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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英雄傳說外傳4:螺旋迷宮

作者:田中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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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找尋出口之旅 Ⅱ

第九章 找尋出口之旅

亞典波羅才正要站起來,卡介倫輕輕揮揮手制止他。
如果知道卡介倫身為公務員的現實處理能力的話,就會覺得他在私生活方面,似乎沒有那麼能幹。把未婚妻介紹給學弟們的語調,想隱瞞住羞澀似乎就已經是拼了老命了。已準備好晚餐的奧爾丹絲.米魯伯爾,就穿著有打噴嚏的小狗圖案的圍裙,大方的和客人打招呼。
「卡介倫學長的未婚妻好像是上司的千金的樣子。」
而楊這邊,大概得暫時住便宜旅館,直到官舍分配下來為止。兩手提著行李,肩上扛著袋子,才剛走出建築物之外,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叫著他的名字走過來。
奧爾丹絲小姐、未來的卡介倫夫人,今年的芳齡是二十三歲。茶色的頭髮和眼睛,臉色紅潤,可用健康美人這種詞句來形容的女性。楊也好,亞典波羅也好很自然的都對她抱有相當的好感。這時從餐廳又正好傳來佳餚的芳香,通過他們的食慾中樞,更加提高了這個好感的程度。
無人計程車走了大約十五分鐘,亞列克斯.卡介倫的新官舍是圍繞在草地和樹木之中的獨院洋房。這是由於婚期已近,所以從公寓式的官舍中搬出來。把客人接進門,卡介倫介紹他的未婚妻。
達斯提.亞典波羅微笑著伸手把學長手中的行李箱接過來。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學長亞列克斯.卡介倫為了慰勞楊,特地設宴款待。而且地點不是在餐廳,是在卡介倫的官舍hetubook.com.com,享受他未婚妻的拿手好菜。
這最初的根源,也許是起自於馬丁.奧德.馮.吉克麥斯達這位人物,出生於內務省社會秩序維持局的官僚之家而開始的。由於是男爵家的分家,因此也接受了帝國騎士的封號。如果是名符其實的大貴族之家的話,就比較所無所謂,但是對於攀在貴族社會的末端者來說,要維持貴族的矜持,非得付出種種的努力才行。吉克麥斯達的父親,在內務省社會秩序維持局任職,藉著致力於彈壓那些「只會想些無聊事的平民」的民主共和思想家們,找到了自己身為帝國貴族的存在意義。他對職務的盡忠職守,不論是思想犯的檢舉數也好,經由拷問而獲得的自白數也好,經常都是遠超過他的同事們之上。就算是他的同事們,也對他的那種執念和毫不寬容敬而遠之,經常在私下議論著「其實也用不著做到那種程度嘛」。
「歡迎回來,學長。」
就這樣,吉克麥斯達青年決心致力於改變銀河帝國這種不公正的社會。但是,在高登巴姆王朝的專制之下,在銀河帝國中,雖然有門閥貴族們之間的派閥糾紛及權力鬥爭,但不可能公然提出這種差距極大的政治思想。如此實際實行的人,就會像身為皇帝的曼夫瑞亡命帝一樣失去生命。吉克麥斯達非得小心謹慎行事才行。
這個情報,並不完全正確。奧爾丹絲.米魯伯爾這位hetubook•com•com女性的父親,還是同盟軍軍官時,的確有過一個時期曾經擔任過卡介倫的上司,但在還未飛黃騰達之前就退役了,目前於退伍軍人協會中協助事務方面工作。所以卡介倫也並不是為了出人頭地才親近上司的女兒。楊非常明白他不是會鑽這種路子的人。
相當難以正確的表達出來。楊並不認為政治上的信念犯的罪要比金錢犯罪來得高級。不管怎麼說,非得依照順序加以說明才行。
終於,吉克麥斯達開始考慮向自由行星同盟亡命了。這是由於對「自由之國」的憧憬,並且把構築好的間諜網交給米夏爾先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再加上最重要的是,由於避暑地旅館的火災使他失去了妻子和女兒,對於母國他已經沒有任何留念了。
飯後,為卡介倫和亞典波羅端來了咖啡,楊的則是紅茶。對未來的卡介倫夫人的細心,楊為之非常感動。話鋒一轉開始敘述這次的經歷。坎菲希拉老人的死,和其中包含的幾個歷史上的事件。
「這位是奧爾丹絲.米魯伯爾小姐——很快就要變成卡介倫夫人了。」
亞列克斯.卡介倫的形容,簡直是過分含蓄了。楊也好、亞典波羅也好,根本連美食家的邊都沾不上。在軍官學校或軍隊生活過之後,舌頭也好胃也好,都被固定在和洗練相反方向的位置。只要能填飽肚子,只要能補給營養,腦子裡只有這種貧乏的思想。但是,未和_圖_書來的卡介倫夫人端出來的菜,簡直就是理想中的晚餐的具體化。亞典波羅一口氣吃掉三碗雉雞肉的燉菜,當他被問道:「很喜歡吃燉菜嗎?」他回答:「從今天開始喜歡的。」似乎為了吃的,不管是怎樣的奉承都是再所不惜。不過在這個場合,似乎不是不由衷之言。楊只再添了一碗而已,這是因為被亞典波羅搶完了的緣故,在吃的這方面學弟要禮讓學長的規矩似乎並不管用。卡介倫只吃了一碗,這是由於常常吃所以比較不那麼和他們計較。
一月二十八日,楊威利少校和派特里契夫上尉抵達海尼森了。原本是不需要花這麼長時間的旅程,但由於直航班機空位難求,航路狀況惡化的話,又常常取消班機,一個一個的小問題連鎖起來,強迫楊多花費了許多時間。
吉克麥斯達身為戰鬥指揮官來說非常平凡,但卻擁有極為傑出的組織才能。他就像年老的蜘蛛似的,巧妙而慎重的,在銀河帝國的國家機構深處張開強韌的細絲。從二十歲自軍官學校畢業以來,沒有間斷,積極從事於這項工作。父親年老之後,更加的偏激,但他對思想犯彈壓的辣腕卻日趨低下,這是由於做兒子的默默的將土推回去父親掘出的洞穴中的緣故。比較具象徵性的事,是在帝國曆四〇八年父親去世,不久之後吉克麥斯達獲得一位叫克里斯多弗.馮.米夏爾先的同志。身為男爵家當家的他,也是由於財產問題和親族發生糾www.hetubook.com.com紛,而導致對貴族社會產生不信任感。
「在吉克麥斯達這個人的場合,似乎是如此。」
楊沒有立刻回答。根本也沒有時間擺架子,為了更有條理的加以說明,必須好好把情報和知識重新整理一遍。他首先必須言明他本身的知識,和已成為故人的克里斯多弗.馮.坎菲希拉所遺留的資料,有許多不足的部分。就是坎菲希拉也未曾確實掌握住吉克麥斯達或米夏爾先在銀河帝國內部建立間諜網的事實。
從思想犯那沒收的民主共和主義的著作,他甚至還帶回家去,「為了瞭解敵人」而熱心地加以研究。這種熱心,正是他人所避諱不及的,總而言之,在吉克麥斯達家中收藏著許多的禁書。而非常諷刺的,自然而然,吉克麥斯達的兒子,也就有接近這些禁書的機會。他會被「危險的思想污染」的其中一個原因,大概是對陰氣沉沉又有偏執狂的家庭暴君的父親的反感所導致的。當然,也是由於他能看出社會的矛盾現象的緣故。
從海尼森的軍用宇宙港直接前往統合作戰本部,做了歸還報告之後,接受了待命的指示。在不到三個月的匆忙行程中,一直和楊同行的派特里契夫和楊握手道別。為了和兩年不見的家人團聚,派特里契夫匆忙離去,只留下一句:「能再有機會一同共事的話,就太令人高興了。」
「我看我迴避一下好了。」
米夏爾先在個人方面,並不像吉克麥斯達那樣有確固的意志和信和圖書念。甚至可說,他只是對於能夠在秘密構築及營運的組織內部穩固他的地位,並能發揮他的能力和權勢,感到高興而已。這種稱它為藝術家的喜悅也許有些語病,但這種熱情和手段的細緻卻是不容置疑的。吉克麥斯達著手建立,由米夏爾先加以完成。這個在銀河帝國的歷史上,最優秀,也是最危險的反國家間諜網,在這個時代,憲兵總部及社會秩序維持局的活動,並不比其它任何時代來得低下,由此可以看得出吉克麥斯達和米夏爾先的地下活動是多麼的巧妙了。
「怎麼,來接我的嗎?」
「這是為了主義的緣故是吧。他們對民主共和政治產生共感,為了這個,背叛自己所屬的國家是吧。」
帝國曆四一九年,宇宙曆七二八年,當時四十六歲的吉克麥斯達相隔五年,再度調派到前線去了。這是他本身的希望,目的是向敵國亡命,以帝國軍的角度來看,是向叛亂軍的投降。親自駕駛著穿梭機的吉克麥斯達,甩脫了察覺他的企圖而進行追擊的友軍,在二十天的孤獨、絕望的逃脫行程的最後,終於到達同盟軍的哨戒網。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在意。那麼,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具體的事實?」
「奧爾絲丹對烹飪還算拿手。」
「很遺憾是個男人是吧,卡介倫學長要我來的。」
「亞列克斯有很多地方受兩位的照顧,非常感謝。結婚之後也請常常過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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