起。黑暗大地的力量不斷增長,我們只能咬牙苦撐。當魔王回歸之時,我們的同胞從伊西力安被驅趕出來,眼睜睜地放棄河東方的美麗家園,但我們依舊在該處派駐重兵,不停地騷擾敵人。就在今年六月,魔多突然派遣大軍來攻,我們遭逢了前所未有的慘敗,因為魔多這次和東方人以及殘酷的哈拉德林人結盟,但真正讓我們遭逢敗績的不是因為數量上的差異,而是我們感應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讓我們希望這會是僅有的一次,」甘道夫回答道:「的確,愛隆大人,我沒有徵詢你的同意。如果各位不想讓這種語言成為全西方的通用語,就請各位放下心中的疑慮:這的確是魔王的珍寶,裡面充滿了他的邪惡意念,更有他古代注入的強大力量。在黑暗的年代中,伊瑞詹的工匠一聽到下面的話語,就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說到這裡,愛隆暫停片刻,嘆了口氣,「這讓我又回想起他們旗幟鮮明的樣子,」他說:「我當時不禁想起了遠古時候貝爾蘭大軍的鮮衣怒馬,當時聚集了那麼多勇猛善戰的貴族和將領,但那還是比不上山戈洛墜姆被攻破時的戰陣氣勢,精靈們那時以為邪惡已經永遠被消滅,但其實並非如此。」
「『現在或許還是吧。』他說,接著就轉身騎入黑暗中。」
他一停下來,波羅莫就立刻抬頭挺胸,自豪地站起來。「愛隆大人,請容我發言,」他說:「先讓我告訴諸位有關剛鐸的局勢。因為在下正是來自剛鐸,能讓各位知道當地的情勢絕對對諸位有利。因為,我想,在座只有極少的幾位知道該處所發生的事情,也因此,你們也不知道萬一剛鐸失守,你們所面臨的處境為何。」
「這就是薩魯曼失策的地方。因為瑞達加斯特沒有理由不照我說的去做,因此,他立刻前往幽暗密林,和他過去的朋友會面。迷霧山脈的雄鷹翱翔天際,目睹世事的運轉:惡狼的集結和半獸人的整編,以及九戒靈四出尋找獵物的景象。他們也聽說了咕魯的逃亡;因此派出一名信差前來通風報信。
「『那麼我就載你去伊多拉斯,洛汗國王的王宮所在地,』牠說:『因為那距離這並不遠。』我很高興,因為又被稱做驃騎國的洛汗國是牧馬王們居住的地方,在迷霧山脈到白色山脈之間的區域中,就以該處放牧的駿馬最為優良。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就覺得非常擔心,因此沒有回答他。然後,他那邪惡的聲音變得低沉,甚至有些意圖甜言蜜語的感覺。『要贏取索倫大人的友誼,他只要求這件小事,』他說:『你必須找到這名小偷,』底下就是他所說的話:『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從他身上拿到一枚微不足道的戒指,這就是他偷走的小東西。相較於索倫大人的善意,這實在是件小事,對你們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找到這枚戒指,我們就會把矮人祖先所擁有的三枚戒指還給你們,並且將摩瑞亞永世交由你們統治。你只需要找到那小偷的住所,打聽他是否還活著,這就可以獲得極大的獎賞和索倫大人的友誼。如果你們拒絕,一切恐怕就沒有這麼順利了。你們覺得如何?』他一說完這句話,就發出可怕的嘶嘶聲,附近所有的人都打了個寒顫,丹恩回答:『我在這件事情上保留我的選擇。我必須要仔細考慮在這麼好的條件下,究竟這件事代表什麼意義。』」
「『他們每年會對魔多朝貢馬匹,』他回答道:『據說數量還不少。這是謠傳,我並沒有證實過,但他們至少還沒有投效黑暗陣營。不過,如果像你所說的一樣,連薩魯曼都已經轉投黑暗,那麼他們的末日也不遠了。』
「至少不會像你們說的那樣,」波羅莫說:「他們絕不會利用馬匹來換取自己的性命,他們疼愛馬匹僅遜於對同胞的感情。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驃騎國的良駒都是來自於未受魔影污染的北方,而牠們和牧馬王一樣,血緣都可以追溯到遠古的高貴血統。」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問。
「這不屬於任何人,」亞拉岡說:「但預言中已經說明了,你該繼續持有它。」
「『我要將這當做紀念我父兄的寶物。』他說。因此,不管我們到哪裡,他都將它視若珍寶。但不久之後,他就被這戒指出賣,死在戰場上。因此,在北方王國中,他們都稱呼魔戒為埃西鐸剋星。但,和他可能遭遇到的命運比起來,死亡或許還是比較幸福的。」
「只有北方的居民知道這事態,而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波羅莫,難怪你從來不曾聽過這故事。從格拉頓平原的廢墟中,只有三名倖存者跋涉過千山萬水回到文明世界。其中一名是歐塔,他是埃西鐸的隨從,也是聖劍碎片的攜帶者。他把這碎片交給了瓦蘭迪爾。由於出征時瓦蘭迪爾還只是個小孩,因此他被留在瑞文戴爾。從此,斷折的納希爾聖劍失去光芒,至今未曾重鑄。」
「就算如此,我們眼前的證據就是:它的實力已經不足以封印九戒靈,」加爾多說:「魔王更有可能找到剛鐸沒有防守的其他道路。」
「『這不會只是小事的。』我說。他對我大笑,因為他也知道我只是虛張聲勢。
「『白色!』他不屑地說:『那只是個開始,白衣可以染色,白色的書頁可以寫上文字,白光可以折射呈七彩的光線。』
「我也不願意。」甘道夫說。
「『根據我的情報來源,這些騎士四處打聽著一個叫夏爾的地方。』

「那麼,」葛羅芬戴爾說:「讓我們將它丟到深海中,讓薩魯曼的謊言成真。因為,即使在當年召開議會時,他的心思很明顯地就已經扭曲了。他知道魔戒並沒有永遠消失,但又想要這樣說服我們,因為他想要將它占為己有。不過,謊言中往往隱藏著許多真相:把它丟到海中的確可以解決許多問題。」
「那麼我們又回到討論如何摧毀魔戒的階段了,」伊瑞斯特說:「但我們只是在原地打轉,我們有什麼實力可以找到鑄造它的火焰?這是一條絕望的道路。如果睿智的愛隆瞭解我的意思,我該說這是一條愚蠢的道路。」
突然間,正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響起清澈的鈴聲。「這是愛隆召開會議的提醒鈴,」甘道夫大喊著:「快來吧!你和比爾博都要參加。」
波羅莫一看見那枚金戒指,眼中就閃動著異彩。「這就是半身人!」他喃喃自語:「難道米那斯提力斯的末日終於到了嗎?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尋找一柄斷劍?」
「那可能來得有點遲了,」甘道夫說:「你等下就會知道了。我那時完全無計可施,認識我的人都會明白,我極少遇到這麼進退維谷的處境,因此實在沒辦法應付。灰袍甘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夫竟然如同蒼蠅一般被困在蜘蛛狡詐的網中!不過,即使是最狡猾的蜘蛛也有大意的一天。
「但是,正如同愛隆所預見的一樣,我們已經太遲了。索倫也在監視著我們,早已準備好發動攻擊,他從九戒靈居住的米那斯魔窟,遠遠地遙控魔多的運作。他刻意在我們面前示弱,假意逃跑,目的只是要前往邪黑塔,公開宣稱魔王已經再臨。然後,聖白議會最後一次召開,我們聽說他正在飢渴地尋找至尊魔戒。我們都擔心他已經獲知了我們所不知道的情報,但薩魯曼否認這件事情,重複了他之前一直發表的理論:至尊魔戒永遠不可能再出現於中土世界。」
聖劍斷折何處去: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思索著。『好吧,看來你沒辦法明白這方法中蘊含的智慧,』他說:『至少目前還沒辦法,是嗎?即使可以達成無數的良善目標你也不願意?』
「或許那是北方人所記載的歷史,」波羅莫插嘴道:「剛鐸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先去米那斯雅諾和表親梅蘭迪爾居住了一段時間,在將南方王國移交給他前,他先試著指導他為王之道。那時,他為了紀念兄長,在該處種下了聖白樹的根苗。」
「『那你最好趕快去,』瑞達加斯特說:『我為了找到你,浪費了不少時間。他告訴我必須在夏至之前找到你,現在就已經是夏至了。即使你立刻出發,也很難在九戒靈找到他們的目標之前抵達,我必須立刻趕回去。』話一說完,他就騎上馬,準備立刻離開。
「『我會的。』接著,他就彷彿被戒靈追趕一般,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四下陷入一陣沉寂,最後,愛隆開口了。
「唉!是的,」愛隆說:「讓人十分惋惜的是,埃西鐸的確拿走了魔戒。我們當時應該立刻將那魔戒丟入歐洛都因的火山口中,在它被鑄造的地方摧毀它!但那時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埃西鐸的行為。在那場最後的總帥決鬥中,他是人類唯一的倖存者,而吉爾加拉德身邊也只剩下我和瑟丹兩人,但埃西鐸當時聽不進我們的勸說。」
「我們會說明這件事情的。」愛隆說。
「這是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有一段時間,我們聽說了一些好消息。據說他們再度進入了摩瑞亞,開始新的龐大工程。然後,突然就音訊全無,一直到現在,再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我是吉爾加拉德的先鋒,和部隊一起進發。我也參與了在魔多黑門之前的達哥拉之戰。由於吉爾加拉德的神矛和伊蘭迪爾的聖劍,我們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埃格洛斯和納希爾是無人能抵抗的神兵利器。我親眼目睹了在歐洛都因山坡上的最後決戰;吉爾加拉德戰死,伊蘭迪爾陣亡,而納希爾聖劍斷折於他的屍體之下。但最終索倫還是遭遇了敗亡,埃西鐸利用聖劍的碎片砍斷了索倫的手指,並且將魔戒占為己有。」
葛羅音站起身,深深一鞠躬。勒苟拉斯繼續道:「在天氣好的時候,我們會領著咕魯在森林裡面散步。有一株離群甚遠的大樹是他最喜歡攀爬的地方,我們經常會讓他爬到樹頂,感受那自由吹拂的空氣;但我們隨時都會在樹下安排一名守衛。有一天,他爬了上去,卻拒絕再爬下來,而我們的守衛又不想跟著爬上去。咕魯手腳並用的攀爬能力十分驚人,連我們都比不上,因此,守衛繼續在樹下站崗,等待他下來。
「一開始我十分害怕,薩魯曼既然已經墮落了,瑞達加斯特多半也和他同流合污。但是,我在和他會面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如果當時有任何的異狀,我絕對不會到艾辛格來自投羅網。因此,薩魯曼猜到我的反應,他刻意隱瞞這信差真正的目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說服誠實的瑞達加斯特欺騙任何人。他誠心誠意地告訴我這件事,因此才能說服我。
「在南方的剛鐸王國則繁衍興盛,它的光輝閃耀了一陣子,讓人回想起努曼諾爾陸沉之前的盛況。人們建造了高塔和堡壘,開挖出航行大船巨艦的港灣;無數個種族都敬畏人皇的有翼皇冠家徽。他們的主城是奧斯吉力亞斯,星辰堡壘,大河流穿堡壘的正中央。他們還建造了米那斯伊希爾,昇月之塔,就位在黯影山脈的東坡上。而在白色山脈的西方山腳下他們打造了米那斯雅諾,落日之塔。在那裡,國王在宮殿中種植了一株聖白樹,這株植物的種子是當初埃西鐸越過大海帶過來的,而原先的樹木又是來自於伊拉西亞,在那之前則是在來自於上古時代的極西之地。但是,在那段紛擾的日子中,安那瑞安之子梅蘭迪爾過世前沒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因此王室的血脈斷絕,聖白樹就此枯萎。努曼諾爾的血統開始和凡人的血統混雜在一起。接著,監視魔多之牆的人們鬆懈下來,許多妖物悄悄地潛回葛哥洛斯平原。很久之後,魔物突然大舉出動,攻下了米那斯伊希爾,將它詛咒成一個恐怖的地方,現在被稱做米那斯魔窟,邪法之塔。接著,米那斯雅諾被重新更名為米那斯提力斯,守衛之塔。兩座城市陷入永不止休的征戰中;在兩者之間的奧斯吉力亞斯,則在戰火中化為廢墟,邪惡的勢力在其間遊走。」
「魔多的暗影正向四面八方擴張,」亞拉岡回答道:「薩魯曼已經沉淪了,洛汗正搖擺不定。誰知道你下次回到那裡時會遇到什麼?」
「說得好,說得好,愛隆大人!」比爾博突然說:「不要多說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比爾博是開始這一切的愚蠢哈比人,自然應該由比爾博來結束這一切,或是結束他自己的愚行。我在這裡過得很舒服,書也寫得很順利。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我的書也快寫完了。我本來想要在最後加上:『他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個結局很不錯,即使之前有很多人用過也無損它的傑出。看來,這恐怕不能成真了,我得修改結局才行。如果我能夠活著寫下它們的話,看來我還有好幾個章節可以寫呢!這可真讓人放心不下。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是個全新的故事;他們驚訝地看著這名老哈比人興致勃勃地說著之前和咕魯之間的鬥智。他並沒有漏掉任何一個謎題,如果不是愛隆插手,他可能還準備一路描述到最後的宴會和他神秘消失的場景。
「這是迪耐瑟的說法。但是,在他大量的藏書中的確有許多資料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閱讀。因為許多語言的失傳,導致後人根本無法看懂先祖的記載,連歷史傳承者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波羅莫,米那斯提力斯現在還有一卷卷軸,自從國王駕崩之後,只有我和薩魯曼閱讀過,那是埃西鐸自己寫的卷軸。因為,當初埃西鐸並沒有如同歷史所記載的一樣,直接前往魔多開戰。」
「好的,這段故事已經從頭到尾全都說完了。我們人在這裡,魔戒也在此處,但這場會議的真正目的還沒開始呢。我們到底該拿它怎麼辦?」
「但是,在那疆界中,似乎沒有任何力量膽敢忤逆他,」伊瑞斯特說:「難道他不能夠將魔戒收藏在該處,讓它變得無力損及世間?」
「『你認為洛汗的居民還值得信任嗎?』我問關赫,薩魯曼的背叛撼動了我的信心。
「因此,丹恩終於派出我來警告比爾博,讓他知道魔王正在打聽他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要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想要這枚微不足道的戒指。同時,我們也尋求愛隆的諮詢,因為魔影已經越來越逼近我們的疆域。我們發現那信差也前往拜訪谷地的國王布蘭德,而他感到非常害怕,我們擔心他會讓步。布蘭德東方的邊境已經開始騷動,如果我們再不做出回答,魔王可能就會派出旗下的人類,來推翻布蘭德和丹恩。」
斷折聖劍再鑄之日,
「接下來則是埃西鐸描述他所找到的至尊魔戒。
「『是嗎,「灰袍」甘道夫!』他輕蔑地說:『請求協助?聽說灰袍甘道夫一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他又聰明又睿智,在荒野中四處奔波,插手一切該管和不該管的事務。』
「『我有個很緊急的任務,』他說:『我帶來的是壞消息,』然後他看著四周,彷彿一草一木都有可能偷聽他所說的話。『戒靈,』他對我耳語道:『九戒靈已經再度出世了,他們秘密地渡過大河,朝西方移動,偽裝成黑袍騎士的模樣以便行動。』
「他被關在監獄裡面,但我們沒有殘酷地對待他,」亞拉岡說:「他之前已經吃了很多苦。毫無疑問地,他曾經受到過嚴刑拷打,而對索倫的恐懼依舊深深地印在他心中。不過,我很慶幸他依舊在幽暗密林的精靈看守下。他的怨念十分強烈,足以讓這瘦小的傢伙產生難以置信的力量。如果他逃了出來,可能會造成更多的危險。我猜想,當初魔多派他出來可能是執行某種邪惡的任務。」
「他們抓走我,將我孤單一人關在歐散克塔的頂層,那裡是薩魯曼觀星的地方,唯一的出入口是一個幾千階的狹窄樓梯,底下的山谷又有數百尺之遙。我看著那座山谷,這才發現原先充滿生氣和綠意的大地,已經成了滿是坑洞和熔爐的殘破景象。惡狼和半獸人居住在艾辛格,薩魯曼正在悄悄地集結大軍,為了將來和索倫對抗,他的努力讓整個歐散克地區飄盪著惡臭的黑煙。我站在這黑色煙海中的孤島上,找不到任何逃脫的方法,可說是度日如年。那裡寒風刺骨,我只能在斗室中終日踱步,滿腦子只能想著黑騎士的身影。

所有人都聽著愛隆用清朗的聲音,描述索倫和權能之戒間的牽扯,以及它們是如何在第二紀元中被鑄造出來的過程,在場有些人已經知道了部份的故事,但沒人知道整個故事的全貌。當他提到伊瑞詹的精靈鐵匠和摩瑞亞之間的友誼,以及他們求知若渴的態度反遭索倫利用時,許多人用著恐懼和驚訝的眼神看著愛隆,因為當時,世間還不知道索倫的邪惡本質,因此欣然接受他的協助。在他們的力量逐漸增加的同時,索倫也學到了所有的秘密;接著他出賣了他們,悄悄地在火山中鑄造了統御眾戒的至尊魔戒,但凱勒布理鵬即時發現了他的陰謀,將他所打造的三枚戒指隱藏起來;接著就掀起了戰爭,一時之間大地被戰火所蹂躪,摩瑞亞的大門也從此封閉。
「當然,親愛的比爾博,」甘道夫說:「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由你開始的,自然該由你結束它。但你瞭解沒有人可以說這事情是他『開始』的,任何的英雄在歷史中其實都只扮演一小部份的角色。你不需要跟我們敬禮!我們知道你是真心的,也不懷疑你的勇氣。但是,比爾博,有件事情你必須明白,你不能夠把這東西送回去,魔戒已經不屬於你的了。如果你還需要我的忠告,我會告訴你,你的主戲已經演完了,你必須扮演好記錄者的角色,儘管寫完你的書,不需要更改結局!我們還有希望的。不過,他們回來的時候,請記得替他們寫本續集。」
「『魔王一定有什麼重大的陰謀,』瑞達加斯特說:『否則他不會派出親信來這麼偏遠的地方大肆搜索,但我卻猜不出他真正的目的。』
「『統御之戒從此成為北方王國的國寶;但有關它的記載則應該留於剛鐸,亦是伊蘭迪爾子孫的繁衍之地。以備未來有關這些重要事務的記憶被歷史的洪流所沖刷而去。』
「的確是,」愛隆面色凝重地說:「但我的記憶可以遠朔至遠古時代。埃藍迪爾是我的父親,他是在貢多林陷落之前出生的;而我的母親則是迪奧之女,迪奧是露西安和多瑞亞斯之子。我看過了西方世界在三個紀元中的起起落落,許多的敗亡,許多毫無意義的勝利。」
愛隆抬起頭,看著他,佛羅多覺得自己彷彿突然被兩道尖銳的光芒刺穿。「如果我對剛剛會議中所有討論都沒有誤解,」他說:「那這個任務本來就該屬於你,佛羅多。如果你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走,就沒有其他人會知道了。這是屬於夏爾居民的一刻,他們必須從平靜的田野中站起,晃動聖哲們的高塔。哪一位賢者能夠預料到這樣的情景?或者應該這麼說,如果他們真的夠睿智,怎麼可能在事件發生前知道真相呢?這是個沉重的責任。沒有人可以把這樣的責任交到任何人肩上。這並非是我託付給你的責任。但如果你自願接受,我會誇獎你正確的抉擇;如果有朝一日,我們召集所有偉大的精靈之友;包括了哈多、胡林、圖林,甚至連貝倫都會出席,閣下必定在這些偉人之間有一席之地。」
佛羅多感覺到比爾博似乎對朋友的反應感到不耐煩。比爾博突然站起來,大聲唸誦:
「這也是你們被召喚到我身邊來的原因。諸位來自異邦的陌生人,雖然不是我通知各位,但我還是用召喚這個說法。你們因緣際會地在這個關鍵時刻來到這裡,看來或許只是巧合,但一切並非這麼單純。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們其實是受到天命齊聚在此,要以我們微薄的力量來處理世界末日的危機。因此,直到今天為止,僅讓幾人知道的機密情報,必須在此公開談論。我們必須先將魔戒的來歷從頭說明,這樣,才能讓所有人瞭解這次的處境為何。那麼就由我開始,而由其他人代我結束這段歷史。」
「『好好考慮,但別花太久的時間。』他說。」
「稍後你可能會有機會的,」甘道夫說:「不過還是先別計劃太多行程,今天有很多消息要聽,很多事情要決定。」
現場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即使在這座美麗的屋子中,俯瞰著充滿清澈水聲的山谷,佛羅多還是覺得心頭飄過一片濃重的烏雲。波羅莫不安地變換著姿勢,佛羅多轉頭注視著他,他玩弄著腰間的巨大號角,皺眉思索著,最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在穿過伊頓荒原,跨越狂吼河,不眠不休地趕路之後,我終於抵達了瑞文戴爾。共計花了m.hetubook•com.com十四天,我會花這麼久的時間,是因為沒辦法騎馬通過食人妖領域的多岩地形,因此,我也把神駒影疾請回他的主人身邊。這段時間雖短,但我們之間已經培養出深刻的友誼,如果我有需要,牠必定會回應我的召喚。也因為這樣,我只比魔戒早了三天到達;幸好,壞消息也在我之前抵達了此地。佛羅多,我就要說完了,希望愛隆和其他人原諒我的多話。但是,甘道夫打破誓約,無法依約前來的事情並無前例,我想,我必須對魔戒持有者詳細說明這一切才行。
「因此,當天我就在該處過夜,思索著黑騎士的下落。因為,從布理的留言看來,似乎只有兩名黑騎士出現,但到了晚上,我又遇到了出乎意料的狀況,至少有五名黑騎士從西方衝來,他們撞倒大門,如同狂風呼嘯一般經過布理;布理的居民渾身發抖地等待世界末日到來。於是,我天沒亮就起牀了,緊跟著他們而去。
「我們之後就再也抓不到咕魯了。我們跟蹤他和一大群半獸人的足跡到了森林的深處,一直往南走,但是不久之後,他們就進入了依舊邪惡的多爾哥多;那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我們無法進入那個邪惡的地方。」
眾人沉默了很久,最後,波羅莫才打破沉默說道:「這個咕魯,你說他是個小傢伙?在我看來,他的體型雖小,但卻做了很糟糕的壞事。他最後怎麼了?你怎麼處罰他的?」
「當我找到這些文字之後,我的任務結束了。因為那段文字的確如同埃西鐸所推測的,是魔多和魔王僕從使用的語言。上面所寫的內容已經為大家所熟知。因為,當索倫戴上至尊魔戒的那一天,三戒的鑄造者凱勒布理鵬就從遠方感應到了他的語言,聽見了他所說的話語;他的邪惡陰謀就這麼被揭發於世人眼前。
「那麼,如果我們不能夠以力量阻止魔王獲得魔戒,」葛羅芬戴爾說:「那麼就只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將它送到海外,或者是將其摧毀。」
「他的入侵並沒有那麼迫在眉睫,」波羅莫說:「你說剛鐸已經逐漸沒落,但剛鐸現在還好好地存在著,即使它開始沒落了,它的國力依舊十分強盛。」
「別這樣!」甘道夫說:「親愛的葛羅音,不要這麼耿耿於懷。當年是個天大的誤會,你們之間早就誤會冰釋了吧!如果在此重複當年精靈和矮人的舊怨,那這次會議不如解散好了。」
「誰知道呢?」亞拉岡說:「但終有一天他必須接受這樣的試煉。」
一聽到這段話,那陌生人波羅莫插嘴道:「原來這就是魔戒的去向!」他大喊著:「即使南方王國曾經知道這段故事,也早就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我聽說過那位我們不願以其名稱之的無名者所擁有的統御之戒;但我們相信這魔戒已經被摧毀在他的第一個領土中,原來是埃西鐸拿走了!這真是出人意料!」
「你說的沒錯!」甘道夫說:「牠們之中有一匹馬的高貴血統必定可以直溯天地初開之時。牠的毛皮在白晝時晶亮如白銀,夜晚時闇沉如幽影,如同隱形的神駒一般穿梭在大地上。牠的腳步踏雪無痕!從來未曾有人類能夠跨上牠健壯的馬背;但我馴服了牠,說服牠載著我橫越重重險阻,因此,我才能夠在佛羅多剛離開哈比屯的時候從洛汗國出發,卻在他剛到古墓崗的時候就趕到夏爾。」
「『你可以載我飛多遠?』我問關赫道。
「『聽著,甘道夫,我的老朋友和最好的助手!』他靠近我,柔聲說:『我說「我們」,因為我期待你和我並肩努力,一個新的力量正在崛起,舊的秩序、聯盟和政治都無法抵抗我們的意志,精靈、瀕死的努曼諾爾人都毫無希望。你的眼前,我們的眼前只有一個選擇,我們應該要加入那個力量。甘道夫,這才是正確的選擇,他就快要獲勝了,願意協助他的人將會獲得豐厚的獎賞。隨著他力量的增加,他忠實的朋友也會跟著茁壯,像是你我這樣的賢者,只要耐心等待,最後終有可能引導這力量的方向。我們可以靜心等待,保留實力,容忍可能發生在我們眼前的邪惡之事,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的獎賞:知識、統治、秩序。這些願景是我們之前努力,卻未嘗得見的。這都是因為我們弱小朋友的掣肘和拖累。我們不需要,也不會修正我們的理想,只需要改變我們的手段。』
「『最糟糕這個字最好不要常用,』我對他說:『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會看到所謂的最糟糕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我還是從他的閒聊之中打探出來,佛羅多不到一週前離開了哈比屯,黑騎士就在同一天傍晚來到他所住的小丘。我內心充滿恐懼地繼續趕路。我來到雄鹿地,發現當地兵荒馬亂,彷彿是被打翻的蜂巢或是蟻窩一樣。我來到了溪谷地的小屋,那裡有被強行闖入的痕跡,已經一個人也不剩,可是,在門口卻有一件佛羅多穿的斗篷。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感到徹底地絕望,心灰意冷之下,我根本懶得打聽消息,直接離開了溪谷地。如果我當時再冷靜一些,或許會知道讓我安心的好消息,但我當時只想著跟蹤那些黑騎士,那對我來說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他們的蹄印分散開來,而我又覺得心慌意亂,平靜不下來。在我仔細地觀察之後,勉強發現有一兩道痕跡是指向布理的,所以,我覺得該去找旅店老闆談談。
「『褐袍瑞達加斯特!』薩魯曼哈哈大笑,這次他不再掩飾他的不屑。『豢鳥人瑞達加斯特!天真的瑞達加斯特!蠢漢瑞達加斯特!他唯一的用處就是扮演我賦予他的角色,因為你來了;我送信給你的目的也就僅止於此。灰袍甘道夫,你將在此好好休息,不用再忍受旅途奔波。我是薩魯曼,賢者薩魯曼,鑄戒者薩魯曼,彩袍薩魯曼!』
「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可能在往大海的路上找到方法,」加爾多說:「如果把魔戒還給伊爾溫太危險,現在想要逃往大海更一定險阻重重。我猜測索倫一旦知道確切的狀況,他會預料我們往西方走,而這情報一定會很快傳到他耳中的。九戒靈的確失去了坐騎,但對他們來說只是一次小小的挫敗;他們必定可以找到更快、更恐怖的坐騎。現在,唯一能夠阻止他橫掃整個海岸,殺到北方來的只有逐漸沒落的剛鐸。只要他克服了這最後的障礙,攻破了白色要塞和灰港岸,連精靈都將無法逃離中土世界。」
「我只聽過伊爾溫這個名字,」加爾多說:「但我認為葛羅芬戴爾說的對,他並沒有阻止魔王的力量,除非大地本身有意願阻止魔王。但,我們也知道索倫可以硬生生地將山丘剷平,不留任何痕跡。足以抵抗魔王的力量在我們身邊,在伊姆拉崔,在灰港岸的瑟丹身上、在羅斯洛立安之中。但是,就算是我們,或是他們,難道能夠在普世皆已淪陷的狀況下,抵擋索倫嗎?」
「『至尊戒,馭眾戒;至尊戒,尋眾戒,魔戒至尊引眾戒,禁錮眾戒黑暗中。』
「你對他做了什麼?」佛羅多突然緊張地大喊:「他對我們很好很好,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唉,可惜,」愛隆說道:「我們不能夠使用統御魔戒。歷史的教訓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這點。這是專為索倫打造的寶物,其中充滿了邪氣。波羅莫,它的力量強大到沒有人能夠任意指使操縱;除非他們本身已經擁有極強大的力量,但即使對這些人來說,魔戒都是致命的吸引力,它所造成的慾望足以腐蝕人心。就拿薩魯曼當例子好了,任何一名賢者戴上魔戒,推翻魔多之王的統治,最後他只會坐上索倫的寶座,另一名闇王必定就此誕生。這也是魔戒必須被摧毀的另一個理由:只要它還存在於世間,連賢者都無法抗拒它的力量。萬物天性本善,連索倫一開始也是如此;因此,它最大的危險就是腐蝕人心的能力,我不敢親自收藏魔戒,更不願使用魔戒。」
「但願這一天不要太遠,」波羅莫說:「因為,雖然我沒有要求各位的幫助,但我們的確迫切需要援助。如果我們能夠知道其他人也在盡其所能地作戰,至少可以覺得心安。」
「『我比較喜歡白色!』我說。
我只能理解其中的一部份,我們請教父王迪耐瑟,米那斯提力斯之王,他對於剛鐸的歷史極為瞭解。他只願意說,伊姆拉崔是精靈語中一座北方遙遠山谷的名稱,愛隆和其他半精靈等傳史者居住在該處。因此,我的弟弟在明白了這危機有多麼迫切之後,立刻想要踏上尋找伊姆拉崔的旅程。但由於這旅程充滿了危險和憂慮,因此,我決定親自出發尋找此地。父王極端不願讓我離開,最後還是放手讓我走。我踏上了早被眾人遺忘的道路,尋找愛隆的居所,許多人都曾聽過,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確實的位置。」
「你是誰?又和米那斯提力斯有什麼關連?」波羅莫好奇地看著這位穿著破舊衣物的瘦削漢子。
他接著又對佛羅多介紹了他之前沒有見過的人。葛羅音的身邊有另一名比較年輕的矮人:他的兒子金靂。在葛羅芬戴爾旁邊有幾名愛隆麾下的長老,伊瑞斯特是長老們的領袖;他旁邊則是加爾多。他是名來自於灰港岸,受命於造船者瑟丹來此送信的精靈。另外還有一名全身穿著綠色和褐色衣服的陌生精靈勒苟拉斯,他是幽暗密林的精靈王瑟蘭督伊之子,也是國王的信差。在距離大家都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還坐著一名高大的人類,他的五官英俊、透露著貴族的氣息,表情十分嚴肅。
「打從一開始,我心裡就覺得不對勁;即使所有理性的證據都叫我不要懷疑,我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那股不安。」甘道夫說:「我想要知道這個東西怎麼落到咕魯手上,他又擁有這東西多久。所以,我派人監視他;預料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離開黑暗,前來尋找他的寶物。他的確來了,但他卻以狡猾的天性從天羅地網中脫逃,消失得無影無蹤。唉,最糟糕的狀況來了!我竟然就把事情擱在一旁,等待局勢有所變化;就像我們平日那種被動的表現一樣。」
失去冠冕者再度為王。
甘道夫沉默下來,從門廊往東看向遙遠的迷霧山脈,看著那塊末日危機隱匿了那麼久,卻無人知曉的區域,他嘆了口氣。
「這個消息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因為白袍薩魯曼是我輩中最偉大的巫師。當然,瑞達加斯特也是個不錯的巫師,他擅長變色和變形,對於藥草非常有知識,飛禽走獸都是他的朋友。薩魯曼則是精研魔王的歷史,才能讓我們預先料到他的一舉一動。我們是靠著薩魯曼的計謀,才能夠將魔王趕出多爾哥多,或許他已經找到了對付九戒靈的武器。
「許多年以前,」葛羅音說:「我們的同胞開始起了騷動,我們不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人們開始低聲交談,說我們是龍困淺灘,外面的世界不只更寬闊,更有許多豐富的金銀財寶。有些人提到了摩瑞亞,這是我們先祖們興建的雄偉地下礦坑和都市,在我們的語言中被稱為凱薩督姆。這些人宣稱,我們終於有了足夠的力量和人數可以回歸到故鄉去。」
「『九戒靈又再度出世了,』我回答道:『根據瑞達加斯特的情報,他們已經渡過了大河。』
「我一離開迪耐瑟的領土,就立刻往北走。羅瑞安來的消息指出,亞拉岡往那個方向走,而他找到了那個叫作咕魯的生物。因此我必須先去和他見面,聽聽他的說法。我不敢想像他到底冒了多大的危險才找到這個恐怖的生物。」
「那這該是你的,根本不是我的!」佛羅多驚訝地站起來,彷彿預料馬上會有人來向他收走這枚魔戒。
亞拉岡對他笑了笑,又再度轉身面對波羅莫。「從我的立場來看,我願意原諒你的懷疑,」他說:「我和迪耐瑟宮殿中輝煌燦爛的埃西鐸和伊蘭迪爾實在有很大的差別。我只是埃西鐸的子嗣,並非他本人。我過了很長一段極為艱苦的日子,從這邊到剛鐸的旅程,和我的冒險比起來相形失色。我越過了無數高山、河流和平原,我甚至到過星辰排列都有所不同的盧恩和哈拉德等異邦。但,這世上勉強可稱作我家鄉的地方還是在北方,因為,瓦蘭迪爾的子孫在那邊生生不息地長居了一段時間。我們的歷史漸漸灰暗,人數慢慢變少,但斷劍總是能傳給下個繼承人。在我結束之前,波羅莫,我一定要說清楚我們的立場。我們這些荒野之中的遊俠是寂寞的過客和獵人;我們是魔王爪牙的獵人。黑暗的勢力不僅限於魔多,他們還在很多區域出沒。」
「那麼,」伊瑞斯特說:「我們眼前就只有兩條道路了,正如同葛羅芬戴爾之前所說的一樣:將魔戒永遠藏匿起來,或是摧毀魔戒。但我們兩個都辦不到。誰能夠解決這兩難?」
「我看見過你!」佛羅多大喊:「你那時不停地踱步,月光照在你的頭髮上。」
根深就不畏霜冰。
「『如果你只想要知道古代的紀錄,這座城建城初期的史料,那麼就去吧!』他說:『因為對我來說,未來會比過去要黑暗多了,而我的全副心力必須放在現代。除非你比薩魯曼還要厲害,否則你是不可能在這邊找到什麼的。他在此地花了極長的時間研究,卻一無所獲。我是此城的歷史傳承者,你不可能找到我所不知道的史實。』」
坐在他附近的加爾多也聽到他說的話。「你說出了我的心聲,」他大喊道,接著轉向愛隆說:「賢者可能很有理由證明:在半身人小寶庫裡面的戒指就是至尊魔戒,但我們可以聽聽其中的證據嗎?而且我還要再問一個問題,薩魯曼呢?他是研究魔戒的專家,這次卻沒有出現在這裡。如果他聽過我們剛剛聽到的資料,他的意見會是什麼?」
「這些你都記得?」佛羅多吃驚之下竟然失態地大聲將心中的疑問講了出來。「可是我以為,」當愛隆轉過頭來時,他結巴地說:「我以為吉爾加拉www•hetubook•com.com德的亡故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此地眾人將會面,
「我看著他,心中不禁起了疑心,『如果我的情報正確,』我說:『現在是需要大家團結一致的時刻。』
佛羅多和比爾博跟著巫師沿著小徑,很快走向大屋;被遺忘,沒有受到邀請的山姆則是跟在眾人身後走著。
「好吧,」比爾博說:「遵命。但我這次說的是真實的故事,在此的諸位可能聽過別種版本的說法,」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葛羅音。「我希望他們能夠忘記過去,原諒我。當年我只希望能夠將這寶物占為己有,能夠擺脫小偷的污名。但是,現在,或許我已經對世事有了更透徹的瞭解。總之,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如此一來,我必須要在地面上找到坐騎,』我說:『而且必須是一匹前所未見,如風般的良駒;此刻全世界的安危都繫於我的速度之上。』
伊姆拉崔之中現;
「『神行客!』我高興地大喊出聲。『是的,大人,很遺憾是他,大人,』奶油伯誤會了我大呼的意思,連忙想要解釋:『我已經盡力了,但他還是騙倒了他們,而且他們一群人和他膩在一起,似乎拆都拆不散。當他們在這裡的時候,表現非常怪異,我只能說他們很堅持、很倔強,聽不進別人的話。』
「我就知道!他們又是誰呢?我猜想這必須要由這次的會議決定,就跟所有的事情一樣。精靈只靠講話就可以過活,矮人吃苦耐勞,但我只是個老哈比人,肚子餓了就想吃飯。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些人的名字嗎?還是你準備晚飯後再說?」
「我不明白,」他說:「薩魯曼的確是個叛徒。難道他的看法就不值得參考嗎?你們為什麼只是想著躲避和摧毀?為什麼我們不把統御魔戒當作是協助我們的契機?愛好自由的王者配戴上魔戒必能征服魔王,我認為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剛鐸的戰士勇猛善戰,他們絕不低頭,但還是有可能被擊敗。勇猛善戰的戰士必須先有力量,再搭配上強大的武器。若這魔戒如同你們所說,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就讓它成為諸位的武器。拿起這武器,光榮地迎向勝利!」
「但甘道夫剛剛的說法告訴我們,此地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摧毀魔戒,」愛隆說:「而居住在海外仙境的生命,也不可能願意接收這樣東西。這是中土世界的產物,應該留給依舊居住在大地上的人去對付。」
「我們也不確定,」愛隆哀傷地回答:「有些人希望索倫從未染指的三戒將會獲得自由,可以修復魔王對這世界所造成的傷害。但是,可能至尊魔戒一毀滅,三戒也會跟著消失,許多美麗的事物都將跟著消失和被遺忘。我認為後者是比較可能的情況。」
「我是否認為最後聯盟的勝利毫無意義呢?並非完全如此,但它並沒有達成真正重要的目標。索倫被殺死了,但並未被消滅,戒指失落了,但並未被摧毀,邪黑塔被擊垮,但它的礎石並未被破壞,因為這些都是由魔戒的力量所建造的,只要魔戒一日不毀,高塔就會永續存在。在這場戰爭中,許多人類和精靈以及盟友,都戰死在沙場上。安那瑞安戰死,埃西鐸被殺,吉爾加拉德和伊蘭迪爾也灰飛煙滅。人類和精靈之間再也不可能結盟,因為人類不停地繁衍,而精靈卻逐漸減少,雙方漸漸疏離,從那之後,努曼諾爾的血統開始淡薄,他們的壽命也大為減少。」
甘道夫停下來,驚訝地看著他。「那只是一個夢,」佛羅多不好意思地說:「但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幾乎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我想那是在我離開夏爾不久之後。」
「我不行,」愛隆說:「其他人也沒這個力量。」
「『我不喜歡這樣的改變,』他說:『至少別在我這輩子,也別是這麼糟糕的改變。』他一直重複著『最糟糕的改變。』
Ash nazg durbatulûk, ash nazg gimbatul, ash nazg
沒有人回答。正午的鈴聲響了,依舊沒人說話。佛羅多看著所有人,但沒有人看著他,會議現場的每個人都低下頭,彷彿在努力地沉思著。他覺得心頭沉重,彷彿自己在等待著死刑的宣判,卻又暗自希望永遠不要聽到結局。他心中只想要永遠地待在比爾博身邊,在瑞文戴爾好好享受平靜的氣氛。最後,他十分勉強地開口,自己也懷疑究竟能不能聽到口中發出的聲音。
星星之火也可復燃,
「『我馬上去找薩魯曼。』我說。
「在這黑暗的時刻,我越過重重險阻,只為了見到愛隆一面。我單槍匹馬地旅行了一百一十天,但我尋求的不是戰場上的盟友。愛隆的戰力強在他的睿智,而不是他的武器。我是來尋求一段詩文的指引。因為,在那突如其來的襲擊之前,我弟弟作了一個夢;在那之後,他又作了同樣的夢,我也進入了一樣的夢境。」
「他露出冷漠的眼神。『有的,』他說:『即使是為了你自己好,我本來也不預期你會展現出任何的智慧,但我還是給你自願協助我的機會,替你省下許多的麻煩和痛苦,第三個選擇是留在這裡,直到一切結束。』
「我願意帶走魔戒,」他說:「但我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走。」
Thrakatulûk agh burzum-ishi krimpatul!」
「沒錯,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佛羅多回答道:「但對我來說,這個故事似乎並不圓滿,特別是有關甘道夫的部份。」
「這位,」愛隆轉身對甘道夫說:「就是波羅莫,南方來的人類。他今天一早才剛到這裡,想要尋求我們的協助:我特意邀請他過來,因為我們在這裡將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什麼線索他就沒有說明了;我放棄了這次追蹤,飛快趕往剛鐸。在過去,我輩於該處受到極大的禮遇,特別是薩魯曼。通常,他會停留在城中,擔任城主的座上賓。但我所遇見的迪耐瑟卻沒有過去那麼友善,他很不情願地才容許我在他的眾多卷軸和書籍中進行搜索。」
末日將臨無疑慮,
硬朗的老者不顯衰老,
「那天晚上我到了巨大的岩石拱門口,看見重兵駐守在該處。不過,門口的守衛在等待我的到來,告訴我薩魯曼正在等我。我立刻走進拱門內,大門無聲地關閉起來。突然間,毫無來由地,我感到非常害怕。但我還是騎著馬,來到了薩魯曼的居所之前。他和我在門口的階梯上會面,並且請我到他的房間去談話,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
然後,他細述在歷史上魔戒顛沛流離的過程;由於這段故事已經在前面提過了,因此在這邊就不再引用愛隆的資料了。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中間充滿了陰謀詭計和勇敢犧牲。雖然愛隆盡可能地長話短說,但等到他說完之後,太陽早已高掛天空,清晨也在他的話聲中結束了。
「我願意擔保,它現在也不是如謠言中所說的一樣,」波羅莫說:「這是魔王散播出來的謠言。我瞭解洛汗的人們,他們真誠勇敢、是我們唯一的盟友,至今還居住在我們當年送給他們報恩的土地上。」
「天一亮,我就把握機會朝著北方逃。我當時想不到更好的事情可以做。佛羅多,一方面在荒野中要找到你實在太不可能,另一方面九名騎士還緊跟在我後面,我只能相信亞拉岡的實力。不過,我當下也決定設法引走一些黑騎士,希望能夠在你們之前趕到瑞文戴爾求救兵。一開始的確有四名騎士跟蹤我,但不久之後他們就撤了回去,看來是朝渡口的方向走。這至少幫上了一點小忙,才讓你們的營地當時只有遭到五名戒靈攻擊。
「在黎明之前,他就在洛汗國把我放了下來。啊,我之前浪費了太多時間描述我的經歷,接下來得要短一點才行。我在洛汗發現已經有邪惡的勢力開始運作,當地的國王不願意傾聽我的警告,他要求我取了馬之後趕快離開。我選了一匹自己很滿意的馬,卻讓他極為不悅,那是他的土地上最頂尖的駿馬,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壯偉的神駒。」
「『人類九戒、矮人七戒和精靈三戒,』他說:『每一枚都鑲有獨特的寶石,但至尊魔戒並非如此。那是枚光滑、毫無裝飾的戒指,看來如同毫不起眼的低廉戒指一般,但鑄造者在其上留下了線索,或許今日仍有能人能夠發現這些跡象。』」
「『白袍薩魯曼,』瑞達加斯特回答:『他還告訴我,如果你覺得有需要,他願意伸出援手,但你必須馬上去找他幫忙,否則一切都太遲了。』
「那麼,就請安心吧,」愛隆說:「這世界上有許多你不知道、也看不見的力量。大河安都因在流到剛鐸大門之前,它經過了許多地方,每個地方都擁有各自抵抗魔王的方法。」
「我來此不是懇求任何人施恩於我,而只是尋求謎題的解答,」波羅莫驕傲地說:「但我們確實身陷險境,伊蘭迪爾的聖劍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希望。只是,我們不確定這柄聖劍是否真的能夠自蒙塵的歷史中再度出現。」他又再度看著亞拉岡,眼中露出懷疑的神色。
齊心勝過魔窟殿,
「『該花多少時間是我的事情。』丹恩回答。」
「薩魯曼的變節是非常糟糕的消息,」他說:「因為我們太相信他,讓他參與了每一次的會議。看來,不管為了什麼目的,太過投入研究魔王的一言一行都會帶來厄運。唉,但是,這樣的墮落和叛變在歷史上也曾經發生過。在今天我所聽到的故事中,以佛羅多的最為奇特;他並沒有我所想像中的那麼孤單無助,西方的道路和我上次旅行時相比,已經改變了許多。」
「波羅莫,如果剛鐸算是自由世界的瞭望塔,那我們扮演的就是不為人知的守護軍。有許多魔物不是你們的高牆和利劍可以阻擋的,你對於領土之外的疆域所知甚少。你剛剛說到了和平自由,北方大地如果沒有我們的犧牲,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這四字的含意。他們可能會被恐懼摧毀。但如果有魔物入侵無主的山崗或是不見天日的森林,就必須靠我們去獵殺、驅趕它們。如果所有的登丹人都沉沉睡去,或是踏進墓中,北方大地怎麼可能高枕無憂,人們怎能自由自在地在路上漫遊?」
「這就是埃西鐸的剋星!」愛隆說。
微光也能爆開黑喑;
「我準備好可以面對任何挑戰了,」佛羅多回答:「不過,我其實還是很想四處散散步,看看那座山谷,想要去那邊的松林看看。」他指著瑞文戴爾北邊的山坡說道。
「『就是這個夏爾,』我說,一顆心直往下沉。因為當九戒靈聽命於墮落的首領時,連賢者都害怕當面對抗他們。他們過去是偉大的法師兼國王,人們現在對他們的感覺只剩下恐懼。『誰告訴你的,又是誰派你來的?』我問道。
「可是,」葛羅芬戴爾說:「即使將魔戒送到他身邊,也只能延遲黑暗降臨的日子。他離我們很遠,我們不可能在絲毫不被任何間諜發現的狀況下把魔戒送去。即使我們辦到了,很快地,魔王就會打探出它藏匿的地方,然後,他會使出渾身解數來獲得這枚戒指。龐巴迪可以單身抵抗這力量嗎?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到了最後,如果一切都淪陷了,龐巴迪也會跟著淪落。他是開始,但也是終末,到了那時,永夜就會真正降臨。」
「我那時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麼。
「唉,好吧,他逃走了,」甘道夫說:「我們也沒有時間再度去找尋他,只能任由他去了。但是,或許,他會扮演的角色,是索倫也無法預見的。
「獻上魔戒,佛羅多!」甘道夫嚴肅地說。「時機到了,拿出魔戒,波羅莫就會明白他的謎語後半部的意思。」
「『而那光線就不再純淨了,』我說:『為了找尋事物本質而加以破壞的人,已經背離了智慧之道。』
「我們都有責任,」愛隆表示:「如果不是有你鍥而不捨的努力,黑暗可能早已降臨。繼續吧!」
「我在忙碌中度過了很長的時間,突然間,我的疑慮驚醒過來,轉變成恐懼。那哈比人的戒指是怎麼來的?如果我的擔心屬實,我們又該怎麼處理這枚魔戒?這些是我必須做出決定的大事,但我不敢對任何人開口,擔心萬一消息走漏,反而會造成世界陷入重大的危機。在我們和邪黑塔抗戰的這麼多年以來,出賣與背叛一直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他們一轉過彎,就遇見正在討論事情的甘道夫和比爾博:「哈囉!早安!」比爾博說。「準備好要來開場大會議了嗎?」
精靈們一言不發。「葛羅音,你之前莫非沒有聽清楚我所說的話嗎?這三戒不是索倫打造的,他也從來未曾染指,但我們不能夠洩漏任何有關它們的秘密。即使在受到你質疑的時刻,我也只能夠說這麼多。他們並沒有袖手旁觀,但這些戒指並非做來當作戰爭或是征服的工具:這不是它們的能力。打造他們的工匠並不想要力量、權勢或是財富;他們想要的是理解、創造和醫療,讓一切不受污染。這些力量是中土世界的精靈犧牲許多才換來的。如果索倫重獲至尊魔戒,那麼這三戒所行的一切善事,都將變成他們致命的弱點,反而讓索倫有機會得知他們的行蹤和思緒。如果這樣,三戒不如根本不存在比較好,而這也是魔王的用意。」
「不,我不會這麼看待這件事情,」甘道夫說。「你應該這麼說,魔戒沒有力量影響他,他是自己的主人,但他無法影響魔戒,也無法破除它對其他人的影響。而且,他現在又躲進了自己所設定的疆界中;在不引人注目的狀況下悄悄等待天命的轉變,他不會願意踏出這疆界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