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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叫什麼名字？」

「自殺了！死得非常光榮！」

「你們才是專制者。不是嗎？」

「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後面這句話顯然畫蛇添足，說話的人後悔不已，但這句話似乎沒有影響到自治領主魯賓斯基的心情。

那是一種超乎想像的光景，隨著速度上升，冰塊的質量也不斷增加，巨大的冰塊和冰塊本身的重量形成了無堅不摧的強大武器。

作戰展開了。

「我要你作證，這次救國軍事革命會議發動的政變，是受到銀河帝國羅嚴克拉姆侯爵萊因哈特的唆使。」

現在擺在楊眼前的，是堆積如山的善後工作。

雷射砲瞄準了冰塊，噴出超高熱的能源光柱。

「是！」

楊的表情和聲音並沒有特別嚴峻，但巴格達胥可從他身上感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

隔了數秒，一陣反對的叫囂響起，艾凡思上校聲嘶力竭地鼓舞同志們的士氣。

從一開始，義勇隊的編組工作就進行得頗不順利。因為楊不喜歡把人民捲入戰爭，而且老實說，他也不信任那些想參加戰爭百姓的精神狀態，不過，無可否認的是，他們的參戰意願是出自於自發性的。他們甚至搬出同盟憲章中的「抵抗權」——「人民對不正當的權力有抵抗的權利」來應付這位固執的青年司令官。

楊的聲調緩和，但所說的一字一句卻毫不容情。

楊選定了一個人。

「放棄吧！再抵抗下去，不但沒有益處，也會傷及國家與人民的利益，已經結束了！何不當機立斷就此落幕呢？」

監視螢幕中出現了影像，捕捉到朝衛星直逼而來的物體。當辨明那些物體時，室內頓時一片譁然！

菲列特利加或許會抗議。

「什麼！」

——楊甩一甩頭，似乎要甩開浮現腦中的幾個面孔。

雖然沒有物證，不過目前帝國發生大規模的內戰，可以以此作為狀況證據吧？或者政變平定之後，也許就可找出物證，總之，當務之急在於找出人證來。

「想要升天為神的人，都是歷史上的大騙子，他值得讓人欽佩的地方唯有其構想力和商業才幹。從古到今，不論是哪一個國家，有錢人不都是貴族，地主和寺院的僧侶嗎？」

自政變發生以來。一直下落不明的特留尼西特終於現身了。去醫院照料比克古提督的尤里安，在返回楊的住處途中，經過一棟老建築物的旁邊時，一輛地上車中有人叫住了他。

發生衝撞了。

效果驚人！當然是由於楊的聲譽——他本人所謂的虛名——使這效果大幅提升的，因此，本來還在評議會政府和政變派之間搖擺不定的人，都陸陸續續舉起鮮明的旗幟，投靠到楊這一邊。此外，從各個行星的警備隊，駐留地方的巡邏艦隊、退役的官兵，到有志參加義勇隊的人民也都紛紛加入楊的行列。

「公務員！」

人類的歷史上，沒有所謂的「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的鬥爭，有的只是主觀的善與主觀的善之間的爭鬥，正義的信念與正義的信念彼此相剋罷了！甚至在單方面的侵略戰爭中，發動侵略的一方也認為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戰爭因而永無止息，只要人類一天還相信著有所謂的神及正義，世界也將永無寧日！

艾凡思上校無言以對，但是他隨即轉變了話題發表反論。

——三百年前，銀河帝國邊境。

「這些傻瓜——」

在邊境星域引起不只一處的騷動，而是多處同時發生，藉以分散首都的兵力，在其呈現真空狀態時再佔據政治及軍事基地——。格林希爾上將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呼吸，將資料丟開。

年輕船長大聲咆哮：

特留尼西特背後有四、五個男女，個個看來都不太和善。

「不是——」

「楊提督！我們的目的在於淨化民主共和政治，將銀河帝國的專制政治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摒除，這個理想若不實現，將會令人深感遺憾！楊提督！尊駕是要助紂為虐嗎？」

談到信念，楊只要一聽到「必勝的信念」云云時，便全身起雞皮疙瘩。

魯道夫．馮．高登巴姆廢除民主共和制，自封為銀河帝國皇帝，屠殺了四十億反對專制政治的人民，他那強烈的信念無人能及！現在佔據海尼森的政變派一干人等，也是發自信念，而採取行動的吧！

上校的肩膀無力地垂下，嘴唇泛白，聲音漸漸微弱。

「——」

「簡直是異想天開嘛——」

高尼夫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不是因為驚訝而是用心聆聽所致。帝國和同盟一致稱之為「費沙的黑狐」的自治領主，在他那寬而厚實的壯碩身軀中，填滿了像千層派一樣的一層又一層的企圖和策略——人人都這麼說。高尼夫完全沒有否定這項傳說的本錢，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身為一介商人會被自治領主召見。既不是為了要聽他回憶過往，那又究竟要派給他什麼任務呢？

「也算是公務員的一種吧！我們將成為情報人員被派到自由行星同盟。」

「艾凡思上校——」

「打開通訊回路！我要和提督談話！」

「請給我一個小時——不，兩個小時！好嗎？我知道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可是一時之間仍然無法做到，所以——」

每當看見包圍著美麗的海尼森行星的這十二顆衛星，楊便聯想到纏繞在女神咽喉上的毒蛇，令他覺得不快——

回到船上，事務長馬利涅斯克那上了年紀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因為能源公營機構給他們發出一份通知——往後不必再擔心「貝流斯卡」號的一切燃料問題了！

「可是，這樣不太妥當吧？」

「只要是人，都有謀求自身安全的權利。以我而言，如果責任可以更輕一點的話，我也會選擇有利的一方，更何況他人？」

「這次作戰就是學自建國之父海尼森的故事！」

「你是——」

林奇的聲音不自覺的忽高忽低，他也懶得調整自己的聲音。

「我們還沒有獲勝！」

「十二個全部破壞也沒關係嗎？」

螢幕上浮現著翡翠色的美麗行星，楊望著它心中喃喃念道。

例如，以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九的速度航行，船的質量會增加到原來質量的二十二倍；若是以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九九則增為七十倍；若是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九九九，則增至二二三倍！

巴格達胥只好當面把自己的命運交給楊了。

「沒關係！全部破壞吧！」

「那傢伙早把我在小時候和楊威利是好朋友的事都查清楚了，這可一點也不有趣！乾脆我把這一切都告訴楊好了！」

「也許我們太低估和圖書楊威利了！他竟然會以我們是帝國爪牙來做政治宣傳！他有何必要如此詆譭我們！」

格林希爾上將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安的疑惑，猶疑了數秒，他問道：

「明白了！我是一個背叛者，我一定會盡力做好這件事！」

「很好！可是——」

被傳喚的巴格達胥中校，步履輕鬆地來到楊的辦公室，待副官菲列特利加離座後，楊開口：

「高尼夫家——」

「奧丁嗎？那兒就交給你了！我對付海尼森就已經夠了，希望能早日引退，過著嚮往已久的退休生活。」

「議長！敵人開始攻擊了！」

「是的。」

「你說什麼——」

尤里安等人故意挑他的語病。

楊點點頭。當得知潔西卡．愛德華遭殺害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難過了多久才恢復平靜。

耿直不阿的姆萊參謀長等人嚴厲地指責他們的變節及牆頭草作風。楊卻有另一番說法：

問與答之間，沉默了好一陣子。

「政治的腐敗並不是指政治家收取賄賂之事，那是個人的腐敗而已。政治家收取賄賂，卻沒有人能加以批判，這才是政治的腐敗。諸位發佈了控制言論的法規，單就這一項而言，諸位又有什麼資格批評帝國的專制政治和同盟目前的政治狀況？」

至於先寇布和菲列特利加又會如何呢？先寇布或許會浮現挖苦的微笑然後說：

高尼夫現在的表情十足像個成功地表演出新戲法的魔術師。

話說到末尾突然變成笑聲，那種欠缺節奏感的異樣笑聲，如鹽酸一般侵蝕著大家的心。艾爾．法西爾的逃亡使他的過去蒙上陰影，九年來他沒有辯解的餘地，只有沉溺在醉意之中藉酒澆愁，這段期間他滿腹的怨悔卻無法對人提起，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讓痛楚灼燒全身，日復一日。

「波利斯．高尼夫船長，自治領政府有一項重大任務要委託你！」

二個小時過後，菲列特利加回到辦公室，迅速俐落地處理各項工作。楊的手邊印著「處理完畢」的公文夾堆積如山。楊心中甚是欣慰，當他還在翻閱公文時，菲列特利加已經幫他選定戰勝遊行的舉行時間及地點了，所有事都處理得有條不紊，也許對她來說，這些繁忙的工作反而能使她從喪親之痛當中得到解脫吧！

海尼森的情況則不然，不過海尼森有一個弱點——這個弱點便是對於「處女神的首飾」的硬體信仰。若能粉碎信仰的對象，抵抗的意志必然消弭於無形。

艾凡思上校深吸了一口氣後答道：

「！」

格林希爾上將喃喃嚷道，那是巨大的——遠較戰艦巨大的冰塊！

冰塊壁面被打出一個直徑三公尺的正圓形洞穴，但即使是高輸出功率的雷射砲，也不能貫穿冰塊。雷射特有的徹底指向性反而成了它一大弱點，除了限制擴大破壞的範圍外。冰塊的一部份蒸發後，產生大量的水蒸氣，吸收雷射的熱能源。而且在絕對零度的真空狀態下，水蒸氣發生爆發光芒使冰塊增色不少，宏大的效果奇景盡收眼底。

「不！我可沒這個意思！」

「你到底是施了什麼魔法？對我們這種小得像個房子的商船，簡直像是奇蹟似的！」

「我們所追求的並不是自身的權力，它只是一時的方便罷了，在推翻腐敗的愚民政治，拯救祖國，打倒帝國之前，我們這麼做只是暫時的權宜措施！」

一言以蔽之，必須在必要的時候確保必要的空間。一定的宇宙空間，只要在一定的時間內使用就好了！為了確保永久的空間，必須設定航路地帶，戰場也必須加以限制，戰爭自然無可避免。但是沒有敵人的地方，必須在沒有敵人的時間內使用，不是嗎？

「冰——」

楊悵然地答道，而後便吩咐先寇布準備登陸。

「我是在挽救格林希爾上將的名譽，你們不這麼認為嗎？——與其活下去接受制裁，他倒不如現在死去的好——哼！名譽？毫無意義啊！」

「說得好！不過太過直接了吧！若能委婉一些，或許能打個八十分！」

「關於這一點，不容任何人誹謗！我們並沒有違背正義之名，只是運氣和實力不足，僅是如此而已！」

「一個你不想聽到的名字——最高評議會議長！」

聽到這裡，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則發出低低的尖叫，並將一隻手蓋在嘴上，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顫慄著。

「為什麼？因為並不是你當了情報員就沒事了，背後還有一雙監視的眼睛啊！監視和制裁的眼睛！」

以軍事的硬體設備來維持和平，只是思想僵化的軍國主義者的幻想產物罷了，就思考的水準而言，根本無異於幼童最喜歡看的立體電視動作戲劇。而劇情總不外乎——有一天，宇宙的彼方突然出現醜惡而好戰的外星人，既無原因、也沒有理由地向我方發動侵略，於是愛好和平與正義的人類不得不起而抵抗，因此，必須要有強大的兵器和裝備。

「你是尤里安吧！楊提督的被監護人。對你早有耳聞，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首先須向全國傳達政變失敗及恢復憲章秩序的消息，接著還得調查損失狀況、逮捕救國軍事會議的殘餘份子，並完成格林希爾上將和艾凡思上校等死者的驗屍報告。楊想了想，後面還有更多的事吧！他不禁感到頭痛起來。

在這裡必須探討一下最初步的相對論，其原理如下——隨著速度接近光速，物質的實際質量也會隨之增大。

具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攻擊能力的十二個軍事衛星，雷射砲，荷電粒子光束砲，中子光束砲，熱線砲，雷射氫爆飛彈，磁力砲——各種武器裝備應有盡有，利用太陽能可半永久性地補給動力，準完全鏡面裝甲的十二個球體。以銀色為中心，四周閃耀霓虹光彩，這是一個近乎高貴般的美麗，一個可以大量殺人的系統裝置。

十二個巨大的冰塊，瞄準十二個攻擊衛星逼近。

「一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了！竟把我這個善良的市民給拖下水！」

然後在冰塊上加裝航行用的引擎，將冰塊削成圓筒型，中心線以雷射貫穿，然後裝上衝壓式空氣噴射引擎。

姆萊參謀長嘆了一口氣。

自由行星同盟最高評議會議長優布．特留尼西特語調委婉地說。尤里安感到背脊升起一陣寒意，少年的感性有一大半是受到楊的影響。

其實在他的思考中並沒有把「處女神的首飾」當成是一回事，不管她的威力有多強大，「雷神之錘」也好，「處女神的首飾」也好，他從未對那些兵器、要塞之類的硬體設施有過絲毫畏懼。摧毀「處女神的首飾」的手段實在是不勝枚舉。

敵人就是那個名叫楊威利的年輕小子！就是他使政變失敗的！他擊破第十一艦隊，剝奪了軍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革命會議唯一的宇宙空間戰鬥能力，使政變的效果僅止於海尼森一星而已，連那些原本猶疑不決的人也紛紛投入楊的行列。現在，國軍事委員會已經完全孤立了。不過，有一件事格林希爾上將還是不吐不快。

「那麼我倒要試問，我們與帝國對抗達一百五十年，仍不能打倒它，恐怕今後再花個一百五十年也未必能將其打倒。既然如此，尊駕們仍然要穩穩坐在權力的寶座上，繼續剝奪市民的自由，並主張一時的方便嗎？」

好一陣子視線互相交錯，他們的表情與其說是驚愕，毋寧說是不知所措。在軌道上自由移動的十二個衛星，具備相互防禦、支援的機能，因此，如果同時對幾個衛星發動攻擊，必得承擔分散戰力的危險，而同時攻擊十二個衛星，則超出一般常識之外了。楊威利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總而言之，由於楊一向就對「處女神的首飾」沒有任何好感，又加上對於硬體信仰以電療法成效最為顯著。因此，楊認為值此之際趁機加以破壞算了。他曾想出若干摧毀「處女神的首飾」的方法，其中，楊選擇了規模最大的手法的原因就在這裡。

「成長的過程中，我隨著父親在星球間旅行，有一次，碰到一個境遇和我相像的小孩，那時他才十二歲左右，但我們卻成了好朋友。和他交往了兩三個月，我發現他領悟力強，心思又縝密。剛才那些話便是他說的！」

「對了！這會兒最想喝一杯威士忌了！」

本來打算回嘴，但少年心中已經明白楊所要說的是什麼了。

「巴格達胥！不知羞恥的叛徒，竟還敢露臉！」

於是，楊艦隊滴血不流地安然登陸海尼森。

聽了行事獨特的事務長的話，高尼夫就像鬥敗了的公雞，怒氣頓消。

「——各位有什麼意見嗎？」

在當時的地位和立場之下，楊輕裝微服的行動實在是超乎想像的，身為司令官，一個人迅速地來往穿梭，部下們個個都很為他的護衛問題擔心。更何況政變派的餘黨躲匿在哪，目前仍不得而知。

「走吧！帶我回官邸，讓全體市民都知道我平安無事了，大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忽然兩道閃光在室內飛馳，一道直入格林希爾上將的眉間，另一道則擦過林奇的左耳，切開了部分的皮膚和肌肉。哀號聲持續中，幾道光束自前後左右射向林奇，他的身體瞬間出現了幾個細而灼熱的洞。格林希爾倒下後不出幾秒，他也倒下了。

年輕的費沙獨立商人波利斯．高尼夫滿臉不悅，他雖然冒著通過戰場的危險載運地球教徒的朝拜團去地球，但利潤卻微乎其微，在還清債務，支付船員薪水，再把「貝流斯卡」號送修之後，所剩無幾的生活費連再買十平方公分的宇宙船外殼也不夠了。

「不必擔心！格林希爾上尉！我保證在破壞處女神的首飾時，絕不讓半艘戰艦或一個人的生命犧牲掉！」

「請不要看不起我的父親！父親他還不致於淪為帝國的爪牙！」

上校用手拍擊著桌面，極力主張道：

「是什麼事呢？」

想到必須要破壞這十二個固若金湯的軍事衛星，其困難之處令菲列特利加也緊張得全身發顫，又要造成多少的犧牲呢？實在無法想像。這時楊察覺了她的神色，說道：

「為什麼？」

林奇少將浸在血泊中，他吐出最後的笑聲，掃視襲擊他的軍官們。

楊暫將此戰略構想命名為「宙域管制」，由此引發的艦隊決戰稱為「宙域支配」，他想將一些更為彈性化的合理戰略思想加以體系化。先寇布會揶揄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楊雖然討厭戰爭，但對戰略戰術這種知性遊戲卻又顯得興致勃勃。

他利用牛郎星系第七行星上一種蘊藏量豐沛的天然乾冰製造太空船，展開了為期長達五十年，距離一萬光年的漫長旅程。

這時，海尼森行星的地下深處有一個人正對著同志們大聲疾呼。

楊這樣認為，在他的觀念中，信念不過是強烈的願望而已，毫無客觀的根據可言。信念愈強，視野就愈小，也愈無法正確的判斷或分析。大致地說，信念是一個可恥的名詞，只要放在字典上就夠了，不是用嘴來說的。

他可以在宇宙戰場上縱橫睥睨，指揮一百萬，一千萬的大軍，從容自若，但是，有的時候舌頭也會不聽使喚。

「如果擁有必勝信念就能獲得勝利的話，世上再沒有比這更輕鬆的事了！因為誰都想要獲得勝利呀！」

姆萊少將苦口婆心地勸他要小心，楊卻把它當成耳邊風逕自去到宇宙艦隊司令部，從投降的基層軍官口中打聽出比克古被監禁的地點後，楊立即釋放比克古，並把他送到醫院。

「沒有啊！我的臉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在閣下面前才這樣的！」

惡毒的嘲笑！隨著酒精的濃烈氣息，無形的小精靈滿室飛轉，大家的心臟像被針一扎一扎的刺入似的。不知是誰發出一陣嗚咽。

從尤里安之事不同的是，由大艦隊之間的決戰所進行的霸權爭奪，其形式本身不也非常老舊陳腐了嗎？這時，楊又如此認為了。

「救國軍事會議議長——格林希爾上將怎麼了？為何沒有看見他？」

巴格達胥退出之後，楊對自己的策略感到厭惡。他傳喚了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

「到底怎麼回事？賣身給政府，那就是說，我們成了公務員了？」

「根本不相信！」

「證人？什麼證人？」

如果說像波利斯．高尼夫這種人還有存在價值的話，那便是他那獨立不羈的自由身分。但費沙自治領主——魯賓斯基卻將他唯一值得自豪之處輕易地踩在腳底下。而且連最惡劣的差事，他也以故施恩惠的方式強迫高尼夫接受！

「我還可以做些什麼呢？只要是閣下的命令，即使是要我潛入海尼森也——」

感覺上頗為草率，即使不是巴格達胥，換作是其他人，就會認為楊的話可信嗎？大概是認為尚待斟酌的居多。相信他的話的人，恐怕只有在政變發生以前聽過楊分析的比克古、尤里安他們吧？

「格林希爾上將怎麼樣了？」

菲列特利加正待告退時，年輕提督猶豫了一下，說道：「嗯——上尉，那個——怎麼說呢？——請不要太難過了！」

格林希爾上將的眼睛，充滿怨恨地望著林奇。

以前曾與軍事革命會議互通聲氣的人有許多也加了。「廣場屠殺」事件傳開後，他們便開始大加撻伐政變派，抨擊聲浪高漲入雲。

「啊？」

「言之有理！你不信神嗎？」

「這只能怪你有眼無珠！」

佔領海尼森的軍事革命會議，連在巴拉https://m.hetubook.com.com特星域都無法發揮指揮實效，其政治勢力不過是一般行星水準而已。第十一艦隊的戰敗導致他們喪失宇宙空間的作戰能力，由於這個緣故，軍事革命會議的全面敗北，政變的失敗，以及恢復同盟憲章和法律秩序都只是時間的問題——此次行動正是把以上的種種誇示在同盟全體軍民的面前。

楊靜靜地對尤里安露出笑容，他現在也只能笑了。秉持著堅守民主政治的信念，他毫不猶豫地忍淚攻擊故鄉——這種悲壯的美感，楊無福消受。取代拙劣的安慰，尤里安答道：

「想投降的人就投降吧！我另有打算，但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完成一件事。我們崇高的起義是由帝國的野心家所策動的——我不能讓這種說法的證據和證人留在世上！」

經過四個月的長期囚禁生活，老提督身體非常虛弱，但目光仍然炯炯有神，說話也相當清晰，楊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格林希爾上將聲嘶力竭地說道。看見在座上的同志們臉上開始微微泛著光采，他反覆地說著：

「是我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其實大部份是現學現賣的，在孩提時代吧！那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楊並不是想藉著這個說法來減輕心頭的罪惡感——。

「楊威利！」

剛好一位老婦人帶著的小狗向他吠了起來，高尼夫對著小狗揮拳作勢，挨了老婦人一頓責罵後氣沖沖地跨步離去。

「我不太清楚，不過就宗教而言，我認為窮人較相信神的公正，這非常矛盾！不正是因為神不公正，所以才有窮人的嗎？」

「十二個衛星當中，哪一個先遭受攻擊？」

「這是事實，現在沒有物證，不過確是事實。」楊說道。

「是銀河帝國元帥——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侯爵！」

「你不應該不認識我吧？我是國家的元首啊！」

正要往市區巡邏的先寇布發出了聯絡，尤里安稱之為「發現了事件的最高責任者」。楊正納悶到底是誰時——

「一時的方便嗎？——」

鮮血如泉湧出，張開的兩眼翻白，艾凡思上校憤恨地在他的臉上吐口水。

現在「救國軍事會議」支配的地方僅限於海尼森行星的地表和地下的一部份而已。除此以外，其他的立體空間都落入敵人手中了。

「不！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有人質，海尼森的十億住民，全部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看看這個吧！這就是羅嚴克拉姆侯爵親手交給我的作戰計劃！」

「這種事可不輕鬆哦！」

回答中充滿困惑與慌亂的語氣。

進入八月以後，楊威利到達巴拉特星域的外緣地帶，隨即展開艦隊佈置，伺機進攻海尼森。

為了應付這種局面，楊必須採取一些對策。要怎樣做才能粉碎他們的癡心妄想，使他們放棄無益的抵抗呢？

「快別這麼說，我才不該哪！這麼慢才到，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冰塊碎裂開來，衛星亦然，冰碎片在空中亂舞，在太陽光和行星光的反射下，絢爛奪目的光彩輝映四周的空間。每一片碎冰都具有數百噸的質量，但在螢幕上看來，卻似一片片的飛雪在空中輕輕地飄蕩著。最後連衛星的破片也無法區別。

「關於摧毀『處女神的首飾』的方法，有幾個技術上的問題要討論，麻煩你請大家到會議室集合。」

「總之，我要你出面作證！如果有必要的話，編纂詳細的腳本和物證也行。我知道這麼做是有點不公正。怎麼樣？願意幹嗎？」

酷寒的亞爾提那星系（牛郎星系）第七行星上有一個共和主義青年，被迫從事形同奴隸的礦產開採。他的名字叫亞雷．海尼森。

「開玩笑的，實際上，我要你做證人。」

「而且統合作戰本部長和宇宙艦隊司令長官也被我們抓住了，可以和敵人交換條件，交涉成功的可能性極大。現在放棄還言之過早呢！」

不久，螢幕上出現了一位頭戴軍帽的年輕提督，他的背後幕僚群齊肩並立，其中包括格林希爾上將的女兒，看見她，艾凡思上校的身體略晃了一下。

「只是換個好聽的說法罷了！把癌症稱為感冒的話，癌症就會變成感冒了嗎？把獅子叫成老鼠的話，即使被咬了也就死不了嗎？」

「——」

「軍事革命會議萬歲，萬歲！」

霎時悄無聲息，沉默中充滿了無言的悲鳴，每個人都面無血色。

「算了吧，你不相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種說法的本身就是閣下的『信念』哩！」

魯賓斯基沒作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到最後了，仍不肯承認自己是錯的！」

衛星的雷達、感應器等索敵系統捕捉了急速接近的冰塊。不過冰塊既不是能源波也不是金屬體，只是氫氧化合物，本身一點危險性也沒有。只是冰塊的質量和速度構成了危險因素，衛星的電腦因而開始了運作。

相同的話不斷地在他們的耳中迴響著，忽然，響起一陣重物跌落的聲音。格林希爾上將頹倒在座椅上，同志們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他使勁發出嘶啞的聲音。

尤里安只得無奈地載著議長，驅馳著地上車，因為在官邸前的先寇布和其部下們硬是將這份差事推到他頭上。

另外，佔領有人居住的行星也非易事，行星本身為一巨大的補給、生產基地，攻擊行星的一方必須具備大量的軍需物資。亞姆立札會戰初期，同盟軍之所以能夠佔領有人行星，是由於帝國軍欲擒故縱，運用戰略性的後退伎倆，也就是說，在通往陷阱的路上撒下誘餌，讓敵軍掉以輕心落入陷阱。

先寇布輕輕舉起手來。

這裡距離海尼森六光時，約六十五億公里，對於在星際之間航行的宇宙艦隊而言，只是咫尺之隔罷了。

由於酒精使然，少將冷冷的指出事實。格林希爾上將的臉色一沉，憤怒、絕望、挫敗、憎惡——種種感覺湧上心頭，幾乎要從體內爆發出來。

「什麼？」

事務長慌張地環顧四周，說話的人則毫不避諱地放聲高談。

「楊威利是正確的。這次的政變是羅嚴克拉姆侯爵——那個金髮小子所策畫的！那傢伙為了在內戰期間能順利對付門閥貴族，便藉機挑起同盟內訌，你們都被利用了。」

「是——十二個同時遭受攻擊！」

「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楊不相信她的父親是自殺身亡的。槍口對準眉心自殺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遭他人射殺的！只是，他認為此事不宜對外宣揚。

「畜牲！那隻黑狐！」

巴拉特星系第六行星—hetubook.com.com—西里納蓋爾是一個寒冷的行星。從這裡切出了十二塊冰塊，每一塊冰塊為一立方公里，質量為十億噸。

年輕的船長有點失望，因為自治領主看起來並沒有吃驚。沉默良久後，魯賓斯基語氣嚴肅地說道：

林奇醉意濃濁的眼中泛著紅光，他露出似乎壓抑了許久的表情。

「然後，你就回到格林希爾上將的身邊？」

儘管如此，在同盟歷史上首度發動武力攻擊以建國之父海尼森為名的行星的人，並不是帝國的人。

楊的旗艦——休伯利安的艦橋上，人人不發一語地注視著眼前的光景，通訊兵則目不轉睛地瞪視著質量計上變化劇烈的數字。當冰塊即將接近光速時，冰塊的質量也大幅增加。

「我們還沒有輸！」

監控人員在出神的狀態下不斷重複著「全滅」。救國軍事會議的成員們個個像鹽柱般直立著。

「真是無顏見人哪！完全沒能幫上你的忙。更何況，事前你老早就已經提醒我了呀！」

擔任傳令的軍官發出生硬的聲音，凍結的氣氛瞬間融解，格林希爾上將轉身站直，發出恍如從惡夢中驚醒的聲音。

通訊螢幕的畫面轉為灰色。

「所謂的專制政治是什麼呢？不是由市民選出的為政者，利用暴力及權力奪取了市民的自由，並進而想支配人民。也就說，諸位現在在海尼森的所作所為，便是專制的最佳榜樣！」

反觀歷史，動亂時代的人們無一不是如此。不這樣做的話，就無法活下去；若具有判斷狀況的能力和彈性的表現，就不會遭致非難。反倒是那些一意堅持信念的傢伙，往往容易對他人或社會造成傷害。

自治領主魯賓斯基興致勃勃地望著年輕的獨立商人，高尼夫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自治領主看起來是一精悍的男子，才四十歲出頭，但頭上一根頭髮也沒有。當然被這種長相怪異的男人盯著，和被美女盯著的感覺大不相同。

——不久，走出官廳大樓後，高尼夫使勁地揮舞著兩臂，彷彿要掙脫無形的枷鎖似的。

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聽在耳裡，為之苦笑。

有一天，海尼森看見一個孩子在玩自己做的小船，小船是用冰做的，青年靈機一動。

馬利涅斯克攪拌著咖啡，一股強烈的酸味撲鼻而來，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便宜貨。他花了兩倍於高尼夫的時間，一面喝著咖啡，一面聆聽事情經過。

格林希爾上將沒有把官員和市民當做人質，對於他的這份良知，楊心中很感激。不過在釋放統合作戰本部代理部長時，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這時用冰建造的無人太空船便可永無休止的向前航行，速度持續增加，當速度愈來愈接近光速時，吸收星際物質的能力也愈高，最後會到達亞光速。

上校的聲音顯得相當執著。

楊挖苦似的喃喃念道。為了使自己正當化，任何藉口都可以搬出來。為了貪圖這一時的方便，會造成了多麼慘重的犧牲呢？

「人人各有其正義啊！」

楊進入這個區域，不但具有軍事上的意義，更包含了重大的政治意義。

「現在政治的腐敗，人盡皆知。要匡正這股歪風，除了把他們全都趕下臺之外，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去世了。」

「你好像不大高興喔！」

「不過，並不僅只於此。我並不是聽從誰，我只是想讓那些對自己的正確性深信不疑的人，嘗試那種無可辯解的恥辱罷了！至於什麼晉陞，往後的人生，我都不在乎了！」

當然，楊仍持懷疑的態度。

「至於攻擊銀河帝國首都的任務，請等到我足以擔此重任時再做吧！我會儘快督促自己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

「喂，把事情經過說清楚吧。」

「——唉，結果又是我這老人苟活下來嗎？」

高尼夫應道，心中有些遺憾。

只是為了避免這些冰塊掉進海尼森本星，發射角度必須小心計算。十二顆衛星上都沒有人，十二個冰塊上也沒有人，果然是不流一滴血的戰爭！

「那麼是誰？誰能擬出那樣的作戰計劃？」

楊乾脆地說道。楊認為有部份的人妄想政變會成功的原因之一，便在於這個「處女神的首飾」。

「那麼，我們今後該怎麼辦？投降接受審判嗎？」

巴格達胥一面回答，一面環視室內，確定尤里安不在後才放下心來。印象中那位美少年似乎很難對付，聽起來雖然荒謬，但一旦被他人取得先機後，這種記憶便揮之不去，久久縈繞在心頭了。

但是，大概要在它還未立下足以誇示的功勳之前，就會被楊威利破壞吧！令楊威利憂懼的是，不分百姓和軍人，在海尼森行星上的十億人口，對政變派來說，他們是重要的人質。

「政變是由我們本身的意思發動的，加上林奇少將自帝國返回為我們帶來了漂亮的作戰計劃，跟羅嚴克拉姆侯爵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不是？林奇少將！」

「是你負責運送地球教的信徒到聖地的吧？」

「的確！不過，請恕我直言，船長，你根本沒有必要在自治領主閣下的面前提起楊威利的名字啊，當然即使船長不提，領主那邊也會提出此事的。」

「一切都結束了！軍事革命失敗了！我們輸了！承認吧！」

但驚異和疑惑的神色並沒有從巴格達胥的臉上消失。當他還想再說什麼時，楊放棄了說服對方的念頭。

「你是在羅嚴克拉姆侯爵的手掌心上如同玩偶般地操縱我們跳舞嗎？」

「還早得很！我們還有『處女神的首飾』！有了『處女神的首飾』，即使是楊威利也無法突破海尼森的重力圈！」

即使其他星系、其他行星全被敵人控制，只有海尼森殘存下來——這就是卑劣的思想代表。一旦敵人攻到這裡來，也正意味著戰爭已進入敗北前夕了。若能防止敵人侵犯到這裡當然更好，要避免戰爭的話，先決條件是必須多作政治及外交上的努力。

「這個見地相當有趣！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為了往後打算，留下幾個比較好吧？他譏諷地問道。

尤里安並沒有答腔，只以舉止回應一切。被他發現自己。尤里安不是驚訝，而是心存警戒。

「林奇少將！從以前我便對你抱有很深的期望，那是在軍官學校時代的事了，那時你低我二年級。九年前在艾爾．法西爾星系發生的事，我深感遺憾，因此我一直認為這次可以恢復你的名譽，才如此維護你，沒想到——」

「我賣身給政府了。」

大家猛力點頭，格林希爾上將望著他們。接著說道：

馬利涅斯克若有所思似地看著年輕的船長，並提起平底壺。

「我知道！真和*圖*書是禍從口出啊！以後要謹言慎行一些才是！」

因此，楊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下令義勇軍的參加資格必須有年齡限制，凡未滿十八歲及超過六十五歲的人均不得參加，但是，許多怎麼看年紀都超過八十歲的老人，卻堅稱自己才五十五歲；另外，有一個十七歲的志願者看到了尤里安，以「怎麼看都不像比自己大」為理由跟辦理軍官抗辯，辦事官只得說：

「林奇少將！為何你要聽從羅嚴克拉姆侯爵的策略！是不是他開給你優厚的條件？比方說，讓你做帝國軍的提督——」

桌子對面的人粗聲粗氣地問道。高尼夫連忙辯解：

「那麼我們有時候是不是也把這種錯覺當成是真實的比較好？」高尼夫露出苦澀的笑容。

令楊欣慰的是，引退還鄉的前統合作戰本部長西德尼．席特列元帥發表聲明支持己方。楊在軍官學校就讀時，他是當時的校長，楊非常尊敬他，但同時也覺得他是個不好應付的人。有了他的公開表態支持，便不致於與他為敵，這就令人相當高興了！其實，單是和格林希爾上將為敵就已讓他受夠了。

眾人慄然的光芒，映現在林奇紅紅的眼中。

如果政變派威脅連同全部住民及海尼森行星自爆——或者以光束槍押著比克古提督前來要求談判——，到時楊只有束手無策了。

的確是一聽到就令人厭煩的名字。

「要不要再來一杯咖啡？」

「把這些骯髒的資料燒掉！把林奇的屍體也處理掉！凡玷污我大義之名的一切證物全部都得加以清理！」

馬利涅斯克沒有回答，但心裡覺得他的比喻太極端了。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楊連忙否定方才說的話。尤里安一直希望能成為軍人，率領大艦隊在星際之間聘馳。不過，楊對這件事始終沒有下定結論。

巴格達胥莫名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待明白楊的話中之意後，不禁嘴巴大張。巴格達胥注視著年輕的司令官，那種目光看來彷彿在看著陌生人似的。

高尼夫心裡頗不是滋味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但儘管如此，他也無法視魯賓斯基的命令為正常，進而接受它。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枷鎖卻如影隨形，無時不在，在他的感受中，伴隨而來的不悅，比無錢可賺更痛苦。

當十億噸的冰塊變成二二三倍時，其質量便達到二二三〇億噸。約相當於三百萬棟六十層樓大廈的冰塊，以亞光速衝擊時，會產生什麼後果呢？即使是「處女神的首飾」的軍事衛星也不堪一擊了。

咆哮的憤怒聲中帶著陰鬱。因為他們心知肚明自己已不能再對這個叛徒採取報復了。他們不得不了解，即使是「處女神的首飾」，也只會使最終的敗北延後發生罷了。

質問的聲音嘶啞而乾裂。

通訊螢幕上巴格達胥中校的出現，使得山窮水盡的救國軍事革命會議成員們不勝驚惶與憤怒。他行刺楊威利的任務失敗，使己方同志陷入絕境，現在他又出面作證，說政變是由羅嚴克拉姆侯爵萊因哈特一手所策動的，以全面否定並消除政變派心中認定的大義。

這種引擎的前方有一巨大的網狀磁場，用以吸收離子化的星際物質。當這些星際物質從前方進入冰塊的中空部份時，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壓縮、加熱，在引擎內完成核融合反應，產生大量能源並成為向後噴射推進的巨大動能。

「是啊！各位，你們都跳得很不錯啊！除了克力思齊上校那個低能之外，想不到格林希爾上將您也是啊！」

小而薄的資料夾自林奇的手中擲出，桌子上響起乾涸的聲音。格林希爾上將順手拿起之後一頁一頁地翻閱著。

「聽說那傢伙現在在幹軍人，身為自由人的我，不禁替他感到同情啊！」

「不是間諜，是情報工作人員啊，情報員。」

明瞭事情經過後，楊戲稱這位同盟的國家元首為「災難」，心中只覺無奈，但同時也感到非常可笑。地球教的信徒們救了特留尼西特，並提供他藏身之處。和曾經號稱「憂國騎士團」的人一樣，地球教的教徒們也被特留尼西特利用了吧？

「在二千年間，最自傲的就是家族中沒出現一個罪犯或公務員，都是自由的人民！自由的人民啊！什麼東西嘛！要我去當間諜！一下子兩種人都沾到了！」

「這幾位是容我藏身的地球教教徒，我潛藏在他們的地下教會，在這段期間，一直致力於推翻殘暴的軍國主義者的工作。」

「我們願以生命和名譽起誓——」

「啊！那麼我可以做軍人嘍？」

「怎麼樣？格林希爾上將！冠冕堂皇的救國軍事會議，只不過是帝國野心家的道具罷了！真相大白之後的心情如何？」

擁有權力的人似乎認為將市民置於權力機構當中是其特權。即使是魯賓斯基，也無法擺脫這種錯覺。

「喔？」

他並不認為格林希爾上將會這樣做。可是，他會成為政變派的首謀之一，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超乎楊的想像範圍了。

很顯然的，撇開當事者的本意不談，此次政變是由銀河帝國的羅嚴拉姆候爵萊因哈特一手策畫的內幕必須公諸於世。

看到車內的人，少年馬上閉嘴。在這個世界上，他的監護者最討厭的人正在向他微微笑著。

「楊提督的艦隊已在軌道上展開，準備登陸作戰了。我們怎麼辦？」

為了徹底粉碎政變的正當性而不得不然的宣傳工作——巴格達胥是這樣想的。因為事情的確如此。

「承蒙您過獎了！敝人甚感惶恐！那個作戰計劃並不是我擬定的！」

「沒想到竟是這個楊威利啊！」

「救國軍事會議代議長——同盟軍上校艾凡思，有話對你們說。不必攻擊了！我們知道業已敗北，也放棄無益的抵抗！一切都結束了！」

「至此都照劇本進行了。但在後段卻被中斷了，這是因為身為演員的各位沒有實力啊！」

「全滅——處女神的首飾竟然——一個也不剩——全滅——」

致力？你做了什麼？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局勢平靜後才出來的，不是嗎？——尤里安本想這樣問他，但考慮到楊的立場，便不再說什麼。

他有一個心願，希望逃離這個行星，到遙遠的彼方，建設一個共和主義的新國家。可是，問題是他們沒有建造太空船的材料。

「馬上為您準備！」

楊的話並不誇張，了解這次作戰的情勢後，便能理解他是在苦中作樂。

「你錯了！」

這時，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的幹練在眼波流轉中顯露無遺。在得知父親死訊之後，她對楊說道：

這便是傳頌後世的自由行星同盟之父——海尼森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