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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斯島戰記1:灰色的魔女

作者:水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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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亞拉尼亞的黑影 Ⅳ

第二章 亞拉尼亞的黑影

「要是我的話就會站出來,好好地修理那個叫巴古納德的是嗎?」
伍德說著看了看一旁的妖精及矮人。
伍德傑克避開大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大概是身為盜賊而養成的習慣吧。
伍德並沒有氣沖沖地向他理論,反倒只是嘿嘿的笑了幾聲,便離開了那個地方。
進入賢者之學院之後的史列因才知道,目前學院的機能已經完全停止了,而且內部幾乎已經不是人住的地方。史列因雖然感到絕望,但仍然進入裡面仔細地調查了一遍,之後就見到了賈葛爾老師,獨自守護著這裡的最後一個人。
「當然囉,年輕的戰士,我保證不會傷害到你的名聲的。」
史列因無言地看著帕恩。
巴古納德這名字是史列因早有所聞的。他是以學院歷代數一數二的成績,受封為魔術師的一位天才。但是他希望自己的才能能達到更高的境界,為了這個慾望,他開始接觸屬於魔神之力的暗黑魔法。這嚴重違反了學院中的戒律。學院不只是限定要將魔法用於好的一面,連學習邪惡的魔法也是嚴格禁止的。
只有吉姆還沒吃完。他手中拿的好像是第二條麵包,麥酒也已經空了三瓶。
擁有悠久歷史的學院至此已失去了它的存在價值。死裡逃生的導師或魔法師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學院,消失在羅德斯島各地,最後只剩下存活著的導師中最長者,賈葛爾老師留在學院裡。
伍德心中這麼想著,要重新翻身也只剩下這一條路了。
「能夠告訴我們詳細的內容嗎?」史列因改變了態度,請伍德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史列因輕聲唱著古代語,一瞬間體內充滿了魔法之氣,並且集中到了兩耳。如此一來只要這個盜賊說謊,史列因的耳朵馬上可以辨別出來。
「實在是太殘忍了。」埃特憤怒地握著拳頭。
賈葛爾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師告訴了史列因導致學院落沒的原因。這是由於被稱為近代大魔術師的學長拉爾卡斯之死,以及另一個魔術師巴古納德所引起的悲劇。
「給我一些簡單的東西。」
「那麼渥特呢?那位莫斯的大賢者不是也為了和魔神一戰,而潛入了最深奧之迷宮的最底層嗎?」
在不得已的情形下他只好去盜賊公會希望能在那裡找到一些工作。然而已和二十年前不同了的新領導人,對著這個本來可能成為支部長的伍德傑克,開口便是要一萬金幣的「保證金」。
這一套衣服及皮鎧、插在腰上的短劍及四把匕首、以及懷中的幾枚金幣,就是他所有的財產了。
(要有夥伴,而且不能是盜賊,必須是足以依賴的戰士。)
緊張感只到此為止。史列因的目光再度回到了手中的古文書,而帕恩似乎還有點頭痛,抓著頭髮低聲呻|吟著。
「那就要看你說什麼了。」帕恩自豪地說著。「除了正義之外,我可是不會拔劍的。」
「也沒什麼啦,只不過聽了你所說的之後,我認為你或許能成為打倒那個巴古納德的勇者。何況我還知道一個可以讓你發洩的地方喔!」
伍德傑克認為這些人是值得信賴的,準備一五一十地說出實情。
「發生了很嚴重的事。」史列因合上書抬起他那落寞的臉。兩手放在桌上,手合起來後開始說出他目前所知的情形。
史列因拿起裝著牛奶的杯子,想著昨天妖精女孩說的一切。這個女孩是厭倦了森林中沒有變化的生活才離開的。除此之外,他也是因為氣在自己的族人只旁觀著逐漸滅亡的故鄉,卻不打算採取任何行動才走的。史列因認為這倒是妖精族中一種稀奇的觀點。但也因此她被自己的族人視為異端,雖然因此她和人類比較和得來。那時講到這兒蒂德莉特便低和圖書下了頭,後來去和店裡主人確認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就匆匆忙忙地上樓去了。
史列因的耳朵聽得清清楚楚。
伍德為了今天的第一餐走進了一間宿屋,玄關上掛的牌子上寫著「水晶之森」。
「這可是跟你有很大的關係喔,學院出身的魔法師。」
在這時,有人打開了大門進來。史列因向門口看了一眼,臉色便稍微沉重了些。進來的男子一身盜賊的裝扮,既然是盜賊,應該就是公會中的一份子。史列因緊張地注視著他的行動,一直到他坐在吧檯前面。
「真是邋遢。」蒂德莉特的笑聲在一旁響起。
即使已經因為恩赦而出獄,這份怨恨仍是無法抹去。因此當他看到祭典上那些叫著王國萬歲的人時,他總是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而那些人懷中的金錢,也自然地成為了伍德傑克的目標。
伍德傑克似乎已經賭下去了,仍舊笑咪|咪地轉向魔術師。
帕恩由於宿醉的關係,一早似乎並沒吃什麼東西,拿了一片麵包之後就只有喝水而已。飄著水果香的水,讓他的胃變得舒適了些。
(也只能這樣了,我也沒有其他能夠賺錢的法子了。)
結束祭典後的清晨,似乎飄著一種空虛感。亞蘭的街道上少有人來往,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聽說從你學院盜走的財寶就藏在那兒喔。如果是真的,說不定就能重建已崩潰的學院組織,到那時候,一個導師級的地位就跑不掉了。」
「對了,史列因,你那賢者之學院怎麼樣啊?犧牲了難得的祭典,總該要有些收穫吧?」吉姆似乎總算是吃飽了,邊堆著空盤子邊問著。
想到在那樣死氣沉沉的地下牢中竟然沒窒息而死,伍德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由於王子誕生所頒布的特赦令,伍德傑克總算擺脫了二十二年的苦難日子。只不過,他生命中的那一段年輕時光早已消逝了。
這個男的向後退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步,將兩手平攤開來。他本來應該是坐在吧檯的,卻不知道在何時走到了帕恩身後。而且不只是帕恩,其他的四人也沒有察覺。
這個事實揭發之後,拉爾卡斯毫不留情地對巴古納德予以嚴懲。拉爾卡斯在他身上下了強力的「禁忌」之咒,並將他逐出學院。這個咒文會在巴古納德要使用魔法時,在他身上施加無法忍受的痛苦。
想到那時的情景他不由得又怒從中來。伍德傑克在二十二年前侵入某富翁的住處,一時失風而被捉了起來。雖然是交給王城來審判,但是當年的國王卡德摩斯實在是太過於年輕了,只看了他一眼便不聽任何辯解而宣告三十年的徒刑。就因為這一句話,使得他不得不在陰暗的牢裡渡過人生中本應最快樂的時光。
「真是的,公會還真是無情。」伍德傑克看著久違的亞蘭鎮自言自語。這並不是說他剛遠遊回鄉,事實上他已經待在這裡二十年了,只不過他能看到的只有地下牢中的鐵格子,以及那些已經奄奄一息的老人。頂多就是加上每天的那兩餐飯,還有那些擺著撲克臉的看守罷了。
「喔,嚇到了諸位真是抱歉。」
史列因似乎是不經意地說著,但是話中所隱藏的含意,卻使帕恩起了共鳴。
伍德傑克只是基於盜賊的本能才去聽帕恩說話的。平時豎耳傾聽他人的對話,若是有什麼不錯的消息,便可以捷足先登。就算沒有,也可以當成是一份情報,還是有它的價值在的。不過說真的,就算不是刻意要去聽,帕恩的音量也不會有人聽不見。
聲音是從帕恩身後來的。帕恩嚇了一跳回過頭,右手伸向了劍柄,為了防備危險而低下了身體。
他穿著深茶色的上衣,外頭再套上一件早已經失去光澤的黑色皮鎧,腳上則是一雙黑色的短靴。鞋底用了一種柔軟的獸皮,這是為了他的本職而特別設計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
(妖精加上矮人,戰鬥時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組合了。)
「的確如此。」史列因鬆開了手放在腿上。「我當時離開了亞拉尼亞說是很幸運的,因此我沒有成為巴古納德的目標。」
「還有,既然知道了巴古納德的陰謀,為什麼魔術師們不出面呢?自己擁有力量卻只顧著逃避,膽小也要有個限度吧!」
大概是看他可憐,領導人特別告訴他一件可能會有豐厚報酬的情報,然而卻是個很難獨力完成的工作。
(我只不過偷了一些東西而已啊)
「為什麼魔術師們不站起來呢?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吧?」帕恩又重複了一次。「要是我的話——」
然而即使受到了這禁忌咒文的束縛,這個天才卻忍了下來。在遍及全身的極度痛苦之中,巴古納德仍能夠集中精神唱出咒文,這股力量來自於他對拉爾卡斯,以及賢者之學院復仇的意念。他用魔法之力在卡諾獲得了大筆的財富,之後到了暗黑之島馬莫,成為六英雄之中黑暗皇帝貝魯特的宮廷魔術師。他的復仇在拉爾卡斯活著時無法成功,但在拉爾卡斯亡故後,他的陰謀便確實地進入了學院。當時在亞蘭鎮各地都發生了學院學生或魔術師被慘殺的事件,學院方面當然是了各種手段企圖對抗,然而卻都沒有成功。
「那你現在還有危險嗎?」蒂德莉特小聲地問著。
就如同是趕盡殺絕一般,除了殺害導師之外,他也派人侵入學院內的書庫及寶物庫,奪走了許多無價的書卷及工藝品,剩下沒拿走的一些世上僅存的貴重物品,也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不要拿他們來跟你比」史列因像要安慰帕恩般說著。「魔法與戰士的劍是兩種東西。雖然魔法也可以成為殺人的一種手段,但是魔術師並不是為此才學習魔法的。」
「已經沒有了。」史列因簡單地回答著。「巴古納德的復仇已經結束了,如今可能準備著另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破壞的計劃,而這個計劃也可能已經由暗黑皇帝進行著。」
「你們總算肯聽我說了。」伍德內心笑著坐了下來。
「王室沒有對這件事情採取行動嗎?」埃特問著史列因。
蒂德莉特盡可能地不去看吉姆的吃相。他自己只喝了一杯甜酒及吃了點水果,然後就無聊地看著沒有精神的帕恩。
埃特坐在帕恩旁邊冥想,正進行著早上的祈禱。要是放著他不管的話,就好像永遠不會停似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失手過,他自己卻早知道自己的技術已不如從前。在陰暗的地牢裡待了那麼久,技巧生疏是難免的事,何況歲月無情地奪走了他昔日的那份敏捷。
雖然說不能輕易信任,但是史列因面對這番話也不得不動心。雖說學院的復興是遙不可及的,但是若能夠取回書卷或是寶物的話,多少都會有些助益,而賈葛爾老師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如果這事是事實的話。
(不過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聽從盜賊的話是很危險的。」史列因很少有這樣的口氣。
帕恩說的是六英雄的傳說。他提到的渥特是打倒魔神之王的最後六人中的魔術師。
「分辨真實的神聖之耳。」
(看來好運還沒完全捨棄我嘛。)
「是誰?!」帕恩如此大聲喊著。
(不過名聲就不一定了。)
(剛剛說的並不假。)
「我不能原諒巴古納德那傢伙!」帕恩忽然大聲叫著。在大家驚訝地看著他時,帕恩像是要踢飛椅子般霍然站起來,緊握著拳頭向上。
「我說出來是沒關係啦,不過你們可別只聽過了就走喔,必須要用行動來表示。」
伍德露出了一絲微笑看著帕恩。而帕恩的表情則由驚訝轉變成一股興致勃勃的樣子。
「對古代傳下來的偉大力量,王室又能做的了什麼?即使派了數百人警備,也沒辦法阻止學院的崩壞,巴古納德就是這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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